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正文卷第四百三十五章熊族永不为奴!山属阴!

    自古以来,有山之处,便有精怪作祟,诡神相伴!

    虽大日高悬,但荒山野岭之中,仍无垂汗焦躁之感,反而因丛林茂密,多生阴凉之感,虽无气流,而草木茂盛处,却有灌木不时摇晃,隐约间,似有一双双目光窥视,但转身扫视,却毫无发现。

    而就在一处山林的低洼处。

    一本不应该出现在深山中的人族少年,正双手后掏,抓住了某个毛茸茸的硕大物事。

    张珂动作娴熟的将其夹入腋下,低头一观。

    不出所料,一颗黑白相间的猫猫头,此时正瞪着那浓妆艳抹的双眸跟他对视:

    “嗷?”

    “嗷!”

    大猫疯狂挣扎!

    但短小到分明只是勉强将它后颈环绕,借着手掌揪住毛发才勉强做出抱这一个动作的手臂。

    感应中也是一拱就折的脆弱骨骼。

    当心中的愤怒转变为身体上的动作时,却不知怎的,突然柔弱,做作了下来。

    原本应当猛的掀翻这一个凡人,踩着他的胸膛,让其见识下熊族的咆哮,但声音经由肺腑,到了口腔,却变成了细微的“嗯?”

    与此同时,面前那脆弱的凡人陡然间变换了画风。

    人仍是那个人,大小,外貌并无改观,但那“瘦弱”的身躯中,却流露出一股让猫心惊胆战的气息。

    下一瞬,它的后颈被人攥住,猛的一抬。

    “吼!”

    看着那低下头扫视自己腹部的脑袋,大猫不住的拿前爪推搡。

    “乖,乖,总得看看你是个男娃,还是女宝,听话,别乱动!”

    “男娃.好好好,正好我那笨牛贪玩,在外跑着不着家,今日遇到了,便就是你了!”

    感受到那股怪力消失,食铁兽猛的缩紧了四足,将自己团成了个团子。

    非是它被蹂躏之后舍不得跑,而是那手从始至终就攥着它命运的后颈,力道不大,但却格外纯熟,稍一用力,便让它难以抗衡。

    只觉得自己的记忆在疯狂倒带。

    恍惚间,似是看到了自己还当小熊时,娘亲跟在身侧的感觉。

    不,不能混为一谈!

    毕竟,它那亲娘,可比不上面前这两脚熊来的动作温和。

    正这么想着,便见到那两脚熊右手一晃,面前的空间好似扭曲了一瞬,只见那五指拿捏处,有一墨绿中泛着点点血色的物事,向外散发着剧烈的波动。

    只一瞬间,这处寂静的山岭便喧闹起来。

    而原本微弱的气流,也骤变狂风,大量,嘈杂的诡语,响彻四周。

    伴随着诸多精怪,诡魅的现身,浓烈的阴煞之气化作山间之雾,将山间光芒尽数遮蔽。

    一时间,天光暗淡,此处山林,竟转到了黄昏时分。

    而周遭本来凉爽宜人的温度,也好似落入了数九寒冬一般,为周遭的草木镀上了一层白霜!

    “吼!”

    同样察觉到这玩意儿对自己致命吸引力的食铁兽,朝周围愤怒的咆哮了一声。

    然而除了几个太过性急,靠的太近的亡魂被这一声怒吼震碎了魂体之外,其余的老诡,精怪之属只是在原地略感不适的晃了晃头,等再清醒过来时,便又徐徐的向内靠近。

    宝物动人心!

    更何况山中精怪,诡魅之属,本就没什么自制力可言,它们只懂得,宝物,有能者居之!

    熊怪虽强,但也不过是个几百年的精怪。

    而修行至此,还没炼化了横骨,空有一身蛮力,却无太多法术,只凭爪牙逞凶,此地已经被它们团团包围。

    之所以不一拥而上,只不过是看不清这随意降服了熊怪的生人罢了,出于原始的本能,迫使它们徐徐图之,再加上大家都觊觎那人手中的珍宝,众目睽睽之下,没谁愿意做那领头羊,既得试探人熊,又得被精怪们群起而攻,何苦来哉?

    只是,伴随着那珍宝所散发的墨绿灵光愈发浓郁,这周遭的草木精灵先它们一头,汲取到了某种灵韵,开始了疯涨!

    而与此同时,灵韵愈发饱满壮大,只片刻功夫就填满了洼地,漫过了山头,朝着四方丛林蔓延而去。

    隐约间,精怪们能感觉到,远处的山林间,正有一道道恐怖的气息正在苏醒!

