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一次见到太宰治的时候,是在几年前,那次你刚做完任务回来,在走廊上碰到了两个人,你认出来那是首领的私人医生,你礼貌地向他点点头。
医生的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擦肩而过时,你好奇地瞥了一眼,正好与他的眼神对上。
少年右眼缠着绷带,露出来的鸢色左眼虽漂亮,却没有一丝生气,仿佛无底的黑洞。
你愣了一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神,但你很快回过神移开了视线,继续向前走。
走出几步,太宰治停下了,侧过身子看着少女的身影愈走愈远,直到消失在尽头。
那只鸢色眸子依然死气沉沉。
之后Mafia首领之位易了主,竟是那位私人医生,新首领上位后重新整治港/黑上下,一阵血雨腥风,你作为Mafia原先的主要战力之一,在期间也受了不少苦,最终被留下继续任用。
办公室。
你正在向首领森鸥外先生汇报近期敌人的状况,然后询问作战的下一步。
这时门“啪嗒”一声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个少年,你认出这是以前见过几次的那个跟在森先生身后的孩子。
“啊,这孩子你之前也见过几次,刚加入黑手党不久,太宰,这位小姐是武斗派的领军人物,算是你的前辈呢,正式认识一下吧,以后你们也会一起共事的。”森鸥外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说。
“前辈。”
你把身子转向他。
“我的名字是太宰,太宰治。”少年伸出手,神色平静。
你也自我介绍了下,同时浅浅地碰了下他的手,少年的指尖微凉。
浅触即止,在你收回的瞬间,他突然握住了你的手。
“?”
“以后要请前辈多多关照了。”他盯了你良久,然后露出一个微笑,头发毛茸茸的,很是乖巧,像是邻家少年。
多个可爱的小弟弟也不错呢,你也回了个笑容。
之后,你和太宰治一起解决过很多事件,你教了他很多东西,你发现他极其聪明,学得不仅快且精。
你俩逐渐熟络起来,他对你的称呼从一开始的“前辈”变成了“姐姐”,态度也从礼貌尊敬变成了撒娇黏人。
你跟他提过几次把称呼改回去的事,但好像不起什么作用,你也就随他去了。
没过多久,全港/黑便知道你的身后多了个跟屁虫。
这两天,他又嚷嚷着想去你家玩儿。
“姐姐~”
“嗯?”你应了一声,头也不抬地继续看手里的文件。
“姐姐,你不理我……”他从旁边的沙发上起身,凑了过来。
你没有看他也能想象到那一副委屈的样子。
你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
手感真好。
忍不住又薅了几下。
太宰治乖顺地把头往前送了送。
见你又没有分给他目光,整个人便越贴越近,几乎贴到了你的身上,他用鼻尖蹭了蹭你的脸颊。
你的注意力终于从文件上转移了,看到美少年放大的脸,和他拉开了点距离。
你不太习惯和人距离这么近,而且对方还是个男性。
太宰治看到你后退的动作,眼眸暗了暗。
你把文件放到茶几上,看向他。
“怎么了?”
太宰治的眼睛瞬间亮晶晶的,期待地看着你:“我可以去姐姐家玩儿吗?”
“哎,去我家?”
见你犹豫的神色,太宰治可怜巴巴地低下了头,像只被遗弃的小狗狗。
“姐姐不愿意吗,果然,我还是惹人讨厌了。”
你最受不了他这副样子,无奈地叹口气:“好吧好吧,服了你了。”
太宰治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就算姐姐拒绝了,我也能……
“你晚上想吃什么,下班后一起去买材料。”
眼前垂着的脑袋猛地抬起来。
“我想吃蟹肉!”
太宰治抱着一袋子的材料和你并排走着,还高兴地哼着歌。
你偏头看了看个子还没你高的少年,细胳膊细腿的,感觉你一脚过去就能散架。
不行,得多让他吃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注意到你的视线,太宰治也转了头来,对上了你的目光。
夕阳下,这双眼睛真是美丽啊。
太宰治想着。
不过,眼神里好像有一点……慈爱?
“姐姐,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你收回目光,一手托着下巴道:“唔,看你好看。”
“姐姐喜欢好看的人吗?”
“当然了,爱美之心人人都有。”
“那……姐姐想不想要个好看的男朋友?每天都可以欣赏。”
咦?
你瞥向太宰治。
少年眼巴巴地望着你,似乎很期待。
“噗嗤。”你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小脑袋瓜想什么呢,你还小呢,姐姐我不会那么没有道德底线的。”
“不小了,我还有三年就成年了,况且你也没比我大多少……”
少年有些不满地嘀咕着。
“是是,等你再长高点吧。”
太宰治暗戳戳地和你比了比身高,差了半头。
“……”
回到家,你亲自下厨,做了一道蟹肉扒翅。
你常年独居,口味挑剔,便练就了一手的好厨艺,太宰治尝了后直冒星星眼。
“我以后还可以来蹭饭吗?”
抵不住他的软磨硬泡,你无奈地答应了。
收拾完碗筷,你往地采暖上一坐,拿起了游戏机向太宰治挥了挥:“要不要一起?”
“要要要!”太宰治眼睛瞬间亮了。
电视上第二次响起了“KO”。
“啧,太宰你好菜啊~”
他气鼓鼓道:“再来一局!”
再来一局就再来一局,不过你没想到,不过短短一会儿功夫,太宰治就摸出了门道,从菜鸡直奔王者,现在被KO的人成了你。
“……”这不科学。
太宰治一脸求表扬。
你无情地撇开了头,看向墙上的表。
“快九点了,你该回家了。”
“啊咧,我不可以留下来住吗?”
“不、可、以。”
在这件事上太宰治没有坚持,并拒绝了让你送他回家。
“那你到家了一定要给我发信息,记得啊,我一直等你。”
太宰治愣了愣,随即笑了笑。
“好,我一定会的。”
你目送着他下楼,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
少年隐藏在黑暗中的脸上早已不见乖巧的笑容,鸢色的眼眸与暗色融为一体。
他走出楼门,抬头望了望那个灯火通明的小窗,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安全到家啦,姐姐晚安~』
『嗯嗯,晚安。』
*
Mafia来了位新成员,赭发蓝眸,是个半大的少年,和太宰治年纪相仿,名叫中原中也。
自从他来了之后,森鸥外似乎有意培养二人,多是派他们一起出任务,你一时便闲了下来,无聊时会帮文职那边干干活。
这天,你在送文件的路上,碰见了两个互掐的人。
“你以为你比我高多少啊,我才十六岁,还在生长期呢!”
“反正我不像某个小蛞蝓,给人打伞都那么费劲。”
两人愈走愈近,一个黑发一个赭发,分明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他们似乎是刚做完任务回来。
你望了望窗外,阴云密布,狂风暴雨,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
再回过头看这俩人的衣服,很好,湿透了。
“哈?青花鱼你还有脸说,你自己不会打吗!”
“啊咧,为什么我要自己打?我身边有条听话的狗,狗给主人打伞,有什么不对吗?”
眼看着中也暴跳如雷,就要打起来了。
太宰治似乎是刚注意到你,鸢色眼睛亮了起来,飞扑向你。
“姐姐!”
你瞪大眼睛,灵巧地躲过了他,低头看看手里的一堆文件,松了口气。
扑了个空的太宰治直接摔在了地上,引起中也一阵大笑。
你回头看向自己爬起来的太宰治,少年的头发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水,黑色的大衣也被雨水打湿成了更深的颜色。
“你们俩,一会儿汇报完工作,赶紧给我回去洗个热水澡。”
“那洗完澡可以找姐姐抱抱吗?”太宰治睁着大眼睛,配上他现在的造型,像只可怜的落水狗狗。
“……”
“混蛋太宰,你不要总对小姐提这种奇奇怪怪的要求啊!”
你不去理会太宰治,向中也点点头便去送文件了。
下班后,你冒着雨开车到了家,刚进家门,作为一名优秀的黑手党,敏锐的感知力让你察觉到了不对劲。
有人。
你手尖摸到了别在腰后的枪,悄无声息地向室内移动。
突然,你掏出枪对准了身后,正好抵住那人的额头。
同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姐姐怎么这么凶啊。”
“……太宰治?”
你打开手机,微凉的屏幕让你看清了眼前的人。
确实是少年那张清俊的脸。
你放下了枪,打开室内灯。
“你又在装神弄鬼什么。”
“姐姐不愧是Mafia前体术担当,反应真的好迅速!”太宰治一脸崇拜。
答非所问。
“你怎么来我这了……嗯?你没换衣服?”你注意到他身上还是穿着刚才那身湿哒哒的西装,头发应该是自然晾干了。
你当场就要被熊孩子气死了。
“你从淋完雨就一直这么待到现在?你是真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吗?你是不是非得把自己作死才满意啊?”你质问道,不过一想,太宰治平时确实经常自杀,昨天看见他漂在河里,今天撞见他悬梁,改天又能碰见一个好像吃了什么毒物的怪人。
这样一个朝气蓬勃的年纪,为什么会把生命看得这么轻呢?
