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棠刚欲追出去，便被童绪拉住衣角，示意她回头。
沈琏撤走黑雾之后，能清晰看到影区的全景，冰面之上，水鱼召唤而来的影群正急速飞驰，身后影雾已是铺天盖地。
“影不能出去。”童绪道。
合金门大开，既是海水涌进的入口，也是影逃窜而出的出口。
“这个门要怎么关？”
李惊棠只记得乐正云说过要到中控室关闭，具体如何操作无人知晓。
“指挥官在中控室。”童绪拔刀面向影群，提醒道。
对了，应该是左熙执行的任务却变成了乐正云，那么左熙应该还在中控室。
李惊棠抬起手腕，向通讯手环发送语音。
【指挥官，请立刻关闭合金门，影群正向出口聚集。】
说完，她也挥动起法杖，精神领域展开到最大。
在此之前，不能让任何一只影离开影区。
*
韩渊一从玉轮基地出发的时候，狂风低啸，天际晦暗无光。
他抱怨着自己怎么又在做这种跑腿任务，一把老骨头了，腿脚都得跑断。
两日前左熙来信，星河分部已经集体前往金乌分部支援。第二次影潮来临，防线溃败，金乌分部直面影潮攻击。
结果两个分部音讯全无的这天，更坏的事出现了：
巴比伦闹得沸沸扬扬的城主换届结束，连任十年的荆轻絮下台，水月实验室的出资人应春夜成为巴比伦新的城主。
应春夜上台后立即宣布，停止向下层供应食物与武器资源。
这意味着巴比伦将彻底放弃对影战场的下层，让将近一亿的下层人民自生自灭。
韩渊一得知这个消息时，冷笑一声，立马披上军装大衣，前往金乌。
影潮当头，不管巴比伦做出这一举措是何目的都必须阻止。他要立马申请圆桌会议，与现任城主进行谈判。
通讯频道里显示左熙和乐正云都不在通信范围内，只能亲自去到金乌基地敲定下此事。
韩渊一从海上出发，两日间昼夜不歇，终于在凌晨时分抵达金乌基地。
金乌海怒涛拍岸，白沫飞溅，恐怖的低温席卷海面。
两日前关于另外两个分部便已经消息全无，韩渊一心头惴惴。
他踏进金乌训练场，巨大的黑洞裸露在草场下，几百具尸体横陈，血迹干涸在草地里，已经覆上厚厚一层灰。
手下的士兵简单探查，向他汇报，都是星河的士兵。
韩渊一站在洞口向下俯视，影区的自毁程序将要结束，寒意自洞口四散，冻得人手指冰凉。
金乌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跳下去探查已不现实，韩渊一分出部分士兵跟自己探查周边，剩下的留在训练场安顿好尸体。
天顶闷雷阵阵，似是风雨欲来，韩渊一沿金乌海搜寻可疑的踪迹，一路血迹斑斑，人迹全无。
总不可能无人生还。韩渊一如是想着，终于在靠海的一艘搁浅船上找到两个士兵。
一男一女，皆是星河的士兵，受了重伤，身上温度很低。
医疗兵紧急为两人治疗，其中断臂的波浪卷女人率先醒来。
高佳奈勉力睁开眼，醒来的瞬间便被伤口钻心的疼痛激得叫出来，她缓了缓，看清眼前的人。
“韩指挥官……”她想要坐起来却脱了力，韩渊一让她好好躺着。
“你们抵达金乌后发生了什么？”
高佳奈躺在地上，回忆昏死前发生的所有事。
“来到金乌后，金乌所有士兵不见踪迹，指挥官便打开影区入口，率队进入影区。我们在影区遇到第三方势力袭击，低温加上重伤，只能先行回到入口治疗。回到洞口两个小时左右，一个红发少女和一个眼盲男人潜伏进入金乌训练场，杀死了守在入口的所有士兵，之后进入影区，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韩渊一问：“只有你们两个活下来？”
