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建房一楼，一众人全都围在那冒着一丝土气的圆桌上，这里面也有几个陈阅林公众室的人，带着电脑，有几分不敢置信地打量着环境。
大概谁也想不到一个长相这么惊艳的女明星，就住在这里。
傅双泉，半句废话不多，很快就主导了说话节奏。
“吴老师，首先我必须要告诉你，这是场非常严重的危机，关上手机、不理不睬，绝对起不到任何作用。其它的不说，如果你被划为劣迹艺人，寻梦没法正常上映，关于违约金你恐怕都无法负担。”
吴歉猛地抬起了头，她这两天完全没有想起这件事。
生存的紧迫感陡然袭来，她的钱并不多，又怎么能够拿去赔违约金？
“高严前天就联系我了，发了很大的火，让我们无论用什么法子，也要把负面消息清掉。”成明立刻补充道。
眼瞅着吴歉神色，傅双泉继续说：“所以，你必须如实告诉你的经纪人，站在完全客观真实的角度，告诉她，哪些传闻，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吴歉略微抿了抿唇。
在一旁的成明紧紧握着双手。
傅双泉实在将人心摸得透透的：“这毕竟是你的隐私，如果吴老师觉得有些难言的话，我们先出去，留成明一个人……”
话音未落，吴歉便沉沉开口：“不必，没什么难以启齿的，最难听的大家应该早就听过了……”
她抬起头来，平静的眼眸直视着傅双泉：“吴连，何美玲确实是我的生父生母。他们一个酒后撞死了孕妇，一个常年吸毒还出去卖，也是真的。”
高飞和小甜文忍不住对视一眼，吴歉确实不像好人家出来的孩子，但他们之前也没有想过她会抓到一手如此烂的牌。
接下来听到的，就让两个人气愤了。
“他们只生了我，并没有养我。我一岁那年，吴连进去坐牢了，所以我对他根本没印象。何美玲卖得不好，收入并不稳定，我记忆里她就没有给过我一次钱。邻居有个老太太是信佛的，心底善良，我是被她一口粥一口饭喂活的。我上学，是街道给我申请的低保。等到我五六岁大时，就已经在周围小饭店、小超市打工，洗碗，擦桌子，搬货物，几块几十块赚着。十三岁那年，我和何美玲彻底断绝了关系，从此再无联系。”
吴歉平静地叙述着，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她这还没说得详细呢，一向嫉恶如仇的高飞就一拍桌子：“这对人渣夫妇！”
“是啊。”成明小声附和着，而小甜文的眼圈都快红了。
傅双泉扶扶镜框，极为直白问下一个问题：“嗯，那报道里说的其它东西？”
吴歉回想了想报道，毫无保留说道：“我没有吸毒，现在没有，以前也从来没有过。我没有坐过台、但高中确实在KTV工作过，但是并不是卖色，只是在那做清洁工；我没有金主，也没有做过任何出卖身体的事情。至于其它的，我确实脾气性格都不好，从小便和人打架，也带着刀去过学校，看不上很多同学，也没有任何朋友，被所有人孤立。”
她黑漆漆的眸子里全是认真，在座的所有人都似乎不自觉被这人声音吸引过去，屏气凝神听她说话。
被所有人孤立……
很显然，最后一句话还是让成明难受起来，她不自觉地想要出声安慰吴歉：“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
吴歉侧身专注地看着自家这个经纪人，嘴角竟勾起一丝笑意，连那个日常并不常见的酒窝都因此彻底显露出来，她极为坦荡说道:“成明，没事，我不在意这些。”
她是真的不在意这些。
离群索居，才让她真正自由。
“歉姐，你真牛。”高飞环抱着双臂，敬佩地看着她。
小甜文最夸张，她竟然鼓起了掌，一边鼓一边又忍不住哭了出来，“呜呜呜，你就是新时代独立自强大女人啊！他们竟然还黑你，他们应该给你颁发个感动娱乐圈十大人物，然后排排齐跪在你面前，叫你女王啊！那歌怎么唱来着，姐，你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吴歉撇撇嘴，看在他们都是好心的份上，忍住了心底的嫌弃。
