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学校已是晚上九点多了，临别前河惠然敞开双臂前倾身体扑向司念，两人都是坐姿，各自的下巴都抵在对方的肩膀上。
河惠然用指尖抚着司念的长发，好一会才说：
“我有空把那间房间收拾出来，之后我帮你一起搬行李过去。”
司念光是听到河惠然这么说就觉得很开心，好像已经住在了一块。
“我下次来时可以一起收拾的。”
“好司念。这个给你。”
河惠然直起身体，从车子的储物箱里拿出一支没见过的口红打火机。
“这粉色是我叫厂家新做的颜色，现下只有样品，给你一支用。”
司念本想说自己已经不再抽烟，但又不想辜负河惠然的心意，仍旧接了过来。她拿到手借着车内不太明亮的灯光才看到有不同之处:
“还是带细闪的呢！真好看啊。谢谢姐姐！”
司念细瞧瞧后将其揣在衣兜里。河惠然弯着嘴角，眼里带着笑意伸手给司念拉高衣服的拉链。
“多穿些，明天开始基本都是零下，要持续好几天呢。”
“好的，姐姐也是。”
“嗯。”
“那我上去了。”
“拜拜。”
“姐姐再见。”
司念下车，拐进寝室楼前像上次一样转身，这回也对上了河惠然的视线，她好像早就知道司念会转身似的一直弯唇微笑着。
于是两人再次挥手道别，司念慢吞吞地上楼，直到河惠然驱车离去。
这时她突然听见寝室楼右后方的小路上传来吵架的声音，司念听着其中一个声音好像有点耳熟便探头望去。
是温芮瑶正在和三个女生争吵，其中带头的女生对她破口大骂：
“狐狸精！我男朋友也敢碰，还有你这外套，明明是他之前说要买给我的。”
女生上去就要扯她的外套，温芮瑶虽然脚踩恨天高双手轻捏着衣服的门襟一甩就躲了过去，她仰着脸说：
“是你亲爱的男朋友自己送给我，送了我就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抢？”
司念凑到窗前，那外套好像是某个大牌。
带头的女生被气得不行，她旁边的替她回嘴说：
“你也知道那是她的男朋友？”
另一个噘着嘴白了一眼温芮瑶附和说：
“就是嘛，一天到晚打扮的花枝招展，下一个是谁，不会是哪个已婚男老师吧？”
她说完后和其他两人一同嘲笑着，温芮瑶的神情没了先前那么高傲的样子，但她又很快恢复，也嗤笑了起来，说：
“这学校里没人说只我能化妆打扮你们自己不注重仪容一副土鳖样，怎么，要让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土里土气？”
“死狐狸精你转移什么话题，抢别人的男朋友你好像很骄傲啊！”
带头的女生音量越来越大，引得寝室楼里已经有人跟司念一样探头吃瓜。
“抢？分明是他自己贴上来。”
温芮瑶依旧盛气凌人，一人对着她们三人也没在怕。
先前白眼她的女生又出声：
“别跟她白费口舌，做这种不要脸的事，人自然也是没皮没脸的。”
说完根本不想拿正眼瞧她般又对温芮瑶白了一眼。
“你把这外套留下，否则，别想回去。”
带头的女生指了指她的外套。
“看你穿的，站这么会已经冻坏了吧？识相点就快点自己脱下来。”
这似曾相识的场面，让司念想起曾经一些噩梦般的记忆，不过这次她是旁观者，而她们这件事司念也说不出个清清楚楚的对错来，所以她只能看着。
温芮瑶盯着她们，下一秒，她喊了起来：
“老师！宿管老 师——！”
“你！”
她面前的三人立刻乱了手脚，一直对温芮瑶翻白眼的女生径直冲到她面前捂住了她的嘴，另外两人看了眼四周没有人过来则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臂。
“唔……这是我的……！是我的衣服……唔……！”
温芮瑶想反抗，可对方靠着人数优势，她这回双手再怎么扯着门襟也扯不过她们了，她们两人同时一拽就拽走了外套，而温芮瑶因为这一动作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连同她的手机也屏幕朝下结结实实地扑在那水泥地面。
