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不说，但堂溪对于虞舒明父母的离去一直都很好奇，尤其是逝世的时间在近三年。他正专心地的看着新闻，电视声音不是很大，稍有些胆怯的话也能听得很清楚。
“你父母是——怎么去世的？”
虞舒明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讶异到，“三年前我离婚的事情。”
“那为什么离婚呢？”堂溪紧接着问。
“做好接受我的过去的准备了？”虞舒明揽她入怀，堂溪很乖的伏在他的腿上，面朝电视眼睛充实着荧光屏的花哨图案，耳朵里聆听着虞舒明的过去。
他很细致的讲五年发生的种种就像是在回忆别人的人生，那种泰然的语气看不出任何悲伤，又或者可以说是对过往早就失去悲伤的能力。当最后一句话音落下，他们都沉默了，房间只有电视节目的欢声笑语。
无法安慰，当悲伤归于平静，再次的安慰语言的功效几乎为零。虞舒明如此，堂溪更如此。男人吻着女人感动之后流泪的眼角，吞噬一切悲戚与衰颓。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的新月都照出屋内光线。深蓝色夜晚，流光银空气，无法停止的急促呼吸。
堂溪伏在虞舒明的胸前，耳朵紧贴他心脏的部位，还感受着呼吸的起伏。突然打了一个寒噤，虞舒明把棉被往上拽了拽，只露出堂溪的脑袋。
“要我把睡衣拿过来吗？”
“也不是很冷啊。”堂溪轻微抬头，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上。
没有保护躯壳的两个完整的人互相依偎，这样总是幸福的。肌肤间互相的触碰，汲取着对方的温度，再错乱的喘息也能趋于平和趋于一致。
“等你开学回宿舍，我一个人可怎么办。”虞舒明手指缠绕着堂溪的短发，上面散有香波味道。
“可以申请住在校外的。”
“下学期课也不多，我们就住在公园那里。无论是复习还是平时都很方便。也不会有什么打扰。你觉得好吗？”
堂溪不再继续趴着的，翻身重新躺回他身边，像小猫一样从他身上取暖。
“好啊。”
第二日清晨，虞舒明见堂溪没有醒来之意，先起身整理书房。不久祝崤盯着两黑眼圈前来避难。
“我来你这清净一会儿，家里催婚催的头发都掉一大把。”
“我还想着带堂溪去你家拜年，你倒是先来我这了。”
“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不过你们要去就今天去好了，反正我不在现场，不用受双重打击。”
“等她醒来再说。”虞舒明指了下自己卧室的门。
“她不是在那间屋子吗！”祝崤略微惊叹，眼神飘向对面的屋门。
临近中午，堂溪才从卧室出来，睡裙的一处肩带都耷拉在胳膊上，慵懒随意。她没有注意到客厅还有个外人惊恐看这一幕，甚至眼神扫过都没留意，她寻找的不过是虞舒明的身影。转了一圈在书房看到他正在整理书架。
虞舒明见她衣裙似有摇摇欲坠之感，伸手把肩带放到原位，安抚她刚睡醒的散乱头发，“再这么睡下去，可就要变成小猪了。”
“只怪你的床有魔力把我锁在上面，动弹不得。那就只能睡到它满意为止才肯放我起来。”
这句话里有话，又紧贴合他，软软的身体倒令他有些燥热，无奈只好转移话题，“祝崤在客厅没见到？”
堂溪惊呼后一下子弹开，悄悄向客厅打探，祝崤果然在那。再回想自己刚才路过时蓬头垢面的样子，不肯出屋见人了。
“就当没看见他，换身衣服过来吃饭。我陪你过去。”
“你们俩是不是等春节休假结束就准备领证了？”祝崤问。
“她还小，怎么着都要等她毕业。”虞舒明说话还不忘把堂溪脸侧垂下的碎发拢到耳后。
“你觉得我现在岁数小吗？”堂溪放下手中筷子质问他。
“这些事情总是要为将来考虑，等你毕业我们再好好商量也不迟。”
“你说的将来是什么，大学一毕业我们就分道扬镳？你总是有这么多顾虑，哪有那么多悲观的事等着你去经历。”
堂溪也没想到自己突然生起气来，本来轻松的气氛一下冷住。饭也没有再吃下去，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理睬任何人。祝崤后悔自己开了头的话难以收场，也不愿再打扰下去干脆离开。
桌上没吃完的早饭，恢复以前一样的冷清。
