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就在小白龙自知难逃一死的节骨眼上，顾子柏的行为转移了不凡的注意力。
油灯下，不凡望着还在擦剑的顾子柏，“不至于吧，顾兄，还擦”
有那么脏吗！
他不知道这是顾子柏母亲的遗物，更不清楚，这把剑对于一个孝子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只看到顾子柏抿着唇，一言不发。
不凡自知没趣，一边翻箱倒柜一边碎碎念，“手炉呢，放哪了？”
“奇怪”不凡继续啧声，“不用的时候随处可见，真要用了，却怎么也找不到”
顾子柏擦剑的手顿了一下，“这个天用手炉做什么？”
“师尊说她冷”
“师尊？她是修炼之人，怎么会怕冷”
“可能是夜里寒气重？不管了，到底在哪儿啊？”
“左手边第二个箱子”
知道你不早说。不凡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谢谢您大发慈悲，肯告诉我”
......大发慈悲的人仍在擦剑。
不凡心急，丢的衣物、香囊、银钱、书籍……到处都是。他终于翻到了装手炉的箱子，这箱子看起来有些破旧，里面的手炉倒是整洁如新。
毕竟找到手炉不容易，不凡还是面带微笑的道了谢。
眨眼间，不凡飞奔到屋外，师尊已经不在原地，他朝四周扫了几眼，漆黑的院子只亮着两盏灯，一盏他的、一盏她的。
“咚咚咚”
不凡敲响了师尊的房门。
有人应声，他推门而入，在路过案台时，不凡忍不住看向桌前的画缸，因为里面不仅有师尊常用的竹笔，还多了几支馥郁芬香的素心花。
这花香......还挺好闻，他心道。
“师尊”不凡心直口快，将他那大海捞针般找手炉的“丰功伟绩”通通吐了出来，丝毫没注意已经恼火的师尊。
无霜正伏案执笔，她觉得聒噪，看向不凡的眼神逐渐幽怨。
片刻后，不凡终于反应过来，及时闭上了嘴巴。后窗是开的，他站在出风口，有阵风恰好刮了进来，不凡顺手将窗户关了。
无霜抬头，“你做什么？”
“师尊不是怕冷，我关窗好不让风进来”
“不用”
......都用上手炉了还嘴硬。不凡挑着眉，将手炉递了过去。
无霜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吩咐了一句，“研磨”
不凡低头一看，砚池里的墨汁果然干了。他将手炉放在一旁，拿起墨锭兑水研磨，推了半晌，也没见有墨汁浸出来，不凡渐渐不爽，“这什么破墨”
无霜皱眉，“不是有手炉吗”
“手炉是用来磨墨的？”
“不然呢？”
“……不是说冷吗？”
“墨冷”
“……”不凡冷着脸继续研墨，有了温度后，墨汁很快溢了出来。
想到自己这任人摆布的好脾气，不凡尬笑了几声，心里想的却是：师尊啊师尊，放眼整个修仙界，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听话的徒弟吧。
出于迷之自信，不凡看起来贱兮兮的。
无霜勾头看了一眼，“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在想，师尊好福气，徒儿们都乖巧，没有少爷脾气”
......无霜楞了一下，猛然抬起头，那表情好像在说：你认真的？
如是往常，无霜定不会搭理他，可今日她回了一句，“你不是少爷吗？”
“我...”不凡语噎，一个没记忆的人，哪里会是少爷。当初在日月麓，他也只是个混饭吃的，不提也罢。不凡想说，他没有少爷脾气，只有乞丐脾气。
可......算了，这话继续下去，只会越来越吃亏。
不凡打量着师尊落笔写下的“七星棺材阵”，咕哝了一句，“师尊记这阵法做什么？”
无霜并未停笔，“这阵法有些邪门，记下让其他宫派借鉴研究”回完这句话，无霜接着问，“你屋内有火光，是子柏？”
“是啊，还在擦剑”乞丐脾气突然想到一个词儿，执着。
这世上如顾兄般执着的人，还是少见的吧。
无霜没有预料到顾子柏此时的行为，她的表情有点纳闷，走神间冲着不凡说了一句，“记得通知他们，明日回赤风宫”
“明天？这么快”
“你想多待几天？”
