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未来
132
“哈哈，再来一杯——”
你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手里举着透明的玻璃瓶。瓶子内的饮品随着你的动作晃动，在瓶子底部来回相撞。花京院有些无奈地望着跌跌撞撞的你，一边劝导你，一边用双手护在你的两侧。
“可以了，■■，别喝了。”
“我可以！别拉我，我没醉！”
“我知道你没醉，你喝的一直是橙汁。”
你绕着曲线走到了路旁空地的公园里，一屁股坐在给小孩子玩的摇摇小马上，随后整个人都瘫在上面。靠……要撑死了……
这次的集体舞蹈比你预计得要长很多，在跳了大概二十分钟后又冒出一些新的舞蹈演员和你们互动。你在每个换场间隙都去喝休息区放着的饮品，到后期直接一边跳一边拿着瓶子狂饮，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快撑死了。
想到这里，你下意识又举起瓶子喝了一口，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小孩有精神病老婆全职在家而自己却突然失业的中年大叔，颓废得不行。花京院在你下一次喝饮料时把瓶子夺了过去，你把头转向他。他坐在另一匹小马上，伸手要把瓶子扔出去。
“花京院，你是怎么想的？”
瓶子飞出去了。你看到它砸在了垃圾桶的顶上，紧接着瓶子自己在空中绕了个圈进入了垃圾桶。
“什么？”
你把身体往前倾，整个人靠在小马身上，跟随着小马前后摇晃着。
“当然是那件事啊，”你用手比划着，“你说你有不同的答案。”
花京院静静地坐在那，淡淡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今天的夜晚没有风，他的不作声让你产生一种他是幻象的错觉。你揉了揉眼睛，在你出声叫唤他之前，花京院便开口了。
“你还记得我当初说带你去我家是为了什么吗？”
你用你几乎停止运转的大脑思索了一下。
“为了……验证某件事？”
“是的，但是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花京院的眼神游移着，咬着嘴唇，接下来的话如同哽住了一般难以开口。
“我想……或许我是不存在的……”
“什么意思？”
你猛然坐直了身子，感觉头脑清醒了大半。花京院看向你，紫色的眼眸在黑夜里仿佛泛着光。他扯了扯嘴角，对你露出了一个苦笑。
“这里是2021年。”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你直接从座位上弹起，双脚落到了地面。
“等等，这，你别——”
“我没有撒谎。”
花京院按住了你胡乱挥动的双手。你抬头看着他，那双手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达到了你的手臂，使得那块肌肤都隐隐发烫。过了一会儿，花京院缓缓放开了手，你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吧，我相信你，但是你也说过我的推理是没有问题的……”
“对，没有问题，前提是以那个‘空条承太郎’为基础。”
花京院下了小马，朝着公园的长椅走去。而后他坐在了长椅上，伸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要不要听听我的推测？”
133
太安静了。
你和花京院并排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两人的目光都朝向前方。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眼前的场景也渐渐沉入了黑暗。你双手放在膝盖上，屏息等待他的推测。
“一切都是从我怀疑自己的记忆开始的……”
花京院喃喃着，双只手的手指交错，握在了一起。
“最初我只是去排查‘主要人物’和‘次要人物’之间的差别。虽然那时已经和你约好了要一起行动，但我想尽可能多的收集信息，就先找熟悉的人都打听了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出什么规律。
而后就是我和你提到过的，我们一起去过埃及的几人，到目前为止印象最深刻的事情都是去埃及的那五十天。与此相对，包括你在内的其他人的回答都语焉不详，没有十分肯定的回答。”
花京院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渐渐凝重了起来。
“我感觉不对，这事不太正常。问题一定出在了记忆上，否则为什么我们所有人得到的答案都一致得可怕？我开始梳理我的记忆，看看能不能找出别的答案。随后问题就出现了，我对那五十天的记忆尤为清晰，可再往前的，关于我的父母、我儿时的经历都十分模糊，包括我和你小时候就见过面的那件事。你回忆一下，是我和你说了这件事你才想起来的，还是你一开始就记得这件事的？”
你突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一个猜想顿时涌上了你的脑海。
“是在你说了之后……”你惊讶地看向花京院，“难道说——”
“没错，我们和所谓的‘次要人物’没什么不同，同样都会被塞入记忆。”
