两人决定试试看能不能开启所谓的正令谱,把正令放入铜碗内,划破手指滴血入碗内,目不转睛的盯着看有何变化。

    血在水中晕散开,逐渐聚在正令之上,正等着进一步变化时,突然一道狂风袭来,窗户瞬间被吹开,连带着屋内烛火同时扑灭。

    外间月光下影影憧憧飘忽着许多人影,长袖翻转,身姿婀娜。

    辰允舟如剑仞的长眉微挑,“搞破坏的总算来了。”

    不由分说的从窗口飞掠而出,循着人影追去,几个人影上下飘忽,疾如闪电,来回变换着身影,长袍罩身,飘逸飞荡,连面目都看不清,一阵风正巧呼啸而过,“呜呜咽咽!”的怪音延绵响起。

    辰允舟四面环视,一时无法判断这声音出自何方。

    转瞬间,几个人影合为一起,旋转着飞窜而来,一道刺目的红光在空中炸裂,化为万千星点碎金飘散而下,那几个人影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辰允舟轻嗤这变戏法的到是有两下,但搁在当代算不上新鲜,他移步向屋内走去,打开门却不见楚溪人影,他飞出去的窗户到还开着,里里外外的找了遍,仍不见人。

    桌上铜碗内正令犹在,伸手捞了出来,上面隐隐约约的浮现出昊月两字,水与血在正令上錾刻出一片山峰,排布似一个三字。

    他一时想不通,放了血在碗内,不是应该会把楚溪的名字印刻在正令上,昊月是个什么意思?

    除了风紧一阵慢一阵的呼啸而过,周围静谧得可怕,他心知不妙,连忙出门去正厅看看,景一同钟锤二人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身旁放了好几个酒壶,难怪刚才那么大动静,他俩一点反应也没有!

    辰允舟拿起酒闻闻,没发现什么,但这酒肯定有问题,时间紧迫,他还得去把楚溪找回来,只得先将二人带入地宫休憩。

    他从通往田坝子的山峰口出来,循着踪迹马不停蹄的向善家赶去,一路上想,这段时间善家婚事都出了变故,现在轮到了他,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

    凭楚溪的功夫不会这么容易被人带走,但正令她怎么不带走呢?

    她就笃定放在他身上会很安全,不过隐在暗处的背后之人还真令人防不胜防,不可低估搞不好就阴沟里翻船。

    想到这他又加快了速度,到了善家所在地,村口竖立着一块大牌坊,后面连片的屋舍纵横排布,已自成一个村落,规模不小。

    站在牌坊顶端看过去,基本家家户户都熄灯休息了,估计时间不过八九点钟。

    据他所知,这善家有一半的人在负责种地,一部分人在镇子内买了好几个商铺卖油,膏类食材,生意到是不错,挣了不少钱。

    村里人晚间常在宅子内办酒宴,请的都是十里八乡有点势力的人物,只是如今静悄悄的,善家人改了性要睡得早。

    一团虚影自屋顶处飘落,又隐没在院墙内。

    辰允舟盯着看了一会儿,谨慎的进入村子内,黑咕隆咚死气沉沉的,几条狗趴窝里发出低鸣声。

    待月色从浓云中露出半张脸,借着微光,他打量一间间建筑物,没有发现虚影,他寻到间修建得齐整气派的屋舍便飘然入内,把每个房间窥了个遍,一个个人都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这是为何?

    他故意弄出点声响,倒挂于窗前屋檐上,身子微微摆动,月光下一条长长的影子映在了窗户上,舞动着双手扣扒木窗,发出窸窸窣窣抓心挠肝的声响。

    善华一早听见屋外的动静打了个寒颤,捂实了被子,奈何这瘆人的声响象一柄重锤直压心房,令人喘不上气。

    他实在挨不住翻身下床跪在地面上,哀求道,“仙君啊,我们善家不是按照吩咐,给你搭了红线,奉上姻缘了吗?求求你,发发善心,别再吓唬我们这些乡下人了。”

    辰允舟觉得好笑,这世上那来的仙君,这善家八成被忽悠了,只是这所谓的仙君不求财物求姻缘,那些失踪的善家新娘跟此人有关,可他又不是善家人啊!

    这仙君也是不长眼,难得他好不容易结个婚,竟跑到太岁头上动土,他到要看看这是尊什么大神!

    辰允舟冷哼声,内力贯体而出,直接击飞窗户,卷起无数灰尘落叶一股脑的压向窗户口,掐着嗓子阴阳怪气的说,“我听闻你们给我兄长奉献了姻缘,怎么奉献的一一招来!”

    说完又出手打出一道真气,击得瓦片砰砰直响。

    善华一听,心里凉了半截,抖如筛糠,话都说不利索,断断续续讲述着前段时日招来的大祸害。

    善家除了租赁灵阙宫的地外,还十分勤劳的开垦了附近的荒山,用于种植胡麻,好自己做胡麻油,拿到镇子上卖。

    辰允舟听到这轻叹口气,从原材料到生产加工,逐步建成了一条产业链,日积月累的财富定不少,这善家人的脑袋瓜子还是挺灵光的。

    在隔着胡麻地的一片山坳内,善家不仅建了屋舍,还建了养猪场,也不知怎的?