她复又望向成明，成明也不知道是被小甜文感动到了还是恶心到了，自己低着头摸着老泪，连鼻圈都红了。
不是金牌经纪人吗？不是信息传播有黄金期吗？
不应该想想我现在该怎么办吗？哭有什么用。
吴歉又摸摸额头，再一次克制了心底的嫌弃。
好在还有另外一个经纪人。
傅双泉有几分好笑地望着这场上局面，但还是极为靠谱地安排了下去。
首先，他让成明陪着吴歉，立刻去验毒。等到检验报告一出来，立刻公布出去。
然后，他吩咐带来的两个手下，一个立刻写一封声明。承认父母之前的过错，否认其余的事情，再突出父母的生而未养，最大限度与父母割席，另一个立刻去联系各种营销号，再买些质量高的水军，把舆论方向往——吴歉也是受害者，这块引导。
最后一件事，吴歉却怎么也不同意。
傅双泉希望她主动联系当时那个被撞死妻子和未出生孩子的人，道歉、赔钱、平息这一波舆论。
“他确实可怜，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舆论上很多事情都不论对错，只有情绪的发泄。”傅双泉一针见血地说，“他被毁了一生，你是冉冉升起的明星，这样的对比太刺眼了，你不论说了多少都没用的，只能尽量弥补他的损失，不至于让他一直揪着你不放。”
成明在一旁如拨浪鼓般点着头，她小声添道：“只要这关过了，这钱以后也挣得回来。”
“不可能。”吴歉丝毫没有犹豫，立刻否决了，“要让我为那对人渣做过的事情道歉，甚至赔钱，绝不可能。”
对面的两个经纪人，彼此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成明思量着开口：“嗯，我知道那对人渣确实是人渣，但是以后如果对外，你最好还是稍微克制点恨意，毕竟，他们是你血缘上的父母。太过尖利，会让……”
吴歉径直打断了这话，仍是斩钉截铁般的语气：“不可能。”
她这般果决，倒让傅双泉也不再去劝。
他把稳了镜框，安抚地拍了成明肩膀，让这两个人赶紧去做正事——验毒。其它的工作也都一一开展，至于最后一件事，只能等合适的机会再提。
吴歉和成明走后，高飞和小甜文也站了起来准备走了。
他们毕竟也不是专业人士，来这一趟只是为了确认吴歉还活着。
可是站了起来，高飞却有些出神地望着破落的天花板，像是在隔着天花板回忆些什么，“之前我们排练，就是在上面。”
“对啊，你们每次排练都吵死我了，”小甜文是编外人员，她每次都是陪虎子过来，然而自己一个人在楼下玩，“走吧，我老公要下班了，我得回家做饭了。”
吴歉和他们站在一块，也有些怀念曾经一起排练的时光。也不得不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不过几年过去，高飞和她双双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娱乐圈，虎子放下了鼓，回到了老本行，有模有样做起了会计师；而主打一辈子都要快乐的小甜文，又为了他，放弃了忙碌的设计师的工作，成为了家庭主妇。
至于，另一个人……
“我听说，他也要毕业了。”高飞突然喃喃地说。
“真的呀，”小甜文乐呵呵的，“你说你们怎么就和文十五决裂了呢，要不我还能看看剑桥到底啥样呢。”
可是吴歉和高飞都沉默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说了，走吧走吧，”小甜文挽过高飞胳膊，又隔空亲了一下吴歉，格外霸气地说，“回我消息，知道不？”
“哎行，行。”吴歉嫌弃地白了人一眼。
高飞回过神来，正往外走呢，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事情，他拍了拍那个正在敲打着键盘的陈阅林的人：“哦对，有个人爆料，说大学有人开着大G去接吴歉，那人是我。”
“你那时候有大G？！”小甜文大惊。
“租的。”
“好好的租那祖宗干嘛？”
“当然是为了虚荣，”高飞不忘嘱咐，“这句话别在声明里写啊。哥要面子，也要骗投资人。”
“……”
几天之后，万众瞩目的水月节如期召开。
