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卓今日要陪盛姝去拜送子观音,听了谢辞卿的要调查她,去的途中顺路就来叫他一起。

    杨氏本是要来的,但一大早就被谢存衍派人请进了宫里,最后就只剩下江易卓陪同。

    江易卓没想到谢存衍和江雾也在。

    他跟盛姝下马车一一行礼,又表明来的目的,谢存衍头一次见和妻子去拜送子观音,还要带上其他男人的。

    谢存衍拉着江雾道:“朕同你们一起。”

    江雾愕然,他去做什么?

    谢存衍并不打算解释,自顾自地牵着她上了马车去,陈诏在外驱马。

    江易卓目送他们的车先走,后与盛姝、谢辞卿跟上。

    三人同行一辆马车实在古怪,谢辞卿便骑了自己的马匹。

    不久,一行人共同抵达寺庙。

    谢存衍先下马车,要抱江雾下来被拒绝,她自个儿跳了下来,语气很不好道:“你又想做什么把戏?”

    谢存衍见谢辞卿下马了,故意凑在江雾的耳边低声说:“自然是与你成婚之前拜一拜,难道你不想跟我有个孩子吗?”

    从谢辞卿的角度看去,他像是在亲她的耳朵。

    江雾厌烦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她不会和他拜送子观音,一边走一边思考怎么抗拒。

    谢辞卿跟在江易卓夫妇后面进了庙。

    这座庙里香火旺盛,青山环绕,前面有一条小溪穿流而过。这个时节的人们来来往往,谢存衍生怕江雾丢了般,一直牵着她的手。

    眼看到了香火大堂里,谢存衍十分认真地去拿香烛。

    实则谢存衍童年悲惨,他并不喜欢孩子。为了不让江雾怀上孩子,他一直都在默默吃药。

    但谢存衍想,成亲后有了孩子或许就能够拴住江雾的心,于是他拜得颇为虔诚。

    江雾怎么都不肯拜,他哄了一会儿无果,干脆不再为难。

    江易卓和盛姝跟在他二人后面拜。

    谢辞卿一个人站在外头的大树下等待。

    谢存衍拜完,领着江雾出去,本想跟她去吃斋饭,陈诏这时上前来附耳跟他说:“陛下,宫里有消息。”

    谢存衍对江雾道:“你在此处等我。”

    他又看一眼大树下的谢辞卿,说:“不许过去。”

    江雾不知道陈诏给他说了什么,只见他面色凝重,急着要去禅院谈事。

    江雾点头答应,巴不得他赶紧离开。

    谢存衍与陈诏共同离去。

    人走了,江雾心里松了口气,她下意识看向谢辞卿,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那双沉寂的眼睛在看见江雾时,燃起了一簇微弱的火苗。

    谢辞卿想去找她,又想到谢存衍还在,只好站在原地不动。他深知自己与她亲近一分,她在谢存衍那里就要多吃一份苦头。

    过了一会儿,江易卓和盛姝出来了。

    从盛姝出来的那一刻,谢辞卿的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

    这座庙里有百级阶梯,他记得盛姝就是从上面跌落而后性情大变的。

    不过那阶梯并非在这儿,而是在寺庙的后院,乃是给真心求子的人所走,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但盛姝并没有提出要去百级阶梯走走,跟绮婷就要离开了。

    谢辞卿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就想通,上次盛姝摔下去则是杨氏陪同的,这次却是江易卓。这微小的改变,也改变了盛姝的行程。

    然而他这念头刚过,见盛姝忽然停下脚步。

    谢辞卿心头一紧。

    盛姝走向了江雾,说:“二妹妹,听闻寺庙后院有个百级阶梯,走过了可以跟菩萨求一个愿望,要不我们去走走?”