拦在屋门外的虞舒明不知央求多少次，都没等来堂溪一声回应，便转而去了自己卧室翻寻很久找到一串已经变色的备用钥匙。屋门开启，堂溪蜷缩在床边似乎是已经睡去。想把她露在外面的手放进被窝，触碰时只觉得冰冷到没有生气，双脚也是如此，冷的下人。抚摸额头还好没有发烧，才舒了口气。
不过，过于的担心他还是想唤醒堂溪。
“起来吃饭好吗？这样闹小脾气低血糖怎么办。”
“我不想听你讲大道理，少烦我。”说着堂溪把被子蒙在头上不愿看他。
“是我错了，总是我一个人在构想所有，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向你道歉。”
“那我要吃好吃的！不过你能把菜端进来吗？今天好冷的。”
今日室外气温都比以往要高，更何况室内暖气也基本不停歇。自己热的只穿短袖，反而堂溪四肢冰冷。
“病了么？”
“是我来大姨妈了……”堂溪有点害羞又拿被子蒙住了脑袋。
从超市回来的虞舒明往被窝里塞了好几个热水袋，各种零食都堆在她周围。随后端来一个小矮桌放在床上，说是从地下室翻出来，好多年都没用过了。再依次摆上一盅鱼汤，几碟饭菜花样种类很多，堂溪都不知道先夹哪一块。
“你做这么多怎么吃得完啊？”
“你吃不完我吃。不过，鱼汤一定要喝完的。”虞舒明掀开盖子，奶白色的汤汁刚沸腾结束白雾不断往上涌出。
“你就不怕把我养胖了。”
“就你这细胳膊细腿，吃多少顿都不会胖的。”
虞舒明看她食欲不减接着又说起打算带她去祝崤家拜年一事。堂溪连忙推辞，实在是不好意思去见什么外人。于是这事只好作罢，虞舒明一人趁这段空闲前去拜访。
“在宿舍过年还好吧？”卢琰凑巧打来电话，堂溪并没有告诉她自己早就住在校外的事情。
“都还好啊，无非是打打游戏，吃吃睡睡，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还有半个月我就回来啦，到时候把自己洗干净准备迎接我吧，小宝贝！”
卢琰的性格比起堂溪来更是开朗热情，有时候的大大咧咧确实让人很头疼，堂溪却能包容住她这份外向。
“卢琰……”堂溪想把自己和虞舒明在一起的事情说出来，但又不想表达太多吞吞吐吐。
“怎么啦？不会是想我想到流眼泪了吧。”
“我脱单了。”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沉寂。
堂溪接着又说：“不好意思还是让你落了单……”
“不要解释，天要下雨姐妹要找男人，都是拦不住的。”卢琰哀怨口气令人发笑，“作为惩罚，等开学你们俩要请我吃饭！”
堂溪嘴脸不停允诺，若是吃饭那都是简单的事情，可谁料卢琰又要求帮她寻摸一个黄金单身汉，这令她犯了难。
自己身边的男性少之又少，且卢琰想找个高富帅又去哪里寻呢？
两人在电话说了些琐事便挂了电话，趁着下午的困意堂溪很快就进入冬眠模式，醒来后已是华灯初上。虞舒明还没有回来，家里只有钟表的啪嗒声。
手机收到好几条虞舒明发来的短信，告诉她可能会晚点回去。厨房里的剩下的菜只能委屈她热热对付一下。浅声叹了叹气回到以往淡漠的表情，可就在拿起筷子的那瞬间家里变成黑暗，与此同时阳台外的天空升起烟花，把家里的每一处照出了短暂的彩色。
突如其来停电更是打消了吃下去的念头，借着微弱的外来光芒走到窗前，声音与光之间的速度差让她开始发呆。
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年龄，更多的是身份、阅历、性格的冲击，同时还夹杂着彼此自卑自闭与担忧。如何克服，怎样克服，虽然只能顺其自然，但对于堂溪自己敏感体质下的忧愁，并不是杞人忧天可以解释的。
当下是快乐是自由，可以后他能为了自己放弃在这里已经打拼下的事业吗？若是自己妥协又该怎么经营好自己呢？
不，不能自私让他放弃这里的生活。本来就是孤立的灵魂，去哪里都可以，都能活下去，只要他还爱我。
虞舒明正和祝崤一家告别时也碰上停电，回家的脚步比以往更快。在楼下看向家里的窗户黑压压，不像周围几家已经有微弱的烛光照明。
“害怕了吧。”他进入就见堂溪在阳台失神，叫她名字也没有应答，走在她身边从背后抱了上去。
“窗外的烟花你看见了吗？每年只有这几天会这样——东西南北都有上升到天空的花火，其余时间只有别人结婚才会见呢。虽然不知道结婚的新人有多关于爱情恩爱，或者有多妥协的无奈，我都在这一刻把烟花的多少看做是爱她的深浅。”