水月节是娱乐圈最受欢迎的电视奖项之一，每年无数电视剧大咖和流量明星出席，红毯还没正式开始，场外已经有无数的旗帜飞舞着，上面大大小小的，全是一个个流量明星的名字。
内场，一个极为空旷的候场区域，一层黑色帘子连接着外面的百米红毯，也阻断了外面闪瞎人眼的闪光灯和各路粉丝的尖叫声。
成明陪着吴歉站在一个角落中。
今天的吴歉在百万妆造师的全力打造下，美得几乎不似凡人。
她一身淡黄色长裙，裙摆飘飘仿若九天仙女，肤若凝脂、身形婀娜完美，墨黑长发梳成了一个极为精致的丸子头，头小脸小深邃五官的优势一瞬间冲击上来，即使候场区站了这么多大大小小的貌美女明星，也总有人会朝着她们的方向望去。
原本组织方将她安排和另一位小花一起走红毯，到了现场后那位小花团队看到了吴歉，却突然要求换个人。
组织方还真的同意了，至于吴歉现在和谁一起走红毯，还是个未解之谜。
成明有几分焦急地和一位工作人员对接，对方手中紧握着对讲机，看起来很是专业，但是话都说不清楚：“呃，第十一……哦不，二十一，哎呀我也不知道，不清楚……”
“还有十分钟红毯就开始了啊，老师，你帮忙再确认下。”
“呃，好，好……”那个小年轻一溜烟便跑远了，也不知道对着对讲机说了些什么。
成明有几分无奈地望着人远去。
倒是吴歉开口安慰道：“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就怕这两天舆论裹挟了他们。”
这几天，在傅双泉的帮助下，吴歉好歹和毒彻底划清了界限，没有直接被列为劣迹艺人。
但是原生家庭的种种过错、各种匿名爆料中的冷漠、不讨喜形象，算是深深烙进了不知情的观众印记中，即使她们也投入了超量的水军、买了不少营销号，也无法扭转观众喜好。
吴歉几乎每天都被轮番着骂上热搜，各种造谣的屡禁不止，连一些纯侮辱性的，公交车啊黑莲花啊，都和她的名字绑在了一起。
吴歉这个名字倒是破圈了，但真的是黑得透透的，彷佛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一时间连见惯风雨的傅双泉都啧啧称奇：
“阅林星途比你顺多了，真的……”
大概谁也想不到一个长相这么惊艳的女明星，就住在这里。
傅双泉，半句废话不多，很快就主导了说话节奏。
“吴老师，首先我必须要告诉你，这是场非常严重的危机，关上手机、不理不睬，绝对起不到任何作用。其它的不说，如果你被划为劣迹艺人，寻梦没法正常上映，关于违约金你恐怕都无法负担。”
吴歉猛地抬起了头，她这两天完全没有想起这件事。
生存的紧迫感陡然袭来，她的钱并不多，又怎么能够拿去赔违约金？
“高严前天就联系我了，发了很大的火，让我们无论用什么法子，也要把负面消息清掉。”成明立刻补充道。
眼瞅着吴歉神色，傅双泉继续说：“所以，你必须如实告诉你的经纪人，站在完全客观真实的角度，告诉她，哪些传闻，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吴歉略微抿了抿唇。
在一旁的成明紧紧握着双手。
傅双泉实在将人心摸得透透的：“这毕竟是你的隐私，如果吴老师觉得有些难言的话，我们先出去，留成明一个人……”
话音未落，吴歉便沉沉开口：“不必，没什么难以启齿的，最难听的大家应该早就听过了……”
她抬起头来，平静的眼眸直视着傅双泉：“吴连，何美玲确实是我的生父生母。他们一个酒后撞死了孕妇，一个常年吸毒还出去卖，也是真的。”
高飞和小甜文忍不住对视一眼，吴歉确实不像好人家出来的孩子，但他们之前也没有想过她会抓到一手如此烂的牌。
接下来听到的，就让两个人气愤了。
“他们只生了我，并没有养我。我一岁那年，吴连进去坐牢了，所以我对他根本没印象。何美玲卖得不好，收入并不稳定，我记忆里她就没有给过我一次钱。邻居有个老太太是信佛的，心底善良，我是被她一口粥一口饭喂活的。我上学，是街道给我申请的低保。等到我五六岁大时，就已经在周围小饭店、小超市打工，洗碗，擦桌子，搬货物，几块几十块赚着。十三岁那年，我和何美玲彻底断绝了关系，从此再无联系。”