“不，不，不了”不凡巴不得早点离开这儿，他整日在师尊的眼皮子底下，想要出趟门都难，更别谈要找他的老巢。
等回了赤风宫，就方便多了。
不凡回房的时候，娃娃也在，他看起来还挺高兴。
突然发现眼前的桌椅箱柜被收拾的一尘不染，不凡心情愉悦地抻了个懒腰。
没记错的话，刚才好像很是杂乱。
不凡靠着桌沿，冲顾子柏笑道，“还是顾兄勤快，多谢多谢”
“哎，这儿呢这儿呢”娃娃很不服气的叫唤着，生怕错过了某位懒人的嘉奖。
懒人感到很意外，他明明记得娃娃也是邋遢的性子，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为了不让娃娃骄傲，不凡敷衍的笑了笑。
娃娃当然不满意，他好不容易勤快一次，若是没有回应岂不是白忙活了。
不凡预料到娃娃定会开口，捂住他的嘴后抢话说，“师尊让我通知大家，明日回日月山”
场面顿时安静。
最先开口的是顾子柏，“明天？”
看他终于舍得收起那宝贝佩剑，不凡问：“怎么，你有事？”
顾子柏没有回答，而是起身出了门。
趁不凡走神之际，娃娃火速拨开了不凡的手掌，转而偷袭不凡的下盘。直到踉跄着跌入床榻，不凡才反应过来，他迅速起身还击，两个活宝扭打起来。
“别闹了”顾子柏回来的时候，两人还在玩闹。
“错了”娃娃选择服软，他是真的闹不动了，看到顾子柏正在收拾随身衣物，他起身拍了拍对方肩膀，“顾师兄，明日再弄也不迟”
不凡眸光动了一下，替顾子柏回道：“回宫心切，急不可耐”
顾子柏嘴角一动，“你们回宫，我回一趟家”
“回家？”不凡双手枕在脑后，闭眼默想：怪不得刚刚急着出门，该是向师尊请示去了。他语气有些羡慕，“真好，还有家可回，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
娃娃立即接话，“我们狐族子孙多，你若不嫌弃，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的随您收”
“……滚”
“好嘞”娃娃果真滚进了被褥。
顾子柏衣物不多，收拾完事儿后他们一同陷入沉静，然后......熄灯睡觉。
夜阑人静，只有声声螽斯清透云阙。
......
又是一个幺儿再熟悉不过的早晨，她明明已经绕着后山溜达了好几圈，又逛了集市才回来，可还是没有人睡醒。
为了喊醒师尊以外的其他人，幺儿故意在三人的房前生火，又故意用了湿柴。
火还没点燃的时候，顾子柏恰好走了出来，“师尊呢？”
幺儿火大，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没醒呢”
三个字刚出口，无霜已从屋内出来，“子柏，你何时动身？”
“师尊”幺儿第一时间起身。
顾子柏作揖，“师尊，吃了早茶便出发，就算施法飞行，也得行至夜阑，若再迟，到家怕要接近三更”
“路途遥远，你没人作伴，是应早些出发”
幺儿这才知道，大师兄要回趟家乡，而师尊已经吩咐她收拾行囊，他们今日就要打道回宫。
此时浓烟四起，娃娃从屋内传出咳嗽声。
让人意外的是，这么大的烟，不凡竟然还未醒。
彼时不凡正睡眼惺忪，他将浓烟吸进肺里，理所当然的认为不过是寻常人家的烟火味。直到一阵狂风掀开了他的被子，不凡才猛地起身，下意识骂了一句，“哪儿来的妖风”
渐渐清醒后，不凡发现房内所有门窗都敞开着，而窗外，他的师尊正安安静静地“观赏”他的睡姿。
......不用问就知道，能借助风力的，无疑是师尊用了“万物归”。
不凡赶紧穿戴好，因动作急迫，他看起来有些潦草。
跨出门的时候，顾子柏只剩了个背影。
遭了。不凡这才明白自己起迟了，顾兄路途远，是等不得人的，他向前跑了几步，大喊道，“顾兄，一路平安”
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总之顾子柏头也不回地招了招手，随后走出了巷子。
师兄远行，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准备了礼品，不凡只能送出祝福，“众神保佑顾兄顺遂”
幺儿嗤道，“你怎么那么迷信？”