“我们也会有的。”虞舒明这话说得虽然简单，但他清楚堂溪想说的是什么。
“你父母是——怎么去世的？”
虞舒明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讶异到，“三年前我离婚的事情。”
“那为什么离婚呢？”堂溪紧接着问。
“做好接受我的过去的准备了？”虞舒明揽她入怀，堂溪很乖的伏在他的腿上，面朝电视眼睛充实着荧光屏的花哨图案，耳朵里聆听着虞舒明的过去。
他很细致的讲五年发生的种种就像是在回忆别人的人生，那种泰然的语气看不出任何悲伤，又或者可以说是对过往早就失去悲伤的能力。当最后一句话音落下，他们都沉默了，房间只有电视节目的欢声笑语。
无法安慰，当悲伤归于平静，再次的安慰语言的功效几乎为零。虞舒明如此，堂溪更如此。男人吻着女人感动之后流泪的眼角，吞噬一切悲戚与衰颓。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的新月都照出屋内光线。深蓝色夜晚，流光银空气，无法停止的急促呼吸。
堂溪伏在虞舒明的胸前，耳朵紧贴他心脏的部位，还感受着呼吸的起伏。突然打了一个寒噤，虞舒明把棉被往上拽了拽，只露出堂溪的脑袋。
“要我把睡衣拿过来吗？”
“也不是很冷啊。”堂溪轻微抬头，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上。
没有保护躯壳的两个完整的人互相依偎，这样总是幸福的。肌肤间互相的触碰，汲取着对方的温度，再错乱的喘息也能趋于平和趋于一致。
“等你开学回宿舍，我一个人可怎么办。”虞舒明手指缠绕着堂溪的短发，上面散有香波味道。
“可以申请住在校外的。”
“下学期课也不多，我们就住在公园那里。无论是复习还是平时都很方便。也不会有什么打扰。你觉得好吗？”
堂溪不再继续趴着的，翻身重新躺回他身边，像小猫一样从他身上取暖。
“好啊。”
第二日清晨，虞舒明见堂溪没有醒来之意，先起身整理书房。不久祝崤盯着两黑眼圈前来避难。
“我来你这清净一会儿，家里催婚催的头发都掉一大把。”
“我还想着带堂溪去你家拜年，你倒是先来我这了。”
“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不过你们要去就今天去好了，反正我不在现场，不用受双重打击。”
“等她醒来再说。”虞舒明指了下自己卧室的门。
“她不是在那间屋子吗！”祝崤略微惊叹，眼神飘向对面的屋门。
临近中午，堂溪才从卧室出来，睡裙的一处肩带都耷拉在胳膊上，慵懒随意。她没有注意到客厅还有个外人惊恐看这一幕，甚至眼神扫过都没留意，她寻找的不过是虞舒明的身影。转了一圈在书房看到他正在整理书架。
虞舒明见她衣裙似有摇摇欲坠之感，伸手把肩带放到原位，安抚她刚睡醒的散乱头发，“再这么睡下去，可就要变成小猪了。”
“只怪你的床有魔力把我锁在上面，动弹不得。那就只能睡到它满意为止才肯放我起来。”
这句话里有话，又紧贴合他，软软的身体倒令他有些燥热，无奈只好转移话题，“祝崤在客厅没见到？”
堂溪惊呼后一下子弹开，悄悄向客厅打探，祝崤果然在那。再回想自己刚才路过时蓬头垢面的样子，不肯出屋见人了。
“就当没看见他，换身衣服过来吃饭。我陪你过去。”
“你们俩是不是等春节休假结束就准备领证了？”祝崤问。
“她还小，怎么着都要等她毕业。”虞舒明说话还不忘把堂溪脸侧垂下的碎发拢到耳后。
“你觉得我现在岁数小吗？”堂溪放下手中筷子质问他。
“这些事情总是要为将来考虑，等你毕业我们再好好商量也不迟。”
“你说的将来是什么，大学一毕业我们就分道扬镳？你总是有这么多顾虑，哪有那么多悲观的事等着你去经历。”
堂溪也没想到自己突然生起气来，本来轻松的气氛一下冷住。饭也没有再吃下去，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理睬任何人。祝崤后悔自己开了头的话难以收场，也不愿再打扰下去干脆离开。
桌上没吃完的早饭，恢复以前一样的冷清。
拦在屋门外的虞舒明不知央求多少次，都没等来堂溪一声回应，便转而去了自己卧室翻寻很久找到一串已经变色的备用钥匙。屋门开启，堂溪蜷缩在床边似乎是已经睡去。想把她露在外面的手放进被窝，触碰时只觉得冰冷到没有生气，双脚也是如此，冷的下人。抚摸额头还好没有发烧，才舒了口气。
