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性生长之瘤06
『您当前所在的当前站点，D区仙鹤庙站，D区仙鹤庙站，请保管好您的个人物品，有序出入……』
仙鹤庙是上城区过渡到下城区的大站点，人口密集区，众多普通年轻上班族的必经之地。
现场的紧张丝毫没得到缓解，随着一分一秒的行进更加焦灼。机械的固定提示音淹没在恐慌的氛围中。
冷杉城的交通系统权限十分缜密，而且控制效率极高，不论是开关设备、出入口，还是调整监控角度，甚至是站内的供水，都可以通过远程管控调度，因此需要的现场工作人员极少。
但是相应的，一旦有其他人获取了这个节点的管理权限，其后果也不堪设想。
因此稍微有点知识的人就明白，这个白衣人以及他背后的人，能夺取这个系统节点30分钟的控制权，绝非什么等闲之辈。
整个站台的电子屏幕上都显现出白衣人的眼睛，右下角则多出了一个20分钟的倒计时。这沉默的倒计时什么也没有言说，却无形中击溃了更多人的心理防线。
装束怪异的白衣人始终姿态自如地站在中央，按理来说“整个车站都会被引爆”这种级别的无差别攻击，哪怕是暴徒也该紧张自危，但是他甚至都不像一个确实存活的人类，或者说，他的存在本身就在不断给予所有人压迫感。
“各位好像太紧张了。”这个甚至不知是男人还是女人的袭击者淡然地按照自己的步调发言，灰色的眼瞳被自动重点捕捉的镜头放大，拓印在「录制中」的框线里。
那是一双义眼，记者看见腕表中自带的分析工具开始运作，将瞳孔中的微缩序列号聚焦解析了出来。
「XT071u89|PopulusEuphratica」
果然，那是一个不出孟寻逸所料的标志，它代表着某个冷杉城中沉默、但影响力同样重大的组织，在孟寻逸印象里，他们总和平民、雇佣兵、下城区联盟，以及黑客这些词条联系在一起。
“请相信，我们没有任何不友好的初衷，今天的主角，也并不是我。”
白衣人一扬手，整个站台的灯光调度微妙地改变，他所站的位置似乎更明亮了。
孟寻逸看见一直站在他身后、应该是人质的羸弱妇女走上前来，她从棉皱的长裙口袋里掏出了什么，在站台的灯下反光。
====
C区，PL~F工作室
“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冷清的分析室内，大大小小的屏幕都高亮运作着，虽然已经不在工作时间，但两名仅有的员工都没离开，林浚卿咬牙盯紧屏幕，裴素羽本已经换了私服，却也沉默地定在原地。
林浚卿面对的主屏幕是一串串高速滚动的字，小屏幕则是播报着网络频道的实时播放。
晃动不稳的镜头对着那个并不算显眼的平层，「轨道交通03」的大字孤独而突兀。
“现场记者报道，已经8分钟没有任何人从站点内出来了！入口也已经被人从内部封锁，无法进入！”
“我们去了几个从站点出口能通向的商场、办公楼等地方，发现连接的口都被拉上了铁网，这完全是一次有预谋的恐怖活动！！”
“大家好，我们是「中转站」的舆情组，正在联系技术支持，很快就能获取建筑内声音和人员情报了，请保持关注！”
“不出所料，现在网络上讨论的矛头，都已经指向了……”
投影师默默地调低了一点新闻播报的声音。她很疲惫，今天到来的那位客人实在是太耗费精力，但是她又奇怪的觉得，若是那位张扬跋扈的赛博格队长还在，会减少一些此刻的焦躁感。
“别那么紧张，不管是胁迫还是谈判，都需要筹码……我总觉得他们不会那么轻举妄动。”裴素羽看着这个曾经的学弟一副过敏的反应，出声安慰着。
但她也知道，这是恐怖活动，“袭击者”的思维远不是普通人可以预测的。更何况，这个光鲜的冷杉城，看不见的死角、被压制的矛盾和堆积的怨恨远比想象更多。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相信他们不会伤人……相信他们有原则。”愁眉不展的林浚卿闭上眼，说出了意味深长的话，“但是如今……”
