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齐声朗读结束,班长连理由都没找,顶着一张只要不笑就显得很严肃的脸,点了点程念的桌子就直接将她带出教室。

    平日里班长找人帮忙的第一人选就是程念,早自习出去一会儿也不会引起什么其他同学的过度注意。

    四楼转角栏杆边。

    班长拉低音调,目光环顾四周,唇边一只手遮遮掩掩,另一只手激动地紧握程念细长的手臂,说话显得神神秘秘:

    “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刚排队走出校门口,石墩边站着个男的,平常我都不会注意这些。”

    程念凝神聚气的劲硬生生被堵住,导致胸口紧闷紧闷的,她抿唇深舒了一口气,压声提醒:“这点不用强调,请直奔主题。”

    班长看着她憋着气的样子,比着手势笑着回答:“OK!OK哈!你不要着急,听我说嘛!”

    这次班长她倒是认认真真地讲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绝对是老天爷想要我们更早知道真相才让我一眼瞧见那男的,趁着他低头玩手机,我迅速躲在奶茶店旁边的那家文具店里偷偷观察。

    幸好没让我等太久,火锅店里的那个女生就从校门口出来了,还在隔壁的奶茶店里买了一杯奶茶,然后径直往下坡路的观山公园那边走了,得亏他们俩没进文具店噢,要不然我就暴露了。”

    一直没出声,默默聆听的程念试探地插了句嘴:“你该不会也往公园那边走了吧?那可完全是你家的反方向。”

    结果不出所料。

    班长理直气壮:“那当然了,这到手的真相哪能让我看着从眼前溜走。”

    “大晚上的,也太危险了,你没遇上什么事儿吧?”程念面露凝色问。

    “我这不是好好的活生生的在这儿嘛,除了回去晚了点被我妈骂了一顿,没有一点问题。”班长毫不在意地转移话题:“哎呀,不是说他俩嘛!”

    随后她接着说道:“我远远的跟着,他俩只顾着卿卿我我,丝毫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两人进了公园小区,我等了一会儿,才等到那男的出来。”

    听完班长说的话,程念不禁心中一顿,某种猜想涌上心头,言语不由的小心谨慎:“不知怎的,我有些怀疑,那男的,是向他学校请了这么长时间假,还是……”

    程念说话的过程中,班长捏着她胳膊的手变得更紧了些,瞳孔瞪大,头点得如同捣蒜,面上表情恍若接收到心电感应,还扬着下巴示意程念对答案。

    “没在上学了……”程念顺势说出。

    果然,答案正确。

    她俩都因这彼此的直觉陷入暂时的沉默。

    班长首先打破凝滞的气氛,“不得不说,我感觉可能是……”她话语停顿了一秒,又转而迅速且带着斩钉截铁的意味说:“应该是,没在上学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怎么跟丁姐说啊。

    程念话音刚落未完,楼下突然传出丁诗琪的声音,使她们俩都吓得身体一怔。

    丁诗琪端着水杯,将半个身子探出栏杆发问:“你们在楼上啊,说什么呢?又是谁的大八卦啊,你们的表情都那么惊讶。”

    宏图楼的走廊有转角,转角的地面有个排雨水的孔洞,站在斜边位置能够看清楼上楼下靠近栏杆的人。

    看着她格外清澈的眼神,程念她俩一时都怔愣地说不出话来,直到丁诗琪又说:

    “还不下来?班主任刚才找。”

    她俩才缓过神一齐下楼。

    “找谁啊?”班长的话有些不察的抖。

    程念抿着唇,也明显关注。

    此时此刻,她们俩彼此都希望百分百确定是找的自己,而不是被留下回答必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询问。

    “就是班长你啊,说看到你让去办公室一趟。”丁诗琪答道。

    “噢噢噢,那我去了。”

    班长拢了拢程念的肩,往办公室方向奔走。

    教室里。

    秋风窜进衣袖颈脖,在皮肤上游走,冷兮兮凉飕飕的,像是立马要一秒入冬。

    程念缩了缩脖子,将窗户关的严严实实。

    “还以为你是班主任下放任务,然后被班长拉去帮忙干苦力了呢。结果你们怎么跑楼上去了?都聊了啥啊?要真是有什么惊天大八卦还不说来大家都听听啊!”丁诗琪伸出半臂搂着她,声音不大不小,能够让前后桌都听到。

    不出所料,前桌转过头言语激动:“什么八卦?又是什么八卦!”

