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中元节。朝臣休沐，百姓同欢。
申时后，东华门大开，百官步行至舒啸台静候。
舒啸台宽逾百丈，上有连阶高台，青玉照壁之上，九龙翱翔腾出，栩栩如生。
四周奇峰怪石，庭榭碧水，与舒啸台相得益彰。月上西天，清辉洒落，火树银花，台上尽是一片熙攘之象。
中元节宴，圣上宴请群臣、宗室和后宫诸人。
五品以上的朝臣席于左，其它官员入不得舒啸台，只能在高台之外围坐列席。
太常寺卿凌齐踱至案前，见到席旁坐着鸿胪寺卿曾樾和大理寺卿卢荣。
“曾大人、卢大人！”
卢荣简单地回了个礼，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曾樾不以为然地谑笑道，“卢大人这副神情，莫不是还在忧心三皇子的那桩案子？”
这句话带了几分调侃之意，令卢荣不悦，“不劳曾大人挂心，案子已经查实。”
“哦？”曾樾来了兴趣，“果真是那一位做的？”
他的视线所及，正是庆禧宫的方向。
卢荣尚未应答，一群内侍鱼贯而入，将节宴的四味果品呈了上来。
眼见人多口杂，曾樾没再问下去，转而与凌齐道，“曾某家中有个顽劣的小儿，读书总是不得其法，不知可否请凌大人指点一二啊！”
凌齐啜了口清茶，笑道，“凌某才疏学浅，怕耽误了令公子，不如由我出面，介绍他去洪大学士府上求学，曾大人意下如何？”
曾樾悻悻一笑。
洪大学士是状元出身，学富五车，凌齐这么说，虽是婉拒了他的刻意亲近，却也让他不好再说什么。
凌齐拣了颗乌梅入口，抬手之际冷不防被斟茶的内侍撞到，湿了衣袖。
内侍慌忙上前擦拭。
“无妨，无妨……”，凌齐不在意地摆手道。
“谢大人宽恕……”，那内侍朝着凌齐道谢，以袖作掩，暗暗地将一个纸团塞入凌齐的手中，接着垂首退下。
凌齐掌心收紧，将东西拢于袖中，趁着无人注意，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太医院”三个字。
许是被手心的汗液浸湿，上面的字略有些模糊。
但是，凌齐仍然一眼认出，这是他女儿凌纾的字迹。
华锦簇簇，灯火如昼。
宴会初开，帝后携手登上高台，正红色的阙衣大摆铺陈于地，随着帝后的脚步徐徐而上。
席间金樽玉盏，清酒香茗，珍馐美馔，雕盘绮食。
丝竹之音，管弦之乐，琴音瑟瑟，若山泉击水，效魏晋名士风流。
“先祖庇佑，愿我大周国祚昌隆！”
皇帝倾盏，洒酒于高台前。
“大周永安！”众人执杯，齐声作贺！
舞乐起，君臣同赏。
皇帝淡淡地瞥了一眼右侧的筵席，最上首的位子空着，那是太子苏叙之位。
“圣上！”皇后察觉他的视线，扯了扯唇角，温和笑道，“之前臣妾所说的事……”
“你是指历儿的婚事？”皇帝凝视着前方，淡淡地应道。
皇后笑笑，“按历儿的年岁，也该成亲了！”
“皇后心中有属意的人选？”
“左丞家的千金马楚楚温柔恬静，很是不错……”皇后顿了一下，凝望着皇帝的神色，缓缓道，“还有常大人的女儿常连宁，慧质兰心，也是个不错的姑娘！”
在人选方面，皇后一直拿不定主意。左丞马元坤历经两朝，威望极高；常谦胜近年在朝中扶摇直上，大有可为，两人皆是上上之选。
其实，她更为中意常连宁，因为此女聪慧敏锐，比单纯的马楚楚更能适应后宫的生活，可是她又担心常谦胜其人野心勃勃，恐怕不好驾驭……
