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泠摁下墙上的开关，房间瞬间明亮起来。
吴止还没来得及问她酒有什么问题，百泠就关上了浴室的门，他只好等待。
吴止环顾着四周，然后推开连接阳台的玻璃门，眺望远方只能看见被黑夜包裹的森林和隐约的公路轮廓。
浴室忽然传来呕吐的声音，继而是冲马桶的哗哗声。
百泠把酒和刚才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了。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倒映出百泠黑色的身影，吴止看见她弯腰对着洗脸池清洗。
过了好一会，百泠才出浴室，走到阳台。
吴止侧头看着百泠，问：“酒怎么了？”
“还能怎么样，”百泠深吸一口气，感受山风的味道，“下药了。”
“吐出来就行了？”
百泠随口说：“不知道。但除了吐出来也没别的办法了。”
说完，百泠转过身体，靠近吴止，弯起鲜艳的红唇：“除非你愿意献身。”
吴止没什么反应，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百泠的言语调戏。
百泠耸耸肩：“不愿意算了，在这里睡到宴席结束吧。”
留下这句话，百泠真的离开阳台朝着床走去。
“等等。”吴止在背后叫住她。
百泠顿住脚步，双手放在背后缓缓地倒退回来，经过吴止身边时勾住对方的脖子，牵引着他直到背后抵住了阳台栏杆。
“改变主意了？”百泠歪着头，问。
吴止已经顺着她的动作向前了两步，听到她的问题后，又把手放在栏杆上。
对于吴止的举动，百泠意外地扬了扬眉，身体和双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形成了封锁的姿势。她唇边带着笑意把目光转回来，两人的距离拉近，她直观地感受着吴止身高带来的压迫感。
吴止垂下黑白分明的眼睛，问：“你要去做什么？”
百泠玩着吴止脑后的头发：“不是说了去休息？”
“你故意喝下这杯有问题的酒，好让自己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消失。”
“你想多了，”百泠说，“这种宴会向来无聊，能这样离开未尝不可。”
“如果不喜欢，可以直接走，或者干脆不来这场宴会，这更像是你会做的事情。但是你把那杯酒喝下去了，你是喝给虎鲸他们看的，好让他们清楚你的退场是‘人为因素’同时也是‘客观因素’。”
百泠唇边的笑意更深，手沿着他的颈线滑到锁骨：“你还愿意花心思剖析我，我是不是应该高兴？”
吴止抓住她作妖的手，再问一遍：“你要去做什么？”
百泠没有立即回答，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最后实在忍不住笑出声，甚至笑弯了腰，头磕在吴止的胸前。
吴止按耐住心中因百泠笑的花枝乱颤而莫名出现的烦躁，耐心地等到她收敛笑意。
百泠终于抬起头，按了按眼角，看起来一副已经笑到流泪的疯癫样子。
“你不会以为我是打算去进行什么秘密活动吧？窃取机密？和别人接头。还煞费苦心又是折磨自己地掩人耳目。”
“电视剧看多了？碰到一个人就以为对方是隐藏的好人？”百泠笑着抛出一个个问题，最后摇着头惊奇地看着吴止，“是不是应该说你天真。”
脑中仿佛一声闷雷炸响，震得吴止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猜测百泠不是简单地离开宴会大厅，但她究竟想去做什么，他不清楚。直到百泠说的这番话让他醍醐灌顶，原来他希望百泠这样做吗。
他为什么会对百泠产生这样的想法？百泠愿意保护他和百泠实际是个好人没有关联，同样，和她是个坏人也不矛盾。他被百泠的行为举止影响到了吗？甚至一厢情愿地期望百泠能洗白。
百泠把吴止的反应尽收眼底，佯装的惊奇逐渐变成了真的疑惑，眼神流露几分凌厉：“你真的这么想？我在你心里肯定不是正面形象，今晚故意喝酒就让你以为我要做什么间谍行为？”
“有什么别的事情影响了你对我的看法。”百泠几乎是肯定地说道。
吴止心中一紧，百泠太敏锐了。与此同时，他犹如在寒春三月挨了一盆冷水，浑身僵冷，但是胸口的那团躁郁之火却愈烧愈旺。
“你没说错，是我天真。”他冷漠地说到，然后放下搭在栏杆上的手，干脆地转身回房。
“火气这么大？”百泠跟着进了房间。
“我确实要去做一件事情。”
百泠的话成功地让吴止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
时间往前倒几天。
