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柠陷落53
第五十三章
救护车呼啸而至。
医护人员一进门就看见陆星泽跪坐在沙发边上，一边抹泪一边寸步不离守着已经意识不清的陆云望。
两个人衣服上皆是血迹斑斑，猩红一片。
一时间，竟不知道哪个需要救助。
但总之，两个人都一起上了救护车，区别是，陆云望躺在担架床上，陆星泽呆呆地坐在座位上，一个劲地追问医生陆云望会不会有事。
“你放心，这种情况我们见多了。”医生冷静道，“做了检查就会知道原因，你别慌。”
陆星泽这才堪堪止住了眼泪。
到了医院，医护推着担架车狂奔进了急救室，留下陆星泽一人在门外坐着苦等。
“嗡嗡”。
陆云望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有来电，且是个有备注的号码。
备注很简单，就一个字——“王”。
陆星泽握着手机，接起。
“云望，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把东西给你。”
对面是一个老爷子的声音。
陆星泽的脑子空白了几秒，紧接着开始飞快搜索姓王的合作伙伴。
确实有几位，但是他们都不是听筒里传过来的声音。
“……我是总助陆星泽。”他报上姓名，“陆总正在急救室。”
对面的声音抖了抖，“他怎么了？”
陆星泽：“我也不知道。您那边是要紧的事吗？”
“是。等他醒过来拜托你第一时间告诉他，老地方见面。”
电话被挂断了，耳边传来一阵嘟嘟嘟的忙音。
陆星泽握紧陆云望的手机，手心里不断冒出冷汗。
自从陆弘毅摊牌以来，陆云望就把他们所有人都向外推，他已经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了。
但是，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想要独自一人和陆弘毅殊死一搏。
不安感愈来愈重，占据了整个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像是为了缓解他心头的重压，急救室的灯熄灭了。
医生走了出来，“患者是急性胃黏膜损伤，现下已经止住血了，过一会儿就能醒。”
陆星泽急切地问：“怎么会？我哥他之前一直是好生养着的，哪里会发展得这么严重？”
医生推推眼镜，“如果日常注重保养的话，那可能是心理因素。最近患者是否面临突然增大的压力？”
陆星泽咬咬唇，没有答话。
病床推了出来，他便和医生点头示意，先跟着去了病房。
陆云望醒来是五个小时之后，天都快亮了。
陆星泽寸步不离地陪着，一整夜未曾合过眼。
见到陆云望醒过来，他的眼睛又红了，忙殷勤地问他要不要喝水，还痛不痛。
陆云望都摇摇头，撑着身体就要坐起来。
“我要赶紧回公司。”
声音已经飘得吓人。
陆星泽一把将他按了回去，“医生说了你还得休息两天。”
陆云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冷冷看着他，“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满打满算，我也只能凑到百分之三十五，还不算稳妥。”
陆星泽急了，提高音量质问：“外部投资我可以去给你拉，你何苦动自己的收藏！”
陆云望苍白一笑：“还能再买回来，但是现在不稳住位置，之后可就只能守着一堆跑车和豪宅在家发芽了。”
“对了。”陆星泽将手机递回去，“有人电话找你，姓王，说是老地方见。”
陆云望立即下床，踉跄着往外走，“你开车，我们现在就去。”
*
下午阳光正好，秋冬的寒意被驱散了几分，由于是工作日，参道上几乎没什么人，就只有洛以柠和蔺太太一起沿着台阶向着山顶的寺庙走去。
蔺太太说自己有一阵子没出门散心了，今天说什么也要多捐一些香火。
洛以柠自是满口答应。
两人一起在佛前许愿。