花京院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笑容越发苦涩。
“对于这个现象之后隐藏的更深的信息，我暂时没有头绪。于是我把调查的方向转向了森原桑，她像是一个特例，连身为故事中心的承太郎都会被抹去关于系统的记忆，但她却能留下这个记忆，所以她身上一定有我们所不知道的信息。只是她一直对我没什么好感，我本来不打算直接找她问的，但……”
花京院的话顿了一下。你突然想起昨天他们二人之间的异常，有些惊讶地出声问道：
“所以你们就是因为这个发生了争执？”
花京院缓缓点了点头。
“我先攻击的她。”
你的身体僵住了，有些木愣地直视着眼前的空地。花京院从来不是冲动的性子，对于女性则更为照顾。会引得他主动出击的，要么是他判定对方是有威胁性的敌人，要么……
“我确实是心急了，最后也被森原桑教训了一顿。但这么一来，也总算是从她口中撬出了一些事情。”
花京院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手臂，你记得那里当时被白衣承太郎打伤了，而且在那之前似乎也受了伤。
“我先说结论吧，她说她家其实一直都在静冈。”
静冈……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就是森原在纸条上写的位置。
“某天她去超市买个东西，出超市时一辆车直接冲她疾驰而来。就在那一刻，承太郎帮她挡下了车，那就是她和承太郎的初次见面。问题出在后面，在她回家的路上，周围的场景似乎发生了变化，她凭借着感觉仍是回到了家。过了一段时间后便发现所在的地方变成了千叶，甚至连学校也变了样。这也是她开始跟踪承太郎的原因，想从他那里找到突破口。
“听上去很离奇，可她没必要撒谎。她并不清楚我们在调查什么，不可能针对这一点来说谎。更何况，她的话也印证了某些事。”
你立刻明白了他是在指什么。
“……十年后的空条承太郎。”
花京院点了点头，对你露出了赞许的眼神。
“其实在进入那栋奇怪的建筑之前我就已经见过那个28岁的承太郎了，就是昨天你爽我的约的那个早上。我一看就知道那不是我认识的承太郎，可还没来得及和他交流他就消失了，了。我本以为只是错觉，但……”
之后的事情证明了那不是错觉。
你的手指微微用力，把裙摆揪得发皱。你想要安慰他，可任何话语在此时都显得那么苍白。你闭上眼，又回顾了一下刚刚花京院说的话，将那些话语进行组合，得出答案。
你慢慢睁开了眼。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转动身子，让自己尽量正对着他。你两眼注视着花京院，此时那些迷惘的情绪已经消散，你感觉自己从未如此清醒。
“你想说，你和森原同学，和十年后的空条同学一样，都是突然被塞进这个世界的，所以你才是有问题的那一方。那么我同样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你怎么能肯定这里就是2021年？”
花京院闻言笑了笑，似乎对你的提问没有丝毫意外。你看到他侧身仿佛是在拿什么东西，紧接着一个东西放在了你的手上。你低头看去，在看到手中的东西时有些惊讶。
手机？
“我是1989年的人，虽然我的脑子会被塞入不属于我的记忆，但我始终是活在1989年的，我知道1989年是什么样。那时大家都没有移动电话，乔瑟夫先生每到一个地方就要通过座机打给家里询问情况；波鲁那雷夫自己中途离队后怎么也联系不上；而我那时心里总念叨着要给家里写信，结果到最后都没有下定决心去做。
“你看，承太郎家从来都是用座机吧，波鲁那雷夫也从来不带手机。他们仍然保留着1989年的习惯，且完全没有意识到与周围人格格不入。而除此之外的人，则已经习惯了随身必备手机这点。”
你轻轻拿起花京院的手机，那是和你一样的，绝不会存在于1989年的触屏手机。
“好吧，这点我暂时接受了。可你当时问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又是什么情况？”
话说到这里，花京院反而意外地放松了下来。他朝后靠在了椅背上，用尽量轻松的语气回答你。
“是承太郎的态度，这一点你应该也察觉了吧。他对于DIO的忌惮超出了我的认知。他似乎总是在提防着什么，并且想方设法要把周围人给推开，这不像我认识的承太郎。”
你对此深以为然。你还记得在游轮上的那次经历，承太郎的第一反应是把你给扔出那个危险区域，你本以为是因为你自己太菜被嫌弃拖后腿才这样的。
“这不像我认识的承太郎，他比谁都敢于冒风险，敢于去赌。可现在他却像是一个受过创伤的病人似的，小心翼翼地提防着不确定是否会发生的事情。
“我们只是去了一趟埃及，DIO死了，何莉太太得救了，大家之后都各奔东西，只是这样的经历无论如何都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当时在排查的时候我就顺带问过他为什么，他说他也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他总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
“当然在问其他人印象最深刻的记忆的时候我也顺带提了一嘴这件事，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
你屏住呼吸，不敢插话。花京院似乎也没打算得到你的回答，直接说了下去。
