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五说：“是位远亲，现在已经被京中派去常驻南疆的一位将军。”
“他……”楚夫人顿住了，忽然间不知道说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嫁人为妇，将军远驻南疆，或许已有妻室，育有子女，他们到底是结束了，多年未见，也许再相见也是相见不相识了。
楚夫人微笑道：“他可还好？”
许五说：“他很好。”
“那就好。”话音刚落，又咳起来，毕竟刚醒，体力有限，“那你们……怎会至此远离京城之地？”
许五按照早就捏造好的身份和行程去答：“我们南下寻医，途经淮安县，听说淮安美食出众，慕名而来。”
“原来如此，不过既然你们与段将军有故，那等我身子好些，你们来我府上做客吧。”
“这……”许五犹豫了一下，婉拒道：“这不太好吧，夫人您的身体还需要精心调养才是。”
“不必，我自小习医，这身子受损多年，一时半会也没什么起效，不妨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楚夫人说，“多年前，段将军行前，也曾说来淮安，他不曾回来淮安，我只好把这准备多年的招待交予你们了，还请诸位万勿推辞。”
“好吧。”
楚夫人热切挽留下，许五终于松口，本就是游玩与私访并行的行程，在淮安县耽误几日不碍事，更何况这楚夫人还是段钧的旧交。
楚夫人回了自己府上——她三年前嫁给了淮安县县令，是那年科考的二甲传胪，姓吴兰旌，金榜题名后被指派来淮安县任职。
婚后，二人相敬如宾，共育一子。
此时，出生五余月的婴孩被奶娘抱在怀里，仔细哄睡着了，睡颜恬静乖巧。
楚夫人温柔的笑了，这是她的儿子，她怀胎十月产下的爱子，他将是她世界上最爱的人之一，到她垂垂老矣，他也会健康的活下去，活很久。
“听说你在员外府上病了？可好些了？”房门被人推开，来人问。
“谢老爷关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来人是与她共事三载的夫君。
“那得抽空去走动一下，多亏了李员外请的女医。”吴兰旌温和道。
楚夫人说：“对了，替我诊治的是几个年轻人，我想过两天先请他们来府上坐坐，毕竟他们还要赶路，还是少耽误些日子才对。”
“也好。”吴兰旌如是道。
楚夫人喝了几天药，精神头足了些，许五一行人登门拜访，一行三人在县令府门口遇上了熟人，江小。
“江小哥？”小肖眼神微亮，“你怎么也来了？今日李员外府上事务颇少？”
“伯父好。”江小躬身向老肖行礼。
老肖宽和一笑：“是江小吧？不必多礼。”
等两人客套过了，小肖这才又问：“你也在受邀之列？”
“是楚夫人，楚夫人说当日我与你们在一处，怕你们拘束，帮我告了一日假。又说当日我也在场也算苦劳，也在受邀之列，听闻三位将至，令我在此相迎。”
“有劳了。”许五致谢。
“三位请随我来。”江小随即引路，领三人进府。
江小到底是在淮安县生活过数年，来过县令府里，相比许五一行人还算熟悉，四人入府不久，就有县令府上的丫头迎出来，引四便人入内。
楚夫人身子尚虚，不方便出门吹风，没有亲自来迎。
许五简单看过院中景色，庶女见朝廷命官有此般风度实属少见，此般反应通通被江小收入眼底。
江小心想，怪不得能将肖晓箫这般女子收入麾下，许小姐这风度也确实难得。
江小嘴角轻勾，笑容温和有礼，倒是少有的安静。
一行人行至正堂，就见楚夫人和淮安县令在那里等着。
夫人端庄温婉，县令彬彬有礼，难得的才子佳人，十分登对。
楚夫人今日的脸色好看了不少，比前些日子苍白病弱的样子好多了，定是少不了有人仔细照料关心。
许五一行人顺着主家依次入座，一顿午饭，宾主尽欢，觥筹交错间可见楚夫人和吴兰旌之间的熟悉信任，那是一种挚友之间的默契，那种感觉不同于爱情，也称得上是和睦温馨。
饭后，吴兰旌与楚夫人留三人住了一宿，江小不知为何，也没有回李员外府上，在县令府上歇下了。虽说只是淮安县县令，收一人留宿还是绰绰有余的。
