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城际列车站台内。
尤利嘉拉着姜容匆匆跑进来，悬浮的电子报时屏幕上，闪过【列车已出站】几个红色大字。
尤利嘉翻了翻信息记录，艾尔最后一条信息是五分钟前：
【小姐你到哪里了？列车马上要出发，我就在候车口这里等你。】
但候车口空荡荡的，艾尔没在。
尤利嘉抱住脑袋：“完了——艾尔是不是已经坐上车了，我们要怎么回去？回去晚了又要被卡提斯罚了……”
姜容安慰道：“虽然我卡里只有些零花钱，但应该够雇专车去宅邸，我一定会让你赶上时间的。”
尤利嘉松了一口气：“还有多少啊，不够我再添点。”
姜容点开光脑账户，眼中闪过几丝担忧：“只有一百多万，雇车够吗？”
尤利嘉立刻抱住他的手臂：“这是你的零花钱？”
姜容：“每个月都会收到一笔，也算作我的生活费。”
每个月，什么都不用干，就有一百万打到卡里！
她辛辛苦苦打零工，打上100年，也赚不到一百万！
尤利嘉由衷感慨：“真好啊，我也想让卡提斯当爸爸了，我要是你姐姐就好了。”
“不可以！老师你不可以是我姐姐。”姜容下意识拽住尤利嘉，长长的黑发随动作拂过她的手腕，见尤利嘉一脸诧异，他意识到失态，慌忙松开了手。
“老、老师成为我的家人很好！但、但不是姐姐…如、如果是另一种……”姜容越辩解越无措，白皙的脸颊也染了红晕。
尤利嘉笑了：“我知道，总之你不讨厌我，对吧。”
姜容点头：“我永远不会讨厌老师。”
其实，是很喜欢很喜欢。
姜容没有说出心底的话，微微垂首道：“我们去雇车吧，钱我来付，毕竟要不是为了我，老师也不会赶不上车。”
“说是这样说，本来也能赶上的，但临走前鹤春不是朝我比了一个手势吗，”尤利嘉重复了一遍手势，疑惑皱眉，“偏偏又不告诉我意思，还让我自己猜，我拉着他问了好一会也不说，不然也不会耽误时间了。”
“或许是手语，自从曼兹公司发行了智能发声装置后，这种学习成本巨大、沟通低效的方式，已经被淘汰很久了。”
姜容看着尤利嘉的脸，缓缓说，“鹤春很聪明，可能是他在无聊时学习的手语，毕竟对他来说，学习一门新语言就像去掉面包的包装袋一样简单。”
尤利嘉：“难怪他是你们学校的优等生，他真的很厉害。”
她抬起手腕，打算和艾尔语音确定下位置。
不料姜容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指，轻微的力道，甚至不敢抓实，小心翼翼地勾着指节的末端。
“老师，喜欢像鹤春这样聪明能干的孩子吗？”
他的眼圈红了，像随时会哭出来一样，“如果我也变得那么聪明，老师会……”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尤利嘉有些意外，淡蓝的眼睛微微睁大，“我前脚才揍了他一顿。”
姜容无意识收拢手指，将她的手指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掌心内：
“……从见到他开始，老师的目光不是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吗？还一口气不停地夸了他很多次，说他很厉害很聪明，即使跟他分开了，老师不也还在想着他留下的手势吗？”
他的声音猛然轻了下去，“明明我比他更先认识老师，可你总是只看着他。”
爸爸不喜欢他，父亲大人不喜欢他，没有人喜欢他。
如果连唯一愿意对他温柔的尤利嘉也对他失去了兴趣……
“我当然要多看看他。”尤利嘉理所当然地说，“不然怎么侦查敌情。而且他还要和卡提斯结婚，以后肯定还会碰到吧，如果一点都不了解的话，万一在他面前暴露了我和卡提斯的真实关系怎么办。”