那天晚上孙光宗把百泠推进她房间，然后将她摁在墙上，重重地攥住了那只淤青未好的手腕。
百泠从那双狐狸眼里看到了一点凶光，她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掐住孙光宗的喉咙，冷声道：“你发什么疯？”
听到此话，孙光宗低下头轻笑了一声：“对，你说的对，我在发疯。”
他攥住百泠淤青的手放在眼前，足够用力直至松开后留下了他的指印，接着舒缓地长叹一声：“果然这样才顺眼。”
百泠也松开钳住他的手，环抱于身前：“你什么意思。”
孙光宗从前至后捋过自己的头发，眼也不错地盯着百泠的脸：“我低估了你的魅力。看过吴止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后，我真是一天比一天地想得到你。”
百泠哼笑一声，毫不犹豫地说：“我不睡不能掌控的人。”
孙光宗的狐狸眼因为她的话变得更加细长，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庞，拇指摁住漂亮的唇角，他把自己的声音放轻放缓：“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不如换一个条件。”
百泠后仰靠在墙壁上：“要我为你改原则，你能付出什么？”
孙光宗问：“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缺。”言外之意就是拒绝。
孙光宗的手顿住，百泠趁机偏头避开他的触碰。两人对视，气氛几乎凝滞，孙光宗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却像只被牢笼困住的猛兽，眼睁睁地看着笼外鲜美可口的食物而不得，焦躁地用锋利的爪子摩擦地面。百泠维持面上的笑意，感受着孙光宗缓缓泄露出来的气场。
最后孙光宗退后两步，压抑着情绪作出程式化的笑：“虎鲸的秘密，你要不要。”
“我为什么要交换他的秘密？”百泠摇头，“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说完，百泠打算开门送客，再度被孙光宗制止。
“那就算我先欠着，你总会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再附赠这个秘密，”孙光宗抓了抓头发，眼神向下压，“还有，我不希望我们以后见面闹得很难看。”
这是一种预警，表示孙光宗对百泠势在必得。
百泠放在门把上的手无法再向下移动分毫，只要她用力，孙光宗的力度就能比她更大。孙光宗静静地等着百泠的答案，半晌，她终于卸力，目光上移：“好，我答应。”
孙光宗内心的牢笼被打开，猛兽眼里反射出兴奋的光，急匆匆地扑向美食。
百泠眼疾手快地闪过，让他扑了个空。
“我有条件。”百泠双手抱胸，随意地倒退着走，脸上的神情把孙光宗的意念都勾走了。
“我不想像你的众多过客一样，你必须把我铭记在心，永生难忘。”
孙光宗跟着百泠的节奏慢悠悠地向前走动：“你想怎么样？”
“再过几天你就回去了，你的未婚妻肯定不是简单地为你接风洗尘，我要鸠占鹊巢。但是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虎鲸救下孙光宗的时候，他就知道安娜要为他大办宴席，出席的都是大人物。而他们久别重逢，安娜一定想好好地温存一番。百泠把地点选在了这样的场合下，一旦被发现，安娜百分百会发疯，如果闹大，整个场面可能都会一发不可收拾。
楼下是一群刀尖舔血的□□人物，楼上是疯妻安娜为他精心准备的爱巢，但和他滚床单的是百泠。一想到这里，他血液里的躁动因子就迅速觉醒，刺激着他的大脑皮层，百泠果然对他具有很大的诱惑力。
“这不难。安娜有很强的领地意识，任何人都不能进入三楼，所以不会有人发现。”
“她本人……”百泠尚未说完，就被孙光宗打断。
“安娜是个十分讲究体面的人，不到宴会彻底休止不会离开。”
百泠了然地收回后半句问话，漂亮的眼睛里浮现勾人的笑意，朝着孙光宗挥了挥手：“到时候见。”
吴止听完百泠的娓娓道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既荒谬又无言。
“那你为什么要把酒吐出来？”吴止问。既然都是要去睡觉的，何必白白折腾自己一趟。
“只是不喜欢被人和物控制而已。”
吴止静默一会，说：“那你还真是清醒地沉沦。”
百泠站在灯下，身上那种野性和侵略性如有实质般地在礼服上流淌，鲜艳的唇色和彼岸花舒展着美丽，整个人仿佛一朵奇异又罕见的黑花，散发诱人气息的同时饱含危险。