深夜，小肖到许五房间，进行每三日一次的针灸，抑制毒素蔓延。
许五趴在床上随口问：“小肖，对于楚夫人和段钧，你怎么看？”
小肖长舒一口气，叹道：“有缘无分。”
许五笑：“确实。有缘无分。”
小肖问她：“你呢，小姐？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驸马？”
“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我都敢打听。”许五笑骂道。
小肖可不吃这套，她跟了许五这么多年，把这个公主了解的透透的，看着凶，其实就是个纸老虎——尤其是对自己人，只要不是正事儿上犯错，更是没脾气的很。
小肖说：“我说真的，小姐打算找个什么样的？”
“我……”许五顿了顿，又道，“我也得有那个命啊。”
小肖眉心一拧，往她苍白的皮肤上佯装恶狠狠地掐了一下：“小姐，你可是第一个在医生面前这么说的。”
许五笑着拍她的手：“别闹，痒。”
“说正经的，驸马爷，你想招个什么样的？”小肖拈着银针，往她涌泉穴上扎了根针。
涌泉穴为排毒穴位，小肖这般疏导，人体不适是难免的，这本该娇生惯养的长公主殿下，却眉头都不皱一下，连说话的口气都不紧一下，俨然已经适应到几近麻木了。
许五懒洋洋的说：“得看看谁要我啊，这么个病秧子，谁收谁吃亏啊，一儿半女都给不了，我还是在宫里赖着吧。”
小肖不再打趣，这么懒怠散漫的许五是很少见的，尤其是在别人面前，不是说许五不拿肖晓箫当自己人看，有些负面情绪，身居高位的长公主不会给任何人分享，哪怕是今上。
两刻钟后小肖收针，本次针灸宣告结束，接下来是每日一次的穴位按摩，缓解身体疲劳——尤其是许五这种长期被毒素侵蚀，亏损严重的身子，更是却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小肖几乎以为许五睡着了，忽然听见许五出声。
她说：“能打的。”
小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许五是在回她刚刚的问题。
许五说：“忠心的，能打的，能管好赤虎营的，让赤虎营信服的。”
赤虎营——她一手带起来的虎狼之师，几乎成为她的私军。
这是大靖军力的巅峰，是皇家的利刃，也是他们姐弟二人的心腹大患。
赤虎营在她手里是全然无疑的，可放在别人手里呢？放进其他皇族，其一是他们没能力让赤虎营服众，其二是难保他们不会有反心，皇族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人。
可——许五这要求，哪里是在选驸马，这是在选下一个赤虎营的将帅啊。
小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忽然想起许五一口一个楚夫人，旁人也是叫楚夫人，却从未闻楚夫人本名，不由好奇问道楚夫人本名。
许五莞尔，想起了很多年前段钧回去复命，笑盈盈的说：“她呀，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呦呦——‘呦呦鹿鸣’的‘呦呦’。”
小肖笑了：“‘食野之苹’，苹代指艾蒿，倒是和她行医的身份合上了。”
许五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蒿’，当时段钧在读《诗经》，之前被他副将笑话了，一边说着文绉绉不合武将身份，一遍预备一雪前耻，正好读到《小雅》，一听楚夫人的名字就记住了。”
小肖想着段钧嘴里训着副将，手里捧着《诗经》的样子，不由笑了：“倒也确实是段将军的风格。”
两人一遍聊着，一遍按摩着，一套舒缓毒素的诊治走向尾声，时间不早了，小肖也告退回自己房间去了。
翌日，一行人用过早餐告别。
江小就在李府，比他们先走一步，也不用楚夫人送，走的静悄悄的。
临行前，楚夫人拉住许五，给了她一只锦盒。
