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回了自己院子后,坐立不安,她身边的贴身嬷嬷姓吴,是她的陪嫁奶嬷嬷,打小看着她长大的,对她很是忠心,这会儿看她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就近前问,大奶奶,您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要不要老奴把大爷请回来帮您想想辄?

    大爷?

    赵元振?

    余氏脑子里急速掠过自家男人的脸,对啊,赵元振一定知道李娘子的去向,找他来问问,或者是直接求他帮忙说说,他是赵家长子,即将成为赵家继室的李娘子,一定得给赵元振几分面子吧?

    想到这里,她忙跟吴嬷嬷说,“你去前头等着,什么时候大爷回来了你就把他请过来,我有事儿跟他商量。”

    “是,老奴这就去。”

    吴嬷嬷应声去了。

    快到傍晚时分,赵元振回来了。

    刚进大门,就被等候在一侧的吴嬷嬷拦住了,“大爷,大奶奶等了您一下午,有事儿跟您说呢!”

    赵元振心咯噔一声,“她又惹出什么乱子了?”

    吴嬷嬷尴尬,“没有,我们大奶奶今天就出门回了一趟余家还钱,其余时间都在屋里呢。”

    哦。

    赵元振心稍安。

    “大爷,你总算回来了,你这一天不着家,去哪儿了?是跟咱娘出去办什么事儿了吗?”

    迎面余氏就劈头盖脸地连续发问。

    赵元振疑惑不解地接过她递来的茶,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茶,“你这急乎乎的样子,是不是你家远房亲戚又来了?”

    余氏红脸,“哪儿有那么多的远房亲戚啊??我这不是惦记着你的身体,怕你跟着咱娘太过劳累吗?”

    “咱娘都不嫌弃累,我还能嫌累?你这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劲儿,让我实在是不放心,你快说,是不是又惹祸了?余氏,我可早就告诉你了,你上回那错下不为例,再有那么一回,我就……”

    “对,你就休了我!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已经瞧上什么人,一门心思地想把我给休了,好给那人腾地儿啊?”

    余氏眼圈都红了,她煽情道,“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原配,我还给你生下一儿一女,你就那么忍心让我们母子母女分离?”

    赵元振被她这没来由的怨怼气得肝儿疼,“你闭嘴!我什么时候要你与孩子分开了?你能不能别这样胡搅蛮缠?行啦,我还有事儿,你闲着没事儿就给闺女做做衣裳,她也渐渐地大了,知道爱美了……”

    他作势要走。

    余氏一把拉住他,“你去哪儿?”

    “我要去趟豆福坊,咱娘让我办得事儿都办好了,我去跟她说一声。”

    “我也去……”

    余氏说道。

    “你?你去做什么?”

    赵元振越寻思越觉得今天余氏的行为反常。他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余氏,“我可跟你说,咱娘最瞧不上的人就是那种犯错还不自知的,你别有事儿没事儿就跑娘跟前惹她膈应。”

    “听听你说那话,我惹娘膈应?那你的意思,以后咱娘嫁进来,我就改成闭门思过的,一辈子别见她呗?我倒是能做到,可旁人会不会说我目无尊长,从来不给后婆婆行礼问安啊?”

    “真是跟你说不清。行,你想去就跟着一起吧,不过到了豆福坊,别乱说话,省了你哪句话说的娘不爱听……”

    赵元振实在是对他这位愚不自知的妻子有些忌惮,有时候他甚至想,要不跟余氏商量一下,不吃饭时,把她的嘴给贴上……

    “我知道啦,我不是没长脑子的……”

    余氏心里对赵元振很是不忿,谁才是他相濡以沫的另一半儿?明明是她,可他怎么就能向着外人说话,净数落她不是。

    本来她还想把去豆福坊的用意说给赵元振听听,但想想还是算了,万一他不乐意,还阻拦自己呢?

    拿了些点心水果,两人坐马车直奔李记豆福坊。

    也是凑巧,她们赶到豆福坊时,正好遇到李秀琴回来。

    她风尘仆仆的刚从临县回来。

    与她一起带回来的还有两大车的上好黄豆。

    “娘,您这是打算再开一家豆福坊吗?”

