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诨名十三棍,还挺好使

    明知道是逗自己,朱雪峰还故意点点头。

    “有道理,这样我也放心,走吧,咱们先回去,买了票再来玩。”

    “一边呆着去吧,一点诚心都没有,放心好了,这条线我这几年都走好几次了,哪年暑假没回去过,我会注意的,身上也不带什么贵重物品,睡一觉就到了。”

    几人你前我后,时不时你追我赶,倒也玩得挺开心,时间过得很快,眼看都玩了快两小时了。

    远处冰场的中央部位传来一阵喝彩声,应该是有人表演了高难动作,这块区域,约定俗成的是给高手留着的,一般人不去凑热闹,最多围观。

    “大哥大哥,我们去看舞蹈吧!”两小从身边滑过,小妹连声请求。

    “去吧,看着就行,别凑热闹。”

    漂亮姑娘扎堆的地方一般都有纷争,别看现在没有,一会就保不齐了。

    两人慢慢的跟着,夏雨虹好像有点走神,总像在想着什么。

    “出来玩,别想其它的,走,我们也去欣赏欣赏。”

    夏雨虹抬头一笑。“没想啥事,走,我们也过去看看。”

    靠近了,夏雨虹愣了一下,指着中间两个姑娘,兴奋的说。

    “那中间正在表演的有一个是我们胡同的,是我发小,就是那个穿白衣服的,是艺校舞蹈专业学生,一会表演完了,我得去打个招呼。”

    远远看去,中间的两人身材挺高挑,棉衣应该都是改过的,挺贴身,一人一身红,红裤子、红上衣、红帽子、红手套,围巾也是红的,另一个是咖啡色裤子白色上衣,其它都是白色,在一片灰色和蓝色、绿色中非常显眼。

    远远的,就像两只蝴蝶在冰面上飞舞和旋转,这难度还真不低,一会汇合,一会分开,有时还面对面的交叉旋转,不时还同时高高跃起,空中来个,周围不时响起热烈的掌声,也不乏有几个起哄的。

    只见两人快速靠拢,手拉手面对面向后一仰,成一个圆弧,同时侧身,各自一条腿划向天空,开始剧烈旋转,脚下的冰刀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寒光,头都快擦着冰面了。

    两人不由得停下来,一起鼓掌,真是太美了,关键这俩配合也好,简直心意相通。

    “真美!我小时候还和她一起玩呢,没想到现在人家这么厉害。”

    “学术有专攻,人家学了舞蹈,你学了外国语,都在自己的专业上厉害,没啥好羡慕的。”

    看着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表演,真是不嫌累,朱雪峰也不想等。

    “走吧,咱们一起去厂甸逛逛,买点年画啥的。”

    “厂甸开了,真的?这还没过年呢,庙会都开了?得去逛逛,一会在厂甸吃点小吃当午饭了。”

    夏雨虹兴致一下子就起来了,忘了一会还要和发小打招呼,老京城人过年除了买过年的物品,就爱逛厂甸了,这也是老京城的传统春节文化市场,每年必逛的地方。

    朱雪峰忍不住赏了个毛栗,笑着看着夏雨虹。“想什么呢,没过年呢,哪来的庙会,我是说,去逛逛,买点年画一类的。”

    今年要回老家,想带点年画什么的回去,老家在山沟里,这些玩意,二叔小姑家不一定能好买,再说得给山里的弟弟妹妹淘点玩具,这市场还真有两家玩具店,都是老手艺人的作品,过年送弟弟妹妹正合适。

    夏雨虹带着帽子,没啥感觉,也不生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这不要回老家吗,就可惜了的逛不了庙会,一说厂甸我就想到庙会了,嗯,一会陪你去逛逛。”

    这厂甸也有来头,尤其是厂甸庙会,号称国内四大庙会之一,厂甸庙会与金陵夫子庙、申城城隍庙、成都青羊宫并称为中国四大庙会。

    就在现在大栅栏街道,因在琉璃厂附近,一些售卖书籍和文房四宝的店铺应运而生,每年的正月初一到十五元宵节,厂甸开辟为集市,逐渐形成一定规模,至今有四百多年的历史了。

    现在庙会是没开,但所有的店面还是开着的,各种书籍、古玩、字画什么的都不少,只是各种杂耍、小吃、表演、戏曲什么的只能到庙会上去找了。

    两人正准备找弟弟妹妹,一队人滑了过来,就一群半大小子,好几个看起来都是学生,另外几个也有点眼熟,好像在家附近的胡同碰到过。

    “这位大哥,您就是十三大哥吧?”

