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瑶忍耐着被人注视的不适，低着头翻阅领到的数学教材。
教材上溢出的白胶像丑陋的藤攀附在书脊上，林清瑶的指尖摩挲着书角处捋不平的折痕。
宋鹤卿瞧见她的小动作，不理解这人对一本被人挑挑拣拣剩下的破书有什么好高兴的。
他漫不经心地弯腰凑近，伸手一夹，手臂微微用力，将书抽了出来。
湿热的呼吸骤然打在脖子上，林清瑶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逃离，手心微微冒出薄汗，脊背自下往上寸寸僵直住，直到身边的椅背响起被挤压的嘎吱声，绷紧的神经才逐渐放松。
她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抢她的课本，明明他的更加完好干净，又害怕惹恼对方，只得盯着桌面的木纹发愣。
“啧，这种三角函数到底有什么学的必要，能峡谷五杀么？”宋鹤卿不屑道。
林清瑶闻言手指微微蜷缩，感到如坐针毡。
心道，是是是，所以课本还给她吧。
这时，前方传来另一道吊儿郎当的语调，可能是戳到了这人什么笑点，她的课桌被拍的乓乓作响。
末了，这人腿一抬，书桌不受控地向她这侧倾斜，猛地撞上她的膝盖。
林清瑶倒吸一口冷气，左手覆在上面用力按压，试图缓和这股痛意。
左边的碎发微微扬起，空气流速增快，书桌反方向快速移动，嘈杂的教室都被突如其来的摩擦声镇住。
“哎呦！”
林清瑶前排的男生捂着膝盖蹦离凳子，嘴里嗷嗷直叫。
尚凌舟两眼一懵，迷茫地看向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支在林清瑶书桌上的宋鹤卿。
显而易见，这次的事故就是宋大爷的手笔。
“卿哥，你干嘛？”被撞的男生气得满脸通红，膝盖因疼痛还在打颤，只得反手撑着课桌，质维持站立的姿态。
宋鹤卿不说话，轻飘飘的眼神落在男生脸上。
尚凌舟眼看气氛一点点尴尬，站起身打圆场。
他一把搂住身边人，手腕使劲将人翻身按捺落座，“好了，哥们，卿哥这是起床气呢，来来来快坐下。”
“有起床气”的宋鹤卿懒懒地收回视线，倒不忘把自己推成30°夹角的两张桌子复原。随意将自己桌上干干净净的课本往旁边一扫，大爷似的趴下身。
林清瑶抿抿唇，小心翼翼偏头，视线落在正在“补觉”的人身上。
错觉吧，一定是错觉。
宋鹤卿怎么可能会帮她出头。
教室很快就恢复了议论声，只是都害怕触怒某位有起床气的校霸，大家不约而同地收着声音，整个班级像是地下特务小组。
林清瑶不敢多看，安安静静地继续翻看手上的书，也下意识放轻动作——
翻页时，只留下轻微到四散在空气里的波动。
等林清瑶翻看到三角函数那一章节时，讲台终于传来脚步声。
“同学们，高二好啊！”方岩松夹着公文包进来，将保温杯搁在讲台上。
停顿几秒，凌厉的眼神扫视众人，脸上依旧挂着笑，但和她早上看到的不同，是皮笑肉不笑。
搭配那张深褐色的国字脸，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大家都很熟悉了，我就不再介绍自己。相信大家也发现，我们班多了几位新同学，希望大家能和新同学好好相处，尤其是……”方岩松的语调突然上扬，前排有几个犯困的被吓得一激灵。
“宋鹤卿！你给我站起来！”
方岩松起初并没发现趴着的宋鹤卿。
在他与零班狼争虎斗的一年里，他早就不指望这人能老实参加班级活动。
还是多注意了最后排的林清瑶一眼，才发现他在打盹。
宋鹤卿一动不动，像是睡死了过去。林清瑶被迫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心下纠结要不要将人叫醒。
方岩松准备冲下讲台亲自来“摇人”的举动让她快速做了决定——
小心翼翼探出冰冷的指尖戳了戳散着热意的手臂。
宋鹤卿感受到手臂传来的点点凉意，轻咬了一下舌尖，尔后懒洋洋地站起身。
“老师，我没欺负新同学，不必要提前抹黑我吧。”
