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关·监狱迷宫（七）
凌苋指尖颤动，取出随身带着的镜片。
“镜片”上先是如实映出了她自己那双情绪不稳的眼眸，而后画面一变，一个宽肩长腿的身影迈步从边缘走出。
是梦里经常出现的5000号。
他和一个身形纤长的人影擦肩而过，两人目不斜视，像是互不认识。
“喂 。”
已经走出了两步，5000号却侧过脸，漫不经心地喊住对方。
1号神色冷淡，脚步顿住，目光并未往一旁挪动半分。
“你应该也看到，系统的新规定出了。”少年嗓音低沉，不复以前的清朗 ，“1号，很遗憾，没有人不想离开这里，我也不例外。”
“所以。”他语气平缓，像是在随口闲聊，说出的话却异常伤人，“我们现在是敌人了。后面几次任务，我不会手下留情，忘记我犯过的那三次错误吧。”
他们的对话就发生在公共休息室的大厅。周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位占据排行榜前二的人身上，小声的议论在空旷的场所格外刺耳。
“……他们关系不是还好吗？我听说5000号救过1号几次，1号似乎也救过5000号。能在这里为了对方违规，我还以为他们关系很好……”
“那都是多久前的事了。现在系统的新规定一出，排名邻近的单双数之间只能出去一个，第一和第二的竞争关系多明显，谁还会在意什么‘关系好’？”
“……也是啊，他们也不是彻底破裂的第一对了。”
听完了对方这么几句冷漠至极、划清界限的话，1号的神情却没有变化。
背对着5000号，她平静道：“如你所愿。”
5000号一晒，也没回应，往前迈了一步，像是要率先冷漠离开。
正当周围人以为已经结束时，1号却忽然动了。
她出手极快，像是一道乍然出鞘的刀影，转身上前把猝不及防的5000号压到了一旁的墙上，右手食指勾着扳机，指着他的太阳穴，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淡淡开口：
“还有什么遗言，当场说了吧。”
她这一举动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原本坐着看戏的人大半都站了起来，有人赔笑着挤过来拉架：“……1号，你冷静点。按新规矩来看，公共休息室里禁止交手，违反规定你也讨不到好。”
“对，后面还有好几个任务，你们到任务里再分个胜负也来得及……”
5000号的领子被攥得过紧，直抵命门的枪口传来冰冷触感，呼吸分外急促，望向她的目光第一次透露出一种陌生的失望。
他轻声说：“……原来你这么急于除掉我。”
1号颔首，眼神就像一座永远也不会融化的冰山，坚硬得令人心寒。
5000号浓墨般漆黑的眼眸直直撞上冰做的钢板，掩去受伤的神情，只剩下了她以前从未见过的恨意和杀意。
在不愿受到牵连的旁人的百般阻拦下，1号终于松开了扳机，两人再没有看对方一眼，摔门而出，背道而驰。
.
“……有趣的背叛。”
得诺尖利的笑声打破了镜片中的场景，凌苋却像是根本没有受到影响，淡定地收起碎片：“所以你的礼物就是一个‘背叛’的假设？的确有趣，但是你给错人了，这段应该是他比较受伤。”
代表着“恐怖"的机械女神咧着嘴笑了：“不，我的礼物是你内心深处最恐惧、最不愿回想起的回忆之一。放下伪装吧，孩子，承认自己最恐惧被信任的人背叛，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毕竟你们人类不像我们，人心并非是设定好的程序，变来变去倒也正常。”
……
凌苋本以为自己能表现得若无其事，但显然失败了。
无他，只是心口突然传来骤然紧缩的疼痛，堪比受到精神力惩罚的神经痛，就像是那枚没有射出去的子弹径直穿过了心脏，凝着寒心的冷意。
强压下疼痛之前，她感觉视线竟然有点模糊，不知是冷汗，还是回忆中咽下的泪滴在了视网膜上，泛起薄薄的一层水光。
她喘了一口气，想，这竟然是我最害怕的事情之一吗？
格莱埃只能看到镜片中回忆的场景，却不能感知令她恐惧的关键点在哪一处。
机械女神自以为是背叛令人恐慌，但只有她知道，心口处传来的痛是在另一刻才变得格外鲜明的。
——是在她看到那双满是失望和痛苦的沉黑色眼眸时。
被她用枪口抵着的时候……5000号是怎么想的？
会愤怒、难过，还是……对她无比失望？
.
