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周体育课，现下已完全入冬，但司念与其他人不同早早来到操场边，她将脸都埋进围巾里，只露出眼睛翻看着手机相册那天夜里与河惠然在车里拍的照片，她本想发朋友圈，想了想还是发在了除了河惠然无人认识的网上，并且一样没有写文案。
河惠然的那条还在增加着点赞，当学校里也有人用起那眼熟的打火机时，她才意识到或许真的只靠几张照片就可以赚到钱？
“司念！”她听见了最熟悉的呼唤声。
司念关掉了手机，抬头，河惠然坐在车里对她挥手。
“上车坐会儿吧，还没要上课呢。”
“好的姐姐。”
司念起身小跑着过去，河惠然跨到副驾驶座提前给她开好了门。
“唔，好暖和。”
“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司念刚关好车门，河惠然就伸手拉过司念，她撩开了司念的刘海观察着已经结痂的伤口。
司念的视线则停在了河惠然的唇上，她今天没有化妆，应该和司念一样只涂了润唇膏，都这么好看……
“嗯。感觉恢复得不错，手上呢。”
司念摊开双手给河惠然查看，说：
“都已经不疼了，再过几天应该就可以大好了。”
“你记得千万别自己去抠，等结痂的皮自己脱落。”
“好。”
“膝盖怎么样？”
河惠然附身就去挽司念的裤腿，司念还在犹豫要不要让她看见，但河惠然已经先一步挽了上去，待看见了还又紫又青的膝盖，河惠然前面的好心情貌似即刻变了味。
她缓缓放下裤子，边为司念整理着边说：
“看上去没怎么好啊。”
司念不想河惠然过多担心，她伸手抚了一下河惠然的头，丝滑的触感随之传来。司念说：
“好多了，姐姐那日见到的淤青还没有完全显现出来，所以现在看可能变化不大。而且只要不撞到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姐姐请放心。”
河惠然直起身子，抓住司念快要放下的四指。
“好什么，我就知道你的手肯定是冷的。”
“没事，等会跑两圈就好了。”
“看这是什么？”
河惠然从身侧拿出一个包装袋。
“手套？”
“喏，你一副我一副。”
河惠然拆开包装袋，将两双毛茸茸白色手套其中一双小点的递给司念。
司念迟疑了一下，接了过来，拿到手上才看见这手套掌心竟还有肉垫，看着就像是一对猫爪。
“好可爱，谢谢姐姐！”
“别客气，我帮你戴上吧。”
“好。”
司念伸手不动，河惠然小心翼翼地给她套好。
“今天戴了隐形眼镜？”
“嗯，我现在已经很熟练了。以后体育课什么的就戴隐形眼镜了，不然万一把姐姐给我买的眼镜摔坏我可有的心疼。”
河惠然听司念这么说扬起嘴角笑了，她也戴上那手套。
“姐姐，快上课了，我们过去吧。”
“好。”
河惠然应声后把围巾重新围了这才下车，司念见她大半张脸都被挡住，以为她是怕冷，就过去帮着她整理。
“我不冷。”
“欸？那姐姐这是……”
“怕有人认出我，很麻烦的。”
河惠然边拉着司念的五指边四下望着周围，这副模样的河惠然着实是司念第一次见，原来姐姐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司念不由得偷笑了一下。
“姐姐的社恐，好像比我严重。”
听司念这么说，河惠然注意到自己的举止。
“咳，不完全是因为社恐，要是被一些无良营销号知道我还在重修这个事情，肯定要被拿去乱讲一通。”
“原来如此，姐姐说的是。不过不用太担心还有我呢，若真碰上难缠的我一定帮姐姐。”
“好司念。”
河惠然举起左手摸了摸司念的头，她的眼睛眯起，现在虽然看不见她的酒窝钉和嘴，但只看着她那双眼和鼓起的饱满卧蚕司念也知道，河惠然此刻一定是笑着的。
放了学两人就回了河惠然的家，刚出了电梯就发现河惠然家门口堆放着几个快递，司念很快想到也许又是哪个商家寄给河惠然的产品，河惠然解锁大门时她弯腰将快递拿起。
“谢谢我的司念小朋友啦。”
“不客气啦。”
一进门河惠然如释重负般解下了那条将自己下半张脸遮的严严实实的围巾。
“煤球雪球！我又来啦！”