班上其他同学一听这话，没忍住笑出声。后排还有几个男生吹了声口哨，喊着“卿哥牛逼！”
方岩松被宋鹤卿气得不轻，拿起黑板擦使劲敲了敲，制止住班上的混乱，同时吼道。
“宋鹤卿，滚出去罚站。”
宋鹤卿垂眸瞥了眼低着头试图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林清瑶，啧了声，刚想迈开长腿跨过。想了想，俯下身撑在林清瑶桌边。
“同学，麻烦让让，班主任喊我出去罚站呢。”
林清瑶被耳廓处喷洒的温热呼吸激地一颤，慌忙侧身给他让路，没注意腿边的抽屉角，膝盖又英勇负伤。
宋鹤卿没料到这人会紧张成这样，扫了眼林清瑶被撞的膝盖，眉头紧皱。
林清瑶以为自己动作太慢惹恼了他，快速低声道了句抱歉。
宋鹤卿闻言，身上的气压更低了。
正偷偷关注着后排动静的尚凌舟以为他卿哥终于忍无可忍要发火时，人乖乖走了出去。
他咂舌，随后注意到林清瑶手上崭新的课本，沉默地转过了身。
方岩松视线追随着宋鹤卿，见他确实是出去罚站的，心下松了口气。
这大爷要不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这就是贵族学校的悲哀，一个两个都不好管，你看看全班除了老校区调来的新生，没一人是遵守校纪穿校服的。
下面还有好几个女生举着化妆镜正在补妆，低头刷手机的更是数不胜数。
方岩松喝了口枸杞茶，摇摇头，转身开始他一个人的演讲。
“……好，最后一项，选班干部。”方岩松拍了拍讲台，示意大家集中注意力，“今年就是高二了，为了方便进行管理，除了去年的课代表外，咱班需要新设一位班长，大家有意愿的优先。”
方岩松站在讲台上等了许久，下面的少爷小姐们一个个老神在在的看戏。
去年的课代表还是抓阄的，这些人又不交作业，走个形式而已，谁也不当真。
他叹了口气，“既然没有人自愿，那我们推举吧！有没有觉得合适的人选？”
本以为又是一片沉默，没想到从门外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方老师，我觉得林清瑶就很不错。”
此话一出，下面尚凌舟等人立刻咋咋呼呼开始附和。
“是啊，林美人可是全年级第一，当之无愧的学霸，她不当班长都说不过去。”
“林清瑶一定得老师们喜欢，老子也同意。”
“班长岂不是得选成绩最好的么，可以可以。”
方岩松听着吵吵闹闹的班级，皱眉，但私心也想选林清瑶当班长，便只是抬手敲敲黑板，示意安静。
“林同学，你觉得怎么样？”
林清瑶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拉入旋涡中心，抬头对上方岩松渴盼的目光，收回拒绝的话。
“好的，那就这样决定了，以后就由林清瑶担任班长，既然大家一致同意，以后就要听班长的安排。”
台上方岩松叮嘱完军训的注意事项，时间也到了十一点半。
看着台下几个屁股不停磨蹭的人，他知道这是这群少爷小姐最后的耐心了，大手一挥宣布班会结束。
话落的下一秒，几个男生立刻窜出了教室，身后跟着相约去门口新开的奶茶店坐坐的几个女生。
林清瑶慢吞吞地将新发的课本装进书包，感受到人群中有几道不善的目光盯着她，抬头望去，几个衣着华丽、花着精致妆容的女生抱胸打量她，眼里带着鄙夷和威胁。
林清瑶垂睫，不理解哪里招惹了这群女生，思来想去只有可能是和身边的宋鹤卿脱不了干系。
多半这群人把她当情敌了。
她早上有想过换位置，但当回到班上就发现后排坐满了膀大腰圆的男生，其他空位聚集着几个女生，按照分布，她依稀能看出班上的势力划分。
……最后只剩下她早上放书包的位置及身边的位置空着。
感受了片刻身上的恶意，林清瑶没忍住小声嘀咕了一声“祸害”。
不料被祸害本人当场捉住。
“说谁祸害呢，好学生？”宋鹤卿撵着笑意问。
林清瑶侧身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小心朝一旁看去，见那边的人都走光了，才舒了口气。
