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也还是不能早点回来吗？”
“抱歉，我还有几份材料要看，可能要到晚上了，你先吃饭别等我了。”
等着虞舒明挂掉电话，堂溪才浅浅地叹了口气。二人这样的对话已经持续了半个月，他似乎忘了今天是元宵节。
房间里一片死寂，外面的烟火光时不时照亮这个间小屋，堂溪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愣。其实这样的状态，对她来说习以为常。
“怎么突然这么难过……好像，要死了一样……”
随着眼角一滴泪划过，她蜷缩起来躲在被窝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肯睡去。
“虞律师，还不回家吗？”
虞舒明抬头看着门外站着分到他手下实习的助理李之婉。
“你要是忙完就先回去吧，我写完这份报告也就走了。”
“那我等您一起？”
虞舒明看了眼时间，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律所加班的人零零散散。
“现在就走吧。”
“听说您又准备接受国内的诉讼业务了？”李之婉问。
“无论是诉讼还是非诉都是一样的，硬要说原因可能是家里还需要照顾，暂时抽不开身频繁出国。”
虞舒明眼中的笑意让李之婉捕捉到了，她知道虞舒明父母已离开人世自己孑然一身，那还照顾哪门子家呢？
“最近几个案子，你分析得不错，合伙人们都挺看好你的，相信你很快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啊，是。谢谢大家了。”李之婉垂下眼眸。
电梯停到一楼。
“虞律师再见！”
“拜拜”
电梯轿厢门合上那一刻，李之婉才恢复到平时那样无光的眼神，嘴角轻微下撇，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李之婉，毕遥的师妹。在当年他们二人婚礼上拿到捧花的人。那是那场婚礼是她大学毕业后回国的第一天，她第一次见到同门口中说到的传奇人物，也亲耳听到他的新娘跟闺蜜说，“我不爱他”。
“那你为什么还要结婚呢？”
“看起来，他更爱我。”
躲在门后的李之婉不觉后背发凉，目光移向在人群中嘴角充满幸福给众人敬酒的新郎。
律所离家不远，大概十多分钟的车程，但因是元宵节的缘故街上行人、车辆都熙熙攘攘。
“今天是元宵节？”
等红灯的间歇，他看到商店橱窗的告示才恍然大悟。往常一个人独居的日子里哪还有什么节日可言。
“堂溪？”
打开房门客厅角落里一盏小小的台灯，却照亮整个屋子。
“你回来啦！”
堂溪光着脚一路跑来，伸开双手挑起挂在他的身上。
“对不起，明天开完庭我就能按时回家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虞舒明放下公文包，紧紧抱着怀里的堂溪，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充斥在鼻尖。
“堂溪……”
“嗯？”她把头都埋进虞舒明的脖子里，呼出的热气让自己浑身发痒。
“你先下来好不好。”
“不要！你怎么能在今天这么晚回家呢？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孤零零的黑夜呢？怎么——”
不等堂溪说完，虞舒明抱着她大步往卧室走去。
“哎哎哎！你不吃饭吗，我今天买了汤圆。”堂溪有点挣扎，可是她越挣扎虞舒明就抱她越紧。
卧室没有开灯，两个人的瞳孔反射着周围的点点光芒，堂溪躺在床上不断眨眼，而此时虞舒明却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
“就这样，安静地待一会儿。”
堂溪温柔地摩挲着他的后背，“嗯”。
“这怎么这么湿？”
“啊，可能，可能是我把水洒到床单上了吧……”
虞舒明手摸到的是堂溪的枕头，整整湿了一大片。听见堂溪的回答，他也察觉异样，坐起身准备开灯。
“不要！”
堂溪拽住他袖口，低着头不敢看他。
“哭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让我开灯？”
两人沉默起来，客厅的时钟嗒嗒嗒地响，楼下的吵闹声也渐渐零碎直至消失。
“这就是我的工作，不可避免地加班。”
“我知道的，别忘了我也是法学生。”
“你以后想当律师吗？”
“像你一样忙起来就不管不顾吗？我不愿意。”
“你最近复习得怎么样？”
“不想复习。”