司念将快递摆在玄关处的台子上，还未放下书包就蹲下去撸煤球，而先前胆小如鼠的雪球也比前几次司念来时坐的离她更近了。
河惠然拿着快递盒子去开了她先前称之为杂物间的门，虽然她没有开灯，客厅的灯光也让司念看到了屋子里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快递，大多都没拆。
司念很吃惊，问：
“这些都是，品牌方寄来的？”
“是啊，一下子好多人找上了我，还有以前我没用过的几个大牌子。多亏你了，我用得好的到时也送你些。”
司念心想怪不得今天的姐姐连妆没化，又要工作又要赶到学校上课应该很是劳累。
“那姐姐，是不是很忙很累啊。”
“没有，怎么会呢。今晚……”
河惠然还没说第三个字司念就打断了她。
“今晚让我来吧，我带着姐姐上次给我买的防水手套，而且伤口也都结痂不疼了。不是嫌姐姐做的饭不好吃，只是姐姐为我做了许多事了，让我也……”
司念最后没说完，她看看河惠然的神色，怕她是觉得自己嫌她煮的难吃才如此说。
但河惠然一脸轻松又认真地听着她说话。
“可以啊，其实我做的那些我自己都不想吃。这样，我站你旁边，有什么要做的尽管跟我说。”
“好。”
如此，司念总算松了口气，两人笑着一起走进了厨房开始备菜。
认识的这些时日里河惠然让司念感受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关心，她也想为河惠然做些什么。
司念原想做个三菜一汤，但河惠然不想她太累，只说两个人吃两菜一汤就够了，菜反正就放冰箱里下回来再做就是了。司念觉得河惠然说的也是便关了油烟机去端菜了。
但司念突然想到她又忘了，她与河惠然是不一样的，河惠然怎么会有吃剩菜的习惯，如果做这许多出来吃不完她难道还要厚着脸皮打包带走吗……司念有点懊悔似的咬了咬下唇。
河惠然此时放好了菜在桌上转身要去端汤，正好瞧见司这一动作。而司念还在心里告诫自己，若希望河惠然与她做长久的朋友那自然是要相处愉快才行，想要相处愉快就须得知心，下次一定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了。
河惠然没走开，接过司念端的盘子放在桌上就叫住了她。
“司念，有什么烦心事吗？”
司念抬头，没想到自己这一会儿的出神就被发现了。
“没什么。”
司念眼神不自觉避开与河惠然的对视。
“你可千万别把我当外人，我真的会难过。”
河惠然双手握着司念的双肩，司念自觉撇过脸很不礼貌，只好看看她又看看别处。思索着是否要开口说。
河惠然见她要说不说的样子，干脆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
“快讲，不然就不放开你。虽然我闻到饭菜的香味已经饿了。”
司念一下撞上河惠然的胸前，室内有地暖她又是只穿了毛衣，司念红了脸，双手圈起了河惠然的细腰，她无意中闭上了眼，细嗅着河惠然身上淡淡的香味。
“我说，但是，姐姐可能会觉得奇怪……”
河惠然一手揽着司念，一手摸着司念的后脑勺，说：
“说来我听听。”
“姐姐你吃剩菜吗？”
“……为什么问这个。”
河惠然再次扶着司念的双肩，她想与司念对视。
“瞎想罢了。姐姐应该没吃过吧。”
司念说后半句时眼睛去瞧河惠然的反应。
“确实没吃过，我爸妈说对身体不好。”
司念不想把话题扯得太远，她还记着前头河惠然说的已经饿了，于是轻轻从河惠然的双臂中离开，说：
“那就快吃饭吧，我也饿啦！”
河惠然似乎还想追问，但看着司念已经走进厨房去端汤也没了下文。
两人坐下后慢慢地有说有笑起来，然而司念心里头还不停地在告诫自己，她没发现，无意中她好像分裂出另一个自己，像她母亲嘱咐她般提醒着自己，那个她最讨厌的样子。
…………
吃好饭河惠然这次依旧不让司念收拾，司念坐在沙发上抱着煤球掏出手机玩。刚打开手机，她就收到无数个弹窗消息。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太过老旧出现的故障，便锁了屏又重新解锁。