高佳奈望向四周：“不是，我的小队还有一个士兵，就是他提前发现那两个人，救下了我们，但现在他好像没在这里。”
“什么样子的？”
“一个男向导，名字叫陆百龄，卷发，身高175左右。”高佳奈答。
“好。”韩渊一让士兵去找，蹲下身，继续问道，“详细说说你们影区内遇到的第三方势力。”
“他们的组织叫甘天，在影区内部收集士兵尸体的大脑，还占领了影区的中控室。”
韩渊一有些印象，之前几次灭影行动结束后，回收铭牌的时候发现有几具尸体保留了下来，但脑部全被剖走，相比那里面就有甘天的手笔。
“他们剖走脑部做什么？”韩渊一问。
高佳奈摇头：“不清楚，他们说是为了人类永生。”
短暂的问话结束，韩渊一让高佳奈好好休息，前去寻找陆百龄的士兵却无功而返。
“故意躲起来还是死了？”韩渊一奇道，“精神探测也找不到吗？”
侦察兵回他：“报告指挥官，都试过了。”
金乌基地附近连几座遮挡的建筑物都没有，想藏身十分困难，韩渊一思考起还能探查的位置。
天边闪电一掠而过，海面被短暂照亮，黑云之下暗潮汹涌。
韩渊一记得，金乌海下建有一座合金门，能从中控室开启。
他猛然一震：“立马搜查海面下方，重点侦察金乌基地十点钟方向！”
大雨终于倾盆落下，水雾蔽光，天地淋漓。
搜查行动立即展开，大雨掩盖视线，只能靠方向感一路行至合金门之上。
猜想没错，这附近几百米的水域都涌动着黑雾。韩渊一审视两眼便脱掉外套跳进水中，甫一进水，水流争先恐后挤压过来，灰色的门隐在黑雾之下，被厚达数米的坚冰封锁住。
韩渊一游到合金门前，透过透明寒冰向内望去，一派冰天雪地，代表影区已经完全自毁，就算有人还在里面也救不回来了。
忽地，身后持续不断响起隆隆声，韩渊一回头，那些黑雾被挥散开来，搅开一片清明的水涡。
李惊棠驾驶游船从里面钻出来，看到门前的身影，惊讶：“韩渊一？”
坐在身后的陈闲舟哎哟一声：“师傅？”说着就探头探脑凑上来，“真是他！”
游船绕着韩渊一转来转去，示意他跟上自己。
不过片刻，游船破水而出，李惊棠从驾驶舱爬出来，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终于离开那个鬼地方了。”
影区待的太久，浑身上下都被冻成冰块，呼吸吐出的都是霜气。
她把舱内的人陆续拉出来，韩渊一跟在他们后面，从水里冒出个头。
“你们怎么会在那里？”
李惊棠坐在舱门边，拧着湿淋淋的头发：“说来话长。”
她说完瞥了一眼：“要拉你上来吗？”
她浑身湿透，说这话的时候宛若索命女鬼，于是韩渊一果断摇头，扒着船外围回到岸上。
玉轮的士兵有条不紊地安置船内出来的人，韩渊一环视一圈，问道：“我徒弟呢？”
人群中陈闲舟特显眼地高高举手：“师傅，我在这里！”
李惊棠和韩渊一非常默契地冲他翻了个白眼，明显说的不是你好吗？
“在那儿呢。”李惊棠手指。
船的最深处还呆坐着一个人，埋着头，韩渊一叫了一声：“徒弟！”
左熙听到呼声抬头，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背部的伤口开至尾椎，头发混着血干涸成一绺一绺，眼底弥漫着悲伤的神色。
“出大事了。”韩渊一神色凝重地把他拉上来，“乐正云呢？现在需要马上申请圆桌会议。”
他得到的是良久的沉默。