裴素羽当然察觉到这话是多么不寻常，“看来，你对于他们是谁…..已经心里有数了？”
林浚卿默默敲了几下键盘，主屏幕上弹出一个巨大的符号，那个图像仅仅由线条勾勒，却又十分生动，是一颗枝干低矮蜿蜒的树。
“胡杨木，”青年顿了一下，“学姐你应该也猜到了……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民间组织也就只有他们了。”
裴素羽奇妙的灵感和直觉再次运作起来了——她总觉得，林浚卿提到这三个字时，涌现了相当复杂的情感。
“现场记者报道，有进展了！！”
屏幕里的声音带上一丝难掩的喜悦，标识在线观看人数的数字一路疯涨。
“应该说是恰好，我们发现「中转站」的一名记者正在里面，通过我们员工之间的特殊设备发来了信息！”
这么快？裴素羽也感到讶异。
看起来是在线播放的弹幕评论里询问的人很多，中转站的记者一边操作着自己的腕表，一边解释道：
“虽然信号已经被屏蔽，但是只要有两台以上员工间的特殊设备在一定的距离范围内，就可以形成一种‘伪有线’的效果，突破通信的限制，节点够多的情况下，也可以组成一个临时的独立网络！所以大家可以稍等里面的记者消息……”
===
车站中，一名着装朴素，神色麻木苦涩的妇女缓缓走上前，她的面容在所有的屏幕上经过了特写放大，她的手腕上绕着与白衣人相捆绑的线圈，而粗糙的掌中，端着一块小小的画片。
“对大家很抱歉，在这里说这些事，是我的自私。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生活也非常地繁忙，非常的不容易，你们也无暇顾及别人的事情，但是，如果你们对这个女孩有印象——”
她抬起手，图片在空中放大，那是一张有点年头的动态相片，上面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随着光影角度的变化，她呈现着不同的表情和动态，估计是一张为她生日或者什么重要日子拍摄的家庭照片。
“……请告诉我她在哪里。”
空气一时间有些凝滞，停在原地的众人发出了窃窃私语，孟寻逸和同伴见到有人交头接耳，有人露出狐疑和审慎的眼神，也有人直直盯着眼前的光幕，看起来却又漠不关心。
“那是她的女儿吗？”温廉也小声地开口。“我还以为这个阿姨是他们绑来的人质呢，看来不是啊？”
搞这么一出恐怖威胁，仅仅是为了帮助这名妇女寻找她失踪的女儿？
“「胡杨木」会做这种小题大做的事情吗……？”
不管怎么想，这成本和风险都太高了吧。虽然「胡杨木」一直表现自己“站在平民和底层这一方”的舆论态度，但是作为媒体人，再天真也明白这个世界为利益而走，作秀也要考虑成本。
此时，台上的女人再次出声。
“没错，这是我的女儿，她曾经遭遇一场事故，我已经有5年没有见过她了。所以，一直以来，我通过所有我知道的渠道、我认识的所有人，来求得一个目击消息……
“但其实，其实我心里知道的，你们之中的各位不可能见过这个女孩。”
“哈…？”
记者二人组明显感觉周围的气氛变得充满狐疑，毕竟这位母亲仿佛就是为了发布寻人启事上来的，现在却又说你们不可能见过我女儿，实在矛盾。
“因为……”
孟寻逸盯着自己的袖珍摄像头，他感觉妇女那张因为生活的风雨摧残而变得平静又无生气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确的情绪。
那是无法抑制的“愤恨”以及深海一般绝望的“悲伤”。
“因为我知道，冷杉城的政府和垄断企业，使用了我女儿的身体，去进行人体实验！！”
=====
从车站外观望的人群、维持秩序的公安，到网络上疯狂飞驰的评论文字，都像炸锅一般哗然。
经由中转站记者传输出来的影像没有来得及进行任何的剪辑和评论，引起了轩然大波。
距离白衣人最初宣布占用20分钟时间限制，还有11分钟，围绕整个仙鹤站的舆论走向天翻地覆。
那位母亲看起来平凡麻木，但是她说起关于女儿的事情，条理明朗，随着她这几年蒙昧困苦而无力的生活状态，如流水一般将对女儿的思念和悔意一并道出。