楚夫人温和道：“这是段将军当年落在我这儿的，今日见了你，正好捎给他。”
许五颔首，算是应下了，问她：“需要我带话什么的吗？”
楚夫人笑道：“替我问个好就行。”
说完笑笑，便松开拉住许五的手，在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吴兰旌在等她。
待许五上了马车，撩起帘子看，楚夫人正挽着吴兰旌的手，两人笑盈盈的送他们远行。
尚未走远，就见清晨的街边，头发半遮的熟人。
“嘿，江小哥，怎么在这儿晃荡？”小肖耐不住马车厢里的寂寞，到外边跟老肖一起坐。
马车厢里的许五闻言也撩起一角探看。
江小沉默片刻，才支吾道：“我昨个没和李员外家说明白，我以为是在县令家过夜，李员外家管事的以为是我当日回去。”
小肖了然：“被赶出来了？这好办，我们陪你去说清不就好了。”
江小连连摆手：“不不不，这日头起来了，街上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小肖不解，不明白这街上人多跟去不去李府什么关系，问道：“那怎么啦？”
老肖看了眼这个野惯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儿，如是说：“李府坐落在淮安县最繁华的地方，街上人多了，李府门口的人也多，这时去解释难免生出事端。”
他看了眼江小，又道笑道：“主家这般误解，你反倒思虑周全，你到是个好性子。”
江小腼腆的笑笑：“我长得吓人，一路走来也就李员外愿意收留我，这般恩德，无以为报，也就能嘴上帮衬解释两句了。”
许五轻轻撩开帘子，露出一条缝，道：“这样，你也算因我们丢了干事，不妨与我们同行，遇到合适的人家你便在那里干事。”
“这……”江小犹豫道，“你们行程不近，加上我岂不会盘缠吃紧？不可不可。”
“我许家在多处钱庄都有存银，盘缠的事儿不用担心。”许五笑道，“我看你会写拳脚功夫，这段日子就当请你做保镖了，路上吃食和住宿算进我们的盘缠里，银钱按原来的两倍支付，你看可行？”
“他……”楚夫人顿住了，忽然间不知道说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嫁人为妇，将军远驻南疆，或许已有妻室，育有子女，他们到底是结束了，多年未见，也许再相见也是相见不相识了。
楚夫人微笑道：“他可还好？”
许五说：“他很好。”
“那就好。”话音刚落，又咳起来，毕竟刚醒，体力有限，“那你们……怎会至此远离京城之地？”
许五按照早就捏造好的身份和行程去答：“我们南下寻医，途经淮安县，听说淮安美食出众，慕名而来。”
“原来如此，不过既然你们与段将军有故，那等我身子好些，你们来我府上做客吧。”
“这……”许五犹豫了一下，婉拒道：“这不太好吧，夫人您的身体还需要精心调养才是。”
“不必，我自小习医，这身子受损多年，一时半会也没什么起效，不妨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楚夫人说，“多年前，段将军行前，也曾说来淮安，他不曾回来淮安，我只好把这准备多年的招待交予你们了，还请诸位万勿推辞。”
“好吧。”
楚夫人热切挽留下，许五终于松口，本就是游玩与私访并行的行程，在淮安县耽误几日不碍事，更何况这楚夫人还是段钧的旧交。
楚夫人回了自己府上——她三年前嫁给了淮安县县令，是那年科考的二甲传胪，姓吴兰旌，金榜题名后被指派来淮安县任职。
婚后，二人相敬如宾，共育一子。
此时，出生五余月的婴孩被奶娘抱在怀里，仔细哄睡着了，睡颜恬静乖巧。
楚夫人温柔的笑了，这是她的儿子，她怀胎十月产下的爱子，他将是她世界上最爱的人之一，到她垂垂老矣，他也会健康的活下去，活很久。
“听说你在员外府上病了？可好些了？”房门被人推开，来人问。
“谢老爷关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来人是与她共事三载的夫君。
