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第三次，无论常知予做多么充分的准备，她还是逃不过。
也对，毕竟她是来求人的。
这个世界，对弱势者永远是充满恶意的。
灌酒者，不是图谋心理上的快感，就是图谋身体上的快感。
反正就是不安好心。
拒绝了，场面尴尬；不拒绝，对方就会有恃无恐，得寸进尺。
对于迫切需要机会的常知予来说，怎么做都是进退两难。
“各位领导，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要先去下卫生间。”
在第三杯红酒下肚后，常知予终于忍不住，退出了包厢。
“你好，请问卫生间在哪儿呀？”
服务员顺手给她指了一个方向。
“谢谢呀！”
说完，常知予急匆匆地往那个方向跑去。
常知予只顾着低头往前冲，一不留神，正正地撞上了拐角处包厢突然探出的人。
她来不及多说什么，留下一句抱歉，继续捂着嘴疾步冲向卫生间。
“常……”被撞人望着那个消失在转角的背影，满脸疑惑。
常知予今天的确是太忙了，从早到晚，只早上垫了两个包子，还是那种一口一个的小笼包。
她本来想在餐厅对面的便利店买个面包，提前填一填肚子，谁想，高架上堵得要死。
没迟到，已经是万幸了。
胃里本就没什么东西，一上来就是三大杯红酒，任铁人，也禁不住这么折腾。
对呀，她现在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恶心感袭来，不间断的，呼吸急促，让她忍不住干呕，仿佛要把整个胃都吐出来。
她干呕着，胃里的食物残渣不断涌出，洗手池湿漉漉的一片，连同她的脸上，生理性地刺激，让她连眼泪都控制不住。
好在来这种场合，她只简单画了个淡妆，不至于脸花的很。
吐出来，舒服了些，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很快地，她深吸一口气，打开水龙头，冲了把脸。
可能是刚才干呕的力气太大，隐形眼镜滑片了。
常知予尝试着睁开眼睛，可异物感实在是太强烈了。
她只能凭着刚进来时的模糊印象，伸出右手，狼狈地摸索着自己的包。
“在找纸巾？给。”一个声音从右上方传来。
声音有点闷、有点哑。
常知予先是一愣，随后顺着声音接过了纸巾。
透过一条缝，常知予看到了面前这个人。
高高瘦瘦的，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其他的就很模糊了。
等常知予再次恢复视线时，那个人已经离开洗手间了。
常知予不禁暗自感叹，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心人的。
只是这个声音，有点熟悉是怎么回事，连同身上的味道？
算了，她没有多想，重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准备继续战斗。
刚要走出门口，常知予又返了回来，掏出口红，往自己脸上点了几下，觉得有些过了，又拿湿巾擦了擦。
很逼真，简直完美。
“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去卫生间抓你了。”一直倚在包厢门口的何颂，终于等到了人。
“抓？为什么要抓我？”易卿尘继续慢悠悠地往何颂的方向走去，一如往日的平静。
“还能为什么呀，怕你跑了呗，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场合，这种场合……”何颂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
“别说你了，我刚才看见一个小姑娘，一看就是被人灌了不少酒，毛毛躁躁地直奔洗手间，差点把我手机给撞飞，还好我身手矫捷……”
“刚才？”易卿尘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对，就是刚才，五分钟之前吧。”何颂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易卿尘会接话。
“乍一看，我还以为是小常助理呢。”何颂顿了一下，“不过，应该不会是她。”
易卿尘到了门口，何颂自然地以为要往包厢里走，却见他又绕到了那棵绿植后边，弯起腰，捡起了一个药瓶。
“怎么说？”易卿尘看着药瓶上密密麻麻的小字，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就小常那样，多跟她说句话，那小脸就红扑扑的不好意思，怎么会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对呀，那么害羞腼腆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将自己工作的主战场搬到饭局上来呢？
一次又一次。
“是她。”易卿尘抽离了几秒，而后轻飘飘地吐出了两个字，没有什么重量。
“真是她呀，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何颂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怎么知道的呀，你刚才……”
何颂话还没说完，见易卿尘又要往回走，不过很快又停住，转过方向，走到何颂跟前。