    江雾正好无事,点头答应。

    盛姝对绮婷道:“你不用跟着了。”

    她跟江雾手挽手往后院去。

    谢辞卿和江易卓等了片刻,一起跟了上去。

    后院的百级阶梯两边种满了绿树,最高处立着一座菩萨雕塑,塑身恢弘,庄严肃穆,眉目慈善。

    江雾和盛姝一步步朝着那个菩萨雕塑去。

    她们身后跟着江易卓和谢辞卿,他二人都紧紧盯着盛姝。

    谢辞卿低声问:“她可有什么异常?”

    江易卓摇头。

    这时,前方忽然响起盛姝一声尖叫。

    昨日才下过雨,阶梯很滑,盛姝脚下不稳就要往下滑倒。

    江雾连忙伸手去想拉她:“嫂子!”

    盛姝衣裳的一角从她手中滑过去,并没抓住。

    江易卓眼疾手快,轻功飞奔上前一把搂住了盛姝。

    盛姝从高处跌在江易卓怀里,等站稳脚跟,她才站到一旁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好险。

    否则从这儿跌下去,不死也得残了。

    经这一遭,盛姝不太想再往上了,想要回去。江易卓只得陪同妻子先走。

    谢辞卿望着江雾:“我们也走?”

    江雾看着已经快要走到顶了,这时候放弃未免可惜,难得谢存衍这会儿不盯着她,她想上去看一看。

    谢辞卿看出来了:“我陪你。”

    知道谢存衍随时都会来,他没有跟江雾走得很近。

    江雾又爬了会儿,终于到了顶部。

    那菩萨雕塑很高,投下的阴影同时把江雾两人罩住。

    江雾仰起头来才能看见菩萨的面貌,虽是无情泥塑,却眉目慈善,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她以低眉的姿势普望众生,也在望江雾。

    菩萨像旁边站着个年纪不大的小和尚,他对江雾道:“这位施主,若要进香,可从这扇门进去,里头是香堂。”

    江雾对他道谢,撩起禅帘进了香堂。

    谢辞卿紧跟在她身后。

    也许是因为阶梯难爬,香堂里一个人也没有,安安静静的,只有不少烛火亮堂,里面一股浓重的蜡油和香烛的味道。

    江雾取了三炷香,在蜡烛上点燃后跪在蒲团上,虔诚地许愿。

    谢辞卿在一旁看她,俏白的小脸被温黄烛光照耀,长长的睫毛投下暗影,红唇粉嫩,虔诚闭眼的模样宁静如花。

    江雾拜完了,把三炷香插在了进香的炉子里,正要离开,忽然看见旁边一个鲜果盘子歪了。

    里面都是进贡给神佛的果子。

    江雾上前,想要把它拨正,手一放上去,却发现那盘子像是被钉在了那儿一样,根本拨不动。

    谢辞卿走到她身边:“怎么了?”

    江雾说:“这盘子好奇怪。”

    谢辞卿皱眉,伸手拨了拨盘子,发现它动不了,但可以旋转。

    谢辞卿在这一刻忽然想到那个香谱。

    他深深看了江雾一眼。

    江雾察觉不对:“为何这样看我?”

    谢辞卿沉默着扭转果盘,盘子归位的同时,不远处悬挂着的一幅八海神仙画像慢慢往旁边移开。

    露出了里面的一扇小门。

    谢辞卿见外面的小和尚并未注意他们,拉着江雾闪进了门内。

    门自动合上,果盘恢复原位,香堂里安静得像无人来过,仅有那三炷还在燃烧的香证明江雾来过。

    门后,是一条很短小的通道。

    光线很暗,环境潮湿,踩上去还能感觉到脚底下有水。

    这地方不通风,江雾一进来就感觉很闷。

    空气里,一股尸臭和血腥的味道混合着,刺激得江雾和谢辞卿都很不舒服,两人呼吸有些不畅。

    往里面走了几步,视野变得开阔起来,前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香堂,墙壁上用血画了诡异的符文,而下方有个封了口的大坛。

    大坛所放的周围,也同样被血画了奇奇怪怪的纹路,很像是八卦阵,而中间的香坛像是被这个阵给供起来的。

    江雾古怪道:“这是什么东西?”

