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朱利娅的手慢慢远离了旅馆，少女的手柔软温暖，我松了点空隙，侧头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远处还是一片白色的浓雾，有几个人抱着盛着面包或鲜花的纸袋从我们身边走过，街道沿边的花没有昨天那么精神，花苞微垂，碧绿的叶子蒙上了水珠的帘幕。
“姐姐想看什么？”
“我都好啦，朱利娅给我介绍一下？”
闻着新鲜空气，混沌的大脑被风一吹清醒起来。我愉快地往前走了两步，踩在台阶上向面包店里张望，小麦和木炭燃烧的香味从打开的窗户飘出，钻进了我的鼻子里。
“这家面包店闻起来好像很好吃啊。”我转头看朱利娅，香甜的、软绵绵的香气闻着，暖洋洋地从胃部开始蔓延。
“嗯，开业三十年以上的老店，休斯阿姨做的面包是我从小吃到大，夹心甜甜圈和浆果面包都是我最喜欢的面包。”朱利娅笑着说，“姐姐有什么想吃的吗？”
“唔……就要朱利娅喜欢的吧，我吃不完一整个啦，我们可以分着一起吃。”
我无辜地笑着：“朱利娅不介意和我吃一个吧？”
“船长先生会介意吗？”
“嗯？香克斯不会在意啦。”
是因为刚才，朱利娅才会这么问吧。
我忍不住替香克斯解释道：“我出门要问香克斯是因为我自己单独出门不太安全，他可能有点不放心，但有人陪我的话就没关系呢。”
应该是没关系吧？这次就同意了。
而且严格来说，除了不准我单独出门和占卜，香克斯没有要求过我其他，也从来没见过他生气或者吃醋的样子。
所以什么动不动就介意……天啊，那真是太可怕了，那种家伙绝对不是香克斯。
“不太安全？”
“对哦。”我顿了下，露出了一点微笑，歪头垂眸看她。
朱利娅是路的学生，上船应该也已经经过香克斯的同意，迟早都要知道。
说出来也没关系。
“我可以看到一切的因和果，只要我想，我的能力让我可以接近全知。”我说，“不过，我有答应过香克斯，不会滥用啦。”
“…………”
朱利娅睁大了眼睛，瞳孔缩小，张开嘴却没发出声。
我习以为常地抬了抬下巴，加深了笑容。
接近全知什么的确实骇人听闻啦，要是我是个普通人，忽然听懂第一反应也会震惊。
紧接着，毕竟人都有不想被知道的秘密，会恐惧和警惕也是理所应当……当然，船上那群人不能放到普通人的行列，因为香克斯相信我所以他们相信香克斯的判断什么的，这种事我也是头一次遇到啦。
但朱利娅会是哪一方呢？
朱利娅还没有回神，我饶有兴趣和耐心地等待着。
我承认我有点坏心眼哦，但香克斯和路没有阻拦我，也是同意我可以在不伤害的范围内稍稍坏心眼一点吧。
“……好酷。”哑然良久，少女剧烈地眨了眨眼，白皙的脸上覆上异常的潮红。
我愣了下：“……什么？”
“姐姐居然是接近全知，如同传说里莫甘娜公主那样的先知……——世界居然这么精彩！太棒了！答应老师出海，果然是我做过最棒的决定！”
她发出了像是感叹、又像是兴奋的呼声，她的蓝眼睛因为兴奋，现在明亮得仿佛太阳照耀着的蓝宝石。
大概是知道这东西不适合被人听到，即使兴奋也没忘记压低声音。
我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驳道：“莫甘娜不是先知哦。”
“嗯，嗯，那更好了，这不是也很好吗？”朱利娅脸上的潮红没有退去，“我现在特别、特别、特别期待大海上还会遇到什么样的人！”
嗯……原来是这种性格啊。
我本来还有点疑惑香克斯会这么快同意她加入。
上船意味着成为海贼，海贼可不是小孩口头上过家家的游戏，像朱利娅这种一看就生活在幸福家庭的女孩只是为了学习烹饪就抛弃平静生活不要，多半都是不清楚海贼生活到底是怎样的危险才会这么爽快同意。
现在我清楚了。
路这个运气，不想和他打麻将了。
我一边郁闷地把路从麻将报仇名单里踢出去，一边想该怎么平复她的兴奋。
