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看清了自己心里那个模糊的身影。
1
第二天傍晚，夕阳西下的余晖将大半个天空染成灿烂的橘色。
林安竹趴在收银台上翻看这两天的账目，乐得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了。
果然不管什么年代，女孩子们对漂亮化妆品就是没有抵抗力。
余光中，好像有一个她期待的身影迎着夕阳的光走进了店里。
林安竹心里好像有一只小鹿在疯狂乱窜。
她很想抬头确认一下，来人是不是她想见的那个人，但又怕失望。
“萧探长，您来了。”
听到萍儿的声音，林安竹忍不住笑着抬起头。
萧楚岐先开了口，“开业那天我有案子，没赶上，今天来给你补上。”
他指了指身后，“花篮也重新补上。”
“嗯，谢谢萧探长。”林安竹看着夕阳下他的剪影，声音有些颤抖。
“大小姐，花篮摆不下了。”阿贵站在店外，有些谨慎地开口问道，“挡了谁家的花篮都不太好吧？”
林安竹还没来得及开口，萧楚岐就大手一挥，“把陈思宏送的都挪到最后面去。”
林安竹看了他一眼，抿着嘴让自己的嘴角不再继续上扬。
她冲阿贵点点头，“按萧四爷说的做吧。”
萧楚岐在店里四处打量了一圈，背着手弯腰看着展台上的口红，“听说你这里每个颜色都有自己的名字，果然，挺有意思啊。”
“萧探长又知道？”林安竹站在他旁边，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侧脸。
下一秒林安竹脑子一热，突然开口说道，“你对这个感兴趣啊，是打算送给哪家小姐吗？我给你打折。”
萧楚岐微不可察地笑了笑，并没有看她，“不用我送。”
“不用我送”？
林安竹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想听到的答案，她脑子里瞬间飘过了对这四个字的无数种解读。
他直起身认真地看着她，眼中似乎也有笑意，“我不是说了吗，上海滩很多事我都知道。”
她一时间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只好低下头把展台上的口红重新摆了一遍，“哦，上海滩的事情都逃不过萧四爷的眼睛啊。”
“是啊，尤其是您这里的事。”老七摆完花篮一脸憨笑地走到萧楚岐身边。
话音刚落就被萧楚岐狠狠瞪了一眼。老七做了个封住嘴巴的动作，低着头窃笑。
萧楚岐脸上难得一见地出现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
2
两周后，林安竹坐在店里感叹，“我不会真的是个天才吧？”
第一批生产的限量版口红，不到半个月就被抢购一空。
这下林安竹的名字算是在上海滩的名媛中叫得响了，林家也跟着有了脸面。
这几天在店里，她发现那两个只此一批的限量色十分受欢迎。
于是她最近又开发了一条胭脂生产线，原料到货补齐，她就开始生产与口红同色系的胭脂。
“大小姐，真没想到这生意会这么好啊。”整理账本的萍儿越看越吃惊，“咱们还小赚了一笔呢。”
林安竹仔细看着萍儿理出来的账目，满意地笑了笑。
“阿贵，你去办件事。”她的语气正经了起来，“用咱们赚的钱，给林家码头的搬运工，一人买一双新鞋。”
店里的人听了这话，面面相觑。
“那天在码头，我看到好多人的衣服鞋子都是破的。”林安竹声音低低的，“做苦工的人，好歹有一双舒服的鞋子吧。”
大家看着林安竹认真的样子，眼中有些感动。
在他们的印象中，大小姐好像没给自己买过什么昂贵的东西，赚到的第一笔钱，居然用在了工人们身上。
大家的眼神让林安竹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摆摆手，“哎呀，反正我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这也不是一笔大钱。”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她感受到了林家人和福兴会弟兄们对她的支持与关怀。
她想着，趁自己还有能力，为大家多做些什么。
还有口红和胭脂的调色、配方，她都仔细记录了下来，在萍儿那里也保存了一份。
或许，如果有一天自己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平行世界里的林家人还可以把生意继续做下去。
3
正当林安竹嘚嘚瑟瑟做生意，甚至把林家的口红胭脂卖到了上海滩之外的地方时，萧楚岐却遇上了麻烦。
“萧探长，已经两天了，你还是一无所获吗？”
工部局警务处的副处长徐远，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现场人来人往，线索不好找。”萧楚岐压着怒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
“行行行！”徐远不耐烦地挥挥手，“英国人很快就要在丽都舞厅办舞会了，三天之内你必须给我把案子破了，不能耽误舞会。”
“英国人的舞会，耽误就耽误了呗。”萧楚岐悄悄翻了个白眼。
徐远一直都对外国人低眉顺眼的，这让萧楚岐很是看不上。
“你……”徐远刚要发火，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徐副处长，有个文件需要您签字。”唐倩余光看了萧楚岐一眼，示意他出去。
“文件你不知道整理好一起拿过来啊！”徐远干脆把气撒到了唐倩身上，“大早上签第几个了！”
萧楚岐知道唐倩是有心为自己解围，便在楼道里等了她一会儿。
“谢谢。”萧楚岐冲她点点头。
唐倩笑了笑，“没什么，天天挨骂，不差这一次。”
萧楚岐没再说什么，准备离开。
“萧四爷。”唐倩轻声叫住了他，“我并不是个好心人。”
“嗯？”萧楚岐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我帮你，”唐倩唇角微翘，连带着好看的狐狸眼中也盈满笑意，“是因为我喜欢你。”
萧楚岐眼皮抖了一下。
