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尤利嘉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艾尔带她到别墅后，花费好几个小时教授她贵族礼仪，改造她的外表，一丝不苟执行卡提斯下达的命令。
半天下来，尤利嘉有好几次都想翻窗逃走，但这是自己亲口答应的交易，跑路了钱也飞了，黯然放弃逃跑计划。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餐时间，端上来的食物虽然好吃/精致，但每个盘子只有巴掌大，那点分量根本填不饱肚子。
尤利嘉垂头丧气地躺在床上，蓝眼睛无神地盯着挂在墙上的时钟。她太饿了，数了几千只绵羊也无济于事，反而开始幻想烤全羊的味道了。
时钟走到十点三十七分，尤利嘉决定溜出房间，去厨房找东西吃。
填饱肚子的夜袭计划在开门后终结——艾尔西装笔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温和而疏离地说：“小姐，按照您的作息表，这个时间您该在睡觉。”
“艾尔，我饿了。”尤利嘉说。
她想起从前和西利克斯相处，意见不同时，只要她揪住西利克斯的袖子晃一晃，再可怜巴巴地盯住他，几分钟后就能得到西利克斯的妥协。
艾尔看上去不像卡提斯那样坏脾气，于是尤利嘉迈出一步，试探着揪住了艾尔的袖子。
“我想吃东西。吃完我就能好好睡觉了。”
艾尔没有甩开尤利嘉，他对尤利嘉淡淡地笑，镜片下的眼神耐心和善，说出的话语却很残忍：“不行小姐，过晚的加餐会加重您肠胃的负担，请回房间休息。”
尤利嘉松开手，没过多挣扎，乖乖回了房间。
一分钟后，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正在翻窗要去厨房的尤利嘉跳下窗，飞快打开门。
尤利嘉一脸惊喜：“我可以吃夜宵了？”
艾尔摇头：“不，大人来了。我来带您去大人房间。”
今晚就要开始了？
尤利嘉没想到这么快，毕竟白天离开时，卡提斯那么生气，她以为起码会被冷落三四天当作惩罚——她看的小说都这么写。
第三章就到这个进度真的没问题吗？
“小姐，我们该走了，不能让大人久等。”
艾尔在前面带路，不着痕迹地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为了安顿大人的新情人，他已经持续工作超过二十小时。
大人今晚参加了中心区的应酬，回宅邸途中临时改变路线来了这里，还点名让他把尤利嘉带过去。
回想起开门时窥见的大人阴沉的脸色，艾尔心中不禁一寒。
他在这幢别墅里见过很多由黑衣人处理掉的alpha。
他们的消失宛如一滴水汇入大海，从来不会掀起一丝波澜。
而尤利嘉的木讷性情……
希望她能活着从房间出来。
......
别墅很大，总共分了三层，一楼二楼是尤利嘉允许活动的范围，三楼是卡提斯的私人领域，禁止任何人进入。
路上，艾尔监督尤利嘉贴好信息素抑制贴并为她注射了抑制药剂，再三强调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在卡提斯面前泄露信息素后，带她走到了卡提斯房门前。
开门的卡提斯穿着华美的真丝浴袍，黑色的发尾湿漉，脖颈下的锁骨纤细，散落几颗水珠，似乎刚洗完澡。
“愣着做什么，进来。”
卡提斯睨了尤利嘉一眼，神情冷厉。
他似乎很不高兴，尤利嘉嗅觉灵敏，在好闻的沐浴露香气中闻到了未散的酒气。
卡提斯的绿眸也微微涣散，肌肤在沐浴后显得愈发白皙，使他脖颈和脸颊处的红色更加明显了。
看起来他去应酬喝酒了。
哎哎，都喝醉了还要找她寻欢作乐吗？
不是说喝醉后就不能......不对，尤利嘉想起他是omega，omega喝醉后随心所欲倒是正常。
反正等会要出力的是她。
艾尔早已沉默离开，尤利嘉关上门，亦步亦趋地跟着卡提斯，心里有点纠结。