每每一提到学习的事情，堂溪总是想回避、打断这个话题，其实考进这个大学的学生已经是佼佼者，也许她一直在遗憾本来成绩优异的她，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因素扰得她与从小的目标失之交臂，来到这里，选了从不了解的专业。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她没有非常喜欢吃的东西、非常喜欢玩的东西、非常喜欢做的事情。喜欢与不喜欢，爱与不爱，都可以轻易拿起和放下，而且她要做主动的那个人，被抛弃的恐慌她不要再经历了。
“那你考研怎么办，不到一年的时间，你不是打算去——”
“够了！”堂溪挥臂打断他，“你是怕我毕业就变成无业游民拿不出手吗？还是怕日后我吃穿都用你的舍不得？”
“我怕你一个人在家无聊，我怕你与这个社会脱节，我想你去读书，希望你去看看这个大好的世界。”
“我只要待在你身边就好了，这都不行吗？”
“不可以！”
虞舒明的语气总是很平和，就算被激怒也看不到他情绪有多大的起伏，但是这句不可以，他声音大了很多，很快他也从堂溪凝固住的惊愕表情中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浪费这宝贵的人生。”
这一晚，他不知道堂溪是怎么睡着的，刚开始他几次想将堂溪搂进怀中，但都被她挣脱开来。凌晨时分在逐渐朦胧的睡意中他听到几声抽泣，可坐起身来看，堂溪又似乎已沉沉睡去。
第二天晚上，他提早回家。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一张简短的字条贴在卧室门上。
“还有几天开学，我先回学校了”。
嗒嗒嗒嗒……
家里又瞬间回到无人问津。
堂溪一直都很害怕自己一个人，虽然她经常一个人。
可正因为如此，当有人对她好，她就拼命想把这人牢牢攥紧，如果这个人给她她想要的安全感，那她就希望自己一辈子都拴在这里，哪都不去，心甘情愿进入这个牢笼。她是个独立的人，但她又太容易陷入依赖。
冬天的地铁不断有寒风灌入，呼啸声不断穿行连续的车厢，黑压压轰隆隆地作响。堂溪后悔没出门时没多穿一件衣服，衣襟就算再怎么拉紧也没什么作用，只能缩在座位上尽量维持余留的温度。
走出地铁站外面果然变天下起骤雨，细冷如刀般的风直往脖子里灌。
临珠市春秋两季下起雨来，都伴随着狂躁的海风，雨伞在它面前全是摆设，这种天气冒雨而行无一不是勇士。
“对不起啊，让你被淋成这样了。”
卢琰看着一脸狼狈的堂溪出现在宿舍楼梯口，而她自己也是一身单薄的卫衣瑟瑟发抖。
“都怪我，自己的钥匙没带，连宿管阿姨这边的备用钥匙都让我锁屋里了。”
卢琰看她浑身湿透，心中实在过意不去，见宿舍门一开拿起备用钥匙就跑了出去，等再回来手里提着两份黄焖鸡。
“喝碗鸡汤压压惊！”
“这是鸡汤？讨好我哪能这么容易。”堂溪哼了一声。
“先凑合一下下，等开学了带你吃顿好的。这份恩情，卢某——”
“好啦打住，赶紧吃饭吧，我也好饿。”
兴许风雨交加让她着了凉，爬到床上睡了许久，醒来后看手机虞舒明来的消息都要爆炸。因为是静音什么都是后知后觉。
卢琰还在沉睡，堂溪蹑手蹑脚走出宿舍，把电话拨了过去。
“还在学校吗？”虞舒明的语气恨不得把堂溪揉碎。
“嗯，刚才我睡着了，手机静音所以没听见你发来的消息。”
“堂溪”
“嗯？”
“对不起。”
堂溪不自觉地攥紧上衣衣角，心里轻微颤抖起来。她没有开口，电话那头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害怕你这样去做。你不是像我一样沉闷的人，你虽然表面给人凉薄的态度，但只要有人愿意靠近你你就会发光发热，传给周围人那属于你的温度。至于我，而立之年，早已失去你这样不断重新燃起的勇气和力量。”
“你想说什么？”堂溪开口问他。
“我想说，曾经我以为我失去了爱与被爱的能力，可如今看来我只是不小心把他们锁在黑暗的角落。是你在那个雨天在教室里，用一个眼神瞬间将那把锁击落。我承认一开始自己带有赎罪性质的爱你，希望你能快乐、开心、幸福，走出曾经我知道与不知道的阴晦旧日。但我错了，被赶走阴霾的人是我；得到拯救的人也是我；重获新生的人更是我。”
突然外面一道惊雷，像是虞舒明内心压抑多年的伤痛一并迸出，嘶吼、咆哮地告知众人他的一切。
“滴滴答答的钟声我不想再听到了，客厅死气沉沉没有暖光的日子我不想再经历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总问我考研这类关乎以后发展的事情？”堂溪眼泪啪嗒啪嗒掉个不停，却还装作镇定保持原来的语气。
“我知道你对很多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你自己也说中法史是所有学科你稍感兴趣的一门，所以去试试看好吗？我并不是逼你去达成什么样的高度，成不成功没关系，重要的是过程。我希望你找到人生的目标，人生的乐趣。并且，跟我一起走下去。”