你头疼地揉揉眉心。
“对不起嘛姐姐,下次不会了。”太宰治拽了拽你的袖子,讨好道。
你已经摸清了他的套路,每次一惹你生气,道歉认错撒娇卖乖一样不落,哄好你之后,下次呢,还敢。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冲个热水澡,洗完出来喝杯姜茶。”
“我不喜欢喝姜茶……”
你一记眼刀过去,太宰治瞬间蔫了。
“湿的衣服放在一边,绷带也扔了别缠上了,我这里有,换洗衣服我给你找一身。”
你去卧室衣柜里翻找一通,只找出了一身秋季衣服。
“喏,穿这身吧,这是我秋天新买的,买完一次也没来得及穿,我家里暖气比较足,你穿这个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太宰治接过来看了看,道:“啊咧,是比较中性的款式诶,姐姐是送我了吗?”
你点点头。
“这样啊……适合秋天穿的衣服,那么我还是活到下一个秋天吧。”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是自言自语,你愣了一下,继而看向他。
少年抱着衣服,眉眼平和,嘴角微翘。
你收回目光,盯着扶着衣柜的手,轻声说:“既然如此,那就请你活到下一个秋天,好吗?”
太宰治从浴室里出来时,看到了桌子上热腾腾的饭菜,里面还有他的最爱。
“哇!是蟹肉罐头啊姐姐!”
“达咩~”你按住了他要拿筷子的手,把一杯冒着热气的姜水送到了他眼前,“先把这个喝了。”
太宰治苦了苦脸,但为了美味的蟹肉,还是屈服了。
“喝完了,姐姐……阿嚏!”
“……快点吃,吃完吹头。”
太宰治看着镜子中的你为他吹头发,发间的那只手拨弄间带着温柔,吹风机吹来的阵阵暖风让他的心也温烫起来。
“别乱动。”你把他想要转过来的脑袋扳正,“小心一会儿烫到你。”
少年的头发短,不一会儿就吹干了。
你又呼噜了几下少年的头,毛茸茸的触感很是让人满足。
“ok了。”你弹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拔下插头,拿着吹风机要走。
突然腰间被人缠上了。
太宰治搂着你,脑袋抵着你的背。
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觉得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时间仿佛停止了走动,房间内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活下去的……意义吗?”
“人从出生来到这个世界,喜怒哀乐,生老病死,短短几十年的生命,死后什么也带不走,看上去只是能量存在的一种方式罢了,没有任何意义,但是……”
“我还是想做些努力,试着在这世间留下点什么,试着去寻找希望,寻找活下去的意义,我想用自己的眼睛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或许还有美好的东西,值得我牵绊的事情,总之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寻一个信仰吧,太宰。”
你觉察到腰间的力道松了,于是拨下了他的手。
*
半夜,你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勒着,快要喘不过气了。
你猛地睁开眼,对上了一个毛茸茸带着卷毛的脑袋。
太宰治正窝在你颈间睡的正香,四肢则像八爪鱼似的紧紧缠在你身上。
你有些惊讶,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你竟然一点没发觉。
你抬手给了对方一记爆栗。
“唔……”太宰治悠悠醒来。
月光趁着窗帘的缝隙钻进来,借着微弱的光,你和太宰治俩人大眼瞪小眼。
“还不松开我。”
太宰治像是后知后觉地挪开了。
你打开床头灯,坐起来看着他。
“我不是说让你睡另一间房吗?怎么半夜跑过来了?”
“想和姐姐一起睡。”太宰治眼巴巴地看着你。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可我把你当作姐姐呀。”
“就算是亲姐弟也没有这么大个子了还和姐姐睡在一起的。”你把太宰治的枕头拍到了他脸上,语气没得商量。
最终太宰治耷拉着脑袋回自己的房间了。
你拍了拍脸,舒了口气。
你毕竟也是个花季美少女,太宰治又长得帅气,难免有点不好意思。
啧,熊孩子。
你熄了灯重新躺下。
转天早上,刺眼的阳光洒进窗子,你眯了眯眼,翻了个身继续睡,但似乎感觉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
你一睁眼,又看到了那张缠着绷带的脸,近在咫尺。
“……”好想直接把他丢出去哦。
太宰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摔在地上的。
“嘶——好痛……”
他对着床上的你抱怨道:“怎么一大早就这么凶哦。”
你纳闷道:“昨天半夜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怎么又跑我房间来了?”
太宰治刚要说话,一张嘴却打了个喷嚏。
他抬眼对上你的眼神,你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表情。
“吃药。”你把感冒药喝和水都摆在太宰治面前。
太宰治乖乖地吃了下去。
你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又碰了碰自己的。
还好没发烧。
“把你自己的衣服换上吧,在那边暖气上,我刚才摸了摸,差不多干了。”你偏头示意了下。
随后你简单做了两份早餐,吃完便去□□报道了。
走廊上遇到了同样刚来上班的中原中也。
“哟,中也,早上好~”太宰治的语调很欢快。
中也没有理他,只对你问候道:“小姐早。”
“早啊中也。”
你越看中也越觉得满意,多好多有礼貌的一个孩子呀,比太宰治靠谱多了。
“呐,中也,你不好奇为什么我和小姐为什么一起来的吗?”
“半路碰见的?”中也插着腰睨着他。
“不是。”太宰治闭着眼抱胸道。
“那是什么?”
“太宰治你闭嘴。”你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昨天睡在一起呢。”
果然,惊天动地的话语,你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哈???”
“你对小姐做了什么啊!?”
最近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在执行任务,基本一天也见不上一面,不用面对麻烦的黑泥精,你倒也短暂地清静了几天。
在河边休闲漫步,你大脑放空,无聊地踢着石子。
突然看到不远处一个小姑娘步履匆匆,那身影很是眼熟,你认出那是太宰治的一个文职部下,你叫了她的名字。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小姑娘留着利落的短发,很衬她清秀的五官。
你看了看她手中提的透明袋子,里面装的像是药物?
“你这是去?”
“是去给太宰先生送药啦。”
“送药?他又生病了?什么时候的事?严不严重?”你神经绷了起来。
小姑娘似乎被你的一问三连打了个措手不及:“啊……是,是的,大概是前天吧,太宰先生完成任务回来就发烧了,他身边没有人照顾,就托我帮他买点药送过去。”
你眉头紧锁,毫不掩饰担心的神色。
这小子还会自己主动吃药?
你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
年纪看着不大,在女生里算是漂亮的了,让人家送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臭小子算盘打得挺好。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在你面前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可甜了,一转眼又去勾搭别的姑娘。
你问了太宰治的地址,接过了她手中的袋子,说:“交给我吧,我去看看他,这两天……麻烦你了。”
“噢,好,好的,不麻烦不麻烦。”
在你走远后,她掏出手机播了个号码。
地址并不难找,只不过,你有些奇怪,太宰治真的住在这种地方吗?
这是一个废弃场。
泥土裸露,有害物质遍布,廖无人烟,像是被所有人遗忘的土地。
你终于在众多集装箱里找到了那一个,多亏了太宰治教给你的撬锁技能,你毫不费力地打开了。
你抬步走了进去,里面陈设很简单,只有几件日常的家具,简陋的不像是家。
最靠里的空间摆着一张榻榻米,榻榻米上的人留了一个背影。
听到响动,太宰治扭头看过来。
“姐姐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你放下药,坐在榻榻米上,一边去摸他的额头一边说:“遇见了给你送药的漂亮小姑娘。”
他按住你的手腕:“你是吃醋了吗?”
少年因为高烧,面上泛着病态的潮红,脖颈间的绷带几乎散开,鸢色眸子此刻也蒙上一层水雾,水汪汪地看着你。
你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迅速抽回手,辩解道:“才没有,还是先关心下你自己吧,脑门这么烫,也不怕烧傻了。”
你去打了盆冷水,打湿了毛巾,想给太宰治降降温。
太宰治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
“说吧,又是怎么折腾的自己。”
你为他擦去脸上的薄汗。
“没什么啦,那天看见有条河没有冻上,一时激动就跳下去了,忘记是冬天了。”
“……”就因为是冬天,你才去跳的吧。
看你绷着脸不说话,太宰治凑近了些:“生气了吗?”
“快躺好,敷一会儿额头。”
“达咩~”
太宰治身子前倾倒向你,你接了个满怀。
由于高烧,你抱着他,感觉像抱着一个火炉。
他把下巴靠在了你的肩膀上,浅浅的呼吸打在脖颈处,痒痒的。
“咦,姐姐耳朵怎么红了?”
“这,这里太热了。”你不自在地说。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真可爱啊。”
“唔,太宰治你干什么!”
耳垂一阵湿漉漉的触感,你只觉得脸颊发烫,像着火了一般,接着条件反射地推开太宰治。
你择偶的标准一直是成熟系的,怎么被一个未成年的小子撩得这么溃不成军。
当看到他的头磕到了床上,你又后悔自己力气用大了。
你忍不住靠过去问他疼不疼,他又得寸进尺地让你揉一揉。
最后你摔门而去,也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什么。
太宰治躺在榻榻米上盯着房顶,等了好久外面传来了响声,由远及近,最后集装箱外蹭出一声刹车声。
思虑再三,你还是开车回去把太宰治接到了家里,因为实在看不下去他那个小破屋了。
唉,照顾孩子的辛劳日子开始了。
*
一年后。
此时正值春季,樱花漫天,横滨这座城市位于港口,就着海风,令人心旷神怡。
你起了个大早,望着窗外的美景,你有些蠢蠢欲动,当即决定去看樱花。
于是你快速洗漱完毕,经过另一个紧闭房门的房间时,用脚踹了一下:“起床啦!”
