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再上冰场

    老二极不情愿的爬出被窝,屋里还是冷啊,没有老房子的暖气,明显有些受不了。

    “大哥,这都放假了,都不让睡个懒觉啊。”

    “行了,起来吧,一会还得出去买些东西,这过年可没几天了,别磨蹭,早餐人家都帮着做好了。”

    见大哥一直催促,又是直接站在床前,老二只好提起裤子,跳下床,打点水开始洗漱。

    “东家,早餐好了,要上了吗。”

    “都端上来吧,你们三个也一起,就这么几个人,别分着吃,麻烦,谢大爷呢。”

    “谢大爷去帮着张大爷做包子去了,他说在那边吃了。”

    早餐很简单,两碟咸菜,一锅棒碴粥、一锅窝窝头,几个鸡蛋,几条熏鱼干。

    兄妹三人坐下吃饭,三个丫头给打好了粥,就伺候在一旁,弄的弟弟妹妹极不自在。

    “站着干啥,拿碗打粥,过来一起吃,还要我请啊。”

    “东家,这不合适,还是等…”。

    朱雪峰也不转头,咬了一口窝窝头,端起粥碗喝了一口,想了想,估计几人就是上了桌,也会别扭,但也不能就这么伺候着,她们是不别扭了,可弟弟妹妹别扭。

    “那你们也去吃吧,我们这不用管,一会我们自己收拾,你们也抓紧点,一会还得去忙们的。”

    三人听出了朱雪峰的意思,赶紧撤了。

    这年前做衣服的铺子活很多,到现在还没完事,二丫、三丫也是天天得去,大丫倒是好点,毕竟很少有人上赶着过年要雕个玉石。

    “雪梅,一会你不是不和我们去买东西吗,这些碗就都交给你收拾了,老二,咱们走。”

    朱雪峰微微一笑,老二赶紧扒拉一口,扔了碗跟着大哥跑了。

    朱雪梅悻悻的拿筷子在碗里戳了两下,看着嘻嘻哈哈出门的两个哥哥。

    “就知道欺负我,我是要去看看鸡冻着没有,又不是不想去买东西…。”

    三丫进了中院,正看见朱雪梅在生闷气。

    “三小姐,您要有事就去忙您的,交给我们好了,我们的也得收拾。”

    朱雪梅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在家天天都是我收拾的,还有啊,我可不是什么三小姐,我是工人阶级!”

    “好的,知道了,三小姐。”三丫笑着说。

    “都说了不是三小姐,我叫朱雪梅,你叫我小梅就行。”

    “好的,小梅妹妹。”

    …

    清楚的记得每年年前,供销社、副食品商店、菜市场都会出现大量平时紧俏,拿着票也买不到的物资。

    还有在年底,各单位、街道发了各种票以后,供销社、副食品抢购的情景。

    据说今年的年货已经到了不少了,朱雪峰决定不等最后几天,也不等街道办的通知,就开始准备。

    自己票倒是不少,不用等着发了票或是来了通知再买,真要等买东西的人多了,要备齐这些玩意得排老长时间队,关键有些地方就靠抢,没人排队。

    副食品商店外面人来人往的,明显比平时多了不少,外面还来了几辆板车,估摸是哪个院子里几家一起行动,这样排队的确效率高点。

    门口吊着两个大红灯笼,窗户上贴上了大红的四个大字“欢度春节”,来来往往的人群还不时打着招呼,欢声笑语的,这会年味已经有了。

    现在家家户户过得都不富裕,可这心气都高,毕竟当家做主,翻身做了主人,日子再难,这心情还是不一样的。

    避开拿着大包小裹出门的人群,哥俩挤了进去,货架上都摆满了,货架与柜台之间也都堆满了货物,这还真是有年货到了,粗略看了一下,品种也丰富了很多,在京城就这点最好,有啥东西,京城肯定最先保障。

    平时很难见到的海鲜也有了,都是冰鲜的,在店里的角落里,几个塑料箱子码得整整齐齐,里面全是冰渣子和冻得硬梆梆的黄鱼和带鱼,还有一些冻虾,活的是没有,干货也多了不少。

    “别挤,别着急啊,排好队,都有,都能买着,不排队的不卖啊。”

    看着围在几个箱子面前的人群,营业员只好一再提醒:“都能买着,得排队,后面院子还有很多。”