她反握住他的手看着他说，“我倒没所谓，打架他打不过我，只是连累了你就不好了，他还是你的室友不是吗。”
姜容满腹的害怕担忧，瞬间在她柔和的注视下消散了。
“……老师。”
姜容埋头扑进她怀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我会努力变强的，强到让别人无法伤害我。”
两人身高相仿，长相又十分登对，拥抱在一起的画面立马吸引了不少候车乘客注目。
“黑长直美O和她的alpha吗？现在的小情侣真甜蜜呐。”
“车站也能被喂狗粮，饱了。”
“那个alpha好漂亮，我也想被她抱。”
尤利嘉习惯了他人投来的各色目光，毫不在意，反倒是姜容先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耳尖轻轻退出了尤利嘉的怀抱。
他正想说话，不远处一人穿过人群，气喘吁吁地对他们说：“小姐，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尤利嘉笑起来：“艾尔你没走！我以为你先坐车走了！”
艾尔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纸质车票：
“我不会留下您一人离开。您一直没回复我发车五分钟前的短信，我想您可能会错过了这班车，所以去售票处把票换成了下一班车，再过二十分钟就出发了。”
没坐过城际列车的尤利嘉一脸惊呆：“还可以换票？！”
艾尔也惊讶了：“是、是啊，赶不上列车是很正常的事，在联盟各区居民的建议下出台了换票政策，只要再加二十元的手续费就好了。”
只坐专车出行的姜容：“原来如此。”默默记下。
艾尔见到姜容，眼神犹豫了一下，“姜少爷，您……”
姜容微笑道：“可以教我如何买票吗？我想和你们乘同一班列车回去。”
*
城际列车悬浮于轨道上，在黑夜间飞速穿梭。
透明车窗外黑夜静谧，车窗内暖风阵阵，空气中散发着食物的香气。
手边摞了四只吃完的便当盒，尤利嘉又打开一份，边摄入边激动道：“居然还提供不限量的晚餐便当……城际列车太棒了，我下次还要坐！”
姜容不太明白，只是蔬菜肉类加上一勺米饭的普通饭菜，尝一口就会被劣质食物的味道包围味蕾，和他平常吃到的饭菜相差甚远。
但尤利嘉吃的很香，很开心。
看着看着，他也不自觉地多吃了几口，反应过来时，便当已经被吃掉一半了。
“很好吃对吧？”尤利嘉问。
一被她的淡蓝眼睛盯住，他的心口就会怦怦乱跳，根本说不出任何贬低的话语。
“很好吃。”他努力保持镇静地说。
“可艾尔怎么还不来，已经去洗漱室好久了。”
尤利嘉有些担忧，刚才站台上艾尔的额头就出了不少汗，脸色也比平时苍白，像是生病了一样。
尤利嘉站起来，“我去看看他，便当凉了就不好吃了。”
列车洗漱室内，艾尔脱力跪倒在洗漱台前，汗水浸湿了衬衫。
他拇指抵住太阳穴，试图缓解痛感，但脑内仍像长针被搅动般，尖锐的疼痛令他几乎要尖叫。
可光脑内通话仍在继续。
他低低地吸气、吐出，竭力装出平静的样子说：“这次为什么又涨价。不是说好半年内价格不会变……”
通话那头的男子不爽打断：
“你不知道现在走货的渠道有多难吗？光买到原料就要花十几天，每月能给你们这种试验废物定期供货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一句话——这个月的要还是不要，不要别耽误我和别人做生意！”
“抱歉。”艾尔咬住大拇指，铁锈味弥漫口腔，痛意唤回理智。
他轻声道：“我买，药钱稍后转给你。”
“成，明天老地方见。”男子挂断电话。
艾尔解开扣子透气，缓慢扶住洗手台站直，镜中人眸光灰暗。
他自己看着，都觉得瘦小又懦弱，即便在一区最奢华的上流家族工作，却丝毫沾染不上半分气度。
他喃喃道：“……穷酸的试验废物配妄想什么。”