    两人一蒙,这是什么称呼。“我们就是附近的,不知道什么十三大哥,哥们你们认错人了。”

    一个挺机灵的小子滑了过来,仔细打量几下。

    “肯定没错,你就是十三大哥,那天我也在场,我看见你们出手的,那叫一个威风,单挑无敌啊,哥们你们是没看到,东煤场的二十多个都是被这位大哥揍趴的。”

    一说东煤场胡同,两人明白了,啥时候有了这么难听的匪号。

    原来那天街道口的也有几个在这玩,见到朱雪峰出手教训了老在冰场惹事生非的白家兄弟,传来传去的就传成朱雪峰一人敲断了十三人的胳臂,人送城东十三棍,简称十三哥。

    街道口一带的街溜子、小混混也知道了,横行新街口好几年的白家兄弟,因为惹了十三哥,全栽了,据说好几个已经要判了,其他的也没回来,搞不好也要劳教,新街口这次是栽了。

    没想到莫名其妙得了这么个匪号,朱雪峰挺别扭。

    “我叫陈耀博,不过他们都叫我八赖。”

    刚才凑过来打招呼的半大小子也自我介绍。

    “我叫柴斌,他们都叫他小武,我们几个是帽儿胡同和沙井儿胡同的,以后十三哥有事言语一声,不打扰您了,我们走了。”

    打头的做了个自我介绍,带着几个半大小子已经走了,夏雨虹还在乐。

    “我说,这名字可真有意思,人家还以为你是道上的呢,谁知道是个学生。”

    “行了行了,我去叫下弟弟妹妹,可别说漏嘴,我可不想弟弟妹妹知道。

    这倒霉的破匪号,谁爱要谁要,这要让干妈知道,还不得笑抽了,自己干儿子居然在街道上有这么一个诨名。

    两小已经出了不少汗,是得歇了,要不一会还得感冒。

    “收收汗,擦干了,咱们去逛逛文化市场。”

    “雪梅,你想要什么,姐姐给你买。”

    几人转身就要离开,才滑了几步,不远处的舞蹈表演处传来了喧哗和吵闹,果然,有漂亮姑娘的地方,准保有事,朱雪峰不想理会,夏雨虹倒是有些担心,回头看了看,停下脚步。

    “咱们回去看看吧,我担心我那胡同里的姐妹,可别吃了亏。”

    想想也是,真要是有麻烦,八成就是奔着她俩去的,朱雪峰摇摇头,去吧,夏雨虹都率先滑过去了。

    “你俩先上岸等着,帮我们看好车辆,别一会有人浑水摸鱼。”

    两小也是跃跃欲试的,想凑过去看热闹,被朱雪峰直接支开去看着车,没办法,大哥说的有道理。

    “走吧,看什么看,去看着车。”老二拉着小妹就走。小妹闷闷不乐的踢了一脚冰面,冰花四溅。

    “大哥真是的我都这么大了,看个热闹也不让,二哥咱们偷偷的去看吧,不然大哥发现。”

    “大哥的话一定要听,小妹,我可是提醒你很多次了。”

    小妹一伸舌头,拉着老二的胳臂,就上岸看车去了,这几句话,二哥就快成口头禅了。

    夏雨虹到了人群外面,没有傻乎乎的一头扎进去,正着急的回头张望,这朱雪峰怎么还没过来,里面的确有人拦住了那俩姑娘。

    朱雪峰知道夏雨虹的脾气,最看不惯男生欺负女生,何况是一起玩大的发小,今天看来又免不了要出手。

    里面七八个人正围着两姐妹,外面还有四五个小姑娘正急得团团转,却无计可施,被拦着,没法会和,应该是和这俩姐妹一起来的。

    外面围着的人群中,有人在起哄,有人安静的看热闹,却没人上前制止,看来这伙人在这还有点有威慑力。

    这几人年纪参差不齐,打头的应该都二十二三了,有点眼熟,应该是见过,一时半会的想不起来。

    其他的最小的可能也才十五左右,但带的帽子都一样,好几个棉衣也一样,估计又是那个大院或部委的。() ()