“抱歉，我还有几份材料要看，可能要到晚上了，你先吃饭别等我了。”
等着虞舒明挂掉电话，堂溪才浅浅地叹了口气。二人这样的对话已经持续了半个月，他似乎忘了今天是元宵节。
房间里一片死寂，外面的烟火光时不时照亮这个间小屋，堂溪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愣。其实这样的状态，对她来说习以为常。
“怎么突然这么难过……好像，要死了一样……”
随着眼角一滴泪划过，她蜷缩起来躲在被窝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肯睡去。
“虞律师，还不回家吗？”
虞舒明抬头看着门外站着分到他手下实习的助理李之婉。
“你要是忙完就先回去吧，我写完这份报告也就走了。”
“那我等您一起？”
虞舒明看了眼时间，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律所加班的人零零散散。
“现在就走吧。”
“听说您又准备接受国内的诉讼业务了？”李之婉问。
“无论是诉讼还是非诉都是一样的，硬要说原因可能是家里还需要照顾，暂时抽不开身频繁出国。”
虞舒明眼中的笑意让李之婉捕捉到了，她知道虞舒明父母已离开人世自己孑然一身，那还照顾哪门子家呢？
“最近几个案子，你分析得不错，合伙人们都挺看好你的，相信你很快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啊，是。谢谢大家了。”李之婉垂下眼眸。
电梯停到一楼。
“虞律师再见！”
“拜拜”
电梯轿厢门合上那一刻，李之婉才恢复到平时那样无光的眼神，嘴角轻微下撇，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李之婉，毕遥的师妹。在当年他们二人婚礼上拿到捧花的人。那是那场婚礼是她大学毕业后回国的第一天，她第一次见到同门口中说到的传奇人物，也亲耳听到他的新娘跟闺蜜说，“我不爱他”。
“那你为什么还要结婚呢？”
“看起来，他更爱我。”
躲在门后的李之婉不觉后背发凉，目光移向在人群中嘴角充满幸福给众人敬酒的新郎。
律所离家不远，大概十多分钟的车程，但因是元宵节的缘故街上行人、车辆都熙熙攘攘。
“今天是元宵节？”
等红灯的间歇，他看到商店橱窗的告示才恍然大悟。往常一个人独居的日子里哪还有什么节日可言。
“堂溪？”
打开房门客厅角落里一盏小小的台灯，却照亮整个屋子。
“你回来啦！”
堂溪光着脚一路跑来，伸开双手挑起挂在他的身上。
“对不起，明天开完庭我就能按时回家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虞舒明放下公文包，紧紧抱着怀里的堂溪，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充斥在鼻尖。
“堂溪……”
“嗯？”她把头都埋进虞舒明的脖子里，呼出的热气让自己浑身发痒。
“你先下来好不好。”
“不要！你怎么能在今天这么晚回家呢？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孤零零的黑夜呢？怎么——”
不等堂溪说完，虞舒明抱着她大步往卧室走去。
“哎哎哎！你不吃饭吗，我今天买了汤圆。”堂溪有点挣扎，可是她越挣扎虞舒明就抱她越紧。
卧室没有开灯，两个人的瞳孔反射着周围的点点光芒，堂溪躺在床上不断眨眼，而此时虞舒明却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
“就这样，安静地待一会儿。”
堂溪温柔地摩挲着他的后背，“嗯”。
“这怎么这么湿？”
“啊，可能，可能是我把水洒到床单上了吧……”
虞舒明手摸到的是堂溪的枕头，整整湿了一大片。听见堂溪的回答，他也察觉异样，坐起身准备开灯。
“不要！”
堂溪拽住他袖口，低着头不敢看他。
“哭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让我开灯？”
两人沉默起来，客厅的时钟嗒嗒嗒地响，楼下的吵闹声也渐渐零碎直至消失。
“这就是我的工作，不可避免地加班。”
“我知道的，别忘了我也是法学生。”
“你以后想当律师吗？”
“像你一样忙起来就不管不顾吗？我不愿意。”
“你最近复习得怎么样？”
“不想复习。”
每每一提到学习的事情，堂溪总是想回避、打断这个话题，其实考进这个大学的学生已经是佼佼者，也许她一直在遗憾本来成绩优异的她，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因素扰得她与从小的目标失之交臂，来到这里，选了从不了解的专业。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她没有非常喜欢吃的东西、非常喜欢玩的东西、非常喜欢做的事情。喜欢与不喜欢，爱与不爱，都可以轻易拿起和放下，而且她要做主动的那个人，被抛弃的恐慌她不要再经历了。