    “嗯……就是说的四楼那个教室,里面宣传栏上的那些照片。”程念堵在喉咙里的一些话在五脏六腑中千回百转,又给咽了下去。

    “就这?”丁诗琪明显感到有些不太相信,兴致瞬间低落下去。

    程念还算镇定地找补:“那是因为你看过了,班长她们还不怎么知道嘛,我们之前刚见到的时候不也挺惊讶的。”

    丁诗琪摸着下巴点了点头:“也是。”随即眼珠子狡黠一转,像是想到什么,立刻充当讲解员:

    “上次回来赶着上课,忘记跟你们说了,四楼那个放桌椅的那个教室里面有好多学校老教师的青葱照片,教我们班的老师都在上面。

    你们敢相信班主任之前竟然留过大胡子!而且而且,还有个长相特别出众成绩还贼好的帅哥。真的!现在学校呼声很高的那几位都得靠边站。”

    前后桌都有各自喜欢的类型,分别站队了学校呼声高的几位,一谈到超越他们的帅哥,面上不由的表现出半信半疑。

    丁诗琪见状,想要证明的心倏然激起:“唉,还不信,程姐认识,绝对真实。”

    说罢便将无形的话筒塞到程念嘴边,她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是有。”

    “我就说吧!”丁诗琪挑眉,略显得意,又执意延续话题:“他叫什么名字来着?纪……纪什么的。”

    “纪予生。”程念沉声凝气,克制声息。

    “对对对对。”丁诗琪连忙应和,又灵光一闪:“唉,他那第二个字……我说之前怎么感觉那么拗口呢,原来是读二声啊。”

    程念只“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丁诗琪想了想,感觉勉勉强强:“这个字确实也算是个多音字,但平常确实没怎么单独用过这个字的二声调。”

    “所以到底是哪个字?人又到底是有多帅?看你们俩一个个那么激动。”后桌已然看不下去这两人打哑谜式对话,自动做了凑近耳朵倾听的周围同学的代言人。

    “你来写给她们看。”丁诗琪随意地冲程念递去了她的组合草稿本,指着黑笔和红笔之间的狭小空白。

    对于高三党来说,学校发的作业本基本上都被用来打草稿了。打草稿的纸也并不局限于作业本,非必学科目的书、堆积已久改过错题的试卷,亦或者被长尾文具夹夹在一起的各种写字本的末尾几页。

    程念看了眼丁诗琪递过来的英语线格本,页面上打满数学草稿,随之自然地从自己的桌肚里随便摸了一本,是存放于表面的硬壳笔记本。翻开表页,在自己名字上方,工工整整又郑重其事地写下“纪予生”三个字。

    前桌语文课代表,展示课堂回答的标准答案范例:“噢,这个字平时读二声也就《爱莲说》里了,‘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那可能取名的家长用意是希望他能够拥有高洁的品质。”

    程念没有吭声,静默的看了看写有她和纪予生名字的表页,仿佛似曾相识又相隔遥远,微微出神了几秒,将本子收回桌内。

    前后桌的人专注于言谈帅哥,并没有特别在意程念的动作。

    “又开始了,既然是谈帅哥,就不用讲的那么正经啦。”语文课代表的同桌闻言,日常性逗趣:“并且,做人可不能嘴上很正经,心里却假正经噢!”

