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也有一帮人在笑,他们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已。

    赵元鹏都乐得从炕上掉地上了,“哎呦呦,可笑死我了,那头蠢猪,也不想想,这世上的事儿哪儿有那么凑巧的,他想买人家皮货,人家不乐意,接着他就遇到人家家人出事,他就捡了个大漏儿了?!”

    “这还不是他趁火打劫,自酿苦果!”

    李文昌是打心眼里佩服自家老娘,忙给老娘倒了一杯茶水,问,“娘,这回咱们一次把五爷被姚更踵坑去的钱都收回来了吧?”

    “嗯。”

    李秀琴洗干净了脸上故意化妆化出来的褶子,嗓音也回到之前,不再是那个沙哑干涩的。

    宋红鸢也洗干净了脸,恢复了原本俏丽的小媳妇模样。

    “哎呀,装个老妪实在是太遭罪了,又得弓腰驼背,还得变化嗓音,长这么大,我都没这么刻意地把自己变老变难看过!”

    “红鸢,对不起,你跟着我受苦了!”

    赵元鹏一副歉疚的样子。

    宋红鸢面上一红,低声,“说什么呢?你我夫妻一体,为你做些事情,不都是应该的。”

    借着大家的视线都在算账的李秀琴身上,赵云鹏悄悄摸了摸宋红鸢的小手,宋红鸢的脸更红了。

    李秀琴拿着算出来的结果,道,“与姚记做这三次生意,最后一笔是五千张獭兔皮,就都按照一张皮子八两收货,卖价是十六两,他们就足足赚了四万两,这比赵元鹏借的三万六千两还多出四千两,何况之前购货价根本不是八两,而是五两。”

    “各项差价加起来,他们这一出谋划,足足能赚姚更踵五万多。”

    “婶子,太好啦,这次咱们不但教训了姚更踵,还出了口恶气,看姚更踵以后还敢不敢算计人了!”

    宋红鸢欢喜地说道。

    李秀琴扫了赵元鹏一眼,“姓姚的能算计五爷成功,还是有原因的。”

    她不说了。

    赵元鹏低下头,讷讷道,“是我……没出息,去那样的地方,为一个姐儿争风吃醋,送上门去让人宰割!我……婶子,我知道错了!”

    他也跟着妻子宋红鸢一起喊李秀琴是婶子,比之前的李管事这个称呼显得要亲近许多。

    李秀琴的神情也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们会主动与自己拉近关系。

    倒是李文昌不觉得怎样,他娘就是厉害,就是聪明,不是他娘帮忙,五爷都跟媳妇流落街头了,所以,喊他娘一声婶子咋啦?照理他们得跪下给他娘磕头,道谢!

    他刚想到这里,忽然就瞧见赵元鹏拉着宋红鸢的手,跪在李秀琴跟前,赵元鹏说,“您与人为善,做事磊落,是一般男子都无法企及的,今日您既帮了我,也教育了我,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犯浑,好好跟红鸢过日子,左右,早晚您都会进赵家,今日,我就在这里拜谢您的救助之恩,同时也跟红鸢认下您这个娘!娘,以后在赵家,旁人怎样对您我不管,我跟红鸢就是您的孩子,会尊重您,孝敬您!”

    说着,与宋红鸢一起给李秀琴磕了三个头。

    李秀琴忙将两人扶起来,想说,什么早晚进赵家门儿啊,我这还没想好呢!但想想,皇上那边圣旨都下了,她有本事算计姚更踵,还有胆子违背圣旨?

    是以,只好老脸红着,跟赵元鹏说道,“以后你可得好好待你媳妇,你要明白,夫妻同心,黄土变金的道理!红鸢在你这样困难的时候都没弃你而去,那是对你有真感情的,你可得珍惜!”

    “是,娘说的对,小五记住了!”

    赵元鹏紧紧握着宋红鸢的小手,宋红鸢满脸绯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时间不长,京都的皮货圈子里就传扬出一条消息。

    姚记皮货铺被人算计了,前掌柜的黄狗子误以为上门来购买獭兔皮的是贵客,所以不惜代价以每张皮子十六两银子的价格购买了五千张皮子,原本是想着奇货可居,等着那贵人再次上门来以二十两银子一张皮货的价格购买,结果,哪儿有什么贵人,分明就是一拨骗子,先以厚利诱惑黄狗子,再把手中的货物高价卖给黄狗子,原本说好的超高价回收泡汤了,这一批五千张獭兔皮也就砸姚记手里了。

    姚记老板姚更踵气得让人把黄掌柜打了一顿,发动了全部的关系寻找那些个骗他的人。

    只可惜,那些个人易容技能实在是强,按照黄狗子说的画像去找,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踪影。

    连着几次他们与黄狗子交易,竟都是化妆易容了的。

    如此,即使姚更踵报官了,衙门也无法帮姚记追骗子。

    因为不知骗子长相啊!