    有一天猪场里的猪半夜间,被宰了几十头,掏空了内脏,一只只插高杆上,流的血把地都染红了,可吓死人了。

    那些猪喂养的好,膘肥体壮的,要将其插入离地一丈多的杆子内可费劲了,善家遇到这事也不敢声张,只是暗地里查。

    隔着几个山峰有个叫做野猪岭的地方,不时有像是山峰般的野猪出没,被村人奉为猪神仙,猎户一般都不去那打猎。

    于是想会不会自家得罪了猪神仙,就打算好好祭祀番。

    一行人备了瓜果醪醴等祭品,特选了些身强力壮,会些武艺的子弟一同前往。

    一路顺畅,野猪岭植被茂密,山中多雾湿气重,隔着一丈就灰蒙蒙的看不清。

    祭祀完了,一行人也不愿意多待,正往回赶时,走在最后面的善五叔脚下不稳,摔倒在地,双手无意间按到了一物,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尊小金人,做得栩栩如生,这是天降宝物,必能让善家吉祥如意。

    善家老太爷听说得了宝,自然欢喜,着人把金人供进了祠堂,享受供奉,好保佑善家昌顺延绵。

    为了吉利,族内的三男商定同一时间办婚事,娶的媳妇都是十里八乡有名望的人家。

    当夜突有霞彩降临……

    善华讲到这停顿了下,瞟了眼四周斟酌下才说,来的还真是尊大神,携了三位新娘当了侍从,族内三位新郎官也被一同带入极乐之境享福,并吩咐说要更多的新娘子为侍从,一同享乐。

    善华说到着垂眸,轻声嘀咕了几句,躬身磕头道,“仙君啊,我这小地方的妙龄少女所剩无几,实在是没人了!”

    辰允舟冷笑几声,质问道,“我问的是你们奉献了多少个?扯那么多做甚!”

    善华跪在地面上不敢抬头嗫嚅着,“都送去野猪岭了,有七八个!”

    辰允舟听了暗骂句,人口贩卖组织还真猖獗,没天理啊!

    一个飞身便出了院子,向着野猪岭的方向遁入丛林。

    过了好一会儿,四野寂寂,辰允舟又折回潜入善家村附近,选了处皆是密林的高坡,正好把整个善家村景象尽收眼底。

    起初有三两家亮起了灯火,不久南边修缮的最好几间房舍也亮了灯,辰允舟知道这几间住的正是善家老大爷同几位有德望的子嗣,盯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人从屋舍内走出,除了几处孤灯,街衢依旧清冷萧索。

    辰允舟呼口气飞身离开,步子轻灵飘逸,让人难以察觉。

    一路上借着暗淡的月光,连续翻越几座山峰,速度极快,不留半点踪迹,到了一片山丘前,只见云吞雾罩,有风掠过时,几簇茂盛密林在夜华中崭露头角,一群黑乌鸦发出嘎嘎的叫声,难听至极。

    辰允舟四周观察了下,风冷冽林木茂密,阒静阴暗,荒无人烟,真适合拍惊悚鬼片。

    刚抬脚往里走,几支冷箭挟风势破空而来,他侧身后退一一避过,同时草丛密林暗处蹿出几位黑衣人,提刀疾速扑来。

    他抽出腰间的扇子架挡了几下,逼退了来人,飞身纵越至树尖上,轻蔑的看向来人,“就这,想杀人灭口?”

    几名黑衣人也不多言,从怀中摸出匣子状的物体,直接丢向空中,轰的一声,半空中爆裂灼目白光,千针万刃呈放射状迸射击而出。

    霎时,地面暴起雷电铺织的光网,似利剑般锋刃无比,将万千针刃化成一场漫天细雨,纷纷而落。

    领头的黑衣人见此状,双目圆瞪,一咬牙,低喝声,“退!”带着人迅速退至野猪岭内。

    辰允舟也不急着追,看了看手中成筛网的破烂铁扇,暗叹,这暗器怕才是真正的暴雨梨花针,还好自己早有防备。

    前面估计还有大陷阱等着他,还得多加谨慎些。

    飞身疾步追了上去,他足间轻点,使出七斗流云步,在密林中穿梭,他没有疾疾追寻这几个黑衣人的下落,而是小心翼翼在林中游走,眼见没什么异状,便向黑衣人聚集的地方奔去。

    薄雾时聚时散,从夜空中刚洒下一片细碎月华,镀满树干枝叶。

    突然间几道内力所化气刃从上方直扑向黑衣人所在的位置,几名黑衣人急忙提刀运功劈砍,银光乍现,十几道剑气依次打在枝干上,树叶化成万点细雨,飘飘洒洒。

    淡雾萦绕,黑衣人围成一小圈,左顾右盼,四处巡视,并未看到人影,一人喘着气,皱眉道,“不是说,那人是个废材吗?怎这般横,莫不会我们哥几个要折在这儿!”

    领头的眯着眼,注视着四周,冷笑道,“嘘,按计划行事!”

    乍然间,整个地面似发生了扭曲震颤,领头的黑衣人身子一趔趄,脚下不稳向一边歪斜而去,低喝着,“就在此刻,起。”

    几人从怀中掏出几十枚圆球状边有锯齿的物件一同砸向地面,发出尖锐的轰响声,霎时地面似煮沸的锅油,炸裂开来,地块突然塌陷,树木歪斜倒塌,泥土从地面掀起丈高,昏昏暗暗目不能视,波及大半个山头,那几名黑衣人在状况发生时一瞬间钻入泥土中,消失不见。

    这阵仗未免也太大了吧,辰允舟心下叫苦,飞身小心闪避,这情形像是地震又像滑坡。

    如此混乱的现象,人在大自然的面前显得极为渺小,脚下踏向树枝,借力往上蹿去,瞬间整片黑土在半空中形成一块巨壁死死的压了过来,他奋力踏上泥壁往上飞蹿而去,泥土松软,一股子土腥味,触之既溃,他脚下一滑,没有支撑点,整个身子直直往下坠去。

章节目录

这个宫主有点作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三月风暖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三月风暖并收藏这个宫主有点作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