    语文课代表面色羞赧,进行毫无伤害性的言语报复:“当然,还是要多向您学习。”

    大家都见怪不怪。

    “马上下课了,直接去瞧瞧呗。”后桌提议直截了当。

    语文课代表手肘被同桌轻佻地一碰:“那你肯定不去咯,就在这儿等着我们回来。”

    “大千世界,学无止境。”语文课代表却摇了摇头,格外正经地念叨出目的:“我还是要去见见世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便遭受到众人的疯狂大笑。

    程念眼看着谎言被一句句话包裹成山顶的雪球,她自身陷入其中把假话当真,雪崩之时再进行找补已经疲软心累,言语不免出现自己难以察觉的漏洞。

    “门应该是关着的。”程念心跳如擂,冷不丁地打破欢声笑语。

    丁诗琪:“为什么是应该呀,你们在楼上聊那么久,都没想着进去看看吗?”

    因为程念心慌,丢掉了话语逻辑,她像是被当头一棒,晕头转向难以再接话。

    “确实没有从门口进去,窗户能开,我们是翻进去的。”

    班长还是担心程念应付不过来,半路听了班主任的任务通知就往回赶,结果趴在靠近后门的窗户边上听了她们大半截对话,没被人发现也插不上嘴,等着程念要是搞不定的时候挺身而出。

    “那太好了,我们也要翻进去看。”听到这话,前后桌的人兴致越发高涨,准备前去观光的队伍越拉越大。

    程念和班长相对站在教室后门两边,伸出手做了个迎宾小姐的礼仪姿势,但丝毫不显优雅风姿。又变成了人接连出去、而手接连拍肩的领导模式,还是负责后勤部的领导:

    “你们放心大胆地去,我俩就在教室里为大家端茶接水倒垃圾,做好后勤服务工作。”

    班长保证的话说完,一行人这才肯允许她俩留在教室。

    -

    上午最后一节课。

    程念和丁诗琪公然在班主任的课上交头接耳。

    “今天真是辛苦我们程姐了,大扫除我就不奉陪哦。”丁诗琪随意抽了张试卷摆在程念面前,手上拿着笔在试卷上指指点点,假意问题讲题。

    “上次你去办公室,老陈竟然没罚你打扫卫生。”程念定睛一瞧,竟然是张语文试卷,她抽了丁诗琪握在手中的笔,熟练地勾画试卷上的题干,推动这场以讲题为主题的戏顺利演完。

    “我做了那么多套试卷,还让我上台讲课……就算是罚我打扫卫生,以我们程姐的能力,不也能把我那份轻松搞定嘛!

    再说,我俩都被罚打扫卫生,还怎么能吃上饭,所以我们要分工合作,你负责在教室打扫卫生,我负责去食堂打最贵的饭在寝室迎接你回家多好。”

    丁诗琪咧着笑,边说边往程念身上蹭蹭倒倒,连假装讨论问题的样子都半点没有。

    程念的余光一直有留意班主任的行踪,他下了讲台,从对面的过道转角往她们所在的过道走来。

    她用肩膀的力量将丁诗琪的脑袋撑起,身体弹回原状,“老陈过来了,装的像点。”

    言犹在耳,丁诗琪身边就移动过去一团黑影,班主任老陈因为身体宽胖,是擦着丁诗琪桌沿走的。

    老陈走上讲台,环顾教室,然后在她俩的方向停留了几秒,又移开了视线。

    实情是,站在台上多年的人,底下学生的各种小动作那是一目了然。

    不过是想管和不想管,或是提醒和怎么提醒的问题。

    可能是作假心虚,丁诗琪始终觉得班主任的目光一直在她们周围游走,加上那本身就是只站在讲台上便不怒自威的属性,她自动收回了那撑在程念桌面上的半个身子,乖巧地上完最后的课。