然后去厨房勤快地准备早餐了。
你哼着歌做了两碗金枪鱼纳豆面,做好后都端上桌了,发现那位还没起。
“真是的,每次都得我去叫。”
熟知太宰治起床气的你,直接扯走了他身上的被子。
床上蜷成一团的人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眯着眼道:“干嘛啊,今天可是周末诶~”
“快起床啦太宰,今天去陪我看樱花。”
太宰治一脸不情愿地被你硬拉了起来,机械般地刷牙洗脸。
半个多小时后,你们出了家门。
来到一处樱花散步道,这里平时人不算多,但因为是周末,又赶上樱花季,便热闹了起来。
你拉着太宰治东拍西拍,他的拍照技术令你很满意。
“这位小姐,可以帮我们拍一张合影吗?”一个女孩子拿着相机问道,她的手揽着旁边男生的胳膊。
给这对小情侣拍完照,女孩子道:“要不要也给你们拍一张?”
还没等你说话,身后太宰治便爽快地应了下来:“好啊。”
你们站在了一颗开得火红的樱花树下,太宰治揽住了你的肩膀,你因为这个动作抬头看向了他。
他垂下眼眸和你对视,轻声道:“姐姐,看镜头。”
樱花被徐徐微风吹落,翩然而下,成为这个春天最美的点缀。
“拍好了,小姐。”女孩子把相机递过来,笑着说:“你和你男朋友真般配。”
“诶?”你愣了一下,随后解释道:“他不是我男朋友啦。”
这次轮到女孩儿惊讶了:“不是男朋友?”
她看了看太宰治,又看了看你,随后“噗”地笑出声,一副“我都懂”的样子。
“嘛嘛,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好好玩儿哦~”
你挥着手和他们告别,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女孩儿最后的表情有点奇怪。
她肯定是误会了吧?啧,就不能是和弟弟出来看樱花嘛。
你扭头看向身侧的人,突然发现,当初那个稚嫩的少年已经成为了□□最年轻的干部,当初还没你高的他如今已经比你高出半头了。
你扫了眼他的发顶,有点泄气。
不过又想到中也那个小子,瞬间有了些许安慰。
“姐姐在想什么?”
你回过神来,被近在咫尺的美颜暴击。
你后退了一步,可太宰治揽住了你的腰,禁锢着让你不得动弹。
“太,太宰?”
鸢色眸子中是化不开的浓郁,你跌进了这双美丽而深沉的眼睛。
太宰治为你拂去头发上的樱花,他用食指和中指捻着那朵花瓣,放在唇边,闭上眼吻了一下。
那一刻,你感觉自己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个叫太宰治的少年了。
心底有什么深埋已久的东西终于冲破界限,一朝迸发。
太宰治的一声“姐姐”拉回了你的思绪。
“啊?嗯……”
“我刚刚看到姐姐头发上沾了樱花,帮姐姐拿下去了。”
“哦……”
“那边的景色不错,咱们去拍拍照吧。”
你跟在太宰治身后,心中整理着乱七八糟的思绪。
刚才……是被太宰治撩到了?可是,真的很戳人诶。
你盯着前方他的背影,只觉得心脏怦怦跳。
一路上,你都在内心纠结。
太宰治瞄了眼你,看见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勾了勾嘴角。
你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处于市中心的繁华地带了,你们站在一个大型的游戏城门口。
你有些懵逼,怎么转眼从赏花的地方到这来了?
“进去吧,姐姐。”
太宰治拉起你的手向里走去。
前台的小姐姐很热情,介绍了几种买游戏币的方式和优惠套餐。
“这几天店里还有活动呢,这是新出的情侣套餐……”
你看着太宰治很有耐心地听完,然后指了指菜单上的情侣套餐:“就它了。”
他转过头对你眨眨眼:“这个套餐适合两个人。”
取完游戏币,你俩穿梭于人群中,频频引来目光。
“看那一对,颜值好高!”
“穿西装的男生好帅诶~”
“我更喜欢小姐姐,又美又飒,那个男生感觉有点中二,眼睛还缠着绷带……”
“……”
你瞥了眼太宰治的脸,在心底笑了笑。
果然有点中二。
一开始你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但玩儿了两轮游戏,尤其是还都输给了太宰治,你的好胜心瞬间就被激起了,什么情情爱爱,都抛之脑后。
“我还不信了,再来一局!”
“再来多少局你也赢不过我。”
你跳下座位暴打了一顿不知好歹的弟弟。
一直打闹到一点多,你们才去吃了午饭,吃过饭后太宰治提议去打印照片。
打印店的老板取出照片交到了太宰治手上。
出了店门,太宰治把另一张照片给了你。
“来,你一张我一张~”
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进西服的口袋,你道:“这么喜欢这张照片啊?”
“这可是和姐姐第一张合照呢,你不喜欢吗?”
照片上的两人紧挨着,笑着看向镜头,以樱花为背景,定格下了这幅画面。
你把照片举在阳光下,金色的光芒从背后倾泻而来,为画面镀上了一层金色,更添温暖。
你笑着摸了摸太宰治的头:“当然喜欢啦。”
你们沿着河边往回走去,午后的街道行人三三两两,很是安宁。
盯着这条路的前方,恍惚间,你好像看见了多年前,那也是一男一女。
他们的手里共同牵着一个小女孩儿,谈话间充满欢声笑语。
你的父母先前都是Mafia的成员,在你还不到十岁的时候,他们便在一次任务中双双殉职,之后,你被接到了Mafia,不久觉醒了武斗系异能,被重点培养。
八年间,黑暗、暴力、血腥、孤独,你徘徊着,挣扎着。
“未来会有很多值得期待的事呢,”年幼懵懂的你感受到头顶那双手的温柔和力量,那个人轻轻唤着你的名字,说:“不要向死神低头。”
母亲的声音支撑着你,你一直在试图找活下去的稻草,你看得见世间的温暖,却又触不到,稍微靠近便会被灼伤。
或许之后会自我毁灭吧,你想着。
直到你遇见了太宰治。
这个少年挤进了你的生活,让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就像现在,你低头踩着自己的影子玩儿,同时你瞄了眼旁边那个比你高出一截影子。
是两个影子并排而行,不再是那些年孤零零的一个了。
真是的,栽了啊。
*
从那次赏花,认识到自己心意后,你再和太宰治在一个屋子里待着,总感觉哪哪都别扭。
自己的这种想法会不会很变态,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哎不对,关键是人家太宰治有没有这方面想法。
可除了一年前他还很黏人,总嚷着要当你男朋友什么的,之后的一年中还算规矩,不会真把你当姐姐看了吧?
你单手扶额,突然有些悔不当初。
思考了几天,你决定先为太宰治准备两月后的生日礼物,怎么着也得等人家成年了再说是吧。
接下来的两月你在感情的折磨中度过了。
每天面对着精致漂亮的美少年,还要装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你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要不等他成年后就坦白吧,麻了。
生日这天,你做了好几道菜,都是太宰治爱吃的。
太宰治一进门,就看见餐桌上摆着的大螃蟹,发出“喔”的感叹。
“噔噔噔”跑过来坐下,伸手就要拿。
你及时制止了他。
“先去洗手!”
“完全自杀手册!”
“是是,最新版的呢。”
太宰治兴致勃勃地翻开了书,然后动作顿住了。
只见目录:
第一章:体寒致百病
第二章:为什么体温会逐渐下降呢
第三章:体寒与疾病的关系
第四章:让身体变暖的健康法
……
太宰治把书皮取了下来,露出了原本的封面——《36.5°决定健康》
“我包上的,”你朝他笑了笑,“好了,真正的礼物在这呢。”
“18岁生日快乐,太宰。”
你拿出了一个缠着丝带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这可耗了我好大的心血呢。”
盒子里面摆放的是一条围巾,颜色是柔和的驼色。
“我记得你说过想要一条围巾,红色的,可我总觉得红色围巾配黑色西装有些突兀诶,于是就换成了驼色。”
你亲手织了条围巾,这要是传到下属的耳朵里,谁信?
“诶,我当时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姐姐还有心记下了。”
“喜欢吗,等到冬天再戴吧。”
太宰治看了看你,笑着道:“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你把蛋糕放在了桌子中央,点好了蜡烛。
太宰治则在一旁眼巴巴地盯着螃蟹,望眼欲穿。
“好了,太宰,快来许个愿吧!”你扯了扯他的衣服,“先别看啦,馋鬼。”
太宰治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少年的脸庞在烛火的映衬下格外好看。
看到他睁开眼睛,你有些好奇,凑上去问:“许的什么呀?”
太宰治转头对上你的眼睛,几秒后道:“姐姐真想知道?”
你点点头。
太宰治的眼神在那一刻似乎有些许变化,鸢色眸子像是潘多拉魔盒,诱人沉沦。
视线中少年清俊的脸庞愈来愈近,你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唇上软软的触感,但下一秒便像触电似的离开。
蜻蜓点水一吻。
你的大脑当场宕机。
你楞楞地看着少年的侧颜。
黑色卷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你看不到他的神色。
过了片刻,你缓了过来。
被亲了,没错,确实是被亲了。
“喂,吃饭了,你心心念念的大螃蟹。”
你踢了踢太宰治的鞋,然后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就是被亲了一下吗,没什么大不了的……才怪。
所以说,太宰他也是……
“姐姐知道我许的愿望是什么了吧?”