不曾想打开后还是那样，她点进弹窗，发现正是自己下午发的那两张照片，居然……火了？
她难掩兴奋地放下煤球，举着手机到河惠然跟前。
“姐姐，我这个，是不是火了？”
河惠然见她过来立刻迎上去低头看。
“厉害啊司念，下午发的现在就几万赞了，这还有的涨呢。”
“欸？好奇怪啊怎么就火了，不会从我阳寿里扣吧。”
司念皱着眉，一整个想不通的表情。
河惠然见司念这第一反应不是开心反倒是这么想，不禁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你太可爱了，我那条爆掉的也是你拍的。说不定你掌握了什么流量密码，适合吃互联网这碗饭呢。”
“怎么会。大概是从姐姐那过来的吧，姐姐这条还是有在涨点赞的。”
“你想红吗？”
“我，当姐姐的私人摄影师就够了。”
河惠然听她这么说，微笑着对司念说：
“那我的摄影师小朋友，你如果觉得弹窗太多就点这里，可以不再收到消息提示。”
司念照做，说：
“原来如此，怪不得姐姐的手机都这么安静。”
河惠然维持着前面的微笑看了看司念，随后继续收拾着餐桌。
司念翻着来自陌生人的评论，其中有不少人都有些好奇地问她手上缠的纱布，还关切地问候了她。
司念看着这些文字和他们发来的表情，这是她第一次一下子感受到来自这么多人的关心。
司念当即决定一个个回复，开始敲起了键盘，这时河惠然问道：
“在写什么呢。”
司念毫不避讳地把手机拿给河惠然看，并表示想回复所有人。
河惠然接过司念的手机，手指滑动着翻不到底的评论区，她说：
“还是不要回复的好噢。”
司念不解，问：
“欸？为什么呢？”
“你回复的说不定还要继续问你，没被你回复到的可能会不太开心。”
“那就全都回复。”
“傻司念这样会很累的，看，这一会的说话功夫又有人评论了，你想全都回复，那回复了之后人家也接着回复，你晚上还要不要睡觉了。”
“啊，是了，姐姐说的是啊。”
司念接过河惠然递回来的手机若有所思，好像大博主都是像河惠然所说除了会回复品牌方有关的问题外几乎就没有回复过，于是她将打了两行的文字尽数删去。
“下个月就要放寒假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河惠然已经收拾好，摘下了围裙对司念问道。
“啊我，可能不回吧。”
“不回？”
“嗯。春节店里有双倍工资，只要跟宿管阿姨说好就可以住的。”
河惠然迟疑了一会，再次提起先前对司念问过的话：
“不考虑跟我一块住吗，空荡荡的寝室楼你不害怕吗？”
“我想的，可我很笨，怕给姐姐添麻烦。”
说着司念又低下了头。
“有什么麻烦的，你看你给我做好吃的，没事再帮我拍拍照或视频，应该说是帮了大忙呀。”
“可是……姐姐有男朋友，我在这着实对姐姐不方便。”
司念的黑色指甲抠着手机壳。
不曾想河惠然突然笑了出来，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我应该早些告诉你的，我没有男朋友。你看看玄关处的鞋架，有男士的家居鞋吗？”
“可我初次来到姐姐家时，姐姐也没让我一定要换鞋呀。”
“但你都有专门的拖鞋跟洗漱用品了，我如果真有男朋友他来我家怎么会没这些东西呢？还有朋友圈也没发过他，是不是？小朋友？”
“噢，对哦。那姐姐之前为何要说自己有男朋友呢？”
“这样我讲的话就会有份量些，你也会往心里头去记。……如果你们俩后来没分那哪天要奔现我肯定要陪着你亲自把关的，还能保护你，看你这瘦瘦小小的就担心。”
河惠然边说边摸了摸司念的头。
司念这次没有避开河惠然的目光，安安静静地听她讲完，随后双手环上了河惠然的腰。
她抬头看着河惠然说：
“谢谢姐姐，姐姐真好。”
其实她还想说，就是这辈子再不谈恋爱也没关系，有姐姐在就够了。
但她没能说出口，这话太肉麻了，河惠然听着估计也会哭笑不得吧。
“我这往后有的忙了，也不爱出门，对象什么的早着呢。所以，司念，一起住吧，我不收你房租水电。”
“……好。我给姐姐做小厨师、小助理还有摄影师。”
“哎呀，这怎么看都是我赚了呀。”
