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外的菜市场附近，苏霖下了车，走进了一家干锅牛肉店。
这是江哲曾带她和小娜来吃过饭的地方。
她坐在餐桌前，点了二人份套餐，让店员将两副碗筷和酒杯对摆在桌上，然后又请她帮忙开了啤酒，等她端上了菜。
“谢谢你，可以了。”她说。
“你的朋友什么时候来啊？”店员好心地问了一句。
“他一会儿就来，你走吧。”她笑了笑说。
店员离开了。苏霖看着她走远，又看了看空旷的餐厅。现在离晚饭点还有两个小时，整个餐馆只有她一个顾客，正好，可以让她和江哲静静地说说话，好好地告个别。
她必须要将他忘记。
她必须要接受现实！
厨房里的抽油烟机停止了转动。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苏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一切都没改变，昨日的欢声笑语也仿佛还在，只是对面，没有再坐着心爱的人。
她缓缓地拿起啤酒瓶，朝下，将两个杯子都斟满。然后，端起一杯酒，与对面的酒杯相碰，说：“江哲，对不起，喝完这一杯，我们之间，就算结束了吧！”
她叹口气，干了酒，甩甩头，又斟满一杯，再端起来，往他的酒杯上轻轻一碰，凄然地说：“再见了，我的爱！”
她仰起头，将那杯苦酒，倒进嘴里，艰难地吞了下去。
她看着眼前的红红的一锅牛肉，仿佛又看到了涂画那流着鲜血的手臂。她闭了眼，忍了泪，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牛肉放进他的碗里，哑声说：“她是你的，我没有办法和她争。”
泪，流进嘴里，咸咸的。
她没有了半点食欲。
“老板，结账！”她喊起来。
走回学校门口，她依旧不想回去。清风吹动着她的发梢，将她的目光带向了远处。她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学校对面的看台上。
站在高高的看台上，她忽然有了一种如梦的感觉。低头往下瞧时，她又产生了一种栽倒下去的冲动。
要是我真的栽下去了，会怎么样呢？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自己闭着眼趴在水泥地上一动不动的情景，头下淌着一摊血。那一定很难看吧！如果我真的死了，会怎么样呢？江哲会哭吧？涂画会有负罪感吧？同学们，老师们会怎么看我呢？会认为我傻吗？我的妈妈，还有姐姐呢？她们花了那么多心血培养我，供我读书，而我却轻易葬送了自己的生命的话，又是多么自私呀！
唉！她思来想去，终归得出了一个结论：我还是没有涂画爱得那么深沉对吗？还是没有勇气为你跳下去！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好好地忘了你吧！
回宿舍，昏昏沉沉地打开寝室门，小娜一见她就从椅子上跳起来：“霖子，你到哪里去了，去了那么久，我还在等你一起去打饭呢！”
“我已经吃过了，小娜，你去打吧，我就不去了。”
“你已经吃过啦？”小娜很诧异。
“嗯。”苏霖点点头，“我想睡一会儿，小娜，我有点累。”
“哦，那好吧。需不需用我帮你带点别的回来？”
“不用。”
“那好吧。我出去了。”
“嗯。”
小娜拿起饭盒出去了。
室友们也离开了。
寝室里只剩下苏霖一个人。
她默默地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支笔，然后，又从书架上抽出日记本，躺到床上，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曾经写下的日记。每看完一页，她便在心里说一遍：“再见了，江哲。”
泪，似乎已经流干，她不再想哭了。在新的那一页上，她很庄重地写下了一句话：“再见，江哲，再见，我的爱！愿你幸福！”
她将日记本压到了床的最下层，打算再也不要翻开它……