“好了，该轮到我了。”
象征着“暴戾”的厄倪俄粗暴地把德诺挤了回去，夺过那只眼球。
“你们的礼物都太无聊了。”她抓的太紧，眼球挣扎着流出污血，布满了血线 ，“留在心里的不算什么，只有刻在身上的才会永远保留。把右手给我。”
在一张一合的利齿的逼压下，凌苋动了一下胳膊，只得“自愿”抬起手。
厄倪俄抓住了她的手，机械指尖忽然弹出了几十根尖利的针！
凌苋：？
干什么，动针刑？
“不对，好久没用这个程序了，不太顺手。”机械女神暴躁地甩了一下手，在凌苋惊讶的目光中分别弹出了各种直径的炮口等杀伤性极大的武器，但似乎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
“……还好您没选择和格莱埃三姐妹硬刚。”金手指系统震撼道，“她们要是出手，能把整个迷宫给炸塌了吧？”
调试片刻后，厄倪俄终于切换出了自己想要的武器，用一把小刀直接划开了凌苋右手腕骨处的皮肤。
刺痛沿着神经一路传来，但相对于她方才心口处的疼痛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好了。”机械女神松开她，“我的礼物是刻字。这几个字已经深深刻入了你的灵魂深处，不过想必你已经遗忘很久了，那么再在皮肤上刻一遍，就当是提醒吧。”
凌苋收回手，低眸随意扫了一眼——
那仅仅是不到千分之一秒的时间，但正是在那一瞬发生了猝不及防的变化。
那双浅色眼瞳中映出腕骨上鲜红的血色字迹，瞳孔倏忽散开了，连她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如同被当头一击，有如被高压电流电麻了意识，当场昏了过去！
……
再次睁开眼时，凌苋的眼前一片血色，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一样，全然被冷汗浸透了。
我在哪里？
记忆就像是完全没有回归一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上一秒在做什么。
疼痛迟钝地传来，她茫然地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右腕骨上多了一片淋漓的鲜血，而短剑染着血歪在一旁，竟然连皮带肉地硬生生削下来了一层表面皮肤！
……怎么回事？
三姐妹又在吵吵嚷嚷地争抢眼珠，手捏眼珠的得诺最先发现她醒来，提醒道：“行了，快走吧，你过我们这关了。”
“别白费劲了。”厄倪俄粗着嗓音说，“我刻下来的字是弄不掉的，你的身体又能血肉再生，你就算把骨头削掉也无济于事。”
凌苋迟钝地抬起手，看到这一部分的皮肤在逐渐愈合，模糊不清的刻痕即将重新显露出来——
不好！不能看到那个刻痕……！
她的指尖颤动，迅速扯下一截布料，把腕骨缠了起来。
“您怎么样？”
金手指系统充满担心的声音响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您这副样子，那个词究竟——”
它小心地避开了直接说出刻痕的字，却发现凌苋的面色一瞬间变得更差了，白的近乎透明，竟然露出了强忍痛苦的脆弱神情。
金手指系统及时闭嘴了。
它欲言又止，看到凌苋硬撑着起身，甚至无力避开地上的污泥，迈着发软的步伐往外走，每走一步气息就越弱一分。
这样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它停顿片刻，并没有请示宿主的意愿，擅自打开了她与队友的通讯器。
.
一个挺拔高挑的身影站在迷宫的另一处，身前是一个巨型怪物，身后则是后退半步都会跌个粉身碎骨的悬崖。
姜凛刚徒手从悬崖上爬上来，气还没喘匀，就感受到几个声调混合在一起的一声巨吼。变热的气流直冲面门而来，他侧身向前一翻，堪堪躲开了三个火球。
……
得益于眼前的一片黑暗，他感受不到这个怪物的具体形态。
金手指系统刻薄道：“这怪物丑得还挺别出心裁。”
姜凛身体绷得非常紧，并且似乎得益于视力的欠缺，他的其他感官变得分外灵敏。
“这里有一股硫磺的味道。”他皱起鼻子，忽然感觉到一个湿漉漉的东西在舔他的袖口，顿时起了一阵恶寒，拽回袖子躲开，“我说……这怪物在干什么？！”
“如您所想。”金手指系统不紧不慢，“它想舔您的血。”
姜凛：“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查到了。”金手指系统倒不至于只顾着吐槽，多线同时运行，根据怪物外形找到了贴切的资料，“这个怪物的原型像是刻耳柏洛斯，古地球时代的神话中的地狱看门犬。它有三个头，唾液中含有致命毒液——别让它的唾液沾到您的伤口！”