司念轻声笑笑闻着河惠然衣服上的淡淡香气再次闭上了双眼，河惠然搂上她的背，两人相拥，左左右右地踮着脚。
河惠然的那条还在增加着点赞，当学校里也有人用起那眼熟的打火机时，她才意识到或许真的只靠几张照片就可以赚到钱？
“司念！”她听见了最熟悉的呼唤声。
司念关掉了手机，抬头，河惠然坐在车里对她挥手。
“上车坐会儿吧，还没要上课呢。”
“好的姐姐。”
司念起身小跑着过去，河惠然跨到副驾驶座提前给她开好了门。
“唔，好暖和。”
“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司念刚关好车门，河惠然就伸手拉过司念，她撩开了司念的刘海观察着已经结痂的伤口。
司念的视线则停在了河惠然的唇上，她今天没有化妆，应该和司念一样只涂了润唇膏，都这么好看……
“嗯。感觉恢复得不错，手上呢。”
司念摊开双手给河惠然查看，说：
“都已经不疼了，再过几天应该就可以大好了。”
“你记得千万别自己去抠，等结痂的皮自己脱落。”
“好。”
“膝盖怎么样？”
河惠然附身就去挽司念的裤腿，司念还在犹豫要不要让她看见，但河惠然已经先一步挽了上去，待看见了还又紫又青的膝盖，河惠然前面的好心情貌似即刻变了味。
她缓缓放下裤子，边为司念整理着边说：
“看上去没怎么好啊。”
司念不想河惠然过多担心，她伸手抚了一下河惠然的头，丝滑的触感随之传来。司念说：
“好多了，姐姐那日见到的淤青还没有完全显现出来，所以现在看可能变化不大。而且只要不撞到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姐姐请放心。”
河惠然直起身子，抓住司念快要放下的四指。
“好什么，我就知道你的手肯定是冷的。”
“没事，等会跑两圈就好了。”
“看这是什么？”
河惠然从身侧拿出一个包装袋。
“手套？”
“喏，你一副我一副。”
河惠然拆开包装袋，将两双毛茸茸白色手套其中一双小点的递给司念。
司念迟疑了一下，接了过来，拿到手上才看见这手套掌心竟还有肉垫，看着就像是一对猫爪。
“好可爱，谢谢姐姐！”
“别客气，我帮你戴上吧。”
“好。”
司念伸手不动，河惠然小心翼翼地给她套好。
“今天戴了隐形眼镜？”
“嗯，我现在已经很熟练了。以后体育课什么的就戴隐形眼镜了，不然万一把姐姐给我买的眼镜摔坏我可有的心疼。”
河惠然听司念这么说扬起嘴角笑了，她也戴上那手套。
“姐姐，快上课了，我们过去吧。”
“好。”
河惠然应声后把围巾重新围了这才下车，司念见她大半张脸都被挡住，以为她是怕冷，就过去帮着她整理。
“我不冷。”
“欸？那姐姐这是……”
“怕有人认出我，很麻烦的。”
河惠然边拉着司念的五指边四下望着周围，这副模样的河惠然着实是司念第一次见，原来姐姐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司念不由得偷笑了一下。
“姐姐的社恐，好像比我严重。”
听司念这么说，河惠然注意到自己的举止。
“咳，不完全是因为社恐，要是被一些无良营销号知道我还在重修这个事情，肯定要被拿去乱讲一通。”
“原来如此，姐姐说的是。不过不用太担心还有我呢，若真碰上难缠的我一定帮姐姐。”
“好司念。”
河惠然举起左手摸了摸司念的头，她的眼睛眯起，现在虽然看不见她的酒窝钉和嘴，但只看着她那双眼和鼓起的饱满卧蚕司念也知道，河惠然此刻一定是笑着的。
放了学两人就回了河惠然的家，刚出了电梯就发现河惠然家门口堆放着几个快递，司念很快想到也许又是哪个商家寄给河惠然的产品，河惠然解锁大门时她弯腰将快递拿起。
“谢谢我的司念小朋友啦。”
“不客气啦。”
一进门河惠然如释重负般解下了那条将自己下半张脸遮的严严实实的围巾。
“煤球雪球！我又来啦！”
司念将快递摆在玄关处的台子上，还未放下书包就蹲下去撸煤球，而先前胆小如鼠的雪球也比前几次司念来时坐的离她更近了。