蔺太太长跪不起，洛以柠则没有什么愿望。
神佛慈悲地注视着世人，洛以柠在佛像前跪着，倍感渺小。
她双手合十，双目微闭，脑子里乱乱的。
她看见了哥哥对她微笑，告诉她人生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要自由勇敢，随后他就成了冰冷的一具尸体，被盖在了一块白布下。
一片漫漫长夜之中，陆云望拨开了她眼前凝聚的黑暗，似笑非笑与她对视。
真是可笑，人生二十六年，回忆起来，居然也就只有这么两个人了。
许什么愿望好呢，没什么可许的。
她现在又是一个人，但不是一无所有，事业有成，前途光明。
她想了很长时间，以至于蔺太太出声，问她许了什么愿望要这么久。
洛以柠答不上来，只说自己贪心，许了好多个愿望，也不知道神佛会不会听见，愿不愿意实现。
蔺太太说，心诚则灵。凡是诚心诚意许愿的心善之人，必定会得到庇佑。
旋即她又叹了口气，说：“我已经犯下了大错，想来，神佛都不会再愿意拯救我。我只当我是来赎罪的罢了。”
洛以柠听着，突发奇想，“论赎罪，您有没有想过，那个被送去福利院的孩子，也许您现在还能帮到他呢？”
“我不是没想过，可总是下不了决心。”蔺太太握住洛以柠的手，“何况，二十七年了，我还能找到他吗？”
“只要记得当初的福利院，就肯定能找到的。”洛以柠说得十分笃定。
“溪山。”
洛以柠：“诶？”
“溪山福利院，江洲最好的一家。”蔺太太说道。
洛以柠有些吃惊。
这家福利院，她和陆云望刚刚开始合约的时候去过一次。
“好巧，我去访问过。”洛以柠说，“我现在就帮您问问院长可不可以去。”
蔺太太感激得不行，连声说要给以洛以柠的名义在寺里捐一个长明灯。
洛以柠连连回绝，表示这是小事一桩，不必如此挂心。
溪山福利院院长就在洛以柠的微信列表里，要问也就是发条消息的事。
不过几分钟，就有了回复。
“随时有空，今天就过来也没关系的。”
洛以柠把手机拿给蔺太太看。
蔺太太表示现在就可以过去。
于是两人直接离开了寺庙，开车去往溪山福利院。
几个月不见，福利院还是和之前来的那次一样热闹。院长和老师还有志愿者们把孩子们照顾得很好。
见到洛以柠来，和洛以柠互动过的小孩子都围了上来，问长问短，七嘴八舌地问她工作累不累，快不快乐，等等。
洛以柠一一回答了。
院长知晓她是有事才会过来，好不容易才将孩子们都哄去自己玩。
清静下来之后，洛以柠向院长介绍了蔺太太，“我们想要找一个孩子。”
说罢看向蔺太太，示意她开口。
蔺太太有些犹豫，似是羞愧，洛以柠鼓励地看着她，她终于下定决心般，鼓足勇气，说道：“二十七年前的秋天，有一个小男孩儿被丢在了福利院门口。我想找到他。”
院长听完之后为难地皱了皱眉。
二十七年前，她就在溪山工作，对每个孩子的来处和去处都了解。
但问题是，被丢在福利院门口的小孩实在是太多了。
“这里超过半数，都是被丢在福利院门口的。”院长说道，“这范围，太宽了点。您还有没有更具体的信息？”
蔺太太想了想，摇了摇头。
大脑出于保护机制，往往会删除一些令人不愉快乃至痛苦的回忆。
时至今日她只记得那件事发生在秋天，是哪一天，哪个月份，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如果没有的话，很难办。”院长说道。
洛以柠不气馁地问：“可不可以先筛选出二十七年前的秋天所有来到这里的孩子的名单？”
院长拉着她们来到了办公室。
感谢数字化时代，过去一笔一划记录下来的信息现在全部都归在了电脑的数据库里。
想要找到二十七年前秋天来到福利院的小孩儿，只要点两下鼠标就能完成。
不过一分钟，院长就打印好了名单。
一共有七个小孩子符合要求，其中有三个是被丢在福利院门口的，这三个名字被圈了起来。
洛以柠陪着蔺太太看名单，冷不防在红圈里瞧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陆星泽。
看得出洛以柠表情的凝固，院长说，“小泽也是那一年。”