那几天，苏霖都生活在恍惚里。不见天日地蜗居寝室，她既渴盼着江哲打电话来找他，却又不敢接他的电话。于是，他一遍遍地打，她一遍一遍地拒接。一次，周蕊在没有征得她表态的情况下，就对着电话吼道：“江哲，你不要再打来了，苏霖是不会接的！你那个奇葩妹妹，动不动就要自杀，我们苏霖怎么惹得起？我看她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她的话音刚落，苏霖一口血气上涌，当场“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上。
“咚”的一声脆响。
“啊！”周蕊大叫，“苏霖晕过去了！”
室友们大骇，赶紧围过来，扶的扶，搂的搂，把她扶到椅子上坐着。可是，苏霖牙关紧咬，一点反应都没有。大家只好报告宿管阿姨、打120、等待……将苏霖送进了医院。
一切检查完毕，输上液，插上观察仪，室友们才终于吐出一口气，在病床前坐下来，看着苏霖。
苏霖一直都没有醒来，就那么沉睡着。室友们怜惜地看着她，不相信一份感情就能让她沉睡这么久。
“她一定是不愿意醒来，面对这一切。”贺怡月说，“就像我一样，如果可以，我宁愿沉睡万年，再也不要面对这悲伤的世界！”
“你怎么了，怡月？你男朋友他？”周蕊问。
“是的，他不想回头了。我在考虑我怎么办。”怡月说。
“你想怎么办？”周蕊问。
“我想不读了，办理休学，回去和他结婚。”
“啊？”大家都很吃惊。
“不用吃惊。我们女生都把感情看得很重，我不想失去他。我现在觉得，我和苏霖很像，我能理解她现在的感受。”
“哦。”
江哲来了。
他来到苏霖床前，蹲下来，握住了她的手。
“你——”周蕊想说话，黄雨琴朝她摇了摇头。于是，周蕊闭了嘴，和大家一起走了出去。
“你们回去吧，我陪她。”他说。
“她要不要你陪嘛？”周蕊问。
“哎呀，周蕊，我们就回去嘛，明天再来。”黄雨琴说。
“不，我就在这儿陪着霖子，你们先回去吧。”小娜说。
“哎呀，人家江哲在这里，你在这里做什么嘛！不好，走吧！”黄雨琴拖起小娜说。
“不行，我就在走廊里呆着，不妨碍他们。”小娜说，“你们回去吧！”
“哎呀，走啦！”黄雨琴使劲拖着小娜往外面走。
“谢谢你们。”江哲说，“这么晚了，打车回去吧。”
“嗯。那我们明天一早就来。”小娜说。
“嗯。”
江哲的神情很忧伤、很憔悴。
他吻着苏霖的手，低声说：“你快醒来吧苏霖，对不起，对不起……”
苏霖恍恍惚惚的，耳边仿佛听见江哲在说话。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她太疲惫了，太虚弱了，也太害怕了，以致关闭了自己的意识。
她没有醒来。
直到第二天中午，苏霖才醒了，看着病榻前的江哲，既欢喜又难过。她抽出自己的手，闭了眼，把头扭到一边，说:“你回去吧，江哲。”
“不要，我陪陪你。”
苏霖使劲摇头。
“她需要你。”
“她已经出院了，暂时没有危险。”江哲说。
“你不该来。”
医生看了看观察仪，说：“她又激动了，这个小伙子，要不你先出去吧，不然恐怕她又晕倒了。”
“是啊，江哲，你先回去吧，让霖子好好休息，我在这里陪着她。”小娜说。
其她室友暂时没来，她们打算上完课再来医院。
小娜不放心，一大早就来了。
江哲看着苏霖，万分不舍，万分不放心。
“你快回去吧！”小娜推着江哲往外走，“不要再刺激她了。”
“我再和她说一句话。”江哲把嘴凑近苏霖的耳边，低声说，“你说过，我们永远都不说那两个字。”
江哲走出去了，苏霖的泪下来了。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小娜急忙问医生：“医生，她不会又晕过去吧？”
“应该不会。她体质不错，又输了营养液，应该没那么虚弱了，如果情况好，再休养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哦，那还好，谢谢你了。”
“你好好陪她。”
“嗯。”
傍晚，江哲又来到医院，但是，苏霖她们已经回校了。
江哲赶紧往苏霖寝室打电话。苏霖接了，压住所有的情绪说：“江哲，你和涂画，好好地相处一段时间吧。我知道你很难，但是，我知道她需要你。你的爸爸妈妈，和她的爸爸妈妈也需要你这样。我理解你。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也会帮她。我们——就这样吧——我也需要好好地上一段时间的课了。要不然，我也会崩溃的。”
“苏霖——”
江哲久久地哽咽，久久不愿放下电话。
好好上课。