宋鹤卿瞧她这躲瘟疫似的举动，笑意散去。
眼见她默默拉好拉链，背起包闷头就要往外冲，随手一拉，像扯住了小猫尾巴。
“第二次了，”看到她眼里的疑惑，补充道：“上次是输了一场比赛，这次是站了一节课，下次准备怎样啊，班长？”
林清瑶抿抿唇，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一秒反应转身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宋鹤卿被面前突如其来的操作惊到了，一时不察，手上的带子顺着力道逃离，还没来得及开口，身旁就响起调侃。
“卿哥，怎么了，咱班长惹到你了？”
尚凌舟也兴致冲冲凑过来，视线在两人间转了一周，补刀，“卿哥，刚还当着老班的面说不欺负新同学呢，这是要坐实罪名？”
林清瑶见四周聚过来几个男生，头埋地更低，手指尖扣着垂落在身侧的书包带。
怎么办，他们会怎么找她算账。
静默好几秒，宋鹤卿都没再说话，反倒是他身边的那个男生笑着打趣道：“班长还不回家？这是正准备碰瓷我们卿哥？”
林清瑶从头到尾没跟宋鹤卿等人有眼神交汇，咬咬牙，转身朝门外跑去。
好在这次没有受到阻拦。
慌不择路地跑了许久，等跑不动了，林清瑶才敢抬头张望，弯下腰撑在膝盖上吐了口气。
双腿膝盖传来刺痛，低头一看，两团青紫格外显目。
林清瑶直起身，片刻不敢松懈，直直往校门口的公交车站走去。
“妈妈，我回来了。”
林清瑶站在玄关处下意识喊了声，没得到回应，意识到林母现在应该还在上班。
她抿抿唇沉默着将钥匙挂在门边，弯腰换了鞋走向厨房。
随便热几个包子糊弄完午饭，林清瑶回到自己房间从抽屉里摸出跌打药，熟稔地给自己上药。
二十平的小房间里，林清瑶蜷缩在凳子上，任药香包裹着，像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
好一会儿，视线挪到书桌上的台历，上面用红色马克笔标记了一排记号，她终于缓缓动身。
……这次的军训还不知道怎么熬过。
教材上溢出的白胶像丑陋的藤攀附在书脊上，林清瑶的指尖摩挲着书角处捋不平的折痕。
宋鹤卿瞧见她的小动作，不理解这人对一本被人挑挑拣拣剩下的破书有什么好高兴的。
他漫不经心地弯腰凑近，伸手一夹，手臂微微用力，将书抽了出来。
湿热的呼吸骤然打在脖子上，林清瑶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逃离，手心微微冒出薄汗，脊背自下往上寸寸僵直住，直到身边的椅背响起被挤压的嘎吱声，绷紧的神经才逐渐放松。
她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抢她的课本，明明他的更加完好干净，又害怕惹恼对方，只得盯着桌面的木纹发愣。
“啧，这种三角函数到底有什么学的必要，能峡谷五杀么？”宋鹤卿不屑道。
林清瑶闻言手指微微蜷缩，感到如坐针毡。
心道，是是是，所以课本还给她吧。
这时，前方传来另一道吊儿郎当的语调，可能是戳到了这人什么笑点，她的课桌被拍的乓乓作响。
末了，这人腿一抬，书桌不受控地向她这侧倾斜，猛地撞上她的膝盖。
林清瑶倒吸一口冷气，左手覆在上面用力按压，试图缓和这股痛意。
左边的碎发微微扬起，空气流速增快，书桌反方向快速移动，嘈杂的教室都被突如其来的摩擦声镇住。
“哎呦！”
林清瑶前排的男生捂着膝盖蹦离凳子，嘴里嗷嗷直叫。
尚凌舟两眼一懵，迷茫地看向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支在林清瑶书桌上的宋鹤卿。
显而易见，这次的事故就是宋大爷的手笔。
“卿哥，你干嘛？”被撞的男生气得满脸通红，膝盖因疼痛还在打颤，只得反手撑着课桌，质维持站立的姿态。
宋鹤卿不说话，轻飘飘的眼神落在男生脸上。
尚凌舟眼看气氛一点点尴尬，站起身打圆场。
他一把搂住身边人，手腕使劲将人翻身按捺落座，“好了，哥们，卿哥这是起床气呢，来来来快坐下。”
