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你在这里等一下。”她故作自然地对阮清说，实际上心脏砰砰直跳，因为这段时间爸爸去台湾出差了，家里不可能有男人的声音。
温缇缓缓走向主卧，门虚掩着，眼睛悬在门缝之间，看见床上纠缠着两个□□的身体。
妈妈褪去了平日里的端庄优雅，像一只游在□□沼泽的母狮。
一时间脑子天旋地转，耳朵阵阵空鸣。
楼下传来阮清的声音。“温缇你好了没啊？”
妈妈一顿，转过头与门缝外的她四目相对。温缇身子后倒，连滚带爬地冲进自己的房间，拿了一条裤子，浑身苍白地跑下楼，拉着阮清往外跑。
阮清拽住她的手。“你怎么了温缇？你脸色怎么那么差？”抬头看向二楼，又问：“上面有什么吗？”
“没什么！”
这时候妈妈裹着浴袍出来了，她的手搭在了二楼的栏杆上，红色的指甲格外妖致。
“是小阮啊。”妈妈扬高了声音。
“阿姨好。”
温缇不自然地抬起头，面向妈妈。“阮清来例假了，我带她来换条裤子。”
阮清拿着裤子走进一楼的洗手间。
妈妈俯视着她，冷冷道：“晚饭之前不要回来，别让我丢人。”
那天以后温缇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妈妈当时的模样。
也许是内心的不安，她刻意与阮清拉开了距离，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妈妈会发照片给唐棠阿姨。
唐棠阿姨当时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早产加上大出血，孩子大人一夜之间都没了。
消息很快也传到了爸爸的耳朵里。他没有阮庆风的儒雅，气急败坏地将妈妈打得鼻青脸肿。
妈妈啐出一口血痰，乱发布在脸上，狞笑起来。
“我没有出轨！我早就把离婚表给你了，是你自己硬撑着。现在好了，我就是爱上别人了怎么样！我就爱庆风！你这个土鳖根本配不上我！要不是为了女儿我一天也不想在这个家多呆！”
后来没过多久，阮庆风的死讯也传来了。
收到消息的妈妈反而没有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空望了一个晚上。隔天跪在了丈夫面前，说自己是一时糊涂，现在自己不想离婚了。
温缇陪着妈妈跪在爸爸脚边，哭着求他原谅妈妈。如果自己变成单亲家庭的孩子，别人一定会瞧不起她的。
爸爸最终还是点头了，他开始和妈妈分房睡，脸上不再有笑容。但只要早餐的桌子上还有一家三口，她就能够骗自己，一切都没有变，他们还是那么幸福。
谁不会犯错呢？是家人就应该相互谅解不是吗？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阮清家的惨剧和她温家没关系。
谁能想到唐棠阿姨的身体这么差，大出血完全是个意外。
至于阮庆风，他是自己把自己喝死的，关别人什么事。
阮庆风才是破坏她家幸福的罪魁祸首，才是勾引妈妈的小三。这种渣男死了就死了，就该死。
阮清？她们也就是初中的朋友而已，现在都升高中了，大家不在一个学校，感情是自然而然淡掉的。
这很正常，她没什么可愧疚的，拉钩只不过是小孩子的约定而已，是不能作数的。
她说服自己继续扮演着女神的角色。妈妈也若无其事地照常出席各种名流派对。
直到一次聚餐归来，妈妈命令她马上和雨城分手。
她才知道，谷家要不行了。
“别自降身价，丢人现眼。”
温缇心中不情愿，小声反驳。“妈妈爱上庆风老师，难道不是自降身价吗？”
妈妈直勾勾地瞪着她，伸手一击一击地打在她脸上，连眼皮都不眨。
温缇连忙跪在地上求饶。“知道了！知道了妈妈！”
她不敢面对面向他提出分手，只能通过短信。雨城并没有询问她原因，只是若无其事地对她好。
她惊讶于雨城的坚持，因为一直以来她都认为他并不喜欢她。
可当这爱唾手可得，她一下子就没了兴致，忽然觉得妈妈说得很对。
