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死条子，什么都不说。”
耳边响起骂骂咧咧的声音，接着头被猛地甩到另一边，眩晕感蔓延上来。
伴随着嗡鸣声，吴止的意识逐渐回笼，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四四方方的仓库一片昏暗，水泥墙都是冰冷的颜色。
在灰色空间里，有一抹红色的光在跃动。
那是涂着猩红色指甲油的手，主人好整以暇地用手指敲打着自己的脸颊，散漫随意。
吴止对上那张明媚的脸。
他回来了，回到了被俘的时间。
“留他有什么用？哑巴一个什么都不说。”
那些人谈到了他的生死问题。
“睡。”百泠的声音落下，周围的人带着恶意笑了起来。
吴止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厌恶和恶心。今天是3月14日，6月5日他就可以逃出去，并且带着重要的线索。
6月15日，百泠会得到应有的下场。
吴止重伤昏迷三天后，醒来再度看见了百泠。他与之前一样，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
“晚上12点了，喝点粥吧。”
第一次的经历中，吴止第一反应是不想碰这里的任何东西，尤其是水和食物，但当时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必要摄入一定的能量。而那时的经历告诉他，食物没有任何问题。
百泠关上门离开了。
吴止浑身是伤的躺在床上，他在脑中把接下来的事情捋了个大概，包括别墅的构造。之前他没有办法在别墅移动，不仅是因为不熟悉地形，还受到了人身限制。现在重来一遍，他必须抓住机会得到更多信息和线索。
不知想了多久，他抬头看着墙上荧光挂钟，00: 50。百泠已经出去了50分钟。
屋子里空空荡荡，他的目光没有着落点，最后无聊地盯着时钟，随着秒钟转动视线。终于，56分，百泠端着熬好的粥进来了。
对话重复进行。
……
“真抱歉，我大概过了少女的年纪，但你想要把我绳之于法的心意我已十分了解，问题是——”
“你自身都难保了。”
吴止显然不想和她多说废话，字字带刺。按照从前的发展顺序，说完这句话后，百泠就会生气离开。他可以偷得片刻的清闲。
所以他自顾自安静地喝粥。
“我们以前见过，你记得吗？”
吴止吞咽的动作停顿了，他听见自己的心脏缓慢而沉重地跳了起来。这是之前没有过的对话。
事情没有完全按照之前的轨迹运行，出现了插曲。
他继续把粥喝下去，现实里瞬间的凝滞没有引起百泠的注意。
“你在通缉名单上，我经常看见你。”吴止冷静地回答，心中却震撼。
“9年前、商贸大厦、持枪歹徒！”
“当时歹徒要对一个女孩开枪示威，你赶到救了她，然后你和其他特警一起控制了歹徒，解救了整个三楼的人。”
吴止眼角颤动，他记得9年前的歹徒劫持案，但是更多的细节却记不清了，尤其是她说的内容。
百泠看起来很失望和无奈。
“你救了我，我一直记着你。与你重逢，我很开心。”
吴止沉默地看着她。
……
百泠走了。
吴止重新躺回床上，脑海里回想着她的话。重新来过一次，他没想过最先得到的“更多的信息”竟是这样的。
所以是因为他救过百泠，百泠才想留他一命？不，是多留他一段时间，最后她还是打算杀他。
而他，如果早知道她会变成今天的罪犯，他一定不会救她。
所有事情都在重复上演，类似的插曲没有出现。转眼他就在这里呆了大半个月。这意味着他把百泠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的行为言语的挑逗羞辱又经历了一遍，就像古代女帝的男宠。
这些吴止一一都忍了。
今天天气明媚，百泠强迫吴止出去晒太阳。
即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吴止还是克制不住的感到厌烦和抵触。
百泠强行坐在他腿上，周围的手下投来意味不明的眼神。他像个机器人一样毫无感情地吃着百泠喂来的水果。姜云的到来解救了忍辱负重的吴止。
两人为了他而争吵起来，随后百泠把他赶了回去。
他目视前方，忽然瞥到玻璃上倒映的影子，完全看不到身后的百泠，但是他知道她就跟在身后。
在他从前执行的任务中，如果双方发生火拼，经常能看见敌人把受伤的同伙挡在身前穿越枪林弹雨。
这和两人现在重叠的身影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在保护自己吗？
吴止内心升起了之前从未有过的疑惑。这个疑惑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5月10日。
吴止又被带到了之前的仓库。百泠出去执行任务，交易地点遭到伏击，生死未卜。
吴止清楚她活着回来了，只是没有完成虎鲸交代的任务而已。
别墅里的手下正用钳子拔他左手的指甲。吴止咬牙，额头上和脖子上青筋尽显。
这还远远没有结束，他当日遭受的更多。手脚都惨不忍睹。
血掉在灰色的地板上，吴止看见它和灰尘黏在一起，但他毫不动摇，在重新回到这里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时光却忽然大片大片地涌了进来，延伸到吴止身上，迫使他不适地眯了眯眼睛，然后瞳孔震颤。