    这天气,放在户外还真是不怕化,难怪店里就放了这几箱,感情都存在外面。

    店里的人比平时多了不少,但还能接受,看来有票或者有门路提前搞到票的人,什么时代都少不了。

    平时见不到的花生,也堆了不老少,售货员一会儿称糖,一会儿打酒,一会儿称水果,忙的团团转。

    屋里弥漫出糖果和散装白酒的淡淡香味,夹杂着一点海鲜的腥味,满满的烟火气,其它要票的地方倒是不用排队,人还不多。

    费了半天工夫总算将面粉、糖、面包、糖果、水果这类的必需品凑齐了,各种点心、食品礼盒也准备了一些,这走亲访友的也不能空着手。

    花生、瓜子、芝麻酱、香油,这些都没有票,只能等街道办通知,到时候可以凭供应本来买,记得都是按户、人头来的。

    东西买了不老少了,好不容易出了副食品商店,两人脑门都在冒汗,摘了帽子,一阵白气升腾,店里的人还是比平时多多了。

    “大哥,得先送一趟吧,这拿着包的,一会不好排队,丢上一两样,还得来一趟。”

    跑一趟吧,大包小包的的确不方便,还得去供销社,有些东西只有供销社最方便齐全。

    供销社更是红火,店门口除了灯笼和大字,还拉着横幅,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不少家也是全体出动在排队。

    意外发现还添了不老少的连环画,没时间挑,朱雪峰直接每样三本,买了大大的一箱子,差不多一百多本,花了二十一块多。

    “这谁家的小子啊,一口气买这么多小人书,这是不过日子了,这家的大人也不管管。”

    旁边有些年纪大的摇摇头,这让孩子自己来办年货,这家大人真是心大啊,这一本就是一毛五到两毛五的,一箱子得二十多块了,造孽啊,太浪费了。

    这时期,在家里五块钱就可以办顿异常丰富的大餐,请个七八个人都没有一点问题,保证有鱼、有肉、有烟、有酒,好几十块买小人书,真是败家。

    老二小声问道,“大哥,咱们买了三套,这是不是二叔、小姑和家里各一套啊。”

    “这还用说当然了,弟弟妹妹们在山里,估计也买不着,到时候捎回去,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大哥还是你想的多,我这就分三捆,先捆好了再装起来。”老二认认真真的跪着将小人书一捆捆的绑好,装好箱。

    朱雪峰却又有了意外发现,平时从来没见过的绿植盆栽在角落也摆了不少,大冬天的,这些绿油油的植物,还真是惹人喜欢。

    围着打听的人还不少,朱雪峰也喜欢,可不会伺候。

    “大哥,这个也要买吗?”老二有些疑问,这玩意太占地方,不好弄回家啊,两人又没拉个板车来。

    朱雪峰想了想。“还是算了吧,这要是大过年的摆在家里,倒是挺合适,可要是养坏了,就败兴了。”() ()

    “就是,我可不会伺候这玩意,哥,咱们看看水果去,我看到好几样了,平时可没有。”

    供销社和副食品商店有些东西重了,应该是来源不一样,毕竟是两个系统,这里的水果明显品种要多不

    少,应该都是外地的。

    常见的山楂、苹果不说,香蕉、葡萄、梨也和小山一样码的老高,哥俩忍不住诱惑,又添了不少,有些平时真是很少见到,也就借着年货的运输才送过来,过年嘛,总得有点不一样。

    兄弟俩跑了两趟,能买的基本上都买了,当两兄弟再次扛着两个大包回来时,小妹也回来了,还撅着嘴,估计还在生哥俩的气,早上扔了她跑了。

    老二放下大包,逗了逗小妹。

    “怎么样,薛大爷做的新窝好用吗,你的鸡冻死没有。”

    前些天下雪都没没事,现在应该更没事,老二纯拿小妹寻开心。

    朱雪梅没搭理二哥,冲着朱雪峰说。

    “大哥,中院的贾家,那个老婆子见我们家没人,好像是想摘二哥晾的鲫鱼,被三大妈看到了。”

    “她就老羞成怒,说你把他儿子送进去,出来人就没了,吃你两条鱼怎么啦,就在前院骂你。”

    正好我回去了,就把她骂跑了。”

    说完,小妹显得有些洋洋得意,朱雪峰也有些意外,小妹这是长行市了,能和贾张氏对骂,还能骂跑,自己没听错吧?

    老二更是满脸的不相信,直接开口质疑。

    “小妹你就吹吧,你能骂过那老虔婆,打死我也不信。”

    “说了你也不信,我说,你这么舍不得你儿子,你儿子肯定也舍不得你,再等几天你儿子和你那贾老头就来接你去过年了。”

    “妹妹你真行,用她的话怼她。”

    “行了,小妹果然厉害,她没想和你动手吧?”