不过，过于的担心他还是想唤醒堂溪。
“起来吃饭好吗？这样闹小脾气低血糖怎么办。”
“我不想听你讲大道理，少烦我。”说着堂溪把被子蒙在头上不愿看他。
“是我错了，总是我一个人在构想所有，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向你道歉。”
“那我要吃好吃的！不过你能把菜端进来吗？今天好冷的。”
今日室外气温都比以往要高，更何况室内暖气也基本不停歇。自己热的只穿短袖，反而堂溪四肢冰冷。
“病了么？”
“是我来大姨妈了……”堂溪有点害羞又拿被子蒙住了脑袋。
从超市回来的虞舒明往被窝里塞了好几个热水袋，各种零食都堆在她周围。随后端来一个小矮桌放在床上，说是从地下室翻出来，好多年都没用过了。再依次摆上一盅鱼汤，几碟饭菜花样种类很多，堂溪都不知道先夹哪一块。
“你做这么多怎么吃得完啊？”
“你吃不完我吃。不过，鱼汤一定要喝完的。”虞舒明掀开盖子，奶白色的汤汁刚沸腾结束白雾不断往上涌出。
“你就不怕把我养胖了。”
“就你这细胳膊细腿，吃多少顿都不会胖的。”
虞舒明看她食欲不减接着又说起打算带她去祝崤家拜年一事。堂溪连忙推辞，实在是不好意思去见什么外人。于是这事只好作罢，虞舒明一人趁这段空闲前去拜访。
“在宿舍过年还好吧？”卢琰凑巧打来电话，堂溪并没有告诉她自己早就住在校外的事情。
“都还好啊，无非是打打游戏，吃吃睡睡，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还有半个月我就回来啦，到时候把自己洗干净准备迎接我吧，小宝贝！”
卢琰的性格比起堂溪来更是开朗热情，有时候的大大咧咧确实让人很头疼，堂溪却能包容住她这份外向。
“卢琰……”堂溪想把自己和虞舒明在一起的事情说出来，但又不想表达太多吞吞吐吐。
“怎么啦？不会是想我想到流眼泪了吧。”
“我脱单了。”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沉寂。
堂溪接着又说：“不好意思还是让你落了单……”
“不要解释，天要下雨姐妹要找男人，都是拦不住的。”卢琰哀怨口气令人发笑，“作为惩罚，等开学你们俩要请我吃饭！”
堂溪嘴脸不停允诺，若是吃饭那都是简单的事情，可谁料卢琰又要求帮她寻摸一个黄金单身汉，这令她犯了难。
自己身边的男性少之又少，且卢琰想找个高富帅又去哪里寻呢？
两人在电话说了些琐事便挂了电话，趁着下午的困意堂溪很快就进入冬眠模式，醒来后已是华灯初上。虞舒明还没有回来，家里只有钟表的啪嗒声。
手机收到好几条虞舒明发来的短信，告诉她可能会晚点回去。厨房里的剩下的菜只能委屈她热热对付一下。浅声叹了叹气回到以往淡漠的表情，可就在拿起筷子的那瞬间家里变成黑暗，与此同时阳台外的天空升起烟花，把家里的每一处照出了短暂的彩色。
突如其来停电更是打消了吃下去的念头，借着微弱的外来光芒走到窗前，声音与光之间的速度差让她开始发呆。
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年龄，更多的是身份、阅历、性格的冲击，同时还夹杂着彼此自卑自闭与担忧。如何克服，怎样克服，虽然只能顺其自然，但对于堂溪自己敏感体质下的忧愁，并不是杞人忧天可以解释的。
当下是快乐是自由，可以后他能为了自己放弃在这里已经打拼下的事业吗？若是自己妥协又该怎么经营好自己呢？
不，不能自私让他放弃这里的生活。本来就是孤立的灵魂，去哪里都可以，都能活下去，只要他还爱我。
虞舒明正和祝崤一家告别时也碰上停电，回家的脚步比以往更快。在楼下看向家里的窗户黑压压，不像周围几家已经有微弱的烛光照明。
“害怕了吧。”他进入就见堂溪在阳台失神，叫她名字也没有应答，走在她身边从背后抱了上去。
“窗外的烟花你看见了吗？每年只有这几天会这样——东西南北都有上升到天空的花火，其余时间只有别人结婚才会见呢。虽然不知道结婚的新人有多关于爱情恩爱，或者有多妥协的无奈，我都在这一刻把烟花的多少看做是爱她的深浅。”
“我们也会有的。”虞舒明这话说得虽然简单，但他清楚堂溪想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