百泠提前回来了！
他把视线移到随行的人捧着的盒子上。
不光如此，她还完成了虎鲸的任务。
事情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夜深人静，吴止坐起身，侧身看着身旁因疼痛而睡不安稳的百泠，然后把视线移到两人握住的双手上。明明左肩受了伤，还要抓住他不放。吴止皱着眉头要把手抽出来。
她的左手没力，所以做成这件事比平时要更轻而易举。
但是他的手刚有动作，百泠就发出了不悦的梦呓。她的五官挤成一团，喉咙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竟看起来像个小孩一样无助又恐惧。
她会像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孩？吴止被自己的想法无语住了。
窗外的月光照在百泠的脸上，显出一种透明般的青白色。
这样的百泠又让吴止内心升起了困惑和违和。
在上次的时间里，他们也算同床共枕近3个月，除去受伤之外，他每一晚都没有真正的睡熟，所以能察觉到百泠的任何动静。但是百泠却像个毫无危机感的人，能做到“倒头就睡”，这样脆弱的一面吴止从来没有见过。
重来一次，有些东西超出了他的预想。不光是多了之前没有的对话，连事情的轨迹都变了。百泠应该更晚一些回来，受的不是枪伤而是刀伤，她没有完成任务，且见到的是受完酷刑的他。
但今天下午那些折磨人的手段才刚刚开始。
他想证实自己的一些猜测，所以上手把百泠拍醒了。
“伤口痛？”吴止问悠悠转醒的百泠。
结果招来了对方的挑逗，吴止毫不意外。
吴止意识到百泠把视线放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接着她脸上的笑意倏地不见了，直直地盯着他的双眼。
“你怎么不拒绝我？”
吴止的表情松动了一瞬间。
在之前的时间里，他意识转醒后，就发现百泠因为伤口发炎而起了高烧。他冷静地把手抽出来，惊醒了百泠。吴止冷漠地与她对视，百泠没什么反应地再度闭眼。吴止无动于衷地任她高烧不退，直到第二天被那些手下发现，那时百泠已经陷入了昏迷。
“你不是应该毫不犹豫甩开我的手吗，”百泠用另外一只没受伤的手摸上自己的额头，“然后作壁上观看我发烧，也不会叫医生。”
话落，百泠看着天花板，眯了眯眼睛：“嘶，这种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吴止在她说完这句话后连呼吸都变轻了，边境的热带气候让他耳鬓渗了一滴汗。
耳边响起骂骂咧咧的声音，接着头被猛地甩到另一边，眩晕感蔓延上来。
伴随着嗡鸣声，吴止的意识逐渐回笼，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四四方方的仓库一片昏暗，水泥墙都是冰冷的颜色。
在灰色空间里，有一抹红色的光在跃动。
那是涂着猩红色指甲油的手，主人好整以暇地用手指敲打着自己的脸颊，散漫随意。
吴止对上那张明媚的脸。
他回来了，回到了被俘的时间。
“留他有什么用？哑巴一个什么都不说。”
那些人谈到了他的生死问题。
“睡。”百泠的声音落下，周围的人带着恶意笑了起来。
吴止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厌恶和恶心。今天是3月14日，6月5日他就可以逃出去，并且带着重要的线索。
6月15日，百泠会得到应有的下场。
吴止重伤昏迷三天后，醒来再度看见了百泠。他与之前一样，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
“晚上12点了，喝点粥吧。”
第一次的经历中，吴止第一反应是不想碰这里的任何东西，尤其是水和食物，但当时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必要摄入一定的能量。而那时的经历告诉他，食物没有任何问题。
百泠关上门离开了。
吴止浑身是伤的躺在床上，他在脑中把接下来的事情捋了个大概，包括别墅的构造。之前他没有办法在别墅移动，不仅是因为不熟悉地形，还受到了人身限制。现在重来一遍，他必须抓住机会得到更多信息和线索。
不知想了多久，他抬头看着墙上荧光挂钟，00: 50。百泠已经出去了50分钟。
屋子里空空荡荡，他的目光没有着落点，最后无聊地盯着时钟，随着秒钟转动视线。终于，56分，百泠端着熬好的粥进来了。
对话重复进行。
……
“真抱歉，我大概过了少女的年纪，但你想要把我绳之于法的心意我已十分了解，问题是——”
“你自身都难保了。”
吴止显然不想和她多说废话，字字带刺。按照从前的发展顺序，说完这句话后，百泠就会生气离开。他可以偷得片刻的清闲。
所以他自顾自安静地喝粥。
“我们以前见过，你记得吗？”
吴止吞咽的动作停顿了，他听见自己的心脏缓慢而沉重地跳了起来。这是之前没有过的对话。
事情没有完全按照之前的轨迹运行，出现了插曲。
他继续把粥喝下去，现实里瞬间的凝滞没有引起百泠的注意。
“你在通缉名单上，我经常看见你。”吴止冷静地回答，心中却震撼。
“9年前、商贸大厦、持枪歹徒！”