此时的司念看不下去了，打开玻璃窗一些缝子，夹着嗓子对她们喊道：
“宿管老师快过来啦！”喊完后迅速地躲回墙角。
她们三人与温芮瑶齐刷刷抬头，而原本看热闹的人也因为这一声纷纷缩回了头，于是她们以为是那些看热闹的“好心人”帮忙望的风。
“陌生人都帮着我们呢，臭婊子，活该。”
“哼，看来你做的好事可真不少。若以后还招惹我们的男人，可就没今天这么幸运了。我们走！”
带头的女生将抢过来的外套战利品似的披在自己肩上。
“这才大一，你做事别太没下限免得以后碰上时难看。”
三人各留下一句后嬉笑地跑走了。
温芮瑶起身去捡手机，司念贴在玻璃窗上，那屏幕果然已经有了裂纹。
她没有了外套里面又是一条针织连衣裙，甚至今天这条还是露肩，但她好像不冷似的，坐在路边石阶上用手拍着屏幕的灰尘砂砾。
她就这么呆坐在路灯旁，连背都驼了下来，很难把她现在和上次来到司念寝室里趾高气扬的模样联想到一块。司念看着她的孤独背影心里升起几分怜悯与同情，她转身，缓慢地踏上了两阶往楼上去的楼梯，第三步停在空中片刻最终又收了回来。
她闭眼叹了口气，迅速折返下楼去。
下了楼，远远地司念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拿在手里，蹑手蹑脚地走上前。
等走到旁边了才展开，将其盖在温芮瑶身上。
温芮瑶一惊，看见是司念，她重新挺直了背。
“吓到你了吗？”
司念蹲在她左侧。
“是你。那刚才喊老师来的也是你？”
“嗯。”
“我说呢，那老太婆的房间是在正门，年纪又大，怎么会听见我叫她。你装得真不错啊，上回也是。”
温芮瑶抬起右臂，司念的外套滑落在绿化带上。
司念没说话，重新把衣服给温芮瑶盖上。
“那你就快点进去，会着凉。”
“跟你有什么关系？”
温芮瑶又把衣服给撇开，这次她的动作幅度更大。
“没关系，单纯圣母心犯了。”
司念也不恼，拿起外套拍了拍又给她盖上，但这次她的手拉着衣服这样就算是温芮瑶抬手也不会掉下来了。
温芮瑶笑了两下，是单纯觉得司念这话很好笑，司念还看出一些嘲笑。
“我不介意在这陪你这样玩一晚上。”
“回去行了吧，我就是想一个人静静也要烦我。”
温芮瑶站了起来，这次司念的外套好好地挂在她肩上。
司念跟在她身后，她的恨天高左右交替着在地面上踩出好听的“哒哒”声，司念心里莫名有个声音暗暗赞叹她穿着高跟鞋刚才还能1v3。
过了会她的视线又移到温芮瑶做着美甲的手捏住的手机，整个屏幕都被几道大裂纹贯穿，还有很多道小裂纹，只有她大拇指捏着的地方完好。
“你的手机，给我看看可以吗？”
“怎么，最新款的，没碰过吧？可惜，屏幕已经摔碎了。”
没碰过确实是没碰过，不过还是见过的，河惠然用的好像也是这一款。
温芮瑶举起小臂掌心朝上捏着手机的边角，司念双手接过，走进寝室楼后用室内的灯光观察着。
“上面贴了一层钢化膜吗？”
“不知道，别人送的。”
“那我撕下来看看屏幕有没有坏，说不定只是钢化膜碎了。”
“随便你。”
温芮瑶自顾自地往里走而司念停了下来，左手扣着温芮瑶的手机两侧，右手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撬起钢化膜的边角。
“没有坏，手机屏幕是好的。”
司念把撕下来的钢化膜丢在转角处的垃圾桶然后追上温芮瑶把手机还给她。
“哦。”
“随便找家手机店重新贴个膜就行。”
“懒得去。”
“那你从网上买吧，我会贴，这样还便宜。”
“你是有多闲。”
“还好。”
两个人冷言冷语的交谈跟周围时不时传来嬉闹声的寝室格格不入。
她们没再说话，直到拐进温芮瑶所住的楼层，温芮瑶停在她的寝室门口，脱下了司念的外套还给她。
“我到寝室了，还你。”
“我也回去了。”
司念说完温芮瑶就径直走进自己的寝室里，司念也转身，穿回自己的外套。
