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烩为分赛。”那位荣誉冠军李氏站起身来向所有选手展示手中准备好的签条，“签条中写有本次任选中所规定的食材，抽选后，各位有一炷香的时间来思考规划。”
他声音朗朗，但姚天赐却条件反射般听出了一种在开会的感觉。
咳咳——
身后传来有节奏的咳嗽声，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是姚天赐却勾着嘴角笑起来。
这是之前周会上张祯真用来提醒自己别打瞌睡的小暗号，出现在这里有种苦中作乐的默契。她定了定神，努力熟悉起这个初次谋面的“任烩”来。
“任烩”为随机抽取食材。除了签条上的食材之外，只能使用调料或是面粉蛋液之类的，不能自己随意增添其他内容。
但不限烹饪方式，只要材料不是牛毛鱼鳞这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东西，倒也不至于不知所措。
选手依姓名比划数排定先后位次，以此抽选。
猪肘、笋、韭菜……每有一样食材被抽到，姚天赐都在心中默默想着对应的菜谱。此时倒是才思泉涌，不知道轮到自己的时候能不能也如此幸运。
姚天赐前面的队伍渐渐缩短，她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她不敢想自己登台之后的许多种如果。被不安缭绕着，她再次望向旁观席。
放——松——
目光尽头的人用口型告诉她。姚天赐微微一笑，紧接着便听到礼官拉长声音传唱自己名字的号令。
轮到她了。
她站起身，走到那架珠帘前面，强忍着厌恶，伸手进去取签条。
珠帘朦胧。就在姚天赐接近签本的一瞬间，微风掠过指尖，轻微的摩擦感一闪而过，随后一张纸签落在她手中。
等等！
她刚刚摸的不是这张！这姓李的王八蛋，他换了自己选中的签！这是圈套！
“还给我！你——！”姚天赐咬紧牙关，几乎要把到手的签条捏碎。
“呵呵，姚公子领了签条，可以退后，开始准备了。”对方的声音中有一种既遂的得意。
姚天赐没有办法。
天婵国尽管女尊男卑，但也不意味着女子可以为所欲为，反而是对男子的“尊严”有着够高的保护。倘若姚天赐在这里掀了珠帘打人，随意展露男子容貌便是触碰了男子的“羞处”，极其不礼貌，无论今天的烩选结果如何姚天赐都会被骂死的。
眼下她只能忍下，想办法折了他的威风才是上策。
但始料未及的自己到底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打败蓄谋已久的混账呢。
咬着牙退回案前，姚天赐拆开签条。
偌大一张纸上，只有孤零零的一个词。
玉米。
……玉米？！
姚天赐都愣住了。
就一样就算了，甚至都不是菜或者肉，这是主食吧？她要怎么样用碳水化合物做完整的一道菜啊？！
“一炷香计时开始——”准备时间开始倒数，姚天赐抓紧了手中的签条。
旁观席中。
张祯真不知道姚天赐发生了什么，只看她身形僵硬，脸色不妙，眉头稍皱了皱，低声吩咐了随行的小厮几句，就继续看比赛了。
香渐渐烧短。
姚天赐脑海中闪过几道用到玉米的菜色，但不是耗时太长就是需要其他的材料，都行不通。
她紧皱眉头，似乎遭到了莫大的难关。汗珠点点沁出，濡湿她的鬓角。
“一炷香到！姚公子，可以掌勺了。”
姚天赐沉肩，长出一口气。
尽管这是你布好的局，想必你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但是——
一抹有些发抖的自信笑容出现在姚天赐脸上。
吃货绝对不会被饭打败。
姚天赐抓过玉米，剥掉皮后迅速把所有玉米粒切下。玉米汁液飞溅，但姚天赐的刀毫不停歇。
动作行云流水，在众人不解的讶异中，她把切碎的玉米和蛋液、面粉清脆调和，而后起锅烧油，把碗高高举起，让碗中的混合物如悬丝流水一样落入滚热的油锅中。
热油炸响，只是一瞬间，殿中飘满了绵密的甜香。
围观人窃窃私语，连圣上也不由得被这股香气吸引，连连拊掌。李氏紧盯姚天赐案上升腾的雾气，攥紧了衣襟。
四、三、二、一！
姚天赐一手紧握笊篱，紧盯着赛场旁的铜壶滴漏，看准时间，翻手将锅中的东西捞出，抖了几下放入盘中，另一手抓起些糖粒果脯碎，趁热洒在盘中，紧接着举手示意，自己的烹饪已经结束。
“姚公子赛毕——”礼官唱念的声音也有些惊讶。毕竟比赛时间尚未经过四分之一，好像是有些太快了。
品尝环节。