    而那被诡雾遮挡,变作黄昏的日光也在由外而内的逐渐消散,此地正飞速的向着漆黑无光的深夜坠落。

    两相交叠之下,引得精怪们躁动不已。

    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审时度势了,赶快将其抢了,速速逃走方为正理!

    只是,心中做了决定,真等到踏足之时,它们才猛然发觉,这三两步的距离,却好似天涯一般遥远,换做平日里,这会儿连山头都能跨越了,但如今,却好似原地打转一般,发疯的狂奔,脚下只挪动了微微的一点。

    有不信邪,闷头硬闯的精怪。

    但也有极少的一部分,此景此景,好似一盆冰水从头淋到尾。

    惶恐间,贪欲消退,转身欲走,却发现,前进容易,倒退难!

    于是心中一沉。

    祸事了,这下被当素材了.

    于此时,外界的纷纷扰扰却影响不到这一人一熊。

    在发觉自己震慑不了那些贪婪的精怪之后,脑袋一转,大猫就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了张珂身上。

    在它那聪明的小脑袋瓜看来,只要这两脚兽把这好闻的小零嘴塞到它嘴里,赶忙吞进肚里,没了源头那些精怪自然要好处理许多。

    那时候,它大发慈悲,背着这两脚兽冲出重围就是了。

    “吃了我的东西,那可就是我家猫了。”

    “这事你可懂得?”

    看着那双满是迫切的豆豆眼,张珂笑着说道。

    拎着熊皮的手掌一松。

    下一刻,他右手便猛的沉了一下。

    粗壮的两条熊爪抱紧了他的手掌,猫头匍匐。

    蠕动中,有些刺挠。

    这也就是张珂皮糙肉厚,换做是常人来这么一下,眨眼间整个手臂就能剩下森森白骨!

    食铁兽,看着毛绒,温顺。

    但再怎么和善,总归也算熊属。

    而熊,作为狩猎者的一员,跟猫科一样,其舌上也同样排布着密集的倒刺,而熊类因食谱跟种族进化的缘故,舌头要远超过猫科。

    于后世而言,熊科中,最长的能伸出口外二十多厘米长。

    食铁兽虽不似那些外来品种那般怪诞,但总也是熊属,更何况精怪在觉醒灵智之后,往后的修行,除了化作人形这一样之外,一切的修行成长都是在为本体的强大做服务的。

    抛却那些种族的弱点,强化种族的长处。

    只是,相比于猫科而言,熊种能自由的控制自己倒刺的收放,如此,关系密切的话,倒是用不着担心会被磨屁撕肉,顶多便相当于是一张粗砂纸在身上打磨而已。

    只是张珂面前的这头食铁兽年纪小了些,又被血脉信物蛊惑,一时间急眼,便忘了这茬。

    不过这些小事,他自然不放在心上。

    他虽通过胎化易形,将自己的本体遮掩了部分,但仅是残存的素质,仍不是一般角色能破防的,一头小熊猫,于张珂而言却连挠痒也算不上。

    “行了,行了,这又非是肉类,哪儿有什么味道让伱回味的!”

    张珂从环抱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臂,而后又不着痕迹的再那肥硕的毛皮处擦了擦,说道:“多餐少食,等你消化了这些,便再予你一份。”

    这倒也不是随便说说,血脉返祖,本就不易,或者再广泛一点,这天底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

    不论是精怪,还是人族的修行者,走在强壮己身的路上都要经历重重磨难。

    像故事跟传记里所说的,修行时,身心得到的欢愉,痛快不能说是无稽之谈,但无疑他们也掩埋了许多事实。

    就拿寻常人来比喻。

    各种强身健体的运动,都是对自身肉体的一种逼迫,当身体的疲乏超过了当前的耐受点并维持一段时间之后,才能感受到来自进步的畅快!

    而在这之前,灼烧的肺腑,狂跳的心脏,铁锈味的呼吸,以及酸痛的身躯各处,都是突破极限时带来的痛苦反馈。

    修行跟血脉的提升也是一样的。

    身躯方面玩不出太大的花样,只不过是痛苦层级的累积罢了,但在魂魄跟真灵这一方面,七情六欲的迷惑,前尘往事的回忆,梦寐以求的事物,乃至于所谓的风灾,火厄,雷劫,这才是大头!