冷不丁的,太宰治的声音响起。
“嗯?”
你切蛋糕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他。
少年的神色认真,认真中带着期盼,似乎,又藏着一丝恐惧,像是任何一瞬间就会退缩回去。
“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就这样,你们交往了。
你和他说起这几个月来内心的煎熬,然后问他是什么时候对你有想法的。
“很早哦。”
“很早是什么时候?你说要做我男朋友时?”
太宰治摇了摇头:“还要早。”
“哈?那岂不是你跟着森先生来给前首领看病时?”
“猜对啦,就是第一次见面时。”
“好啊,原来那时候你就对我图谋不轨了!”
你流泪,竟然把这么一只小狼一直放在身边,还丁点也没有察觉。
你们的相处模式没有变多少,太宰治也还是“姐姐姐姐”地叫你,顶多腻在一起的时间多了。
有天,他拿给了你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在酒吧拍摄的,上面有三个人。
太宰治叽叽喳喳地和你讲他和他这两个朋友的事情。
你认真地听着,这两个人太宰治经常跟你提起,分别叫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
你能看出来,太宰治是真的很重视这两个朋友。
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你也弯了弯眼眸。
身在黑手党,哪有那么多平静的日子。
Mimic事件爆发了。
这次事件付出的惨痛代价是你没想过的,结果糟的不能再糟。
Mafia成员织田作之助与Mimic首领同归于尽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你立刻联系太宰治,但无论是电话,短信,还是动用黑客技术,都无法找到他的下落。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你手心冒汗,心慌地联系其他人,可就连他的搭档中原中也也表示不知道。
没过多久,传来了干部太宰治叛逃的消息。
不知道是第几个无眠的夜。
没有窗帘的遮挡,冷白的月光肆意地倾泻下来,你坐靠在床头,缩了缩被照到的脚。
你的手中拿着一张照片,是那次赏花时照的。
一松手,照片掉到了床上,躺在月光中。
又是一个人了啊……
皎洁的月光也变得刺眼冰凉,你无声地,低下头抱紧了自己,缩在一角,没于黑暗之中。
等我。
他说。
看到屏幕上这两个字,你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不过大半个月,你却觉得像半年一样难熬。
可自从这次的消息之后,太宰治便再次销声匿迹。
这一等,便是两年。
*
两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你在港口黑手党过着同以前一样正常,在普通人眼里枪林弹雨的日子。
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你依然是森鸥外得力的手下,黑手党令人尊敬的前辈,可你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个空洞,等待被填补。
“啊——时间够久了吧。”近来日子有些无聊,你闲待在办公室,又想起了某个人。
下午,你偷摸摸溜了出来,去购置一些家里快用尽的日常用品。
入冬的天气已经有了稍许寒意,你裹紧了些大衣。
行走间你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你闻声看去,是曾经和他去过的游戏城。
那次是你第一次也是迄今唯一一次去游戏城玩儿。
“到底去干什么了啊……”
“看回来不停你两个月的蟹。”你恨恨道。
从超市出来你走进了一家咖啡厅,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点了杯热乎乎的咖啡。
一边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边小口地抿着咖啡。
“叮铃铃”门口的风铃意味着有新的客人来了,你仍然盯着窗外发呆,而——
“小姐,这边请。”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你如梦初醒,目光瞬间落在了说话的那个人身上。
那是一个容貌俊美的男人,黑色卷发,身材修长,身着沙色风衣,可能因为最近降温的缘故,脖子上还围了一个比风衣颜色深些的驼色的围巾。
你“噌”地站了起来,面露喜色。
你刚要迈开步子,下一秒却注意他的身边还有别人,一个女人。
男人的嘴似乎很讨人欢心,女人的脸上一直洋溢着娇羞幸福的笑容。
俊男美女,看起来好不般配。
“好,很好……”你咬牙切齿道。
大概是你杵着的身影有些招眼,太宰治发现了角落中的你。
他愣了一下,笑容也凝固在脸上。
你趁着他愣神的期间,跑出了咖啡厅。
你跑得急,风刮得脸生疼,心里涌起了委屈的情绪。
“等等!”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你知道他出来追你了,但你装作没听见。
“姐姐!”
时隔两年,你再听见这个称呼有点恍惚,一时没看清路,脚下一个趔趄,在你稳住身形的功夫他追上了你。
青年握住你的手臂,喘着粗气。
也是,太宰治的体术在Mafia可排不上号,能赶上你可真是难为他了。
相比两年前,他的身量又高了,已经比你高出一个头了,脸部棱角也愈加分明,这无疑是一个惹小姑娘青睐的男人。
“太宰治,你可是好样的!”你眼眶通红道。
“抱歉。”他垂下眼帘,“……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怎么,不陪你的女朋友了?”
“你误会了,我和她没有关系。”
“……而且,我们还没分手。”他看着你的眼睛道。
你气笑了:“分不分手还有意义吗?恐怕你心里早不记得自己有个女朋友了吧?两年了,太宰治,两年,你一个消息也没有,你让我等,等来的就是看你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
说到后面,你的语气里染上了哭腔。
青年一把把你揽入怀中,手臂环得很紧,他在你耳边道:“对不起。”
你的脸埋在他怀里,一个劲地骂着“混蛋太宰”。
“织田作死后……”他说这句话时很艰难。
你的动静慢慢停了下来。
“……我在一次任务中叛逃了,之后一直从事地下工作,这两年安吾帮我洗白了档案,我现在在一家侦探社工作,刚才的女人是委托人。”他松开你扶着你的肩膀道,“我们是出来调查事情的,这可是我入职后第一个任务呢,没想到这就搞砸了。”
说着他耸耸肩膀。
你竟然被他委屈的语气搞得有些愧疚:“抱歉。”
“嘛嘛~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你看了看他身上的风衣,多于这个季节来说有些单薄,视线上移,是那条驼色的围巾。
太宰治注意到你的目光,他道:“是姐姐亲手给我织的那条哦。”
围巾和风衣的色系使青年的气质如玉般温润,他逆光看来,暖阳是最温柔的背景。
这是你第一次看见他戴上。
你笑了笑道:“真好看。”
你们回到了刚才的那家咖啡厅,找个座位坐了下来。
你问他刚才的委托人呢,他说先打发走了,姐姐最重要。
接下来他跟你讲了当年的事和这两年的经历,你发现他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少年时的太宰,是个心思藏不住的小孩儿,高兴了会撒娇,不高兴了会跟你阴阳怪气。
如今你面前的这个他,一举一动都彰显着成熟,谈到织田作,他也是面不改色,你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呐呐,所以我们现在……”太宰治胳膊撑着桌面,向对面的你探身道,“还保持着恋爱关系对吧。”
你刚要开口,一个暴怒的声音打断了你:
“浪费绷带的装置!你在这里啊!”
“国木田君你来了啊~”
你对来人的第一印象是,严肃正经,一丝不苟。
他来势汹汹,又要开口便被太宰治打断:“先介绍一下吧,这是我的搭档,国木田独步。”
国木田独步推推眼镜,向你礼貌地颔首:“你好。”
你也点头致意。
“请问这位是……”
太宰治托着下巴笑道:“我女朋友。”
国木田眉角抽了抽:“你在做什么美梦?”
“是真的啊,不信你问这位小姐。”
你在国木田的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
他的表情瞬间有些崩裂,看向你的目光中带上了些怜悯,他道:“小姐,还是慎重些好。”
你干笑了两声。
看来太宰治遭到了同事的嫌弃啊。
“国木田君,你刚才是跑着来的吧?”太宰治问。
“啊,怎么了?”
“生着气跑步容易猝死哦~”
国木田面露紧张:“真的吗?”
太宰治一副无辜的表情:“啊咧,你不知道吗?快快,在本子上记下来。”
国木田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和一只钢笔,在上面刷刷写着什么。
你看到了本子封面上大大的“理想”二字。
“骗你的。”一旁的太宰治轻飘飘来了这么一句。
“啪”
今天你见到了什么是徒手折钢笔。
“啊!混蛋太宰!”
“要不是委托人给我打了电话,我还不知道你竟然上着班偷偷约会!”
“话说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是不是故意的!”
国木田愤怒地摇着太宰治,太宰治则露出惬意的表情,无骨头般被摇晃。
你:“……”
想收回刚才觉得他成熟了的想法。
“喂,太宰,你要是再敢向别的女人笑得那么灿烂,你以后就当个素食主义者吧!”分别前,你警告他。
“诶,姐姐不信任我吗?”太宰治委屈道。
“哼。”
你刚听完国木田细数完太宰治到侦探社不过几天的累累罪行,再看他觉得他上上下下哪哪都不靠谱。
好可怜的国木田,做太宰治的搭档要承受很多不该承受的压力吧。
看着你离去的背影,国木田道:“话说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太宰治说了你的名字,然后也转身走了。
“哦……”怎么有点耳熟。
几秒后。
国木田:“!!!”
Mafia那位是叫这名字吧?
“太宰!你给我解释清楚!”
“骗你的~”
“不要开这种玩笑啊!”
太宰治当时没有告诉你他所在的侦探社叫什么名字,过了些天你知道后你沉默了。
所以,你和太宰治现在应该是站在对立面?