    她说着就要上前。

    谢辞卿一把拉住了她:“别过去。”

    江雾不明所以地望着他,没有动作。

    谢辞卿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香谱。

    这儿……应该就是制作忘香的那个香坛。

    江雾见他脸色凝重,问:“你知道这是什么?”

    谢辞卿点头看着她,心想没有什么比眼下更好的时机告诉江雾那些画里一切。

    只是她会信吗?

    他还在琢磨怎样让她相信,江雾就已经走向那个坛子了。

    谢辞卿还想再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江雾打开了香坛。

    明明空气里漂浮的是尸臭血腥味,可当坛子打开的瞬间,江雾却嗅到了一股很浓烈的香味儿。

    跟乌香特别相似。

    江雾是制香的,她仔细嗅了嗅,能闻出来这香里都有什么东西。

    她猜到了其中几样,可另外的几味香她怎么都想不到。

    江雾奇怪地又往坛子里看了几眼,发现里面有几块森森的白骨。

    江雾被吓得骤然睁大眼,却不至于到惊恐的地步,她一连后退好几步,直到撞上了谢辞卿的胸膛她才停下来。

    “那是人骨?”既然谢辞卿知道这是什么,他当然清楚。

    谢辞卿面色凝重地点头:“这是忘香的香坛。”

    他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张纸来递给江雾。

    自从在江易卓那儿发现了香谱后,谢辞卿一回安定府就立刻誊写了下来。

    江雾看完,手都在发抖,原来她一直嗅不出来的另外几样香,就是人骨血肉。

    因她从未使用过这些,所以认知里才没有。

    她不可置信地对谢辞卿道:“这香这么荒谬,怎么可能是真的?”

    谢辞卿指了指香坛:“可就是有人做了。”

    他更奇怪的是,现实里连环案的死者都还没有死,为什么这个香坛却已经出现在这里?而且,这墙壁和地面的血阵已经表明,香制成了,且已经被人给取走。

    谢辞卿不明白,难不成是他入画过多,导致记忆也有碎片丢失?

    江雾不知道这些,她只觉得荒谬无比,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怪诞的制香方法,但却有人制成了!?

    她拉住谢辞卿道:“死了这么多人,为什么我爹和哥哥那边没有半点儿风声?而且京中根本没听说谁家未出阁的姑娘死了啊!”

    谢辞卿道:“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

    江雾小时候就总是看江时困的办案手札的,一点儿都不觉得怕。

    她冷静下来,应该好好查查这儿,等回去将这不为人知的案子报给父亲。

    她不顾谢辞卿的劝阻,蹲下身去用手帕裹住手,轻轻擦过香坛的盖口边缘。

    帕子上沾了血。

    那血已经干涸了,呈现出了黑色,把洁白的手帕弄得很脏。

    江雾盯着那血看,忽然眼前一阵阵眩晕,脑子里也像是有人在打钻一样疼痛无比。

    同时,脑海里一帧一帧闪过很多奇怪的画面。

    “娘子,你来接我下值了!”是谢辞卿在牢房里欣喜地喊她。

    “就算出嫁,也可多多回家,娘和弟弟都很想你。放心,京中无人敢说你的不是。”

    是哥哥送她回府,对她的一声声叮嘱。

    “我看姑娘像是历经多年沧桑之人。”是一个陌生的瞎子,笑着跟她聊天。

    “郭钟子的死有些复杂。”

    “杀袁姯的另有其人,不是赵虎!”

    “二姐哪儿都好看,尤其是戴那支金簪的时候!”

    “他们又吵架了,少夫人正闹着要回娘家呢!”

    “江雾,不要走,我也是谢辞卿。”

    “……”

    “江雾,我要你永永远远地忘记谢存衍。”

    安定府内,满地尸首,血流成河。

    江雾猛然清醒过来,丢开了那块手帕,蹲坐在地上不断往后挪退,惊恐地盯着那个香坛。

    这地上,这墙上,全都是她的血!