第一次服务，该用哪种姿势比较好？
她依稀记起从前，每次帮卡提斯缓解发情期时，身下的他总是又哭又叫，每时每刻都骂她，恨不得从她身上咬几块肉下来解恨。
可那时她也没什么办法，卡提斯第一次临标，体内又残余催/发药剂，出现了严重的过载反应，身体软绵绵的像只布娃娃，如果她不来主导，事情根本没法进行下去。
尤利嘉决定直接问卡提斯：“卡提斯，你想怎么——”
还没等她说完，卡提斯就伸手推她，让她仰面倒在了床上。
“闭嘴。别动。”
卡提斯解开浴袍，径直坐上她的腰，抬起线条精致的下巴冷笑，“你该做的事只有一件。”
“——取悦我。”
尤利嘉躺平了，字面意思的躺平。
卡提斯不让她动，她的双手就老实搁在身体两侧，像只玩偶任由他摆弄。
这一行为显然取悦了卡提斯，他的唇边勾起一丝讥讽笑意，“尤利嘉，你真是世界上最废物的alpha。”
他将尤利嘉的白色睡裙往上推，莹白的腹部线条流畅，六块腹肌明显，各种陈年旧伤交错，遍布皮肤。
在尤利嘉左肩头，一个青色犬头刺青醒目，凶神恶煞的犬头下方刺了“灰犬”二字，那是她在军部的代号。
那地狱般的三日，卡提斯每每被尤利嘉压在身下挣扎，一抬眼便能看见这个刺青，犬头凶恶逼真的眼珠直勾勾瞪着他，他被尤利嘉钳住脖子，只能发出破碎的、毫无尊严的呻/吟怒骂。
卡提斯一口咬住她的肩头，浓重的血气填满口腔，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尤利嘉，现在你才是我的猎物啊......
整个房间充斥起越来越剧烈的响声。
中途卡提斯喘了一下，抬起的脸颊因激烈动作染得粉红。
他伸出舌头舔去唇边的鲜血，黑发下的脸孔愈发冷傲。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尤利嘉，眼神如同利刃尖锐，似乎恨不得立马了结她。
卡提斯扭动腰肢的同时还有余力，将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以此借力动的更快。
尤利嘉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有点紧张。
太久没和Omega亲密接触过，一旦闻到他的信息素，她可能会当着他的面过敏发作。
那样一定会被丢出窗外吧。
尤利嘉下意识地盯着卡提斯，祈祷他能尽快完事，好让她早点回去睡觉。
卡提斯俯视身下的她，她淡冰蓝的眼珠一动不动，漠然呆滞如机械，寻不到任何欲望挣扎。
像一面过分清澈的镜子，倒映出的人脸竟然带着愉悦的快意。
卡提斯被这个认知弄得怒上心头，手掌覆上去，近乎泄愤般遮住她的半张脸。
他的动作愈发剧烈起来。
他按得尤利嘉眼眶发疼，她禁不住抬手去拽他，然后太阳穴便被一根冰冷的东西抵住了。
熟悉的机械味道，金属质感，是枪。
“忘了吗？”卡提斯将枪口抵的更近。
他脸上愉悦的笑意渐浓，优雅的腔调中全是不耐，“闭嘴、别动。否则......它会轰烂你的脸。”
尤利嘉的手放下去，不动了。
但她的余光忍不住飘到那把枪上——这般精巧流畅的枪身，低调冷淡的金属色泽，好想拿来试试手感。
尤利嘉喜欢的东西很少，或许是基因使然，她对各类武器有着莫名的天然好感。
可惜这是卡提斯的配枪，他绝对不会给她玩的。
空气中渐渐弥散玫瑰信息素的气味，尤利嘉下意识闭上眼，克制想要翻身逃跑的冲动。
卡提斯望着身下闭目逃避的alpha，看着她的眼睫慌乱震颤，积郁一夜的怒火终于消弭几分。
即便苦心经营多年爬上了家族的最高位，那群蔑视omega的迂腐派alpha却总阴魂不散，今晚的酒局上也是，比嗡嗡作响的苍蝇还恶心。
该死的AO之分，该死的路德维希家族。
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他会把一个上战场杀过无数人的alpha豢养成私有情人。
......
