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说，“当家的，你说，这回赵家真的算是赢了董家吗？那董家可是左相府啊，我怎么不太相信呢！”
余魁瞪妻子一眼，道，“你蠢就蠢在这里，根本不懂看风向！咱们大越国谁最大？皇帝啊，皇帝给赵家又是送匾额，又是给钱给物的，给董家什么了？”
宁氏不服气，“皇上也给董家一千斤粮食了。”
余魁直觉得自己这妻子蠢得没眼看，当下站起身要走。
“当家的，别走啊，我说的不对吗？”
“你对个屁！给董家一千斤粮食，要董家当天吃完，这是赏赐吗？这是重罚，幸亏皇上没说，这一千斤粮食只能董相一家三口吃，不然撑死她们也吃不完！”
“可……”
余魁打断她的话，“行啦，你不用废话，这回我妹子是赢了，赢得全城百姓都叫好，所以，她借你的钱，还你本钱可以，利息不准要，知道吗？”
宁氏不乐意，“凭啥不要？当时说好的……”
“你那眼光能放远一点吗？”
余魁不得已只好重新坐下来，把自己盘算了一晚上的计划给她说。
“赵家这回赢了可不是因为大将军，也不是因赵家五子厉害，而是因为一个叫李秀琴的女人，她逼着董家把骗子送回去，追回了被骗的钱，皇上赏赐赵家的，都是因为她！”
“那又怎样？”
宁氏更不懂了。
“豆福你吃过吧？”
余魁耐着性子继续跟她说，“那李秀琴就是城里豆福坊的老板娘，她不日将嫁进赵家，成为赵将军的继室，所以，咱们得跟赵家搞好关系，只要本钱，不要利钱。”
宁氏看他那眼神忽然变得怪异起来，她讷讷，“当家的，你……你不会是也看上了哪个叫李秀琴的吧？你可不能跟赵将军抢女人啊，你打不过他的。”
一刹那，余魁想骂娘。
他看着宁氏，像看给傻子，跟傻子说话你就不能拐弯抹角，就得实打实的，行吧，“宁氏，咱们家的生意如今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咱们这辈子花费可能是够了，可儿子咋办？他如果没一个好的钱程，将来咱们死都不能瞑目！”
说起儿子，宁氏也惆怅，那孩子高不成低不就的，家里就是个做小生意的，偏偏他自己出手阔绰，跟一帮有钱公子哥儿，沾染了一身的挥霍钱财的毛病，简直恨不能在她们两口子还没死之前就把遗产都给花光了！
“那咋办啊？”
她也愁。
“所以，我妹子的利息不能要，咱们可以让我妹子跟李秀琴说说，让儿子跟着她学做豆福，一点手艺学成了，豆福坊开起来了，那还愁没钱吗？”余魁的话像是一道亮光，直接把宁氏的心都给照亮了，对啊，儿子若是能把做豆福的手艺学成了，那可是日进斗金的好手艺啊！
“成，成，不要利息，就求妹子帮着说说让咱们儿子当学徒去！”
宁氏不得不承认，她家这男人想的就是比她远一点。
正在这时，小丫鬟进来说，姑奶奶回来了。
余魁和宁氏对视一眼，两人都堆出满脸笑来，齐齐地出门去迎接余氏。
“哎哟哟，妹子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几日不来，都想死嫂子了。”
宁氏抢先一步，奔到余氏跟前，拉着她的手就往正厅里拽。
余氏像是看怪物一样看向自己的这位嫂子，往日回来，她大多都是端着个当家嫂子的架子，先瞥一眼她带回来的东西，若是少了，那脸就拉得比驴脸都长，今天她可什么都没带，咋她这是没看见，还以为有好东西在后头？
于是当下就说，嫂子，我知道你想我了，紧赶慢赶地往家走，忘了给你和我哥带点东西了。
“妹子你这话说的，你是回娘家，又不是去旁人家做客，你带什么东西啊？是不是当家的？”
宁氏对着余魁使眼色，那意思，你倒是先说啊？
余魁压根不理她这茬儿，嗯了一句，说，你俩说话吧，我去买点好酒好菜，今天中午，咱们好好吃一顿！
“哥，你别忙活了，我把钱给我嫂子，一会儿就走。”
“那不成，妹子，你回家哪儿能不吃饭就走啊，就让你哥去买，买回来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