“波鲁纳雷夫也有一些莫名的感觉，而且总对意大利抱有不好的印象；乔瑟夫先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阿布德尔和我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最后大家对于决战那天的记忆都是模糊的。如果硬要有什么事让承太郎在那天之后会变成这样，那就只能是——
“有同伴死在那一天了。”
134
“异议！”
花京院话音还没落下，你便当即提出了异议。你用两手拍了拍不存在的桌子，而后环抱双臂，一脸严肃地迎上了他诧异的目光。
“你的推理有漏洞！如果说花京院你是不存在的，那我也一样。你也说过了，我和你一样也会被塞入记忆。在这一点上，我和你没有什么不同。”
花京院愣住了。你再接再厉，将两手按在长椅上，身体前倾，两眼直直地盯着他。
“别着急下结论，我们不是没弄明白系统的事吗？我们还不知道这东西究竟从哪来的，为什么会选中我们俩，而且只是我们。”
你明白花京院的恐惧。
你明白世界观崩塌的那种恐慌。
在系统的剧情过完之后，所有的事情应当会有个解答；亦或者干脆就没有解答，一个剧本结束后又是另一个剧本，你们这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被掌控的命运。
那要就此停下吗？因为悲伤一蹶不振，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麻木地过着你的人生。
你不要这么软弱的答案。
“我要继续下去。
“不论最终结果是什么，我要看到结局。这是我的人生，我的世界。就算结果是世界末日，我也要用我的双眼去见证。”
花京院的吸了口气，双眸都因惊讶而微微睁大。你们二人对视着，透过黑夜看着彼此的双眸。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你们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你听到花京院用近乎耳语的声音喃喃着。
“我想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他吻了你。
一个轻柔的、像是怕惊扰什么似的落在脸颊上的吻，转瞬即逝，快得仿佛只是你的错觉。一辆列车从你们身后的高桥上呼啸而过，风在这一瞬间也吹起了你的发丝。你等了很久，这次没有任务完成的声音。
TBC
“哈哈，再来一杯——”
你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手里举着透明的玻璃瓶。瓶子内的饮品随着你的动作晃动，在瓶子底部来回相撞。花京院有些无奈地望着跌跌撞撞的你，一边劝导你，一边用双手护在你的两侧。
“可以了，■■，别喝了。”
“我可以！别拉我，我没醉！”
“我知道你没醉，你喝的一直是橙汁。”
你绕着曲线走到了路旁空地的公园里，一屁股坐在给小孩子玩的摇摇小马上，随后整个人都瘫在上面。靠……要撑死了……
这次的集体舞蹈比你预计得要长很多，在跳了大概二十分钟后又冒出一些新的舞蹈演员和你们互动。你在每个换场间隙都去喝休息区放着的饮品，到后期直接一边跳一边拿着瓶子狂饮，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快撑死了。
想到这里，你下意识又举起瓶子喝了一口，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小孩有精神病老婆全职在家而自己却突然失业的中年大叔，颓废得不行。花京院在你下一次喝饮料时把瓶子夺了过去，你把头转向他。他坐在另一匹小马上，伸手要把瓶子扔出去。
“花京院，你是怎么想的？”
瓶子飞出去了。你看到它砸在了垃圾桶的顶上，紧接着瓶子自己在空中绕了个圈进入了垃圾桶。
“什么？”
你把身体往前倾，整个人靠在小马身上，跟随着小马前后摇晃着。
“当然是那件事啊，”你用手比划着，“你说你有不同的答案。”
花京院静静地坐在那，淡淡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今天的夜晚没有风，他的不作声让你产生一种他是幻象的错觉。你揉了揉眼睛，在你出声叫唤他之前，花京院便开口了。
“你还记得我当初说带你去我家是为了什么吗？”
你用你几乎停止运转的大脑思索了一下。
“为了……验证某件事？”
“是的，但是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花京院的眼神游移着，咬着嘴唇，接下来的话如同哽住了一般难以开口。
“我想……或许我是不存在的……”
“什么意思？”
你猛然坐直了身子，感觉头脑清醒了大半。花京院看向你，紫色的眼眸在黑夜里仿佛泛着光。他扯了扯嘴角，对你露出了一个苦笑。
“这里是2021年。”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你直接从座位上弹起，双脚落到了地面。
“等等，这，你别——”
“我没有撒谎。”
花京院按住了你胡乱挥动的双手。你抬头看着他，那双手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达到了你的手臂，使得那块肌肤都隐隐发烫。过了一会儿，花京院缓缓放开了手，你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吧，我相信你，但是你也说过我的推理是没有问题的……”