直到那天大会堂的排练，阮清像璀璨的恶魔般出现，重新来到了她的生命里。
阮清的创造力和活力就像烧得猩红的炭，让她惧怕，又让她渴望。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谷雨城这块寒冰，岂是说化就化的。
阮清的出现让她再一次看清了自己，她是爱雨城的，只不过这爱有些阶段性疲软罢了。
他拉着她离开食堂的那一刻，她虽面容烦忧，心中却洋洋得意。脚步停在一处楼梯口，她忍不住抱住了他。
“你为什么让她呆在你身边！”
他淡淡地说：“她蛮可爱的。”
是啊，她差点忘了，她的阮清多可爱啊。
“你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你想多了。”
“那……那你还喜欢我吗？”
他漠漠地解开温缇扣在自己腰间的手。
“你家里人应该看不上我了吧。我爸快破产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没关系，你就听你家人的话好了。我们好聚好散。”说罢，雨城头也不回地下楼。
她望着他的背影，胸口溢出不甘和酸胀，爱意和醋意，说不清是为了谁。
“你和我分开也不能和阮清在一起！”
雨城浅笑，回望她。“世事难料。”
她彻底慌了。
她试图从阮清入手，找点法子吓吓她，却看见了校园里的六月飞雪，听见广播里的诅咒。
所有人对她投来的不再是倾慕的目光，而是戏谑的，是看好戏的。她觉得一直以来绷住自己的线彻底断了，她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可她的谎言，轻而易举地被雨城识破了。
她一直想找个机会和雨城好好聊聊，几次去芭蕾舞班却找不到他。直到有一次，她尾随他来到七楼的一间废弃的教室。
阮清靠在椅背上，仰头熟睡。身上的围裙沾满了颜料。双臂垂下，指缝夹着画笔，面前的画板上是歪歪扭扭的线稿。
雨城的身影逆着光，像温缇第一次见到他一样，又似乎不太一样。他的表情很放松，或者说很温和。
雨城俯下身，细细地打量阮清，从阮清胸前的围裙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
他翻开，嘴巴缓缓拉成一条线，深深地望向正在打鼾的阮清，又将笔记本归位。“辛苦了。”
温缇转身，将背紧贴着墙，一时间触电般无法呼吸。
如果她最爱的两个人相爱了，那她算什么？
谢幕表演的舞台上。他靠近她，深情的目光像一道闪电，让她差点忘词。
当主持人道明这是他最后的演出时，她觉得鼻子酸酸的。
她做了个决定，一个在世俗看来更容易的决定。她将事先准备好的花递给他。
“雨城，我们的感情我想过了。我不愿意就这么结束，是我的没主见和优柔寡断伤害了你。我抛下一切和你一起去莫斯科好不好！”
雨城的脸色一变，她踮起脚尖。整个大会堂沸腾起来。
他第一次对她皱了眉，偏过脸，避开了吻。
那么多双眼睛在看啊！
她将手搭在他肩上，完成了这只能错位的吻。
雨城生气了，他将花轻砸在了她怀里，下了台。
后来他在全无告知的情况下出了国，她也追了出去。四处打听，最后在雨城的宿舍对楼租下了房子，拉开窗帘就能看见他在对面练习。
雨城很快发现了她。
“你没必要为了我追到这里。你快回去准备艺考。”
“我不要！我已经准备报考这里的音乐学院了！我要和你一起！”
她已经回不去了，为了与雨城同行，她和妈妈差点断绝母女关系。
在莫斯科呆了两个月，雨城通过了选拔，正式留在了舞团。为了庆祝，她硬拉着雨城来红场玩，拍下了照片。
照片里，她露出最甜美的笑容。
在快门按下的前几秒，她刚刚得知父母离婚的消息。
爸爸很快又娶了另一个女人，婚礼的时候那个女人连婚纱都拉不上了。
温缇被法院判给了妈妈。她努力保持了表面的相安无事，没有和任何人说家中的变故。独自在异国他乡，苦学俄语。
