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这个小厨房前所未有的热闹。
如果说上一次吃到邵悠悠做的菜，邹然的感受是惊艳的话，那这一次全程观赏烹饪过程，邹然是折服了。
邹然一家人的料理水平相当，就是各有各的烂法。邹四方下厨犹如台风过境，着急忙慌，做出来的菜忽咸忽淡，极其不稳定。和他爸正相反，邹然备菜磨磨唧唧，放调料抠抠搜搜，做的所有东西只能用“熟了”来评价。罗松来就别提了，她做菜很危险，人和厨房都会受伤。
邹然从小跟着爸妈四处蹭饭吃，对各家厨艺均有领略，看得多了就觉得做家常菜不过那些套路，自己若是勤加练习，也能做个差不离。
收到邵悠悠发来的菜谱时，他还以为邵悠悠也是照本宣科。
结果她完全不需要看那些东西。
邵悠悠才第二次来这里，就已经比邹然本人更熟悉这个厨房了。她从容地使用这个空间里的各种器具，精准拿取她所需的诸多调料，最高效地利用时间和邹然这个鸡肋帮手。她不仅能做好前期的食材把控，还能在用餐人数突然变动的情况下，利用现有条件快速调整菜品，期间没有一丝慌乱，堪称厨房管理大师。
邹然看着邵悠悠大刀阔斧地往锅里加各种东西，终于从她身上领会到了中华料理的精髓：少许、适量、若干......
她脑子记好像装了个计时器，总是准时汇报烹饪进程。现下只有牛腩还在炖，她拿起长柄勺，在锅里搅了一搅，下了结论：“差不多了。”
邹然忍不住问：“你真的没有做过厨师吗？或者去烹饪学校学过？”
邵悠悠：“......没有，我们家开饭店的。”
“怪不得。”邹然觉得这样就合理了许多，随口问，“那你有想过自己也开个饭店吗？”
有想过吗，邵悠悠问自己。或许年纪再大一点，或许生活再稳一点，或许很久很久以后......
“没有。”她最终摇摇头，从锅里捞出一块牛肉，左手护在勺下，凑上脑袋正准备试吃，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问邹然：“你要先尝尝吗？”
灶上的汤在咕嘟冒泡，耳边油烟机嗡嗡地响，邹然看着牛肉上缕缕飘散的水雾和邵悠悠恬静的脸，一下忘记了自己想问什么，心里直夸赞厨房灯光设计得真不赖。
他回答“好”，正要接过勺子，玄关的楼宇对讲电话机响了。
“人来了，”邵悠悠看了一眼门口，把勺和牛肉丢回锅里，“那可以开饭了。”
邹然：“......”
*
邹然料到齐新蕊不会把人送进来，接通可视电话后果然只看到一个小脑袋。
“上来吧。”他言简意赅。
邵悠悠听到邹然语气冷淡，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说自己丁克，虽然八成是骗人的，但还是莫名期待他带小孩的样子。
她关掉燃气和油烟机，到厨房门口跟邹然一起等。
门被预先打开，走廊灯亮了，门口响起小朋友清脆的问候声。
“邹然叔叔好。邹然叔叔，我们晚上去吃开封菜吗？”
邹然心想这孩子怎么净惦记着吃，无奈地问：“你知道你妈妈干吗去了吗？”
齐司：“我妈妈去看外婆了。她说外婆脚崴了，我去了也是添乱。所以我们晚上可以吃开封菜吗？”
也不能指望这个年纪的小孩懂什么报喜瞒忧，邹然把齐司放进来，拒绝他：“不可以哦。”
齐司“啊”了一声，语气难掩失望，刚要问为什么，看见站在一边的邵悠悠，脱鞋的动作停住了。
邹然正半蹲着在鞋柜里找东西，齐司趴到他耳边，小声道：“邹然叔叔，这是你女朋友吗？”
邹然脸一热，看了邵悠悠一眼，也凑到齐司耳边，小声说：“这是你妈妈请来的老师，监督你吃饭的，如果你再说要去吃开封菜，她会不高兴哦。”
齐司小心翼翼地瞄了邵悠悠一眼。
邵悠悠：我全都有听到......
