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这句话令不了解实情的人们惊讶。
柯南说，沙织的“离家出走装备”里什么都有，却唯独少了一样东西。
就是医疗保险卡。
在陪沙织去看牙医的时候，君慧小姐先从沙织包里偷走她的保险卡，再假装好心，让对方暂时使用自己的保险卡看病。
这样一来——牙医那里留的自然是君慧小姐的记录。
警方根据焦尸的齿形误以为是君慧小姐，但那其实是死去的沙织。
而他也已经向牙医确认过，那天治疗牙齿的“君慧小姐”，正是一位染了头发、戴着眼镜的女孩。
岛上这种打扮的人，除了沙织，就没有别人了。
“…”
一番解释，众人哑口无言。
“君慧没死，那，”禄郎的眼睛涌出惊喜，“那她在哪儿呢？”
“就在你身边啊。”皮鞋踏地的声音清脆地穿过人群，最终停在他身边，“怎么，你喜欢她，连这点都嗅不出来吗？”
禄郎面色一变，猛地抬头，对上了一双幽蓝的戏谑的眼眸。
隔江苍月…又是这个女人。
“换副皮囊就失去了感觉，”苍月睨了眼捏紧拐杖的长寿婆，冲她微微一笑，“你不接受他是对的。”
此话一出，无异于把长寿婆的身份盖棺定论。周围或明或暗的复杂眼神都落在长寿婆身上。
“不可能，长寿婆这么矮小，跟君慧完全不一样！”禄郎还试图反驳。
“…够了。”长寿婆终于出声。
年轻的属于君慧的声线。
事已至此，再伪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她解开绑住双腿的皮扣起身，冷笑道：
“她们难道不该死吗？”
“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就放火烧了仓库，杀死了我那扮成长寿婆的母亲。”
寿美奈绪子等人拼命想找的人鱼墓，其实是她跟母亲建造的假死之墓。
她母亲舍弃了原本的身份，谎称遭遇海难，从此专心扮演长寿婆，就为了这个小岛。
“可后来，她真的住了进去。我连抱着她的身体痛哭一场都做不到，只能捧着她的骨头，一步一步走到山上去，扒开土，把她放进空空的墓穴，就像她曾经哄着襁褓中的我入睡一样。”
“土壤把我和她隔绝开的那一刻我意识到，世界上再也没有一棵温暖的树与我相依偎。我只能挑起担子，继续扮演长寿婆，继续孤独地走下去。”
“而那几个人——那几个杀死我妈的人，竟然可以毫无悔意，甚至威胁我把人鱼墓的位置告诉她们。”
“我不能原谅！”君慧仰起头，泪水汹涌滚下，又被她抬手拭去，“我不能忍受我妈悄无声息地死去，连一个知道的人都没有…”
“其实知道这个秘密的——”门忽然被推开，“应该还另有其人对吧？”
众人看过去。
服部平次倚门插兜，平静道：“就是上山找人时说过「君慧小姐一死，儒艮庆典就没办法举行」的那位大叔啊。”
被点到的那人睁大眼睛，在君慧看过来时肩膀抖动，最终无力地垂下，低声道：
“对不起啊君慧。其实除了岛上的年轻人之外，大家几乎都知道了。”
“什么？”
人们纷纷朝着君慧的方向垂下肩膀，弯腰低头，一致的动作像鱼鳞依次闭合，迟来的歉意如同浪花绵绵地涌向她。
“那场火灾后，我们原本打算永远不再举行儒艮庆典。可当见你又扮成长寿婆的样子出来迎接我们，我们就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座岛本来就是人鱼岛，你既然愿意当长寿婆的话，那我们自然也愿意默默地帮助你、完成你的心愿啊。”
“虽说是为了岛上着想，可我们还是很对不起你。”
“请你原谅我们，君慧…”
“什么？既然这样，那你们为什么…”君慧失神良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说实话，她偶尔也会被自己营造出来的假象骗到，恍惚间以为外祖母真的还在，真的还有人在空荡荡的神社里陪她生活着。
可实际上，她没有亲人，只有身处高台的孤独而已。
“君慧。”禄郎喃喃。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所有人动容之际响起，突兀又冷清。
禄郎先生咬牙望去，只见声音的主人面容带笑，毫不吝啬地给出评价：
“真是一出好戏。”
又是那个煞风景的隔江苍月！
不过她这回针对的好像不是他。
“苍月姐姐？”跟在她身边的小男孩抬头疑惑地叫了一声，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打搅这副哀伤的画面。