皇帝面色未变，“历儿他自己的意愿呢？”
皇后不以为然地笑道，“历儿性情温和，对两位姑娘皆是赞叹有加，无论选哪一位，想来他都是愿意的。”
皇帝微微点头，不再言语。
舞歇之际，苏叙姗姗来迟，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步上舒啸台。
银冠白袍，丰神如玉。
“儿臣来迟，请父皇和母后恕罪！”
皇后笑容微敛，“太子这是忙于朝事，连更衣都未来得及……”
苏叙也不辩解，伏拜于地，言辞切切，“儿臣知罪。”
“太子出宫了？”皇后凝视着他长袍下摆的泥迹，挑眉问道。
苏叙抬头，朗声道，“儿臣昨日出宫，是为了拿这份贺礼。”
众人皆翘首望去，他手中拿着一本薄薄的旧书。
大周宫室的中元节宴有庆贺的传统，后宫中人都将节宴作为一展风华的好时机，为得圣心使出浑身解数。
往年的节宴，太子总是闷坐在一旁，未想到今年第一个献礼的竟是太子。
泛黄的书页上是手写的字迹——草木谱。
苏叙坦然道，“儿臣探查了一段时日，终于找到棋圣宫珵的后人，寻到这份棋谱《草木谱》，希望父皇能够中意。”
“家传之宝，他们怎肯献出？”皇帝摩挲着棋谱，面露喜爱。
苏叙低首垂眸，“儿臣斗胆，已经答应他们以父皇御笔作为交换。”
“太子此举不妥……”，皇后蹙眉。
“……”，皇帝面色不变，凝望着苏叙。
灯火阑珊之下，苏叙长眉飞鬓，眸色如星，眉眼间少了些少年的桀骜，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凌厉。
“太子……好！”皇帝凝望着他，轻声道。
众臣面面相觑，皇帝语焉不详，他说的这个“好”字，指的究竟是这本棋谱，还是太子……
不过，无论说得是什么，这一夜皇帝的举动都彰显出他的意图。
太子的储君之位无可撼动。
曾经的父子龃龉，已经烟消云散。
三皇子苏历低头啜茶，掩下眼底的黯然，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父皇对待苏叙和对待自己是不一样的，父皇对待苏叙时的情绪更加激烈，更像一个……父亲。
皇后冷冷地看着皇帝，笑容渐散，一双凤眸染上戾色，直直地射向大理寺卿卢荣，直吓得卢荣冷汗涔涔。
曾樾靠向卢荣，问道，“我怎么瞧着皇后娘娘一直在看你啊？”
卢荣喝了口茶，强作镇定道，“你定是看错了！”
曾樾狐疑地自语道，“是吗？”
韩贵人主动献艺鼓上舞，众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大鼓之上，倩影翩跹，腰肢纤凝，白如月影。
紧接着，安嫔的竹笛，云嫔的琵琶曲，四公主的胡舞……
后宫诸人争奇斗妍，各展所能，皇帝的神情却有几分神思不属。
众人纷纷猜测，是不是因为今夜少了颜贵妃的缘故。
高太后瞥了皇帝一眼，拊掌笑赞道，“不错！皆有重赏！”
高太后望向坐于身侧的五公主苏纪若和雅贵人，神情和蔼，“你们也去吧！”
苏纪若素手拨弦，琴音若珠玉落盘。
“多吶……呶哦以嗳……”，一道清新的歌声响起，充满着异域的灵性，似山涧水落，空谷鹂音。
众人惊艳于歌声的美妙，侧目望去，雅贵人从白纱后缓缓走出，一袭青色蝶绣裙，两缕棕色的细辫垂坠在颊边，肌肤如瓷，身姿曼妙。
一双赤足随着歌声踢踏而行，在舒啸台的金色长帛上舞动，银色的足链发出清脆的铃音。