唬小孩的效果不错，得知有老师在场的齐司一下拘谨起来，乖巧地穿上邹然放出来的小拖鞋，跟着邹然去放书包和洗手。
“你们先坐，我来上菜。”邹然拉开长方形餐桌两侧的椅子，让邵悠悠和齐司坐两对面。
邵悠悠配合地坐下。她现在多了一重“老师”的身份，戏瘾有点上来，也不说多余的话，就只微笑地看着齐司。
齐司眼神躲闪，邹然上菜的时候看邹然，邹然不在就看桌面。直到大半个菠萝上桌，齐司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
果然小孩子就是会被这种形式主义吸引，邵悠悠此刻的微笑发自内心，对自己临时增加的菠萝炒饭相当满意。
最后一趟邹然拿来了碗筷，邵悠悠以为他会坐在齐司边上，和自己斜对面，没想到他从自己身边搬走凳子，坐在了两人中间。
好像也没什么毛病，邵悠悠心想。
“先给你们介绍一下。”邹然突然一本正经，摊开右手掌朝向齐司，看着邵悠悠说，“这是齐司，今年七岁，西临实验小学一年级在读。他妈妈齐新蕊，就是齐步走的老板，是我发小。”
邵悠悠原本不想八卦这小孩是谁，听完邹然的详细介绍，又有种豁然开朗的舒坦。她缓缓点头，期待邹然要怎么跟齐司介绍自己。
“这位是今天的厨师，你叫邵老师就行。”邹然言简意赅。
邵悠悠：“......”还真是随便啊。
齐司迷惑：“那到底是厨师还是老师？”
邹然拿了齐司的碗给他盛汤：“既是厨师也是老师，不行吗？”
齐司：“怎么可能又当厨师又当老师，每个人只能当一样......”
“怎么不可能，厉害的人就能当好几样。你妈妈还既当妈妈又当老板呢。”邹然打断他，“快吃饭吧。先喝汤。”
齐司被说服了，低头喝汤，偷看邵悠悠的眼神中多了点崇拜。
盛完齐司的，邹然又来拿邵悠悠的。刚碰到碗沿，被邵悠悠一把摁住。
“我自己来吧。”邵悠悠眉眼弯弯，客气道。
“好，那你自己盛。”邹然收回手，把汤勺柄搁在她的方向，又给齐司盛了一碗菠萝炒饭，自己才开始动筷。
托齐司的福，这顿饭吃得很热闹。小朋友发现老师并不严厉之后，就打开了话匣子，和邹然跟说相声似的有来有回，时而说家里的事，时而说学校里的事，时而两人一起夸赞今天的晚餐真好吃。
齐司吃了一口炒饭，忽然抬起左手，拨弄他的手表：“这个菠萝饭太酷了，我要拍照片给我女朋友看。”
邵悠悠瞪大眼睛：手表？拍照？女朋友？
邹然余光看见邵悠悠的神情，克制不住地嘴角上扬，伸出食指敲了敲左手腕，冲她解释：“小人才电话手表，能拍照，可高级了。”
邵悠悠感叹：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小孩太超前了。
邹然故意清了清嗓，严肃道：“你不是说你同桌拒绝了你的表白吗，怎么又有女朋友了？”
齐司颇为骄傲地坦白：“不是我同桌，是小饭桌认识的，她读二年级！”
邵悠悠又瞪大眼睛：小饭桌？二年级？
邹然憋笑，看到邵悠悠一脸迷惑，轻声问：“你是在惊讶小学生姐弟恋吗？”
“是。”邵悠悠点头，也跟着放低声音问，“还有小饭桌，是什么，小学生食堂吗？”
邹然略感意外邵悠悠居然不知道小饭桌，解释道：“有点像，不过不是学校开的。一般开在学校附近，小学生放学了去小饭桌吃饭、写作业，到点了家长再接走。”
邵悠悠了然：“就像托儿所咯。”
邹然：“呃......对。齐新蕊主要是没时间。她不喜欢请阿姨，又不想给小孩吃外卖，所以送去小饭桌解决了，还能让齐司写个作业。”
邵悠悠：“他爸也不做饭？”妈当老板没时间，爸不会也是老板吧。
邹然想了一下，觉得这应该不算非议他人，继续解释：“齐新蕊也离婚自己带娃，外公外婆周末过来。”
邵悠悠：也......离婚带娃......
邵悠悠“哦”了一声，心虚地低头喝汤。
邹然看邵悠悠不说话，还以为她是触景生情难过了，忙岔开话题：“可惜你家小孩不在，不然可以让他们一起玩。”
邵悠悠：不然还是招了吧......