吴止还没来得及问她酒有什么问题，百泠就关上了浴室的门，他只好等待。
吴止环顾着四周，然后推开连接阳台的玻璃门，眺望远方只能看见被黑夜包裹的森林和隐约的公路轮廓。
浴室忽然传来呕吐的声音，继而是冲马桶的哗哗声。
百泠把酒和刚才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了。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倒映出百泠黑色的身影，吴止看见她弯腰对着洗脸池清洗。
过了好一会，百泠才出浴室，走到阳台。
吴止侧头看着百泠，问：“酒怎么了？”
“还能怎么样，”百泠深吸一口气，感受山风的味道，“下药了。”
“吐出来就行了？”
百泠随口说：“不知道。但除了吐出来也没别的办法了。”
说完，百泠转过身体，靠近吴止，弯起鲜艳的红唇：“除非你愿意献身。”
吴止没什么反应，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百泠的言语调戏。
百泠耸耸肩：“不愿意算了，在这里睡到宴席结束吧。”
留下这句话，百泠真的离开阳台朝着床走去。
“等等。”吴止在背后叫住她。
百泠顿住脚步，双手放在背后缓缓地倒退回来，经过吴止身边时勾住对方的脖子，牵引着他直到背后抵住了阳台栏杆。
“改变主意了？”百泠歪着头，问。
吴止已经顺着她的动作向前了两步，听到她的问题后，又把手放在栏杆上。
对于吴止的举动，百泠意外地扬了扬眉，身体和双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形成了封锁的姿势。她唇边带着笑意把目光转回来，两人的距离拉近，她直观地感受着吴止身高带来的压迫感。
吴止垂下黑白分明的眼睛，问：“你要去做什么？”
百泠玩着吴止脑后的头发：“不是说了去休息？”
“你故意喝下这杯有问题的酒，好让自己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消失。”
“你想多了，”百泠说，“这种宴会向来无聊，能这样离开未尝不可。”
“如果不喜欢，可以直接走，或者干脆不来这场宴会，这更像是你会做的事情。但是你把那杯酒喝下去了，你是喝给虎鲸他们看的，好让他们清楚你的退场是‘人为因素’同时也是‘客观因素’。”
百泠唇边的笑意更深，手沿着他的颈线滑到锁骨：“你还愿意花心思剖析我，我是不是应该高兴？”
吴止抓住她作妖的手，再问一遍：“你要去做什么？”
百泠没有立即回答，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最后实在忍不住笑出声，甚至笑弯了腰，头磕在吴止的胸前。
吴止按耐住心中因百泠笑的花枝乱颤而莫名出现的烦躁，耐心地等到她收敛笑意。
百泠终于抬起头，按了按眼角，看起来一副已经笑到流泪的疯癫样子。
“你不会以为我是打算去进行什么秘密活动吧？窃取机密？和别人接头。还煞费苦心又是折磨自己地掩人耳目。”
“电视剧看多了？碰到一个人就以为对方是隐藏的好人？”百泠笑着抛出一个个问题，最后摇着头惊奇地看着吴止，“是不是应该说你天真。”
脑中仿佛一声闷雷炸响，震得吴止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猜测百泠不是简单地离开宴会大厅，但她究竟想去做什么，他不清楚。直到百泠说的这番话让他醍醐灌顶，原来他希望百泠这样做吗。
他为什么会对百泠产生这样的想法？百泠愿意保护他和百泠实际是个好人没有关联，同样，和她是个坏人也不矛盾。他被百泠的行为举止影响到了吗？甚至一厢情愿地期望百泠能洗白。
百泠把吴止的反应尽收眼底，佯装的惊奇逐渐变成了真的疑惑，眼神流露几分凌厉：“你真的这么想？我在你心里肯定不是正面形象，今晚故意喝酒就让你以为我要做什么间谍行为？”
“有什么别的事情影响了你对我的看法。”百泠几乎是肯定地说道。
吴止心中一紧，百泠太敏锐了。与此同时，他犹如在寒春三月挨了一盆冷水，浑身僵冷，但是胸口的那团躁郁之火却愈烧愈旺。
“你没说错，是我天真。”他冷漠地说到，然后放下搭在栏杆上的手，干脆地转身回房。
“火气这么大？”百泠跟着进了房间。
“我确实要去做一件事情。”
百泠的话成功地让吴止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
时间往前倒几天。
那天晚上孙光宗把百泠推进她房间，然后将她摁在墙上，重重地攥住了那只淤青未好的手腕。