宁氏亲亲热热地拉着余氏的手，说着难得一闻的好话。
余氏一边把借宁氏的银子往桌子上放，一边问，“嫂子，你有什么事儿，只管说吧，别这样拉着我，我手心都出汗了。”
呵呵！
宁氏不好意思地松开余氏的手，“成，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接着她就把余魁想让她们儿子去跟着李秀琴学做豆福的事儿说了。
“妹啊，你那侄子现在也没个正经营生干，成天跟那些个纨绔瞎混，咱们老余家就他这么一条根，再怎么你也得帮忙吧？你哥说了，再由着他这么胡混下去，恐怕老余家的老本儿都得给他啃没了！”
说到动情处，宁氏擦抹起眼泪来。
余氏先被震惊了一下，但继而又觉得，似乎哪一个吃手艺饭的铺子里都有学徒，那她侄子到李秀琴那里学做豆福，也说得过去吧？
“妹子，你哥说了，你借的钱，我们只要本钱，虽然利息也有一百两银子了，但我们不会跟你要，咱们是亲兄妹关系，谈钱不是伤感情了吗？”
说着，宁氏就从那堆银子里拿出一百两银子推回给余氏。
余氏说，“那怎么行？嫂子，当时我说的亲兄弟明算账，利息我一定会给。”
何况这利息钱也不是我出的。
当然后头这句话她没说出来。
“妹子，你回去跟那个李秀琴就说，别人学徒她还得给工钱，管饭，我们儿子去跟她学，不要工钱，不吃她的饭，还……还给她省了一百两银子的利息，这……这也说得过去了吧？”
宁氏直勾勾看着余氏，想从她脸上看出她是不是愿意帮找个忙。
要是她不愿意，哼，那一百两银子的利息她可得要回来。
“成吧，我去跟李娘子说，她应该能答应。”
余氏点头了。
宁氏满脸欢喜，“哎哟哟，妹妹啊，我一早就说，你这赵家长媳有身份，在赵家人的心目中那是有分量的，你哥还不信，等妹妹吧这事儿办成了，直接打你哥的脸！”
“嗯，好。”
余氏微笑着把那一百两的利息装进口袋里了。
来一趟娘家，赚一顿饭，外加一百两银子，值了。
在余家这顿饭，余氏吃得很有排面。
先说菜品数量，三个人十菜一汤，市面上能买到的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她知道，她大哥是尽心了。
也隐约能猜出来，让侄子去学做豆福这事儿，多半儿是大哥的主意，就宁氏那榆木脑袋，她可想不出来这一本万利的弯弯绕儿。
不过，替大哥想想，他也没法子，侄子读书不成，做生意好高骛远，不如学个手艺，走遍天下，也饿不着。
如此一想，她胃口大开，吃喝得很是一个畅快。
临走时，宁氏还拿出来几块上好的布料，说是前一阵子她大哥去外地进货时给她买的，她自己没舍得用，送给余氏，让她回去打点打点李秀琴。
余氏接了。
觉得嫂子这想法很对，俗话说，巴掌不打笑脸人，她明日拎着这布料，去豆福坊拜访李娘子，说出来意，即便她有点不太乐意，但看在她拎的这东西上，还有公公赵将军的面子，她也得答应吧？
再说了，去她家当学徒，是给她家豆福坊当免费的劳力，她有啥不乐意的。
当下满口应下余魁两口子的要求，甚至跟宁氏说，嫂子，你就赶紧给侄子准备几套干活的衣裳吧，好衣裳穿着做豆福怪糟蹋东西的。
宁氏见她说的十拿九稳，当下也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好，我马上就让人去买，现做是来不及了，买几套成衣吧！”
-
余氏回了赵家，已经是下午了。
她没去后面库房，而是去了朝云苑。
问了问苑里的小丫鬟，说李娘子去豆福坊一直没回来呢。
余氏本来想直接杀到豆福坊去。
但想了想，又觉得也不急于一时，还是等李秀琴来赵家，回到朝云苑，她再找个机会说一说侄子的事儿。
不然，她去豆福坊能空着手吗？
虽嫂子宁氏是给了她几块好布料，要她拿给李娘子，但她不舍得，看那几块料子的颜色，质地都适合闺女嫣然，她回来的路上就盘算好了，要拿来给闺女做几套衣衫。
