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想想就觉得不划算。
云船倏然飞出、直入云霄。他站船头，师尊在船尾，至于船身，正被谈情说爱的两人霸占着。
来时的途中，不凡顾虑到其他人的时速，因此故意慢了些，现在只有他一人施法，倒不用迁就别人。
“自命”火气冲天，速度快的让幺儿感叹，“不凡，你有两下子嘛”
那是。不凡充满了斗志，在幺儿和娃娃的轮番攻陷下渐渐迷失，仅用了半日就将云船驶入日月山。
马屁仍在继续。云船降速时，娃娃鼓掌大赞，“到了到了！哇，不凡，你太厉害了”
别哇了，要晕了。不凡心说：只有我耗损灵力，你们倒是机灵。
他总算知道师尊课上曾所说的“省油的灯长明”这句话，简直是真理！
不凡感觉自己虚的发慌，他刚想说些什么，后背突然袭来一股凉意。不凡微微偏头，瞥见师尊正站在身后，而他的体力也在慢慢恢复。
“谢，谢师尊”不凡心头一暖，他知道师尊给他度了灵力。
真是亲师尊。
无霜点了点头，走向了船头。
赤风宫提前返程，其他宫派尚未收到消息，娃娃急着赶回黄云宫复命，顺便告诉众人，他们回来了。
丢下娃娃后，无霜驱使云船。回赤风宫的路上并不顺利，这法器与“魑魅”相冲，无霜灵力散得快，云船却飞得慢。
幺儿忍不住帮忙，她使得费劲，忍不住吐槽，“这法器跟它的主子一样，天生反骨”
说谁呢。不凡白眼道，“我天下第一乖”
“麻烦天下第一乖的人动动手”无霜感到“魑魅”冲出来的力量越来越强，为了避免法器相互抗衡，她开口道。
“哦”不凡反应过来后瞬间出手，云船顿时稳了不少。
只一会儿功夫，他们便到了。
赤风宫外，一切如常。院内窗明几净、亮洁如新，无霜试探性的用手摸了块脚下的青石板，一点灰尘都没落。
三人面面相觑，不凡的第一感觉，是有人来过。
他的感觉是对的，因为有一白衣男子正从院内朝他们走过来，这人身子清瘦、皮肤雪白、眸底深沉、薄唇微抿，一张干净的脸庞由于病态而显得不那么干净。
不凡嗅到了一丝苦药味儿，脑中立即出现三个字：病秧子。
看到无霜后，这男子倒是举止优雅，他深深鞠了一躬，倍显尊敬。
“学生幽梧心，拜见墨师尊”
无霜并未开口，倒是不凡撇了撇嘴，“无心？当真是无心，这名字好啊”
有心之人怎会不请自来，好个屁！
可幽梧心像是听不懂人话一般，连声道谢。
不凡吃瘪，他还是第一次损人之后受到感谢，一时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他没笑，师尊倒是笑了。在无霜的嘲笑下，不凡吸了吸鼻子，自闭了。
幺儿依旧凶巴巴的，“我怎么从未见过你，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幽梧心急着解释，可身体不允许他说太多话，只能一边咳嗽一边说，“咳咳...幺儿师姐有所不知，我自小便听说修仙界之名，因身患不治之症，咳咳...家父让我前来此修行，我自请到赤风宫，咳咳...愿作师尊随侍，希望墨师尊及师兄师姐不要嫌弃”
这话不假，毕竟连不懂医术的不凡都能看出来，这人病入膏肓，何况是幺儿和无霜。
可又不是谁都能上山做随侍，幺儿又问，“你父亲是谁？”
“家父，幽含笑”
执刀只幽冥，含笑论长恨。
幽冥家主之子，原来是关系户。不凡悟了，“可这先斩后奏也太不地道了”
他咕哝声不大，还是引起了在场人的注意，尤其是无霜。师尊抬眸朝他看过来，不凡被看得浑身痒痒。
“不地道”无霜出人意料的重复这话。
幽梧心瞬间红了脸，他眼含歉意，“墨师尊批评的是，是梧心考虑不周”
嘶~分明是道歉，不凡怎么听怎么不痛快，正不痛快的时候，对方又来了一句，“抱歉，不凡师兄”
更不痛快了。
不凡咳了一声，“你叫我不凡师兄？我又没见过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狡黠一笑，“莫不是，对我仰慕已久”
幽梧心笑了笑，“不凡师兄所获法器，实属罕见，梧心不会错认”
好端端提什么法器。不凡语噎，看在法器的面上，估且放他一马。