怎么好好上课？
也不知道是江哲故意还是涂画故意，或者，根本就是这偌大的校园太小。几乎每一天，苏霖都会看见他俩迎面走来，不说话，不牵手，就那么一前一后地走着，经过苏霖身边时，涂画会马上拉住江哲的衣角，撒娇道：“哥，等等我。”
江哲没有反应，他只盯着苏霖，热切地，悲哀地。
苏霖转了头，快速向前走去。每一次掠过他们，她才能擦一擦眼角，理一理纷乱的思绪，舔舐起那被撕裂的伤口。
见于不见，都成了一种痛！
“可不可以逃离这个学校，不要让我承受这么多痛苦的折磨？”她每一天都在心里呐喊、挣扎。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在心底说话：“也许有一天，她会离开他，消失在他的生命里，我有一个机会？”
我很坏！
唉……
“没有一个人知道，世界上还有我这样一个人，关注着你们两个人，盼着你们分开。”
她最终还是摸出了日记本，写下了这段文字。
辅导员打电话到寝室，让苏霖去他办公室一趟。
苏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了。
她以为胡导要批评她谈恋爱惹出祸端的事，没想到，胡导仅问了一句：“心情调节好了吧？”
“嗯。”苏霖点头。
“听说你发表了几篇文章了是吧？”
“嗯，写得很幼稚，很多都被退稿了，只发了四篇。”苏霖不好意思地回答。
“已经很不错了！你才进来两年。”胡导说，“是这样，学校文学社要换一批新人进去，他们让我推荐两个文笔好点的学生进去，我在班上问了一下，他们说你喜欢写，也发表过文章，我就想说推荐你进去锻炼锻炼，你看你愿意进去吗？”
“我——”苏霖想了想，点点头，“可以吧，就是不知道我行不行。”
“没什么不行的，你先进去，跟着前辈们多学学，很快就会了，对你有好处。”
“嗯。”苏霖点头。
她想：反正心情这么差，找一点自己喜欢的事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
“那我给你写一张条子，你拿着去找文学社的李主任吧，她知道是我介绍来的，我让她亲自带你。”
“嗯，谢谢胡导。”苏霖说。
“去吧，好好表现。”
这是江哲曾带她和小娜来吃过饭的地方。
她坐在餐桌前，点了二人份套餐，让店员将两副碗筷和酒杯对摆在桌上，然后又请她帮忙开了啤酒，等她端上了菜。
“谢谢你，可以了。”她说。
“你的朋友什么时候来啊？”店员好心地问了一句。
“他一会儿就来，你走吧。”她笑了笑说。
店员离开了。苏霖看着她走远，又看了看空旷的餐厅。现在离晚饭点还有两个小时，整个餐馆只有她一个顾客，正好，可以让她和江哲静静地说说话，好好地告个别。
她必须要将他忘记。
她必须要接受现实！
厨房里的抽油烟机停止了转动。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苏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一切都没改变，昨日的欢声笑语也仿佛还在，只是对面，没有再坐着心爱的人。
她缓缓地拿起啤酒瓶，朝下，将两个杯子都斟满。然后，端起一杯酒，与对面的酒杯相碰，说：“江哲，对不起，喝完这一杯，我们之间，就算结束了吧！”
她叹口气，干了酒，甩甩头，又斟满一杯，再端起来，往他的酒杯上轻轻一碰，凄然地说：“再见了，我的爱！”
她仰起头，将那杯苦酒，倒进嘴里，艰难地吞了下去。
她看着眼前的红红的一锅牛肉，仿佛又看到了涂画那流着鲜血的手臂。她闭了眼，忍了泪，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牛肉放进他的碗里，哑声说：“她是你的，我没有办法和她争。”
泪，流进嘴里，咸咸的。
她没有了半点食欲。
“老板，结账！”她喊起来。
走回学校门口，她依旧不想回去。清风吹动着她的发梢，将她的目光带向了远处。她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学校对面的看台上。
站在高高的看台上，她忽然有了一种如梦的感觉。低头往下瞧时，她又产生了一种栽倒下去的冲动。