    赵元振近前问道。

    前天李秀琴托人给赵元振送信儿,让他在京都找个两进的小院儿,她有用处。

    赵元振接了信儿后,也没敢耽搁,先就去了他的外祖家,外祖母未出阁时,是当时京都首富严黎琮的嫡长女,说起严黎琮,那可是京都生意场上第一人,不但把生意做到了大越国全国,就是外域的几个小国,也都有他的买卖铺子。

    所以,赵元振的母亲出嫁时,光嫁妆就一百二十八抬,真的是十里红妆,羡煞旁人。

    但后来,其外祖故去,严家长子严冰掌权。

    严冰是个喜好读书的,若是跟他谈起做买卖的路子与手段,他保证能口若悬河地给你说一天一夜不带重样的。

    可他那都是纸上谈兵,实际的操作上,他盲目相信别人,又对商品的价格把持得太死板,不知变通,不到五年,他就把曾经在全国落地开花的余家生意给整的稀里哗啦,到现如今,在整个大越国中,严家的买卖就只有京都城里这一家了。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据赵元振知道的,严家在京都城里的宅子就有几处。

    虽然跟之前严家最豪盛时,曾一口气购买了三条胡同的宅子时没法儿比,但赵元振以为,他若是上门找大舅舅要一处宅子使用,大舅舅不会不答应吧?

    毕竟,大舅舅与她们的母亲是血脉至亲,母亲虽然不在了,可母亲与大舅舅之间的情分是不论生死都会存续的。

    果然,严冰听说他想要给宅子使用。二话不说,就将东城门附近的一座两进的宅院的钥匙给了他,“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住的时间长了,你跟那宅子有了感情,不想搬了,那宅子就给你了!”

    这跟上门讨碗水喝,结果屋主人给你打了一眼井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听说宅子找好了,还已经派人进去做了打扫修修补补的工作了,李秀琴赞道,“嗯,就知道老大你是个稳当的,你办事儿我没有不放心的。”

    赵元振还没来得及客气两句,他身边的余氏就说话了,“娘,能给您做点事儿,也是当儿子儿媳的本分,您不用跟我们客气的。”

    她在我们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算是向李秀琴表明,她们夫妻同体,无论什么事儿那都是她们事先商量好的。

    李秀琴看了她一眼,隐隐的觉得她眼珠子滴溜乱转的,有些不安份。

    当下就跟赵元振说,“明日让你的几个兄弟一起到你找的小院子里去,我有些事儿要跟你们议一议。”

    嗯,好,都听娘的。

    赵元振忙应声,“娘,时间不早了,我们该……”

    他的话没说完,余氏就急忙道,“娘,我有点事儿想求您!”

    “哦,什么事儿?”

    余氏挤出一脸讨好的笑来,说道,“娘,今天早上我给我娘家嫂子还钱去,我嫂子不肯要利息,说都是亲戚,谈利息就伤感情了。她把利息钱退回来了,我觉得十分的感动,这些年每次我们长房遇到什么事儿,第一个出来帮忙的都是我娘家的人,这回也是嫂子主动借钱给我的,她们对我这份情分,我觉得我帮她们做什么都不过分!娘,您说,对不对?”

    李秀琴唇微抿,没说话。

    “娘,您老早就教育我们,做人做事那得饮水思源,万万不能忘恩负义。”

    她还在那里喋喋不休,赵元振却怒了,他气呼呼地道,“敢情那日撺掇着来赵家要债的人不是你大哥大嫂?若不是娘帮忙寻找骗子,咱们家现在指不定什么样儿,就你那势利眼的嫂子,估计都要先与咱们对簿公堂告你欠债不还,再与你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呢!”

    “我大哥才不是那样的,他……他为人最好了。”

    “最好?那你就说说,你那最好的哥哥这回不接利息银子,图什么呢?”

    他……

    余氏有点气恼,坐了这不到小半个时辰,赵元振已经几次用眼神制止她说话了,生怕她说出什么不招李秀琴喜欢的话来,他这哪里是把李秀琴当成是后娘,分明是时时处处都要捧着供着的祖宗啊!

    余氏决定也不拐弯抹角了,她笑着跟李秀琴道,“娘,我娘家嫂子没要那一百两银子的利钱,其实也是有……有那么一点小想法的。”

    哦。

    李秀琴哦了一声,脸色平静无波,她这语气不咸不淡的,根本没往下接茬的意思。

    你不接茬,那我就自己说。

    余氏也是豁出去了,干脆直接屏蔽了赵元振对她投来的警告的目光,继续说道,“我娘家嫂子说,想让我侄子来豆福坊跟着您学手艺,他就单纯来给您干活,不要工钱,不吃您的饭,您看,这可以吧?我娘家嫂子也是晓得您豆福坊的生意太忙,铺子里人手又少,所以,才想着让侄子过来帮您忙的,都是一家子亲戚,您也不用客套,等我侄子明儿个来了,您该怎么指使就怎么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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