气氛有一丝诡异，不光是不凡，修仙界上下所有人都要看在法器的面子上，礼让幽冥。
“你喂了鸾鸟？”无霜突然开口，她虽然一直站着，目光却时不时看向池边，此时鸾鸟正绕着栖息地盘旋，随后停在了鸟巢内。
“喂过了”
“随侍就不必了，留下进修吧”无霜丢了一句后转身进了别院。
这是因为法器，还是因为这只傻鸟？不凡有点懵，他不喜欢这个叫无心的。
“谢师尊”幽梧心一直在无霜身后致谢，“咳咳……咳咳……多谢师尊”
别谢了。不凡眼珠子都翻到天上去了，他可没功夫在这儿同情病人，他得喂小白龙，还得去趟藏书阁。
眼下，他要舒坦的睡上一觉！
原地只剩下幺儿，幺儿懂医，兀自伸手给幽梧心把脉，“这脉怎么软绵绵的”
她咕哝了一句。又凶道，“什么怪病”
幽梧心半是无奈道，“梧心自小身子孱弱，劳幺儿师姐挂心了”
他脉象奇特，说话时微微娇喘，声若蚊蝇。幺儿生怕他下一秒就要过去，因此并不答话，想着给他省点气力。
幽梧心却以为幺儿是在忧心病情，宽解道，“幺儿师姐不用担心，我自幼便是如此，想来，也死不了”他接过幺儿手中的包裹，“路途遥远，幺儿师姐一路奔波，一定很辛苦，有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我”
幺儿猜测：能一口气说这么多字儿，应该还死不了。
他的话让幺儿感到受用，再对比不凡，她气不打一处来，乜斜着旁边紧闭的房门，呛声道，“有的人就是勤快，不像某些人，只知道睡觉”
“幺儿师姐别这样说，人各有长，不凡师兄精通术法、盖世无双，不像我，只能打打杂，不给你们添麻烦就很好了”
“真啰嗦”不凡受不了了，连睡个觉都不安稳。
怪就怪赤风宫太小，无论身处前院还是后院，只要大声说话，想听总能听见。
不想听也能听见。
不作声可不是他的性格，不凡一个翻身，正要撸起袖子反击，布袋内刚睡醒的小白龙探出身子，打了个哈欠。
“咕噜咕噜”
这是...饿了。
算了，还是先上山，采些果子给小白龙再说。不凡二话不说，抱着一团肉飞出了赤风宫。
......
山间。
小白龙大快朵颐的时候，不凡在扶桑树上眯了一觉。
不凡睡得很沉，可能是太累的缘故，他连续做了好几个梦，梦里他站在山巅，俯视着整个日月山；梦里他与幺儿争执，又出手打伤了娃娃；梦里他紧紧跟着师尊，师尊却不见了...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梦。不凡拖着沉重的身子回了藏心屋。
还在门外的时候，他恰好看到幽梧心鬼鬼祟祟的走进后院。
这货要干嘛。不凡抄了近道，先一步进了后院，他没有惊动师尊，而是躲在了梨树身后。
无霜正在入定，鸾鸟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它依旧活泼，一会儿展示一场独舞，一会儿又低空盘旋，好不自在。
直到幽梧心一言不发的走到师尊身后，不凡心顿时提了起来。
场面出奇的静，连刚刚盘旋的鸾鸟都静止在原地，没有多余的动作。
倏忽间，幽梧心向前踏了一步，明明是肉眼可见的轻手轻脚，却惊得鸾鸟振翅高飞，无霜瞬间回头。
呼。不凡松了一口气。
无霜虽然背对着不凡，但他肯定师尊的脸色一定铁青。
“你要做什么？”无霜的语气透出她的不满。
幽梧心倒是坦然，他抱着一件袍子，细心地抖了抖灰尘，带着歉意说，“叨扰了师尊，梧心知罪，只是池子边有风，还请师尊披上外衣”
只是……来送袍子？不凡心底有疑，更多的情绪，是气愤。
他气这人怎么这么会来事儿。
同样感到奇怪的，是无霜，她默默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幽梧心已将袍子捋工整，恭敬的用双手递向无霜。
关键时刻，花圃中飞来一只虫子，不凡迷了眼，他使劲揉了揉，接着就看到袍子已经在师尊手上，而师尊面露难色，轻轻摇了摇头。
我去。
错过了什么？不凡懊恼交加。
下一秒，师尊已经发号师令，“你身子弱，应好生休养，不必再管其他人”
“是”幽梧心咳喘几声，歪歪斜斜地走了。
......
