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层限制
从审判庭逃出来，众人都长舒一口气。
李惊棠没想到路家救个人搞这么大阵仗，差点连自己人都埋在里面。
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路寒云的肩：“辛苦了。”
路寒云一脸莫名，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荆轻絮轻松地宛如度假，她解开了别在腰间的黑色礼帽，重新戴在头上，拢住散起来的黄色波浪发，伸了个懒腰。
“还是外面舒服。”
“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李惊棠问她。
她垂着眸思考起来，“我好像没有地方可去呢……”
只犹豫了几秒，她复又笑起来：“你们可以收留我吗？”
啪啪啪。
缓缓的掌声从角落响起，李惊棠转身，那原本先行离去的路子墨和路仁义竟在此地等了许久。
路子墨放下手，扬起一个爽朗的笑：“还没自我介绍过，我是路家现任的继承人，路子墨，旁边这是我的助手，路仁义。”
路仁义低头哈腰：“各位好。”
他的视线瞟到陈闲舟背上的路寒云：“承蒙各位关照，将家主的孩子从审判庭中救出，路家想亲自道谢，若是方便，各位不如同我回家中吃个饭？”
荆轻絮浅笑：“那我呢？”
“前城主大驾光临，我肯定欢迎。”他竟没被出现在此的荆轻絮吓到。
路寒云晕过去也不指望他能给个提示了，李惊棠稍稍思索，大家刚刚还是一个战线的人，此刻拂了面子也不合适，于是答应下来：“行，正好我也想看看巴比伦三大家族之一长什么样。”
几人将身后兵荒马乱的审判庭抛到脑后，乘着快车到了路家的庄园。
贵族自然与别处不一样，路家单独开了半个山头建造宅院，流水青山的花园，搭配歌德式的建筑风格，灿金的外墙富丽堂皇，几大栋别苑互相连接。
进入正门之后，车辆又继续行驶了半个小时，才终于抵达主建筑楼。
李惊棠下车，跟随仆人的指引走进去，房间尽头站着一位老人，听到动静缓缓回过头。
他有着和路寒云极其相似的外貌，但两鬓斑白，精神头也不大好。
路子墨退到旁边：“家主，人都带回来了。”
老人的目光只集中在路寒云身上，那视线太沉，以至于让背着人的陈闲舟都略感不适。
他抖了抖肩膀，想让路寒云别睡了，小声：“喂，快醒醒啊。”
老人走过来，手上的拐杖点着地面。
“孩子。”他抚上路寒云的脑袋，颤声道。
陈闲舟被这声激起了半身鸡皮疙瘩，一激灵直接把路寒云从身上甩了下去。
路寒云倒进老人怀里，五官都缩在一块，像是梦到什么恐怖的事。
老人双手发抖：“医生呢！都叫进来！”
路仁义颇有眼色地疾步出去请人。
陈闲舟搓着鸡皮疙瘩，向众人嘀嘀咕咕道：“这老头叫人的时候根本不像叫儿子。”
“那像什么？”李惊棠好奇。
“像是……”陈闲舟苦思，倏忽间灵光一闪，“他像在叫祖宗一样。”
他意识到话里有歧义，极快地补充道：“就需要烧香拜起来，可以庇护自己的那种。”
李惊棠闻言观察起来，似乎确实有点。
“说不定人家的家庭环境就这样？”
医治的家庭医生从他们中间穿过，立马将路寒云支在担架上，架起车便推了出去。
李惊棠欸了一声，被人拦了下来。
路子墨好声劝着：“寒云要接受治疗，几位客人就不用跟过去了。”
“你们……”李惊棠的狐狸眼转了一圈，“把我们带到路家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吃顿饭吧？”
“你很聪明，”路子墨夸道，“路家其实还有件事，想跟你们合作。”
“说。”
“你也知道，路家一直掌管着巴比伦的政权，本来对这次城主换届势在必得，可却被应春夜插了一脚。我们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为此需要你们的帮助。”
李惊棠觉得新鲜：“你们都做不到的事凭什么觉得我们能做到？”