“那你考研怎么办，不到一年的时间，你不是打算去——”
“够了！”堂溪挥臂打断他，“你是怕我毕业就变成无业游民拿不出手吗？还是怕日后我吃穿都用你的舍不得？”
“我怕你一个人在家无聊，我怕你与这个社会脱节，我想你去读书，希望你去看看这个大好的世界。”
“我只要待在你身边就好了，这都不行吗？”
“不可以！”
虞舒明的语气总是很平和，就算被激怒也看不到他情绪有多大的起伏，但是这句不可以，他声音大了很多，很快他也从堂溪凝固住的惊愕表情中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浪费这宝贵的人生。”
这一晚，他不知道堂溪是怎么睡着的，刚开始他几次想将堂溪搂进怀中，但都被她挣脱开来。凌晨时分在逐渐朦胧的睡意中他听到几声抽泣，可坐起身来看，堂溪又似乎已沉沉睡去。
第二天晚上，他提早回家。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一张简短的字条贴在卧室门上。
“还有几天开学，我先回学校了”。
嗒嗒嗒嗒……
家里又瞬间回到无人问津。
堂溪一直都很害怕自己一个人，虽然她经常一个人。
可正因为如此，当有人对她好，她就拼命想把这人牢牢攥紧，如果这个人给她她想要的安全感，那她就希望自己一辈子都拴在这里，哪都不去，心甘情愿进入这个牢笼。她是个独立的人，但她又太容易陷入依赖。
冬天的地铁不断有寒风灌入，呼啸声不断穿行连续的车厢，黑压压轰隆隆地作响。堂溪后悔没出门时没多穿一件衣服，衣襟就算再怎么拉紧也没什么作用，只能缩在座位上尽量维持余留的温度。
走出地铁站外面果然变天下起骤雨，细冷如刀般的风直往脖子里灌。
临珠市春秋两季下起雨来，都伴随着狂躁的海风，雨伞在它面前全是摆设，这种天气冒雨而行无一不是勇士。
“对不起啊，让你被淋成这样了。”
卢琰看着一脸狼狈的堂溪出现在宿舍楼梯口，而她自己也是一身单薄的卫衣瑟瑟发抖。
“都怪我，自己的钥匙没带，连宿管阿姨这边的备用钥匙都让我锁屋里了。”
卢琰看她浑身湿透，心中实在过意不去，见宿舍门一开拿起备用钥匙就跑了出去，等再回来手里提着两份黄焖鸡。
“喝碗鸡汤压压惊！”
“这是鸡汤？讨好我哪能这么容易。”堂溪哼了一声。
“先凑合一下下，等开学了带你吃顿好的。这份恩情，卢某——”
“好啦打住，赶紧吃饭吧，我也好饿。”
兴许风雨交加让她着了凉，爬到床上睡了许久，醒来后看手机虞舒明来的消息都要爆炸。因为是静音什么都是后知后觉。
卢琰还在沉睡，堂溪蹑手蹑脚走出宿舍，把电话拨了过去。
“还在学校吗？”虞舒明的语气恨不得把堂溪揉碎。
“嗯，刚才我睡着了，手机静音所以没听见你发来的消息。”
“堂溪”
“嗯？”
“对不起。”
堂溪不自觉地攥紧上衣衣角，心里轻微颤抖起来。她没有开口，电话那头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害怕你这样去做。你不是像我一样沉闷的人，你虽然表面给人凉薄的态度，但只要有人愿意靠近你你就会发光发热，传给周围人那属于你的温度。至于我，而立之年，早已失去你这样不断重新燃起的勇气和力量。”
“你想说什么？”堂溪开口问他。
“我想说，曾经我以为我失去了爱与被爱的能力，可如今看来我只是不小心把他们锁在黑暗的角落。是你在那个雨天在教室里，用一个眼神瞬间将那把锁击落。我承认一开始自己带有赎罪性质的爱你，希望你能快乐、开心、幸福，走出曾经我知道与不知道的阴晦旧日。但我错了，被赶走阴霾的人是我；得到拯救的人也是我；重获新生的人更是我。”
突然外面一道惊雷，像是虞舒明内心压抑多年的伤痛一并迸出，嘶吼、咆哮地告知众人他的一切。
“滴滴答答的钟声我不想再听到了，客厅死气沉沉没有暖光的日子我不想再经历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总问我考研这类关乎以后发展的事情？”堂溪眼泪啪嗒啪嗒掉个不停，却还装作镇定保持原来的语气。
“我知道你对很多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你自己也说中法史是所有学科你稍感兴趣的一门，所以去试试看好吗？我并不是逼你去达成什么样的高度，成不成功没关系，重要的是过程。我希望你找到人生的目标，人生的乐趣。并且，跟我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