    但凡生出一点沉溺,畏惧的心理,虚幻的灾难分分钟转变成现实,前路的断绝已是最好的结果,而绝大多数人,走错一步便是身死魂消,只剩下零星的真灵前往地府,转世轮回。

    而对于精怪一道,血脉的成长也大差不差。() ()

    太过剧烈的提升,同样会带来各种的灾难,而其中最恐怖的,应当属于种族的传承,一个不慎,不能维持自身,那便会被传承中的先辈们替代,转化。

    这倒不是那些精怪的先祖们心思恶毒。

    纯粹是纯度上的碾压。

    就像是一滴水,落入一杯水,自然成了杯中的水。

    但倘若是一滴墨,融入同样一杯水中,那就成了一杯墨水,虽然淡薄,无法用来书写,但“墨水”却能提纯自身,以备日后再度渲染之用。

    这头偷偷溜到张珂背后,挂怪的小熊也是一样。

    它虽然天赋异禀,体内有了一丝上古食铁兽的余韵,但也承载不了从子本,到祖先的回溯。

    唯有慢慢过渡,才是正道。

    至于张珂人族与兽类的区别便在于智慧跟对后辈的爱护,他当初的血脉转化并无这等顾虑,当然也只局限于防风氏,或者像老师那样,欲望淡薄之辈,如果最先他遇到的是共工,那情况或许会有些不同?

    但现实并没有如果这一说!

    命数自有其必然的结果!

    “时候不早了,该上路了!”

    说这,一翻身,张珂径直落在了宽阔的熊背上。

    这时,食铁兽才恍恍惚惚的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好似答应了什么?

    虽然没回答,但它也不准备赖账。

    若是这两脚兽能不时给它好吃的绿筒子,那平日里背着对方走走好像也挺划算的?

    左右,在这山林中,它每日爬上爬下的,不也是为了那两口吃的?

    就这,三天还饿九顿呢!

    现在省了寻食物的环节,只是背着人走走,无疑太省事了。

    “嗯,嗯?”

    “你这贪嘴的,行了,除了血脉之物,旁的一应吃食,我都供你,还给你在山中的双份,如何?”

    张珂的回答,让食铁兽心满意足。

    驮着他,猛的撞开了山洼中的精怪,摇摇晃晃的向远处走去。

    虽说,后世之人一直都取笑滚滚,并也因其慵懒的习惯,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族群变成了一等的珍宝!

    也冠以不详之兆。

    但讲真,坐骑这玩意儿,多起到代步的用途,想要参与上古那等激烈的争锋,几乎没什么可能!

    就像黄帝以龙为骑,但在涿鹿之战中,也并未有骑龙之举。

    本是伯仲间的厮杀,因你骑了一个弱等的坐骑,对方专攻下三路,你怎么防备?

    到时候是护坐骑,还是护自己?

    当然,黄帝要是骑着庚辰那种情况就另说了。

    就好像后世某个笑谈中所说:吕布骑典韦,天下无敌!

    所谓滚滚误国,就如同红颜祸水一般荒谬,老师身旁的那俩团子,战时根本靠不到前线,而平日里也只负责卖萌耍宝。

    而且,需知的一点,原本老师的坐骑是一头插翅白虎,只不过后来为了锻造虎魄以成大事,白虎自愿献身祭刀,真灵融入了兵器之中

    而随着那一人一熊逐渐远去的背影,山林中也陡然间吹起了杂乱的风,其势漫长,好似一声声长叹似的!

    这荒山野岭的,陡然间滋生灵韵本就非同寻常,更何况还是有助于血脉激活之物。

    不少距离洼地较近的精怪们,纷纷赶了过来,只是本该呼啸间到达的距离,莫名的变长了不说,当那股将山林延展的力量陡然散去之后,它们便见到了一骑熊离开的背影。

    默然中,有人双腿打颤。

    许是老眼昏花,看不真切,容我擦亮眼睛,再作观察.

    而后,再看一眼,身躯僵硬,宛如死尸。

    夭寿了,诈尸了!

    tmd,这是九州啊,这年月了怎么还有骑食铁兽的?

    夭寿了!

    快,快去湘地,把苗蛮们请来,让他们把这玩意儿请回去。

    太吓妖了!

    虽然,它们并没有亲身经历过那蛮荒而血腥的时代。

    但精怪,异类,本就是通过血脉的传承,代代流传的。

    过往能力,伴随着记忆,一起打包作为了祖先的遗产托付给了它们,当下,未必就有人切实的回应起那绝望而猩红的一切,但那种萦绕在心头的深邃恐惧却做不得假!