韩渊一手心被左熙塞了东西，熟悉的触感传来，韩渊一摊开手心，是一枚橙黄色的铭牌。
上面刻着乐正云的名字。
铭牌在手里越来越重，韩渊一忽地深吸气，装作漫不经心地把铭牌丢回左熙怀里：“别给我拿着。”
左熙似乎终于从沉重的伤感中恢复过来：“金乌还没有指定新的指挥官，现在申请不了会议，先说说发生了什么？”
韩渊一摸了一把被雨水淋湿的脸：“荆轻絮下台了，应春夜要停止对下层的资源供给。”
雨势又大了几分。
“他们要放弃下层了。”左熙长叹一口气，盯着手里乐正云的铭牌，“下层死了多少人，跟巴比伦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拥有人造光源，永夜永远也笼罩不到他们。”
乐正云死亡，没有三位指挥官申请，圆桌会议是不会举行的。
除了等雨停下，他们此刻什么也做不了。
身边救援的士兵来来往往，韩渊一忽然出声：“死了多少？”
左熙答：“金乌几乎全军覆没，星河接近五成。”
韩渊一望向这场不会停歇的雨：“这么多人，不过是他们的一串数字。”
这一点都不公平。
重启日分隔出了两个不同的世界，让一方生杀予夺，让一方挣扎求生，陷入淋漓的冷雨。
“那影潮呢？”
“全部死在了影区。”左熙答。
沈琏逃脱，合金门重新打开，李惊棠他们死守在门口，撑到左熙手动关闭合金门的那一刻，没让任何一只影离开影区。
这是现在唯一的慰藉，那么多人还算死得其所。
留给两人伤感的时间极其短暂，就连缅怀故人都如此匆匆。
左熙把铭牌放进胸前口袋，将军帽重新戴在头上：“他们不会答应我们的谈判，要想和他们谈条件，还有一个办法。”
他的视线转到远处李惊棠身上：“我们去到巴比伦，和应春夜面谈。”
雨幕中雷声乍起，破开一瞬深沉的夜色。
沈琏撤走黑雾之后，能清晰看到影区的全景，冰面之上，水鱼召唤而来的影群正急速飞驰，身后影雾已是铺天盖地。
“影不能出去。”童绪道。
合金门大开，既是海水涌进的入口，也是影逃窜而出的出口。
“这个门要怎么关？”
李惊棠只记得乐正云说过要到中控室关闭，具体如何操作无人知晓。
“指挥官在中控室。”童绪拔刀面向影群，提醒道。
对了，应该是左熙执行的任务却变成了乐正云，那么左熙应该还在中控室。
李惊棠抬起手腕，向通讯手环发送语音。
【指挥官，请立刻关闭合金门，影群正向出口聚集。】
说完，她也挥动起法杖，精神领域展开到最大。
在此之前，不能让任何一只影离开影区。
*
韩渊一从玉轮基地出发的时候，狂风低啸，天际晦暗无光。
他抱怨着自己怎么又在做这种跑腿任务，一把老骨头了，腿脚都得跑断。
两日前左熙来信，星河分部已经集体前往金乌分部支援。第二次影潮来临，防线溃败，金乌分部直面影潮攻击。
结果两个分部音讯全无的这天，更坏的事出现了：
巴比伦闹得沸沸扬扬的城主换届结束，连任十年的荆轻絮下台，水月实验室的出资人应春夜成为巴比伦新的城主。
应春夜上台后立即宣布，停止向下层供应食物与武器资源。
这意味着巴比伦将彻底放弃对影战场的下层，让将近一亿的下层人民自生自灭。
韩渊一得知这个消息时，冷笑一声，立马披上军装大衣，前往金乌。
影潮当头，不管巴比伦做出这一举措是何目的都必须阻止。他要立马申请圆桌会议，与现任城主进行谈判。
通讯频道里显示左熙和乐正云都不在通信范围内，只能亲自去到金乌基地敲定下此事。
韩渊一从海上出发，两日间昼夜不歇，终于在凌晨时分抵达金乌基地。