“刺激……”
未来。
你俩的恋情终究还是曝光了。
森鸥外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干部继自己叛逃进到武装侦探社后,一边和Mafia的武力担当谈着恋爱,一边又挖走了一位初来乍到的新人小姑娘。
再算上多年前的与谢野。
森鸥外:“……”
医生的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擦肩而过时,你好奇地瞥了一眼,正好与他的眼神对上。
少年右眼缠着绷带,露出来的鸢色左眼虽漂亮,却没有一丝生气,仿佛无底的黑洞。
你愣了一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神,但你很快回过神移开了视线,继续向前走。
走出几步,太宰治停下了,侧过身子看着少女的身影愈走愈远,直到消失在尽头。
那只鸢色眸子依然死气沉沉。
之后Mafia首领之位易了主,竟是那位私人医生,新首领上位后重新整治港/黑上下,一阵血雨腥风,你作为Mafia原先的主要战力之一,在期间也受了不少苦,最终被留下继续任用。
办公室。
你正在向首领森鸥外先生汇报近期敌人的状况,然后询问作战的下一步。
这时门“啪嗒”一声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个少年,你认出这是以前见过几次的那个跟在森先生身后的孩子。
“啊,这孩子你之前也见过几次,刚加入黑手党不久,太宰,这位小姐是武斗派的领军人物,算是你的前辈呢,正式认识一下吧,以后你们也会一起共事的。”森鸥外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说。
“前辈。”
你把身子转向他。
“我的名字是太宰,太宰治。”少年伸出手,神色平静。
你也自我介绍了下,同时浅浅地碰了下他的手,少年的指尖微凉。
浅触即止,在你收回的瞬间,他突然握住了你的手。
“?”
“以后要请前辈多多关照了。”他盯了你良久,然后露出一个微笑,头发毛茸茸的,很是乖巧,像是邻家少年。
多个可爱的小弟弟也不错呢,你也回了个笑容。
之后,你和太宰治一起解决过很多事件,你教了他很多东西,你发现他极其聪明,学得不仅快且精。
你俩逐渐熟络起来,他对你的称呼从一开始的“前辈”变成了“姐姐”,态度也从礼貌尊敬变成了撒娇黏人。
你跟他提过几次把称呼改回去的事,但好像不起什么作用,你也就随他去了。
没过多久,全港/黑便知道你的身后多了个跟屁虫。
这两天,他又嚷嚷着想去你家玩儿。
“姐姐~”
“嗯?”你应了一声,头也不抬地继续看手里的文件。
“姐姐,你不理我……”他从旁边的沙发上起身,凑了过来。
你没有看他也能想象到那一副委屈的样子。
你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
手感真好。
忍不住又薅了几下。
太宰治乖顺地把头往前送了送。
见你又没有分给他目光,整个人便越贴越近,几乎贴到了你的身上,他用鼻尖蹭了蹭你的脸颊。
你的注意力终于从文件上转移了,看到美少年放大的脸,和他拉开了点距离。
你不太习惯和人距离这么近,而且对方还是个男性。
太宰治看到你后退的动作,眼眸暗了暗。
你把文件放到茶几上,看向他。
“怎么了?”
太宰治的眼睛瞬间亮晶晶的,期待地看着你:“我可以去姐姐家玩儿吗?”
“哎,去我家?”
见你犹豫的神色,太宰治可怜巴巴地低下了头,像只被遗弃的小狗狗。
“姐姐不愿意吗,果然,我还是惹人讨厌了。”
你最受不了他这副样子,无奈地叹口气:“好吧好吧,服了你了。”
太宰治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就算姐姐拒绝了,我也能……
“你晚上想吃什么,下班后一起去买材料。”
眼前垂着的脑袋猛地抬起来。
“我想吃蟹肉!”
太宰治抱着一袋子的材料和你并排走着,还高兴地哼着歌。
你偏头看了看个子还没你高的少年,细胳膊细腿的,感觉你一脚过去就能散架。
不行,得多让他吃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注意到你的视线,太宰治也转了头来,对上了你的目光。
夕阳下,这双眼睛真是美丽啊。
太宰治想着。
不过,眼神里好像有一点……慈爱?
“姐姐,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你收回目光,一手托着下巴道:“唔,看你好看。”
“姐姐喜欢好看的人吗?”
“当然了,爱美之心人人都有。”
“那……姐姐想不想要个好看的男朋友?每天都可以欣赏。”
咦?
你瞥向太宰治。
少年眼巴巴地望着你,似乎很期待。
“噗嗤。”你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小脑袋瓜想什么呢,你还小呢,姐姐我不会那么没有道德底线的。”
“不小了,我还有三年就成年了,况且你也没比我大多少……”
少年有些不满地嘀咕着。
“是是,等你再长高点吧。”
太宰治暗戳戳地和你比了比身高,差了半头。
“……”
回到家,你亲自下厨,做了一道蟹肉扒翅。
你常年独居,口味挑剔,便练就了一手的好厨艺,太宰治尝了后直冒星星眼。
“我以后还可以来蹭饭吗?”
抵不住他的软磨硬泡,你无奈地答应了。
收拾完碗筷,你往地采暖上一坐,拿起了游戏机向太宰治挥了挥:“要不要一起?”
“要要要!”太宰治眼睛瞬间亮了。
电视上第二次响起了“KO”。
“啧,太宰你好菜啊~”
他气鼓鼓道:“再来一局!”
再来一局就再来一局,不过你没想到,不过短短一会儿功夫,太宰治就摸出了门道,从菜鸡直奔王者,现在被KO的人成了你。
“……”这不科学。
太宰治一脸求表扬。
你无情地撇开了头,看向墙上的表。
“快九点了,你该回家了。”
“啊咧,我不可以留下来住吗?”
“不、可、以。”
在这件事上太宰治没有坚持,并拒绝了让你送他回家。
“那你到家了一定要给我发信息,记得啊,我一直等你。”
太宰治愣了愣,随即笑了笑。
“好,我一定会的。”
你目送着他下楼,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
少年隐藏在黑暗中的脸上早已不见乖巧的笑容,鸢色的眼眸与暗色融为一体。
他走出楼门,抬头望了望那个灯火通明的小窗,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安全到家啦,姐姐晚安~』
『嗯嗯,晚安。』
*
Mafia来了位新成员,赭发蓝眸,是个半大的少年,和太宰治年纪相仿,名叫中原中也。
自从他来了之后,森鸥外似乎有意培养二人,多是派他们一起出任务,你一时便闲了下来,无聊时会帮文职那边干干活。
这天,你在送文件的路上,碰见了两个互掐的人。
“你以为你比我高多少啊,我才十六岁,还在生长期呢!”
“反正我不像某个小蛞蝓,给人打伞都那么费劲。”
两人愈走愈近,一个黑发一个赭发,分明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他们似乎是刚做完任务回来。
你望了望窗外,阴云密布,狂风暴雨,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
再回过头看这俩人的衣服,很好,湿透了。
“哈?青花鱼你还有脸说,你自己不会打吗!”
“啊咧,为什么我要自己打?我身边有条听话的狗,狗给主人打伞,有什么不对吗?”
眼看着中也暴跳如雷,就要打起来了。
太宰治似乎是刚注意到你,鸢色眼睛亮了起来,飞扑向你。
“姐姐!”
你瞪大眼睛,灵巧地躲过了他,低头看看手里的一堆文件,松了口气。
扑了个空的太宰治直接摔在了地上,引起中也一阵大笑。
你回头看向自己爬起来的太宰治,少年的头发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水,黑色的大衣也被雨水打湿成了更深的颜色。
“你们俩,一会儿汇报完工作,赶紧给我回去洗个热水澡。”
“那洗完澡可以找姐姐抱抱吗?”太宰治睁着大眼睛,配上他现在的造型,像只可怜的落水狗狗。
“……”
“混蛋太宰,你不要总对小姐提这种奇奇怪怪的要求啊!”
你不去理会太宰治,向中也点点头便去送文件了。
下班后,你冒着雨开车到了家,刚进家门,作为一名优秀的黑手党,敏锐的感知力让你察觉到了不对劲。
有人。
你手尖摸到了别在腰后的枪,悄无声息地向室内移动。
突然,你掏出枪对准了身后,正好抵住那人的额头。
同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姐姐怎么这么凶啊。”
“……太宰治?”
你打开手机,微凉的屏幕让你看清了眼前的人。
确实是少年那张清俊的脸。
你放下了枪,打开室内灯。
“你又在装神弄鬼什么。”
“姐姐不愧是Mafia前体术担当,反应真的好迅速!”太宰治一脸崇拜。
答非所问。
“你怎么来我这了……嗯?你没换衣服?”你注意到他身上还是穿着刚才那身湿哒哒的西装,头发应该是自然晾干了。
你当场就要被熊孩子气死了。
“你从淋完雨就一直这么待到现在?你是真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吗?你是不是非得把自己作死才满意啊?”你质问道,不过一想,太宰治平时确实经常自杀,昨天看见他漂在河里,今天撞见他悬梁,改天又能碰见一个好像吃了什么毒物的怪人。
这样一个朝气蓬勃的年纪,为什么会把生命看得这么轻呢?