这一路上她没穿外套手脚都渐渐变得冰冷，她心想，要是惠然姐姐知道一定又要说她了，于是她赶紧把手揣进衣服口袋想以此捂热双手。
一揣，她发现，左口袋的纸巾还在，但右口袋中原本存在的口红打火机不见了！
司念停下了脚步，快把右口袋整个都翻了出来，然而确实没有了。
司念跑着回到温芮瑶的寝室，敲过两下就直接打开门了，她略显焦急地问：
“温芮瑶，你刚穿我衣服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东西掉出来？”
温芮瑶此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正要弯腰换鞋，她说：
“没有。”
“噢，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休息了。”
司念礼貌地对温芮瑶寝室其他的室友点头致歉，但没有一个人搭理，她们的表情都快把“不好相处”这四个字刻在脸上给司念看了。司念见状立刻退了出去，想来温芮瑶在寝室里的日子也是不太好过的。
此时还是自己的事情重要，这可是姐姐才给她的，也不是批量生产的东西，她一定要找到。司念一路弯着身子低头四处搜寻着地板，生怕漏了哪个角落。
就这么一直猫着腰回到了一楼，还是没有，又揣了下自己的口袋，她很无语为什么偏偏今天穿的这件外套口袋那么浅，会不会下车的时候就掉了呢？
司念跑到河惠然送她回来的正门，依旧没有。她冷静下来仔细想了一下：不管是寝室楼还是这外面的地面，它掉到地上应该是会有声音的，不可能听不见。那也可能是前面温芮瑶抬手时掉进绿化带里了。
司念把找回的希望全都寄托在那片绿化带，她跑着过去，远远地在冷风中闻到了温芮瑶的香水味。
“你找的是这个吗？”
温芮瑶站在她先前坐着的石阶旁单手举着那微微闪着光的粉色打火机，她此刻穿着外套，而且不是像之前单纯披在肩上。
司念喘着气回答道：
“没错。果然在这，让我好找。”
温芮瑶伸出了手，问：
“网上很火的那个打火机？”
“不完全是。”
“盗版？”
“盗版我找得累成狗？”
司念有点不悦般地单手拿了过来，随后缓和了语气说：
“不过，谢谢了。”
温芮瑶没说话，先走在前头。她走路时司念才发现她还是穿着那双高跟鞋，可在寝室里司念推门时明明看到她是要准备换鞋的样子。
司念看着她左右脚的高跟鞋，那鞋跟上还带了点泥土，先前也明明没有。
在寝室楼门前，司念拿出左口袋的纸巾叫住了温芮瑶：
“等等。”
温芮瑶止步，偏头垂眼瞧着地面问：
“干嘛？”
“你，手扶一下墙，鞋子脏了。”
司念走到温芮瑶前头蹲下，把抽出的纸巾摊开。
温芮瑶没说话，迟疑了一会后还是照司念说的抬起了脚。
司念左手握在她高跟鞋的倾斜处，这才看到原来不止鞋跟，前面的脚掌也沾上了点泥。她小心翼翼擦拭着，偶然间，还有三三两两的女生路过，当然，无一例外都好奇地看着她俩。
“另一边。”
司念放下，温芮瑶又抬起另一只脚，这次她倒是没有再犹豫，须臾，她侧过脸看着远方对司念说：
“周寰宇，让给你了。我现在对他已经不感兴趣了。”
司念仰头，瞧见她那依旧高傲的脸，又继续低头擦拭着边边角角。
“我想说的也是你最后那句。”
温芮瑶正过脸，俯视她说：
“哦~送这打火机的就是你的新目标吧？”
司念擦好了，把温芮瑶的脚轻放下站起身来往垃圾桶的方向走去。
“什么目不目标的，姐姐她可是女生。”
温芮瑶在她身后嗤笑一声，说：
“呦，都叫上姐姐了。照我说女的也没什么不好。”
司念转过身一脸无语地对欣赏着她“劳动成果”的温芮瑶说：
“我是装疯，而你，我的朋友，你是真的疯。”
说完司念又留下一句“我回寝了”便消失在楼梯间拐角处。
“朋友，吗？”
温芮瑶看着已然空荡荡的楼梯，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没人看见也没人知道，她此刻嘴角上还勾着浅浅的笑。