结束的时候，尤利嘉刷新了对卡提斯的认知。
本以为他只是变得更加冷酷更加恐怖，没想到连体力也有了巨大的增长。
如果换成她持续几个小时地在上面......
尤利嘉想想就觉得累了。
卡提斯的骑马技术肯定很好。
沐浴后的卡提斯躺在床的另一边，冷傲的眉眼放松时，显出几分慵懒。
尤利嘉以为该关灯休息了，好心想帮他关下灯，却被抓住了手腕。
“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滚出去！”
卡提斯无情地抬脚把她踹下了床，尤利嘉麻利滚了出去，毫无反抗。
她看得很开，虽然上床，本质还是一笔生意，自然要听掏钱老板的命令。
而且她也十分想念自己房间那张可以连续滚三圈的柔软大床。
走廊静悄悄的，永远亮起的廊灯冷白，照亮了旋转楼梯。
尤利嘉慢吞吞地走到楼梯口，她的房间在二楼朝南的尽头。
折腾了一夜，肚子不饿了，但困意上来，尤利嘉干脆不走了，双手一摊躺在地板上。
别墅每天都被三四只家政机器人来回打扫，地板干净得能倒映人脸。
从前她在泥浆潭里也睡过，比起来这里的地板又平整又干净，也没有烦人的寄生虫，太适合睡一觉了。
“尤利嘉小姐。”
尤利嘉半梦半醒，身上忽然一暖，是艾尔给她披的毯子。
艾尔半蹲在她手边，温和地说：“虽然地板安装了恒温系统，但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您该回房间睡觉。
“可是艾尔，我现在就想睡觉，好困。”
尤利嘉揉眼睛，困倦地下一秒就要睡倒。
艾尔突然站起，对她伸手道，“小姐请跟我来，您的伤口需要处理。”
尤利嘉这才发现艾尔看见了她的伤口。
卡提斯折腾的时间太久，肩上的伤口早停止流血，此刻隐隐结了痂，要不是艾尔提醒，她完全不会在意这点小伤。
要紧的是伤口的位置。
明眼人一眼就能认出她的灰犬纹身隶属哪支部队，联盟的居民年年缴纳税金期盼军部带来更多胜利，但她所属的部队却是联盟史上最羞辱一战的创造者，不仅不战而退，还在撤退过程中被敌方追击损失了大半士兵。
退役之初她没意识到纹身会带来的麻烦，某次在酒吧打工暴露后，当场被老板辞退，还承受了许多鄙夷嘲讽——没有人会接纳一个空耗税金的战败者，况且她还是个alpha——这个社会上公认能力最强的性别群体。
从此之后尤利嘉学会了掩藏自己曾经引以为豪的军人身份。
辛苦打工却被人白嫖劳动力的滋味可不好。
此刻尤利嘉反应迅速拉起破烂的睡裙袖子，遮盖刺青，“没事没事，我回去自己弄一下就好了。”
同在卡提斯手下讨生活，尤利嘉不想麻烦他，礼貌地将毯子还给艾尔，匆匆跑下楼梯。
她并不知道，艾尔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
在艾尔看来，尤利嘉慌忙离开的样子更像是被搞得很惨产生了临时的应激反应，甚至抗拒起连他这种毫无威胁的beta。
艾尔缓缓闭上眼，灰发女alpha的样子又浮现出来——
她纯白的、由他亲自准备的睡裙被扯下半边袖子，露出肩膀上深深嵌入的牙印，伤口的血迹凝结成块，和披在肩头的发丝粘连在了一起。
像极了街边胆怯，瑟瑟发抖的流浪小狗。
艾尔带她到别墅后，花费好几个小时教授她贵族礼仪，改造她的外表，一丝不苟执行卡提斯下达的命令。
半天下来，尤利嘉有好几次都想翻窗逃走，但这是自己亲口答应的交易，跑路了钱也飞了，黯然放弃逃跑计划。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餐时间，端上来的食物虽然好吃/精致，但每个盘子只有巴掌大，那点分量根本填不饱肚子。