百泠从那双狐狸眼里看到了一点凶光，她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掐住孙光宗的喉咙，冷声道：“你发什么疯？”
听到此话，孙光宗低下头轻笑了一声：“对，你说的对，我在发疯。”
他攥住百泠淤青的手放在眼前，足够用力直至松开后留下了他的指印，接着舒缓地长叹一声：“果然这样才顺眼。”
百泠也松开钳住他的手，环抱于身前：“你什么意思。”
孙光宗从前至后捋过自己的头发，眼也不错地盯着百泠的脸：“我低估了你的魅力。看过吴止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后，我真是一天比一天地想得到你。”
百泠哼笑一声，毫不犹豫地说：“我不睡不能掌控的人。”
孙光宗的狐狸眼因为她的话变得更加细长，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庞，拇指摁住漂亮的唇角，他把自己的声音放轻放缓：“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不如换一个条件。”
百泠后仰靠在墙壁上：“要我为你改原则，你能付出什么？”
孙光宗问：“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缺。”言外之意就是拒绝。
孙光宗的手顿住，百泠趁机偏头避开他的触碰。两人对视，气氛几乎凝滞，孙光宗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却像只被牢笼困住的猛兽，眼睁睁地看着笼外鲜美可口的食物而不得，焦躁地用锋利的爪子摩擦地面。百泠维持面上的笑意，感受着孙光宗缓缓泄露出来的气场。
最后孙光宗退后两步，压抑着情绪作出程式化的笑：“虎鲸的秘密，你要不要。”
“我为什么要交换他的秘密？”百泠摇头，“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说完，百泠打算开门送客，再度被孙光宗制止。
“那就算我先欠着，你总会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再附赠这个秘密，”孙光宗抓了抓头发，眼神向下压，“还有，我不希望我们以后见面闹得很难看。”
这是一种预警，表示孙光宗对百泠势在必得。
百泠放在门把上的手无法再向下移动分毫，只要她用力，孙光宗的力度就能比她更大。孙光宗静静地等着百泠的答案，半晌，她终于卸力，目光上移：“好，我答应。”
孙光宗内心的牢笼被打开，猛兽眼里反射出兴奋的光，急匆匆地扑向美食。
百泠眼疾手快地闪过，让他扑了个空。
“我有条件。”百泠双手抱胸，随意地倒退着走，脸上的神情把孙光宗的意念都勾走了。
“我不想像你的众多过客一样，你必须把我铭记在心，永生难忘。”
孙光宗跟着百泠的节奏慢悠悠地向前走动：“你想怎么样？”
“再过几天你就回去了，你的未婚妻肯定不是简单地为你接风洗尘，我要鸠占鹊巢。但是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虎鲸救下孙光宗的时候，他就知道安娜要为他大办宴席，出席的都是大人物。而他们久别重逢，安娜一定想好好地温存一番。百泠把地点选在了这样的场合下，一旦被发现，安娜百分百会发疯，如果闹大，整个场面可能都会一发不可收拾。
楼下是一群刀尖舔血的□□人物，楼上是疯妻安娜为他精心准备的爱巢，但和他滚床单的是百泠。一想到这里，他血液里的躁动因子就迅速觉醒，刺激着他的大脑皮层，百泠果然对他具有很大的诱惑力。
“这不难。安娜有很强的领地意识，任何人都不能进入三楼，所以不会有人发现。”
“她本人……”百泠尚未说完，就被孙光宗打断。
“安娜是个十分讲究体面的人，不到宴会彻底休止不会离开。”
百泠了然地收回后半句问话，漂亮的眼睛里浮现勾人的笑意，朝着孙光宗挥了挥手：“到时候见。”
吴止听完百泠的娓娓道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既荒谬又无言。
“那你为什么要把酒吐出来？”吴止问。既然都是要去睡觉的，何必白白折腾自己一趟。
“只是不喜欢被人和物控制而已。”
吴止静默一会，说：“那你还真是清醒地沉沦。”
百泠站在灯下，身上那种野性和侵略性如有实质般地在礼服上流淌，鲜艳的唇色和彼岸花舒展着美丽，整个人仿佛一朵奇异又罕见的黑花，散发诱人气息的同时饱含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