你头疼地揉揉眉心。
“对不起嘛姐姐,下次不会了。”太宰治拽了拽你的袖子,讨好道。
你已经摸清了他的套路,每次一惹你生气,道歉认错撒娇卖乖一样不落,哄好你之后,下次呢,还敢。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冲个热水澡,洗完出来喝杯姜茶。”
“我不喜欢喝姜茶……”
你一记眼刀过去,太宰治瞬间蔫了。
“湿的衣服放在一边,绷带也扔了别缠上了,我这里有,换洗衣服我给你找一身。”
你去卧室衣柜里翻找一通,只找出了一身秋季衣服。
“喏,穿这身吧,这是我秋天新买的,买完一次也没来得及穿,我家里暖气比较足,你穿这个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太宰治接过来看了看,道:“啊咧,是比较中性的款式诶,姐姐是送我了吗?”
你点点头。
“这样啊……适合秋天穿的衣服,那么我还是活到下一个秋天吧。”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是自言自语,你愣了一下,继而看向他。
少年抱着衣服,眉眼平和,嘴角微翘。
你收回目光,盯着扶着衣柜的手,轻声说:“既然如此,那就请你活到下一个秋天,好吗?”
太宰治从浴室里出来时,看到了桌子上热腾腾的饭菜,里面还有他的最爱。
“哇!是蟹肉罐头啊姐姐!”
“达咩~”你按住了他要拿筷子的手,把一杯冒着热气的姜水送到了他眼前,“先把这个喝了。”
太宰治苦了苦脸,但为了美味的蟹肉,还是屈服了。
“喝完了,姐姐……阿嚏!”
“……快点吃,吃完吹头。”
太宰治看着镜子中的你为他吹头发,发间的那只手拨弄间带着温柔,吹风机吹来的阵阵暖风让他的心也温烫起来。
“别乱动。”你把他想要转过来的脑袋扳正,“小心一会儿烫到你。”
少年的头发短,不一会儿就吹干了。
你又呼噜了几下少年的头,毛茸茸的触感很是让人满足。
“ok了。”你弹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拔下插头,拿着吹风机要走。
突然腰间被人缠上了。
太宰治搂着你,脑袋抵着你的背。
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觉得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时间仿佛停止了走动,房间内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活下去的……意义吗?”
“人从出生来到这个世界,喜怒哀乐,生老病死,短短几十年的生命,死后什么也带不走,看上去只是能量存在的一种方式罢了,没有任何意义,但是……”
“我还是想做些努力,试着在这世间留下点什么,试着去寻找希望,寻找活下去的意义,我想用自己的眼睛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或许还有美好的东西,值得我牵绊的事情,总之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寻一个信仰吧,太宰。”
你觉察到腰间的力道松了,于是拨下了他的手。
*
半夜,你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勒着,快要喘不过气了。
你猛地睁开眼,对上了一个毛茸茸带着卷毛的脑袋。
太宰治正窝在你颈间睡的正香,四肢则像八爪鱼似的紧紧缠在你身上。
你有些惊讶,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你竟然一点没发觉。
你抬手给了对方一记爆栗。
“唔……”太宰治悠悠醒来。
月光趁着窗帘的缝隙钻进来,借着微弱的光,你和太宰治俩人大眼瞪小眼。
“还不松开我。”
太宰治像是后知后觉地挪开了。
你打开床头灯,坐起来看着他。
“我不是说让你睡另一间房吗?怎么半夜跑过来了?”
“想和姐姐一起睡。”太宰治眼巴巴地看着你。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可我把你当作姐姐呀。”
“就算是亲姐弟也没有这么大个子了还和姐姐睡在一起的。”你把太宰治的枕头拍到了他脸上,语气没得商量。
最终太宰治耷拉着脑袋回自己的房间了。
你拍了拍脸,舒了口气。
你毕竟也是个花季美少女,太宰治又长得帅气,难免有点不好意思。
啧,熊孩子。
你熄了灯重新躺下。
转天早上,刺眼的阳光洒进窗子,你眯了眯眼,翻了个身继续睡,但似乎感觉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
你一睁眼,又看到了那张缠着绷带的脸,近在咫尺。
“……”好想直接把他丢出去哦。
太宰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摔在地上的。
“嘶——好痛……”
他对着床上的你抱怨道:“怎么一大早就这么凶哦。”
你纳闷道:“昨天半夜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怎么又跑我房间来了?”
太宰治刚要说话,一张嘴却打了个喷嚏。
他抬眼对上你的眼神,你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表情。
“吃药。”你把感冒药喝和水都摆在太宰治面前。
太宰治乖乖地吃了下去。
你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又碰了碰自己的。
还好没发烧。
“把你自己的衣服换上吧,在那边暖气上,我刚才摸了摸,差不多干了。”你偏头示意了下。
随后你简单做了两份早餐,吃完便去□□报道了。
走廊上遇到了同样刚来上班的中原中也。
“哟,中也,早上好~”太宰治的语调很欢快。
中也没有理他,只对你问候道:“小姐早。”
“早啊中也。”
你越看中也越觉得满意,多好多有礼貌的一个孩子呀,比太宰治靠谱多了。
“呐,中也,你不好奇为什么我和小姐为什么一起来的吗?”
“半路碰见的?”中也插着腰睨着他。
“不是。”太宰治闭着眼抱胸道。
“那是什么?”
“太宰治你闭嘴。”你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昨天睡在一起呢。”
果然,惊天动地的话语,你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哈???”
“你对小姐做了什么啊!?”
最近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在执行任务,基本一天也见不上一面,不用面对麻烦的黑泥精,你倒也短暂地清静了几天。
在河边休闲漫步,你大脑放空,无聊地踢着石子。
突然看到不远处一个小姑娘步履匆匆,那身影很是眼熟,你认出那是太宰治的一个文职部下,你叫了她的名字。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小姑娘留着利落的短发,很衬她清秀的五官。
你看了看她手中提的透明袋子,里面装的像是药物?
“你这是去?”
“是去给太宰先生送药啦。”
“送药?他又生病了?什么时候的事?严不严重?”你神经绷了起来。
小姑娘似乎被你的一问三连打了个措手不及:“啊……是,是的,大概是前天吧,太宰先生完成任务回来就发烧了,他身边没有人照顾,就托我帮他买点药送过去。”
你眉头紧锁,毫不掩饰担心的神色。
这小子还会自己主动吃药?
你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
年纪看着不大,在女生里算是漂亮的了,让人家送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臭小子算盘打得挺好。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在你面前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可甜了,一转眼又去勾搭别的姑娘。
你问了太宰治的地址,接过了她手中的袋子,说:“交给我吧,我去看看他,这两天……麻烦你了。”
“噢,好,好的,不麻烦不麻烦。”
在你走远后,她掏出手机播了个号码。
地址并不难找,只不过,你有些奇怪,太宰治真的住在这种地方吗?
这是一个废弃场。
泥土裸露,有害物质遍布,廖无人烟,像是被所有人遗忘的土地。
你终于在众多集装箱里找到了那一个,多亏了太宰治教给你的撬锁技能,你毫不费力地打开了。
你抬步走了进去,里面陈设很简单,只有几件日常的家具,简陋的不像是家。
最靠里的空间摆着一张榻榻米,榻榻米上的人留了一个背影。
听到响动,太宰治扭头看过来。
“姐姐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你放下药,坐在榻榻米上,一边去摸他的额头一边说:“遇见了给你送药的漂亮小姑娘。”
他按住你的手腕:“你是吃醋了吗?”
少年因为高烧,面上泛着病态的潮红,脖颈间的绷带几乎散开,鸢色眸子此刻也蒙上一层水雾,水汪汪地看着你。
你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迅速抽回手,辩解道:“才没有,还是先关心下你自己吧,脑门这么烫,也不怕烧傻了。”
你去打了盆冷水,打湿了毛巾,想给太宰治降降温。
太宰治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
“说吧,又是怎么折腾的自己。”
你为他擦去脸上的薄汗。
“没什么啦,那天看见有条河没有冻上,一时激动就跳下去了,忘记是冬天了。”
“……”就因为是冬天,你才去跳的吧。
看你绷着脸不说话,太宰治凑近了些:“生气了吗?”
“快躺好,敷一会儿额头。”
“达咩~”
太宰治身子前倾倒向你,你接了个满怀。
由于高烧,你抱着他,感觉像抱着一个火炉。
他把下巴靠在了你的肩膀上,浅浅的呼吸打在脖颈处,痒痒的。
“咦,姐姐耳朵怎么红了?”
“这,这里太热了。”你不自在地说。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真可爱啊。”
“唔,太宰治你干什么!”
耳垂一阵湿漉漉的触感,你只觉得脸颊发烫,像着火了一般,接着条件反射地推开太宰治。
你择偶的标准一直是成熟系的,怎么被一个未成年的小子撩得这么溃不成军。
当看到他的头磕到了床上,你又后悔自己力气用大了。
你忍不住靠过去问他疼不疼,他又得寸进尺地让你揉一揉。
最后你摔门而去,也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什么。
太宰治躺在榻榻米上盯着房顶,等了好久外面传来了响声,由远及近,最后集装箱外蹭出一声刹车声。
思虑再三,你还是开车回去把太宰治接到了家里,因为实在看不下去他那个小破屋了。
唉,照顾孩子的辛劳日子开始了。
*
一年后。
此时正值春季,樱花漫天,横滨这座城市位于港口,就着海风,令人心旷神怡。
你起了个大早,望着窗外的美景,你有些蠢蠢欲动,当即决定去看樱花。
于是你快速洗漱完毕,经过另一个紧闭房门的房间时,用脚踹了一下:“起床啦!”