    放学后。

    因为上次迟到,程念留在教室,同今天负责打扫卫生的同学一起搞大扫除。而丁诗琪也如她所说,跑去食堂替程念打餐回寝。

    高三没有工地范围,班上的同学分配每周的教室区域打扫绰绰有余,今天班长去就是接收被传达的上级紧急通知,有领导要来学校视察。

    还通知了高三年级的月考改周考,按照高考标准,每周五周六雷打不动准时开考。人均一个装书本的收纳箱都要搬去过道,将隐藏在箱与箱之间的垃圾暴露,也正是大扫除的好时机。

    洒水,扫地,擦玻璃,抹瓷砖。

    最后是倒垃圾。

    教学楼离垃圾场很远,抄近路都要穿两栋教学楼,逛大半个校园。

    一路上行人来来往往,成群结队、不时谈天说地的大概是低年级学生,而行色匆匆、独自拿本掌中宝低声背的多半是高三党。

    空地上被人为扫成堆的落叶和树干上凋零的枯枝,伴随着凛冽的秋风萧瑟,无一不在诉说寒冬即将来临。

    与程念一起倒垃圾的同学在班上一直都很热情友善,她们也能找到话题聊天打磨时间。

    正走在返回教室的路上,离垃圾场还没走出几步路,她忽然停在花台间的小路中说:

    “垃圾场离教室那么远,那等我们回去,你再赶去吃饭的话,肯定没饭吃。这空垃圾桶也不重,我一只手就能提,你现在去食堂或者小卖部应该还赶得上。”

    程念听完心里很是感激,态度还是表示拒绝:“你不也没饭吃?而且本来就该我们两个人一起做的事,哪有我先走的道理。”

    “我早就拜托同学替我买了吃的,看这个时间点恐怕已经在教室等候我多时了。”

    程念心底浮起一丝悔意,不是因为拒绝了一番好意,而是觉得自己确实不应该答应丁诗琪,让她买饭到宿舍等,就随便买点饼包子馒头什么的多好,不仅好带还节约时间。

    “呀,就听我的,都同学这么久了,只是提个空垃圾桶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嘛。你赶紧去吃饭吧。”她说着便将程念往宿舍方向推。

    在班主任实行分组学习之前,程念和她的位置隔得都不算很近,但平日里还是有友好的交往交流。而且在和其他同学的聊天中、班级的表现中,对对方的评价都很不错。

    似乎再拒绝就显得过分生疏了。

    程念鞠了个浅躬,摆摆手:“那我就恭谨不如从命了?真的非常感谢。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就一定由我来好吧。”

    对方也非常爽快:“好呀,就这么定了。”

    程念回到寝室。

    寝室里只有点着台灯,支个床上桌,坐在床边翻书的丁诗琪。

    “你再不回来,饭真的就要凉透了。”

    程念关上门回:“哪有这么夸张。”

    随即坐在她对面的公用书桌上,吃了口堆满书的桌面上夹缝中放的一盘饭菜,发表感言:“还热着呢。”

    “鬼才信。”丁诗琪嘴里嘟囔了一句。

    程念没放在心上,望着些许空旷安静的房间,转移话题:“她们今天走得挺早。”

    丁诗琪翻了一页手中的书:“考试嘛,肯定要早点去教室奋斗噻。”

    越到高三后期,第一考场的新人更新得越快,班上的各位同学也越拼命地卷。

    而吃饭的速度取决于想卷的程度。

    “我们走吧。”程念放下筷子,迅速收拾了桌子。

    “这么快,吃饱了?”丁诗琪站起身,看了看她几乎见底的饭菜,还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程念摸出了瓶旺仔,喝着说:“饱了,甚至有点撑。”

    “行,那走吧,先去小卖部一趟。”

