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无缘终难见
曼春遂明影和荣景的要求，参加了之后的巴黎小组的读书会，也认识了一批年轻又热血的同胞。其实曼春的心中是有些触动的，那些人有着所谓的理想，抱负，并不同于曼春曾经接触到的对于权势，金钱，甚至生命的贪图，甚至可以说大相径庭。只是中间差的是什么曼春并不想强迫自己去想清楚。她知道，只要她不离开，或许总有一天她回想明白的。
曼春利用自己在巴黎已慢慢接触到汪家的势力，为小组的工作提供了一定程度上的便利，也顺利得到了相应的信任，对于在小组接触的一切曼春并不排斥，只是她向明影荣景提出了一个要求。她所为不能被明楼他们所知道。
对于曼春这一要求，明影荣景相当奇怪，曼春有策反可能加入意向本就是明楼为他们提供的线索，曼春这一要求，总有点摸不着头脑。
曼春却是不在意他们的好奇，只说必须保密。甚至要求如果明楼他们问起，就说她汪曼春固执己见，附逆为奸好了。曼春想着就把他曾经给自己的评价告诉他，这就是事实好了，等她回上海，她会再一次成为他明楼眼中残害无数同胞的女魔头。只是最后到底怎么样，就一切都还未可知了。
当然曼春不能这样跟明影他们说。
“我会在近期内回一趟上海，我需要取验证你们所说的一切。”不管怎么样曼春都没有办法相信，父亲那样一个清正温文的人，会是他们口中为了权势地位，做一些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她很清楚的知道，父亲和曾经的自己是不一样的。
“你要回上海？”明影和荣景都有些吃惊。
“怎么，明影姐，还有表哥，你们是不相信什么吗？”曼春似笑非笑的看着明影和荣景的反应，“你们是不相信的吧，不然，怎么这些天都拿着我真心拿出来的汪家的便利尽干些小打小闹的事情呢，还不是怕我临了反水？”
看着眼前有几分尴尬的明影和荣景，曼春其实很知道他们其实不太相信自己会这么容易上船，虽然中途她并没有让自己的加入看起来那么顺利。只是疑心使每个人都有的，尤其他们需要她监视，甚至对立的那个人，是生养她的父亲家族。只是曼春很清楚，不管是重庆，延安，还是日方，但凡她汪曼春想保住自己保住汪家，她都逃无可逃，有必要回一趟上海。而她来上海的本意，其实也只是想清楚自己和明楼还有明家的事情，这一趟，她可是看明白了，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把他们间所谓感情当了那么回事的人也就她汪曼春这么一个傻瓜。所以，回去把，回去站在他明楼的“对立面”，再一次好好的看清楚，他明楼到底是怎么一点一点利用自己，试图榨干自己身上全部利用价值，在试图将自己杀掉。靠的越进，才痛的越深刻啊。
曼春兀自想着，明明稚嫩的脸上扬起一抹可以说是残忍的微笑。
“况且，不管父亲是否亲日，我汪曼春作为汪家大小姐的价值，也只有在上海滩那个地方才能真正体现吧。”曼春反问，“不然，你们何必花这么打的功夫。”
明影和荣景其实心里很清楚曼春话中的意思，而她们的本意也是让曼春日后回到上海，毕竟不管汪兆卿选择的同盟到底是不是日本，汪家大小姐的身份都是级好用的一张牌。甚至如曼春所言，他们如此重视曼春，很大程度是看在汪兆卿已经做出的选择后曼春身份所代表的意义——能更大程度上接触到那份权势的中心，也能更好的伪装调度。只是，也如曼春所说，他们，其实没有办法确定曼春的忠诚性。
“曼春，我们并不是想利用你，我们是同经残害的同胞，是并肩作战的同志。”明影开始的解释有几分无力，说到后面，又多了几分说服了自己的亢然。
“我现在确实很可能没有办法像你们一样，也没有办法理解你们所谓毁家纾难的情怀，但至少我能说的是，不管父亲的选择是什么，我的选择，绝不会是日本。”曼春的眼中满是坚定和真诚，在不是说开后的讽刺和尖锐，到让明荣二人心里又多了几分信任。只曼春清楚，自己所说，虽不是完全的假话，却也没有那么坚定，毕竟，她确实不会再一次选择日本，但即使父亲站在日本那一方，自己也不会如他们所愿，与父亲对立。只是，这话，并没有必要告诉他们。
曼春看着有些触动的两人，又浅浅一笑。
“而说实话，我们都很清楚，如果我父亲并没有偏向日方，我回去可以一定程度上影响父亲，也可以汪家在上海的地位做一些事情，如果。”曼春顿了顿，“父亲真的……那我的身份在上海意味着什么，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为了不必要的不信任，浪费这一切的便利，绝对不是你们的初衷吧。”
冷静下来的曼春睿智直接到明荣二人甚至完全无法辩驳，他们很清楚，自己被说服了。因为，曼春说的一切，很大程度上是他们所想却又说不出来的。
“而如果我回上海了，需要使用我所带来的一切便利的前提，应该就是身份保密了吧。”曼春边说，边漾出了及其天真的微笑，好似她在说着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出去玩吧这样的话，“无论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为了利于…党，我需要的是觉得保密，单线联系。明楼，应该没有那个级别知道。”