而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手，示意对方牵住。
男孩乖乖照做。
一大一小连同倚在门边的服部平次，如戏剧落幕般退了出去，还好心地关上了门。
“毛利叔叔和小兰还在里面。”柯南蓦然想起。
苍月：“她无法接受血腥的童话被打破。让她待在里面，直到这场戏真正结束也好。”
服部平次深有体会，“没想到几起杀人案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秘密，岛上的人默默帮君慧小姐完成心愿，从来不说破，还真是怪温馨的。”
“到底是什么啊？”和叶没有听到经过，好奇地抓心挠肝。
可没人为她解答，就连服部平次也只是简单几句就带过。
几人在外等到童话散场。
君慧小姐被警方带走。这天风浪很大，船靠在港口迟迟无法离开，就像上天也在挽留这个为小岛苦苦支撑的女孩一样。
“隔江，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登船后，柯南把苍月拉到没人的角落，“你为什么会认为那只是一出「戏」？”
“你不觉得吗？”苍月没什么做人的道德。所以在她看来，这件事只有浓浓的恶毒。
恶毒披上外套，就变成了动人的童话吗？还真令人发指。
“什么？”
“他们所说的「默默帮君慧完成心愿」，是指假装不知道她扮演长寿婆，每年照常举办儒艮庆典。”
“可实际上呢？”
苍月抬头，用最温和的语气把童话的外衣一层层剥去：
“每年的儒艮庆典，都会给岛上带来可观的利润。海鲜，住宿，文创产品。”
“他们攥紧这些钞票，却打着善良的旗号，任由那女生在孤独痛苦中挣扎，还说这是「她的心愿」。”
“小腿向上绑起跪地膝行的感觉，或许比双腿截肢还更难受些。她一做就是三年。接下来大概就是重复她母亲的路，亲手葬送原本的身份，彻底变成「长寿婆」。”
“这不是「她的心愿」，而是那些拿到利润却视而不见的人在公然行凶。把活生生的少女禁锢在老妇人的皮囊下，逼她杀掉自己。”
“直到最后还妄图用童话感动受害者，让她心怀愧疚，”苍月收回目光，轻嗤，“这个神经质的世界。”
大侦探久久不能回神。
女生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又缓缓进入胸腔，使他心情复杂。
“那你为什么不当众指出来？”他眸光颤动，“如果君慧小姐继续受骗，那就太可怜了。”
“在所有人面前表演的她固然像个小丑，但这不是小丑的错。揭穿这场美梦，只会让她更加痛苦而已。”
“…”柯南怔怔地注视着她。
“小兰也是，相比让她过早领略利益至上的现实，我更喜欢她纯真动人的样子。”
纯真…动人…
原本低落的他大惊失色：“隔江你，你喜欢女生？！”
苍月一顿。
随即幽幽叹道：“我就说吧，这个充满神经质的世界…”
手机忽然震动。
她拿出来瞥了眼，上面是一封来自“银色绑匪”的简讯。
对方只发过来一个地名。
苍月蹙眉，在下船后让柯南先回侦探事务所。
“怎么了隔江？”
“没什么。我要出门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有事随时联系。”
说完，拖着行李箱直接走向另一个方向。
“苍月要去哪里啊？”毛利兰见状不解。
“不知道，她也没有跟我说。”柯南盯着她的背影，目光沉了下去。
…
苍月来到指定地点。
这个地下建筑目测超过1000㎡，俨然一个大型的角斗场，充斥着血腥与暴力。
每天都有人在这里获得晋升或奖赏。
有人上去，就有人下去。
苍月看着流水般被抬出去的尸体，被隐约飘入鼻腔的腥气熏得后退。
想要直接转身离开，没退两步，后背却忽然抵上一堵坚硬的墙。
冰冷的声音紧接着从头顶上方响起：
“这就是你接下来进行训练的地方。”
“？！”苍月一惊，蓦然转身，入眼的是被黑衣裹严的宽阔胸膛。
她后退一步，对上男人毫无温度的视线，蹙眉不解：“我又不是铁打的，你让我空手厮杀？”
“你看到的只是多人决斗场。”
琴酒打开门边被封锁的一个小匣子，按下里面鲜红的按钮。
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空旷的铁制墙壁缓缓降下，露出隐藏在墙壁后面的一个个密闭的房间。
“那些，才是你要训练的东西。”
苍月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男人拿出一个遥控器交给她。
“输入房间号码就能打开对应的房间。你可以随意观赏，半小时后开始训练。”
