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的语气带了些缅怀。
那个男人和他是同届生，还是同班，毕业以后又在一个地方工作。
男人在心理学方面出类拔萃。
工作没几年，他们发现一直追踪的一个黑色大人物正在找心理医生，探回来的消息是说对方有个有心理疾病的孩子，这是打入他们的好时机。
所以那个男人自告奋勇。
当时他表面为治理那孩子的心理疾病，实则探听消息，因为他靠的足够近，他们确实落网了很多人。
当治疗心理疾病的名头用完，那孩子好了以后，组织本想召回他。他却回信说女人对他有意，他还可以再继续潜伏下去。
这么一来，他就潜伏了10年，直到那个女人死亡，而组织上再也得不到他的消息。
局长说完后，叹了口气，目光飘渺：“没想到，他当初照顾的那个孩子是百泠。”
“其实，距离和他断掉联系几年后，我们又收到了一些他们的行动消息，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的行动线，但也抓了些人。只是我们一直不知道是谁在传递消息。”
吴止眉头一动：“是百泠吗？”
“不知道，”局长继续道，“后来我们又派了老张去，最开始老张传来的消息就像之前的那些一样，涉及不到大人物。再过一段时间，传回来的就都是非常重要的信息。”
“如果按你所说，老张最后保护了百泠，也许他们遇上并且交换了信息。”
“至于百泠为什么没有向我们投诚，”局长停了片刻，道，“也许是她不在意身份，只是在完成那个男人的遗志。”
“又或者是她向老张表明过意愿，但在老张对她的观察期内，前者不幸身亡，身份一事不了了之，没有上达组织。”
这些猜测都有道理，吴止点点头。
局长看他一眼，欲言又止：“你……”
吴止听懂那未出口的话：“我对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如果她真的有身份，希望别没了。”
局长收回目光：“暂且不论她的功过，人没醒，一切都是空谈。”
吴止暂且休整几天，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这座城市十来年都是这个模样，不够繁华，却有十足的烟火气。
天空瓦蓝，两边绿荫围绕，汽车鸣笛，路上不时还能看见电瓶车如一尾灵活的鱼在车水马龙的大道上穿梭，连四个轮子的车有时都没它走得快。
前边再走几十米，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超市。
吴止挑了些生活物品，结账时，一眼看见柜台里老张最爱抽的一款烟。
他又多拿了一张纸币：“拿一包烟。”
几年前。
一只爬满褶皮的手指着玻璃柜下的烟：“来一包。”
他结完账就匆匆地走了，好似后面有双眼要在他身上射出两个窟窿。
他走过人行道，钻入一辆车中，副驾驶上的人懒懒地投来视线。
“老张，你一个半截都要入土的人还抽烟抽得这么凶，不怕得心血管疾病？”
老张嘿嘿笑，对身旁的百泠道：“我就这么一个爱好了。”
他拧开车钥匙，正要发动车子：“说起心，我见过一个人。”
百泠侧目听他说话，目光突然落在对面走出超市的一个年轻人。
“他的心长偏了，是不是很神奇！”
百泠没有应声，车子启动了，他们向前，和年轻人相背而行。
她的视线里便再也看不到他了。
她曾经知道妈妈做的不是什么好事，可等她自己去接管那些东西时，直面真相仍旧让她感到无比的抗拒和不可置信，那些她从小打到大最讨厌最害怕的东西时时刻刻折磨她的神经。她在虎鲸面前如同一只羔羊，什么都不懂，走得如履薄冰。
那时她常常想，她真的能做到那个男人做到的事情吗。
在她几乎承受不住的时候，她遭遇了商场绑架一事。
有人从天而降，那双眼沉毅坚定。
劫后余生，她仿佛整个人都沉静下来，心性变了些。再有难事，当初那种被人从死地救出来的安定感就会浮现心头。
她说不清因为什么，只见过一面，但她好似得到了很多。
等她在虎鲸的集团里变得重要起来时，她遇见了老张。
此刻，她和那个年轻人错肩而过，要同老张去走他们的路。
吴止结完账，手机响了起来。
是同事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吴止接起电话问道。
“我来告诉你一个消息。”同事的声音显得有些神秘兮兮。
“上头今天接到了一封秘密邮件，是定时发送的。”
“谁发的？”吴止一遍向外走，一边问。
“你师父。”
吴止顿住脚步，看向手提袋中的那包烟。
同时那边停了几秒，道：“里面的邮件说了百泠的事，你师父向组织提议，可以争取百泠。”
吴止握紧了手机，鼻尖蓦地发酸。
如果是定时邮件，那就说明他察觉到他可能来不及直接向组织汇报这件事了，所以备了邮件这一手。
“以后相关部门审理百泠的功与过，会考虑到你师父这封邮件的。”
“嗯。”吴止低低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去。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正走在医院里，要去和守着百泠的人轮值换班。”
“好，挂了。”
话音刚落，那边又传来同事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声音。
“哎哎哎，这边的医生护士怎么都跑起来了……”
吴止心中一沉：“他们去哪个房间？”
“他们……我看看，嘶……好像是百泠的那个房间……”
吴止握住电话的手指发麻片刻，立即抬起脚步快步跑出超市。
“哎！吴止！她醒了……百泠醒了！”
同事惊喜的声音再度传来。
吴止刚好跨出超市的大门。