“当时歹徒要对一个女孩开枪示威，你赶到救了她，然后你和其他特警一起控制了歹徒，解救了整个三楼的人。”
吴止眼角颤动，他记得9年前的歹徒劫持案，但是更多的细节却记不清了，尤其是她说的内容。
百泠看起来很失望和无奈。
“你救了我，我一直记着你。与你重逢，我很开心。”
吴止沉默地看着她。
……
百泠走了。
吴止重新躺回床上，脑海里回想着她的话。重新来过一次，他没想过最先得到的“更多的信息”竟是这样的。
所以是因为他救过百泠，百泠才想留他一命？不，是多留他一段时间，最后她还是打算杀他。
而他，如果早知道她会变成今天的罪犯，他一定不会救她。
所有事情都在重复上演，类似的插曲没有出现。转眼他就在这里呆了大半个月。这意味着他把百泠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的行为言语的挑逗羞辱又经历了一遍，就像古代女帝的男宠。
这些吴止一一都忍了。
今天天气明媚，百泠强迫吴止出去晒太阳。
即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吴止还是克制不住的感到厌烦和抵触。
百泠强行坐在他腿上，周围的手下投来意味不明的眼神。他像个机器人一样毫无感情地吃着百泠喂来的水果。姜云的到来解救了忍辱负重的吴止。
两人为了他而争吵起来，随后百泠把他赶了回去。
他目视前方，忽然瞥到玻璃上倒映的影子，完全看不到身后的百泠，但是他知道她就跟在身后。
在他从前执行的任务中，如果双方发生火拼，经常能看见敌人把受伤的同伙挡在身前穿越枪林弹雨。
这和两人现在重叠的身影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在保护自己吗？
吴止内心升起了之前从未有过的疑惑。这个疑惑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5月10日。
吴止又被带到了之前的仓库。百泠出去执行任务，交易地点遭到伏击，生死未卜。
吴止清楚她活着回来了，只是没有完成虎鲸交代的任务而已。
别墅里的手下正用钳子拔他左手的指甲。吴止咬牙，额头上和脖子上青筋尽显。
这还远远没有结束，他当日遭受的更多。手脚都惨不忍睹。
血掉在灰色的地板上，吴止看见它和灰尘黏在一起，但他毫不动摇，在重新回到这里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时光却忽然大片大片地涌了进来，延伸到吴止身上，迫使他不适地眯了眯眼睛，然后瞳孔震颤。
百泠提前回来了！
他把视线移到随行的人捧着的盒子上。
不光如此，她还完成了虎鲸的任务。
事情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夜深人静，吴止坐起身，侧身看着身旁因疼痛而睡不安稳的百泠，然后把视线移到两人握住的双手上。明明左肩受了伤，还要抓住他不放。吴止皱着眉头要把手抽出来。
她的左手没力，所以做成这件事比平时要更轻而易举。
但是他的手刚有动作，百泠就发出了不悦的梦呓。她的五官挤成一团，喉咙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竟看起来像个小孩一样无助又恐惧。
她会像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孩？吴止被自己的想法无语住了。
窗外的月光照在百泠的脸上，显出一种透明般的青白色。
这样的百泠又让吴止内心升起了困惑和违和。
在上次的时间里，他们也算同床共枕近3个月，除去受伤之外，他每一晚都没有真正的睡熟，所以能察觉到百泠的任何动静。但是百泠却像个毫无危机感的人，能做到“倒头就睡”，这样脆弱的一面吴止从来没有见过。
重来一次，有些东西超出了他的预想。不光是多了之前没有的对话，连事情的轨迹都变了。百泠应该更晚一些回来，受的不是枪伤而是刀伤，她没有完成任务，且见到的是受完酷刑的他。
但今天下午那些折磨人的手段才刚刚开始。
他想证实自己的一些猜测，所以上手把百泠拍醒了。
“伤口痛？”吴止问悠悠转醒的百泠。
结果招来了对方的挑逗，吴止毫不意外。
吴止意识到百泠把视线放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接着她脸上的笑意倏地不见了，直直地盯着他的双眼。
“你怎么不拒绝我？”
吴止的表情松动了一瞬间。
在之前的时间里，他意识转醒后，就发现百泠因为伤口发炎而起了高烧。他冷静地把手抽出来，惊醒了百泠。吴止冷漠地与她对视，百泠没什么反应地再度闭眼。吴止无动于衷地任她高烧不退，直到第二天被那些手下发现，那时百泠已经陷入了昏迷。
“你不是应该毫不犹豫甩开我的手吗，”百泠用另外一只没受伤的手摸上自己的额头，“然后作壁上观看我发烧，也不会叫医生。”
话落，百泠看着天花板，眯了眯眼睛：“嘶，这种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吴止在她说完这句话后连呼吸都变轻了，边境的热带气候让他耳鬓渗了一滴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