赵嫣然在城里的女子书院读书，书院里很多达官贵人的千金，有两回赵嫣然回来，眼睛都是红肿的，她问怎么了？
嫣然说，御史大夫府上的二小姐穿了一身绫罗衣衫，特特地跑到她面前炫耀，还说什么，那布料十金一匹，又贵又不好买呢！
闺女的眼泪都落进当妈的心里了。
余氏心疼闺女，想让闺女穿得跟朵花儿似的，可是手头太紧，儿子赵宇楠也读书，读得还很好，夫子多次夸奖，要赵家好好培养，没准儿这孩子将来是个人物。
这一儿一女，都是余氏的心肝儿，她哪一个都不舍得她们受苦！
可，那得银子啊！
赵家外观瞧着富裕，可就是个空壳子，一库房的御赐之物，价值千金万金，可是不能卖也不能送人，光放在库房里落灰了。
有什么法子，皇上给的东西，你敢卖，那是不把皇帝放眼里，是欺君！
索性，她也不去库房了，拿了布料给闺女裁剪衣裳。
别的府里都有专门的绣娘，负责一府的主子们的衣裳，可是赵家没有，这几房爷们娶妻时，第一要素就是必须得会做针线活儿。
也因此，赵家这几房的奶奶，个个都是做针线活儿的好手。
不是余氏吹，在赵家，就论做针线活儿，她称第二，那几个妯娌没人敢称第一！
隔了两日，余氏都给闺女做了一身衣裳出来了，却还没见着李秀琴回赵家。
她有点焦急。
去跟宋红鸢问了一嘴，赵家这几个儿媳中，就宋红鸢与李秀琴走得最近，所以，就像是商量好的，但凡这几房的少奶奶想跟李秀琴说点啥事儿，都愿意找宋红鸢，或是问问她李秀琴现在在哪里？或是请她帮忙在李秀琴面前说说某事儿……
宋红鸢是个没心眼子的，只要能做到的，她都帮忙。
“大嫂，昨儿个二嫂让我去跟娘说说，顺哥儿上学堂的事儿，我去豆福坊了，但是三哥说，娘出去办事儿有两日没回了，不知道是不是回了乡下了？我这正琢磨呢，娘要是就这样悄悄走了，咱们都没去送送，多不好啊？”
“啊？她回乡下了？不能吧？”
余氏心下焦急，她都答应大哥大嫂了，这若是办不成事儿，得赔偿嫂子那几匹布不说，估计这辈子娘家那门槛她是甭想迈进去了。
余魁瞪妻子一眼，道，“你蠢就蠢在这里，根本不懂看风向！咱们大越国谁最大？皇帝啊，皇帝给赵家又是送匾额，又是给钱给物的，给董家什么了？”
宁氏不服气，“皇上也给董家一千斤粮食了。”
余魁直觉得自己这妻子蠢得没眼看，当下站起身要走。
“当家的，别走啊，我说的不对吗？”
“你对个屁！给董家一千斤粮食，要董家当天吃完，这是赏赐吗？这是重罚，幸亏皇上没说，这一千斤粮食只能董相一家三口吃，不然撑死她们也吃不完！”
“可……”
余魁打断她的话，“行啦，你不用废话，这回我妹子是赢了，赢得全城百姓都叫好，所以，她借你的钱，还你本钱可以，利息不准要，知道吗？”
宁氏不乐意，“凭啥不要？当时说好的……”
“你那眼光能放远一点吗？”
余魁不得已只好重新坐下来，把自己盘算了一晚上的计划给她说。
“赵家这回赢了可不是因为大将军，也不是因赵家五子厉害，而是因为一个叫李秀琴的女人，她逼着董家把骗子送回去，追回了被骗的钱，皇上赏赐赵家的，都是因为她！”
“那又怎样？”
宁氏更不懂了。
“豆福你吃过吧？”
余魁耐着性子继续跟她说，“那李秀琴就是城里豆福坊的老板娘，她不日将嫁进赵家，成为赵将军的继室，所以，咱们得跟赵家搞好关系，只要本钱，不要利钱。”
宁氏看他那眼神忽然变得怪异起来，她讷讷，“当家的，你……你不会是也看上了哪个叫李秀琴的吧？你可不能跟赵将军抢女人啊，你打不过他的。”
一刹那，余魁想骂娘。
他看着宁氏，像看给傻子，跟傻子说话你就不能拐弯抹角，就得实打实的，行吧，“宁氏，咱们家的生意如今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咱们这辈子花费可能是够了，可儿子咋办？他如果没一个好的钱程，将来咱们死都不能瞑目！”