金乌海怒涛拍岸，白沫飞溅，恐怖的低温席卷海面。
两日前关于另外两个分部便已经消息全无，韩渊一心头惴惴。
他踏进金乌训练场，巨大的黑洞裸露在草场下，几百具尸体横陈，血迹干涸在草地里，已经覆上厚厚一层灰。
手下的士兵简单探查，向他汇报，都是星河的士兵。
韩渊一站在洞口向下俯视，影区的自毁程序将要结束，寒意自洞口四散，冻得人手指冰凉。
金乌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跳下去探查已不现实，韩渊一分出部分士兵跟自己探查周边，剩下的留在训练场安顿好尸体。
天顶闷雷阵阵，似是风雨欲来，韩渊一沿金乌海搜寻可疑的踪迹，一路血迹斑斑，人迹全无。
总不可能无人生还。韩渊一如是想着，终于在靠海的一艘搁浅船上找到两个士兵。
一男一女，皆是星河的士兵，受了重伤，身上温度很低。
医疗兵紧急为两人治疗，其中断臂的波浪卷女人率先醒来。
高佳奈勉力睁开眼，醒来的瞬间便被伤口钻心的疼痛激得叫出来，她缓了缓，看清眼前的人。
“韩指挥官……”她想要坐起来却脱了力，韩渊一让她好好躺着。
“你们抵达金乌后发生了什么？”
高佳奈躺在地上，回忆昏死前发生的所有事。
“来到金乌后，金乌所有士兵不见踪迹，指挥官便打开影区入口，率队进入影区。我们在影区遇到第三方势力袭击，低温加上重伤，只能先行回到入口治疗。回到洞口两个小时左右，一个红发少女和一个眼盲男人潜伏进入金乌训练场，杀死了守在入口的所有士兵，之后进入影区，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韩渊一问：“只有你们两个活下来？”
高佳奈望向四周：“不是，我的小队还有一个士兵，就是他提前发现那两个人，救下了我们，但现在他好像没在这里。”
“什么样子的？”
“一个男向导，名字叫陆百龄，卷发，身高175左右。”高佳奈答。
“好。”韩渊一让士兵去找，蹲下身，继续问道，“详细说说你们影区内遇到的第三方势力。”
“他们的组织叫甘天，在影区内部收集士兵尸体的大脑，还占领了影区的中控室。”
韩渊一有些印象，之前几次灭影行动结束后，回收铭牌的时候发现有几具尸体保留了下来，但脑部全被剖走，相比那里面就有甘天的手笔。
“他们剖走脑部做什么？”韩渊一问。
高佳奈摇头：“不清楚，他们说是为了人类永生。”
短暂的问话结束，韩渊一让高佳奈好好休息，前去寻找陆百龄的士兵却无功而返。
“故意躲起来还是死了？”韩渊一奇道，“精神探测也找不到吗？”
侦察兵回他：“报告指挥官，都试过了。”
金乌基地附近连几座遮挡的建筑物都没有，想藏身十分困难，韩渊一思考起还能探查的位置。
天边闪电一掠而过，海面被短暂照亮，黑云之下暗潮汹涌。
韩渊一记得，金乌海下建有一座合金门，能从中控室开启。
他猛然一震：“立马搜查海面下方，重点侦察金乌基地十点钟方向！”
大雨终于倾盆落下，水雾蔽光，天地淋漓。
搜查行动立即展开，大雨掩盖视线，只能靠方向感一路行至合金门之上。
猜想没错，这附近几百米的水域都涌动着黑雾。韩渊一审视两眼便脱掉外套跳进水中，甫一进水，水流争先恐后挤压过来，灰色的门隐在黑雾之下，被厚达数米的坚冰封锁住。
韩渊一游到合金门前，透过透明寒冰向内望去，一派冰天雪地，代表影区已经完全自毁，就算有人还在里面也救不回来了。
忽地，身后持续不断响起隆隆声，韩渊一回头，那些黑雾被挥散开来，搅开一片清明的水涡。