“那次事故对我们来说，就像上天把考验给错了人一样……不论是正规的医院，街边的诊所，还是黑市上偏门刀法，都不是我们能付得起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沉寂。很显然，女人所说的东西，对于需要穿越上下城区通勤、住在价格低廉的D区维持生计的人们，并不是遥远的煽情故事。
“所以，我们接受了政府的特殊协助，将女儿的生命，交到民生部，还有PCT生物科技的手上……”
“我们当时高兴坏了，本来以为，这样拥有强大技术的冷杉城政府，这样统领者精英人才的PCT公司……怎么可能不是我们的救星呢？我们不用为了挽回她的生命借高利贷，我们不用殚精竭虑害怕没有人愿意接手后续治疗……”
“但是在那之后，除了每月一次冷冰冰的‘对象一切正常’之外，什么都没有了。民生部不肯和我们解释，PCT拒绝和我们交涉，我连女儿现在的脸是什么样，都不知道了……”
“谁能想到，我们错的离谱！谁能想到，我们每次在联合辖区论坛上占据头条的那些科研成果，那些关于神经网络，深度学习，脑机接口……所有的看起来光鲜的东西，都是用没有能力反抗命运的老人和孩子的生命垒起来的呢？？？”
女人的声音振聋反馈，她瘦削又苍白的身躯上爆发出一股可怕的能量，所有见证这场演说的人都被这能量驱动。
一开始让所有人恐惧白衣人早已隐入暗处，审慎地看着。
然而，很快又有别的东西打破了这一切。
“砰！”
====
“怎么突然……信号断了！”
仙鹤庙是上城区过渡到下城区的大站点，人口密集区，众多普通年轻上班族的必经之地。
现场的紧张丝毫没得到缓解，随着一分一秒的行进更加焦灼。机械的固定提示音淹没在恐慌的氛围中。
冷杉城的交通系统权限十分缜密，而且控制效率极高，不论是开关设备、出入口，还是调整监控角度，甚至是站内的供水，都可以通过远程管控调度，因此需要的现场工作人员极少。
但是相应的，一旦有其他人获取了这个节点的管理权限，其后果也不堪设想。
因此稍微有点知识的人就明白，这个白衣人以及他背后的人，能夺取这个系统节点30分钟的控制权，绝非什么等闲之辈。
整个站台的电子屏幕上都显现出白衣人的眼睛，右下角则多出了一个20分钟的倒计时。这沉默的倒计时什么也没有言说，却无形中击溃了更多人的心理防线。
装束怪异的白衣人始终姿态自如地站在中央，按理来说“整个车站都会被引爆”这种级别的无差别攻击，哪怕是暴徒也该紧张自危，但是他甚至都不像一个确实存活的人类，或者说，他的存在本身就在不断给予所有人压迫感。
“各位好像太紧张了。”这个甚至不知是男人还是女人的袭击者淡然地按照自己的步调发言，灰色的眼瞳被自动重点捕捉的镜头放大，拓印在「录制中」的框线里。
那是一双义眼，记者看见腕表中自带的分析工具开始运作，将瞳孔中的微缩序列号聚焦解析了出来。
「XT071u89|PopulusEuphratica」
果然，那是一个不出孟寻逸所料的标志，它代表着某个冷杉城中沉默、但影响力同样重大的组织，在孟寻逸印象里，他们总和平民、雇佣兵、下城区联盟，以及黑客这些词条联系在一起。
“请相信，我们没有任何不友好的初衷，今天的主角，也并不是我。”
白衣人一扬手，整个站台的灯光调度微妙地改变，他所站的位置似乎更明亮了。
孟寻逸看见一直站在他身后、应该是人质的羸弱妇女走上前来，她从棉皱的长裙口袋里掏出了什么，在站台的灯下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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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区，PL~F工作室