路子墨伸手，示意他们向头顶看去。
那里是一片金色穹顶，彩漆画着重启日前的星空壁画，煌煌瑰玮。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抱着自己的手，露出一口大白牙，“这件事只有你们能做到。”
“水月实验室再过不久就要招收新的科研人员，路家这次分到了十个名额，我想让你们进入水月实验室，找到能让我们扳倒应春夜的筹码。”
“如果成功，报酬随各位定夺。”
“说得好听，这件事你们做不到？”李惊棠冷哼。
“实在是不得已为之，这几年我们派进去很多人，全都无功而返。”
“为什么？”
“最核心的区域，应春夜下了通行限制，我们进不去。”他不住摇头，“不过也不算毫无所得，至少我们弄清了限制是什么。”
“是什么？”
正巧此时路仁义办完事回来，在路子墨耳边低语了几句。
路子墨抬头，竟避开了这个话题：“餐已备好，不如先吃个饭？”
李惊棠卷起耳边的头发：“好啊，不知道路家准备了些什么来招待我们。”
佣人们引着几人，到了餐厅前推开沉重的大门，偌大的圆桌摆在中央，装饰的花束馨香袭人，一派盎然。
路子墨在主位坐下，路仁义谄媚地为所有人的酒杯倒上红酒：“吃得开心。”
李惊棠低头，餐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看得出每道菜都用了心思。
在下层根本就吃不上这些，对比起来过分残忍。
她没什么心思地吃上几口，很快便放下了筷子。
“饭菜不合口味吗？”路子墨敏锐地注意到。
“并不，”李惊棠笑了笑，“只是没什么心思吃，还是直接说正事吧。”
她是白夜小队的队长，什么决定都只能由她来做。
李惊棠微笑开口：“我们答应帮忙，现在可以说限制是什么了吗？”
下层的情况可没时间让他们在这里悠闲地吃饭，他们和巴比伦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路子墨闻言也放下了筷子：“我就喜欢你们这样的合作伙伴，那我也不买关子，水月实验室的核心区域有三层限制，第一层是应春夜设置的加密符文，这个我们能弄到；第二层是城主的身份识别，这个就需要你们努力了；第三层，也是我们完全没办法打开的一层，它需要一枚影核，整个巴比伦都没有这个东西。”
“影核？”李惊棠还以为会是什么稀奇东西，没想到只是一枚简简单单的影核，“没有特殊要求吗？随便一枚影核都可以？”
“是的。”路子墨点点头。
李惊棠和几人对视一眼。
“两天之后，水月实验室会开启，你们到时候跟着路家的队伍一起过去就行。”路子墨也松了一口气，“拜托各位了。”
他语气说得诚恳，像是笃定他们一定能做到一般。
“你们需要什么样的证据？”
“具体细节家主并未同我说过，到时候寒云会告诉你们，他也在这次名单之中。”路子墨道。
安排好一切后，路子墨最后提道：“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
他望向荆轻絮，语句稍稍停顿，“荆城主，您也有意向前去吗？”
荆轻絮眨了眨眼，嫣然道：“你想我去吗？”
路子墨神色未变：“荆城主如果想去的话，路家这点忙还是能帮上的。”
荆轻絮放下手中的茶杯，理了理背后长发，动作优雅就像一只猫：“算了吧，还想在外面多玩玩，这段时间就拜托路家收留一下我。”
“荣幸至极。”路子墨答应得爽快，仿佛收留一个逃犯不值一提。
李惊棠眼皮懒懒抬起，暗自笑了一声，这两人看来有猫腻啊。
用餐结束，路子墨又带着众人去到了休息的房间，只待两天后的行动。
*
“这是我这辈子最像一个文化人的时刻。”陈闲舟拽着自己的白大褂左看右看，肘间还夹着一个文件袋。
他们混在研究人员的队伍中，每人身上都是一件白大褂，既不出众也不张扬。
李惊棠有一搭没一搭地卷着耳边的头发，想着这两天在路家收集到的情报。
路寒云确实就是路家之前的继承人，他的死讯传出后路家又选出了新的继承人路子墨。