“那得抽空去走动一下，多亏了李员外请的女医。”吴兰旌温和道。
楚夫人说：“对了，替我诊治的是几个年轻人，我想过两天先请他们来府上坐坐，毕竟他们还要赶路，还是少耽误些日子才对。”
“也好。”吴兰旌如是道。
楚夫人喝了几天药，精神头足了些，许五一行人登门拜访，一行三人在县令府门口遇上了熟人，江小。
“江小哥？”小肖眼神微亮，“你怎么也来了？今日李员外府上事务颇少？”
“伯父好。”江小躬身向老肖行礼。
老肖宽和一笑：“是江小吧？不必多礼。”
等两人客套过了，小肖这才又问：“你也在受邀之列？”
“是楚夫人，楚夫人说当日我与你们在一处，怕你们拘束，帮我告了一日假。又说当日我也在场也算苦劳，也在受邀之列，听闻三位将至，令我在此相迎。”
“有劳了。”许五致谢。
“三位请随我来。”江小随即引路，领三人进府。
江小到底是在淮安县生活过数年，来过县令府里，相比许五一行人还算熟悉，四人入府不久，就有县令府上的丫头迎出来，引四便人入内。
楚夫人身子尚虚，不方便出门吹风，没有亲自来迎。
许五简单看过院中景色，庶女见朝廷命官有此般风度实属少见，此般反应通通被江小收入眼底。
江小心想，怪不得能将肖晓箫这般女子收入麾下，许小姐这风度也确实难得。
江小嘴角轻勾，笑容温和有礼，倒是少有的安静。
一行人行至正堂，就见楚夫人和淮安县令在那里等着。
夫人端庄温婉，县令彬彬有礼，难得的才子佳人，十分登对。
楚夫人今日的脸色好看了不少，比前些日子苍白病弱的样子好多了，定是少不了有人仔细照料关心。
许五一行人顺着主家依次入座，一顿午饭，宾主尽欢，觥筹交错间可见楚夫人和吴兰旌之间的熟悉信任，那是一种挚友之间的默契，那种感觉不同于爱情，也称得上是和睦温馨。
饭后，吴兰旌与楚夫人留三人住了一宿，江小不知为何，也没有回李员外府上，在县令府上歇下了。虽说只是淮安县县令，收一人留宿还是绰绰有余的。
深夜，小肖到许五房间，进行每三日一次的针灸，抑制毒素蔓延。
许五趴在床上随口问：“小肖，对于楚夫人和段钧，你怎么看？”
小肖长舒一口气，叹道：“有缘无分。”
许五笑：“确实。有缘无分。”
小肖问她：“你呢，小姐？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驸马？”
“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我都敢打听。”许五笑骂道。
小肖可不吃这套，她跟了许五这么多年，把这个公主了解的透透的，看着凶，其实就是个纸老虎——尤其是对自己人，只要不是正事儿上犯错，更是没脾气的很。
小肖说：“我说真的，小姐打算找个什么样的？”
“我……”许五顿了顿，又道，“我也得有那个命啊。”
小肖眉心一拧，往她苍白的皮肤上佯装恶狠狠地掐了一下：“小姐，你可是第一个在医生面前这么说的。”
许五笑着拍她的手：“别闹，痒。”
“说正经的，驸马爷，你想招个什么样的？”小肖拈着银针，往她涌泉穴上扎了根针。
涌泉穴为排毒穴位，小肖这般疏导，人体不适是难免的，这本该娇生惯养的长公主殿下，却眉头都不皱一下，连说话的口气都不紧一下，俨然已经适应到几近麻木了。
许五懒洋洋的说：“得看看谁要我啊，这么个病秧子，谁收谁吃亏啊，一儿半女都给不了，我还是在宫里赖着吧。”
小肖不再打趣，这么懒怠散漫的许五是很少见的，尤其是在别人面前，不是说许五不拿肖晓箫当自己人看，有些负面情绪，身居高位的长公主不会给任何人分享，哪怕是今上。
两刻钟后小肖收针，本次针灸宣告结束，接下来是每日一次的穴位按摩，缓解身体疲劳——尤其是许五这种长期被毒素侵蚀，亏损严重的身子，更是却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小肖几乎以为许五睡着了，忽然听见许五出声。
她说：“能打的。”
小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许五是在回她刚刚的问题。