说起儿子，宁氏也惆怅，那孩子高不成低不就的，家里就是个做小生意的，偏偏他自己出手阔绰，跟一帮有钱公子哥儿，沾染了一身的挥霍钱财的毛病，简直恨不能在她们两口子还没死之前就把遗产都给花光了！
“那咋办啊？”
她也愁。
“所以，我妹子的利息不能要，咱们可以让我妹子跟李秀琴说说，让儿子跟着她学做豆福，一点手艺学成了，豆福坊开起来了，那还愁没钱吗？”余魁的话像是一道亮光，直接把宁氏的心都给照亮了，对啊，儿子若是能把做豆福的手艺学成了，那可是日进斗金的好手艺啊！
“成，成，不要利息，就求妹子帮着说说让咱们儿子当学徒去！”
宁氏不得不承认，她家这男人想的就是比她远一点。
正在这时，小丫鬟进来说，姑奶奶回来了。
余魁和宁氏对视一眼，两人都堆出满脸笑来，齐齐地出门去迎接余氏。
“哎哟哟，妹子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几日不来，都想死嫂子了。”
宁氏抢先一步，奔到余氏跟前，拉着她的手就往正厅里拽。
余氏像是看怪物一样看向自己的这位嫂子，往日回来，她大多都是端着个当家嫂子的架子，先瞥一眼她带回来的东西，若是少了，那脸就拉得比驴脸都长，今天她可什么都没带，咋她这是没看见，还以为有好东西在后头？
于是当下就说，嫂子，我知道你想我了，紧赶慢赶地往家走，忘了给你和我哥带点东西了。
“妹子你这话说的，你是回娘家，又不是去旁人家做客，你带什么东西啊？是不是当家的？”
宁氏对着余魁使眼色，那意思，你倒是先说啊？
余魁压根不理她这茬儿，嗯了一句，说，你俩说话吧，我去买点好酒好菜，今天中午，咱们好好吃一顿！
“哥，你别忙活了，我把钱给我嫂子，一会儿就走。”
“那不成，妹子，你回家哪儿能不吃饭就走啊，就让你哥去买，买回来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
宁氏亲亲热热地拉着余氏的手，说着难得一闻的好话。
余氏一边把借宁氏的银子往桌子上放，一边问，“嫂子，你有什么事儿，只管说吧，别这样拉着我，我手心都出汗了。”
呵呵！
宁氏不好意思地松开余氏的手，“成，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接着她就把余魁想让她们儿子去跟着李秀琴学做豆福的事儿说了。
“妹啊，你那侄子现在也没个正经营生干，成天跟那些个纨绔瞎混，咱们老余家就他这么一条根，再怎么你也得帮忙吧？你哥说了，再由着他这么胡混下去，恐怕老余家的老本儿都得给他啃没了！”
说到动情处，宁氏擦抹起眼泪来。
余氏先被震惊了一下，但继而又觉得，似乎哪一个吃手艺饭的铺子里都有学徒，那她侄子到李秀琴那里学做豆福，也说得过去吧？
“妹子，你哥说了，你借的钱，我们只要本钱，虽然利息也有一百两银子了，但我们不会跟你要，咱们是亲兄妹关系，谈钱不是伤感情了吗？”
说着，宁氏就从那堆银子里拿出一百两银子推回给余氏。
余氏说，“那怎么行？嫂子，当时我说的亲兄弟明算账，利息我一定会给。”
何况这利息钱也不是我出的。
当然后头这句话她没说出来。
“妹子，你回去跟那个李秀琴就说，别人学徒她还得给工钱，管饭，我们儿子去跟她学，不要工钱，不吃她的饭，还……还给她省了一百两银子的利息，这……这也说得过去了吧？”
宁氏直勾勾看着余氏，想从她脸上看出她是不是愿意帮找个忙。
要是她不愿意，哼，那一百两银子的利息她可得要回来。
“成吧，我去跟李娘子说，她应该能答应。”
余氏点头了。
宁氏满脸欢喜，“哎哟哟，妹妹啊，我一早就说，你这赵家长媳有身份，在赵家人的心目中那是有分量的，你哥还不信，等妹妹吧这事儿办成了，直接打你哥的脸！”
“嗯，好。”
余氏微笑着把那一百两的利息装进口袋里了。
来一趟娘家，赚一顿饭，外加一百两银子，值了。
在余家这顿饭，余氏吃得很有排面。