李惊棠驾驶游船从里面钻出来，看到门前的身影，惊讶：“韩渊一？”
坐在身后的陈闲舟哎哟一声：“师傅？”说着就探头探脑凑上来，“真是他！”
游船绕着韩渊一转来转去，示意他跟上自己。
不过片刻，游船破水而出，李惊棠从驾驶舱爬出来，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终于离开那个鬼地方了。”
影区待的太久，浑身上下都被冻成冰块，呼吸吐出的都是霜气。
她把舱内的人陆续拉出来，韩渊一跟在他们后面，从水里冒出个头。
“你们怎么会在那里？”
李惊棠坐在舱门边，拧着湿淋淋的头发：“说来话长。”
她说完瞥了一眼：“要拉你上来吗？”
她浑身湿透，说这话的时候宛若索命女鬼，于是韩渊一果断摇头，扒着船外围回到岸上。
玉轮的士兵有条不紊地安置船内出来的人，韩渊一环视一圈，问道：“我徒弟呢？”
人群中陈闲舟特显眼地高高举手：“师傅，我在这里！”
李惊棠和韩渊一非常默契地冲他翻了个白眼，明显说的不是你好吗？
“在那儿呢。”李惊棠手指。
船的最深处还呆坐着一个人，埋着头，韩渊一叫了一声：“徒弟！”
左熙听到呼声抬头，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背部的伤口开至尾椎，头发混着血干涸成一绺一绺，眼底弥漫着悲伤的神色。
“出大事了。”韩渊一神色凝重地把他拉上来，“乐正云呢？现在需要马上申请圆桌会议。”
他得到的是良久的沉默。
韩渊一手心被左熙塞了东西，熟悉的触感传来，韩渊一摊开手心，是一枚橙黄色的铭牌。
上面刻着乐正云的名字。
铭牌在手里越来越重，韩渊一忽地深吸气，装作漫不经心地把铭牌丢回左熙怀里：“别给我拿着。”
左熙似乎终于从沉重的伤感中恢复过来：“金乌还没有指定新的指挥官，现在申请不了会议，先说说发生了什么？”
韩渊一摸了一把被雨水淋湿的脸：“荆轻絮下台了，应春夜要停止对下层的资源供给。”
雨势又大了几分。
“他们要放弃下层了。”左熙长叹一口气，盯着手里乐正云的铭牌，“下层死了多少人，跟巴比伦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拥有人造光源，永夜永远也笼罩不到他们。”
乐正云死亡，没有三位指挥官申请，圆桌会议是不会举行的。
除了等雨停下，他们此刻什么也做不了。
身边救援的士兵来来往往，韩渊一忽然出声：“死了多少？”
左熙答：“金乌几乎全军覆没，星河接近五成。”
韩渊一望向这场不会停歇的雨：“这么多人，不过是他们的一串数字。”
这一点都不公平。
重启日分隔出了两个不同的世界，让一方生杀予夺，让一方挣扎求生，陷入淋漓的冷雨。
“那影潮呢？”
“全部死在了影区。”左熙答。
沈琏逃脱，合金门重新打开，李惊棠他们死守在门口，撑到左熙手动关闭合金门的那一刻，没让任何一只影离开影区。
这是现在唯一的慰藉，那么多人还算死得其所。
留给两人伤感的时间极其短暂，就连缅怀故人都如此匆匆。
左熙把铭牌放进胸前口袋，将军帽重新戴在头上：“他们不会答应我们的谈判，要想和他们谈条件，还有一个办法。”
他的视线转到远处李惊棠身上：“我们去到巴比伦，和应春夜面谈。”
雨幕中雷声乍起，破开一瞬深沉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