蔺太太目光在陆星泽的名字上停留了几秒，说：“我都要忘了，陆星泽是陆家领养的孩子。但他和陆云望真是一对很好很好的兄弟。”
院长赞同地点头，“陆老先生把他们培养得很好，他走了之后，云望也对小泽很负责。”
蔺太太小声念叨着：“不知道那个孩子，有没有星泽这么好的命啊……”
院长给两人倒了茶坐下来，“关于那孩子的细节，能想起来多少，就说多少，慢慢想。”
蔺太太端着茶杯，望着里面漂浮的茶梗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她说道：“那孩子的小腿上有一个伤痕。是为了……逼迫孩子母亲同意出国，用烟头烫伤的。”
院长一口茶没咽下去，呛得咳嗽了起来。
她俯身平息了剧烈的咳嗽，才抬起一双有了泪意的眼睛。
“陆星泽的小腿上有伤疤。”院长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来的那一天，伤口还渗着血。我们都在说，什么样的人能这么心狠，对一个孩子下重手。”
蔺太太捂住了耳朵，“不要再说了……”
洛以柠惊得久久无法回神。
手颤抖不止，杯中的茶几乎被晃了出来。
蔺太太要找的孩子，二十七年来一直就在他们身边。
是陆家的二公子，是卓锐的另一个核心。
洛以柠撑着沙发的扶手勉强站起来，“不可以告诉他，现在不能。”
院长：“为什么？”
洛以柠没法和她们解释，只是一个劲儿地劝蔺太太先观望，不要轻举妄动。
蔺太太勉强听了进去，哭着和她走了。
洛以柠有她的道理。
卓锐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陆云望身边值得信赖的唯有陆星泽一人。此时扰乱了他的神智，陆云望就真的是孤身奋战了。
何况，陆星泽二十多年来，在陆家的生活是有目共睹的和谐美满，要把残酷的真相抖开在他面前，他真的能撑住不崩溃吗？
好巧不巧，手机弹出了陆星泽的消息：
“洛小姐，我需要你帮忙。”
救护车呼啸而至。
医护人员一进门就看见陆星泽跪坐在沙发边上，一边抹泪一边寸步不离守着已经意识不清的陆云望。
两个人衣服上皆是血迹斑斑，猩红一片。
一时间，竟不知道哪个需要救助。
但总之，两个人都一起上了救护车，区别是，陆云望躺在担架床上，陆星泽呆呆地坐在座位上，一个劲地追问医生陆云望会不会有事。
“你放心，这种情况我们见多了。”医生冷静道，“做了检查就会知道原因，你别慌。”
陆星泽这才堪堪止住了眼泪。
到了医院，医护推着担架车狂奔进了急救室，留下陆星泽一人在门外坐着苦等。
“嗡嗡”。
陆云望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有来电，且是个有备注的号码。
备注很简单，就一个字——“王”。
陆星泽握着手机，接起。
“云望，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把东西给你。”
对面是一个老爷子的声音。
陆星泽的脑子空白了几秒，紧接着开始飞快搜索姓王的合作伙伴。
确实有几位，但是他们都不是听筒里传过来的声音。
“……我是总助陆星泽。”他报上姓名，“陆总正在急救室。”
对面的声音抖了抖，“他怎么了？”
陆星泽：“我也不知道。您那边是要紧的事吗？”
“是。等他醒过来拜托你第一时间告诉他，老地方见面。”
电话被挂断了，耳边传来一阵嘟嘟嘟的忙音。
陆星泽握紧陆云望的手机，手心里不断冒出冷汗。
自从陆弘毅摊牌以来，陆云望就把他们所有人都向外推，他已经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了。
但是，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想要独自一人和陆弘毅殊死一搏。