前方洒下明媚阳光。
那个男人和他是同届生，还是同班，毕业以后又在一个地方工作。
男人在心理学方面出类拔萃。
工作没几年，他们发现一直追踪的一个黑色大人物正在找心理医生，探回来的消息是说对方有个有心理疾病的孩子，这是打入他们的好时机。
所以那个男人自告奋勇。
当时他表面为治理那孩子的心理疾病，实则探听消息，因为他靠的足够近，他们确实落网了很多人。
当治疗心理疾病的名头用完，那孩子好了以后，组织本想召回他。他却回信说女人对他有意，他还可以再继续潜伏下去。
这么一来，他就潜伏了10年，直到那个女人死亡，而组织上再也得不到他的消息。
局长说完后，叹了口气，目光飘渺：“没想到，他当初照顾的那个孩子是百泠。”
“其实，距离和他断掉联系几年后，我们又收到了一些他们的行动消息，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的行动线，但也抓了些人。只是我们一直不知道是谁在传递消息。”
吴止眉头一动：“是百泠吗？”
“不知道，”局长继续道，“后来我们又派了老张去，最开始老张传来的消息就像之前的那些一样，涉及不到大人物。再过一段时间，传回来的就都是非常重要的信息。”
“如果按你所说，老张最后保护了百泠，也许他们遇上并且交换了信息。”
“至于百泠为什么没有向我们投诚，”局长停了片刻，道，“也许是她不在意身份，只是在完成那个男人的遗志。”
“又或者是她向老张表明过意愿，但在老张对她的观察期内，前者不幸身亡，身份一事不了了之，没有上达组织。”
这些猜测都有道理，吴止点点头。
局长看他一眼，欲言又止：“你……”
吴止听懂那未出口的话：“我对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如果她真的有身份，希望别没了。”
局长收回目光：“暂且不论她的功过，人没醒，一切都是空谈。”
吴止暂且休整几天，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这座城市十来年都是这个模样，不够繁华，却有十足的烟火气。
天空瓦蓝，两边绿荫围绕，汽车鸣笛，路上不时还能看见电瓶车如一尾灵活的鱼在车水马龙的大道上穿梭，连四个轮子的车有时都没它走得快。
前边再走几十米，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超市。
吴止挑了些生活物品，结账时，一眼看见柜台里老张最爱抽的一款烟。
他又多拿了一张纸币：“拿一包烟。”
几年前。
一只爬满褶皮的手指着玻璃柜下的烟：“来一包。”
他结完账就匆匆地走了，好似后面有双眼要在他身上射出两个窟窿。
他走过人行道，钻入一辆车中，副驾驶上的人懒懒地投来视线。
“老张，你一个半截都要入土的人还抽烟抽得这么凶，不怕得心血管疾病？”
老张嘿嘿笑，对身旁的百泠道：“我就这么一个爱好了。”
他拧开车钥匙，正要发动车子：“说起心，我见过一个人。”
百泠侧目听他说话，目光突然落在对面走出超市的一个年轻人。
“他的心长偏了，是不是很神奇！”
百泠没有应声，车子启动了，他们向前，和年轻人相背而行。
她的视线里便再也看不到他了。
她曾经知道妈妈做的不是什么好事，可等她自己去接管那些东西时，直面真相仍旧让她感到无比的抗拒和不可置信，那些她从小打到大最讨厌最害怕的东西时时刻刻折磨她的神经。她在虎鲸面前如同一只羔羊，什么都不懂，走得如履薄冰。
那时她常常想，她真的能做到那个男人做到的事情吗。
在她几乎承受不住的时候，她遭遇了商场绑架一事。
有人从天而降，那双眼沉毅坚定。
劫后余生，她仿佛整个人都沉静下来，心性变了些。再有难事，当初那种被人从死地救出来的安定感就会浮现心头。
她说不清因为什么，只见过一面，但她好似得到了很多。
等她在虎鲸的集团里变得重要起来时，她遇见了老张。
此刻，她和那个年轻人错肩而过，要同老张去走他们的路。
吴止结完账，手机响了起来。
是同事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吴止接起电话问道。
“我来告诉你一个消息。”同事的声音显得有些神秘兮兮。
“上头今天接到了一封秘密邮件，是定时发送的。”
“谁发的？”吴止一遍向外走，一边问。
“你师父。”
吴止顿住脚步，看向手提袋中的那包烟。
同时那边停了几秒，道：“里面的邮件说了百泠的事，你师父向组织提议，可以争取百泠。”
吴止握紧了手机，鼻尖蓦地发酸。
如果是定时邮件，那就说明他察觉到他可能来不及直接向组织汇报这件事了，所以备了邮件这一手。
“以后相关部门审理百泠的功与过，会考虑到你师父这封邮件的。”
“嗯。”吴止低低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去。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正走在医院里，要去和守着百泠的人轮值换班。”
“好，挂了。”
话音刚落，那边又传来同事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声音。
“哎哎哎，这边的医生护士怎么都跑起来了……”
吴止心中一沉：“他们去哪个房间？”
“他们……我看看，嘶……好像是百泠的那个房间……”
吴止握住电话的手指发麻片刻，立即抬起脚步快步跑出超市。
“哎！吴止！她醒了……百泠醒了！”
同事惊喜的声音再度传来。
吴止刚好跨出超市的大门。
前方洒下明媚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