“你把这个赶紧拿去给常知予。”说着，将药瓶给了何颂，“对了，你顺便帮我打听一下，看看，最近常知予在接触什么资源呢？”
何颂接过药瓶，不明所以地“哦”了一声。
而出来许久的易卿尘没做停留，转身进了包厢。
常知予早已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
酒一杯又一杯的下肚，常知予知道这又是一轮陪跑了，但自己能做的，也只是一遍又一遍把话题往工作本身引。
酒过三巡，酒精的气味肆意地弥漫在空气中。
那些平日里优雅端庄的人，在酒精的刺激下，此刻，也变得笑料百出，丑态频现。
就像是一只只泄了气的气球，无力地瘫软在沙发上。
终于，常知予从那个逼仄的环境中逃了出来。
以往，她都是有数的。
今天，她也许是喝得有点多了。
她走在一群人的最尾巴，目送着最后一个人上了商务车，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下来了。
两三个小时的饭局，常知予的身体一直处于应激状态，突然放松了，维持身体应激状态的各种因素也随之消失，最开始的那种不适便毫无阻碍，长驱直入。
她满脸通红，直烧到耳根，脚步踉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她摇摇晃晃地走进旁边的一家药店，不一会儿，手里提着一兜花花绿绿的东西，又摇摇晃晃地要往马路对面去。
“嘀——”一阵急促而又尖锐的汽笛声骤然响起，让常知予恢复了一丝清醒。
确保绿灯时间足够，常知予才又迈出了步子。
很快，常知予从便利店出来，张望了四周，坐在了不远处的长椅上。
她倒出几粒药片，塞到自己嘴里，拧开瓶盖，把药送了下去，又从另一盒里抠出两粒，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常知予对抹茶过敏，六岁时，一角抹茶大福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她知道，今天饭局上的张总酷爱抹茶，一切抹茶。
所以来之前她是吃了过敏药的。
可能是酒精的缘故，今天的过敏反应尤其厉害，没办法，她只能再加两粒。
秋意渐浓，寒气在深夜里更加猖獗肆虐。
常知予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她本就是那里的一处风景。
繁华落尽，此时的情绪就如同身旁的落叶般纷飞飘荡，不知该落向何地，只能任由秋风，将自己带去南北东西。
常知予紧了紧自己的衣裳，眼泪不自觉地滑落，她本就没打算掩饰，此时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一并泄了出来。
殊不知，餐厅大堂内，一双眼睛就像隐藏的摄像头，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男人掏出手机，划出微信界面，不知道敲了些什么，很快又将手机收了起来，脸色并不好看。
很快，一辆梅赛德斯稳稳地停在了餐厅门口。
男人往下压了压自己的鸭舌帽，快速地冲上了车。
“我的大老板，你是真不怕给自己找麻烦呀。你忘了上次在酒店……被私生围追堵截……的事情……了……”
何颂感受到背后的目光，适时地住了口。
但何颂也确实是不明白，易卿尘向来不是一个喜欢给自己找热度的人，可为什么今天这么多不寻常的举动。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易卿尘一边说着话，一边摘下自己的全副武装，随手放到了左边座位上。
“这瓶药……”易卿尘瞥见了后边座位上的一小瓶药。
“这，你得听我解释。”
“我收到你的信息，就立马把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了，谁知道，我刚拐到路口，就是个红灯，再一转眼，小常已经上了一辆网约车了。”
何颂一口气说完所有话，见易卿尘没有声音，便通过后视镜观察他的反应。
“这可真不怪我呀！”何颂语气里还有委屈了。
直到那个孤零零的长椅彻底消失在视野里，易卿尘才将头扭回来：“嗯，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
隔着一扇玻璃，他远远地看着她是怎样的破碎，又是怎样将自己拾起，最后钻进了一辆小型轿车。
“隆AF8160。”
“老大，你小声嘀咕什么呢？”何颂将头向后靠了靠，他是真的没有听见刚才的话。
何颂的疑问让易卿尘回过神来。
刚才那一串，是什么。
是那辆车的车牌号。
易卿尘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就默默地记下了呢？
“哦，没什么，开你的车吧。”易卿尘回道。
何颂闻声，坐正。
后视镜里的易卿尘一直眉头紧蹙，手不住地揉着太阳穴。
“我叫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易卿尘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我进去洗手间的时候，常知予早就已经不在那里了，不过我问了其他几个同事，应该很快就有眉目了。”
“嗯。”易卿尘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字。
他确实是累了。
何颂也好奇呢，工作场合中的酒杯，易卿尘往往是能避就避。
今天自从卫生间回来，他不仅话多了起来，竟还主动提了两杯酒。