要是我真的栽下去了，会怎么样呢？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自己闭着眼趴在水泥地上一动不动的情景，头下淌着一摊血。那一定很难看吧！如果我真的死了，会怎么样呢？江哲会哭吧？涂画会有负罪感吧？同学们，老师们会怎么看我呢？会认为我傻吗？我的妈妈，还有姐姐呢？她们花了那么多心血培养我，供我读书，而我却轻易葬送了自己的生命的话，又是多么自私呀！
唉！她思来想去，终归得出了一个结论：我还是没有涂画爱得那么深沉对吗？还是没有勇气为你跳下去！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好好地忘了你吧！
回宿舍，昏昏沉沉地打开寝室门，小娜一见她就从椅子上跳起来：“霖子，你到哪里去了，去了那么久，我还在等你一起去打饭呢！”
“我已经吃过了，小娜，你去打吧，我就不去了。”
“你已经吃过啦？”小娜很诧异。
“嗯。”苏霖点点头，“我想睡一会儿，小娜，我有点累。”
“哦，那好吧。需不需用我帮你带点别的回来？”
“不用。”
“那好吧。我出去了。”
“嗯。”
小娜拿起饭盒出去了。
室友们也离开了。
寝室里只剩下苏霖一个人。
她默默地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支笔，然后，又从书架上抽出日记本，躺到床上，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曾经写下的日记。每看完一页，她便在心里说一遍：“再见了，江哲。”
泪，似乎已经流干，她不再想哭了。在新的那一页上，她很庄重地写下了一句话：“再见，江哲，再见，我的爱！愿你幸福！”
她将日记本压到了床的最下层，打算再也不要翻开它……
那几天，苏霖都生活在恍惚里。不见天日地蜗居寝室，她既渴盼着江哲打电话来找他，却又不敢接他的电话。于是，他一遍遍地打，她一遍一遍地拒接。一次，周蕊在没有征得她表态的情况下，就对着电话吼道：“江哲，你不要再打来了，苏霖是不会接的！你那个奇葩妹妹，动不动就要自杀，我们苏霖怎么惹得起？我看她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她的话音刚落，苏霖一口血气上涌，当场“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上。
“咚”的一声脆响。
“啊！”周蕊大叫，“苏霖晕过去了！”
室友们大骇，赶紧围过来，扶的扶，搂的搂，把她扶到椅子上坐着。可是，苏霖牙关紧咬，一点反应都没有。大家只好报告宿管阿姨、打120、等待……将苏霖送进了医院。
一切检查完毕，输上液，插上观察仪，室友们才终于吐出一口气，在病床前坐下来，看着苏霖。
苏霖一直都没有醒来，就那么沉睡着。室友们怜惜地看着她，不相信一份感情就能让她沉睡这么久。
“她一定是不愿意醒来，面对这一切。”贺怡月说，“就像我一样，如果可以，我宁愿沉睡万年，再也不要面对这悲伤的世界！”
“你怎么了，怡月？你男朋友他？”周蕊问。
“是的，他不想回头了。我在考虑我怎么办。”怡月说。
“你想怎么办？”周蕊问。
“我想不读了，办理休学，回去和他结婚。”
“啊？”大家都很吃惊。
“不用吃惊。我们女生都把感情看得很重，我不想失去他。我现在觉得，我和苏霖很像，我能理解她现在的感受。”
“哦。”
江哲来了。
他来到苏霖床前，蹲下来，握住了她的手。
“你——”周蕊想说话，黄雨琴朝她摇了摇头。于是，周蕊闭了嘴，和大家一起走了出去。
“你们回去吧，我陪她。”他说。
“她要不要你陪嘛？”周蕊问。
“哎呀，周蕊，我们就回去嘛，明天再来。”黄雨琴说。
“不，我就在这儿陪着霖子，你们先回去吧。”小娜说。
“哎呀，人家江哲在这里，你在这里做什么嘛！不好，走吧！”黄雨琴拖起小娜说。
“不行，我就在走廊里呆着，不妨碍他们。”小娜说，“你们回去吧！”
“哎呀，走啦！”黄雨琴使劲拖着小娜往外面走。
“谢谢你们。”江哲说，“这么晚了，打车回去吧。”
“嗯。那我们明天一早就来。”小娜说。
“嗯。”
江哲的神情很忧伤、很憔悴。
他吻着苏霖的手，低声说：“你快醒来吧苏霖，对不起，对不起……”
苏霖恍恍惚惚的，耳边仿佛听见江哲在说话。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她太疲惫了，太虚弱了，也太害怕了，以致关闭了自己的意识。