他低下头沉默片刻，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身影。
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然后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唐倩，“谢谢你帮我解围，也谢谢你的喜欢。”
他垂下了眼眸，脑海中那个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4
回到警局的萧楚岐，坐在办公室犹豫了很久。
丽都舞厅的后台，已经因为命案封锁了两天，就算没有徐远施压，也确实不能再拖了。
他叹了口气，起身独自出门。
“萧探长，你找我有事？”阿贵来通报的时候，林安竹正在新修好的仓库规划消防器材。
前一阵子她拜托陈思宏，从国外买了一批最新的灭火器。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现在对防火的事情可是格外上心。
可萧楚岐看到她转过身的样子，却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林安竹呆呆地站在那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指指自己的脸，“你这是挖煤去了？”
林安竹抬手摸摸脸，才发现自己脸上沾了不少灰土。
她像只小猫一样两只手在脸上蹭来蹭去。
萧楚岐面带笑意看了她一会儿，忍不住走过来，认真地伸出手指帮她擦掉脸上的灰。
林安竹觉得自己的脸要着火了。
她有些慌张地退后一步，胡乱在脸上抹了两下，“哎呀，这……不重要。四爷来找我有什么事？”
萧楚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越界。
他有点不好意思，低头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有个案子可能需要你帮忙。”
林安竹抬起头疑惑地盯着他。
“丽都舞厅……”萧楚岐停顿了一下，斟酌措辞后又说，“有个案子，现场有一些打翻的口红脂粉，想请你帮忙辨认一下，看能不能有些线索。”
“好啊，现在就去吗？”林安竹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萧楚岐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低头思索片刻，“你怕血吗？”
林安竹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自己以前看的那些悬疑探案剧，应该……还好吧？
“嗯……没关系，我跟你去看看吧。”
萧楚岐需要她帮忙的事情恐怕不多，得抓住机会报答他。
他看清了自己心里那个模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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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夕阳西下的余晖将大半个天空染成灿烂的橘色。
林安竹趴在收银台上翻看这两天的账目，乐得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了。
果然不管什么年代，女孩子们对漂亮化妆品就是没有抵抗力。
余光中，好像有一个她期待的身影迎着夕阳的光走进了店里。
林安竹心里好像有一只小鹿在疯狂乱窜。
她很想抬头确认一下，来人是不是她想见的那个人，但又怕失望。
“萧探长，您来了。”
听到萍儿的声音，林安竹忍不住笑着抬起头。
萧楚岐先开了口，“开业那天我有案子，没赶上，今天来给你补上。”
他指了指身后，“花篮也重新补上。”
“嗯，谢谢萧探长。”林安竹看着夕阳下他的剪影，声音有些颤抖。
“大小姐，花篮摆不下了。”阿贵站在店外，有些谨慎地开口问道，“挡了谁家的花篮都不太好吧？”
林安竹还没来得及开口，萧楚岐就大手一挥，“把陈思宏送的都挪到最后面去。”
林安竹看了他一眼，抿着嘴让自己的嘴角不再继续上扬。
她冲阿贵点点头，“按萧四爷说的做吧。”
萧楚岐在店里四处打量了一圈，背着手弯腰看着展台上的口红，“听说你这里每个颜色都有自己的名字，果然，挺有意思啊。”
“萧探长又知道？”林安竹站在他旁边，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侧脸。
下一秒林安竹脑子一热，突然开口说道，“你对这个感兴趣啊，是打算送给哪家小姐吗？我给你打折。”
萧楚岐微不可察地笑了笑，并没有看她，“不用我送。”
“不用我送”？
林安竹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想听到的答案，她脑子里瞬间飘过了对这四个字的无数种解读。
他直起身认真地看着她，眼中似乎也有笑意，“我不是说了吗，上海滩很多事我都知道。”
她一时间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只好低下头把展台上的口红重新摆了一遍，“哦，上海滩的事情都逃不过萧四爷的眼睛啊。”
“是啊，尤其是您这里的事。”老七摆完花篮一脸憨笑地走到萧楚岐身边。
话音刚落就被萧楚岐狠狠瞪了一眼。老七做了个封住嘴巴的动作，低着头窃笑。
萧楚岐脸上难得一见地出现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
2
两周后，林安竹坐在店里感叹，“我不会真的是个天才吧？”
第一批生产的限量版口红，不到半个月就被抢购一空。
这下林安竹的名字算是在上海滩的名媛中叫得响了，林家也跟着有了脸面。
这几天在店里，她发现那两个只此一批的限量色十分受欢迎。
于是她最近又开发了一条胭脂生产线，原料到货补齐，她就开始生产与口红同色系的胭脂。