何颂想不通。
也对，毕竟她是来求人的。
这个世界，对弱势者永远是充满恶意的。
灌酒者，不是图谋心理上的快感，就是图谋身体上的快感。
反正就是不安好心。
拒绝了，场面尴尬；不拒绝，对方就会有恃无恐，得寸进尺。
对于迫切需要机会的常知予来说，怎么做都是进退两难。
“各位领导，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要先去下卫生间。”
在第三杯红酒下肚后，常知予终于忍不住，退出了包厢。
“你好，请问卫生间在哪儿呀？”
服务员顺手给她指了一个方向。
“谢谢呀！”
说完，常知予急匆匆地往那个方向跑去。
常知予只顾着低头往前冲，一不留神，正正地撞上了拐角处包厢突然探出的人。
她来不及多说什么，留下一句抱歉，继续捂着嘴疾步冲向卫生间。
“常……”被撞人望着那个消失在转角的背影，满脸疑惑。
常知予今天的确是太忙了，从早到晚，只早上垫了两个包子，还是那种一口一个的小笼包。
她本来想在餐厅对面的便利店买个面包，提前填一填肚子，谁想，高架上堵得要死。
没迟到，已经是万幸了。
胃里本就没什么东西，一上来就是三大杯红酒，任铁人，也禁不住这么折腾。
对呀，她现在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恶心感袭来，不间断的，呼吸急促，让她忍不住干呕，仿佛要把整个胃都吐出来。
她干呕着，胃里的食物残渣不断涌出，洗手池湿漉漉的一片，连同她的脸上，生理性地刺激，让她连眼泪都控制不住。
好在来这种场合，她只简单画了个淡妆，不至于脸花的很。
吐出来，舒服了些，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很快地，她深吸一口气，打开水龙头，冲了把脸。
可能是刚才干呕的力气太大，隐形眼镜滑片了。
常知予尝试着睁开眼睛，可异物感实在是太强烈了。
她只能凭着刚进来时的模糊印象，伸出右手，狼狈地摸索着自己的包。
“在找纸巾？给。”一个声音从右上方传来。
声音有点闷、有点哑。
常知予先是一愣，随后顺着声音接过了纸巾。
透过一条缝，常知予看到了面前这个人。
高高瘦瘦的，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其他的就很模糊了。
等常知予再次恢复视线时，那个人已经离开洗手间了。
常知予不禁暗自感叹，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心人的。
只是这个声音，有点熟悉是怎么回事，连同身上的味道？
算了，她没有多想，重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准备继续战斗。
刚要走出门口，常知予又返了回来，掏出口红，往自己脸上点了几下，觉得有些过了，又拿湿巾擦了擦。
很逼真，简直完美。
“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去卫生间抓你了。”一直倚在包厢门口的何颂，终于等到了人。
“抓？为什么要抓我？”易卿尘继续慢悠悠地往何颂的方向走去，一如往日的平静。
“还能为什么呀，怕你跑了呗，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场合，这种场合……”何颂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
“别说你了，我刚才看见一个小姑娘，一看就是被人灌了不少酒，毛毛躁躁地直奔洗手间，差点把我手机给撞飞，还好我身手矫捷……”
“刚才？”易卿尘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对，就是刚才，五分钟之前吧。”何颂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易卿尘会接话。
“乍一看，我还以为是小常助理呢。”何颂顿了一下，“不过，应该不会是她。”
易卿尘到了门口，何颂自然地以为要往包厢里走，却见他又绕到了那棵绿植后边，弯起腰，捡起了一个药瓶。
“怎么说？”易卿尘看着药瓶上密密麻麻的小字，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就小常那样，多跟她说句话，那小脸就红扑扑的不好意思，怎么会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对呀，那么害羞腼腆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将自己工作的主战场搬到饭局上来呢？
一次又一次。
“是她。”易卿尘抽离了几秒，而后轻飘飘地吐出了两个字，没有什么重量。
“真是她呀，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何颂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怎么知道的呀，你刚才……”
何颂话还没说完，见易卿尘又要往回走，不过很快又停住，转过方向，走到何颂跟前。
“你把这个赶紧拿去给常知予。”说着，将药瓶给了何颂，“对了，你顺便帮我打听一下，看看，最近常知予在接触什么资源呢？”
何颂接过药瓶，不明所以地“哦”了一声。
而出来许久的易卿尘没做停留，转身进了包厢。