许五说：“忠心的，能打的，能管好赤虎营的，让赤虎营信服的。”
赤虎营——她一手带起来的虎狼之师，几乎成为她的私军。
这是大靖军力的巅峰，是皇家的利刃，也是他们姐弟二人的心腹大患。
赤虎营在她手里是全然无疑的，可放在别人手里呢？放进其他皇族，其一是他们没能力让赤虎营服众，其二是难保他们不会有反心，皇族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人。
可——许五这要求，哪里是在选驸马，这是在选下一个赤虎营的将帅啊。
小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忽然想起许五一口一个楚夫人，旁人也是叫楚夫人，却从未闻楚夫人本名，不由好奇问道楚夫人本名。
许五莞尔，想起了很多年前段钧回去复命，笑盈盈的说：“她呀，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呦呦——‘呦呦鹿鸣’的‘呦呦’。”
小肖笑了：“‘食野之苹’，苹代指艾蒿，倒是和她行医的身份合上了。”
许五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蒿’，当时段钧在读《诗经》，之前被他副将笑话了，一边说着文绉绉不合武将身份，一遍预备一雪前耻，正好读到《小雅》，一听楚夫人的名字就记住了。”
小肖想着段钧嘴里训着副将，手里捧着《诗经》的样子，不由笑了：“倒也确实是段将军的风格。”
两人一遍聊着，一遍按摩着，一套舒缓毒素的诊治走向尾声，时间不早了，小肖也告退回自己房间去了。
翌日，一行人用过早餐告别。
江小就在李府，比他们先走一步，也不用楚夫人送，走的静悄悄的。
临行前，楚夫人拉住许五，给了她一只锦盒。
楚夫人温和道：“这是段将军当年落在我这儿的，今日见了你，正好捎给他。”
许五颔首，算是应下了，问她：“需要我带话什么的吗？”
楚夫人笑道：“替我问个好就行。”
说完笑笑，便松开拉住许五的手，在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吴兰旌在等她。
待许五上了马车，撩起帘子看，楚夫人正挽着吴兰旌的手，两人笑盈盈的送他们远行。
尚未走远，就见清晨的街边，头发半遮的熟人。
“嘿，江小哥，怎么在这儿晃荡？”小肖耐不住马车厢里的寂寞，到外边跟老肖一起坐。
马车厢里的许五闻言也撩起一角探看。
江小沉默片刻，才支吾道：“我昨个没和李员外家说明白，我以为是在县令家过夜，李员外家管事的以为是我当日回去。”
小肖了然：“被赶出来了？这好办，我们陪你去说清不就好了。”
江小连连摆手：“不不不，这日头起来了，街上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小肖不解，不明白这街上人多跟去不去李府什么关系，问道：“那怎么啦？”
老肖看了眼这个野惯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儿，如是说：“李府坐落在淮安县最繁华的地方，街上人多了，李府门口的人也多，这时去解释难免生出事端。”
他看了眼江小，又道笑道：“主家这般误解，你反倒思虑周全，你到是个好性子。”
江小腼腆的笑笑：“我长得吓人，一路走来也就李员外愿意收留我，这般恩德，无以为报，也就能嘴上帮衬解释两句了。”
许五轻轻撩开帘子，露出一条缝，道：“这样，你也算因我们丢了干事，不妨与我们同行，遇到合适的人家你便在那里干事。”
“这……”江小犹豫道，“你们行程不近，加上我岂不会盘缠吃紧？不可不可。”
“我许家在多处钱庄都有存银，盘缠的事儿不用担心。”许五笑道，“我看你会写拳脚功夫，这段日子就当请你做保镖了，路上吃食和住宿算进我们的盘缠里，银钱按原来的两倍支付，你看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