一曲终了，众人好似依旧沉浸于琴歌相和之中，如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愿大周盛世永继，圣上、父皇岁岁安澜！”
苏纪若和雅贵人跪拜在地。
雅贵人的小脸红扑扑，眼神纯净，充满了盎然的生机。
皇帝和言赞叹，“曲好，歌声也动听……这是南昀国的歌吗？”
“回禀圣上，这是南昀国一首有名的踏青之曲。”雅贵人的声音清脆干净，“多在踏青之日，男女老少携手登高时所唱。”
皇帝点点头，望着二人的眼神很温和，“你二人想要什么赏赐？”
众人望向她们。
苏纪若依旧维持着波澜不惊的表情，“儿臣不需要赏赐。”
皇帝看着这个自己甚少关心的女儿，淡淡道，“那朕就赏你一把嘉绫琴吧！”
苏纪若身躯一震，神色微微动容。
嘉绫琴，是苏纪若的亲生母妃俞嫔生前的心爱之物。
雅贵人没有注意到苏纪若的失态，兴高采烈道，“圣上，要什么赏赐都可以吗？”
“自然！”皇帝微笑道。
“我……”雅贵人自觉称呼不妥，改口道，“臣妾，想要跟着圣上参加仲冬的围猎。”
皇帝一怔，笑问道，“你可会骑马？”
“会！”雅贵人双目发光。
“好！”皇帝轻声一笑，“朕准了！”
皇帝久违的笑容令皇后侧目，她微微挑眉，朝着四公主苏纪宁看了一眼。
苏纪宁眼波流转，半恼半娇地嗔道，“父皇……”
“父皇你偏心！都不夸赞儿臣……”苏纪宁撅着小嘴道。
皇帝轻声笑道，“你的胡舞跳得轻盈灵动，朕知道，你是用了心的！”
苏纪宁得到夸奖，面带喜色道，“那父皇，儿臣能不能也要个赏赐？”
“你呀……”皇帝无奈地叹道，“你说吧！”
苏纪宁环顾一圈，掩唇笑道，“父皇，儿臣想要听三哥和楚楚弹一曲，《凤求凰》！”
申时后，东华门大开，百官步行至舒啸台静候。
舒啸台宽逾百丈，上有连阶高台，青玉照壁之上，九龙翱翔腾出，栩栩如生。
四周奇峰怪石，庭榭碧水，与舒啸台相得益彰。月上西天，清辉洒落，火树银花，台上尽是一片熙攘之象。
中元节宴，圣上宴请群臣、宗室和后宫诸人。
五品以上的朝臣席于左，其它官员入不得舒啸台，只能在高台之外围坐列席。
太常寺卿凌齐踱至案前，见到席旁坐着鸿胪寺卿曾樾和大理寺卿卢荣。
“曾大人、卢大人！”
卢荣简单地回了个礼，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曾樾不以为然地谑笑道，“卢大人这副神情，莫不是还在忧心三皇子的那桩案子？”
这句话带了几分调侃之意，令卢荣不悦，“不劳曾大人挂心，案子已经查实。”
“哦？”曾樾来了兴趣，“果真是那一位做的？”
他的视线所及，正是庆禧宫的方向。
卢荣尚未应答，一群内侍鱼贯而入，将节宴的四味果品呈了上来。
眼见人多口杂，曾樾没再问下去，转而与凌齐道，“曾某家中有个顽劣的小儿，读书总是不得其法，不知可否请凌大人指点一二啊！”
凌齐啜了口清茶，笑道，“凌某才疏学浅，怕耽误了令公子，不如由我出面，介绍他去洪大学士府上求学，曾大人意下如何？”
曾樾悻悻一笑。
洪大学士是状元出身，学富五车，凌齐这么说，虽是婉拒了他的刻意亲近，却也让他不好再说什么。
凌齐拣了颗乌梅入口，抬手之际冷不防被斟茶的内侍撞到，湿了衣袖。
内侍慌忙上前擦拭。
“无妨，无妨……”，凌齐不在意地摆手道。
“谢大人宽恕……”，那内侍朝着凌齐道谢，以袖作掩，暗暗地将一个纸团塞入凌齐的手中，接着垂首退下。