不安感愈来愈重，占据了整个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像是为了缓解他心头的重压，急救室的灯熄灭了。
医生走了出来，“患者是急性胃黏膜损伤，现下已经止住血了，过一会儿就能醒。”
陆星泽急切地问：“怎么会？我哥他之前一直是好生养着的，哪里会发展得这么严重？”
医生推推眼镜，“如果日常注重保养的话，那可能是心理因素。最近患者是否面临突然增大的压力？”
陆星泽咬咬唇，没有答话。
病床推了出来，他便和医生点头示意，先跟着去了病房。
陆云望醒来是五个小时之后，天都快亮了。
陆星泽寸步不离地陪着，一整夜未曾合过眼。
见到陆云望醒过来，他的眼睛又红了，忙殷勤地问他要不要喝水，还痛不痛。
陆云望都摇摇头，撑着身体就要坐起来。
“我要赶紧回公司。”
声音已经飘得吓人。
陆星泽一把将他按了回去，“医生说了你还得休息两天。”
陆云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冷冷看着他，“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满打满算，我也只能凑到百分之三十五，还不算稳妥。”
陆星泽急了，提高音量质问：“外部投资我可以去给你拉，你何苦动自己的收藏！”
陆云望苍白一笑：“还能再买回来，但是现在不稳住位置，之后可就只能守着一堆跑车和豪宅在家发芽了。”
“对了。”陆星泽将手机递回去，“有人电话找你，姓王，说是老地方见。”
陆云望立即下床，踉跄着往外走，“你开车，我们现在就去。”
*
下午阳光正好，秋冬的寒意被驱散了几分，由于是工作日，参道上几乎没什么人，就只有洛以柠和蔺太太一起沿着台阶向着山顶的寺庙走去。
蔺太太说自己有一阵子没出门散心了，今天说什么也要多捐一些香火。
洛以柠自是满口答应。
两人一起在佛前许愿。
蔺太太长跪不起，洛以柠则没有什么愿望。
神佛慈悲地注视着世人，洛以柠在佛像前跪着，倍感渺小。
她双手合十，双目微闭，脑子里乱乱的。
她看见了哥哥对她微笑，告诉她人生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要自由勇敢，随后他就成了冰冷的一具尸体，被盖在了一块白布下。
一片漫漫长夜之中，陆云望拨开了她眼前凝聚的黑暗，似笑非笑与她对视。
真是可笑，人生二十六年，回忆起来，居然也就只有这么两个人了。
许什么愿望好呢，没什么可许的。
她现在又是一个人，但不是一无所有，事业有成，前途光明。
她想了很长时间，以至于蔺太太出声，问她许了什么愿望要这么久。
洛以柠答不上来，只说自己贪心，许了好多个愿望，也不知道神佛会不会听见，愿不愿意实现。
蔺太太说，心诚则灵。凡是诚心诚意许愿的心善之人，必定会得到庇佑。
旋即她又叹了口气，说：“我已经犯下了大错，想来，神佛都不会再愿意拯救我。我只当我是来赎罪的罢了。”
洛以柠听着，突发奇想，“论赎罪，您有没有想过，那个被送去福利院的孩子，也许您现在还能帮到他呢？”
“我不是没想过，可总是下不了决心。”蔺太太握住洛以柠的手，“何况，二十七年了，我还能找到他吗？”
“只要记得当初的福利院，就肯定能找到的。”洛以柠说得十分笃定。
“溪山。”
洛以柠：“诶？”
“溪山福利院，江洲最好的一家。”蔺太太说道。
洛以柠有些吃惊。
这家福利院，她和陆云望刚刚开始合约的时候去过一次。
“好巧，我去访问过。”洛以柠说，“我现在就帮您问问院长可不可以去。”
蔺太太感激得不行，连声说要给以洛以柠的名义在寺里捐一个长明灯。
洛以柠连连回绝，表示这是小事一桩，不必如此挂心。
溪山福利院院长就在洛以柠的微信列表里，要问也就是发条消息的事。
不过几分钟，就有了回复。
“随时有空，今天就过来也没关系的。”
洛以柠把手机拿给蔺太太看。
蔺太太表示现在就可以过去。
于是两人直接离开了寺庙，开车去往溪山福利院。
几个月不见，福利院还是和之前来的那次一样热闹。院长和老师还有志愿者们把孩子们照顾得很好。