尤利嘉拉着姜容匆匆跑进来，悬浮的电子报时屏幕上，闪过【列车已出站】几个红色大字。
尤利嘉翻了翻信息记录，艾尔最后一条信息是五分钟前：
【小姐你到哪里了？列车马上要出发，我就在候车口这里等你。】
但候车口空荡荡的，艾尔没在。
尤利嘉抱住脑袋：“完了——艾尔是不是已经坐上车了，我们要怎么回去？回去晚了又要被卡提斯罚了……”
姜容安慰道：“虽然我卡里只有些零花钱，但应该够雇专车去宅邸，我一定会让你赶上时间的。”
尤利嘉松了一口气：“还有多少啊，不够我再添点。”
姜容点开光脑账户，眼中闪过几丝担忧：“只有一百多万，雇车够吗？”
尤利嘉立刻抱住他的手臂：“这是你的零花钱？”
姜容：“每个月都会收到一笔，也算作我的生活费。”
每个月，什么都不用干，就有一百万打到卡里！
她辛辛苦苦打零工，打上100年，也赚不到一百万！
尤利嘉由衷感慨：“真好啊，我也想让卡提斯当爸爸了，我要是你姐姐就好了。”
“不可以！老师你不可以是我姐姐。”姜容下意识拽住尤利嘉，长长的黑发随动作拂过她的手腕，见尤利嘉一脸诧异，他意识到失态，慌忙松开了手。
“老、老师成为我的家人很好！但、但不是姐姐…如、如果是另一种……”姜容越辩解越无措，白皙的脸颊也染了红晕。
尤利嘉笑了：“我知道，总之你不讨厌我，对吧。”
姜容点头：“我永远不会讨厌老师。”
其实，是很喜欢很喜欢。
姜容没有说出心底的话，微微垂首道：“我们去雇车吧，钱我来付，毕竟要不是为了我，老师也不会赶不上车。”
“说是这样说，本来也能赶上的，但临走前鹤春不是朝我比了一个手势吗，”尤利嘉重复了一遍手势，疑惑皱眉，“偏偏又不告诉我意思，还让我自己猜，我拉着他问了好一会也不说，不然也不会耽误时间了。”
“或许是手语，自从曼兹公司发行了智能发声装置后，这种学习成本巨大、沟通低效的方式，已经被淘汰很久了。”
姜容看着尤利嘉的脸，缓缓说，“鹤春很聪明，可能是他在无聊时学习的手语，毕竟对他来说，学习一门新语言就像去掉面包的包装袋一样简单。”
尤利嘉：“难怪他是你们学校的优等生，他真的很厉害。”
她抬起手腕，打算和艾尔语音确定下位置。
不料姜容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指，轻微的力道，甚至不敢抓实，小心翼翼地勾着指节的末端。
“老师，喜欢像鹤春这样聪明能干的孩子吗？”
他的眼圈红了，像随时会哭出来一样，“如果我也变得那么聪明，老师会……”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尤利嘉有些意外，淡蓝的眼睛微微睁大，“我前脚才揍了他一顿。”
姜容无意识收拢手指，将她的手指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掌心内：
“……从见到他开始，老师的目光不是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吗？还一口气不停地夸了他很多次，说他很厉害很聪明，即使跟他分开了，老师不也还在想着他留下的手势吗？”
他的声音猛然轻了下去，“明明我比他更先认识老师，可你总是只看着他。”
爸爸不喜欢他，父亲大人不喜欢他，没有人喜欢他。
如果连唯一愿意对他温柔的尤利嘉也对他失去了兴趣……
“我当然要多看看他。”尤利嘉理所当然地说，“不然怎么侦查敌情。而且他还要和卡提斯结婚，以后肯定还会碰到吧，如果一点都不了解的话，万一在他面前暴露了我和卡提斯的真实关系怎么办。”
她反握住他的手看着他说，“我倒没所谓，打架他打不过我，只是连累了你就不好了，他还是你的室友不是吗。”
姜容满腹的害怕担忧，瞬间在她柔和的注视下消散了。