这个幽梧心到底在搞什么？不凡正心不在焉，恍然听到一句，“出来吧”
被发现了。不凡有些心虚，他蹑手蹑脚的探出身来，憨笑着喊了声，“师尊”
袍子被无霜仍在了一旁，她没有搭理不凡，按这个徒弟的秉性，不用等她开口，他就会自己如实招来。
果然，无霜再次抬眼的时候，不凡已经在解释，“师尊，这个病秧子神神秘秘的，我不太放心，就来看看”
无霜皱起眉头，“病秧子？”
......额。
“这个外号，倒挺贴切”
......是吧。不凡勾唇，随后慢慢收起了笑意，“师尊可看出他是真病假病，若是真病，到底是什么病”
无霜摇了摇头，“真病，但我，我们，都帮不了他”
？不凡满脸的问号：谁说要帮他了。
不过，既然有缘相遇，好歹要问个清楚，“到底得了什么病”
“与其说病，不如说是毒，无数种毒，侵入骨髓，深入五脏六腑。简而言之，他的身体烂了、坏了，可以使用的时日不多了”
这么严重。不凡不再说笑，他微微偏头，余光在袍子上扫了好几眼，产生了一丝悲悯之情。
像是看出了不凡的心思，无霜说，“好在他修出灵根，心力不足的部分灵力可代为支撑”
不凡吐气，“那就是死不了了？”
“暂时吧”无霜也不能确定，像他这种状况，即使是修炼之人，也早熬不过去，可他却还能给人鞠躬。毕竟是幽冥家主的儿子，想来是有法子的。
“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这么猛地至他于死地”不凡喃喃，说完，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师尊。
无霜也恰好看了过来。
双目对视之间，不凡敏锐地察觉出他与师尊之间有一丝微妙的变化，具体是什么，他说不出来。
总之，更亲近了。
云船倏然飞出、直入云霄。他站船头，师尊在船尾，至于船身，正被谈情说爱的两人霸占着。
来时的途中，不凡顾虑到其他人的时速，因此故意慢了些，现在只有他一人施法，倒不用迁就别人。
“自命”火气冲天，速度快的让幺儿感叹，“不凡，你有两下子嘛”
那是。不凡充满了斗志，在幺儿和娃娃的轮番攻陷下渐渐迷失，仅用了半日就将云船驶入日月山。
马屁仍在继续。云船降速时，娃娃鼓掌大赞，“到了到了！哇，不凡，你太厉害了”
别哇了，要晕了。不凡心说：只有我耗损灵力，你们倒是机灵。
他总算知道师尊课上曾所说的“省油的灯长明”这句话，简直是真理！
不凡感觉自己虚的发慌，他刚想说些什么，后背突然袭来一股凉意。不凡微微偏头，瞥见师尊正站在身后，而他的体力也在慢慢恢复。
“谢，谢师尊”不凡心头一暖，他知道师尊给他度了灵力。
真是亲师尊。
无霜点了点头，走向了船头。
赤风宫提前返程，其他宫派尚未收到消息，娃娃急着赶回黄云宫复命，顺便告诉众人，他们回来了。
丢下娃娃后，无霜驱使云船。回赤风宫的路上并不顺利，这法器与“魑魅”相冲，无霜灵力散得快，云船却飞得慢。
幺儿忍不住帮忙，她使得费劲，忍不住吐槽，“这法器跟它的主子一样，天生反骨”
说谁呢。不凡白眼道，“我天下第一乖”
“麻烦天下第一乖的人动动手”无霜感到“魑魅”冲出来的力量越来越强，为了避免法器相互抗衡，她开口道。
“哦”不凡反应过来后瞬间出手，云船顿时稳了不少。
只一会儿功夫，他们便到了。
赤风宫外，一切如常。院内窗明几净、亮洁如新，无霜试探性的用手摸了块脚下的青石板，一点灰尘都没落。
三人面面相觑，不凡的第一感觉，是有人来过。
他的感觉是对的，因为有一白衣男子正从院内朝他们走过来，这人身子清瘦、皮肤雪白、眸底深沉、薄唇微抿，一张干净的脸庞由于病态而显得不那么干净。
不凡嗅到了一丝苦药味儿，脑中立即出现三个字：病秧子。
看到无霜后，这男子倒是举止优雅，他深深鞠了一躬，倍显尊敬。
“学生幽梧心，拜见墨师尊”
无霜并未开口，倒是不凡撇了撇嘴，“无心？当真是无心，这名字好啊”