常知予早已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
酒一杯又一杯的下肚，常知予知道这又是一轮陪跑了，但自己能做的，也只是一遍又一遍把话题往工作本身引。
酒过三巡，酒精的气味肆意地弥漫在空气中。
那些平日里优雅端庄的人，在酒精的刺激下，此刻，也变得笑料百出，丑态频现。
就像是一只只泄了气的气球，无力地瘫软在沙发上。
终于，常知予从那个逼仄的环境中逃了出来。
以往，她都是有数的。
今天，她也许是喝得有点多了。
她走在一群人的最尾巴，目送着最后一个人上了商务车，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下来了。
两三个小时的饭局，常知予的身体一直处于应激状态，突然放松了，维持身体应激状态的各种因素也随之消失，最开始的那种不适便毫无阻碍，长驱直入。
她满脸通红，直烧到耳根，脚步踉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她摇摇晃晃地走进旁边的一家药店，不一会儿，手里提着一兜花花绿绿的东西，又摇摇晃晃地要往马路对面去。
“嘀——”一阵急促而又尖锐的汽笛声骤然响起，让常知予恢复了一丝清醒。
确保绿灯时间足够，常知予才又迈出了步子。
很快，常知予从便利店出来，张望了四周，坐在了不远处的长椅上。
她倒出几粒药片，塞到自己嘴里，拧开瓶盖，把药送了下去，又从另一盒里抠出两粒，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常知予对抹茶过敏，六岁时，一角抹茶大福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她知道，今天饭局上的张总酷爱抹茶，一切抹茶。
所以来之前她是吃了过敏药的。
可能是酒精的缘故，今天的过敏反应尤其厉害，没办法，她只能再加两粒。
秋意渐浓，寒气在深夜里更加猖獗肆虐。
常知予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她本就是那里的一处风景。
繁华落尽，此时的情绪就如同身旁的落叶般纷飞飘荡，不知该落向何地，只能任由秋风，将自己带去南北东西。
常知予紧了紧自己的衣裳，眼泪不自觉地滑落，她本就没打算掩饰，此时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一并泄了出来。
殊不知，餐厅大堂内，一双眼睛就像隐藏的摄像头，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男人掏出手机，划出微信界面，不知道敲了些什么，很快又将手机收了起来，脸色并不好看。
很快，一辆梅赛德斯稳稳地停在了餐厅门口。
男人往下压了压自己的鸭舌帽，快速地冲上了车。
“我的大老板，你是真不怕给自己找麻烦呀。你忘了上次在酒店……被私生围追堵截……的事情……了……”
何颂感受到背后的目光，适时地住了口。
但何颂也确实是不明白，易卿尘向来不是一个喜欢给自己找热度的人，可为什么今天这么多不寻常的举动。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易卿尘一边说着话，一边摘下自己的全副武装，随手放到了左边座位上。
“这瓶药……”易卿尘瞥见了后边座位上的一小瓶药。
“这，你得听我解释。”
“我收到你的信息，就立马把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了，谁知道，我刚拐到路口，就是个红灯，再一转眼，小常已经上了一辆网约车了。”
何颂一口气说完所有话，见易卿尘没有声音，便通过后视镜观察他的反应。
“这可真不怪我呀！”何颂语气里还有委屈了。
直到那个孤零零的长椅彻底消失在视野里，易卿尘才将头扭回来：“嗯，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
隔着一扇玻璃，他远远地看着她是怎样的破碎，又是怎样将自己拾起，最后钻进了一辆小型轿车。
“隆AF8160。”
“老大，你小声嘀咕什么呢？”何颂将头向后靠了靠，他是真的没有听见刚才的话。
何颂的疑问让易卿尘回过神来。
刚才那一串，是什么。
是那辆车的车牌号。
易卿尘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就默默地记下了呢？
“哦，没什么，开你的车吧。”易卿尘回道。
何颂闻声，坐正。
后视镜里的易卿尘一直眉头紧蹙，手不住地揉着太阳穴。
“我叫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易卿尘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我进去洗手间的时候，常知予早就已经不在那里了，不过我问了其他几个同事，应该很快就有眉目了。”
“嗯。”易卿尘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字。
他确实是累了。
何颂也好奇呢，工作场合中的酒杯，易卿尘往往是能避就避。
今天自从卫生间回来，他不仅话多了起来，竟还主动提了两杯酒。
何颂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