“……老师。”
姜容埋头扑进她怀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我会努力变强的，强到让别人无法伤害我。”
两人身高相仿，长相又十分登对，拥抱在一起的画面立马吸引了不少候车乘客注目。
“黑长直美O和她的alpha吗？现在的小情侣真甜蜜呐。”
“车站也能被喂狗粮，饱了。”
“那个alpha好漂亮，我也想被她抱。”
尤利嘉习惯了他人投来的各色目光，毫不在意，反倒是姜容先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耳尖轻轻退出了尤利嘉的怀抱。
他正想说话，不远处一人穿过人群，气喘吁吁地对他们说：“小姐，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尤利嘉笑起来：“艾尔你没走！我以为你先坐车走了！”
艾尔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纸质车票：
“我不会留下您一人离开。您一直没回复我发车五分钟前的短信，我想您可能会错过了这班车，所以去售票处把票换成了下一班车，再过二十分钟就出发了。”
没坐过城际列车的尤利嘉一脸惊呆：“还可以换票？！”
艾尔也惊讶了：“是、是啊，赶不上列车是很正常的事，在联盟各区居民的建议下出台了换票政策，只要再加二十元的手续费就好了。”
只坐专车出行的姜容：“原来如此。”默默记下。
艾尔见到姜容，眼神犹豫了一下，“姜少爷，您……”
姜容微笑道：“可以教我如何买票吗？我想和你们乘同一班列车回去。”
*
城际列车悬浮于轨道上，在黑夜间飞速穿梭。
透明车窗外黑夜静谧，车窗内暖风阵阵，空气中散发着食物的香气。
手边摞了四只吃完的便当盒，尤利嘉又打开一份，边摄入边激动道：“居然还提供不限量的晚餐便当……城际列车太棒了，我下次还要坐！”
姜容不太明白，只是蔬菜肉类加上一勺米饭的普通饭菜，尝一口就会被劣质食物的味道包围味蕾，和他平常吃到的饭菜相差甚远。
但尤利嘉吃的很香，很开心。
看着看着，他也不自觉地多吃了几口，反应过来时，便当已经被吃掉一半了。
“很好吃对吧？”尤利嘉问。
一被她的淡蓝眼睛盯住，他的心口就会怦怦乱跳，根本说不出任何贬低的话语。
“很好吃。”他努力保持镇静地说。
“可艾尔怎么还不来，已经去洗漱室好久了。”
尤利嘉有些担忧，刚才站台上艾尔的额头就出了不少汗，脸色也比平时苍白，像是生病了一样。
尤利嘉站起来，“我去看看他，便当凉了就不好吃了。”
列车洗漱室内，艾尔脱力跪倒在洗漱台前，汗水浸湿了衬衫。
他拇指抵住太阳穴，试图缓解痛感，但脑内仍像长针被搅动般，尖锐的疼痛令他几乎要尖叫。
可光脑内通话仍在继续。
他低低地吸气、吐出，竭力装出平静的样子说：“这次为什么又涨价。不是说好半年内价格不会变……”
通话那头的男子不爽打断：
“你不知道现在走货的渠道有多难吗？光买到原料就要花十几天，每月能给你们这种试验废物定期供货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一句话——这个月的要还是不要，不要别耽误我和别人做生意！”
“抱歉。”艾尔咬住大拇指，铁锈味弥漫口腔，痛意唤回理智。
他轻声道：“我买，药钱稍后转给你。”
“成，明天老地方见。”男子挂断电话。
艾尔解开扣子透气，缓慢扶住洗手台站直，镜中人眸光灰暗。
他自己看着，都觉得瘦小又懦弱，即便在一区最奢华的上流家族工作，却丝毫沾染不上半分气度。
他喃喃道：“……穷酸的试验废物配妄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