曼春的话冷静的近乎冷血，让真情感受到明楼对曼春担心在意的明影心里不舒服极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曼春，对明楼为什么有这么明显冷咧的情绪，而她只是一个外人，又无从说些什么，就这么看着，硬生生觉得难受罢了。而且她还完全无法反驳曼春的全部观点。
天哪，她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吗？这样的冷静和周全，自己十五岁的时候还在干什么呢？还只是懵懵懂懂有了几分热血的想法，甚至连该怎么做也都完全不知。更何况如此周全，甚至，连现在的自己，也不能像曼春这样吧。想到曾听到的曼春和自家堂弟堂妹较好，感情相投，明明是慕艾的年纪，哪能全然没有少年的心思，甚至将明楼当成对手般的分析。
“汪曼春同志，你的意见我们会认真考虑，我为我们之前的狭隘向你表示道歉。”最终还是荣景开了口，只是称同志，而不是表妹，表达的是对曼春真正的接受，“欢迎你成为我们的一员。”
看到荣景的反应，曼春知道他们是在短时间内相信了自己，他们会让谁跟回上海后的自己联系她并不清楚，但至少明楼会对自己的情况一无所知。曼春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而至于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忠诚，这就要看他们与自己要做的事情，有没有冲突了。
几天后，曼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复。她的保密级别为最高，回到上海由同样保密级别的同志，单线联系。得到回复的曼春，随即将回国提上了日程，她最先告诉的人是Richard，曼春是希望Richard能和自己一起回到国内，而在巴黎的产业是可以聘人管理，定期检查的。
曼春很是信任和依赖Richard，她知道自己来巴黎的这一年多，一直是Richard陪着的，他包容了自己很多的坏毛病，还一点一点陪自己成长，与其说是管家，不如说是哥哥。曼春很清楚等自己回上海，不管怎么走，都是一场硬仗，只是，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幼稚也好，她很希望这个像哥哥一样的人，可以陪自己去走这样一条并不太好走的路。
“Richard，我要回国了。”曼春认真的看着Richard。可是当看到Richard如湖水般澄澈的冰蓝色眼眸时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Richard是混血，他的眸色并不是纯粹的蓝，透着浅浅的灰，却显得更加干净。听了曼春的话，他的眼眸里没有疑惑，没有责备。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与包容。
“所以，曼春，你希望……？”他的话也温温的，如同他的眼眸。
“……我希望…你能陪我回国内。”曼春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希望，又急急的解释到，“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要你离开你长大的巴黎，要你放弃在巴黎有的很好的一切，只是……”
“我的荣幸。”Richard并没有让曼春说完她的抱歉，也并有让曼春继续自我剖析，自我责备。而看到明明听见所以呆住却还告诉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曼春有几分稚嫩的天真的样子，温柔又坚定的笑了，仿若冰雪消融，又说了一遍，“曼春，我的荣幸。”
曼春突然明白了明楼对阿诚的感觉，有这么一个人站在你的身旁，告诉你，不论你做什么他都会不问缘由不管对错的站在你身后，护着你，陪着你，真是一种太好了的感受。曼春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有一瞬间，她想向Richard坦白自己回上海的原因和要做的事情，即使他什么都没有问。
而有了Richard，回上海的一切准备都在他的打理下，有条不紊的迅速进行着。
上海明公馆
“大哥，巴黎的来的信件。”阿诚还有些稚嫩却满是沉稳的样子。这一年多，阿诚不仅习惯了在明家的生活，学着这样那样的只是，更是因为什么都被明楼带着教着，成为了完全被明楼所信任的人。
“嗯，给我吧。”明楼有些忐忑的结果阿诚手中的信件，面上却不显。接过的文件并不打开而是放到了书桌上，反倒问起了阿诚的学习“这段时间学习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还跟的上吗？”
