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纪宁的话一脱口，舒啸台倏地安静下来。
“你这孩子，这等事也值得当作赏赐来说……”皇后轻声一笑，划破了凝滞的气氛。
皇帝沉然不语，众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苏历薄唇翕张，眼神中的愕然尚未褪去，待他眼底恢复清明，却面带犹豫，迟迟未有动作。
马楚楚的脸色渐渐地由红转白。
“呵……”苏叙突然轻笑一声，状似随意道，“此曲靡靡，实在不甚入耳……”
苏历闻言，面容恢复了沉静，端正行礼道，“儿臣想为父皇弹奏一曲《长乐銘》，愿父皇长乐泰极。”
皇帝沉默半晌，吐出一个字，“准！”
苏历起身，朝着马楚楚的方向施礼。
他举止温润有礼，声音不疾不徐，“听闻马姑娘琴艺高超，本王想请姑娘合奏，不知是否有些冒昧？”
马楚楚怔了一下，旋即柔柔笑道，“三皇子言重了，这是楚楚的荣幸！”
一对璧人，若琴瑟和鸣。
马楚楚回席，苏纪宁瞧着她一脸的羞涩，吃吃地笑道，“未来皇嫂……你是不是要好好谢我？”
马楚楚满脸酡红，“四公主，莫要胡言乱语……”
苏纪宁不以为然地撇撇唇，“口是心非……日后你做了我的嫂嫂，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苏纪宁口无遮拦，直说得马楚楚心耳发热。
她低着头，啜了一口桃花酿，清凉的酒稍稍缓解了心头的躁意。
她想起苏历之前的犹豫，心头生出几分不安，“三皇子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当然不会！”苏纪宁不以为然道，“我皇兄一向温文知礼，刚才恐怕是嫌我选的曲子过于孟浪了。”
她欺身靠近马楚楚，低声笑道，“偷偷告诉你……我皇兄有一次不小心说漏了嘴，他喜欢的姑娘应该就在这宫中。”
马楚楚的心里如小鹿乱撞，一时喜，一时忧，“但是，他说的人会不会是……”
苏纪宁挑了挑眉，视线掠过坐在不远处的常连宁，露出淡定的神情，“你放心！母后既然选了你，三皇子妃就只能是你！”
马楚楚闻言，心口一热，不自觉地又饮了两杯。
宴至欢畅时，众人执杯换盏，觥筹交错。
内侍高声来报，“成国使臣在宫门前求见圣上！”
皇帝面色微沉，锐利的眼神直直地射向鸿胪寺卿曾樾。
曾樾一惊，慌忙跪地回禀道，“成国使臣昨夜刚刚抵达京城，臣已安排下榻寺馆，还未来得及告知圣上……微臣忙于节宴，实在没想到他们如此急迫……”
九州之地，大周居中，东邻成国，北靠弗司，西侧是易国，而南边是南昀国。
每年的九月为四邦来朝之日，不知为何今年成国使臣早了一个多月到达大周京城。
宣召之后，使臣阔步而入，身后跟着四个随从。
他年约四十，额头宽阔，鼻翼高挺，身着灰色褙子，下身袴裤，脚蹬高靴，乃是成国人常见的装束。
“成国吉秾拜见圣上，愿圣上康宁万安！”使臣双膝跪地，行叩拜大礼。
吉秾是成国上卿，算上这一次，共计出访过大周三次，第一次是十年前，第二次是去岁。
“吉使臣免礼！请上座！”
吉秾坐于左侧筵席上首，施礼道，“圣上，今日臣行走于静水河旁，见处处彩灯通明，热闹非常，周国富庶繁华，可见一斑。”
皇帝笑了笑，“我大周百姓一向重视中元节……往年使臣来京皆是在授衣之月，今年为何会提前到达？”
吉秾颔首道，“臣此次是奉我国三公主之命，践行去岁公主在大周许下的承诺。”
皇帝一怔。
吉秾笑道，“去岁九月，三公主跟随使臣团来到大周，曾在宴上说过，会为圣上送上一只白鹿，不知圣上可还记得？”
成王膝下有四子三女，三公主名唤揭嫣，是成王的第二个女儿，颇受宠爱。
去年她跟随使臣团到达大周，当时很多人都惊叹于她的美貌，甚至有人认为惟有年轻时的颜贵妃可以与之媲美。
只不过，上京城气候干燥，三公主因为水土不服生了喉疾，一直无法开口说话，在皇帝的印象中她只参加过一次宫宴。
皇帝沉思半晌，终于想起他所说之事。
那次的宴席间，众人畅聊九州轶事，有人说曾在成国见过一只通体雪白的白鹿，可惜一闪而过，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眼花还是真有其物。