“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冷清的分析室内，大大小小的屏幕都高亮运作着，虽然已经不在工作时间，但两名仅有的员工都没离开，林浚卿咬牙盯紧屏幕，裴素羽本已经换了私服，却也沉默地定在原地。
林浚卿面对的主屏幕是一串串高速滚动的字，小屏幕则是播报着网络频道的实时播放。
晃动不稳的镜头对着那个并不算显眼的平层，「轨道交通03」的大字孤独而突兀。
“现场记者报道，已经8分钟没有任何人从站点内出来了！入口也已经被人从内部封锁，无法进入！”
“我们去了几个从站点出口能通向的商场、办公楼等地方，发现连接的口都被拉上了铁网，这完全是一次有预谋的恐怖活动！！”
“大家好，我们是「中转站」的舆情组，正在联系技术支持，很快就能获取建筑内声音和人员情报了，请保持关注！”
“不出所料，现在网络上讨论的矛头，都已经指向了……”
投影师默默地调低了一点新闻播报的声音。她很疲惫，今天到来的那位客人实在是太耗费精力，但是她又奇怪的觉得，若是那位张扬跋扈的赛博格队长还在，会减少一些此刻的焦躁感。
“别那么紧张，不管是胁迫还是谈判，都需要筹码……我总觉得他们不会那么轻举妄动。”裴素羽看着这个曾经的学弟一副过敏的反应，出声安慰着。
但她也知道，这是恐怖活动，“袭击者”的思维远不是普通人可以预测的。更何况，这个光鲜的冷杉城，看不见的死角、被压制的矛盾和堆积的怨恨远比想象更多。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相信他们不会伤人……相信他们有原则。”愁眉不展的林浚卿闭上眼，说出了意味深长的话，“但是如今……”
裴素羽当然察觉到这话是多么不寻常，“看来，你对于他们是谁…..已经心里有数了？”
林浚卿默默敲了几下键盘，主屏幕上弹出一个巨大的符号，那个图像仅仅由线条勾勒，却又十分生动，是一颗枝干低矮蜿蜒的树。
“胡杨木，”青年顿了一下，“学姐你应该也猜到了……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民间组织也就只有他们了。”
裴素羽奇妙的灵感和直觉再次运作起来了——她总觉得，林浚卿提到这三个字时，涌现了相当复杂的情感。
“现场记者报道，有进展了！！”
屏幕里的声音带上一丝难掩的喜悦，标识在线观看人数的数字一路疯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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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是在线播放的弹幕评论里询问的人很多，中转站的记者一边操作着自己的腕表，一边解释道：
“虽然信号已经被屏蔽，但是只要有两台以上员工间的特殊设备在一定的距离范围内，就可以形成一种‘伪有线’的效果，突破通信的限制，节点够多的情况下，也可以组成一个临时的独立网络！所以大家可以稍等里面的记者消息……”
===
车站中，一名着装朴素，神色麻木苦涩的妇女缓缓走上前，她的面容在所有的屏幕上经过了特写放大，她的手腕上绕着与白衣人相捆绑的线圈，而粗糙的掌中，端着一块小小的画片。
“对大家很抱歉，在这里说这些事，是我的自私。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生活也非常地繁忙，非常的不容易，你们也无暇顾及别人的事情，但是，如果你们对这个女孩有印象——”
她抬起手，图片在空中放大，那是一张有点年头的动态相片，上面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随着光影角度的变化，她呈现着不同的表情和动态，估计是一张为她生日或者什么重要日子拍摄的家庭照片。
“……请告诉我她在哪里。”