然后去厨房勤快地准备早餐了。
你哼着歌做了两碗金枪鱼纳豆面,做好后都端上桌了,发现那位还没起。
“真是的,每次都得我去叫。”
熟知太宰治起床气的你,直接扯走了他身上的被子。
床上蜷成一团的人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眯着眼道:“干嘛啊,今天可是周末诶~”
“快起床啦太宰,今天去陪我看樱花。”
太宰治一脸不情愿地被你硬拉了起来,机械般地刷牙洗脸。
半个多小时后,你们出了家门。
来到一处樱花散步道,这里平时人不算多,但因为是周末,又赶上樱花季,便热闹了起来。
你拉着太宰治东拍西拍,他的拍照技术令你很满意。
“这位小姐,可以帮我们拍一张合影吗?”一个女孩子拿着相机问道,她的手揽着旁边男生的胳膊。
给这对小情侣拍完照,女孩子道:“要不要也给你们拍一张?”
还没等你说话,身后太宰治便爽快地应了下来:“好啊。”
你们站在了一颗开得火红的樱花树下,太宰治揽住了你的肩膀,你因为这个动作抬头看向了他。
他垂下眼眸和你对视,轻声道:“姐姐,看镜头。”
樱花被徐徐微风吹落,翩然而下,成为这个春天最美的点缀。
“拍好了,小姐。”女孩子把相机递过来,笑着说:“你和你男朋友真般配。”
“诶?”你愣了一下,随后解释道:“他不是我男朋友啦。”
这次轮到女孩儿惊讶了:“不是男朋友?”
她看了看太宰治,又看了看你,随后“噗”地笑出声,一副“我都懂”的样子。
“嘛嘛,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好好玩儿哦~”
你挥着手和他们告别,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女孩儿最后的表情有点奇怪。
她肯定是误会了吧?啧,就不能是和弟弟出来看樱花嘛。
你扭头看向身侧的人,突然发现,当初那个稚嫩的少年已经成为了□□最年轻的干部,当初还没你高的他如今已经比你高出半头了。
你扫了眼他的发顶,有点泄气。
不过又想到中也那个小子,瞬间有了些许安慰。
“姐姐在想什么?”
你回过神来,被近在咫尺的美颜暴击。
你后退了一步,可太宰治揽住了你的腰,禁锢着让你不得动弹。
“太,太宰?”
鸢色眸子中是化不开的浓郁,你跌进了这双美丽而深沉的眼睛。
太宰治为你拂去头发上的樱花,他用食指和中指捻着那朵花瓣,放在唇边,闭上眼吻了一下。
那一刻,你感觉自己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个叫太宰治的少年了。
心底有什么深埋已久的东西终于冲破界限,一朝迸发。
太宰治的一声“姐姐”拉回了你的思绪。
“啊?嗯……”
“我刚刚看到姐姐头发上沾了樱花,帮姐姐拿下去了。”
“哦……”
“那边的景色不错,咱们去拍拍照吧。”
你跟在太宰治身后,心中整理着乱七八糟的思绪。
刚才……是被太宰治撩到了?可是,真的很戳人诶。
你盯着前方他的背影,只觉得心脏怦怦跳。
一路上,你都在内心纠结。
太宰治瞄了眼你,看见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勾了勾嘴角。
你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处于市中心的繁华地带了,你们站在一个大型的游戏城门口。
你有些懵逼,怎么转眼从赏花的地方到这来了?
“进去吧,姐姐。”
太宰治拉起你的手向里走去。
前台的小姐姐很热情,介绍了几种买游戏币的方式和优惠套餐。
“这几天店里还有活动呢,这是新出的情侣套餐……”
你看着太宰治很有耐心地听完,然后指了指菜单上的情侣套餐:“就它了。”
他转过头对你眨眨眼:“这个套餐适合两个人。”
取完游戏币,你俩穿梭于人群中,频频引来目光。
“看那一对,颜值好高!”
“穿西装的男生好帅诶~”
“我更喜欢小姐姐,又美又飒,那个男生感觉有点中二,眼睛还缠着绷带……”
“……”
你瞥了眼太宰治的脸,在心底笑了笑。
果然有点中二。
一开始你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但玩儿了两轮游戏,尤其是还都输给了太宰治,你的好胜心瞬间就被激起了,什么情情爱爱,都抛之脑后。
“我还不信了,再来一局!”
“再来多少局你也赢不过我。”
你跳下座位暴打了一顿不知好歹的弟弟。
一直打闹到一点多,你们才去吃了午饭,吃过饭后太宰治提议去打印照片。
打印店的老板取出照片交到了太宰治手上。
出了店门,太宰治把另一张照片给了你。
“来,你一张我一张~”
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进西服的口袋,你道:“这么喜欢这张照片啊?”
“这可是和姐姐第一张合照呢,你不喜欢吗?”
照片上的两人紧挨着,笑着看向镜头,以樱花为背景,定格下了这幅画面。
你把照片举在阳光下,金色的光芒从背后倾泻而来,为画面镀上了一层金色,更添温暖。
你笑着摸了摸太宰治的头:“当然喜欢啦。”
你们沿着河边往回走去,午后的街道行人三三两两,很是安宁。
盯着这条路的前方,恍惚间,你好像看见了多年前,那也是一男一女。
他们的手里共同牵着一个小女孩儿,谈话间充满欢声笑语。
你的父母先前都是Mafia的成员,在你还不到十岁的时候,他们便在一次任务中双双殉职,之后,你被接到了Mafia,不久觉醒了武斗系异能,被重点培养。
八年间,黑暗、暴力、血腥、孤独,你徘徊着,挣扎着。
“未来会有很多值得期待的事呢,”年幼懵懂的你感受到头顶那双手的温柔和力量,那个人轻轻唤着你的名字,说:“不要向死神低头。”
母亲的声音支撑着你,你一直在试图找活下去的稻草,你看得见世间的温暖,却又触不到,稍微靠近便会被灼伤。
或许之后会自我毁灭吧,你想着。
直到你遇见了太宰治。
这个少年挤进了你的生活,让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就像现在,你低头踩着自己的影子玩儿,同时你瞄了眼旁边那个比你高出一截影子。
是两个影子并排而行,不再是那些年孤零零的一个了。
真是的,栽了啊。
*
从那次赏花,认识到自己心意后,你再和太宰治在一个屋子里待着,总感觉哪哪都别扭。
自己的这种想法会不会很变态,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哎不对,关键是人家太宰治有没有这方面想法。
可除了一年前他还很黏人,总嚷着要当你男朋友什么的,之后的一年中还算规矩,不会真把你当姐姐看了吧?
你单手扶额,突然有些悔不当初。
思考了几天,你决定先为太宰治准备两月后的生日礼物,怎么着也得等人家成年了再说是吧。
接下来的两月你在感情的折磨中度过了。
每天面对着精致漂亮的美少年,还要装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你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要不等他成年后就坦白吧,麻了。
生日这天,你做了好几道菜,都是太宰治爱吃的。
太宰治一进门,就看见餐桌上摆着的大螃蟹,发出“喔”的感叹。
“噔噔噔”跑过来坐下,伸手就要拿。
你及时制止了他。
“先去洗手!”
“完全自杀手册!”
“是是,最新版的呢。”
太宰治兴致勃勃地翻开了书,然后动作顿住了。
只见目录:
第一章:体寒致百病
第二章:为什么体温会逐渐下降呢
第三章:体寒与疾病的关系
第四章:让身体变暖的健康法
……
太宰治把书皮取了下来,露出了原本的封面——《36.5°决定健康》
“我包上的,”你朝他笑了笑,“好了,真正的礼物在这呢。”
“18岁生日快乐,太宰。”
你拿出了一个缠着丝带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这可耗了我好大的心血呢。”
盒子里面摆放的是一条围巾,颜色是柔和的驼色。
“我记得你说过想要一条围巾,红色的,可我总觉得红色围巾配黑色西装有些突兀诶,于是就换成了驼色。”
你亲手织了条围巾,这要是传到下属的耳朵里,谁信?
“诶,我当时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姐姐还有心记下了。”
“喜欢吗,等到冬天再戴吧。”
太宰治看了看你,笑着道:“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你把蛋糕放在了桌子中央,点好了蜡烛。
太宰治则在一旁眼巴巴地盯着螃蟹,望眼欲穿。
“好了,太宰,快来许个愿吧!”你扯了扯他的衣服,“先别看啦,馋鬼。”
太宰治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少年的脸庞在烛火的映衬下格外好看。
看到他睁开眼睛,你有些好奇,凑上去问:“许的什么呀?”
太宰治转头对上你的眼睛,几秒后道:“姐姐真想知道?”
你点点头。
太宰治的眼神在那一刻似乎有些许变化,鸢色眸子像是潘多拉魔盒,诱人沉沦。
视线中少年清俊的脸庞愈来愈近,你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唇上软软的触感,但下一秒便像触电似的离开。
蜻蜓点水一吻。
你的大脑当场宕机。
你楞楞地看着少年的侧颜。
黑色卷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你看不到他的神色。
过了片刻,你缓了过来。
被亲了,没错,确实是被亲了。
“喂,吃饭了,你心心念念的大螃蟹。”
你踢了踢太宰治的鞋,然后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就是被亲了一下吗,没什么大不了的……才怪。
所以说,太宰他也是……
“姐姐知道我许的愿望是什么了吧?”
冷不丁的,太宰治的声音响起。
“嗯?”