当时三公主口不能言，她身旁的侍女说，明年的中元节前，公主愿意尽力为圣上找到一只白鹿。
白鹿乃祥瑞之兆，通体雪白的白鹿更是世间难寻，如何能轻易找到。
皇帝当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当作是成国公主的礼貌之辞。
吉秾双手击掌，接着成国随从牵着两只白鹿上来。
小白鹿身量纤细，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更神奇的是它的眼珠还带着浅浅的蓝色。
两只小白鹿交颈相拥，温顺柔和，因为毛色雪白如玉，在月光之下散发着圣洁的浮光，宛如幻象一般。
众人纷纷啧啧称奇。
吉秾施礼道，“三公主特意命微臣送来这对白鹿，作为给圣上的中元贺礼。”
“实在是让三公主费心了！”皇帝望着白鹿赞叹道。
“三公主聪慧果敢，她承诺的事情，必然会做到。”
吉秾的话中透着几分尊崇之意。
众人心中暗思，成王年迈，四个儿子已经死了三个，只剩下最小的儿子，只有五岁，在这种情势下，三公主如此大张旗鼓地送贺礼来周，莫非有什么用意！
皇帝神情莫测，“三公主如此盛情，倒让朕有些汗颜，不知道今年能否见到公主，也好让朕当面表达谢意！”
“圣上言重了！”吉秾温文笑道，“公主倾慕周国的文化，她说若是时机合适，非常愿意再次出使周国。”
皇帝与成国使臣亲切交谈之时，马楚楚却越发坐不住了。
她起初觉得耳后痒得厉害，唯恐失礼于人前，一直强忍着，可是后来脖颈、脸颊、发间都感觉奇痒无比，无法忍受。
“四，四公主……”她声若蚊呐，小声地喊苏纪宁。
苏纪宁与其它人笑闹，没有听见她的喊声。
马楚楚浑身痒得厉害，不自觉地抓了一下脖子，还是不能缓解，身体越来越痒，难受地她快要哭出来。
“楚楚，你怎么了？”邬起悦发觉她的异样，狐疑道，“你的脸怎么会这么红……还冒出来几颗酒刺……”
马楚楚面颊滚烫，“我觉得浑身都在发痒！”
邬起悦奇道，“莫不是酒的缘故？”
“我不知道……”马楚楚痒得难忍，禁不住挠上脸颊，尖利的指甲在嫩薄的皮肤上划出一道轻痕。
“不要！楚楚！”邬起悦大惊，“会破相的……”
二人的声音引得众人侧目。
皇后瞥见马楚楚不顾仪态地抓挠上身，一张脸又红又肿，不由地拧了拧眉头。
苏纪宁见状，赶忙吩咐随侍在旁的凌纾，“凌女官，送楚楚回黎阳宫，请个太医给她看看。”
“是！”
凌纾扶着马楚楚离开筵席，出了舒啸台，马楚楚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大家是不是都在笑我……”
“怎么会呢！”凌纾柔声宽慰道。
马楚楚哭得梨花带雨，“所有的人都看见我的丑样子了，可是真得好痒，好痒……就像是有万千虫蚁在我的身上爬一样。”
她一边说，一边四处抓挠，白皙的肌肤被挠得道道血痕。
“马姑娘！不可以！”
凌纾急着拦她，“嚓”地一下，手背被马楚楚的指甲划出一道血口。
眼见她情绪越来越激动，凌纾只好点了她的昏穴，将她带到黎阳宫。
太医诊过之后，证实马楚楚是沾染了一种名为拭拂花的花粉，此花粉无伤人命，只是奇痒无比，以花的根茎入药，浸浴两个时辰即可痊愈。
凌纾暗自思量，皇后借四公主之口，表明自己有意联姻左丞的态度，紧接着马楚楚便中毒……
究竟是何人，非要在此时给她下毒？
皇后急于为三皇子定下婚事，为的是拉拢左丞，将太子置于不可翻身之地。
今日不只是中元节，也是圣上给大理寺卿卢荣查破三皇子被刺案的最后期限。过了今夜，一切都将有个定论。
凌纾站在窗棂前，天上圆月如盘，清辉皎皎，筵席处灯火璀璨，笑语喧哗，更衬得此处冷清。
马楚楚嘤咛一声，似是快要从睡梦中醒来。
凌纾突然想起一件事，马楚楚与三皇子合奏之时，连宁姐姐曾经过来与她説话，似有告别之意……
宫人备好药浴，将马楚楚扶入浴桶中。
凌纾突然感觉自己身上也开始有些发痒，她暗道不好，许是刚才指甲划伤皮肤，渗入了些许毒素。
她自行封住几处穴位，将太医留下的药包放入怀中。
她推门而出，却见门外站着一人。
紫灰色常服，银质头冠，腰间别犀金白玉带，萧萧风举，俊雅清贵。