河惠然用指尖抚着司念的长发，好一会才说：
“我有空把那间房间收拾出来，之后我帮你一起搬行李过去。”
司念光是听到河惠然这么说就觉得很开心，好像已经住在了一块。
“我下次来时可以一起收拾的。”
“好司念。这个给你。”
河惠然直起身体，从车子的储物箱里拿出一支没见过的口红打火机。
“这粉色是我叫厂家新做的颜色，现下只有样品，给你一支用。”
司念本想说自己已经不再抽烟，但又不想辜负河惠然的心意，仍旧接了过来。她拿到手借着车内不太明亮的灯光才看到有不同之处:
“还是带细闪的呢！真好看啊。谢谢姐姐！”
司念细瞧瞧后将其揣在衣兜里。河惠然弯着嘴角，眼里带着笑意伸手给司念拉高衣服的拉链。
“多穿些，明天开始基本都是零下，要持续好几天呢。”
“好的，姐姐也是。”
“嗯。”
“那我上去了。”
“拜拜。”
“姐姐再见。”
司念下车，拐进寝室楼前像上次一样转身，这回也对上了河惠然的视线，她好像早就知道司念会转身似的一直弯唇微笑着。
于是两人再次挥手道别，司念慢吞吞地上楼，直到河惠然驱车离去。
这时她突然听见寝室楼右后方的小路上传来吵架的声音，司念听着其中一个声音好像有点耳熟便探头望去。
是温芮瑶正在和三个女生争吵，其中带头的女生对她破口大骂：
“狐狸精！我男朋友也敢碰，还有你这外套，明明是他之前说要买给我的。”
女生上去就要扯她的外套，温芮瑶虽然脚踩恨天高双手轻捏着衣服的门襟一甩就躲了过去，她仰着脸说：
“是你亲爱的男朋友自己送给我，送了我就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抢？”
司念凑到窗前，那外套好像是某个大牌。
带头的女生被气得不行，她旁边的替她回嘴说：
“你也知道那是她的男朋友？”
另一个噘着嘴白了一眼温芮瑶附和说：
“就是嘛，一天到晚打扮的花枝招展，下一个是谁，不会是哪个已婚男老师吧？”
她说完后和其他两人一同嘲笑着，温芮瑶的神情没了先前那么高傲的样子，但她又很快恢复，也嗤笑了起来，说：
“这学校里没人说只我能化妆打扮你们自己不注重仪容一副土鳖样，怎么，要让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土里土气？”
“死狐狸精你转移什么话题，抢别人的男朋友你好像很骄傲啊！”
带头的女生音量越来越大，引得寝室楼里已经有人跟司念一样探头吃瓜。
“抢？分明是他自己贴上来。”
温芮瑶依旧盛气凌人，一人对着她们三人也没在怕。
先前白眼她的女生又出声：
“别跟她白费口舌，做这种不要脸的事，人自然也是没皮没脸的。”
说完根本不想拿正眼瞧她般又对温芮瑶白了一眼。
“你把这外套留下，否则，别想回去。”
带头的女生指了指她的外套。
“看你穿的，站这么会已经冻坏了吧？识相点就快点自己脱下来。”
这似曾相识的场面，让司念想起曾经一些噩梦般的记忆，不过这次她是旁观者，而她们这件事司念也说不出个清清楚楚的对错来，所以她只能看着。
温芮瑶盯着她们，下一秒，她喊了起来：
“老师！宿管老 师——！”
“你！”
她面前的三人立刻乱了手脚，一直对温芮瑶翻白眼的女生径直冲到她面前捂住了她的嘴，另外两人看了眼四周没有人过来则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臂。
“唔……这是我的……！是我的衣服……唔……！”
温芮瑶想反抗，可对方靠着人数优势，她这回双手再怎么扯着门襟也扯不过她们了，她们两人同时一拽就拽走了外套，而温芮瑶因为这一动作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连同她的手机也屏幕朝下结结实实地扑在那水泥地面。
此时的司念看不下去了，打开玻璃窗一些缝子，夹着嗓子对她们喊道：