据说他只是路家分支的一个私生子，但能力极其出众，一跃成为了尊贵无比的继承人，而当今的家主路斐由于独子死讯打击过重，这几个月渐渐放权，所以现在路家实际上的话事人已经变成了路子墨。
路寒云的死讯是从水月实验室传出的，他被放到里面历练，没想到风云变幻，将自己搭了进去，于是变成了金乌分布刚去报道的士兵。
这里面有几点非常值得琢磨，首先路斐如果真的爱子心切，为什么不找应春夜讨个说法，其次路寒云分明没死，但他为什么宁肯到下层也不愿意回路家，最后……
李惊棠看向队伍领头的路子墨，他同荆轻絮谈得正酣。
荆轻絮，主动搅进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李惊棠手中动作微顿，精神力不知何时被人轻轻搅动了一下。
她低头，原来是洛钦。
“怎么了？”她用精神力问道。
来到巴比伦之后洛钦便显得异常沉默，就算在面对荆轻絮的时候也一言不发，但李惊棠能从他的精神波动里感觉到他并不安宁的思绪。
“不要相信荆轻絮和路子墨，”他顿了一下，又道：“进去之后我想和你们分开，可以吗？”
“我们一起？单独行动或许太危险。”
他摇头：“是我自己的事，找到了就和你们汇合。”
李惊棠还想多问几句，可下一秒便被拖入了洛钦的精神图景。
里面依旧满天的荒芜黄沙，她看见洛钦站在风沙里，手上一把裁决者的血斧，眼中晦暗无光。
“你怎么了？”李惊棠皱眉。
黄沙飞卷，月色无光，洛钦看起来并不清醒。
李惊棠瞬间明白这是洛钦的回忆，就像之前遇见裁决者的时候。
可他看起来一切正常，怎么会突然陷入精神崩塌的边缘。
她试探着靠近，没想到尽头忽然穿来刺眼的白光，亮得眼睛生疼。
她跟随着洛钦的视线望过去，隐隐约约有一道人影。
李惊棠怎么也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能听到极其模糊的声音：
“擅自闯入核心区域，并企图盗取机密文件，我想，你离死不远了。”
李惊棠没想到路家救个人搞这么大阵仗，差点连自己人都埋在里面。
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路寒云的肩：“辛苦了。”
路寒云一脸莫名，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荆轻絮轻松地宛如度假，她解开了别在腰间的黑色礼帽，重新戴在头上，拢住散起来的黄色波浪发，伸了个懒腰。
“还是外面舒服。”
“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李惊棠问她。
她垂着眸思考起来，“我好像没有地方可去呢……”
只犹豫了几秒，她复又笑起来：“你们可以收留我吗？”
啪啪啪。
缓缓的掌声从角落响起，李惊棠转身，那原本先行离去的路子墨和路仁义竟在此地等了许久。
路子墨放下手，扬起一个爽朗的笑：“还没自我介绍过，我是路家现任的继承人，路子墨，旁边这是我的助手，路仁义。”
路仁义低头哈腰：“各位好。”
他的视线瞟到陈闲舟背上的路寒云：“承蒙各位关照，将家主的孩子从审判庭中救出，路家想亲自道谢，若是方便，各位不如同我回家中吃个饭？”
荆轻絮浅笑：“那我呢？”
“前城主大驾光临，我肯定欢迎。”他竟没被出现在此的荆轻絮吓到。
路寒云晕过去也不指望他能给个提示了，李惊棠稍稍思索，大家刚刚还是一个战线的人，此刻拂了面子也不合适，于是答应下来：“行，正好我也想看看巴比伦三大家族之一长什么样。”
几人将身后兵荒马乱的审判庭抛到脑后，乘着快车到了路家的庄园。
贵族自然与别处不一样，路家单独开了半个山头建造宅院，流水青山的花园，搭配歌德式的建筑风格，灿金的外墙富丽堂皇，几大栋别苑互相连接。
进入正门之后，车辆又继续行驶了半个小时，才终于抵达主建筑楼。
李惊棠下车，跟随仆人的指引走进去，房间尽头站着一位老人，听到动静缓缓回过头。