你切蛋糕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他。
少年的神色认真,认真中带着期盼,似乎,又藏着一丝恐惧,像是任何一瞬间就会退缩回去。
“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就这样,你们交往了。
你和他说起这几个月来内心的煎熬,然后问他是什么时候对你有想法的。
“很早哦。”
“很早是什么时候?你说要做我男朋友时?”
太宰治摇了摇头:“还要早。”
“哈?那岂不是你跟着森先生来给前首领看病时?”
“猜对啦,就是第一次见面时。”
“好啊,原来那时候你就对我图谋不轨了!”
你流泪,竟然把这么一只小狼一直放在身边,还丁点也没有察觉。
你们的相处模式没有变多少,太宰治也还是“姐姐姐姐”地叫你,顶多腻在一起的时间多了。
有天,他拿给了你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在酒吧拍摄的,上面有三个人。
太宰治叽叽喳喳地和你讲他和他这两个朋友的事情。
你认真地听着,这两个人太宰治经常跟你提起,分别叫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
你能看出来,太宰治是真的很重视这两个朋友。
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你也弯了弯眼眸。
身在黑手党,哪有那么多平静的日子。
Mimic事件爆发了。
这次事件付出的惨痛代价是你没想过的,结果糟的不能再糟。
Mafia成员织田作之助与Mimic首领同归于尽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你立刻联系太宰治,但无论是电话,短信,还是动用黑客技术,都无法找到他的下落。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你手心冒汗,心慌地联系其他人,可就连他的搭档中原中也也表示不知道。
没过多久,传来了干部太宰治叛逃的消息。
不知道是第几个无眠的夜。
没有窗帘的遮挡,冷白的月光肆意地倾泻下来,你坐靠在床头,缩了缩被照到的脚。
你的手中拿着一张照片,是那次赏花时照的。
一松手,照片掉到了床上,躺在月光中。
又是一个人了啊……
皎洁的月光也变得刺眼冰凉,你无声地,低下头抱紧了自己,缩在一角,没于黑暗之中。
等我。
他说。
看到屏幕上这两个字,你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不过大半个月,你却觉得像半年一样难熬。
可自从这次的消息之后,太宰治便再次销声匿迹。
这一等,便是两年。
*
两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你在港口黑手党过着同以前一样正常,在普通人眼里枪林弹雨的日子。
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你依然是森鸥外得力的手下,黑手党令人尊敬的前辈,可你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个空洞,等待被填补。
“啊——时间够久了吧。”近来日子有些无聊,你闲待在办公室,又想起了某个人。
下午,你偷摸摸溜了出来,去购置一些家里快用尽的日常用品。
入冬的天气已经有了稍许寒意,你裹紧了些大衣。
行走间你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你闻声看去,是曾经和他去过的游戏城。
那次是你第一次也是迄今唯一一次去游戏城玩儿。
“到底去干什么了啊……”
“看回来不停你两个月的蟹。”你恨恨道。
从超市出来你走进了一家咖啡厅,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点了杯热乎乎的咖啡。
一边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边小口地抿着咖啡。
“叮铃铃”门口的风铃意味着有新的客人来了,你仍然盯着窗外发呆,而——
“小姐,这边请。”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你如梦初醒,目光瞬间落在了说话的那个人身上。
那是一个容貌俊美的男人,黑色卷发,身材修长,身着沙色风衣,可能因为最近降温的缘故,脖子上还围了一个比风衣颜色深些的驼色的围巾。
你“噌”地站了起来,面露喜色。
你刚要迈开步子,下一秒却注意他的身边还有别人,一个女人。
男人的嘴似乎很讨人欢心,女人的脸上一直洋溢着娇羞幸福的笑容。
俊男美女,看起来好不般配。
“好,很好……”你咬牙切齿道。
大概是你杵着的身影有些招眼,太宰治发现了角落中的你。
他愣了一下,笑容也凝固在脸上。
你趁着他愣神的期间,跑出了咖啡厅。
你跑得急,风刮得脸生疼,心里涌起了委屈的情绪。
“等等!”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你知道他出来追你了,但你装作没听见。
“姐姐!”
时隔两年,你再听见这个称呼有点恍惚,一时没看清路,脚下一个趔趄,在你稳住身形的功夫他追上了你。
青年握住你的手臂,喘着粗气。
也是,太宰治的体术在Mafia可排不上号,能赶上你可真是难为他了。
相比两年前,他的身量又高了,已经比你高出一个头了,脸部棱角也愈加分明,这无疑是一个惹小姑娘青睐的男人。
“太宰治,你可是好样的!”你眼眶通红道。
“抱歉。”他垂下眼帘,“……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怎么,不陪你的女朋友了?”
“你误会了,我和她没有关系。”
“……而且,我们还没分手。”他看着你的眼睛道。
你气笑了:“分不分手还有意义吗?恐怕你心里早不记得自己有个女朋友了吧?两年了,太宰治,两年,你一个消息也没有,你让我等,等来的就是看你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
说到后面,你的语气里染上了哭腔。
青年一把把你揽入怀中,手臂环得很紧,他在你耳边道:“对不起。”
你的脸埋在他怀里,一个劲地骂着“混蛋太宰”。
“织田作死后……”他说这句话时很艰难。
你的动静慢慢停了下来。
“……我在一次任务中叛逃了,之后一直从事地下工作,这两年安吾帮我洗白了档案,我现在在一家侦探社工作,刚才的女人是委托人。”他松开你扶着你的肩膀道,“我们是出来调查事情的,这可是我入职后第一个任务呢,没想到这就搞砸了。”
说着他耸耸肩膀。
你竟然被他委屈的语气搞得有些愧疚:“抱歉。”
“嘛嘛~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你看了看他身上的风衣,多于这个季节来说有些单薄,视线上移,是那条驼色的围巾。
太宰治注意到你的目光,他道:“是姐姐亲手给我织的那条哦。”
围巾和风衣的色系使青年的气质如玉般温润,他逆光看来,暖阳是最温柔的背景。
这是你第一次看见他戴上。
你笑了笑道:“真好看。”
你们回到了刚才的那家咖啡厅,找个座位坐了下来。
你问他刚才的委托人呢,他说先打发走了,姐姐最重要。
接下来他跟你讲了当年的事和这两年的经历,你发现他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少年时的太宰,是个心思藏不住的小孩儿,高兴了会撒娇,不高兴了会跟你阴阳怪气。
如今你面前的这个他,一举一动都彰显着成熟,谈到织田作,他也是面不改色,你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呐呐,所以我们现在……”太宰治胳膊撑着桌面,向对面的你探身道,“还保持着恋爱关系对吧。”
你刚要开口,一个暴怒的声音打断了你:
“浪费绷带的装置!你在这里啊!”
“国木田君你来了啊~”
你对来人的第一印象是,严肃正经,一丝不苟。
他来势汹汹,又要开口便被太宰治打断:“先介绍一下吧,这是我的搭档,国木田独步。”
国木田独步推推眼镜,向你礼貌地颔首:“你好。”
你也点头致意。
“请问这位是……”
太宰治托着下巴笑道:“我女朋友。”
国木田眉角抽了抽:“你在做什么美梦?”
“是真的啊,不信你问这位小姐。”
你在国木田的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
他的表情瞬间有些崩裂,看向你的目光中带上了些怜悯,他道:“小姐,还是慎重些好。”
你干笑了两声。
看来太宰治遭到了同事的嫌弃啊。
“国木田君,你刚才是跑着来的吧?”太宰治问。
“啊,怎么了?”
“生着气跑步容易猝死哦~”
国木田面露紧张:“真的吗?”
太宰治一副无辜的表情:“啊咧,你不知道吗?快快,在本子上记下来。”
国木田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和一只钢笔,在上面刷刷写着什么。
你看到了本子封面上大大的“理想”二字。
“骗你的。”一旁的太宰治轻飘飘来了这么一句。
“啪”
今天你见到了什么是徒手折钢笔。
“啊!混蛋太宰!”
“要不是委托人给我打了电话,我还不知道你竟然上着班偷偷约会!”
“话说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是不是故意的!”
国木田愤怒地摇着太宰治,太宰治则露出惬意的表情,无骨头般被摇晃。
你:“……”
想收回刚才觉得他成熟了的想法。
“喂,太宰,你要是再敢向别的女人笑得那么灿烂,你以后就当个素食主义者吧!”分别前,你警告他。
“诶,姐姐不信任我吗?”太宰治委屈道。
“哼。”
你刚听完国木田细数完太宰治到侦探社不过几天的累累罪行,再看他觉得他上上下下哪哪都不靠谱。
好可怜的国木田,做太宰治的搭档要承受很多不该承受的压力吧。
看着你离去的背影,国木田道:“话说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太宰治说了你的名字,然后也转身走了。
“哦……”怎么有点耳熟。
几秒后。
国木田:“!!!”
Mafia那位是叫这名字吧?
“太宰!你给我解释清楚!”
“骗你的~”
“不要开这种玩笑啊!”
太宰治当时没有告诉你他所在的侦探社叫什么名字,过了些天你知道后你沉默了。
所以,你和太宰治现在应该是站在对立面?
“刺激……”
未来。
你俩的恋情终究还是曝光了。
森鸥外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干部继自己叛逃进到武装侦探社后,一边和Mafia的武力担当谈着恋爱,一边又挖走了一位初来乍到的新人小姑娘。
再算上多年前的与谢野。
森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