音乐学院录取通知书拿到的那天，再一次传来噩耗。
妈妈破产了，债台高筑。已经付不起温缇在外的费用，更不用说高昂的学费了。
仅仅一年的时候，她放弃了求学之路。回国那天，雨城正在圣彼得堡演出，甚至没能来送她。
为了还债，妈妈利用最后一点人脉将她包装，出了几首单曲却石沉大海。
银行把房子收了回去，她们只能卷铺盖住进老破小。站在大铁门门口，能闻见隔壁工厂传来的铜锈味道。楼梯窄，墙壁上一层层写满了号码和广告。二十平不到的房间，只放的下一张床。窗幔泛黄，裹着一点点血蚊的尸体。厕所墙壁上挂满了褐色的污渍，打开马桶，黄瓷上挂着屎尿。
她差点吐出来，冲出了房间，妈妈紧随其后。两个人抱在一起痛哭。
“我还有一个办法……只是可能委屈你。”妈妈在她耳边低语两声。
她一抖，推开了妈妈。“我是你女儿！你还是人吗！”
“我也没办法了！”
温缇的脸越来越白，眼神中的光渐渐消散，冰冷而坚定起来。“你安排吧。”
过了几天，妈妈把她带进了一个影棚，七八台照明灯围着一块连着地的白布。
工作人员送上服装，是仅仅遮住三点的比基尼。
她穿着比基尼站在十几个男人面前，赤条条地让他们充满恶臭的目光，刮过她的灵魂。
“嘀，嘀，嘀，嘀。”
“手拿开！”
“腿伸开！”
“屁股翘一点！”
“笑！笑！笑！”
快门不停地按下，灯光一闪一闪，她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为何如此。眸子溢出泪光，嘴巴却开怀地敞开。
笑得发酸，笑得发痛。
当天结束拍摄，她就被送进了大佬的房间，起初她是充满排斥的，但是一回生两回熟，后来一切都不重要了。
巨星温缇横空出世。妈妈成了她的经纪人。
她的形象和她的名气都是资本包装出来的，年轻有为的后生层出不穷，这圈子里从来不缺长相貌美又有才华的。
可她的歌曲偏偏一直不温不火，只能多拍杂志和上综艺来保持曝光，终究不是长计。
她有两条路。一条是拿出真本事，拿出好作品。另一条就是嫁人，嫁个有钱有势的人，再生个儿子。
显然第二条更加适合她。
温缇缓缓走向主卧，门虚掩着，眼睛悬在门缝之间，看见床上纠缠着两个□□的身体。
妈妈褪去了平日里的端庄优雅，像一只游在□□沼泽的母狮。
一时间脑子天旋地转，耳朵阵阵空鸣。
楼下传来阮清的声音。“温缇你好了没啊？”
妈妈一顿，转过头与门缝外的她四目相对。温缇身子后倒，连滚带爬地冲进自己的房间，拿了一条裤子，浑身苍白地跑下楼，拉着阮清往外跑。
阮清拽住她的手。“你怎么了温缇？你脸色怎么那么差？”抬头看向二楼，又问：“上面有什么吗？”
“没什么！”
这时候妈妈裹着浴袍出来了，她的手搭在了二楼的栏杆上，红色的指甲格外妖致。
“是小阮啊。”妈妈扬高了声音。
“阿姨好。”
温缇不自然地抬起头，面向妈妈。“阮清来例假了，我带她来换条裤子。”
阮清拿着裤子走进一楼的洗手间。
妈妈俯视着她，冷冷道：“晚饭之前不要回来，别让我丢人。”
那天以后温缇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妈妈当时的模样。
也许是内心的不安，她刻意与阮清拉开了距离，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妈妈会发照片给唐棠阿姨。
唐棠阿姨当时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早产加上大出血，孩子大人一夜之间都没了。
消息很快也传到了爸爸的耳朵里。他没有阮庆风的儒雅，气急败坏地将妈妈打得鼻青脸肿。
妈妈啐出一口血痰，乱发布在脸上，狞笑起来。
“我没有出轨！我早就把离婚表给你了，是你自己硬撑着。现在好了，我就是爱上别人了怎么样！我就爱庆风！你这个土鳖根本配不上我！要不是为了女儿我一天也不想在这个家多呆！”
后来没过多久，阮庆风的死讯也传来了。