柯南说，沙织的“离家出走装备”里什么都有，却唯独少了一样东西。
就是医疗保险卡。
在陪沙织去看牙医的时候，君慧小姐先从沙织包里偷走她的保险卡，再假装好心，让对方暂时使用自己的保险卡看病。
这样一来——牙医那里留的自然是君慧小姐的记录。
警方根据焦尸的齿形误以为是君慧小姐，但那其实是死去的沙织。
而他也已经向牙医确认过，那天治疗牙齿的“君慧小姐”，正是一位染了头发、戴着眼镜的女孩。
岛上这种打扮的人，除了沙织，就没有别人了。
“…”
一番解释，众人哑口无言。
“君慧没死，那，”禄郎的眼睛涌出惊喜，“那她在哪儿呢？”
“就在你身边啊。”皮鞋踏地的声音清脆地穿过人群，最终停在他身边，“怎么，你喜欢她，连这点都嗅不出来吗？”
禄郎面色一变，猛地抬头，对上了一双幽蓝的戏谑的眼眸。
隔江苍月…又是这个女人。
“换副皮囊就失去了感觉，”苍月睨了眼捏紧拐杖的长寿婆，冲她微微一笑，“你不接受他是对的。”
此话一出，无异于把长寿婆的身份盖棺定论。周围或明或暗的复杂眼神都落在长寿婆身上。
“不可能，长寿婆这么矮小，跟君慧完全不一样！”禄郎还试图反驳。
“…够了。”长寿婆终于出声。
年轻的属于君慧的声线。
事已至此，再伪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她解开绑住双腿的皮扣起身，冷笑道：
“她们难道不该死吗？”
“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就放火烧了仓库，杀死了我那扮成长寿婆的母亲。”
寿美奈绪子等人拼命想找的人鱼墓，其实是她跟母亲建造的假死之墓。
她母亲舍弃了原本的身份，谎称遭遇海难，从此专心扮演长寿婆，就为了这个小岛。
“可后来，她真的住了进去。我连抱着她的身体痛哭一场都做不到，只能捧着她的骨头，一步一步走到山上去，扒开土，把她放进空空的墓穴，就像她曾经哄着襁褓中的我入睡一样。”
“土壤把我和她隔绝开的那一刻我意识到，世界上再也没有一棵温暖的树与我相依偎。我只能挑起担子，继续扮演长寿婆，继续孤独地走下去。”
“而那几个人——那几个杀死我妈的人，竟然可以毫无悔意，甚至威胁我把人鱼墓的位置告诉她们。”
“我不能原谅！”君慧仰起头，泪水汹涌滚下，又被她抬手拭去，“我不能忍受我妈悄无声息地死去，连一个知道的人都没有…”
“其实知道这个秘密的——”门忽然被推开，“应该还另有其人对吧？”
众人看过去。
服部平次倚门插兜，平静道：“就是上山找人时说过「君慧小姐一死，儒艮庆典就没办法举行」的那位大叔啊。”
被点到的那人睁大眼睛，在君慧看过来时肩膀抖动，最终无力地垂下，低声道：
“对不起啊君慧。其实除了岛上的年轻人之外，大家几乎都知道了。”
“什么？”
人们纷纷朝着君慧的方向垂下肩膀，弯腰低头，一致的动作像鱼鳞依次闭合，迟来的歉意如同浪花绵绵地涌向她。
“那场火灾后，我们原本打算永远不再举行儒艮庆典。可当见你又扮成长寿婆的样子出来迎接我们，我们就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座岛本来就是人鱼岛，你既然愿意当长寿婆的话，那我们自然也愿意默默地帮助你、完成你的心愿啊。”
“虽说是为了岛上着想，可我们还是很对不起你。”
“请你原谅我们，君慧…”
“什么？既然这样，那你们为什么…”君慧失神良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说实话，她偶尔也会被自己营造出来的假象骗到，恍惚间以为外祖母真的还在，真的还有人在空荡荡的神社里陪她生活着。
可实际上，她没有亲人，只有身处高台的孤独而已。
“君慧。”禄郎喃喃。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所有人动容之际响起，突兀又冷清。
禄郎先生咬牙望去，只见声音的主人面容带笑，毫不吝啬地给出评价：
“真是一出好戏。”
又是那个煞风景的隔江苍月！
不过她这回针对的好像不是他。
“苍月姐姐？”跟在她身边的小男孩抬头疑惑地叫了一声，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打搅这副哀伤的画面。
而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手，示意对方牵住。
男孩乖乖照做。