就那个吧。
之前我怎么对付那个动不动就发疯的牛头人，现在就怎么做好啦。
我对这种潜在愉悦犯可是有丰富的经验。
首先是——
“好啦，朱利娅，忍耐一下。”
叫停她的情绪。
然后，剥夺视觉，强制大脑冷静。
我抬起手，手心贴上朱利娅的额头，缓缓向下移动，遮住了她亮得要燃烧起来的双眸。少女纤长的睫毛像是挣扎的蝴蝶那样颤动了几下，手心的触觉清楚地向我传递着信息——
兴奋和激动的情绪会让体温上升，这是生理现象，可是这也太烫了啦……我搭在她眼前的手指忍不住蜷缩，想要躲开她灼热的肌肤。
“……好凉。”
眼睛被挡住，朱利娅安静了一会，忽然讷讷道。
她的语气似乎重归平静——比起刚才来说算平静。
“诶、很凉吗？”
看她差不多平静了下来，听见她这句话，我动了动准备拿开，少女却突然握住了那只手。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莫名的高昂：“可是很舒服，凉凉的感觉……好舒服。”
那个。
这个发言。
路不会找我算骗他学生的账吧？不会不给我单独做小蛋糕了吧？
我什么都没做哦？这次好像我才是那个被玩弄的啦！
少女握住手腕的那只手缓慢收束，等到我感觉我手心都被染上了她肌肤的热度，她才放下了手……但并没有松开。
“抱歉，姐姐。”朱利娅现在应该是彻底恢复平静了。
她露出了和在旅馆里相似的活泼笑容。
“我有时候会控制不住情绪，老师也知道，我那时候反应会比较夸张，刚才吓到姐姐了吗？”
“。”
我顿住，心平气和地开口道：“吓到倒没有……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跟路学烹饪。”
我觉得她比较适合学烹人。
“因为我很喜欢啊。”朱利娅不假思索地说，“看到大家吃我做的东西露出的笑容，那很快乐不是吗？”
唔………
好怪异。
变成美食番的片场了。
我嗯了一声，决定顺着她的话转走话题：“那等回船上，让我来认真尝尝朱利娅的手艺吧。”
“明天就可以吃到，早餐会是我和老师一起完成。”
朱利娅的蓝眼睛注视着我，声音轻快，我却感觉从背后升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毛骨悚然。
她慢条斯理地说着：“不知道明天吃的时候，姐姐会露出笑容吗？”
“……”我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好奇她还能有什么动作。
朱利娅忽然眨了下眼，松开了我的手。看起来又恢复了正常。
“好了，不和姐姐开玩笑了。”
直觉告诉我她还有未尽之语。
“不过，给姐姐一点建议。”
果然。
朱利娅背起手，跳下了台阶，抬头仰视看我。
“建议？”
我收回了手，袖子拢过手心，站在台阶上俯视她笼在檐下阴影里的面容。
“姐姐的喜欢说得好轻易啊。船长先生没有告诉过姐姐，这不是好习惯吗？”朱利娅歪起头，蓬松的卷发侧在肩膀上，她语调轻快，“像姐姐这样，会很危险哦。”
“是吗？”我露出困惑的笑容，似乎不理解她在说什么。
她轻松地笑起来，没有再回答我，而是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冲我伸出了手。
“走吧，我带姐姐去买休斯阿姨的面包。”
我默默盯着她的那只手，刚才牵过，我知道很柔软，很温暖，有握笔带来的薄茧，大概是经常酿酒，闻起来是水果的香气。
……说害怕吗，其实并没有。
朱利娅是路的学生，我是香克斯的恋人，即使她再容易发疯，她依旧不会也不可能对我做什么。
只是性格如此吧？
海贼里性格独特的人太多了……更疯的又不是没遇到过。反正有香克斯在，即使真的她要做什么，结果也一定会失败。
想定这里，我抬眼回视，把手放了上去。