她没有醒来。
直到第二天中午，苏霖才醒了，看着病榻前的江哲，既欢喜又难过。她抽出自己的手，闭了眼，把头扭到一边，说:“你回去吧，江哲。”
“不要，我陪陪你。”
苏霖使劲摇头。
“她需要你。”
“她已经出院了，暂时没有危险。”江哲说。
“你不该来。”
医生看了看观察仪，说：“她又激动了，这个小伙子，要不你先出去吧，不然恐怕她又晕倒了。”
“是啊，江哲，你先回去吧，让霖子好好休息，我在这里陪着她。”小娜说。
其她室友暂时没来，她们打算上完课再来医院。
小娜不放心，一大早就来了。
江哲看着苏霖，万分不舍，万分不放心。
“你快回去吧！”小娜推着江哲往外走，“不要再刺激她了。”
“我再和她说一句话。”江哲把嘴凑近苏霖的耳边，低声说，“你说过，我们永远都不说那两个字。”
江哲走出去了，苏霖的泪下来了。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小娜急忙问医生：“医生，她不会又晕过去吧？”
“应该不会。她体质不错，又输了营养液，应该没那么虚弱了，如果情况好，再休养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哦，那还好，谢谢你了。”
“你好好陪她。”
“嗯。”
傍晚，江哲又来到医院，但是，苏霖她们已经回校了。
江哲赶紧往苏霖寝室打电话。苏霖接了，压住所有的情绪说：“江哲，你和涂画，好好地相处一段时间吧。我知道你很难，但是，我知道她需要你。你的爸爸妈妈，和她的爸爸妈妈也需要你这样。我理解你。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也会帮她。我们——就这样吧——我也需要好好地上一段时间的课了。要不然，我也会崩溃的。”
“苏霖——”
江哲久久地哽咽，久久不愿放下电话。
好好上课。
怎么好好上课？
也不知道是江哲故意还是涂画故意，或者，根本就是这偌大的校园太小。几乎每一天，苏霖都会看见他俩迎面走来，不说话，不牵手，就那么一前一后地走着，经过苏霖身边时，涂画会马上拉住江哲的衣角，撒娇道：“哥，等等我。”
江哲没有反应，他只盯着苏霖，热切地，悲哀地。
苏霖转了头，快速向前走去。每一次掠过他们，她才能擦一擦眼角，理一理纷乱的思绪，舔舐起那被撕裂的伤口。
见于不见，都成了一种痛！
“可不可以逃离这个学校，不要让我承受这么多痛苦的折磨？”她每一天都在心里呐喊、挣扎。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在心底说话：“也许有一天，她会离开他，消失在他的生命里，我有一个机会？”
我很坏！
唉……
“没有一个人知道，世界上还有我这样一个人，关注着你们两个人，盼着你们分开。”
她最终还是摸出了日记本，写下了这段文字。
辅导员打电话到寝室，让苏霖去他办公室一趟。
苏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了。
她以为胡导要批评她谈恋爱惹出祸端的事，没想到，胡导仅问了一句：“心情调节好了吧？”
“嗯。”苏霖点头。
“听说你发表了几篇文章了是吧？”
“嗯，写得很幼稚，很多都被退稿了，只发了四篇。”苏霖不好意思地回答。
“已经很不错了！你才进来两年。”胡导说，“是这样，学校文学社要换一批新人进去，他们让我推荐两个文笔好点的学生进去，我在班上问了一下，他们说你喜欢写，也发表过文章，我就想说推荐你进去锻炼锻炼，你看你愿意进去吗？”
“我——”苏霖想了想，点点头，“可以吧，就是不知道我行不行。”
“没什么不行的，你先进去，跟着前辈们多学学，很快就会了，对你有好处。”
“嗯。”苏霖点头。
她想：反正心情这么差，找一点自己喜欢的事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
“那我给你写一张条子，你拿着去找文学社的李主任吧，她知道是我介绍来的，我让她亲自带你。”
“嗯，谢谢胡导。”苏霖说。
“去吧，好好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