“有起床气”的宋鹤卿懒懒地收回视线，倒不忘把自己推成30°夹角的两张桌子复原。随意将自己桌上干干净净的课本往旁边一扫，大爷似的趴下身。
林清瑶抿抿唇，小心翼翼偏头，视线落在正在“补觉”的人身上。
错觉吧，一定是错觉。
宋鹤卿怎么可能会帮她出头。
教室很快就恢复了议论声，只是都害怕触怒某位有起床气的校霸，大家不约而同地收着声音，整个班级像是地下特务小组。
林清瑶不敢多看，安安静静地继续翻看手上的书，也下意识放轻动作——
翻页时，只留下轻微到四散在空气里的波动。
等林清瑶翻看到三角函数那一章节时，讲台终于传来脚步声。
“同学们，高二好啊！”方岩松夹着公文包进来，将保温杯搁在讲台上。
停顿几秒，凌厉的眼神扫视众人，脸上依旧挂着笑，但和她早上看到的不同，是皮笑肉不笑。
搭配那张深褐色的国字脸，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大家都很熟悉了，我就不再介绍自己。相信大家也发现，我们班多了几位新同学，希望大家能和新同学好好相处，尤其是……”方岩松的语调突然上扬，前排有几个犯困的被吓得一激灵。
“宋鹤卿！你给我站起来！”
方岩松起初并没发现趴着的宋鹤卿。
在他与零班狼争虎斗的一年里，他早就不指望这人能老实参加班级活动。
还是多注意了最后排的林清瑶一眼，才发现他在打盹。
宋鹤卿一动不动，像是睡死了过去。林清瑶被迫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心下纠结要不要将人叫醒。
方岩松准备冲下讲台亲自来“摇人”的举动让她快速做了决定——
小心翼翼探出冰冷的指尖戳了戳散着热意的手臂。
宋鹤卿感受到手臂传来的点点凉意，轻咬了一下舌尖，尔后懒洋洋地站起身。
“老师，我没欺负新同学，不必要提前抹黑我吧。”
班上其他同学一听这话，没忍住笑出声。后排还有几个男生吹了声口哨，喊着“卿哥牛逼！”
方岩松被宋鹤卿气得不轻，拿起黑板擦使劲敲了敲，制止住班上的混乱，同时吼道。
“宋鹤卿，滚出去罚站。”
宋鹤卿垂眸瞥了眼低着头试图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林清瑶，啧了声，刚想迈开长腿跨过。想了想，俯下身撑在林清瑶桌边。
“同学，麻烦让让，班主任喊我出去罚站呢。”
林清瑶被耳廓处喷洒的温热呼吸激地一颤，慌忙侧身给他让路，没注意腿边的抽屉角，膝盖又英勇负伤。
宋鹤卿没料到这人会紧张成这样，扫了眼林清瑶被撞的膝盖，眉头紧皱。
林清瑶以为自己动作太慢惹恼了他，快速低声道了句抱歉。
宋鹤卿闻言，身上的气压更低了。
正偷偷关注着后排动静的尚凌舟以为他卿哥终于忍无可忍要发火时，人乖乖走了出去。
他咂舌，随后注意到林清瑶手上崭新的课本，沉默地转过了身。
方岩松视线追随着宋鹤卿，见他确实是出去罚站的，心下松了口气。
这大爷要不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这就是贵族学校的悲哀，一个两个都不好管，你看看全班除了老校区调来的新生，没一人是遵守校纪穿校服的。
下面还有好几个女生举着化妆镜正在补妆，低头刷手机的更是数不胜数。
方岩松喝了口枸杞茶，摇摇头，转身开始他一个人的演讲。
“……好，最后一项，选班干部。”方岩松拍了拍讲台，示意大家集中注意力，“今年就是高二了，为了方便进行管理，除了去年的课代表外，咱班需要新设一位班长，大家有意愿的优先。”
方岩松站在讲台上等了许久，下面的少爷小姐们一个个老神在在的看戏。
去年的课代表还是抓阄的，这些人又不交作业，走个形式而已，谁也不当真。
他叹了口气，“既然没有人自愿，那我们推举吧！有没有觉得合适的人选？”
本以为又是一片沉默，没想到从门外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方老师，我觉得林清瑶就很不错。”