朱利娅这次没有再做什么额外的举动，握住我的手拉我走下台阶，我们停在了面包店的门口。
女店主和朱利娅大概是熟识，看到朱利娅，她很高兴地喊了一声“小利亚”，亲昵地抱怨了朱利娅好久没来找她。
朱利娅笑眯眯地也用亲密的口吻说道：“就是爸爸上次跟休斯阿姨说的啦，我有了很棒的老师，最近在忙着学习，而且……”她俏皮地眨了下眼，露出像是小狐狸那样狡黠的可爱表情。
“我有让爸爸替我多来看看休斯阿姨啊，阿姨难道不喜欢爸爸来吗？”
女店主佯装羞恼地叫了声“小利亚”，但朱利娅的表情让她很快就绷不住，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说不过利亚你这个小坏蛋。”她笑着说，“快说要什么，赶紧学习去吧。”
“夹心甜甜圈和果酱面包。”
朱利娅侧了下身，转头看我：“姐姐还想吃什么吗？”
“这些就可以了。吃不下晚餐，路可是会抱怨的。”
“也是呢，老师今晚还要做超级好喝的鱼丸浓汤……”她略微想了下，转回去，“就这些可以啦，休斯阿姨。”
“哎、好。”女店主利索地装好了朱利娅说的面包，还额外送了我们一袋新出炉的曲奇饼干。
朱利娅接过纸袋正要告别，女店主看了眼我，忽然放低声音问道：“和利亚来的是利亚老师的朋友吧？”
听见朱利娅肯定的声音，她哎了下。
“要是没什么要紧事，最近少出点门，不过最好还是早点离开双子城吧。”
我和朱利娅对视一眼。
朱利娅：“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今早利亚你没出门，大概是不知道，领主大人的骑士追着偷了东西的仆人进了麦哲克街，估计人是找不回来了。一位骑士在佩诺尔失踪，领主大人肯定会派人来查看情况。”女店主谆谆告诫，“你们要是在外面遇上，那就麻烦缠人了。既然是利亚老师的朋友，肯定也还是要回海上去，不愿意像那些被带走的女孩们一样吧。”
又是那个领主。
这是第二个让我离佩诺尔远点的人。
前一个是王国公主，后一个是佩诺尔当地人……
我这次真困惑地咬了口甜甜圈。
远处还是一片白色的浓雾，有几个人抱着盛着面包或鲜花的纸袋从我们身边走过，街道沿边的花没有昨天那么精神，花苞微垂，碧绿的叶子蒙上了水珠的帘幕。
“姐姐想看什么？”
“我都好啦，朱利娅给我介绍一下？”
闻着新鲜空气，混沌的大脑被风一吹清醒起来。我愉快地往前走了两步，踩在台阶上向面包店里张望，小麦和木炭燃烧的香味从打开的窗户飘出，钻进了我的鼻子里。
“这家面包店闻起来好像很好吃啊。”我转头看朱利娅，香甜的、软绵绵的香气闻着，暖洋洋地从胃部开始蔓延。
“嗯，开业三十年以上的老店，休斯阿姨做的面包是我从小吃到大，夹心甜甜圈和浆果面包都是我最喜欢的面包。”朱利娅笑着说，“姐姐有什么想吃的吗？”
“唔……就要朱利娅喜欢的吧，我吃不完一整个啦，我们可以分着一起吃。”
我无辜地笑着：“朱利娅不介意和我吃一个吧？”
“船长先生会介意吗？”
“嗯？香克斯不会在意啦。”
是因为刚才，朱利娅才会这么问吧。
我忍不住替香克斯解释道：“我出门要问香克斯是因为我自己单独出门不太安全，他可能有点不放心，但有人陪我的话就没关系呢。”
应该是没关系吧？这次就同意了。
而且严格来说，除了不准我单独出门和占卜，香克斯没有要求过我其他，也从来没见过他生气或者吃醋的样子。
所以什么动不动就介意……天啊，那真是太可怕了，那种家伙绝对不是香克斯。
“不太安全？”
“对哦。”我顿了下，露出了一点微笑，歪头垂眸看她。
朱利娅是路的学生，上船应该也已经经过香克斯的同意，迟早都要知道。
说出来也没关系。
“我可以看到一切的因和果，只要我想，我的能力让我可以接近全知。”我说，“不过，我有答应过香克斯，不会滥用啦。”
“…………”
朱利娅睁大了眼睛，瞳孔缩小，张开嘴却没发出声。
我习以为常地抬了抬下巴，加深了笑容。