已经无需多言，丰沛的甜蜜芬芳已经触发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味蕾。酥松的金色被羹勺轻易切碎，一口下去，即便隔着玉旒，也能看到圣上眉心舒展。
“爱卿此菜名为？”
“回陛下，名为……蜂窝。”
“好，好，名字也鲜活！为难你只用玉米就能得此等上佳菜色，思敏过人！”女声中夹有笑意。说罢便轻轻挥手，示意姚天赐退下，换下一位选手登台。
姚天赐扑通一声跪下，挺身长立。
“陛下！草民有事要奏！”
“……何事？”圣上的声音有一瞬间的不耐烦，但很快便恢复了快然笑意，“爱卿有才如此，可尽言。”
“陛下请看，这签条，是伪造的！”姚天赐双手将签条高举，殿中顿时哗然。
其他人交头接耳时，只有张祯真屏气凝神，咬紧了下唇，紧盯着殿上。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看到皇帝在玉旒后瞪了旁边的纯善郎一眼……
“陛下请看，这张签条的用纸，和其他人的是不一样的。”
众人探头一看，果然。其他人的签条都是素地洒金的细棉质，但姚天赐手里这张就是张普通的白纸。
“……是如此，不用你说，朕也觉得你的考题有些古怪。烩选造假可是大事，朕必定还你一个公道。”圣上如此说着，但并没有什么要动身的意思。
“草民以为，细查签本便可！”姚天赐心一横，再次喊道。
一时间无人回应，只有姚天赐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查！”良久的一声，几个女官才走向珠帘后的李氏，从他紧握的手里拿走了签本。
“回禀陛下，这里面果然有一张剩余的签条。”女官打开签本展示那张洒金的细棉纸，“……而且是空白的。”
皇帝颔首。四周窃窃私语声响起，但姚天赐充耳不闻。她目光只紧盯着李氏，对方倒是倒是不发一言。
不曾为自己争辩么？
“如此一来便清楚了。有人在签本中做了手脚，调换了一份签条。其余事，朕自会查清。今日先比赛要紧。”金色的身影顿了顿，“而且……李氏，你守物不清，不必再来了。朕赏你的嘉名，也不必要了。别再有这种事。”
珠帘后李氏的身影似乎抖了一下。很快他回过神来，拜谢圣恩，迅速地消失了。
这件事没有再谈，比赛继续进行下去。
几个时辰后比赛终局，综合定选与烩选的成绩，姚天赐自然是当之无愧的魁首。
应付过一声声的道贺和庆祝。时近日暮，姚天赐终于和张祯真一起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没想到那个皇帝还挺讲道理的，这就把他的荣誉吊了，有点爽。”紧绷了一整天，张祯真终于在车里放松下来，随意和姚天赐说笑。
比起配偶，他俩现在更像搭子。好像和原来也没什么区别。
“哪有那么简单。姓李的是狂，不是没有脑子。”姚天赐轻轻一叹，“要是他自己的主意，他至于连遮掩都不遮掩，就把那张空白的签条留在那吗？”
张祯真一惊，随后低头沉吟。
“你是说……”
“如果她真的我的题很怪的话，怎么会最后才说？而且那个签那——么大，跟A3纸差不多，只要不是视力有问题，一下就能看出纸的区别吧？”
“这就是个经过同意、至少是默许的捉弄我的把戏，只是因为我说出来了，那皇帝不得不管了而已。不说的话，就当没发生喽。”
车内一时无言，只能听见马蹄哒哒，车轮碌碌。
“好熟悉。找一个不清不楚的项目给下属做，成了是他选贤与能，败了是你自己菜……”
“而且那些倒霉项目落到你手里的时候，往往不止一个人同意过了。”
姚天赐眨眨眼，张祯真随之轻轻一笑。
“看来他的套路基本没变。”
“而且他肯定也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哄得了那皇帝同意他玩这么一出，也是个问题。
“说到这我有个新消息。你在台上的时候我让小厮去问了。纯善郎和那姓李的——如今叫李亦佳了——是兄弟。”
姚天赐略沉吟。
不够。
善郎并不是什么很高的位分，即便有这层亲戚关系在，也不是天子许人破坏举国瞩目的重要赛事的理由。
还没等姚天赐有进一步的想法，马车就停了下来。
两人步下马车。
夕阳下姚府门口熙攘的人流。流水样向姚府里抬进去的，是御赐的嘉赏。
“熟悉吗？”姚天赐跟身边人眨了眨眼。
“项目奖金？”张祯真也笑，“一面是给你好处，堵你的嘴；一面是坐实了你的荣誉，你要是再对比赛流程生疑，你自己的荣誉也动摇。对吗？”