吴歉平静地叙述着，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她这还没说得详细呢，一向嫉恶如仇的高飞就一拍桌子：“这对人渣夫妇！”
“是啊。”成明小声附和着，而小甜文的眼圈都快红了。
傅双泉扶扶镜框，极为直白问下一个问题：“嗯，那报道里说的其它东西？”
吴歉回想了想报道，毫无保留说道：“我没有吸毒，现在没有，以前也从来没有过。我没有坐过台、但高中确实在KTV工作过，但是并不是卖色，只是在那做清洁工；我没有金主，也没有做过任何出卖身体的事情。至于其它的，我确实脾气性格都不好，从小便和人打架，也带着刀去过学校，看不上很多同学，也没有任何朋友，被所有人孤立。”
她黑漆漆的眸子里全是认真，在座的所有人都似乎不自觉被这人声音吸引过去，屏气凝神听她说话。
被所有人孤立……
很显然，最后一句话还是让成明难受起来，她不自觉地想要出声安慰吴歉：“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
吴歉侧身专注地看着自家这个经纪人，嘴角竟勾起一丝笑意，连那个日常并不常见的酒窝都因此彻底显露出来，她极为坦荡说道:“成明，没事，我不在意这些。”
她是真的不在意这些。
离群索居，才让她真正自由。
“歉姐，你真牛。”高飞环抱着双臂，敬佩地看着她。
小甜文最夸张，她竟然鼓起了掌，一边鼓一边又忍不住哭了出来，“呜呜呜，你就是新时代独立自强大女人啊！他们竟然还黑你，他们应该给你颁发个感动娱乐圈十大人物，然后排排齐跪在你面前，叫你女王啊！那歌怎么唱来着，姐，你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吴歉撇撇嘴，看在他们都是好心的份上，忍住了心底的嫌弃。
她复又望向成明，成明也不知道是被小甜文感动到了还是恶心到了，自己低着头摸着老泪，连鼻圈都红了。
不是金牌经纪人吗？不是信息传播有黄金期吗？
不应该想想我现在该怎么办吗？哭有什么用。
吴歉又摸摸额头，再一次克制了心底的嫌弃。
好在还有另外一个经纪人。
傅双泉有几分好笑地望着这场上局面，但还是极为靠谱地安排了下去。
首先，他让成明陪着吴歉，立刻去验毒。等到检验报告一出来，立刻公布出去。
然后，他吩咐带来的两个手下，一个立刻写一封声明。承认父母之前的过错，否认其余的事情，再突出父母的生而未养，最大限度与父母割席，另一个立刻去联系各种营销号，再买些质量高的水军，把舆论方向往——吴歉也是受害者，这块引导。
最后一件事，吴歉却怎么也不同意。
傅双泉希望她主动联系当时那个被撞死妻子和未出生孩子的人，道歉、赔钱、平息这一波舆论。
“他确实可怜，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舆论上很多事情都不论对错，只有情绪的发泄。”傅双泉一针见血地说，“他被毁了一生，你是冉冉升起的明星，这样的对比太刺眼了，你不论说了多少都没用的，只能尽量弥补他的损失，不至于让他一直揪着你不放。”
成明在一旁如拨浪鼓般点着头，她小声添道：“只要这关过了，这钱以后也挣得回来。”
“不可能。”吴歉丝毫没有犹豫，立刻否决了，“要让我为那对人渣做过的事情道歉，甚至赔钱，绝不可能。”
对面的两个经纪人，彼此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成明思量着开口：“嗯，我知道那对人渣确实是人渣，但是以后如果对外，你最好还是稍微克制点恨意，毕竟，他们是你血缘上的父母。太过尖利，会让……”
吴歉径直打断了这话，仍是斩钉截铁般的语气：“不可能。”
她这般果决，倒让傅双泉也不再去劝。
他把稳了镜框，安抚地拍了成明肩膀，让这两个人赶紧去做正事——验毒。其它的工作也都一一开展，至于最后一件事，只能等合适的机会再提。
吴歉和成明走后，高飞和小甜文也站了起来准备走了。
他们毕竟也不是专业人士，来这一趟只是为了确认吴歉还活着。
可是站了起来，高飞却有些出神地望着破落的天花板，像是在隔着天花板回忆些什么，“之前我们排练，就是在上面。”