一大一小连同倚在门边的服部平次，如戏剧落幕般退了出去，还好心地关上了门。
“毛利叔叔和小兰还在里面。”柯南蓦然想起。
苍月：“她无法接受血腥的童话被打破。让她待在里面，直到这场戏真正结束也好。”
服部平次深有体会，“没想到几起杀人案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秘密，岛上的人默默帮君慧小姐完成心愿，从来不说破，还真是怪温馨的。”
“到底是什么啊？”和叶没有听到经过，好奇地抓心挠肝。
可没人为她解答，就连服部平次也只是简单几句就带过。
几人在外等到童话散场。
君慧小姐被警方带走。这天风浪很大，船靠在港口迟迟无法离开，就像上天也在挽留这个为小岛苦苦支撑的女孩一样。
“隔江，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登船后，柯南把苍月拉到没人的角落，“你为什么会认为那只是一出「戏」？”
“你不觉得吗？”苍月没什么做人的道德。所以在她看来，这件事只有浓浓的恶毒。
恶毒披上外套，就变成了动人的童话吗？还真令人发指。
“什么？”
“他们所说的「默默帮君慧完成心愿」，是指假装不知道她扮演长寿婆，每年照常举办儒艮庆典。”
“可实际上呢？”
苍月抬头，用最温和的语气把童话的外衣一层层剥去：
“每年的儒艮庆典，都会给岛上带来可观的利润。海鲜，住宿，文创产品。”
“他们攥紧这些钞票，却打着善良的旗号，任由那女生在孤独痛苦中挣扎，还说这是「她的心愿」。”
“小腿向上绑起跪地膝行的感觉，或许比双腿截肢还更难受些。她一做就是三年。接下来大概就是重复她母亲的路，亲手葬送原本的身份，彻底变成「长寿婆」。”
“这不是「她的心愿」，而是那些拿到利润却视而不见的人在公然行凶。把活生生的少女禁锢在老妇人的皮囊下，逼她杀掉自己。”
“直到最后还妄图用童话感动受害者，让她心怀愧疚，”苍月收回目光，轻嗤，“这个神经质的世界。”
大侦探久久不能回神。
女生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又缓缓进入胸腔，使他心情复杂。
“那你为什么不当众指出来？”他眸光颤动，“如果君慧小姐继续受骗，那就太可怜了。”
“在所有人面前表演的她固然像个小丑，但这不是小丑的错。揭穿这场美梦，只会让她更加痛苦而已。”
“…”柯南怔怔地注视着她。
“小兰也是，相比让她过早领略利益至上的现实，我更喜欢她纯真动人的样子。”
纯真…动人…
原本低落的他大惊失色：“隔江你，你喜欢女生？！”
苍月一顿。
随即幽幽叹道：“我就说吧，这个充满神经质的世界…”
手机忽然震动。
她拿出来瞥了眼，上面是一封来自“银色绑匪”的简讯。
对方只发过来一个地名。
苍月蹙眉，在下船后让柯南先回侦探事务所。
“怎么了隔江？”
“没什么。我要出门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有事随时联系。”
说完，拖着行李箱直接走向另一个方向。
“苍月要去哪里啊？”毛利兰见状不解。
“不知道，她也没有跟我说。”柯南盯着她的背影，目光沉了下去。
…
苍月来到指定地点。
这个地下建筑目测超过1000㎡，俨然一个大型的角斗场，充斥着血腥与暴力。
每天都有人在这里获得晋升或奖赏。
有人上去，就有人下去。
苍月看着流水般被抬出去的尸体，被隐约飘入鼻腔的腥气熏得后退。
想要直接转身离开，没退两步，后背却忽然抵上一堵坚硬的墙。
冰冷的声音紧接着从头顶上方响起：
“这就是你接下来进行训练的地方。”
“？！”苍月一惊，蓦然转身，入眼的是被黑衣裹严的宽阔胸膛。
她后退一步，对上男人毫无温度的视线，蹙眉不解：“我又不是铁打的，你让我空手厮杀？”
“你看到的只是多人决斗场。”
琴酒打开门边被封锁的一个小匣子，按下里面鲜红的按钮。
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空旷的铁制墙壁缓缓降下，露出隐藏在墙壁后面的一个个密闭的房间。
“那些，才是你要训练的东西。”
苍月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男人拿出一个遥控器交给她。
“输入房间号码就能打开对应的房间。你可以随意观赏，半小时后开始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