明楼素来对阿诚这个跟明台那个皮小子比起来更多几分沉稳踏实的弟弟多了些信任，不然也不会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教他。
“一切都还好。”阿诚抿抿嘴，看着明楼浅笑起来，倒多了几分少年人的模样，“谢谢大哥关系。”
“嗯，有什么不懂，你便来问我。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明楼眼里满是欣慰。一个稍大的小孩认真又如长者一般看着另一个比他稍小的孩子，怎么看怎么有意思，却又透出几分温馨。
“嗯，大哥也早点休息。”阿诚退出了书房。
明楼静静的坐着，看着书桌上来自巴黎的信件。他知道，这是堂姐寄来的信件，是告诉自己曼春的选择，明明应该是很有把握也觉得很正确的事情，却不知怎的，心中有了几分不定和莫名的抗拒。
“还没睡呢。”明镜推门近来，看着自家明明还小，却显得及其成熟的弟弟，满是长姐的慈爱。
“大姐。”明楼看着姐姐，眼中有了几分暖意，想了一会然后指着桌上的信件开口，“大姐，这是明影姐从巴黎寄来的信。”
“哎呀，那你怎么不打开看看呢。”明镜有几分责备的看着自家弟弟，“明影姐都好久不见了呢，自从她去巴黎，就再也没见过了吧。只是听说她在巴黎留学呀，听说那里比国内要安全好多呢…”
明镜絮絮的说着，吴侬软语说了些什么，在明楼看到信封上“妹亲启”三个字后，却再也听不清了。
那是他和明影姐约好的，如果信封上写“弟亲启”，则代表说服曼春成功，如果是“妹亲启”则代表……明楼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被说服的曼春会拒绝，他了解的曼春不是这样的，那个有些任性的小姑娘，内心是善良正义，怎么会就那样拒绝呢。自己费了那么大劲才让堂姐相信曼春和汪家做的一切没有牵连，可是，她怎么就拒绝了呢？那个傻姑娘怎么就不知道，作为中国人，和日本人合作，哪里会有好下场，不说中国人会如何唾弃这样的同胞，便是日本人，也不过是将投诚的中国人视为一条随时可以推出来的狗罢了。
曼春还是太小了啊。大概是分不清吧，又觉得父亲一定是对的，才这样。明楼迅速为曼春找好了理由。他要去巴黎，当面跟曼春说清楚，自己也是少想了，那个固执小丫头认定的事情哪里就这么好说服了。
“……阿呀呀，我看堂姐这信里说的巴黎大学真是不错啊，明楼你要不要也出国留学啊。而且巴黎治安也好，不像国内，现在乱糟糟的”明镜自从知道汪兆卿和亲日的汪家本来来往密切后就断了和汪兆卿的往来，却看明楼投进了杀父敌人汪芙蕖门下后气的好歹，却也左右不了明楼后一直想着劝明楼出国留学，“明楼啊，姐姐只想你当一个纯粹的学者，国内这么乱，出去避避才是好的啊……”
“好。”明楼短促的回答。
“哎呀，我跟你说，你不要老是拒绝，你想学经济巴黎大学的经济可是最好的了……”明镜以为明楼又像平时一样拒绝，忍不住继续絮絮，却突然反应过来明楼说的是好，“你答应拉？”
“大姐，我想，尽快去巴黎。”
曼春利用自己在巴黎已慢慢接触到汪家的势力，为小组的工作提供了一定程度上的便利，也顺利得到了相应的信任，对于在小组接触的一切曼春并不排斥，只是她向明影荣景提出了一个要求。她所为不能被明楼他们所知道。
对于曼春这一要求，明影荣景相当奇怪，曼春有策反可能加入意向本就是明楼为他们提供的线索，曼春这一要求，总有点摸不着头脑。
曼春却是不在意他们的好奇，只说必须保密。甚至要求如果明楼他们问起，就说她汪曼春固执己见，附逆为奸好了。曼春想着就把他曾经给自己的评价告诉他，这就是事实好了，等她回上海，她会再一次成为他明楼眼中残害无数同胞的女魔头。只是最后到底怎么样，就一切都还未可知了。
当然曼春不能这样跟明影他们说。
“我会在近期内回一趟上海，我需要取验证你们所说的一切。”不管怎么样曼春都没有办法相信，父亲那样一个清正温文的人，会是他们口中为了权势地位，做一些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她很清楚的知道，父亲和曾经的自己是不一样的。
“你要回上海？”明影和荣景都有些吃惊。
“怎么，明影姐，还有表哥，你们是不相信什么吗？”曼春似笑非笑的看着明影和荣景的反应，“你们是不相信的吧，不然，怎么这些天都拿着我真心拿出来的汪家的便利尽干些小打小闹的事情呢，还不是怕我临了反水？”
看着眼前有几分尴尬的明影和荣景，曼春其实很知道他们其实不太相信自己会这么容易上船，虽然中途她并没有让自己的加入看起来那么顺利。只是疑心使每个人都有的，尤其他们需要她监视，甚至对立的那个人，是生养她的父亲家族。只是曼春很清楚，不管是重庆，延安，还是日方，但凡她汪曼春想保住自己保住汪家，她都逃无可逃，有必要回一趟上海。而她来上海的本意，其实也只是想清楚自己和明楼还有明家的事情，这一趟，她可是看明白了，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把他们间所谓感情当了那么回事的人也就她汪曼春这么一个傻瓜。所以，回去把，回去站在他明楼的“对立面”，再一次好好的看清楚，他明楼到底是怎么一点一点利用自己，试图榨干自己身上全部利用价值，在试图将自己杀掉。靠的越进，才痛的越深刻啊。