    朱雪梅洋洋得意,第一次正面怼人,挺爽。

    “她倒是真想撵我来着,后来棒梗带着小当出来,说是贾秦氏在家里叫她回去帮忙,她就骂骂咧咧的走了。”

    “再说就凭她,那么胖,我跑起来她连我的边都沾不上,都不用动手,跑两圈就得累死她。”

    朱雪峰竖了个大拇指,笑着说。

    “小妹厉害,下次她再闹,咱们就溜她。”

    小妹开开心心的进去了,今天有个得意的事显摆一下,大哥居然没说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还让自己以后溜人玩。

    这贾张氏居然能听秦淮茹的话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真是奇了怪了,两人关系好像以前不是这样吧,懒得再想,对弟弟妹妹吩咐。

    “过年的东西大体都差不多了,下午我得去忙别的,明天带你们俩去滑冰,你夏姐也去,今天你们俩就在这边待着,没事也不用回去。”

    “好耶,大哥终于有时间带我们玩了。”

    …

    昨天就约好了今天一起去滑冰,大清早的,吃完早餐,三兄妹就在老院子等着夏雨虹上门。

    “夏姐姐,你真漂亮,我要是有你这么漂亮就好了。”

    小妹已经凑到夏雨虹身边,知道这可能是未来的嫂子,也就没啥不好意思的,只是觉得亲切。

    夏雨虹笑了笑,她来过不少次了,对小妹很熟悉,摸摸小妹的头。

    “你呀,长大了肯定比姐姐漂亮,来,姐姐给你带了几个发卡,让姐姐帮你别上,保证立马就更好看了。”

    两兄弟早就收拾好了,朱雪峰搬出车来。“咱们走了,去晚了又都是人,到时候又麻烦。”

    夏雨虹看看自己的书包,犹豫了一下,牵着小妹的手。“咱们也走,你坐姐姐的车,让你俩哥哥在后面追,好不好。”

    小妹咯咯笑着,跟着夏雨虹出了门,朱雪峰推车跟上。

    “雪峰啊,这是和同学带弟弟妹妹出去玩啊。”

    三大爷在打扫院子,这院子也是轮流打扫,一家一天,谁家要有个事,就院子里的大爷安排,正好三个院子都有大爷,外院倒座房就他们自己轮着了。

    “嗯,带弟弟妹妹去冰上玩会,今年立春早,到时候就不让玩了,趁现在还能玩,先去玩会。”

    “也是,闹逸结合嘛,老关着门也不是个事,得让他们换换脑子,你先去吧,赶明儿有空,我让我家老二也带他弟弟妹妹去玩玩。”

    “那就再见了您嘞。”

    有小踏板就是快,本来也不算远,几人停好车,来到冰场,真是没想到啊,现在才九点多点,人已经不少,一群一群的,一眼看过去,基本都是放假的学生。

    这时候娱乐项目少,学生放假了在家里也待不住,外面也就滑冰和看电影,所以滑冰场远比后世热闹。

    既然来了,人多也得凑热闹啊,至少现在还能滑起来,真等人多了,就没法滑了。

    还是老样子,最好的地段已经被打球的占了,其他人都是自己占一个小圈子,一群人在一个小区域玩。

    自己这边只有四人,地盘肯定是占不了的,随便溜缝玩会就得。

    “雪松,帮妹妹把鞋紧一下,她鞋带没系好。”

    朱雪峰的眼神很好,老远就发现小妹的鞋带有问题,大声提醒。

    “咱们俩先下去吧。”

    夏雨虹扶着朱雪峰,下了冰面,弟弟妹妹的技术和大哥没啥差别,也就是玩玩,不会技巧,这还是家里离得近,没少来才会的,全是自己摸索,没人教。

    看着弟弟妹妹滑了过来,朱雪峰帮着妹妹正了正帽子。

    “躲着点人,别跑太远,我和你夏姐一会跟着你们,要是走丢了就来这等着,去玩吧。”

    这没有地盘,溜缝玩会就容易跟丢了,有时候穿过一个人群,就分开了,只能约个地方,尽可能不跑远。

    “大哥,那我们去了。”

    小妹也爱看冰球,和老二慢慢的向球场滑了过去,其实冰场中正间有一群女青年在玩冰上芭蕾,估计是附近艺术学校的学生。

    技巧很多,动作也很漂亮,夏雨虹有些看呆了,满眼都是羡慕。“我要是能滑成这样就好了。”

    “得了吧,上次想学打冰球,这次想冰上芭蕾,你呀,走吧,跟上我弟弟妹妹。”

    两人在冰面上穿梭,穿过一个个小群体,弟弟妹妹正围着球场转圈,两人也跟了上去。

    “后天我就得走了,得过完年才能回来。”

    “不是说过的吗,你妈和你一起是吧。”

    夏雨虹摇摇头,“我妈说年底太忙,她不好请假,到时候和我爸一起回去,我是自己一个人走。”

    这么漂亮个大丫头,一个人坐火车回老家,朱雪峰还真有些不放心。

    “一个人乱跑,连个伴都没有啊,你爸妈也能放心。”

    “有啥不放心的,车上有乘警,再说哪来这么多坏人,你不也一个人到处乱跑吗,还说我。”

    “你要是担心我,就赶紧去买票,陪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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