凌齐掌心收紧，将东西拢于袖中，趁着无人注意，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太医院”三个字。
许是被手心的汗液浸湿，上面的字略有些模糊。
但是，凌齐仍然一眼认出，这是他女儿凌纾的字迹。
华锦簇簇，灯火如昼。
宴会初开，帝后携手登上高台，正红色的阙衣大摆铺陈于地，随着帝后的脚步徐徐而上。
席间金樽玉盏，清酒香茗，珍馐美馔，雕盘绮食。
丝竹之音，管弦之乐，琴音瑟瑟，若山泉击水，效魏晋名士风流。
“先祖庇佑，愿我大周国祚昌隆！”
皇帝倾盏，洒酒于高台前。
“大周永安！”众人执杯，齐声作贺！
舞乐起，君臣同赏。
皇帝淡淡地瞥了一眼右侧的筵席，最上首的位子空着，那是太子苏叙之位。
“圣上！”皇后察觉他的视线，扯了扯唇角，温和笑道，“之前臣妾所说的事……”
“你是指历儿的婚事？”皇帝凝视着前方，淡淡地应道。
皇后笑笑，“按历儿的年岁，也该成亲了！”
“皇后心中有属意的人选？”
“左丞家的千金马楚楚温柔恬静，很是不错……”皇后顿了一下，凝望着皇帝的神色，缓缓道，“还有常大人的女儿常连宁，慧质兰心，也是个不错的姑娘！”
在人选方面，皇后一直拿不定主意。左丞马元坤历经两朝，威望极高；常谦胜近年在朝中扶摇直上，大有可为，两人皆是上上之选。
其实，她更为中意常连宁，因为此女聪慧敏锐，比单纯的马楚楚更能适应后宫的生活，可是她又担心常谦胜其人野心勃勃，恐怕不好驾驭……
皇帝面色未变，“历儿他自己的意愿呢？”
皇后不以为然地笑道，“历儿性情温和，对两位姑娘皆是赞叹有加，无论选哪一位，想来他都是愿意的。”
皇帝微微点头，不再言语。
舞歇之际，苏叙姗姗来迟，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步上舒啸台。
银冠白袍，丰神如玉。
“儿臣来迟，请父皇和母后恕罪！”
皇后笑容微敛，“太子这是忙于朝事，连更衣都未来得及……”
苏叙也不辩解，伏拜于地，言辞切切，“儿臣知罪。”
“太子出宫了？”皇后凝视着他长袍下摆的泥迹，挑眉问道。
苏叙抬头，朗声道，“儿臣昨日出宫，是为了拿这份贺礼。”
众人皆翘首望去，他手中拿着一本薄薄的旧书。
大周宫室的中元节宴有庆贺的传统，后宫中人都将节宴作为一展风华的好时机，为得圣心使出浑身解数。
往年的节宴，太子总是闷坐在一旁，未想到今年第一个献礼的竟是太子。
泛黄的书页上是手写的字迹——草木谱。
苏叙坦然道，“儿臣探查了一段时日，终于找到棋圣宫珵的后人，寻到这份棋谱《草木谱》，希望父皇能够中意。”
“家传之宝，他们怎肯献出？”皇帝摩挲着棋谱，面露喜爱。
苏叙低首垂眸，“儿臣斗胆，已经答应他们以父皇御笔作为交换。”
“太子此举不妥……”，皇后蹙眉。
“……”，皇帝面色不变，凝望着苏叙。
灯火阑珊之下，苏叙长眉飞鬓，眸色如星，眉眼间少了些少年的桀骜，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凌厉。
“太子……好！”皇帝凝望着他，轻声道。
众臣面面相觑，皇帝语焉不详，他说的这个“好”字，指的究竟是这本棋谱，还是太子……
不过，无论说得是什么，这一夜皇帝的举动都彰显出他的意图。
太子的储君之位无可撼动。