“宿管老师快过来啦！”喊完后迅速地躲回墙角。
她们三人与温芮瑶齐刷刷抬头，而原本看热闹的人也因为这一声纷纷缩回了头，于是她们以为是那些看热闹的“好心人”帮忙望的风。
“陌生人都帮着我们呢，臭婊子，活该。”
“哼，看来你做的好事可真不少。若以后还招惹我们的男人，可就没今天这么幸运了。我们走！”
带头的女生将抢过来的外套战利品似的披在自己肩上。
“这才大一，你做事别太没下限免得以后碰上时难看。”
三人各留下一句后嬉笑地跑走了。
温芮瑶起身去捡手机，司念贴在玻璃窗上，那屏幕果然已经有了裂纹。
她没有了外套里面又是一条针织连衣裙，甚至今天这条还是露肩，但她好像不冷似的，坐在路边石阶上用手拍着屏幕的灰尘砂砾。
她就这么呆坐在路灯旁，连背都驼了下来，很难把她现在和上次来到司念寝室里趾高气扬的模样联想到一块。司念看着她的孤独背影心里升起几分怜悯与同情，她转身，缓慢地踏上了两阶往楼上去的楼梯，第三步停在空中片刻最终又收了回来。
她闭眼叹了口气，迅速折返下楼去。
下了楼，远远地司念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拿在手里，蹑手蹑脚地走上前。
等走到旁边了才展开，将其盖在温芮瑶身上。
温芮瑶一惊，看见是司念，她重新挺直了背。
“吓到你了吗？”
司念蹲在她左侧。
“是你。那刚才喊老师来的也是你？”
“嗯。”
“我说呢，那老太婆的房间是在正门，年纪又大，怎么会听见我叫她。你装得真不错啊，上回也是。”
温芮瑶抬起右臂，司念的外套滑落在绿化带上。
司念没说话，重新把衣服给温芮瑶盖上。
“那你就快点进去，会着凉。”
“跟你有什么关系？”
温芮瑶又把衣服给撇开，这次她的动作幅度更大。
“没关系，单纯圣母心犯了。”
司念也不恼，拿起外套拍了拍又给她盖上，但这次她的手拉着衣服这样就算是温芮瑶抬手也不会掉下来了。
温芮瑶笑了两下，是单纯觉得司念这话很好笑，司念还看出一些嘲笑。
“我不介意在这陪你这样玩一晚上。”
“回去行了吧，我就是想一个人静静也要烦我。”
温芮瑶站了起来，这次司念的外套好好地挂在她肩上。
司念跟在她身后，她的恨天高左右交替着在地面上踩出好听的“哒哒”声，司念心里莫名有个声音暗暗赞叹她穿着高跟鞋刚才还能1v3。
过了会她的视线又移到温芮瑶做着美甲的手捏住的手机，整个屏幕都被几道大裂纹贯穿，还有很多道小裂纹，只有她大拇指捏着的地方完好。
“你的手机，给我看看可以吗？”
“怎么，最新款的，没碰过吧？可惜，屏幕已经摔碎了。”
没碰过确实是没碰过，不过还是见过的，河惠然用的好像也是这一款。
温芮瑶举起小臂掌心朝上捏着手机的边角，司念双手接过，走进寝室楼后用室内的灯光观察着。
“上面贴了一层钢化膜吗？”
“不知道，别人送的。”
“那我撕下来看看屏幕有没有坏，说不定只是钢化膜碎了。”
“随便你。”
温芮瑶自顾自地往里走而司念停了下来，左手扣着温芮瑶的手机两侧，右手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撬起钢化膜的边角。
“没有坏，手机屏幕是好的。”
司念把撕下来的钢化膜丢在转角处的垃圾桶然后追上温芮瑶把手机还给她。
“哦。”
“随便找家手机店重新贴个膜就行。”
“懒得去。”
“那你从网上买吧，我会贴，这样还便宜。”
“你是有多闲。”
“还好。”
两个人冷言冷语的交谈跟周围时不时传来嬉闹声的寝室格格不入。
她们没再说话，直到拐进温芮瑶所住的楼层，温芮瑶停在她的寝室门口，脱下了司念的外套还给她。
“我到寝室了，还你。”
“我也回去了。”
司念说完温芮瑶就径直走进自己的寝室里，司念也转身，穿回自己的外套。
这一路上她没穿外套手脚都渐渐变得冰冷，她心想，要是惠然姐姐知道一定又要说她了，于是她赶紧把手揣进衣服口袋想以此捂热双手。