不凡：“我不仅迷信还迷人”
......呕。
幺儿听到这儿，恶心的吃不下东西，顺手将一块咸糕仍了过去。
不凡一把接住，他正好饿了，还没张嘴，就听到师尊催促，“快吃，再不能耽误”
“哦”不凡和师尊对视一眼，闷头咬起了咸糕。
他吃得急，压根没注意到周围，再次抬头的时候，才发现有好几双眼睛都盯着自己，那眼神好像在说：再不快点就去死。
......“我好了”不凡瞬间结束战斗。
不凡动作迅猛，刚给小白龙打包进背包，就听到院外一女子说话，“还好赶上了，要是再迟一步，就来不及了”
接着，他就看到了扭胯进来的柳殃殃。
柳殃殃拿出践行酒，动作娴熟地摆了几大碗。
无霜懵了，不凡也懵了：她是怎么知道我们今日走？
柳殃殃似乎看出了几人脸上的不解，主动解释说，“我准备出城一趟，怕来不及给您践行，就提前来了，这不，赶巧了”她笑了笑，“我知道这酒比不上各位宫中的佳酿，可到底是无邪城中最好的饯行酒，名叫故人柳”
不凡还在梦里，无霜已经拿起酒杯，“故人柳，留在了无霜心里，多谢柳坊主盛情，来日若有机会，再与柳坊主一醉方休”
他看着师尊饮下了酒，心内奇怪：师尊什么时候与柳坊主这般交好？
哦，是在他被罚之后，那几日常常看不到师尊，幺儿说她整日待在教坊。
破案了！
不凡首次发现师尊也会有朋友......一个艺妓朋友。这样的师尊，会介意他的魔族身份吗？
他不知道。
柳殃殃喋喋不休地谈论城内动态，譬如新城守三日后走马上任，又譬如妖族灵兽价格翻倍......总之，胡管事一死，这座城的旧病好了几分。
病好了又怎样，还会添新病。
这就是不凡佩服师尊的地方，城内万象更新，修仙界及时退场，再合适不过。
而这趟经历，他们又多了什么本领呢？
哦，对，幺儿做菜的手艺更好了！
......
趁着天气晴好，不凡提醒师尊，该出发了。
柳殃殃走后，无霜心情肉眼可见的好，她心血来潮，让不凡唤出“自命”，不凡听命，法器现身的瞬间剑气如虹、光芒万道。
无霜罕见地笑了，“不凡，将自命化为云船，带我们回宫”
不凡眉尖一挑，“好”
他刚答应就心生后悔：这差事不仅苦累，还很无聊！
油灯下，不凡望着还在擦剑的顾子柏，“不至于吧，顾兄，还擦”
有那么脏吗！
他不知道这是顾子柏母亲的遗物，更不清楚，这把剑对于一个孝子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只看到顾子柏抿着唇，一言不发。
不凡自知没趣，一边翻箱倒柜一边碎碎念，“手炉呢，放哪了？”
“奇怪”不凡继续啧声，“不用的时候随处可见，真要用了，却怎么也找不到”
顾子柏擦剑的手顿了一下，“这个天用手炉做什么？”
“师尊说她冷”
“师尊？她是修炼之人，怎么会怕冷”
“可能是夜里寒气重？不管了，到底在哪儿啊？”
“左手边第二个箱子”
知道你不早说。不凡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谢谢您大发慈悲，肯告诉我”
......大发慈悲的人仍在擦剑。
不凡心急，丢的衣物、香囊、银钱、书籍……到处都是。他终于翻到了装手炉的箱子，这箱子看起来有些破旧，里面的手炉倒是整洁如新。
毕竟找到手炉不容易，不凡还是面带微笑的道了谢。
眨眼间，不凡飞奔到屋外，师尊已经不在原地，他朝四周扫了几眼，漆黑的院子只亮着两盏灯，一盏他的、一盏她的。
“咚咚咚”
不凡敲响了师尊的房门。
有人应声，他推门而入，在路过案台时，不凡忍不住看向桌前的画缸，因为里面不仅有师尊常用的竹笔，还多了几支馥郁芬香的素心花。
这花香......还挺好闻，他心道。
“师尊”不凡心直口快，将他那大海捞针般找手炉的“丰功伟绩”通通吐了出来，丝毫没注意已经恼火的师尊。
无霜正伏案执笔，她觉得聒噪，看向不凡的眼神逐渐幽怨。
片刻后，不凡终于反应过来，及时闭上了嘴巴。后窗是开的，他站在出风口，有阵风恰好刮了进来，不凡顺手将窗户关了。
无霜抬头，“你做什么？”
“师尊不是怕冷，我关窗好不让风进来”
“不用”
......都用上手炉了还嘴硬。不凡挑着眉，将手炉递了过去。