接近全知什么的确实骇人听闻啦，要是我是个普通人，忽然听懂第一反应也会震惊。
紧接着，毕竟人都有不想被知道的秘密，会恐惧和警惕也是理所应当……当然，船上那群人不能放到普通人的行列，因为香克斯相信我所以他们相信香克斯的判断什么的，这种事我也是头一次遇到啦。
但朱利娅会是哪一方呢？
朱利娅还没有回神，我饶有兴趣和耐心地等待着。
我承认我有点坏心眼哦，但香克斯和路没有阻拦我，也是同意我可以在不伤害的范围内稍稍坏心眼一点吧。
“……好酷。”哑然良久，少女剧烈地眨了眨眼，白皙的脸上覆上异常的潮红。
我愣了下：“……什么？”
“姐姐居然是接近全知，如同传说里莫甘娜公主那样的先知……——世界居然这么精彩！太棒了！答应老师出海，果然是我做过最棒的决定！”
她发出了像是感叹、又像是兴奋的呼声，她的蓝眼睛因为兴奋，现在明亮得仿佛太阳照耀着的蓝宝石。
大概是知道这东西不适合被人听到，即使兴奋也没忘记压低声音。
我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驳道：“莫甘娜不是先知哦。”
“嗯，嗯，那更好了，这不是也很好吗？”朱利娅脸上的潮红没有退去，“我现在特别、特别、特别期待大海上还会遇到什么样的人！”
嗯……原来是这种性格啊。
我本来还有点疑惑香克斯会这么快同意她加入。
上船意味着成为海贼，海贼可不是小孩口头上过家家的游戏，像朱利娅这种一看就生活在幸福家庭的女孩只是为了学习烹饪就抛弃平静生活不要，多半都是不清楚海贼生活到底是怎样的危险才会这么爽快同意。
现在我清楚了。
路这个运气，不想和他打麻将了。
我一边郁闷地把路从麻将报仇名单里踢出去，一边想该怎么平复她的兴奋。
就那个吧。
之前我怎么对付那个动不动就发疯的牛头人，现在就怎么做好啦。
我对这种潜在愉悦犯可是有丰富的经验。
首先是——
“好啦，朱利娅，忍耐一下。”
叫停她的情绪。
然后，剥夺视觉，强制大脑冷静。
我抬起手，手心贴上朱利娅的额头，缓缓向下移动，遮住了她亮得要燃烧起来的双眸。少女纤长的睫毛像是挣扎的蝴蝶那样颤动了几下，手心的触觉清楚地向我传递着信息——
兴奋和激动的情绪会让体温上升，这是生理现象，可是这也太烫了啦……我搭在她眼前的手指忍不住蜷缩，想要躲开她灼热的肌肤。
“……好凉。”
眼睛被挡住，朱利娅安静了一会，忽然讷讷道。
她的语气似乎重归平静——比起刚才来说算平静。
“诶、很凉吗？”
看她差不多平静了下来，听见她这句话，我动了动准备拿开，少女却突然握住了那只手。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莫名的高昂：“可是很舒服，凉凉的感觉……好舒服。”
那个。
这个发言。
路不会找我算骗他学生的账吧？不会不给我单独做小蛋糕了吧？
我什么都没做哦？这次好像我才是那个被玩弄的啦！
少女握住手腕的那只手缓慢收束，等到我感觉我手心都被染上了她肌肤的热度，她才放下了手……但并没有松开。
“抱歉，姐姐。”朱利娅现在应该是彻底恢复平静了。
她露出了和在旅馆里相似的活泼笑容。
“我有时候会控制不住情绪，老师也知道，我那时候反应会比较夸张，刚才吓到姐姐了吗？”
“。”
我顿住，心平气和地开口道：“吓到倒没有……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跟路学烹饪。”
我觉得她比较适合学烹人。
“因为我很喜欢啊。”朱利娅不假思索地说，“看到大家吃我做的东西露出的笑容，那很快乐不是吗？”
唔………
好怪异。
变成美食番的片场了。
我嗯了一声，决定顺着她的话转走话题：“那等回船上，让我来认真尝尝朱利娅的手艺吧。”
“明天就可以吃到，早餐会是我和老师一起完成。”