“对啊，你们每次排练都吵死我了，”小甜文是编外人员，她每次都是陪虎子过来，然而自己一个人在楼下玩，“走吧，我老公要下班了，我得回家做饭了。”
吴歉和他们站在一块，也有些怀念曾经一起排练的时光。也不得不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不过几年过去，高飞和她双双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娱乐圈，虎子放下了鼓，回到了老本行，有模有样做起了会计师；而主打一辈子都要快乐的小甜文，又为了他，放弃了忙碌的设计师的工作，成为了家庭主妇。
至于，另一个人……
“我听说，他也要毕业了。”高飞突然喃喃地说。
“真的呀，”小甜文乐呵呵的，“你说你们怎么就和文十五决裂了呢，要不我还能看看剑桥到底啥样呢。”
可是吴歉和高飞都沉默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说了，走吧走吧，”小甜文挽过高飞胳膊，又隔空亲了一下吴歉，格外霸气地说，“回我消息，知道不？”
“哎行，行。”吴歉嫌弃地白了人一眼。
高飞回过神来，正往外走呢，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事情，他拍了拍那个正在敲打着键盘的陈阅林的人：“哦对，有个人爆料，说大学有人开着大G去接吴歉，那人是我。”
“你那时候有大G？！”小甜文大惊。
“租的。”
“好好的租那祖宗干嘛？”
“当然是为了虚荣，”高飞不忘嘱咐，“这句话别在声明里写啊。哥要面子，也要骗投资人。”
“……”
几天之后，万众瞩目的水月节如期召开。
水月节是娱乐圈最受欢迎的电视奖项之一，每年无数电视剧大咖和流量明星出席，红毯还没正式开始，场外已经有无数的旗帜飞舞着，上面大大小小的，全是一个个流量明星的名字。
内场，一个极为空旷的候场区域，一层黑色帘子连接着外面的百米红毯，也阻断了外面闪瞎人眼的闪光灯和各路粉丝的尖叫声。
成明陪着吴歉站在一个角落中。
今天的吴歉在百万妆造师的全力打造下，美得几乎不似凡人。
她一身淡黄色长裙，裙摆飘飘仿若九天仙女，肤若凝脂、身形婀娜完美，墨黑长发梳成了一个极为精致的丸子头，头小脸小深邃五官的优势一瞬间冲击上来，即使候场区站了这么多大大小小的貌美女明星，也总有人会朝着她们的方向望去。
原本组织方将她安排和另一位小花一起走红毯，到了现场后那位小花团队看到了吴歉，却突然要求换个人。
组织方还真的同意了，至于吴歉现在和谁一起走红毯，还是个未解之谜。
成明有几分焦急地和一位工作人员对接，对方手中紧握着对讲机，看起来很是专业，但是话都说不清楚：“呃，第十一……哦不，二十一，哎呀我也不知道，不清楚……”
“还有十分钟红毯就开始了啊，老师，你帮忙再确认下。”
“呃，好，好……”那个小年轻一溜烟便跑远了，也不知道对着对讲机说了些什么。
成明有几分无奈地望着人远去。
倒是吴歉开口安慰道：“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就怕这两天舆论裹挟了他们。”
这几天，在傅双泉的帮助下，吴歉好歹和毒彻底划清了界限，没有直接被列为劣迹艺人。
但是原生家庭的种种过错、各种匿名爆料中的冷漠、不讨喜形象，算是深深烙进了不知情的观众印记中，即使她们也投入了超量的水军、买了不少营销号，也无法扭转观众喜好。
吴歉几乎每天都被轮番着骂上热搜，各种造谣的屡禁不止，连一些纯侮辱性的，公交车啊黑莲花啊，都和她的名字绑在了一起。
吴歉这个名字倒是破圈了，但真的是黑得透透的，彷佛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一时间连见惯风雨的傅双泉都啧啧称奇：
“阅林星途比你顺多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