好在姜凛收手及时，三头犬的唾液只滴落到了他的袖口。他拧着眉心一把撕掉袖口，洁癖的属性就要彻底爆发：“……要打架就赶紧打，你再舔我，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
“我的程序里没有一定要杀死你的设置，我是来给你选择的。”
长着三只头的机械狗开口了，声音带着点狗吠的腔调，低着头垂涎欲滴地打量他：“但是，人类，我劝你不要激怒我，如果我愿意，我可以现在就把你吞到肚子里。”
“镜片”上先是如实映出了她自己那双情绪不稳的眼眸，而后画面一变，一个宽肩长腿的身影迈步从边缘走出。
是梦里经常出现的5000号。
他和一个身形纤长的人影擦肩而过，两人目不斜视，像是互不认识。
“喂 。”
已经走出了两步，5000号却侧过脸，漫不经心地喊住对方。
1号神色冷淡，脚步顿住，目光并未往一旁挪动半分。
“你应该也看到，系统的新规定出了。”少年嗓音低沉，不复以前的清朗 ，“1号，很遗憾，没有人不想离开这里，我也不例外。”
“所以。”他语气平缓，像是在随口闲聊，说出的话却异常伤人，“我们现在是敌人了。后面几次任务，我不会手下留情，忘记我犯过的那三次错误吧。”
他们的对话就发生在公共休息室的大厅。周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位占据排行榜前二的人身上，小声的议论在空旷的场所格外刺耳。
“……他们关系不是还好吗？我听说5000号救过1号几次，1号似乎也救过5000号。能在这里为了对方违规，我还以为他们关系很好……”
“那都是多久前的事了。现在系统的新规定一出，排名邻近的单双数之间只能出去一个，第一和第二的竞争关系多明显，谁还会在意什么‘关系好’？”
“……也是啊，他们也不是彻底破裂的第一对了。”
听完了对方这么几句冷漠至极、划清界限的话，1号的神情却没有变化。
背对着5000号，她平静道：“如你所愿。”
5000号一晒，也没回应，往前迈了一步，像是要率先冷漠离开。
正当周围人以为已经结束时，1号却忽然动了。
她出手极快，像是一道乍然出鞘的刀影，转身上前把猝不及防的5000号压到了一旁的墙上，右手食指勾着扳机，指着他的太阳穴，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淡淡开口：
“还有什么遗言，当场说了吧。”
她这一举动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原本坐着看戏的人大半都站了起来，有人赔笑着挤过来拉架：“……1号，你冷静点。按新规矩来看，公共休息室里禁止交手，违反规定你也讨不到好。”
“对，后面还有好几个任务，你们到任务里再分个胜负也来得及……”
5000号的领子被攥得过紧，直抵命门的枪口传来冰冷触感，呼吸分外急促，望向她的目光第一次透露出一种陌生的失望。
他轻声说：“……原来你这么急于除掉我。”
1号颔首，眼神就像一座永远也不会融化的冰山，坚硬得令人心寒。
5000号浓墨般漆黑的眼眸直直撞上冰做的钢板，掩去受伤的神情，只剩下了她以前从未见过的恨意和杀意。
在不愿受到牵连的旁人的百般阻拦下，1号终于松开了扳机，两人再没有看对方一眼，摔门而出，背道而驰。
.
“……有趣的背叛。”
得诺尖利的笑声打破了镜片中的场景，凌苋却像是根本没有受到影响，淡定地收起碎片：“所以你的礼物就是一个‘背叛’的假设？的确有趣，但是你给错人了，这段应该是他比较受伤。”
代表着“恐怖"的机械女神咧着嘴笑了：“不，我的礼物是你内心深处最恐惧、最不愿回想起的回忆之一。放下伪装吧，孩子，承认自己最恐惧被信任的人背叛，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毕竟你们人类不像我们，人心并非是设定好的程序，变来变去倒也正常。”
……
凌苋本以为自己能表现得若无其事，但显然失败了。
无他，只是心口突然传来骤然紧缩的疼痛，堪比受到精神力惩罚的神经痛，就像是那枚没有射出去的子弹径直穿过了心脏，凝着寒心的冷意。
强压下疼痛之前，她感觉视线竟然有点模糊，不知是冷汗，还是回忆中咽下的泪滴在了视网膜上，泛起薄薄的一层水光。
她喘了一口气，想，这竟然是我最害怕的事情之一吗？
格莱埃只能看到镜片中回忆的场景，却不能感知令她恐惧的关键点在哪一处。
机械女神自以为是背叛令人恐慌，但只有她知道，心口处传来的痛是在另一刻才变得格外鲜明的。
——是在她看到那双满是失望和痛苦的沉黑色眼眸时。
被她用枪口抵着的时候……5000号是怎么想的？
会愤怒、难过，还是……对她无比失望？
.