无霜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吩咐了一句，“研磨”
不凡低头一看，砚池里的墨汁果然干了。他将手炉放在一旁，拿起墨锭兑水研磨，推了半晌，也没见有墨汁浸出来，不凡渐渐不爽，“这什么破墨”
无霜皱眉，“不是有手炉吗”
“手炉是用来磨墨的？”
“不然呢？”
“……不是说冷吗？”
“墨冷”
“……”不凡冷着脸继续研墨，有了温度后，墨汁很快溢了出来。
想到自己这任人摆布的好脾气，不凡尬笑了几声，心里想的却是：师尊啊师尊，放眼整个修仙界，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听话的徒弟吧。
出于迷之自信，不凡看起来贱兮兮的。
无霜勾头看了一眼，“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在想，师尊好福气，徒儿们都乖巧，没有少爷脾气”
......无霜楞了一下，猛然抬起头，那表情好像在说：你认真的？
如是往常，无霜定不会搭理他，可今日她回了一句，“你不是少爷吗？”
“我...”不凡语噎，一个没记忆的人，哪里会是少爷。当初在日月麓，他也只是个混饭吃的，不提也罢。不凡想说，他没有少爷脾气，只有乞丐脾气。
可......算了，这话继续下去，只会越来越吃亏。
不凡打量着师尊落笔写下的“七星棺材阵”，咕哝了一句，“师尊记这阵法做什么？”
无霜并未停笔，“这阵法有些邪门，记下让其他宫派借鉴研究”回完这句话，无霜接着问，“你屋内有火光，是子柏？”
“是啊，还在擦剑”乞丐脾气突然想到一个词儿，执着。
这世上如顾兄般执着的人，还是少见的吧。
无霜没有预料到顾子柏此时的行为，她的表情有点纳闷，走神间冲着不凡说了一句，“记得通知他们，明日回赤风宫”
“明天？这么快”
“你想多待几天？”
“不，不，不了”不凡巴不得早点离开这儿，他整日在师尊的眼皮子底下，想要出趟门都难，更别谈要找他的老巢。
等回了赤风宫，就方便多了。
不凡回房的时候，娃娃也在，他看起来还挺高兴。
突然发现眼前的桌椅箱柜被收拾的一尘不染，不凡心情愉悦地抻了个懒腰。
没记错的话，刚才好像很是杂乱。
不凡靠着桌沿，冲顾子柏笑道，“还是顾兄勤快，多谢多谢”
“哎，这儿呢这儿呢”娃娃很不服气的叫唤着，生怕错过了某位懒人的嘉奖。
懒人感到很意外，他明明记得娃娃也是邋遢的性子，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为了不让娃娃骄傲，不凡敷衍的笑了笑。
娃娃当然不满意，他好不容易勤快一次，若是没有回应岂不是白忙活了。
不凡预料到娃娃定会开口，捂住他的嘴后抢话说，“师尊让我通知大家，明日回日月山”
场面顿时安静。
最先开口的是顾子柏，“明天？”
看他终于舍得收起那宝贝佩剑，不凡问：“怎么，你有事？”
顾子柏没有回答，而是起身出了门。
趁不凡走神之际，娃娃火速拨开了不凡的手掌，转而偷袭不凡的下盘。直到踉跄着跌入床榻，不凡才反应过来，他迅速起身还击，两个活宝扭打起来。
“别闹了”顾子柏回来的时候，两人还在玩闹。
“错了”娃娃选择服软，他是真的闹不动了，看到顾子柏正在收拾随身衣物，他起身拍了拍对方肩膀，“顾师兄，明日再弄也不迟”
不凡眸光动了一下，替顾子柏回道：“回宫心切，急不可耐”
顾子柏嘴角一动，“你们回宫，我回一趟家”
“回家？”不凡双手枕在脑后，闭眼默想：怪不得刚刚急着出门，该是向师尊请示去了。他语气有些羡慕，“真好，还有家可回，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
娃娃立即接话，“我们狐族子孙多，你若不嫌弃，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的随您收”
“……滚”
“好嘞”娃娃果真滚进了被褥。
顾子柏衣物不多，收拾完事儿后他们一同陷入沉静，然后......熄灯睡觉。
夜阑人静，只有声声螽斯清透云阙。
......