河惠然拿着快递盒子去开了她先前称之为杂物间的门，虽然她没有开灯，客厅的灯光也让司念看到了屋子里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快递，大多都没拆。
司念很吃惊，问：
“这些都是，品牌方寄来的？”
“是啊，一下子好多人找上了我，还有以前我没用过的几个大牌子。多亏你了，我用得好的到时也送你些。”
司念心想怪不得今天的姐姐连妆没化，又要工作又要赶到学校上课应该很是劳累。
“那姐姐，是不是很忙很累啊。”
“没有，怎么会呢。今晚……”
河惠然还没说第三个字司念就打断了她。
“今晚让我来吧，我带着姐姐上次给我买的防水手套，而且伤口也都结痂不疼了。不是嫌姐姐做的饭不好吃，只是姐姐为我做了许多事了，让我也……”
司念最后没说完，她看看河惠然的神色，怕她是觉得自己嫌她煮的难吃才如此说。
但河惠然一脸轻松又认真地听着她说话。
“可以啊，其实我做的那些我自己都不想吃。这样，我站你旁边，有什么要做的尽管跟我说。”
“好。”
如此，司念总算松了口气，两人笑着一起走进了厨房开始备菜。
认识的这些时日里河惠然让司念感受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关心，她也想为河惠然做些什么。
司念原想做个三菜一汤，但河惠然不想她太累，只说两个人吃两菜一汤就够了，菜反正就放冰箱里下回来再做就是了。司念觉得河惠然说的也是便关了油烟机去端菜了。
但司念突然想到她又忘了，她与河惠然是不一样的，河惠然怎么会有吃剩菜的习惯，如果做这许多出来吃不完她难道还要厚着脸皮打包带走吗……司念有点懊悔似的咬了咬下唇。
河惠然此时放好了菜在桌上转身要去端汤，正好瞧见司这一动作。而司念还在心里告诫自己，若希望河惠然与她做长久的朋友那自然是要相处愉快才行，想要相处愉快就须得知心，下次一定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了。
河惠然没走开，接过司念端的盘子放在桌上就叫住了她。
“司念，有什么烦心事吗？”
司念抬头，没想到自己这一会儿的出神就被发现了。
“没什么。”
司念眼神不自觉避开与河惠然的对视。
“你可千万别把我当外人，我真的会难过。”
河惠然双手握着司念的双肩，司念自觉撇过脸很不礼貌，只好看看她又看看别处。思索着是否要开口说。
河惠然见她要说不说的样子，干脆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
“快讲，不然就不放开你。虽然我闻到饭菜的香味已经饿了。”
司念一下撞上河惠然的胸前，室内有地暖她又是只穿了毛衣，司念红了脸，双手圈起了河惠然的细腰，她无意中闭上了眼，细嗅着河惠然身上淡淡的香味。
“我说，但是，姐姐可能会觉得奇怪……”
河惠然一手揽着司念，一手摸着司念的后脑勺，说：
“说来我听听。”
“姐姐你吃剩菜吗？”
“……为什么问这个。”
河惠然再次扶着司念的双肩，她想与司念对视。
“瞎想罢了。姐姐应该没吃过吧。”
司念说后半句时眼睛去瞧河惠然的反应。
“确实没吃过，我爸妈说对身体不好。”
司念不想把话题扯得太远，她还记着前头河惠然说的已经饿了，于是轻轻从河惠然的双臂中离开，说：
“那就快吃饭吧，我也饿啦！”
河惠然似乎还想追问，但看着司念已经走进厨房去端汤也没了下文。
两人坐下后慢慢地有说有笑起来，然而司念心里头还不停地在告诫自己，她没发现，无意中她好像分裂出另一个自己，像她母亲嘱咐她般提醒着自己，那个她最讨厌的样子。
…………
吃好饭河惠然这次依旧不让司念收拾，司念坐在沙发上抱着煤球掏出手机玩。刚打开手机，她就收到无数个弹窗消息。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太过老旧出现的故障，便锁了屏又重新解锁。
不曾想打开后还是那样，她点进弹窗，发现正是自己下午发的那两张照片，居然……火了？
她难掩兴奋地放下煤球，举着手机到河惠然跟前。
“姐姐，我这个，是不是火了？”
河惠然见她过来立刻迎上去低头看。