收到消息的妈妈反而没有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空望了一个晚上。隔天跪在了丈夫面前，说自己是一时糊涂，现在自己不想离婚了。
温缇陪着妈妈跪在爸爸脚边，哭着求他原谅妈妈。如果自己变成单亲家庭的孩子，别人一定会瞧不起她的。
爸爸最终还是点头了，他开始和妈妈分房睡，脸上不再有笑容。但只要早餐的桌子上还有一家三口，她就能够骗自己，一切都没有变，他们还是那么幸福。
谁不会犯错呢？是家人就应该相互谅解不是吗？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阮清家的惨剧和她温家没关系。
谁能想到唐棠阿姨的身体这么差，大出血完全是个意外。
至于阮庆风，他是自己把自己喝死的，关别人什么事。
阮庆风才是破坏她家幸福的罪魁祸首，才是勾引妈妈的小三。这种渣男死了就死了，就该死。
阮清？她们也就是初中的朋友而已，现在都升高中了，大家不在一个学校，感情是自然而然淡掉的。
这很正常，她没什么可愧疚的，拉钩只不过是小孩子的约定而已，是不能作数的。
她说服自己继续扮演着女神的角色。妈妈也若无其事地照常出席各种名流派对。
直到一次聚餐归来，妈妈命令她马上和雨城分手。
她才知道，谷家要不行了。
“别自降身价，丢人现眼。”
温缇心中不情愿，小声反驳。“妈妈爱上庆风老师，难道不是自降身价吗？”
妈妈直勾勾地瞪着她，伸手一击一击地打在她脸上，连眼皮都不眨。
温缇连忙跪在地上求饶。“知道了！知道了妈妈！”
她不敢面对面向他提出分手，只能通过短信。雨城并没有询问她原因，只是若无其事地对她好。
她惊讶于雨城的坚持，因为一直以来她都认为他并不喜欢她。
可当这爱唾手可得，她一下子就没了兴致，忽然觉得妈妈说得很对。
直到那天大会堂的排练，阮清像璀璨的恶魔般出现，重新来到了她的生命里。
阮清的创造力和活力就像烧得猩红的炭，让她惧怕，又让她渴望。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谷雨城这块寒冰，岂是说化就化的。
阮清的出现让她再一次看清了自己，她是爱雨城的，只不过这爱有些阶段性疲软罢了。
他拉着她离开食堂的那一刻，她虽面容烦忧，心中却洋洋得意。脚步停在一处楼梯口，她忍不住抱住了他。
“你为什么让她呆在你身边！”
他淡淡地说：“她蛮可爱的。”
是啊，她差点忘了，她的阮清多可爱啊。
“你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你想多了。”
“那……那你还喜欢我吗？”
他漠漠地解开温缇扣在自己腰间的手。
“你家里人应该看不上我了吧。我爸快破产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没关系，你就听你家人的话好了。我们好聚好散。”说罢，雨城头也不回地下楼。
她望着他的背影，胸口溢出不甘和酸胀，爱意和醋意，说不清是为了谁。
“你和我分开也不能和阮清在一起！”
雨城浅笑，回望她。“世事难料。”
她彻底慌了。
她试图从阮清入手，找点法子吓吓她，却看见了校园里的六月飞雪，听见广播里的诅咒。
所有人对她投来的不再是倾慕的目光，而是戏谑的，是看好戏的。她觉得一直以来绷住自己的线彻底断了，她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可她的谎言，轻而易举地被雨城识破了。
她一直想找个机会和雨城好好聊聊，几次去芭蕾舞班却找不到他。直到有一次，她尾随他来到七楼的一间废弃的教室。
阮清靠在椅背上，仰头熟睡。身上的围裙沾满了颜料。双臂垂下，指缝夹着画笔，面前的画板上是歪歪扭扭的线稿。
雨城的身影逆着光，像温缇第一次见到他一样，又似乎不太一样。他的表情很放松，或者说很温和。