尤利嘉垂头丧气地躺在床上，蓝眼睛无神地盯着挂在墙上的时钟。她太饿了，数了几千只绵羊也无济于事，反而开始幻想烤全羊的味道了。
时钟走到十点三十七分，尤利嘉决定溜出房间，去厨房找东西吃。
填饱肚子的夜袭计划在开门后终结——艾尔西装笔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温和而疏离地说：“小姐，按照您的作息表，这个时间您该在睡觉。”
“艾尔，我饿了。”尤利嘉说。
她想起从前和西利克斯相处，意见不同时，只要她揪住西利克斯的袖子晃一晃，再可怜巴巴地盯住他，几分钟后就能得到西利克斯的妥协。
艾尔看上去不像卡提斯那样坏脾气，于是尤利嘉迈出一步，试探着揪住了艾尔的袖子。
“我想吃东西。吃完我就能好好睡觉了。”
艾尔没有甩开尤利嘉，他对尤利嘉淡淡地笑，镜片下的眼神耐心和善，说出的话语却很残忍：“不行小姐，过晚的加餐会加重您肠胃的负担，请回房间休息。”
尤利嘉松开手，没过多挣扎，乖乖回了房间。
一分钟后，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正在翻窗要去厨房的尤利嘉跳下窗，飞快打开门。
尤利嘉一脸惊喜：“我可以吃夜宵了？”
艾尔摇头：“不，大人来了。我来带您去大人房间。”
今晚就要开始了？
尤利嘉没想到这么快，毕竟白天离开时，卡提斯那么生气，她以为起码会被冷落三四天当作惩罚——她看的小说都这么写。
第三章就到这个进度真的没问题吗？
“小姐，我们该走了，不能让大人久等。”
艾尔在前面带路，不着痕迹地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为了安顿大人的新情人，他已经持续工作超过二十小时。
大人今晚参加了中心区的应酬，回宅邸途中临时改变路线来了这里，还点名让他把尤利嘉带过去。
回想起开门时窥见的大人阴沉的脸色，艾尔心中不禁一寒。
他在这幢别墅里见过很多由黑衣人处理掉的alpha。
他们的消失宛如一滴水汇入大海，从来不会掀起一丝波澜。
而尤利嘉的木讷性情……
希望她能活着从房间出来。
......
别墅很大，总共分了三层，一楼二楼是尤利嘉允许活动的范围，三楼是卡提斯的私人领域，禁止任何人进入。
路上，艾尔监督尤利嘉贴好信息素抑制贴并为她注射了抑制药剂，再三强调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在卡提斯面前泄露信息素后，带她走到了卡提斯房门前。
开门的卡提斯穿着华美的真丝浴袍，黑色的发尾湿漉，脖颈下的锁骨纤细，散落几颗水珠，似乎刚洗完澡。
“愣着做什么，进来。”
卡提斯睨了尤利嘉一眼，神情冷厉。
他似乎很不高兴，尤利嘉嗅觉灵敏，在好闻的沐浴露香气中闻到了未散的酒气。
卡提斯的绿眸也微微涣散，肌肤在沐浴后显得愈发白皙，使他脖颈和脸颊处的红色更加明显了。
看起来他去应酬喝酒了。
哎哎，都喝醉了还要找她寻欢作乐吗？
不是说喝醉后就不能......不对，尤利嘉想起他是omega，omega喝醉后随心所欲倒是正常。
反正等会要出力的是她。
艾尔早已沉默离开，尤利嘉关上门，亦步亦趋地跟着卡提斯，心里有点纠结。
第一次服务，该用哪种姿势比较好？
她依稀记起从前，每次帮卡提斯缓解发情期时，身下的他总是又哭又叫，每时每刻都骂她，恨不得从她身上咬几块肉下来解恨。
可那时她也没什么办法，卡提斯第一次临标，体内又残余催/发药剂，出现了严重的过载反应，身体软绵绵的像只布娃娃，如果她不来主导，事情根本没法进行下去。