    程念点点头,快速与丁诗琪出了门。

    去小卖部是为了买面包,一般考试她们都不那么睡得着,会起的更早些。早到那时候食堂的窗口都没准备好,更别说小卖部了,所以通常会提前准备第二天早上的早餐。

    小卖部经营人也很有头脑,面包补货都是下午或者晚上,货量充足还品种繁多,并且有与外面的面包店合作,提供短保的新鲜面包,不比食堂的早餐味道差。

    每一款面包的口味,程念两人早就完整尝试过,闭着眼睛都能挑到喜欢的面包,丁诗琪付款的时候,程念在后多拿了杯酸奶,用以感谢关心她吃饭问题的那位同学。

    回到教室,班级成员坐得满满当当,每个人都专心致志地复习功课,教室里鸦雀无声,而此时还没上课,却已经足够自觉安静。

    程念和丁诗琪两人也迅速调整状态,投入到大海捞针般的考试复习之中。

    考试相较于平时上课,那可算得上时光飞逝。

    转眼就临近周末。

    程念和班长这才有空闲时间去琢磨被称作“火锅店事件”的解决方案。

    她俩一致认为,还是要先确认那个女生是否知情。

    决定直接去那女生班上,旁敲侧击打听询问一番,再做是否对峙的打算。

    只不过她俩刚准备悄摸溜出教室,就被以丁诗琪为代表的拿手机积极分子叫住。

    “考完试了,班长早点去办公室拿手机吧!理由就说方便对答案,虽然也比较牵强,但也不至于挨骂,看在我们考试这么辛苦的份上。”她露出期盼的目光,示意程念帮忙说话,而站在旁边的同学附和点头。

    收发手机一般是生活委员负责,有时候班主任代劳,但最终演变成多是班长“顺便”去拿手机箱。

    就凭班长她每天都得出入办公室,还要在班主任面前斗智斗勇、出卖劳动力,自然而然被推去做群众代言人。

    程念接收到信号,但并没有顺从她的意思:“现在去应该不太合适吧,老陈他可能忙着阅卷呢,听说是要求周一上课前就要出总成绩。”

    “就开个锁的事情能得了多长时间啊,难不成就因为阅卷,这周就不拿手机了?以后周周都要考试就都不拿了?”

    “她不是这个意思。”班长出面打圆场,“老陈确实很忙,所以先别去办公室。油印室复印了各科答案需要去拿,还有一些其他资料,我请小程帮忙一起,速度很快,等我回来肯定去替大家拿到手机。”

    她们班的手机发放时间是:老陈心情好的话,周六晚自习放学发,周日晚自习上课前收;心情不好,周日上午发下午晚自习前收。总而言之,手机全程在本人手上待的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互联网时代,对手机上瘾的人不在少数,而玩手机需要争分夺秒的人,中学生一定占绝大多数。

    这也难免每次都找借口提前去拿,即便是拿不到也要去问问。

    平时班长即便是会挨骂,经历过大家的软磨硬泡,早就习惯积极地首当其冲,而这次却竭力推辞,让丁诗琪心里有些不爽。

    她沉着脸,抱臂离开。

    周围的同学见状也各回座位。

    班长和程念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径直往高一楼栋去。

    最后,她俩面色凝重,饭都没来得及吃,踩着晚自习预备铃的铃声回到教室。

    一进教室,就看见几个同学塌肩低头,偷偷地玩着手机。察觉到背后有人,又迅速推进桌肚,回头看了眼不是老师,便再次将手机摸了出来。

    程念两人深感不妙。

    刚走近座位旁,丁诗琪才仰首,站出过道放程念进去。

    她一边替程念移椅子,一边言语含笑,说道:“老钱说他表妹同他一天生日,他被远在异乡的妈要求,给表妹庆生。

    那天在火锅店里,你们好像没看见他。他说好像看见你在门口摔了一大跤,还让我不要告诉你,有可能是看错了。

    太好笑了,还叫我自己偷偷笑笑就是了。我说你那天怎么回来那么晚,吃了火锅还心情不好的样子。”

    丁诗琪低声笑着,程念和班长却摸不着头脑,心中一怔,思绪如乱麻。

    她们真没想到,在发现被人察觉真相时,那男的竟然肆意撒谎,毫无顾虑的张口就来。

    还说是表妹?

    还没被看见?

    还门口摔跤?

    别太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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