朱利娅的蓝眼睛注视着我，声音轻快，我却感觉从背后升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毛骨悚然。
她慢条斯理地说着：“不知道明天吃的时候，姐姐会露出笑容吗？”
“……”我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好奇她还能有什么动作。
朱利娅忽然眨了下眼，松开了我的手。看起来又恢复了正常。
“好了，不和姐姐开玩笑了。”
直觉告诉我她还有未尽之语。
“不过，给姐姐一点建议。”
果然。
朱利娅背起手，跳下了台阶，抬头仰视看我。
“建议？”
我收回了手，袖子拢过手心，站在台阶上俯视她笼在檐下阴影里的面容。
“姐姐的喜欢说得好轻易啊。船长先生没有告诉过姐姐，这不是好习惯吗？”朱利娅歪起头，蓬松的卷发侧在肩膀上，她语调轻快，“像姐姐这样，会很危险哦。”
“是吗？”我露出困惑的笑容，似乎不理解她在说什么。
她轻松地笑起来，没有再回答我，而是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冲我伸出了手。
“走吧，我带姐姐去买休斯阿姨的面包。”
我默默盯着她的那只手，刚才牵过，我知道很柔软，很温暖，有握笔带来的薄茧，大概是经常酿酒，闻起来是水果的香气。
……说害怕吗，其实并没有。
朱利娅是路的学生，我是香克斯的恋人，即使她再容易发疯，她依旧不会也不可能对我做什么。
只是性格如此吧？
海贼里性格独特的人太多了……更疯的又不是没遇到过。反正有香克斯在，即使真的她要做什么，结果也一定会失败。
想定这里，我抬眼回视，把手放了上去。
朱利娅这次没有再做什么额外的举动，握住我的手拉我走下台阶，我们停在了面包店的门口。
女店主和朱利娅大概是熟识，看到朱利娅，她很高兴地喊了一声“小利亚”，亲昵地抱怨了朱利娅好久没来找她。
朱利娅笑眯眯地也用亲密的口吻说道：“就是爸爸上次跟休斯阿姨说的啦，我有了很棒的老师，最近在忙着学习，而且……”她俏皮地眨了下眼，露出像是小狐狸那样狡黠的可爱表情。
“我有让爸爸替我多来看看休斯阿姨啊，阿姨难道不喜欢爸爸来吗？”
女店主佯装羞恼地叫了声“小利亚”，但朱利娅的表情让她很快就绷不住，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说不过利亚你这个小坏蛋。”她笑着说，“快说要什么，赶紧学习去吧。”
“夹心甜甜圈和果酱面包。”
朱利娅侧了下身，转头看我：“姐姐还想吃什么吗？”
“这些就可以了。吃不下晚餐，路可是会抱怨的。”
“也是呢，老师今晚还要做超级好喝的鱼丸浓汤……”她略微想了下，转回去，“就这些可以啦，休斯阿姨。”
“哎、好。”女店主利索地装好了朱利娅说的面包，还额外送了我们一袋新出炉的曲奇饼干。
朱利娅接过纸袋正要告别，女店主看了眼我，忽然放低声音问道：“和利亚来的是利亚老师的朋友吧？”
听见朱利娅肯定的声音，她哎了下。
“要是没什么要紧事，最近少出点门，不过最好还是早点离开双子城吧。”
我和朱利娅对视一眼。
朱利娅：“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今早利亚你没出门，大概是不知道，领主大人的骑士追着偷了东西的仆人进了麦哲克街，估计人是找不回来了。一位骑士在佩诺尔失踪，领主大人肯定会派人来查看情况。”女店主谆谆告诫，“你们要是在外面遇上，那就麻烦缠人了。既然是利亚老师的朋友，肯定也还是要回海上去，不愿意像那些被带走的女孩们一样吧。”
又是那个领主。
这是第二个让我离佩诺尔远点的人。
前一个是王国公主，后一个是佩诺尔当地人……
我这次真困惑地咬了口甜甜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