曼春兀自想着，明明稚嫩的脸上扬起一抹可以说是残忍的微笑。
“况且，不管父亲是否亲日，我汪曼春作为汪家大小姐的价值，也只有在上海滩那个地方才能真正体现吧。”曼春反问，“不然，你们何必花这么打的功夫。”
明影和荣景其实心里很清楚曼春话中的意思，而她们的本意也是让曼春日后回到上海，毕竟不管汪兆卿选择的同盟到底是不是日本，汪家大小姐的身份都是级好用的一张牌。甚至如曼春所言，他们如此重视曼春，很大程度是看在汪兆卿已经做出的选择后曼春身份所代表的意义——能更大程度上接触到那份权势的中心，也能更好的伪装调度。只是，也如曼春所说，他们，其实没有办法确定曼春的忠诚性。
“曼春，我们并不是想利用你，我们是同经残害的同胞，是并肩作战的同志。”明影开始的解释有几分无力，说到后面，又多了几分说服了自己的亢然。
“我现在确实很可能没有办法像你们一样，也没有办法理解你们所谓毁家纾难的情怀，但至少我能说的是，不管父亲的选择是什么，我的选择，绝不会是日本。”曼春的眼中满是坚定和真诚，在不是说开后的讽刺和尖锐，到让明荣二人心里又多了几分信任。只曼春清楚，自己所说，虽不是完全的假话，却也没有那么坚定，毕竟，她确实不会再一次选择日本，但即使父亲站在日本那一方，自己也不会如他们所愿，与父亲对立。只是，这话，并没有必要告诉他们。
曼春看着有些触动的两人，又浅浅一笑。
“而说实话，我们都很清楚，如果我父亲并没有偏向日方，我回去可以一定程度上影响父亲，也可以汪家在上海的地位做一些事情，如果。”曼春顿了顿，“父亲真的……那我的身份在上海意味着什么，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为了不必要的不信任，浪费这一切的便利，绝对不是你们的初衷吧。”
冷静下来的曼春睿智直接到明荣二人甚至完全无法辩驳，他们很清楚，自己被说服了。因为，曼春说的一切，很大程度上是他们所想却又说不出来的。
“而如果我回上海了，需要使用我所带来的一切便利的前提，应该就是身份保密了吧。”曼春边说，边漾出了及其天真的微笑，好似她在说着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出去玩吧这样的话，“无论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为了利于…党，我需要的是觉得保密，单线联系。明楼，应该没有那个级别知道。”
曼春的话冷静的近乎冷血，让真情感受到明楼对曼春担心在意的明影心里不舒服极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曼春，对明楼为什么有这么明显冷咧的情绪，而她只是一个外人，又无从说些什么，就这么看着，硬生生觉得难受罢了。而且她还完全无法反驳曼春的全部观点。
天哪，她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吗？这样的冷静和周全，自己十五岁的时候还在干什么呢？还只是懵懵懂懂有了几分热血的想法，甚至连该怎么做也都完全不知。更何况如此周全，甚至，连现在的自己，也不能像曼春这样吧。想到曾听到的曼春和自家堂弟堂妹较好，感情相投，明明是慕艾的年纪，哪能全然没有少年的心思，甚至将明楼当成对手般的分析。
“汪曼春同志，你的意见我们会认真考虑，我为我们之前的狭隘向你表示道歉。”最终还是荣景开了口，只是称同志，而不是表妹，表达的是对曼春真正的接受，“欢迎你成为我们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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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曼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复。她的保密级别为最高，回到上海由同样保密级别的同志，单线联系。得到回复的曼春，随即将回国提上了日程，她最先告诉的人是Richard，曼春是希望Richard能和自己一起回到国内，而在巴黎的产业是可以聘人管理，定期检查的。
曼春很是信任和依赖Richard，她知道自己来巴黎的这一年多，一直是Richard陪着的，他包容了自己很多的坏毛病，还一点一点陪自己成长，与其说是管家，不如说是哥哥。曼春很清楚等自己回上海，不管怎么走，都是一场硬仗，只是，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幼稚也好，她很希望这个像哥哥一样的人，可以陪自己去走这样一条并不太好走的路。