    现在这小青年的正一个劲的拉扯这俩姐妹,其他几个都围着看,同时隐隐的拦着了其它几位小姑娘的去路。

    “表妹,咱们只是好久没见,你才记不起我来了,咱们真是表兄妹。”

    “这样吧,你要是不信,我带你去见你们的姑父,然后再一家人一起去看个电影,吃个饭。”

    “我姑父就不在京城,你蒙谁呢,我就没有表哥,只有表弟和表妹。”

    小青年嬉皮笑脸的凑了过去,把脸伸到两姑娘面前。

    “表妹,你再好好看看,想起来了吧,咱们小时候还在一张炕上睡过…。”

    朱雪峰正带着夏雨虹向中间挤过去,一边还不停的嚷嚷。“让一下,让一下,借光过一下。”

    一边回头问。“你小姐妹姓啥。”

    “姓宋,宋唐韵”。

    其中一位可能是实在忍不住了这滔滔不绝的污言秽语,对着凑过来的脸就是一个大耳括子,只听啪的一声,全场都安静了。

    得,还是晚了点,动上手了,朱雪峰不由得加快速度。

    “你丫真是找死,老子本来是打算带你们去看看电影,再请你们吃顿烤肉季,给脸不要脸,真是不识抬举。”

    说着就抬脚,一下子把动手的姑娘踹倒,滑出去好几米,这可是穿着冰刀的,好在姑娘穿着棉裤,只是摔得不轻,好一会才站起来,看起来倒是没受伤。

    倒下的正是穿白上衣的,其他几个姑娘连忙过去查看,夏雨虹见状按耐不住的开了口。

    “哪来的王八蛋,调戏女生还动手,还要不要脸了。”

    有朱雪峰在前,夏雨虹没一点担心兜不住,见发小被打,直接发飙。

    几人本来还想继续骚扰两姐妹,眼见进来两人,滑过来的夏雨虹更是漂亮,打头的青年一时间鬼迷心窍,忽视了一边的朱雪峰,几步上前一把拦住夏雨虹。

    “哟,这位妹子,你也认识我表妹啊,那咱们也是朋友呗,来,让哥哥带你…。”

    还想上前拉扯,就见女子身边一个青年直接动手,没有一点防备,被一脚踹倒,摔了个屁墩,看朱雪峰动了手,夏雨虹没搭理倒地的青年,直接滑过去找小姐妹,朱雪峰静静的站着等小青年起来。

    “你丫谁啊,装什么大个,找灭呢。”

    小青年吃了个闷亏,火冒三丈,大腿隐隐作痛,这小子力气不少,好一会才爬了起来,捂着大腿,拍拍屁股,恶狠狠的看着朱雪峰。

    朱雪峰看着这眼神就有点想插爆的冲动,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嗜血了。

    “瞎瞅啥,麻溜的去道个歉,再赔点钱滚蛋。”

    既然都动了手,朱雪峰也没啥好客气的,只要不伤人,不再去一趟派出所就成,不服就揍服再说。

    “调戏十三嫂,胆子是真不小啊,你们比白家三兄弟还横啊。”

    这是小八赖不嫌事大,巴不得十三哥收拾他们一顿,眼见朱雪峰上了手,更是跳得欢。

    “不知道谁想断胳臂的,上来试试十三哥的铁棍。”

    十三哥的铁棍,几人还是听说过的,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还有靠山,据说所长都被关了。

    青年刚才还是火冒三丈,一听是十三棍,有些犹豫,见朱雪峰一人就这么站在这,没有帮手,却有恃无恐,不会真是这祸害吧,自己虽然不怕这种地痞,可被断个胳膊是真不值当,先盘盘道再说。

    “兄弟,你我无冤无仇的,我刚才可能说话不注意,得罪了你,也犯不着上来就动手吧。你真是十三?”