“厉害啊司念，下午发的现在就几万赞了，这还有的涨呢。”
“欸？好奇怪啊怎么就火了，不会从我阳寿里扣吧。”
司念皱着眉，一整个想不通的表情。
河惠然见司念这第一反应不是开心反倒是这么想，不禁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你太可爱了，我那条爆掉的也是你拍的。说不定你掌握了什么流量密码，适合吃互联网这碗饭呢。”
“怎么会。大概是从姐姐那过来的吧，姐姐这条还是有在涨点赞的。”
“你想红吗？”
“我，当姐姐的私人摄影师就够了。”
河惠然听她这么说，微笑着对司念说：
“那我的摄影师小朋友，你如果觉得弹窗太多就点这里，可以不再收到消息提示。”
司念照做，说：
“原来如此，怪不得姐姐的手机都这么安静。”
河惠然维持着前面的微笑看了看司念，随后继续收拾着餐桌。
司念翻着来自陌生人的评论，其中有不少人都有些好奇地问她手上缠的纱布，还关切地问候了她。
司念看着这些文字和他们发来的表情，这是她第一次一下子感受到来自这么多人的关心。
司念当即决定一个个回复，开始敲起了键盘，这时河惠然问道：
“在写什么呢。”
司念毫不避讳地把手机拿给河惠然看，并表示想回复所有人。
河惠然接过司念的手机，手指滑动着翻不到底的评论区，她说：
“还是不要回复的好噢。”
司念不解，问：
“欸？为什么呢？”
“你回复的说不定还要继续问你，没被你回复到的可能会不太开心。”
“那就全都回复。”
“傻司念这样会很累的，看，这一会的说话功夫又有人评论了，你想全都回复，那回复了之后人家也接着回复，你晚上还要不要睡觉了。”
“啊，是了，姐姐说的是啊。”
司念接过河惠然递回来的手机若有所思，好像大博主都是像河惠然所说除了会回复品牌方有关的问题外几乎就没有回复过，于是她将打了两行的文字尽数删去。
“下个月就要放寒假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河惠然已经收拾好，摘下了围裙对司念问道。
“啊我，可能不回吧。”
“不回？”
“嗯。春节店里有双倍工资，只要跟宿管阿姨说好就可以住的。”
河惠然迟疑了一会，再次提起先前对司念问过的话：
“不考虑跟我一块住吗，空荡荡的寝室楼你不害怕吗？”
“我想的，可我很笨，怕给姐姐添麻烦。”
说着司念又低下了头。
“有什么麻烦的，你看你给我做好吃的，没事再帮我拍拍照或视频，应该说是帮了大忙呀。”
“可是……姐姐有男朋友，我在这着实对姐姐不方便。”
司念的黑色指甲抠着手机壳。
不曾想河惠然突然笑了出来，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我应该早些告诉你的，我没有男朋友。你看看玄关处的鞋架，有男士的家居鞋吗？”
“可我初次来到姐姐家时，姐姐也没让我一定要换鞋呀。”
“但你都有专门的拖鞋跟洗漱用品了，我如果真有男朋友他来我家怎么会没这些东西呢？还有朋友圈也没发过他，是不是？小朋友？”
“噢，对哦。那姐姐之前为何要说自己有男朋友呢？”
“这样我讲的话就会有份量些，你也会往心里头去记。……如果你们俩后来没分那哪天要奔现我肯定要陪着你亲自把关的，还能保护你，看你这瘦瘦小小的就担心。”
河惠然边说边摸了摸司念的头。
司念这次没有避开河惠然的目光，安安静静地听她讲完，随后双手环上了河惠然的腰。
她抬头看着河惠然说：
“谢谢姐姐，姐姐真好。”
其实她还想说，就是这辈子再不谈恋爱也没关系，有姐姐在就够了。
但她没能说出口，这话太肉麻了，河惠然听着估计也会哭笑不得吧。
“我这往后有的忙了，也不爱出门，对象什么的早着呢。所以，司念，一起住吧，我不收你房租水电。”
“……好。我给姐姐做小厨师、小助理还有摄影师。”
“哎呀，这怎么看都是我赚了呀。”
司念轻声笑笑闻着河惠然衣服上的淡淡香气再次闭上了双眼，河惠然搂上她的背，两人相拥，左左右右地踮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