“对，没有问题，前提是以那个‘空条承太郎’为基础。”
花京院下了小马，朝着公园的长椅走去。而后他坐在了长椅上，伸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要不要听听我的推测？”
133
太安静了。
你和花京院并排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两人的目光都朝向前方。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眼前的场景也渐渐沉入了黑暗。你双手放在膝盖上，屏息等待他的推测。
“一切都是从我怀疑自己的记忆开始的……”
花京院喃喃着，双只手的手指交错，握在了一起。
“最初我只是去排查‘主要人物’和‘次要人物’之间的差别。虽然那时已经和你约好了要一起行动，但我想尽可能多的收集信息，就先找熟悉的人都打听了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出什么规律。
而后就是我和你提到过的，我们一起去过埃及的几人，到目前为止印象最深刻的事情都是去埃及的那五十天。与此相对，包括你在内的其他人的回答都语焉不详，没有十分肯定的回答。”
花京院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渐渐凝重了起来。
“我感觉不对，这事不太正常。问题一定出在了记忆上，否则为什么我们所有人得到的答案都一致得可怕？我开始梳理我的记忆，看看能不能找出别的答案。随后问题就出现了，我对那五十天的记忆尤为清晰，可再往前的，关于我的父母、我儿时的经历都十分模糊，包括我和你小时候就见过面的那件事。你回忆一下，是我和你说了这件事你才想起来的，还是你一开始就记得这件事的？”
你突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一个猜想顿时涌上了你的脑海。
“是在你说了之后……”你惊讶地看向花京院，“难道说——”
“没错，我们和所谓的‘次要人物’没什么不同，同样都会被塞入记忆。”
花京院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笑容越发苦涩。
“对于这个现象之后隐藏的更深的信息，我暂时没有头绪。于是我把调查的方向转向了森原桑，她像是一个特例，连身为故事中心的承太郎都会被抹去关于系统的记忆，但她却能留下这个记忆，所以她身上一定有我们所不知道的信息。只是她一直对我没什么好感，我本来不打算直接找她问的，但……”
花京院的话顿了一下。你突然想起昨天他们二人之间的异常，有些惊讶地出声问道：
“所以你们就是因为这个发生了争执？”
花京院缓缓点了点头。
“我先攻击的她。”
你的身体僵住了，有些木愣地直视着眼前的空地。花京院从来不是冲动的性子，对于女性则更为照顾。会引得他主动出击的，要么是他判定对方是有威胁性的敌人，要么……
“我确实是心急了，最后也被森原桑教训了一顿。但这么一来，也总算是从她口中撬出了一些事情。”
花京院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手臂，你记得那里当时被白衣承太郎打伤了，而且在那之前似乎也受了伤。
“我先说结论吧，她说她家其实一直都在静冈。”
静冈……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就是森原在纸条上写的位置。
“某天她去超市买个东西，出超市时一辆车直接冲她疾驰而来。就在那一刻，承太郎帮她挡下了车，那就是她和承太郎的初次见面。问题出在后面，在她回家的路上，周围的场景似乎发生了变化，她凭借着感觉仍是回到了家。过了一段时间后便发现所在的地方变成了千叶，甚至连学校也变了样。这也是她开始跟踪承太郎的原因，想从他那里找到突破口。
“听上去很离奇，可她没必要撒谎。她并不清楚我们在调查什么，不可能针对这一点来说谎。更何况，她的话也印证了某些事。”
你立刻明白了他是在指什么。
“……十年后的空条承太郎。”
花京院点了点头，对你露出了赞许的眼神。
“其实在进入那栋奇怪的建筑之前我就已经见过那个28岁的承太郎了，就是昨天你爽我的约的那个早上。我一看就知道那不是我认识的承太郎，可还没来得及和他交流他就消失了，了。我本以为只是错觉，但……”
之后的事情证明了那不是错觉。
你的手指微微用力，把裙摆揪得发皱。你想要安慰他，可任何话语在此时都显得那么苍白。你闭上眼，又回顾了一下刚刚花京院说的话，将那些话语进行组合，得出答案。
你慢慢睁开了眼。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转动身子，让自己尽量正对着他。你两眼注视着花京院，此时那些迷惘的情绪已经消散，你感觉自己从未如此清醒。
“你想说，你和森原同学，和十年后的空条同学一样，都是突然被塞进这个世界的，所以你才是有问题的那一方。那么我同样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你怎么能肯定这里就是2021年？”
花京院闻言笑了笑，似乎对你的提问没有丝毫意外。你看到他侧身仿佛是在拿什么东西，紧接着一个东西放在了你的手上。你低头看去，在看到手中的东西时有些惊讶。