正是太子苏叙。
“你这孩子，这等事也值得当作赏赐来说……”皇后轻声一笑，划破了凝滞的气氛。
皇帝沉然不语，众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苏历薄唇翕张，眼神中的愕然尚未褪去，待他眼底恢复清明，却面带犹豫，迟迟未有动作。
马楚楚的脸色渐渐地由红转白。
“呵……”苏叙突然轻笑一声，状似随意道，“此曲靡靡，实在不甚入耳……”
苏历闻言，面容恢复了沉静，端正行礼道，“儿臣想为父皇弹奏一曲《长乐銘》，愿父皇长乐泰极。”
皇帝沉默半晌，吐出一个字，“准！”
苏历起身，朝着马楚楚的方向施礼。
他举止温润有礼，声音不疾不徐，“听闻马姑娘琴艺高超，本王想请姑娘合奏，不知是否有些冒昧？”
马楚楚怔了一下，旋即柔柔笑道，“三皇子言重了，这是楚楚的荣幸！”
一对璧人，若琴瑟和鸣。
马楚楚回席，苏纪宁瞧着她一脸的羞涩，吃吃地笑道，“未来皇嫂……你是不是要好好谢我？”
马楚楚满脸酡红，“四公主，莫要胡言乱语……”
苏纪宁不以为然地撇撇唇，“口是心非……日后你做了我的嫂嫂，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苏纪宁口无遮拦，直说得马楚楚心耳发热。
她低着头，啜了一口桃花酿，清凉的酒稍稍缓解了心头的躁意。
她想起苏历之前的犹豫，心头生出几分不安，“三皇子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当然不会！”苏纪宁不以为然道，“我皇兄一向温文知礼，刚才恐怕是嫌我选的曲子过于孟浪了。”
她欺身靠近马楚楚，低声笑道，“偷偷告诉你……我皇兄有一次不小心说漏了嘴，他喜欢的姑娘应该就在这宫中。”
马楚楚的心里如小鹿乱撞，一时喜，一时忧，“但是，他说的人会不会是……”
苏纪宁挑了挑眉，视线掠过坐在不远处的常连宁，露出淡定的神情，“你放心！母后既然选了你，三皇子妃就只能是你！”
马楚楚闻言，心口一热，不自觉地又饮了两杯。
宴至欢畅时，众人执杯换盏，觥筹交错。
内侍高声来报，“成国使臣在宫门前求见圣上！”
皇帝面色微沉，锐利的眼神直直地射向鸿胪寺卿曾樾。
曾樾一惊，慌忙跪地回禀道，“成国使臣昨夜刚刚抵达京城，臣已安排下榻寺馆，还未来得及告知圣上……微臣忙于节宴，实在没想到他们如此急迫……”
九州之地，大周居中，东邻成国，北靠弗司，西侧是易国，而南边是南昀国。
每年的九月为四邦来朝之日，不知为何今年成国使臣早了一个多月到达大周京城。
宣召之后，使臣阔步而入，身后跟着四个随从。
他年约四十，额头宽阔，鼻翼高挺，身着灰色褙子，下身袴裤，脚蹬高靴，乃是成国人常见的装束。
“成国吉秾拜见圣上，愿圣上康宁万安！”使臣双膝跪地，行叩拜大礼。
吉秾是成国上卿，算上这一次，共计出访过大周三次，第一次是十年前，第二次是去岁。
“吉使臣免礼！请上座！”
吉秾坐于左侧筵席上首，施礼道，“圣上，今日臣行走于静水河旁，见处处彩灯通明，热闹非常，周国富庶繁华，可见一斑。”
皇帝笑了笑，“我大周百姓一向重视中元节……往年使臣来京皆是在授衣之月，今年为何会提前到达？”
吉秾颔首道，“臣此次是奉我国三公主之命，践行去岁公主在大周许下的承诺。”
皇帝一怔。
吉秾笑道，“去岁九月，三公主跟随使臣团来到大周，曾在宴上说过，会为圣上送上一只白鹿，不知圣上可还记得？”
成王膝下有四子三女，三公主名唤揭嫣，是成王的第二个女儿，颇受宠爱。
去年她跟随使臣团到达大周，当时很多人都惊叹于她的美貌，甚至有人认为惟有年轻时的颜贵妃可以与之媲美。
只不过，上京城气候干燥，三公主因为水土不服生了喉疾，一直无法开口说话，在皇帝的印象中她只参加过一次宫宴。
皇帝沉思半晌，终于想起他所说之事。
那次的宴席间，众人畅聊九州轶事，有人说曾在成国见过一只通体雪白的白鹿，可惜一闪而过，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眼花还是真有其物。
当时三公主口不能言，她身旁的侍女说，明年的中元节前，公主愿意尽力为圣上找到一只白鹿。