此话一出，下面尚凌舟等人立刻咋咋呼呼开始附和。
“是啊，林美人可是全年级第一，当之无愧的学霸，她不当班长都说不过去。”
“林清瑶一定得老师们喜欢，老子也同意。”
“班长岂不是得选成绩最好的么，可以可以。”
方岩松听着吵吵闹闹的班级，皱眉，但私心也想选林清瑶当班长，便只是抬手敲敲黑板，示意安静。
“林同学，你觉得怎么样？”
林清瑶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拉入旋涡中心，抬头对上方岩松渴盼的目光，收回拒绝的话。
“好的，那就这样决定了，以后就由林清瑶担任班长，既然大家一致同意，以后就要听班长的安排。”
台上方岩松叮嘱完军训的注意事项，时间也到了十一点半。
看着台下几个屁股不停磨蹭的人，他知道这是这群少爷小姐最后的耐心了，大手一挥宣布班会结束。
话落的下一秒，几个男生立刻窜出了教室，身后跟着相约去门口新开的奶茶店坐坐的几个女生。
林清瑶慢吞吞地将新发的课本装进书包，感受到人群中有几道不善的目光盯着她，抬头望去，几个衣着华丽、花着精致妆容的女生抱胸打量她，眼里带着鄙夷和威胁。
林清瑶垂睫，不理解哪里招惹了这群女生，思来想去只有可能是和身边的宋鹤卿脱不了干系。
多半这群人把她当情敌了。
她早上有想过换位置，但当回到班上就发现后排坐满了膀大腰圆的男生，其他空位聚集着几个女生，按照分布，她依稀能看出班上的势力划分。
……最后只剩下她早上放书包的位置及身边的位置空着。
感受了片刻身上的恶意，林清瑶没忍住小声嘀咕了一声“祸害”。
不料被祸害本人当场捉住。
“说谁祸害呢，好学生？”宋鹤卿撵着笑意问。
林清瑶侧身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小心朝一旁看去，见那边的人都走光了，才舒了口气。
宋鹤卿瞧她这躲瘟疫似的举动，笑意散去。
眼见她默默拉好拉链，背起包闷头就要往外冲，随手一拉，像扯住了小猫尾巴。
“第二次了，”看到她眼里的疑惑，补充道：“上次是输了一场比赛，这次是站了一节课，下次准备怎样啊，班长？”
林清瑶抿抿唇，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一秒反应转身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宋鹤卿被面前突如其来的操作惊到了，一时不察，手上的带子顺着力道逃离，还没来得及开口，身旁就响起调侃。
“卿哥，怎么了，咱班长惹到你了？”
尚凌舟也兴致冲冲凑过来，视线在两人间转了一周，补刀，“卿哥，刚还当着老班的面说不欺负新同学呢，这是要坐实罪名？”
林清瑶见四周聚过来几个男生，头埋地更低，手指尖扣着垂落在身侧的书包带。
怎么办，他们会怎么找她算账。
静默好几秒，宋鹤卿都没再说话，反倒是他身边的那个男生笑着打趣道：“班长还不回家？这是正准备碰瓷我们卿哥？”
林清瑶从头到尾没跟宋鹤卿等人有眼神交汇，咬咬牙，转身朝门外跑去。
好在这次没有受到阻拦。
慌不择路地跑了许久，等跑不动了，林清瑶才敢抬头张望，弯下腰撑在膝盖上吐了口气。
双腿膝盖传来刺痛，低头一看，两团青紫格外显目。
林清瑶直起身，片刻不敢松懈，直直往校门口的公交车站走去。
“妈妈，我回来了。”
林清瑶站在玄关处下意识喊了声，没得到回应，意识到林母现在应该还在上班。
她抿抿唇沉默着将钥匙挂在门边，弯腰换了鞋走向厨房。
随便热几个包子糊弄完午饭，林清瑶回到自己房间从抽屉里摸出跌打药，熟稔地给自己上药。
二十平的小房间里，林清瑶蜷缩在凳子上，任药香包裹着，像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
好一会儿，视线挪到书桌上的台历，上面用红色马克笔标记了一排记号，她终于缓缓动身。
……这次的军训还不知道怎么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