手机？
“我是1989年的人，虽然我的脑子会被塞入不属于我的记忆，但我始终是活在1989年的，我知道1989年是什么样。那时大家都没有移动电话，乔瑟夫先生每到一个地方就要通过座机打给家里询问情况；波鲁那雷夫自己中途离队后怎么也联系不上；而我那时心里总念叨着要给家里写信，结果到最后都没有下定决心去做。
“你看，承太郎家从来都是用座机吧，波鲁那雷夫也从来不带手机。他们仍然保留着1989年的习惯，且完全没有意识到与周围人格格不入。而除此之外的人，则已经习惯了随身必备手机这点。”
你轻轻拿起花京院的手机，那是和你一样的，绝不会存在于1989年的触屏手机。
“好吧，这点我暂时接受了。可你当时问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又是什么情况？”
话说到这里，花京院反而意外地放松了下来。他朝后靠在了椅背上，用尽量轻松的语气回答你。
“是承太郎的态度，这一点你应该也察觉了吧。他对于DIO的忌惮超出了我的认知。他似乎总是在提防着什么，并且想方设法要把周围人给推开，这不像我认识的承太郎。”
你对此深以为然。你还记得在游轮上的那次经历，承太郎的第一反应是把你给扔出那个危险区域，你本以为是因为你自己太菜被嫌弃拖后腿才这样的。
“这不像我认识的承太郎，他比谁都敢于冒风险，敢于去赌。可现在他却像是一个受过创伤的病人似的，小心翼翼地提防着不确定是否会发生的事情。
“我们只是去了一趟埃及，DIO死了，何莉太太得救了，大家之后都各奔东西，只是这样的经历无论如何都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当时在排查的时候我就顺带问过他为什么，他说他也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他总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
“当然在问其他人印象最深刻的记忆的时候我也顺带提了一嘴这件事，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
你屏住呼吸，不敢插话。花京院似乎也没打算得到你的回答，直接说了下去。
“波鲁纳雷夫也有一些莫名的感觉，而且总对意大利抱有不好的印象；乔瑟夫先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阿布德尔和我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最后大家对于决战那天的记忆都是模糊的。如果硬要有什么事让承太郎在那天之后会变成这样，那就只能是——
“有同伴死在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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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议！”
花京院话音还没落下，你便当即提出了异议。你用两手拍了拍不存在的桌子，而后环抱双臂，一脸严肃地迎上了他诧异的目光。
“你的推理有漏洞！如果说花京院你是不存在的，那我也一样。你也说过了，我和你一样也会被塞入记忆。在这一点上，我和你没有什么不同。”
花京院愣住了。你再接再厉，将两手按在长椅上，身体前倾，两眼直直地盯着他。
“别着急下结论，我们不是没弄明白系统的事吗？我们还不知道这东西究竟从哪来的，为什么会选中我们俩，而且只是我们。”
你明白花京院的恐惧。
你明白世界观崩塌的那种恐慌。
在系统的剧情过完之后，所有的事情应当会有个解答；亦或者干脆就没有解答，一个剧本结束后又是另一个剧本，你们这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被掌控的命运。
那要就此停下吗？因为悲伤一蹶不振，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麻木地过着你的人生。
你不要这么软弱的答案。
“我要继续下去。
“不论最终结果是什么，我要看到结局。这是我的人生，我的世界。就算结果是世界末日，我也要用我的双眼去见证。”
花京院的吸了口气，双眸都因惊讶而微微睁大。你们二人对视着，透过黑夜看着彼此的双眸。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你们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你听到花京院用近乎耳语的声音喃喃着。
“我想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他吻了你。
一个轻柔的、像是怕惊扰什么似的落在脸颊上的吻，转瞬即逝，快得仿佛只是你的错觉。一辆列车从你们身后的高桥上呼啸而过，风在这一瞬间也吹起了你的发丝。你等了很久，这次没有任务完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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