白鹿乃祥瑞之兆，通体雪白的白鹿更是世间难寻，如何能轻易找到。
皇帝当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当作是成国公主的礼貌之辞。
吉秾双手击掌，接着成国随从牵着两只白鹿上来。
小白鹿身量纤细，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更神奇的是它的眼珠还带着浅浅的蓝色。
两只小白鹿交颈相拥，温顺柔和，因为毛色雪白如玉，在月光之下散发着圣洁的浮光，宛如幻象一般。
众人纷纷啧啧称奇。
吉秾施礼道，“三公主特意命微臣送来这对白鹿，作为给圣上的中元贺礼。”
“实在是让三公主费心了！”皇帝望着白鹿赞叹道。
“三公主聪慧果敢，她承诺的事情，必然会做到。”
吉秾的话中透着几分尊崇之意。
众人心中暗思，成王年迈，四个儿子已经死了三个，只剩下最小的儿子，只有五岁，在这种情势下，三公主如此大张旗鼓地送贺礼来周，莫非有什么用意！
皇帝神情莫测，“三公主如此盛情，倒让朕有些汗颜，不知道今年能否见到公主，也好让朕当面表达谢意！”
“圣上言重了！”吉秾温文笑道，“公主倾慕周国的文化，她说若是时机合适，非常愿意再次出使周国。”
皇帝与成国使臣亲切交谈之时，马楚楚却越发坐不住了。
她起初觉得耳后痒得厉害，唯恐失礼于人前，一直强忍着，可是后来脖颈、脸颊、发间都感觉奇痒无比，无法忍受。
“四，四公主……”她声若蚊呐，小声地喊苏纪宁。
苏纪宁与其它人笑闹，没有听见她的喊声。
马楚楚浑身痒得厉害，不自觉地抓了一下脖子，还是不能缓解，身体越来越痒，难受地她快要哭出来。
“楚楚，你怎么了？”邬起悦发觉她的异样，狐疑道，“你的脸怎么会这么红……还冒出来几颗酒刺……”
马楚楚面颊滚烫，“我觉得浑身都在发痒！”
邬起悦奇道，“莫不是酒的缘故？”
“我不知道……”马楚楚痒得难忍，禁不住挠上脸颊，尖利的指甲在嫩薄的皮肤上划出一道轻痕。
“不要！楚楚！”邬起悦大惊，“会破相的……”
二人的声音引得众人侧目。
皇后瞥见马楚楚不顾仪态地抓挠上身，一张脸又红又肿，不由地拧了拧眉头。
苏纪宁见状，赶忙吩咐随侍在旁的凌纾，“凌女官，送楚楚回黎阳宫，请个太医给她看看。”
“是！”
凌纾扶着马楚楚离开筵席，出了舒啸台，马楚楚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大家是不是都在笑我……”
“怎么会呢！”凌纾柔声宽慰道。
马楚楚哭得梨花带雨，“所有的人都看见我的丑样子了，可是真得好痒，好痒……就像是有万千虫蚁在我的身上爬一样。”
她一边说，一边四处抓挠，白皙的肌肤被挠得道道血痕。
“马姑娘！不可以！”
凌纾急着拦她，“嚓”地一下，手背被马楚楚的指甲划出一道血口。
眼见她情绪越来越激动，凌纾只好点了她的昏穴，将她带到黎阳宫。
太医诊过之后，证实马楚楚是沾染了一种名为拭拂花的花粉，此花粉无伤人命，只是奇痒无比，以花的根茎入药，浸浴两个时辰即可痊愈。
凌纾暗自思量，皇后借四公主之口，表明自己有意联姻左丞的态度，紧接着马楚楚便中毒……
究竟是何人，非要在此时给她下毒？
皇后急于为三皇子定下婚事，为的是拉拢左丞，将太子置于不可翻身之地。
今日不只是中元节，也是圣上给大理寺卿卢荣查破三皇子被刺案的最后期限。过了今夜，一切都将有个定论。
凌纾站在窗棂前，天上圆月如盘，清辉皎皎，筵席处灯火璀璨，笑语喧哗，更衬得此处冷清。
马楚楚嘤咛一声，似是快要从睡梦中醒来。
凌纾突然想起一件事，马楚楚与三皇子合奏之时，连宁姐姐曾经过来与她説话，似有告别之意……
宫人备好药浴，将马楚楚扶入浴桶中。
凌纾突然感觉自己身上也开始有些发痒，她暗道不好，许是刚才指甲划伤皮肤，渗入了些许毒素。
她自行封住几处穴位，将太医留下的药包放入怀中。
她推门而出，却见门外站着一人。
紫灰色常服，银质头冠，腰间别犀金白玉带，萧萧风举，俊雅清贵。
正是太子苏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