雨城俯下身，细细地打量阮清，从阮清胸前的围裙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
他翻开，嘴巴缓缓拉成一条线，深深地望向正在打鼾的阮清，又将笔记本归位。“辛苦了。”
温缇转身，将背紧贴着墙，一时间触电般无法呼吸。
如果她最爱的两个人相爱了，那她算什么？
谢幕表演的舞台上。他靠近她，深情的目光像一道闪电，让她差点忘词。
当主持人道明这是他最后的演出时，她觉得鼻子酸酸的。
她做了个决定，一个在世俗看来更容易的决定。她将事先准备好的花递给他。
“雨城，我们的感情我想过了。我不愿意就这么结束，是我的没主见和优柔寡断伤害了你。我抛下一切和你一起去莫斯科好不好！”
雨城的脸色一变，她踮起脚尖。整个大会堂沸腾起来。
他第一次对她皱了眉，偏过脸，避开了吻。
那么多双眼睛在看啊！
她将手搭在他肩上，完成了这只能错位的吻。
雨城生气了，他将花轻砸在了她怀里，下了台。
后来他在全无告知的情况下出了国，她也追了出去。四处打听，最后在雨城的宿舍对楼租下了房子，拉开窗帘就能看见他在对面练习。
雨城很快发现了她。
“你没必要为了我追到这里。你快回去准备艺考。”
“我不要！我已经准备报考这里的音乐学院了！我要和你一起！”
她已经回不去了，为了与雨城同行，她和妈妈差点断绝母女关系。
在莫斯科呆了两个月，雨城通过了选拔，正式留在了舞团。为了庆祝，她硬拉着雨城来红场玩，拍下了照片。
照片里，她露出最甜美的笑容。
在快门按下的前几秒，她刚刚得知父母离婚的消息。
爸爸很快又娶了另一个女人，婚礼的时候那个女人连婚纱都拉不上了。
温缇被法院判给了妈妈。她努力保持了表面的相安无事，没有和任何人说家中的变故。独自在异国他乡，苦学俄语。
音乐学院录取通知书拿到的那天，再一次传来噩耗。
妈妈破产了，债台高筑。已经付不起温缇在外的费用，更不用说高昂的学费了。
仅仅一年的时候，她放弃了求学之路。回国那天，雨城正在圣彼得堡演出，甚至没能来送她。
为了还债，妈妈利用最后一点人脉将她包装，出了几首单曲却石沉大海。
银行把房子收了回去，她们只能卷铺盖住进老破小。站在大铁门门口，能闻见隔壁工厂传来的铜锈味道。楼梯窄，墙壁上一层层写满了号码和广告。二十平不到的房间，只放的下一张床。窗幔泛黄，裹着一点点血蚊的尸体。厕所墙壁上挂满了褐色的污渍，打开马桶，黄瓷上挂着屎尿。
她差点吐出来，冲出了房间，妈妈紧随其后。两个人抱在一起痛哭。
“我还有一个办法……只是可能委屈你。”妈妈在她耳边低语两声。
她一抖，推开了妈妈。“我是你女儿！你还是人吗！”
“我也没办法了！”
温缇的脸越来越白，眼神中的光渐渐消散，冰冷而坚定起来。“你安排吧。”
过了几天，妈妈把她带进了一个影棚，七八台照明灯围着一块连着地的白布。
工作人员送上服装，是仅仅遮住三点的比基尼。
她穿着比基尼站在十几个男人面前，赤条条地让他们充满恶臭的目光，刮过她的灵魂。
“嘀，嘀，嘀，嘀。”
“手拿开！”
“腿伸开！”
“屁股翘一点！”
“笑！笑！笑！”
快门不停地按下，灯光一闪一闪，她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为何如此。眸子溢出泪光，嘴巴却开怀地敞开。
笑得发酸，笑得发痛。
当天结束拍摄，她就被送进了大佬的房间，起初她是充满排斥的，但是一回生两回熟，后来一切都不重要了。
巨星温缇横空出世。妈妈成了她的经纪人。
她的形象和她的名气都是资本包装出来的，年轻有为的后生层出不穷，这圈子里从来不缺长相貌美又有才华的。
可她的歌曲偏偏一直不温不火，只能多拍杂志和上综艺来保持曝光，终究不是长计。
她有两条路。一条是拿出真本事，拿出好作品。另一条就是嫁人，嫁个有钱有势的人，再生个儿子。
显然第二条更加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