“大小姐，真没想到这生意会这么好啊。”整理账本的萍儿越看越吃惊，“咱们还小赚了一笔呢。”
林安竹仔细看着萍儿理出来的账目，满意地笑了笑。
“阿贵，你去办件事。”她的语气正经了起来，“用咱们赚的钱，给林家码头的搬运工，一人买一双新鞋。”
店里的人听了这话，面面相觑。
“那天在码头，我看到好多人的衣服鞋子都是破的。”林安竹声音低低的，“做苦工的人，好歹有一双舒服的鞋子吧。”
大家看着林安竹认真的样子，眼中有些感动。
在他们的印象中，大小姐好像没给自己买过什么昂贵的东西，赚到的第一笔钱，居然用在了工人们身上。
大家的眼神让林安竹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摆摆手，“哎呀，反正我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这也不是一笔大钱。”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她感受到了林家人和福兴会弟兄们对她的支持与关怀。
她想着，趁自己还有能力，为大家多做些什么。
还有口红和胭脂的调色、配方，她都仔细记录了下来，在萍儿那里也保存了一份。
或许，如果有一天自己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平行世界里的林家人还可以把生意继续做下去。
3
正当林安竹嘚嘚瑟瑟做生意，甚至把林家的口红胭脂卖到了上海滩之外的地方时，萧楚岐却遇上了麻烦。
“萧探长，已经两天了，你还是一无所获吗？”
工部局警务处的副处长徐远，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现场人来人往，线索不好找。”萧楚岐压着怒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
“行行行！”徐远不耐烦地挥挥手，“英国人很快就要在丽都舞厅办舞会了，三天之内你必须给我把案子破了，不能耽误舞会。”
“英国人的舞会，耽误就耽误了呗。”萧楚岐悄悄翻了个白眼。
徐远一直都对外国人低眉顺眼的，这让萧楚岐很是看不上。
“你……”徐远刚要发火，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徐副处长，有个文件需要您签字。”唐倩余光看了萧楚岐一眼，示意他出去。
“文件你不知道整理好一起拿过来啊！”徐远干脆把气撒到了唐倩身上，“大早上签第几个了！”
萧楚岐知道唐倩是有心为自己解围，便在楼道里等了她一会儿。
“谢谢。”萧楚岐冲她点点头。
唐倩笑了笑，“没什么，天天挨骂，不差这一次。”
萧楚岐没再说什么，准备离开。
“萧四爷。”唐倩轻声叫住了他，“我并不是个好心人。”
“嗯？”萧楚岐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我帮你，”唐倩唇角微翘，连带着好看的狐狸眼中也盈满笑意，“是因为我喜欢你。”
萧楚岐眼皮抖了一下。
他低下头沉默片刻，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身影。
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然后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唐倩，“谢谢你帮我解围，也谢谢你的喜欢。”
他垂下了眼眸，脑海中那个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4
回到警局的萧楚岐，坐在办公室犹豫了很久。
丽都舞厅的后台，已经因为命案封锁了两天，就算没有徐远施压，也确实不能再拖了。
他叹了口气，起身独自出门。
“萧探长，你找我有事？”阿贵来通报的时候，林安竹正在新修好的仓库规划消防器材。
前一阵子她拜托陈思宏，从国外买了一批最新的灭火器。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现在对防火的事情可是格外上心。
可萧楚岐看到她转过身的样子，却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林安竹呆呆地站在那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指指自己的脸，“你这是挖煤去了？”
林安竹抬手摸摸脸，才发现自己脸上沾了不少灰土。
她像只小猫一样两只手在脸上蹭来蹭去。
萧楚岐面带笑意看了她一会儿，忍不住走过来，认真地伸出手指帮她擦掉脸上的灰。
林安竹觉得自己的脸要着火了。
她有些慌张地退后一步，胡乱在脸上抹了两下，“哎呀，这……不重要。四爷来找我有什么事？”
萧楚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越界。
他有点不好意思，低头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有个案子可能需要你帮忙。”
林安竹抬起头疑惑地盯着他。
“丽都舞厅……”萧楚岐停顿了一下，斟酌措辞后又说，“有个案子，现场有一些打翻的口红脂粉，想请你帮忙辨认一下，看能不能有些线索。”
“好啊，现在就去吗？”林安竹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萧楚岐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低头思索片刻，“你怕血吗？”
林安竹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自己以前看的那些悬疑探案剧，应该……还好吧？
“嗯……没关系，我跟你去看看吧。”
萧楚岐需要她帮忙的事情恐怕不多，得抓住机会报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