    出事儿第二天,姚记皮货铺就换了掌柜了。

    据说那位黄掌柜被一怒之下的姚更踵打了个半死,送官方大牢里去了,使了银钱,要他把牢底坐穿,方解了心头恨。

    时隔不久,前段时间满京都传的那位为了替一位青楼红牌女赎身的赵大将军第五子赵云鹏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把之前欠别人的银子都一把还清了。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听闻他回来了,又上门找他出去耍,哪知道,连面儿也见不着他,说是在府里读书,练功,日后要学其父赵大将军保家卫国。

    有人说,这位赵五爷是浪子回头了!

    也有人说,是他娘子厉害,管得紧,不让其胡来。

    但后来,就有赵家的亲戚出来说,赵五爷这次的改变,都是因为他父亲赵大将军的那位未过门的未婚妻,那位未婚妻可是个本事人,本来就是皇上命名的赵家管事,又因为赵大将军慧眼识珠,向皇上求了赐婚的圣旨,坚决要娶这位李氏夫人。

    有人又说,这李氏该不会是图将军的家世与财产吧?

    有人鄙夷,“你可拉倒吧,人家李氏是经商的,比将军还有钱呢,家赀万贯!最开始,人家李氏还不乐意嫁呢,真当赵大将军府那是个什么好地方啊?就这位赵五爷,多能混的一个纨绔啊,吃喝嫖赌,样样都会,这次若不是李氏帮他,就他借下那几万两银子的债务,得还一辈子,大将军回来不得揍死他!”

    “李氏不亚于他的再生父母啊!”

    有人说。

    “可不是,据说赵五爷都认李氏做娘了,承诺会好好做人,孝顺她呢!”

    “那可算是好了,赵将军也能安心在边疆驻守了!”

    众百姓们说来说去还是心疼护国大将军,在血雨腥风中搏命的同时,还得挂着家里这几个不成器的儿子,现在好了,有了李氏,后宅会安宁下来的。

    京都那边,关于赵大将军的家事,百姓们议论了几天后,也都不再说了,总归大将军是好的,那他的儿子就算曾坏过,只要学好了,那一样是好人!

    李秀琴看了宋红鸢写来的信后,与杜氏几个儿媳说,“这人呐活一世,最紧要的就是个名声,名声好了,能给一家子带来好的习气,也让别人高看这一家子!大将军在边疆为保护百姓厮杀流血,百姓们自然会护着他的家人,哪怕是犯了错的赵五爷,只要改了,百姓们见了他还是会尊称他一声五爷的!”

    “嗯呢,娘说的对,那个五爷,来咱们家,一开始我也瞧不上,嫌弃这儿不好那儿不好的,可后来瞧着改了习气,我咋觉得他长得也像大将军,行事也像了,一点没有过去那坏人的影子了!”

    杜氏摸着肚子说道。

    “娘,这可能就是老人们说的,好人有好报!大将军的好,都回报到他的儿女身上了呢!”

    侯氏一句话颇有点画龙点睛的意思,李秀琴刚欲夸她两句,忽然门帘一挑,李文清急匆匆地进来,“娘,娘,卢氏她……她肚子疼!”

    啊?

    李秀琴忙下了地,鞋子都忘了穿就往外跑。

    “娘,地上凉,您穿上鞋子啊!”

    侯氏拎着她的鞋子就追。

    杜氏虽然也焦急,但她肚子也日渐的大了,不敢太激动,只能是跟在后头喊,娘,您别焦急,咱们一切都准备的好好的,产婆就在后院候着呢,没事儿的,大嫂一定会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的!”

    杜氏的话竟十分的灵验。

    也可能是卢氏怀着孩子在娘家被她的哥哥们苛待,腹中的孩子感知到娘亲所遭受的痛楚,所以,从肚子疼,到生下孩子,前后不过一个多时辰,产婆都没费大劲儿,一个七斤半的大小子就呱呱落地了。

    李秀琴给产婆封了一个大红包。

    产婆也是个巧嘴的,“李娘子,瞧着您家这大孙子,知道疼娘,又长得健壮,将来啊,一定是个肯上进,有出息的,一定能给你们李家光耀门楣!”

    “好,我借老婶子的吉言啦!”

    大喜过望的李秀琴又大方地给了产婆一个红包,产婆都不好意思拿了。

    “拿上,再过个三俩月的,我家老二媳妇生,也请老婶子来!”

    “好唻,我一定来,你们李家啊,这是要出大才了!”

    产婆夸赞着,乐颠颠地走了。

    屋子里看着躺在身边的儿子,卢氏落了泪。

    自从嫁进李家,生了大丫,她就自觉着对不起李家,日日都怕婆婆嫌弃,幸好婆婆对她很好,不但给她撑腰,还一点压力都不给她,就在前天,婆婆还安慰她说,甭管生儿生女,都是我李家的宝贝,你呢都是李家的功臣,娘都有奖励!

    现如今,儿子生了,她心愿满足了,想想眼前李家红红火火的日子,知冷知热的丈夫,她真觉得人生已经圆满了!