有心之人怎会不请自来，好个屁！
可幽梧心像是听不懂人话一般，连声道谢。
不凡吃瘪，他还是第一次损人之后受到感谢，一时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他没笑，师尊倒是笑了。在无霜的嘲笑下，不凡吸了吸鼻子，自闭了。
幺儿依旧凶巴巴的，“我怎么从未见过你，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幽梧心急着解释，可身体不允许他说太多话，只能一边咳嗽一边说，“咳咳...幺儿师姐有所不知，我自小便听说修仙界之名，因身患不治之症，咳咳...家父让我前来此修行，我自请到赤风宫，咳咳...愿作师尊随侍，希望墨师尊及师兄师姐不要嫌弃”
这话不假，毕竟连不懂医术的不凡都能看出来，这人病入膏肓，何况是幺儿和无霜。
可又不是谁都能上山做随侍，幺儿又问，“你父亲是谁？”
“家父，幽含笑”
执刀只幽冥，含笑论长恨。
幽冥家主之子，原来是关系户。不凡悟了，“可这先斩后奏也太不地道了”
他咕哝声不大，还是引起了在场人的注意，尤其是无霜。师尊抬眸朝他看过来，不凡被看得浑身痒痒。
“不地道”无霜出人意料的重复这话。
幽梧心瞬间红了脸，他眼含歉意，“墨师尊批评的是，是梧心考虑不周”
嘶~分明是道歉，不凡怎么听怎么不痛快，正不痛快的时候，对方又来了一句，“抱歉，不凡师兄”
更不痛快了。
不凡咳了一声，“你叫我不凡师兄？我又没见过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狡黠一笑，“莫不是，对我仰慕已久”
幽梧心笑了笑，“不凡师兄所获法器，实属罕见，梧心不会错认”
好端端提什么法器。不凡语噎，看在法器的面上，估且放他一马。
气氛有一丝诡异，不光是不凡，修仙界上下所有人都要看在法器的面子上，礼让幽冥。
“你喂了鸾鸟？”无霜突然开口，她虽然一直站着，目光却时不时看向池边，此时鸾鸟正绕着栖息地盘旋，随后停在了鸟巢内。
“喂过了”
“随侍就不必了，留下进修吧”无霜丢了一句后转身进了别院。
这是因为法器，还是因为这只傻鸟？不凡有点懵，他不喜欢这个叫无心的。
“谢师尊”幽梧心一直在无霜身后致谢，“咳咳……咳咳……多谢师尊”
别谢了。不凡眼珠子都翻到天上去了，他可没功夫在这儿同情病人，他得喂小白龙，还得去趟藏书阁。
眼下，他要舒坦的睡上一觉！
原地只剩下幺儿，幺儿懂医，兀自伸手给幽梧心把脉，“这脉怎么软绵绵的”
她咕哝了一句。又凶道，“什么怪病”
幽梧心半是无奈道，“梧心自小身子孱弱，劳幺儿师姐挂心了”
他脉象奇特，说话时微微娇喘，声若蚊蝇。幺儿生怕他下一秒就要过去，因此并不答话，想着给他省点气力。
幽梧心却以为幺儿是在忧心病情，宽解道，“幺儿师姐不用担心，我自幼便是如此，想来，也死不了”他接过幺儿手中的包裹，“路途遥远，幺儿师姐一路奔波，一定很辛苦，有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我”
幺儿猜测：能一口气说这么多字儿，应该还死不了。
他的话让幺儿感到受用，再对比不凡，她气不打一处来，乜斜着旁边紧闭的房门，呛声道，“有的人就是勤快，不像某些人，只知道睡觉”
“幺儿师姐别这样说，人各有长，不凡师兄精通术法、盖世无双，不像我，只能打打杂，不给你们添麻烦就很好了”
“真啰嗦”不凡受不了了，连睡个觉都不安稳。
怪就怪赤风宫太小，无论身处前院还是后院，只要大声说话，想听总能听见。
不想听也能听见。
不作声可不是他的性格，不凡一个翻身，正要撸起袖子反击，布袋内刚睡醒的小白龙探出身子，打了个哈欠。
“咕噜咕噜”
这是...饿了。
算了，还是先上山，采些果子给小白龙再说。不凡二话不说，抱着一团肉飞出了赤风宫。
......