    今日虽未有杀戮之实,但此山已然是不能呆了。

    先去寻个亲眷,长辈投奔,再作逃窜。

    九州是待不得了,乃至此界恐都不安全!

    早知那些苗蛮不安分,总想着搞个大的,但没想这些家伙居然要复兴有苗氏,不,准确来说,他们复苏的不是有苗,而是比有苗更为古老,也更加可怖的怪物!

    逃,现在就逃,等事情展露开端之时,就来不及了!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自寨子中传出,跨过树丛,翻过山头。

    山中走兽四下奔逃,而山中精怪听声,面色阴沉双眸之中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芒,而再远的一些地方,翻过山头,一些苗寨里,穿着玄色服饰,头戴形如牛角银冠的阿公,阿婆们或是嗤笑,或是不屑。

    那蒙周又在供奉了,但供奉又有什么用呢?

    自他们年幼时,便经常能听闻远处寨子里频繁的传来鼓槌敲打,与嘹亮的歌声,那浓郁的熏香整日整夜的燃烧,化作的青烟将整个山头都遮蔽了,也没见有什么结果。

    连寨中的小娃都知道,他们是被先祖遗弃,诡神厌恶的一族,可偏偏自己人看不明白。

    求?

    求有什么用,没有回应不说,反倒是浪费了大量的食物,财货,将其平白仍了,导致寨子吃不饱,也穿不暖。

    本来,他们就生活艰难,地里产出稀薄,山林又排斥他们,如果蒙周不跟着一起,外出狩猎的青壮等回来时总会少上那么一两个,或是被虎豹叼走了,或是被山里的神灵们惩戒了。

    而若是去了?

    呵呵,那寨子里的娃娃跟妇女少的可就不只是一个两个咯!

    不过,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下,那寨子仍能在大山中生存下来,多少还是有些本事的,那老汉蒙周的本事确实很大,但再怎么大,也终归老了。

    听自家寨子里的小子们说,上次在山那头远远看了一眼,那老东西瘦的只剩下一幅皮包骨头,好似一阵风吹过就能被刮走的模样。

    看样子挺不了几年。

    而下一代的巫,虽也算成材,但却比不上蒙周老汉,想来也就两三代传承的功夫了!

    可惜了,百来年前如果它们愿意归流,放弃了那些守旧货,供奉“央公”、“央婆”的话,只需削减去一半的口数,剩下的仍能得到庇护,只是,随着这么折损下来,那边的人数已不足万,连公婆都看不上了。

    不过,公婆们看不上,周围的寨子还是挺稀罕那边的一些物件的。

    到时候,等都没人了,去捡捡破烂也能给自家增上几分底蕴!

    与此同时,在那鼓声洪亮的寨子里。

    在带着怪诞面具,跳舞的少男少女们的身后,一座古老且略显破旧的庙里,数根如成人手臂粗的牛油蜡烛将这庙中的绝大多数地方照的灯火通明,唯独供桌后的几尊神像,竟一丝光亮也无,全身笼罩在深邃的黑暗之中,只能模糊的看出一点轮廓。

    而在供桌之下,一瘦弱的,身上已经弥漫中浓重死人味的身影,颤抖的摘下了面上狰狞的面具,似哭,似笑的道:

    “听不清啊,先祖,我听不清啊!“

    他是这寨中的巫觋。

    这些时日里,山林躁动,那些精怪,诡神压迫的愈发紧了,出去狩猎的青壮,原本能回来十之八九,现在有一半便是幸运的。

    而更可恨的是,每逢节日,周遭寨子祭祀之时他们这里总是会丢娃娃,少时一两个,多时七八个。

    情况已经越来越恶劣了。

    但蒙周没办法。

    他太老了,也太累了!

    牙掉光了,血肉干瘪,昔日慈祥的面容如今好似厉诡,平日不带面具,都不敢去外面见寨中的娃娃。

    但即便这样,蒙周也只能在这继续坐着。

    下一代的巫,还太年幼了,承受不起这山林中的风吹雨打,但凡自己早走一天,那些诡神们都不会心慈手软,分分钟就能将寨子整个囫囵吞掉。

    吊着这最后一口气,至少,摄于自己过去的威力,那些诡神也会心怀忧虑,还能再给娃娃们多两天的“安宁”日子.

    今早,恍惚中蒙周似乎听到了什么,但并不真切,只是隐约间,抬头看到了桌后的一位祖先像身上陡然闪了下荧光。

    虽然极有可能是他老眼昏花。

    但蒙周仍是怀揣着一点微弱的希望,举办了这场大祭。

    只是。

    现在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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