先说菜品数量，三个人十菜一汤，市面上能买到的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她知道，她大哥是尽心了。
也隐约能猜出来，让侄子去学做豆福这事儿，多半儿是大哥的主意，就宁氏那榆木脑袋，她可想不出来这一本万利的弯弯绕儿。
不过，替大哥想想，他也没法子，侄子读书不成，做生意好高骛远，不如学个手艺，走遍天下，也饿不着。
如此一想，她胃口大开，吃喝得很是一个畅快。
临走时，宁氏还拿出来几块上好的布料，说是前一阵子她大哥去外地进货时给她买的，她自己没舍得用，送给余氏，让她回去打点打点李秀琴。
余氏接了。
觉得嫂子这想法很对，俗话说，巴掌不打笑脸人，她明日拎着这布料，去豆福坊拜访李娘子，说出来意，即便她有点不太乐意，但看在她拎的这东西上，还有公公赵将军的面子，她也得答应吧？
再说了，去她家当学徒，是给她家豆福坊当免费的劳力，她有啥不乐意的。
当下满口应下余魁两口子的要求，甚至跟宁氏说，嫂子，你就赶紧给侄子准备几套干活的衣裳吧，好衣裳穿着做豆福怪糟蹋东西的。
宁氏见她说的十拿九稳，当下也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好，我马上就让人去买，现做是来不及了，买几套成衣吧！”
-
余氏回了赵家，已经是下午了。
她没去后面库房，而是去了朝云苑。
问了问苑里的小丫鬟，说李娘子去豆福坊一直没回来呢。
余氏本来想直接杀到豆福坊去。
但想了想，又觉得也不急于一时，还是等李秀琴来赵家，回到朝云苑，她再找个机会说一说侄子的事儿。
不然，她去豆福坊能空着手吗？
虽嫂子宁氏是给了她几块好布料，要她拿给李娘子，但她不舍得，看那几块料子的颜色，质地都适合闺女嫣然，她回来的路上就盘算好了，要拿来给闺女做几套衣衫。
赵嫣然在城里的女子书院读书，书院里很多达官贵人的千金，有两回赵嫣然回来，眼睛都是红肿的，她问怎么了？
嫣然说，御史大夫府上的二小姐穿了一身绫罗衣衫，特特地跑到她面前炫耀，还说什么，那布料十金一匹，又贵又不好买呢！
闺女的眼泪都落进当妈的心里了。
余氏心疼闺女，想让闺女穿得跟朵花儿似的，可是手头太紧，儿子赵宇楠也读书，读得还很好，夫子多次夸奖，要赵家好好培养，没准儿这孩子将来是个人物。
这一儿一女，都是余氏的心肝儿，她哪一个都不舍得她们受苦！
可，那得银子啊！
赵家外观瞧着富裕，可就是个空壳子，一库房的御赐之物，价值千金万金，可是不能卖也不能送人，光放在库房里落灰了。
有什么法子，皇上给的东西，你敢卖，那是不把皇帝放眼里，是欺君！
索性，她也不去库房了，拿了布料给闺女裁剪衣裳。
别的府里都有专门的绣娘，负责一府的主子们的衣裳，可是赵家没有，这几房爷们娶妻时，第一要素就是必须得会做针线活儿。
也因此，赵家这几房的奶奶，个个都是做针线活儿的好手。
不是余氏吹，在赵家，就论做针线活儿，她称第二，那几个妯娌没人敢称第一！
隔了两日，余氏都给闺女做了一身衣裳出来了，却还没见着李秀琴回赵家。
她有点焦急。
去跟宋红鸢问了一嘴，赵家这几个儿媳中，就宋红鸢与李秀琴走得最近，所以，就像是商量好的，但凡这几房的少奶奶想跟李秀琴说点啥事儿，都愿意找宋红鸢，或是问问她李秀琴现在在哪里？或是请她帮忙在李秀琴面前说说某事儿……
宋红鸢是个没心眼子的，只要能做到的，她都帮忙。
“大嫂，昨儿个二嫂让我去跟娘说说，顺哥儿上学堂的事儿，我去豆福坊了，但是三哥说，娘出去办事儿有两日没回了，不知道是不是回了乡下了？我这正琢磨呢，娘要是就这样悄悄走了，咱们都没去送送，多不好啊？”
“啊？她回乡下了？不能吧？”
余氏心下焦急，她都答应大哥大嫂了，这若是办不成事儿，得赔偿嫂子那几匹布不说，估计这辈子娘家那门槛她是甭想迈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