山间。
小白龙大快朵颐的时候，不凡在扶桑树上眯了一觉。
不凡睡得很沉，可能是太累的缘故，他连续做了好几个梦，梦里他站在山巅，俯视着整个日月山；梦里他与幺儿争执，又出手打伤了娃娃；梦里他紧紧跟着师尊，师尊却不见了...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梦。不凡拖着沉重的身子回了藏心屋。
还在门外的时候，他恰好看到幽梧心鬼鬼祟祟的走进后院。
这货要干嘛。不凡抄了近道，先一步进了后院，他没有惊动师尊，而是躲在了梨树身后。
无霜正在入定，鸾鸟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它依旧活泼，一会儿展示一场独舞，一会儿又低空盘旋，好不自在。
直到幽梧心一言不发的走到师尊身后，不凡心顿时提了起来。
场面出奇的静，连刚刚盘旋的鸾鸟都静止在原地，没有多余的动作。
倏忽间，幽梧心向前踏了一步，明明是肉眼可见的轻手轻脚，却惊得鸾鸟振翅高飞，无霜瞬间回头。
呼。不凡松了一口气。
无霜虽然背对着不凡，但他肯定师尊的脸色一定铁青。
“你要做什么？”无霜的语气透出她的不满。
幽梧心倒是坦然，他抱着一件袍子，细心地抖了抖灰尘，带着歉意说，“叨扰了师尊，梧心知罪，只是池子边有风，还请师尊披上外衣”
只是……来送袍子？不凡心底有疑，更多的情绪，是气愤。
他气这人怎么这么会来事儿。
同样感到奇怪的，是无霜，她默默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幽梧心已将袍子捋工整，恭敬的用双手递向无霜。
关键时刻，花圃中飞来一只虫子，不凡迷了眼，他使劲揉了揉，接着就看到袍子已经在师尊手上，而师尊面露难色，轻轻摇了摇头。
我去。
错过了什么？不凡懊恼交加。
下一秒，师尊已经发号师令，“你身子弱，应好生休养，不必再管其他人”
“是”幽梧心咳喘几声，歪歪斜斜地走了。
......
这个幽梧心到底在搞什么？不凡正心不在焉，恍然听到一句，“出来吧”
被发现了。不凡有些心虚，他蹑手蹑脚的探出身来，憨笑着喊了声，“师尊”
袍子被无霜仍在了一旁，她没有搭理不凡，按这个徒弟的秉性，不用等她开口，他就会自己如实招来。
果然，无霜再次抬眼的时候，不凡已经在解释，“师尊，这个病秧子神神秘秘的，我不太放心，就来看看”
无霜皱起眉头，“病秧子？”
......额。
“这个外号，倒挺贴切”
......是吧。不凡勾唇，随后慢慢收起了笑意，“师尊可看出他是真病假病，若是真病，到底是什么病”
无霜摇了摇头，“真病，但我，我们，都帮不了他”
？不凡满脸的问号：谁说要帮他了。
不过，既然有缘相遇，好歹要问个清楚，“到底得了什么病”
“与其说病，不如说是毒，无数种毒，侵入骨髓，深入五脏六腑。简而言之，他的身体烂了、坏了，可以使用的时日不多了”
这么严重。不凡不再说笑，他微微偏头，余光在袍子上扫了好几眼，产生了一丝悲悯之情。
像是看出了不凡的心思，无霜说，“好在他修出灵根，心力不足的部分灵力可代为支撑”
不凡吐气，“那就是死不了了？”
“暂时吧”无霜也不能确定，像他这种状况，即使是修炼之人，也早熬不过去，可他却还能给人鞠躬。毕竟是幽冥家主的儿子，想来是有法子的。
“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这么猛地至他于死地”不凡喃喃，说完，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师尊。
无霜也恰好看了过来。
双目对视之间，不凡敏锐地察觉出他与师尊之间有一丝微妙的变化，具体是什么，他说不出来。
总之，更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