他有着和路寒云极其相似的外貌，但两鬓斑白，精神头也不大好。
路子墨退到旁边：“家主，人都带回来了。”
老人的目光只集中在路寒云身上，那视线太沉，以至于让背着人的陈闲舟都略感不适。
他抖了抖肩膀，想让路寒云别睡了，小声：“喂，快醒醒啊。”
老人走过来，手上的拐杖点着地面。
“孩子。”他抚上路寒云的脑袋，颤声道。
陈闲舟被这声激起了半身鸡皮疙瘩，一激灵直接把路寒云从身上甩了下去。
路寒云倒进老人怀里，五官都缩在一块，像是梦到什么恐怖的事。
老人双手发抖：“医生呢！都叫进来！”
路仁义颇有眼色地疾步出去请人。
陈闲舟搓着鸡皮疙瘩，向众人嘀嘀咕咕道：“这老头叫人的时候根本不像叫儿子。”
“那像什么？”李惊棠好奇。
“像是……”陈闲舟苦思，倏忽间灵光一闪，“他像在叫祖宗一样。”
他意识到话里有歧义，极快地补充道：“就需要烧香拜起来，可以庇护自己的那种。”
李惊棠闻言观察起来，似乎确实有点。
“说不定人家的家庭环境就这样？”
医治的家庭医生从他们中间穿过，立马将路寒云支在担架上，架起车便推了出去。
李惊棠欸了一声，被人拦了下来。
路子墨好声劝着：“寒云要接受治疗，几位客人就不用跟过去了。”
“你们……”李惊棠的狐狸眼转了一圈，“把我们带到路家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吃顿饭吧？”
“你很聪明，”路子墨夸道，“路家其实还有件事，想跟你们合作。”
“说。”
“你也知道，路家一直掌管着巴比伦的政权，本来对这次城主换届势在必得，可却被应春夜插了一脚。我们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为此需要你们的帮助。”
李惊棠觉得新鲜：“你们都做不到的事凭什么觉得我们能做到？”
路子墨伸手，示意他们向头顶看去。
那里是一片金色穹顶，彩漆画着重启日前的星空壁画，煌煌瑰玮。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抱着自己的手，露出一口大白牙，“这件事只有你们能做到。”
“水月实验室再过不久就要招收新的科研人员，路家这次分到了十个名额，我想让你们进入水月实验室，找到能让我们扳倒应春夜的筹码。”
“如果成功，报酬随各位定夺。”
“说得好听，这件事你们做不到？”李惊棠冷哼。
“实在是不得已为之，这几年我们派进去很多人，全都无功而返。”
“为什么？”
“最核心的区域，应春夜下了通行限制，我们进不去。”他不住摇头，“不过也不算毫无所得，至少我们弄清了限制是什么。”
“是什么？”
正巧此时路仁义办完事回来，在路子墨耳边低语了几句。
路子墨抬头，竟避开了这个话题：“餐已备好，不如先吃个饭？”
李惊棠卷起耳边的头发：“好啊，不知道路家准备了些什么来招待我们。”
佣人们引着几人，到了餐厅前推开沉重的大门，偌大的圆桌摆在中央，装饰的花束馨香袭人，一派盎然。
路子墨在主位坐下，路仁义谄媚地为所有人的酒杯倒上红酒：“吃得开心。”
李惊棠低头，餐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看得出每道菜都用了心思。
在下层根本就吃不上这些，对比起来过分残忍。
她没什么心思地吃上几口，很快便放下了筷子。
“饭菜不合口味吗？”路子墨敏锐地注意到。
“并不，”李惊棠笑了笑，“只是没什么心思吃，还是直接说正事吧。”
她是白夜小队的队长，什么决定都只能由她来做。
李惊棠微笑开口：“我们答应帮忙，现在可以说限制是什么了吗？”
下层的情况可没时间让他们在这里悠闲地吃饭，他们和巴比伦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路子墨闻言也放下了筷子：“我就喜欢你们这样的合作伙伴，那我也不买关子，水月实验室的核心区域有三层限制，第一层是应春夜设置的加密符文，这个我们能弄到；第二层是城主的身份识别，这个就需要你们努力了；第三层，也是我们完全没办法打开的一层，它需要一枚影核，整个巴比伦都没有这个东西。”