又是一个幺儿再熟悉不过的早晨，她明明已经绕着后山溜达了好几圈，又逛了集市才回来，可还是没有人睡醒。
为了喊醒师尊以外的其他人，幺儿故意在三人的房前生火，又故意用了湿柴。
火还没点燃的时候，顾子柏恰好走了出来，“师尊呢？”
幺儿火大，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没醒呢”
三个字刚出口，无霜已从屋内出来，“子柏，你何时动身？”
“师尊”幺儿第一时间起身。
顾子柏作揖，“师尊，吃了早茶便出发，就算施法飞行，也得行至夜阑，若再迟，到家怕要接近三更”
“路途遥远，你没人作伴，是应早些出发”
幺儿这才知道，大师兄要回趟家乡，而师尊已经吩咐她收拾行囊，他们今日就要打道回宫。
此时浓烟四起，娃娃从屋内传出咳嗽声。
让人意外的是，这么大的烟，不凡竟然还未醒。
彼时不凡正睡眼惺忪，他将浓烟吸进肺里，理所当然的认为不过是寻常人家的烟火味。直到一阵狂风掀开了他的被子，不凡才猛地起身，下意识骂了一句，“哪儿来的妖风”
渐渐清醒后，不凡发现房内所有门窗都敞开着，而窗外，他的师尊正安安静静地“观赏”他的睡姿。
......不用问就知道，能借助风力的，无疑是师尊用了“万物归”。
不凡赶紧穿戴好，因动作急迫，他看起来有些潦草。
跨出门的时候，顾子柏只剩了个背影。
遭了。不凡这才明白自己起迟了，顾兄路途远，是等不得人的，他向前跑了几步，大喊道，“顾兄，一路平安”
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总之顾子柏头也不回地招了招手，随后走出了巷子。
师兄远行，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准备了礼品，不凡只能送出祝福，“众神保佑顾兄顺遂”
幺儿嗤道，“你怎么那么迷信？”
不凡：“我不仅迷信还迷人”
......呕。
幺儿听到这儿，恶心的吃不下东西，顺手将一块咸糕仍了过去。
不凡一把接住，他正好饿了，还没张嘴，就听到师尊催促，“快吃，再不能耽误”
“哦”不凡和师尊对视一眼，闷头咬起了咸糕。
他吃得急，压根没注意到周围，再次抬头的时候，才发现有好几双眼睛都盯着自己，那眼神好像在说：再不快点就去死。
......“我好了”不凡瞬间结束战斗。
不凡动作迅猛，刚给小白龙打包进背包，就听到院外一女子说话，“还好赶上了，要是再迟一步，就来不及了”
接着，他就看到了扭胯进来的柳殃殃。
柳殃殃拿出践行酒，动作娴熟地摆了几大碗。
无霜懵了，不凡也懵了：她是怎么知道我们今日走？
柳殃殃似乎看出了几人脸上的不解，主动解释说，“我准备出城一趟，怕来不及给您践行，就提前来了，这不，赶巧了”她笑了笑，“我知道这酒比不上各位宫中的佳酿，可到底是无邪城中最好的饯行酒，名叫故人柳”
不凡还在梦里，无霜已经拿起酒杯，“故人柳，留在了无霜心里，多谢柳坊主盛情，来日若有机会，再与柳坊主一醉方休”
他看着师尊饮下了酒，心内奇怪：师尊什么时候与柳坊主这般交好？
哦，是在他被罚之后，那几日常常看不到师尊，幺儿说她整日待在教坊。
破案了！
不凡首次发现师尊也会有朋友......一个艺妓朋友。这样的师尊，会介意他的魔族身份吗？
他不知道。
柳殃殃喋喋不休地谈论城内动态，譬如新城守三日后走马上任，又譬如妖族灵兽价格翻倍......总之，胡管事一死，这座城的旧病好了几分。
病好了又怎样，还会添新病。
这就是不凡佩服师尊的地方，城内万象更新，修仙界及时退场，再合适不过。
而这趟经历，他们又多了什么本领呢？
哦，对，幺儿做菜的手艺更好了！
......
趁着天气晴好，不凡提醒师尊，该出发了。
柳殃殃走后，无霜心情肉眼可见的好，她心血来潮，让不凡唤出“自命”，不凡听命，法器现身的瞬间剑气如虹、光芒万道。
无霜罕见地笑了，“不凡，将自命化为云船，带我们回宫”
不凡眉尖一挑，“好”
他刚答应就心生后悔：这差事不仅苦累，还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