    李秀琴轻手轻脚进来看孙子。

    卢氏道,“娘,谢谢您。”

    “说浑话,该老娘谢谢你,帮我们李家生下这样一个长孙,这小子长得多好啊,跟他爹小时候一样一样的!”

    这话李秀琴说的有点心虚,她是穿越女,压根没见到过好大儿小时候长啥样,不过,她这样说也没毛病,谁家孩子不像自个儿爹娘啊!

    “不是娘把我从卢家救出来,可能我跟孩子都……”

    她眼圈一红,眼泪就要流。

    李秀琴板着脸,“不许哭,女人月子里哭会把眼睛哭坏的!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咱们都往前看!”

    “嗯,好,知道了。”

    卢氏破涕而笑。

    她在心里念佛了,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我婆婆长命百岁,不,活两百岁,有她在,这个家才更有奔头!

    “娘,您给小子取个名字吧?”

    卢氏说。

    “嗯,这孩子是李家长孙,大名呢,我觉得最好让二爷爷取,至于小名,就由你们两口子商量着取个顺口的就行!”

    “娘,还是您给取吧?”

    卢氏想的是,这是李家长孙,若不让婆婆取名字,怕她会不高兴。

    “你这人怎回事?孩子是你俩的,你俩想给他取啥名字就取啥,我一个当奶的跟着掺和啥?”

    李秀琴佯作生气。

    把卢氏吓的忙答应了。

    晚上,跟李文清商量儿子名字时,她眼圈红红地说,“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儿,遇上了这样好的婆婆,她处处为我着想,知道我在意这个孩子,硬要我给孩子取名字,咱们这庄子上,哪家儿媳有给孩子取名字的权利啊?我真是……”

    “哎呀,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娘对你好,你该高兴得笑啊,你哭啥?”

    老大忙给她擦干净眼泪,“不许哭,我娘让我看着你,月子里哭坏眼睛就麻烦了。”

    “嗯,好,我不哭,我笑!”

    卢氏娇笑着依偎进丈夫怀里。“他爹,我给你生了儿子了,以后不管咱家多有钱,你能不能别往家带别的女人?”

    李文清逗她,“你的意思,不往家里带,在外头养着可以?”

    卢氏一怔,抬起头看他,眼底渐渐又要蓄满眼泪。

    吓得李文清赶紧说,“哎呦喂,你可别瞎想了,咱娘早跟我们几个说了,一辈子只能要一个媳妇,别说是往家里带了,敢在外头养,那就打断我们几个的腿!我可不想当个瘸子!”

    扑哧!

    卢氏笑出了声,“哼,你敢有二心,我就跟娘告状!”

    “哎呀,媳妇,求你了,饶了我吧,啥时候我也不敢多想别的女人啊!”

    李文清故意装可怜,跟她求饶,乐得卢氏哈哈大笑,倒是那一旁睡着的小儿子给惊醒了,那小子瘪瘪嘴,四下里瞅瞅,然后就哇的一声哭起来,那声儿亮得冲破夜色,在李家庄的上空回响。

    三天后,李文清两口子扭扭捏捏地跟李秀琴说,儿子的小名取好了。

    李秀琴欢喜地问卢氏,叫啥名儿?

    卢氏不敢看李秀琴,偷偷扯李文清的袖子。

    李文清也似乎有点不敢与李秀琴对视目光。

    李秀琴的暴脾气又上来了,啪地拍桌子,“老大,你变娘们啦?快手,我大孙子叫啥名儿?”

    “娘,我想让孩子叫……叫卢生。”

    李文清低下了头,“要是娘不乐意,那我们就再换个!”

    “卢生?卢氏生?好啊,这名字,不用换了,就这个,叫着顺嘴,还意思明明白白的!”

    李秀琴很赞成。

    李文清与卢氏这才松了一口气。

    村里有人听说李老大儿子的小名儿叫卢生,都跑李秀琴跟前撺掇,“李娘子,这卢氏也太嚣张了吧?什么时候女人生的孩子还能冠上女子的姓氏了?这不是胡来吗?李老大又不是倒插门的女婿,生下的孩子该姓李!”

    李秀琴老腰一叉,就开怼,“我家儿媳嚣张点咋啦,我乐意,我就喜欢她嚣张!我那大孙子就是卢氏生的,取个小名儿叫卢生,这不是天经地义吗?有你们啥事儿?赶紧走,回去好好想想,你们当初也是打别人儿媳那时过来的,好好待你们的儿媳,到老了,你们儿媳才会孝敬你们!”

    一帮人被李秀琴拿着笤帚给赶走了。

    “又没住在海边,管那么宽干啥?吃闲饭放闲屁,就给他们闲的!”

    她骂骂唧唧地进了厨房,她要亲手给大儿媳做一顿软糯可口的饭菜。

    屋里抱着卢生的卢氏,又感动得眼圈泛红,不敢哭,怕婆婆见了不高兴,只好在心里一遍遍念着,老天保佑,保佑我婆婆无病无灾,顺遂如意!

    卢生办满月酒时,卢氏的娘家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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