    她都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难怪她在画里的时候很讨厌乌香,人人却都说她喜欢乌香,她偏不记得。

    就是因为乌香和忘香的味道太相似。

    谢辞卿连忙蹲到江雾身边,满眼关切:“娘子?”

    江雾闻声,仰头红着眼看谢辞卿。

    她伸手,悄悄摸上自己的后腰。

    一个罪印深深刻在那里。

    “谢辞卿……”江雾沙哑着喊,声音里都是哽咽,眼泪啪嗒啪嗒掉。

    她想起来了,谢辞卿死在现实的时候,拉住她的手逼她忘记谢存衍。

    她毫无预兆的落泪,把谢辞卿吓了一跳,他心疼得不行,一边为她擦泪一边把她抱在怀里,“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江雾埋在他怀里,闷闷地点头。

    只是谢辞卿又不明白了,为何江雾会忽然记得那些事?难道是漏刻被毁,所有时间都恢复正常了?

    那这个已经明显被使用过的香坛又怎么解释?

    江雾连忙拉过谢辞卿,“你转过去!”

    谢辞卿茫然,“怎么了?”

    “让你转你就转!”

    谢辞卿乖乖背对她。

    感觉到她把他的衣裳撩开了。

    江雾看见他后腰的肌肤光洁无比,没有任何罪印,她松了口气,兜兜转转,终于找到真正要找的人了。

    谢辞卿知道她在看什么,他也暗自松了口气,幸好他回这儿的时候特地处理过……

    确认了他是自己要找的人,江雾再次扑进谢辞卿怀中:“我们在画里走了足足三年!”现在终于离开了,终于回到了正常。

    命案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谢辞卿道:“既然你记得这么清楚,可知道这香坛是怎么回事?”

    它被人用过,丢弃在这儿。

    江雾看了一眼,镇静下来说:“这儿不止我们从画里回来,还有另一个人。”

    谢辞卿拧眉:“盛姝?”

    江雾摇摇头,不是她。

    她想起今天谢存衍说的那番话。

    她现在明白了,他根本没有做什么梦,也不是真的非要去安定府搜什么,而是在试探她还记不记得这儿发生的事。

    是谢存衍。

    江雾从地上站起来,随意擦了擦脸和衣服,对谢辞卿道:“我们得走了,谢存衍的疑心太重,我担心他发现。计划按照原本的进行,正好谢存衍不是非要跟我成亲吗,就将日子定在那一天。”

    谢辞卿问:“你有什么新的想法?”

    江雾道:“成亲之日人多,是最好制造百姓恐慌的时候。我会说服谢存衍,把画壁画的地点定在这儿,到时你与哥哥配合,让这个香坛当众揭之,再伪造我是凶手的证据,加上丞相夫人的案子,足够将事情闹大了。”

    谢辞卿答应,二人都没有再动这个香阵,悄悄离开了。

    江雾怕谢存衍发觉端倪,跟谢辞卿分头走。

    她一出香堂,就看见谢存衍负手而立在菩萨像边。

    他白衣胜雪,背影卓然,与菩萨像的气质几乎融为一体,那样的慈和而宁静。但江雾知道,这都不过只是表象。

    疏林淡日,谢存衍在即将落山的夕阳中转头看江雾,似笑非笑:“去了哪儿,让我好等。”

    江雾对上他的眼睛,她很奇怪,除了被盛姝杀死的那一幅画里,她没有见过谢存衍,那么他在里面担任什么角色?

    以他的性子,他根本不可能就安安稳稳坐在帝王位,而是一定会来找她。

    只是眼下的江雾没空去深想,她装作若无其事道:“上了三炷香而已。”

    “是吗。”

    谢存衍的目光透过她,看着后面的香堂,那三炷香都快要燃尽了。

    那香柱燃烧的这段时间,她去了哪儿呢?