曾经的父子龃龉，已经烟消云散。
三皇子苏历低头啜茶，掩下眼底的黯然，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父皇对待苏叙和对待自己是不一样的，父皇对待苏叙时的情绪更加激烈，更像一个……父亲。
皇后冷冷地看着皇帝，笑容渐散，一双凤眸染上戾色，直直地射向大理寺卿卢荣，直吓得卢荣冷汗涔涔。
曾樾靠向卢荣，问道，“我怎么瞧着皇后娘娘一直在看你啊？”
卢荣喝了口茶，强作镇定道，“你定是看错了！”
曾樾狐疑地自语道，“是吗？”
韩贵人主动献艺鼓上舞，众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大鼓之上，倩影翩跹，腰肢纤凝，白如月影。
紧接着，安嫔的竹笛，云嫔的琵琶曲，四公主的胡舞……
后宫诸人争奇斗妍，各展所能，皇帝的神情却有几分神思不属。
众人纷纷猜测，是不是因为今夜少了颜贵妃的缘故。
高太后瞥了皇帝一眼，拊掌笑赞道，“不错！皆有重赏！”
高太后望向坐于身侧的五公主苏纪若和雅贵人，神情和蔼，“你们也去吧！”
苏纪若素手拨弦，琴音若珠玉落盘。
“多吶……呶哦以嗳……”，一道清新的歌声响起，充满着异域的灵性，似山涧水落，空谷鹂音。
众人惊艳于歌声的美妙，侧目望去，雅贵人从白纱后缓缓走出，一袭青色蝶绣裙，两缕棕色的细辫垂坠在颊边，肌肤如瓷，身姿曼妙。
一双赤足随着歌声踢踏而行，在舒啸台的金色长帛上舞动，银色的足链发出清脆的铃音。
一曲终了，众人好似依旧沉浸于琴歌相和之中，如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愿大周盛世永继，圣上、父皇岁岁安澜！”
苏纪若和雅贵人跪拜在地。
雅贵人的小脸红扑扑，眼神纯净，充满了盎然的生机。
皇帝和言赞叹，“曲好，歌声也动听……这是南昀国的歌吗？”
“回禀圣上，这是南昀国一首有名的踏青之曲。”雅贵人的声音清脆干净，“多在踏青之日，男女老少携手登高时所唱。”
皇帝点点头，望着二人的眼神很温和，“你二人想要什么赏赐？”
众人望向她们。
苏纪若依旧维持着波澜不惊的表情，“儿臣不需要赏赐。”
皇帝看着这个自己甚少关心的女儿，淡淡道，“那朕就赏你一把嘉绫琴吧！”
苏纪若身躯一震，神色微微动容。
嘉绫琴，是苏纪若的亲生母妃俞嫔生前的心爱之物。
雅贵人没有注意到苏纪若的失态，兴高采烈道，“圣上，要什么赏赐都可以吗？”
“自然！”皇帝微笑道。
“我……”雅贵人自觉称呼不妥，改口道，“臣妾，想要跟着圣上参加仲冬的围猎。”
皇帝一怔，笑问道，“你可会骑马？”
“会！”雅贵人双目发光。
“好！”皇帝轻声一笑，“朕准了！”
皇帝久违的笑容令皇后侧目，她微微挑眉，朝着四公主苏纪宁看了一眼。
苏纪宁眼波流转，半恼半娇地嗔道，“父皇……”
“父皇你偏心！都不夸赞儿臣……”苏纪宁撅着小嘴道。
皇帝轻声笑道，“你的胡舞跳得轻盈灵动，朕知道，你是用了心的！”
苏纪宁得到夸奖，面带喜色道，“那父皇，儿臣能不能也要个赏赐？”
“你呀……”皇帝无奈地叹道，“你说吧！”
苏纪宁环顾一圈，掩唇笑道，“父皇，儿臣想要听三哥和楚楚弹一曲，《凤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