“影核？”李惊棠还以为会是什么稀奇东西，没想到只是一枚简简单单的影核，“没有特殊要求吗？随便一枚影核都可以？”
“是的。”路子墨点点头。
李惊棠和几人对视一眼。
“两天之后，水月实验室会开启，你们到时候跟着路家的队伍一起过去就行。”路子墨也松了一口气，“拜托各位了。”
他语气说得诚恳，像是笃定他们一定能做到一般。
“你们需要什么样的证据？”
“具体细节家主并未同我说过，到时候寒云会告诉你们，他也在这次名单之中。”路子墨道。
安排好一切后，路子墨最后提道：“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
他望向荆轻絮，语句稍稍停顿，“荆城主，您也有意向前去吗？”
荆轻絮眨了眨眼，嫣然道：“你想我去吗？”
路子墨神色未变：“荆城主如果想去的话，路家这点忙还是能帮上的。”
荆轻絮放下手中的茶杯，理了理背后长发，动作优雅就像一只猫：“算了吧，还想在外面多玩玩，这段时间就拜托路家收留一下我。”
“荣幸至极。”路子墨答应得爽快，仿佛收留一个逃犯不值一提。
李惊棠眼皮懒懒抬起，暗自笑了一声，这两人看来有猫腻啊。
用餐结束，路子墨又带着众人去到了休息的房间，只待两天后的行动。
*
“这是我这辈子最像一个文化人的时刻。”陈闲舟拽着自己的白大褂左看右看，肘间还夹着一个文件袋。
他们混在研究人员的队伍中，每人身上都是一件白大褂，既不出众也不张扬。
李惊棠有一搭没一搭地卷着耳边的头发，想着这两天在路家收集到的情报。
路寒云确实就是路家之前的继承人，他的死讯传出后路家又选出了新的继承人路子墨。
据说他只是路家分支的一个私生子，但能力极其出众，一跃成为了尊贵无比的继承人，而当今的家主路斐由于独子死讯打击过重，这几个月渐渐放权，所以现在路家实际上的话事人已经变成了路子墨。
路寒云的死讯是从水月实验室传出的，他被放到里面历练，没想到风云变幻，将自己搭了进去，于是变成了金乌分布刚去报道的士兵。
这里面有几点非常值得琢磨，首先路斐如果真的爱子心切，为什么不找应春夜讨个说法，其次路寒云分明没死，但他为什么宁肯到下层也不愿意回路家，最后……
李惊棠看向队伍领头的路子墨，他同荆轻絮谈得正酣。
荆轻絮，主动搅进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李惊棠手中动作微顿，精神力不知何时被人轻轻搅动了一下。
她低头，原来是洛钦。
“怎么了？”她用精神力问道。
来到巴比伦之后洛钦便显得异常沉默，就算在面对荆轻絮的时候也一言不发，但李惊棠能从他的精神波动里感觉到他并不安宁的思绪。
“不要相信荆轻絮和路子墨，”他顿了一下，又道：“进去之后我想和你们分开，可以吗？”
“我们一起？单独行动或许太危险。”
他摇头：“是我自己的事，找到了就和你们汇合。”
李惊棠还想多问几句，可下一秒便被拖入了洛钦的精神图景。
里面依旧满天的荒芜黄沙，她看见洛钦站在风沙里，手上一把裁决者的血斧，眼中晦暗无光。
“你怎么了？”李惊棠皱眉。
黄沙飞卷，月色无光，洛钦看起来并不清醒。
李惊棠瞬间明白这是洛钦的回忆，就像之前遇见裁决者的时候。
可他看起来一切正常，怎么会突然陷入精神崩塌的边缘。
她试探着靠近，没想到尽头忽然穿来刺眼的白光，亮得眼睛生疼。
她跟随着洛钦的视线望过去，隐隐约约有一道人影。
李惊棠怎么也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能听到极其模糊的声音：
“擅自闯入核心区域，并企图盗取机密文件，我想，你离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