    什么破名字,真别扭,朱雪峰黑着脸。

    “别管我是谁,今儿个,你要不去给人家姑娘认个错,你走不了。”

    见朱雪峰不表明身份,忍不住还是回头问了问,有人仔细辨认了好一会,犹犹豫豫也说不清楚,朱雪峰又不在外面混,没几个知道他长啥样,都是瞎传。

    朱雪峰滑到前面,盯着青年,还没说话,青年男子却开了口。

    “行,今儿个,我认栽,以后走着瞧。”

    这就是输人不输阵,朱雪峰也不当回事,看着几人道了歉,赔了十块钱,说是让去看看伤,就灰溜溜走了。

    夏雨虹扶着被踹的低声聊了几句,看架势是几人想来道谢,被夏雨虹劝回去了。

    “你姐妹没受伤吧。”

    “穿着棉裤呢,啥事没有,耽误你英雄救美了,没让她们过来,坏了你的好事。”

    朱雪峰也就笑笑,拉起夏雨虹的手,转身就走,背后还有稀稀拉拉的口哨声和叫好声。

    “走了,弟弟妹妹还在看着车呢,你这下子是麻烦了,什么十三嫂,估计得传到你爸妈耳朵里了。”

    夏雨虹不以为意,笑嘻嘻的说。

    “这有啥,咱们啥坏事都没做,人家给起的名字,我们都不知道是谁,找人算账也不该找我啊。”

    “得,你说的好有道理,我们俩就是受害人,走了,得赶紧了,都饿了。”

    四人骑上车向南而行,倒是很方便,没一会就到了,远远的看到一家合营饭馆。

    “走,就去那家刀削面看看,要是有吃的,就先解决,然后把车留下,走过去。”

    “大哥,这个有小碗炖肉面好吃吗?”

    朱雪峰揪揪小妹的耳朵。“小丫头真是没见识,吃过一次就忘不了,走吧,这也是地道的大同刀削面,有没有小碗炖肉就不知道了。”

    “什么小碗炖肉面,很好吃吗,哪有,你也没带我尝尝。”

    夏雨虹应该也没吃过,不过这名字听着就诱人,朱雪峰只好解释。

    “还得是去年四月了,有一天带他们去吃过一次,这就记上了,都小一年了,就在东直门外的东兴楼,现在还有没有不清楚,要是有机会,倒是可以再带你们去尝尝。”

    “喔,都小一年了小妹还记得,这说明这么长时间,你就没让弟弟妹妹吃过好的,要不怎么会忘不了。”

    小妹赶紧来帮腔。“就是就是,大哥上学后,比上班的还忙,再一次都没带我们出去过,吃个西四包子还是在暑假呢,现在都寒假了。”

    知道小妹也就是说说,现在找个合适的馆子还真得费点心思,从去年底,这粮食紧张程度明显更厉害了,多少馆子都歇了,这个居然没关门,倒是有希望。

    “年后有时间再说吧,咱们进去看看。”

    运气是真不错,说是年前接到通知暂时恢复营业,年后开不开就不清楚了。

    东西还算不错,卤子是猪肉沫,肥瘦相间,再配了几片青菜叶子,看着就有食欲,一人来了一大碗,反正吃不完的有人负责,要了两个凉菜,一个是酱牛肉,一个是五香花生米。

    “同志,这酱牛肉能买了带走吗。”

    这酱牛肉味道真不错,就是给的太少,应该也是老配方,关键是这牛肉真不错,市场也有牛肉卖,可根本排不上。

    “实在对不住您嘞,店里也就这一点,还得给别的同志留着,对不住了。”

    得,没戏,这里离牛街近,还以为能弄点呢牛肉。

    “您要真想买酱牛肉啊,北面有个店每天都卖,不知道这会还有没有,您啊,一会自个去瞅瞅。”

    几人来了精神,飞快的干完,居然没人有吃不完的,看来上午滑冰都消耗不少。

    “走,得快点,要不真卖完了,我也弄一块给我爸妈留着。”

    看夏雨虹着急忙慌的,朱雪峰倒一把拉住。“这都中午了,谁家牛肉这么多,能卖到现在还有货。”

    再说不怕你妈骂你瞎花钱啊,上次你拎了烤鸭回家,不还挨顿骂吗?咋地,忘了。”

    弟弟妹妹也捂嘴笑了,拎着烤鸭回家挨骂。

    “夏姐姐,下次啊,你把烤鸭吃完再回家,怎么样,我的主意不错吧。”

    夏雨虹看看朱雪峰,也想笑,当时两人就是吃完了带的。

    果然,人家九点前就卖完了。“您要是真想买啊,明儿个赶个早,这地可是每天大早上六点多,在外面就排上了。”

    “还是算了吧,六点多在这,得几点起床,走了走了,小妹,你跟着我,咱们去逛逛。”

    老二不知道啥时候开始,不爱早起了,一听六点多就要排队,拉起妹妹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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