尤利嘉决定直接问卡提斯：“卡提斯，你想怎么——”
还没等她说完，卡提斯就伸手推她，让她仰面倒在了床上。
“闭嘴。别动。”
卡提斯解开浴袍，径直坐上她的腰，抬起线条精致的下巴冷笑，“你该做的事只有一件。”
“——取悦我。”
尤利嘉躺平了，字面意思的躺平。
卡提斯不让她动，她的双手就老实搁在身体两侧，像只玩偶任由他摆弄。
这一行为显然取悦了卡提斯，他的唇边勾起一丝讥讽笑意，“尤利嘉，你真是世界上最废物的alpha。”
他将尤利嘉的白色睡裙往上推，莹白的腹部线条流畅，六块腹肌明显，各种陈年旧伤交错，遍布皮肤。
在尤利嘉左肩头，一个青色犬头刺青醒目，凶神恶煞的犬头下方刺了“灰犬”二字，那是她在军部的代号。
那地狱般的三日，卡提斯每每被尤利嘉压在身下挣扎，一抬眼便能看见这个刺青，犬头凶恶逼真的眼珠直勾勾瞪着他，他被尤利嘉钳住脖子，只能发出破碎的、毫无尊严的呻/吟怒骂。
卡提斯一口咬住她的肩头，浓重的血气填满口腔，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尤利嘉，现在你才是我的猎物啊......
整个房间充斥起越来越剧烈的响声。
中途卡提斯喘了一下，抬起的脸颊因激烈动作染得粉红。
他伸出舌头舔去唇边的鲜血，黑发下的脸孔愈发冷傲。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尤利嘉，眼神如同利刃尖锐，似乎恨不得立马了结她。
卡提斯扭动腰肢的同时还有余力，将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以此借力动的更快。
尤利嘉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有点紧张。
太久没和Omega亲密接触过，一旦闻到他的信息素，她可能会当着他的面过敏发作。
那样一定会被丢出窗外吧。
尤利嘉下意识地盯着卡提斯，祈祷他能尽快完事，好让她早点回去睡觉。
卡提斯俯视身下的她，她淡冰蓝的眼珠一动不动，漠然呆滞如机械，寻不到任何欲望挣扎。
像一面过分清澈的镜子，倒映出的人脸竟然带着愉悦的快意。
卡提斯被这个认知弄得怒上心头，手掌覆上去，近乎泄愤般遮住她的半张脸。
他的动作愈发剧烈起来。
他按得尤利嘉眼眶发疼，她禁不住抬手去拽他，然后太阳穴便被一根冰冷的东西抵住了。
熟悉的机械味道，金属质感，是枪。
“忘了吗？”卡提斯将枪口抵的更近。
他脸上愉悦的笑意渐浓，优雅的腔调中全是不耐，“闭嘴、别动。否则......它会轰烂你的脸。”
尤利嘉的手放下去，不动了。
但她的余光忍不住飘到那把枪上——这般精巧流畅的枪身，低调冷淡的金属色泽，好想拿来试试手感。
尤利嘉喜欢的东西很少，或许是基因使然，她对各类武器有着莫名的天然好感。
可惜这是卡提斯的配枪，他绝对不会给她玩的。
空气中渐渐弥散玫瑰信息素的气味，尤利嘉下意识闭上眼，克制想要翻身逃跑的冲动。
卡提斯望着身下闭目逃避的alpha，看着她的眼睫慌乱震颤，积郁一夜的怒火终于消弭几分。
即便苦心经营多年爬上了家族的最高位，那群蔑视omega的迂腐派alpha却总阴魂不散，今晚的酒局上也是，比嗡嗡作响的苍蝇还恶心。
该死的AO之分，该死的路德维希家族。
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他会把一个上战场杀过无数人的alpha豢养成私有情人。
......