“Richard，我要回国了。”曼春认真的看着Richard。可是当看到Richard如湖水般澄澈的冰蓝色眼眸时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Richard是混血，他的眸色并不是纯粹的蓝，透着浅浅的灰，却显得更加干净。听了曼春的话，他的眼眸里没有疑惑，没有责备。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与包容。
“所以，曼春，你希望……？”他的话也温温的，如同他的眼眸。
“……我希望…你能陪我回国内。”曼春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希望，又急急的解释到，“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要你离开你长大的巴黎，要你放弃在巴黎有的很好的一切，只是……”
“我的荣幸。”Richard并没有让曼春说完她的抱歉，也并有让曼春继续自我剖析，自我责备。而看到明明听见所以呆住却还告诉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曼春有几分稚嫩的天真的样子，温柔又坚定的笑了，仿若冰雪消融，又说了一遍，“曼春，我的荣幸。”
曼春突然明白了明楼对阿诚的感觉，有这么一个人站在你的身旁，告诉你，不论你做什么他都会不问缘由不管对错的站在你身后，护着你，陪着你，真是一种太好了的感受。曼春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有一瞬间，她想向Richard坦白自己回上海的原因和要做的事情，即使他什么都没有问。
而有了Richard，回上海的一切准备都在他的打理下，有条不紊的迅速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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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给我吧。”明楼有些忐忑的结果阿诚手中的信件，面上却不显。接过的文件并不打开而是放到了书桌上，反倒问起了阿诚的学习“这段时间学习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还跟的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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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睡呢。”明镜推门近来，看着自家明明还小，却显得及其成熟的弟弟，满是长姐的慈爱。
“大姐。”明楼看着姐姐，眼中有了几分暖意，想了一会然后指着桌上的信件开口，“大姐，这是明影姐从巴黎寄来的信。”
“哎呀，那你怎么不打开看看呢。”明镜有几分责备的看着自家弟弟，“明影姐都好久不见了呢，自从她去巴黎，就再也没见过了吧。只是听说她在巴黎留学呀，听说那里比国内要安全好多呢…”
明镜絮絮的说着，吴侬软语说了些什么，在明楼看到信封上“妹亲启”三个字后，却再也听不清了。
那是他和明影姐约好的，如果信封上写“弟亲启”，则代表说服曼春成功，如果是“妹亲启”则代表……明楼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被说服的曼春会拒绝，他了解的曼春不是这样的，那个有些任性的小姑娘，内心是善良正义，怎么会就那样拒绝呢。自己费了那么大劲才让堂姐相信曼春和汪家做的一切没有牵连，可是，她怎么就拒绝了呢？那个傻姑娘怎么就不知道，作为中国人，和日本人合作，哪里会有好下场，不说中国人会如何唾弃这样的同胞，便是日本人，也不过是将投诚的中国人视为一条随时可以推出来的狗罢了。
曼春还是太小了啊。大概是分不清吧，又觉得父亲一定是对的，才这样。明楼迅速为曼春找好了理由。他要去巴黎，当面跟曼春说清楚，自己也是少想了，那个固执小丫头认定的事情哪里就这么好说服了。
“……阿呀呀，我看堂姐这信里说的巴黎大学真是不错啊，明楼你要不要也出国留学啊。而且巴黎治安也好，不像国内，现在乱糟糟的”明镜自从知道汪兆卿和亲日的汪家本来来往密切后就断了和汪兆卿的往来，却看明楼投进了杀父敌人汪芙蕖门下后气的好歹，却也左右不了明楼后一直想着劝明楼出国留学，“明楼啊，姐姐只想你当一个纯粹的学者，国内这么乱，出去避避才是好的啊……”
“好。”明楼短促的回答。
“哎呀，我跟你说，你不要老是拒绝，你想学经济巴黎大学的经济可是最好的了……”明镜以为明楼又像平时一样拒绝，忍不住继续絮絮，却突然反应过来明楼说的是好，“你答应拉？”
“大姐，我想，尽快去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