见到洛以柠来，和洛以柠互动过的小孩子都围了上来，问长问短，七嘴八舌地问她工作累不累，快不快乐，等等。
洛以柠一一回答了。
院长知晓她是有事才会过来，好不容易才将孩子们都哄去自己玩。
清静下来之后，洛以柠向院长介绍了蔺太太，“我们想要找一个孩子。”
说罢看向蔺太太，示意她开口。
蔺太太有些犹豫，似是羞愧，洛以柠鼓励地看着她，她终于下定决心般，鼓足勇气，说道：“二十七年前的秋天，有一个小男孩儿被丢在了福利院门口。我想找到他。”
院长听完之后为难地皱了皱眉。
二十七年前，她就在溪山工作，对每个孩子的来处和去处都了解。
但问题是，被丢在福利院门口的小孩实在是太多了。
“这里超过半数，都是被丢在福利院门口的。”院长说道，“这范围，太宽了点。您还有没有更具体的信息？”
蔺太太想了想，摇了摇头。
大脑出于保护机制，往往会删除一些令人不愉快乃至痛苦的回忆。
时至今日她只记得那件事发生在秋天，是哪一天，哪个月份，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如果没有的话，很难办。”院长说道。
洛以柠不气馁地问：“可不可以先筛选出二十七年前的秋天所有来到这里的孩子的名单？”
院长拉着她们来到了办公室。
感谢数字化时代，过去一笔一划记录下来的信息现在全部都归在了电脑的数据库里。
想要找到二十七年前秋天来到福利院的小孩儿，只要点两下鼠标就能完成。
不过一分钟，院长就打印好了名单。
一共有七个小孩子符合要求，其中有三个是被丢在福利院门口的，这三个名字被圈了起来。
洛以柠陪着蔺太太看名单，冷不防在红圈里瞧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陆星泽。
看得出洛以柠表情的凝固，院长说，“小泽也是那一年。”
蔺太太目光在陆星泽的名字上停留了几秒，说：“我都要忘了，陆星泽是陆家领养的孩子。但他和陆云望真是一对很好很好的兄弟。”
院长赞同地点头，“陆老先生把他们培养得很好，他走了之后，云望也对小泽很负责。”
蔺太太小声念叨着：“不知道那个孩子，有没有星泽这么好的命啊……”
院长给两人倒了茶坐下来，“关于那孩子的细节，能想起来多少，就说多少，慢慢想。”
蔺太太端着茶杯，望着里面漂浮的茶梗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她说道：“那孩子的小腿上有一个伤痕。是为了……逼迫孩子母亲同意出国，用烟头烫伤的。”
院长一口茶没咽下去，呛得咳嗽了起来。
她俯身平息了剧烈的咳嗽，才抬起一双有了泪意的眼睛。
“陆星泽的小腿上有伤疤。”院长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来的那一天，伤口还渗着血。我们都在说，什么样的人能这么心狠，对一个孩子下重手。”
蔺太太捂住了耳朵，“不要再说了……”
洛以柠惊得久久无法回神。
手颤抖不止，杯中的茶几乎被晃了出来。
蔺太太要找的孩子，二十七年来一直就在他们身边。
是陆家的二公子，是卓锐的另一个核心。
洛以柠撑着沙发的扶手勉强站起来，“不可以告诉他，现在不能。”
院长：“为什么？”
洛以柠没法和她们解释，只是一个劲儿地劝蔺太太先观望，不要轻举妄动。
蔺太太勉强听了进去，哭着和她走了。
洛以柠有她的道理。
卓锐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陆云望身边值得信赖的唯有陆星泽一人。此时扰乱了他的神智，陆云望就真的是孤身奋战了。
何况，陆星泽二十多年来，在陆家的生活是有目共睹的和谐美满，要把残酷的真相抖开在他面前，他真的能撑住不崩溃吗？
好巧不巧，手机弹出了陆星泽的消息：
“洛小姐，我需要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