一揣，她发现，左口袋的纸巾还在，但右口袋中原本存在的口红打火机不见了！
司念停下了脚步，快把右口袋整个都翻了出来，然而确实没有了。
司念跑着回到温芮瑶的寝室，敲过两下就直接打开门了，她略显焦急地问：
“温芮瑶，你刚穿我衣服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东西掉出来？”
温芮瑶此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正要弯腰换鞋，她说：
“没有。”
“噢，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休息了。”
司念礼貌地对温芮瑶寝室其他的室友点头致歉，但没有一个人搭理，她们的表情都快把“不好相处”这四个字刻在脸上给司念看了。司念见状立刻退了出去，想来温芮瑶在寝室里的日子也是不太好过的。
此时还是自己的事情重要，这可是姐姐才给她的，也不是批量生产的东西，她一定要找到。司念一路弯着身子低头四处搜寻着地板，生怕漏了哪个角落。
就这么一直猫着腰回到了一楼，还是没有，又揣了下自己的口袋，她很无语为什么偏偏今天穿的这件外套口袋那么浅，会不会下车的时候就掉了呢？
司念跑到河惠然送她回来的正门，依旧没有。她冷静下来仔细想了一下：不管是寝室楼还是这外面的地面，它掉到地上应该是会有声音的，不可能听不见。那也可能是前面温芮瑶抬手时掉进绿化带里了。
司念把找回的希望全都寄托在那片绿化带，她跑着过去，远远地在冷风中闻到了温芮瑶的香水味。
“你找的是这个吗？”
温芮瑶站在她先前坐着的石阶旁单手举着那微微闪着光的粉色打火机，她此刻穿着外套，而且不是像之前单纯披在肩上。
司念喘着气回答道：
“没错。果然在这，让我好找。”
温芮瑶伸出了手，问：
“网上很火的那个打火机？”
“不完全是。”
“盗版？”
“盗版我找得累成狗？”
司念有点不悦般地单手拿了过来，随后缓和了语气说：
“不过，谢谢了。”
温芮瑶没说话，先走在前头。她走路时司念才发现她还是穿着那双高跟鞋，可在寝室里司念推门时明明看到她是要准备换鞋的样子。
司念看着她左右脚的高跟鞋，那鞋跟上还带了点泥土，先前也明明没有。
在寝室楼门前，司念拿出左口袋的纸巾叫住了温芮瑶：
“等等。”
温芮瑶止步，偏头垂眼瞧着地面问：
“干嘛？”
“你，手扶一下墙，鞋子脏了。”
司念走到温芮瑶前头蹲下，把抽出的纸巾摊开。
温芮瑶没说话，迟疑了一会后还是照司念说的抬起了脚。
司念左手握在她高跟鞋的倾斜处，这才看到原来不止鞋跟，前面的脚掌也沾上了点泥。她小心翼翼擦拭着，偶然间，还有三三两两的女生路过，当然，无一例外都好奇地看着她俩。
“另一边。”
司念放下，温芮瑶又抬起另一只脚，这次她倒是没有再犹豫，须臾，她侧过脸看着远方对司念说：
“周寰宇，让给你了。我现在对他已经不感兴趣了。”
司念仰头，瞧见她那依旧高傲的脸，又继续低头擦拭着边边角角。
“我想说的也是你最后那句。”
温芮瑶正过脸，俯视她说：
“哦~送这打火机的就是你的新目标吧？”
司念擦好了，把温芮瑶的脚轻放下站起身来往垃圾桶的方向走去。
“什么目不目标的，姐姐她可是女生。”
温芮瑶在她身后嗤笑一声，说：
“呦，都叫上姐姐了。照我说女的也没什么不好。”
司念转过身一脸无语地对欣赏着她“劳动成果”的温芮瑶说：
“我是装疯，而你，我的朋友，你是真的疯。”
说完司念又留下一句“我回寝了”便消失在楼梯间拐角处。
“朋友，吗？”
温芮瑶看着已然空荡荡的楼梯，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没人看见也没人知道，她此刻嘴角上还勾着浅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