空气一时间有些凝滞，停在原地的众人发出了窃窃私语，孟寻逸和同伴见到有人交头接耳，有人露出狐疑和审慎的眼神，也有人直直盯着眼前的光幕，看起来却又漠不关心。
“那是她的女儿吗？”温廉也小声地开口。“我还以为这个阿姨是他们绑来的人质呢，看来不是啊？”
搞这么一出恐怖威胁，仅仅是为了帮助这名妇女寻找她失踪的女儿？
“「胡杨木」会做这种小题大做的事情吗……？”
不管怎么想，这成本和风险都太高了吧。虽然「胡杨木」一直表现自己“站在平民和底层这一方”的舆论态度，但是作为媒体人，再天真也明白这个世界为利益而走，作秀也要考虑成本。
此时，台上的女人再次出声。
“没错，这是我的女儿，她曾经遭遇一场事故，我已经有5年没有见过她了。所以，一直以来，我通过所有我知道的渠道、我认识的所有人，来求得一个目击消息……
“但其实，其实我心里知道的，你们之中的各位不可能见过这个女孩。”
“哈…？”
记者二人组明显感觉周围的气氛变得充满狐疑，毕竟这位母亲仿佛就是为了发布寻人启事上来的，现在却又说你们不可能见过我女儿，实在矛盾。
“因为……”
孟寻逸盯着自己的袖珍摄像头，他感觉妇女那张因为生活的风雨摧残而变得平静又无生气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确的情绪。
那是无法抑制的“愤恨”以及深海一般绝望的“悲伤”。
“因为我知道，冷杉城的政府和垄断企业，使用了我女儿的身体，去进行人体实验！！”
=====
从车站外观望的人群、维持秩序的公安，到网络上疯狂飞驰的评论文字，都像炸锅一般哗然。
经由中转站记者传输出来的影像没有来得及进行任何的剪辑和评论，引起了轩然大波。
距离白衣人最初宣布占用20分钟时间限制，还有11分钟，围绕整个仙鹤站的舆论走向天翻地覆。
那位母亲看起来平凡麻木，但是她说起关于女儿的事情，条理明朗，随着她这几年蒙昧困苦而无力的生活状态，如流水一般将对女儿的思念和悔意一并道出。
“那次事故对我们来说，就像上天把考验给错了人一样……不论是正规的医院，街边的诊所，还是黑市上偏门刀法，都不是我们能付得起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沉寂。很显然，女人所说的东西，对于需要穿越上下城区通勤、住在价格低廉的D区维持生计的人们，并不是遥远的煽情故事。
“所以，我们接受了政府的特殊协助，将女儿的生命，交到民生部，还有PCT生物科技的手上……”
“我们当时高兴坏了，本来以为，这样拥有强大技术的冷杉城政府，这样统领者精英人才的PCT公司……怎么可能不是我们的救星呢？我们不用为了挽回她的生命借高利贷，我们不用殚精竭虑害怕没有人愿意接手后续治疗……”
“但是在那之后，除了每月一次冷冰冰的‘对象一切正常’之外，什么都没有了。民生部不肯和我们解释，PCT拒绝和我们交涉，我连女儿现在的脸是什么样，都不知道了……”
“谁能想到，我们错的离谱！谁能想到，我们每次在联合辖区论坛上占据头条的那些科研成果，那些关于神经网络，深度学习，脑机接口……所有的看起来光鲜的东西，都是用没有能力反抗命运的老人和孩子的生命垒起来的呢？？？”
女人的声音振聋反馈，她瘦削又苍白的身躯上爆发出一股可怕的能量，所有见证这场演说的人都被这能量驱动。
一开始让所有人恐惧白衣人早已隐入暗处，审慎地看着。
然而，很快又有别的东西打破了这一切。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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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信号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