“好了，该轮到我了。”
象征着“暴戾”的厄倪俄粗暴地把德诺挤了回去，夺过那只眼球。
“你们的礼物都太无聊了。”她抓的太紧，眼球挣扎着流出污血，布满了血线 ，“留在心里的不算什么，只有刻在身上的才会永远保留。把右手给我。”
在一张一合的利齿的逼压下，凌苋动了一下胳膊，只得“自愿”抬起手。
厄倪俄抓住了她的手，机械指尖忽然弹出了几十根尖利的针！
凌苋：？
干什么，动针刑？
“不对，好久没用这个程序了，不太顺手。”机械女神暴躁地甩了一下手，在凌苋惊讶的目光中分别弹出了各种直径的炮口等杀伤性极大的武器，但似乎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
“……还好您没选择和格莱埃三姐妹硬刚。”金手指系统震撼道，“她们要是出手，能把整个迷宫给炸塌了吧？”
调试片刻后，厄倪俄终于切换出了自己想要的武器，用一把小刀直接划开了凌苋右手腕骨处的皮肤。
刺痛沿着神经一路传来，但相对于她方才心口处的疼痛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好了。”机械女神松开她，“我的礼物是刻字。这几个字已经深深刻入了你的灵魂深处，不过想必你已经遗忘很久了，那么再在皮肤上刻一遍，就当是提醒吧。”
凌苋收回手，低眸随意扫了一眼——
那仅仅是不到千分之一秒的时间，但正是在那一瞬发生了猝不及防的变化。
那双浅色眼瞳中映出腕骨上鲜红的血色字迹，瞳孔倏忽散开了，连她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如同被当头一击，有如被高压电流电麻了意识，当场昏了过去！
……
再次睁开眼时，凌苋的眼前一片血色，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一样，全然被冷汗浸透了。
我在哪里？
记忆就像是完全没有回归一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上一秒在做什么。
疼痛迟钝地传来，她茫然地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右腕骨上多了一片淋漓的鲜血，而短剑染着血歪在一旁，竟然连皮带肉地硬生生削下来了一层表面皮肤！
……怎么回事？
三姐妹又在吵吵嚷嚷地争抢眼珠，手捏眼珠的得诺最先发现她醒来，提醒道：“行了，快走吧，你过我们这关了。”
“别白费劲了。”厄倪俄粗着嗓音说，“我刻下来的字是弄不掉的，你的身体又能血肉再生，你就算把骨头削掉也无济于事。”
凌苋迟钝地抬起手，看到这一部分的皮肤在逐渐愈合，模糊不清的刻痕即将重新显露出来——
不好！不能看到那个刻痕……！
她的指尖颤动，迅速扯下一截布料，把腕骨缠了起来。
“您怎么样？”
金手指系统充满担心的声音响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您这副样子，那个词究竟——”
它小心地避开了直接说出刻痕的字，却发现凌苋的面色一瞬间变得更差了，白的近乎透明，竟然露出了强忍痛苦的脆弱神情。
金手指系统及时闭嘴了。
它欲言又止，看到凌苋硬撑着起身，甚至无力避开地上的污泥，迈着发软的步伐往外走，每走一步气息就越弱一分。
这样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它停顿片刻，并没有请示宿主的意愿，擅自打开了她与队友的通讯器。
.
一个挺拔高挑的身影站在迷宫的另一处，身前是一个巨型怪物，身后则是后退半步都会跌个粉身碎骨的悬崖。
姜凛刚徒手从悬崖上爬上来，气还没喘匀，就感受到几个声调混合在一起的一声巨吼。变热的气流直冲面门而来，他侧身向前一翻，堪堪躲开了三个火球。
……
得益于眼前的一片黑暗，他感受不到这个怪物的具体形态。
金手指系统刻薄道：“这怪物丑得还挺别出心裁。”
姜凛身体绷得非常紧，并且似乎得益于视力的欠缺，他的其他感官变得分外灵敏。
“这里有一股硫磺的味道。”他皱起鼻子，忽然感觉到一个湿漉漉的东西在舔他的袖口，顿时起了一阵恶寒，拽回袖子躲开，“我说……这怪物在干什么？！”
“如您所想。”金手指系统不紧不慢，“它想舔您的血。”
姜凛：“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查到了。”金手指系统倒不至于只顾着吐槽，多线同时运行，根据怪物外形找到了贴切的资料，“这个怪物的原型像是刻耳柏洛斯，古地球时代的神话中的地狱看门犬。它有三个头，唾液中含有致命毒液——别让它的唾液沾到您的伤口！”
好在姜凛收手及时，三头犬的唾液只滴落到了他的袖口。他拧着眉心一把撕掉袖口，洁癖的属性就要彻底爆发：“……要打架就赶紧打，你再舔我，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
“我的程序里没有一定要杀死你的设置，我是来给你选择的。”
长着三只头的机械狗开口了，声音带着点狗吠的腔调，低着头垂涎欲滴地打量他：“但是，人类，我劝你不要激怒我，如果我愿意，我可以现在就把你吞到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