    谢存衍没有问到底,他微微笑着牵起江雾的手:“既如此,便回宫罢。”

    “手怎么这么凉?”谢存衍把江雾的手捧起来,在手中搓着取暖。

    江雾佯装无事发生,任由他作为。

    离开这儿要下一百级阶梯,谢存衍牵着江雾走得很慢,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角度让影子看起来是依偎在一起的,像晚饭后一起牵手出来散步的恩爱夫妻。

    他们走远了,谢辞卿才在菩萨像后慢慢现身,他的手慢慢握紧成拳,在心里告诉自己,再熬一熬,江雾很快就会回来了。

    /

    上了马车,江雾被谢存衍搂在怀里,他亲昵地把下巴抵在她发间,笑道:“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正好车帘被陈诏放下,江雾发现他看自己的眼色不太正常。

    她仰头望着谢存衍:“什么消息?”

    “丞相夫人的案子已经破了。”

    这么快?

    江雾几不可查地僵了瞬,如果这案子这么快就破了,那么她和谢辞卿的计划就无法将这个案子归入香坛了。

    归不进去,就无法将案件的影响扩大。

    如此一来,他们没有案件可以利用。

    江雾先不动声色,又问:“凶手是谁?”

    不管谢存衍的答案是什么,她都知道此凶手非彼凶手,就和她最开始猜想的那样,父亲无法查谢存衍,又压不住案子,只能找替死鬼。

    只是她没想到,谢存衍说:“江若锦。”

    江雾惊诧:“怎么可能!她明明病重在床……”

    谢存衍打断了她:“不管你信不信,这是真的。”

    “你方才和陈诏去谈话,就是说这件事?”

    谢存衍点头:“你讨厌我给你的东西,金雀簪也随手丢在府中,被江若锦偷走杀人,为了污蔑给你,为她母亲报仇。”

    即便这个动机听起来没有漏洞,可江雾还是不信。

    江若锦那样一个柔弱的人,怎么可能会闯入得了丞相府,还杀了丞相夫人?

    谢存衍道:“不信的话,送你回江府亲自跟她对峙一二?”

    这对江雾来说百利无一害,江雾不假思索地答应。

    谢存衍说:“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

    “五日后,我们成亲。”

    在谢存衍这儿,从来都是他单方面做决定,江雾在他面前没有说不的权利,可她的心还是剧烈地缩了下。

    江雾还没想好怎么拖延,放在膝盖上的手被谢存衍拉过,他一边摩挲着她的手心,一边用那双漆黑如墨的眼深深望着她,一字一字道:“阿雾,我知道你都记得了。”

    江雾头皮一麻,因他的话险些绷不住,手一动就想要缩回来。

    谢存衍却死死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强行控制住,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继续说:“我也知道你跟谢辞卿的计划。”

    江雾见抽不回自己的手,索性放弃。

    她秀眉紧蹙,语气很不好:“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存衍道:“若你现在认输,跟谢辞卿断得干干净净,乖乖跟我成亲,我可以既往不咎,也包括你骗我的事。且能保江氏所有后代将来加官封爵,永享荣华富贵。也会满足谢辞卿的任何要求。”

    江雾冷笑一声:“既然已经被你看破,我也不跟你装,我告诉你,不可能!”

    “这么说,你还是要按照原计划离开我了?”

    “只要有机会,我都会躲你远远的。”

    谢存衍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何你会突然记得画中的所有事吗?”

    江雾她心里清楚,仅凭借看见画阵的那些属于自己的血,她不可能被刺激到想起所有。

    这世上没有这么魔幻又简单的事。

    江雾不明,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她问:“难不成你知道?”

    谢存衍:“因为这一切就要结束了。若你走错一步,这一次你不可能还有活着的机会。哪怕是这样,你也还要坚持?”

    江雾几乎没有犹豫:“离开你不可能是错的那一步。如果真错了,我死了,也比被你困在雾宫做一辈子的禁/脔好。我愿意去赌。”

    谢存衍见她冥顽不灵,森笑道:“那就且看看,谁输谁赢。若我赢了,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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