“哼。不然你以为我有那么容易得这个魁首。”姚天赐大踏步朝府内走去，张祯真紧随其后，“看看去，到嘴的鸭子不能让它飞了。”
他声音朗朗，但姚天赐却条件反射般听出了一种在开会的感觉。
咳咳——
身后传来有节奏的咳嗽声，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是姚天赐却勾着嘴角笑起来。
这是之前周会上张祯真用来提醒自己别打瞌睡的小暗号，出现在这里有种苦中作乐的默契。她定了定神，努力熟悉起这个初次谋面的“任烩”来。
“任烩”为随机抽取食材。除了签条上的食材之外，只能使用调料或是面粉蛋液之类的，不能自己随意增添其他内容。
但不限烹饪方式，只要材料不是牛毛鱼鳞这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东西，倒也不至于不知所措。
选手依姓名比划数排定先后位次，以此抽选。
猪肘、笋、韭菜……每有一样食材被抽到，姚天赐都在心中默默想着对应的菜谱。此时倒是才思泉涌，不知道轮到自己的时候能不能也如此幸运。
姚天赐前面的队伍渐渐缩短，她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她不敢想自己登台之后的许多种如果。被不安缭绕着，她再次望向旁观席。
放——松——
目光尽头的人用口型告诉她。姚天赐微微一笑，紧接着便听到礼官拉长声音传唱自己名字的号令。
轮到她了。
她站起身，走到那架珠帘前面，强忍着厌恶，伸手进去取签条。
珠帘朦胧。就在姚天赐接近签本的一瞬间，微风掠过指尖，轻微的摩擦感一闪而过，随后一张纸签落在她手中。
等等！
她刚刚摸的不是这张！这姓李的王八蛋，他换了自己选中的签！这是圈套！
“还给我！你——！”姚天赐咬紧牙关，几乎要把到手的签条捏碎。
“呵呵，姚公子领了签条，可以退后，开始准备了。”对方的声音中有一种既遂的得意。
姚天赐没有办法。
天婵国尽管女尊男卑，但也不意味着女子可以为所欲为，反而是对男子的“尊严”有着够高的保护。倘若姚天赐在这里掀了珠帘打人，随意展露男子容貌便是触碰了男子的“羞处”，极其不礼貌，无论今天的烩选结果如何姚天赐都会被骂死的。
眼下她只能忍下，想办法折了他的威风才是上策。
但始料未及的自己到底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打败蓄谋已久的混账呢。
咬着牙退回案前，姚天赐拆开签条。
偌大一张纸上，只有孤零零的一个词。
玉米。
……玉米？！
姚天赐都愣住了。
就一样就算了，甚至都不是菜或者肉，这是主食吧？她要怎么样用碳水化合物做完整的一道菜啊？！
“一炷香计时开始——”准备时间开始倒数，姚天赐抓紧了手中的签条。
旁观席中。
张祯真不知道姚天赐发生了什么，只看她身形僵硬，脸色不妙，眉头稍皱了皱，低声吩咐了随行的小厮几句，就继续看比赛了。
香渐渐烧短。
姚天赐脑海中闪过几道用到玉米的菜色，但不是耗时太长就是需要其他的材料，都行不通。
她紧皱眉头，似乎遭到了莫大的难关。汗珠点点沁出，濡湿她的鬓角。
“一炷香到！姚公子，可以掌勺了。”
姚天赐沉肩，长出一口气。
尽管这是你布好的局，想必你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但是——
一抹有些发抖的自信笑容出现在姚天赐脸上。
吃货绝对不会被饭打败。
姚天赐抓过玉米，剥掉皮后迅速把所有玉米粒切下。玉米汁液飞溅，但姚天赐的刀毫不停歇。
动作行云流水，在众人不解的讶异中，她把切碎的玉米和蛋液、面粉清脆调和，而后起锅烧油，把碗高高举起，让碗中的混合物如悬丝流水一样落入滚热的油锅中。
热油炸响，只是一瞬间，殿中飘满了绵密的甜香。
围观人窃窃私语，连圣上也不由得被这股香气吸引，连连拊掌。李氏紧盯姚天赐案上升腾的雾气，攥紧了衣襟。
四、三、二、一！
姚天赐一手紧握笊篱，紧盯着赛场旁的铜壶滴漏，看准时间，翻手将锅中的东西捞出，抖了几下放入盘中，另一手抓起些糖粒果脯碎，趁热洒在盘中，紧接着举手示意，自己的烹饪已经结束。
“姚公子赛毕——”礼官唱念的声音也有些惊讶。毕竟比赛时间尚未经过四分之一，好像是有些太快了。
品尝环节。
已经无需多言，丰沛的甜蜜芬芳已经触发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味蕾。酥松的金色被羹勺轻易切碎，一口下去，即便隔着玉旒，也能看到圣上眉心舒展。