结束的时候，尤利嘉刷新了对卡提斯的认知。
本以为他只是变得更加冷酷更加恐怖，没想到连体力也有了巨大的增长。
如果换成她持续几个小时地在上面......
尤利嘉想想就觉得累了。
卡提斯的骑马技术肯定很好。
沐浴后的卡提斯躺在床的另一边，冷傲的眉眼放松时，显出几分慵懒。
尤利嘉以为该关灯休息了，好心想帮他关下灯，却被抓住了手腕。
“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滚出去！”
卡提斯无情地抬脚把她踹下了床，尤利嘉麻利滚了出去，毫无反抗。
她看得很开，虽然上床，本质还是一笔生意，自然要听掏钱老板的命令。
而且她也十分想念自己房间那张可以连续滚三圈的柔软大床。
走廊静悄悄的，永远亮起的廊灯冷白，照亮了旋转楼梯。
尤利嘉慢吞吞地走到楼梯口，她的房间在二楼朝南的尽头。
折腾了一夜，肚子不饿了，但困意上来，尤利嘉干脆不走了，双手一摊躺在地板上。
别墅每天都被三四只家政机器人来回打扫，地板干净得能倒映人脸。
从前她在泥浆潭里也睡过，比起来这里的地板又平整又干净，也没有烦人的寄生虫，太适合睡一觉了。
“尤利嘉小姐。”
尤利嘉半梦半醒，身上忽然一暖，是艾尔给她披的毯子。
艾尔半蹲在她手边，温和地说：“虽然地板安装了恒温系统，但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您该回房间睡觉。
“可是艾尔，我现在就想睡觉，好困。”
尤利嘉揉眼睛，困倦地下一秒就要睡倒。
艾尔突然站起，对她伸手道，“小姐请跟我来，您的伤口需要处理。”
尤利嘉这才发现艾尔看见了她的伤口。
卡提斯折腾的时间太久，肩上的伤口早停止流血，此刻隐隐结了痂，要不是艾尔提醒，她完全不会在意这点小伤。
要紧的是伤口的位置。
明眼人一眼就能认出她的灰犬纹身隶属哪支部队，联盟的居民年年缴纳税金期盼军部带来更多胜利，但她所属的部队却是联盟史上最羞辱一战的创造者，不仅不战而退，还在撤退过程中被敌方追击损失了大半士兵。
退役之初她没意识到纹身会带来的麻烦，某次在酒吧打工暴露后，当场被老板辞退，还承受了许多鄙夷嘲讽——没有人会接纳一个空耗税金的战败者，况且她还是个alpha——这个社会上公认能力最强的性别群体。
从此之后尤利嘉学会了掩藏自己曾经引以为豪的军人身份。
辛苦打工却被人白嫖劳动力的滋味可不好。
此刻尤利嘉反应迅速拉起破烂的睡裙袖子，遮盖刺青，“没事没事，我回去自己弄一下就好了。”
同在卡提斯手下讨生活，尤利嘉不想麻烦他，礼貌地将毯子还给艾尔，匆匆跑下楼梯。
她并不知道，艾尔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
在艾尔看来，尤利嘉慌忙离开的样子更像是被搞得很惨产生了临时的应激反应，甚至抗拒起连他这种毫无威胁的beta。
艾尔缓缓闭上眼，灰发女alpha的样子又浮现出来——
她纯白的、由他亲自准备的睡裙被扯下半边袖子，露出肩膀上深深嵌入的牙印，伤口的血迹凝结成块，和披在肩头的发丝粘连在了一起。
像极了街边胆怯，瑟瑟发抖的流浪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