“爱卿此菜名为？”
“回陛下，名为……蜂窝。”
“好，好，名字也鲜活！为难你只用玉米就能得此等上佳菜色，思敏过人！”女声中夹有笑意。说罢便轻轻挥手，示意姚天赐退下，换下一位选手登台。
姚天赐扑通一声跪下，挺身长立。
“陛下！草民有事要奏！”
“……何事？”圣上的声音有一瞬间的不耐烦，但很快便恢复了快然笑意，“爱卿有才如此，可尽言。”
“陛下请看，这签条，是伪造的！”姚天赐双手将签条高举，殿中顿时哗然。
其他人交头接耳时，只有张祯真屏气凝神，咬紧了下唇，紧盯着殿上。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看到皇帝在玉旒后瞪了旁边的纯善郎一眼……
“陛下请看，这张签条的用纸，和其他人的是不一样的。”
众人探头一看，果然。其他人的签条都是素地洒金的细棉质，但姚天赐手里这张就是张普通的白纸。
“……是如此，不用你说，朕也觉得你的考题有些古怪。烩选造假可是大事，朕必定还你一个公道。”圣上如此说着，但并没有什么要动身的意思。
“草民以为，细查签本便可！”姚天赐心一横，再次喊道。
一时间无人回应，只有姚天赐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查！”良久的一声，几个女官才走向珠帘后的李氏，从他紧握的手里拿走了签本。
“回禀陛下，这里面果然有一张剩余的签条。”女官打开签本展示那张洒金的细棉纸，“……而且是空白的。”
皇帝颔首。四周窃窃私语声响起，但姚天赐充耳不闻。她目光只紧盯着李氏，对方倒是倒是不发一言。
不曾为自己争辩么？
“如此一来便清楚了。有人在签本中做了手脚，调换了一份签条。其余事，朕自会查清。今日先比赛要紧。”金色的身影顿了顿，“而且……李氏，你守物不清，不必再来了。朕赏你的嘉名，也不必要了。别再有这种事。”
珠帘后李氏的身影似乎抖了一下。很快他回过神来，拜谢圣恩，迅速地消失了。
这件事没有再谈，比赛继续进行下去。
几个时辰后比赛终局，综合定选与烩选的成绩，姚天赐自然是当之无愧的魁首。
应付过一声声的道贺和庆祝。时近日暮，姚天赐终于和张祯真一起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没想到那个皇帝还挺讲道理的，这就把他的荣誉吊了，有点爽。”紧绷了一整天，张祯真终于在车里放松下来，随意和姚天赐说笑。
比起配偶，他俩现在更像搭子。好像和原来也没什么区别。
“哪有那么简单。姓李的是狂，不是没有脑子。”姚天赐轻轻一叹，“要是他自己的主意，他至于连遮掩都不遮掩，就把那张空白的签条留在那吗？”
张祯真一惊，随后低头沉吟。
“你是说……”
“如果她真的我的题很怪的话，怎么会最后才说？而且那个签那——么大，跟A3纸差不多，只要不是视力有问题，一下就能看出纸的区别吧？”
“这就是个经过同意、至少是默许的捉弄我的把戏，只是因为我说出来了，那皇帝不得不管了而已。不说的话，就当没发生喽。”
车内一时无言，只能听见马蹄哒哒，车轮碌碌。
“好熟悉。找一个不清不楚的项目给下属做，成了是他选贤与能，败了是你自己菜……”
“而且那些倒霉项目落到你手里的时候，往往不止一个人同意过了。”
姚天赐眨眨眼，张祯真随之轻轻一笑。
“看来他的套路基本没变。”
“而且他肯定也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哄得了那皇帝同意他玩这么一出，也是个问题。
“说到这我有个新消息。你在台上的时候我让小厮去问了。纯善郎和那姓李的——如今叫李亦佳了——是兄弟。”
姚天赐略沉吟。
不够。
善郎并不是什么很高的位分，即便有这层亲戚关系在，也不是天子许人破坏举国瞩目的重要赛事的理由。
还没等姚天赐有进一步的想法，马车就停了下来。
两人步下马车。
夕阳下姚府门口熙攘的人流。流水样向姚府里抬进去的，是御赐的嘉赏。
“熟悉吗？”姚天赐跟身边人眨了眨眼。
“项目奖金？”张祯真也笑，“一面是给你好处，堵你的嘴；一面是坐实了你的荣誉，你要是再对比赛流程生疑，你自己的荣誉也动摇。对吗？”
“哼。不然你以为我有那么容易得这个魁首。”姚天赐大踏步朝府内走去，张祯真紧随其后，“看看去，到嘴的鸭子不能让它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