“邹然叔叔，我们晚上搭帐篷吗？”齐司突然开口打断了邵悠悠的犹豫，他满眼期待地看着邹然说，“我想拍给我女朋友看。”
邹然挑眉：“你先把饭吃完，然后去做作业。做完就能搭帐篷啦。”
齐司听完立马暂停聊天，专心致志地吃完剩下的饭，然后在客厅找了个角落学习去了。
邵悠悠发现邹然总能轻轻松松拿捏齐司，而且跟他说话时还带一点点港台腔，不由调侃道：“你不是说你看见小孩就烦，怎么......”
话没说话，邹然手快地捂她的嘴“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他很敏感的，别给他听见。”
邵悠悠抿紧嘴唇，动都不敢动：到底是谁敏感......
邹然感觉到不对劲，不动声色地移开手，试图说些废话掩饰自己的失礼：“那个，我是说，不想生是一回事，但他既然已经存在，那就是一种责任了......”
邵悠悠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不做声。
邹然惊恐：“不是不是，他不是我儿子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我既然在帮忙带他，就有这个责任好好带，对吧。要是你有需要让我帮忙带小孩，我也会好好带的。”
邵悠悠：“......”不如我们都少说两句。
如果说上一次吃到邵悠悠做的菜，邹然的感受是惊艳的话，那这一次全程观赏烹饪过程，邹然是折服了。
邹然一家人的料理水平相当，就是各有各的烂法。邹四方下厨犹如台风过境，着急忙慌，做出来的菜忽咸忽淡，极其不稳定。和他爸正相反，邹然备菜磨磨唧唧，放调料抠抠搜搜，做的所有东西只能用“熟了”来评价。罗松来就别提了，她做菜很危险，人和厨房都会受伤。
邹然从小跟着爸妈四处蹭饭吃，对各家厨艺均有领略，看得多了就觉得做家常菜不过那些套路，自己若是勤加练习，也能做个差不离。
收到邵悠悠发来的菜谱时，他还以为邵悠悠也是照本宣科。
结果她完全不需要看那些东西。
邵悠悠才第二次来这里，就已经比邹然本人更熟悉这个厨房了。她从容地使用这个空间里的各种器具，精准拿取她所需的诸多调料，最高效地利用时间和邹然这个鸡肋帮手。她不仅能做好前期的食材把控，还能在用餐人数突然变动的情况下，利用现有条件快速调整菜品，期间没有一丝慌乱，堪称厨房管理大师。
邹然看着邵悠悠大刀阔斧地往锅里加各种东西，终于从她身上领会到了中华料理的精髓：少许、适量、若干......
她脑子记好像装了个计时器，总是准时汇报烹饪进程。现下只有牛腩还在炖，她拿起长柄勺，在锅里搅了一搅，下了结论：“差不多了。”
邹然忍不住问：“你真的没有做过厨师吗？或者去烹饪学校学过？”
邵悠悠：“......没有，我们家开饭店的。”
“怪不得。”邹然觉得这样就合理了许多，随口问，“那你有想过自己也开个饭店吗？”
有想过吗，邵悠悠问自己。或许年纪再大一点，或许生活再稳一点，或许很久很久以后......
“没有。”她最终摇摇头，从锅里捞出一块牛肉，左手护在勺下，凑上脑袋正准备试吃，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问邹然：“你要先尝尝吗？”
灶上的汤在咕嘟冒泡，耳边油烟机嗡嗡地响，邹然看着牛肉上缕缕飘散的水雾和邵悠悠恬静的脸，一下忘记了自己想问什么，心里直夸赞厨房灯光设计得真不赖。
他回答“好”，正要接过勺子，玄关的楼宇对讲电话机响了。
“人来了，”邵悠悠看了一眼门口，把勺和牛肉丢回锅里，“那可以开饭了。”
邹然：“......”
*
邹然料到齐新蕊不会把人送进来，接通可视电话后果然只看到一个小脑袋。
“上来吧。”他言简意赅。
邵悠悠听到邹然语气冷淡，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说自己丁克，虽然八成是骗人的，但还是莫名期待他带小孩的样子。
她关掉燃气和油烟机，到厨房门口跟邹然一起等。
门被预先打开，走廊灯亮了，门口响起小朋友清脆的问候声。
“邹然叔叔好。邹然叔叔，我们晚上去吃开封菜吗？”
邹然心想这孩子怎么净惦记着吃，无奈地问：“你知道你妈妈干吗去了吗？”
齐司：“我妈妈去看外婆了。她说外婆脚崴了，我去了也是添乱。所以我们晚上可以吃开封菜吗？”
也不能指望这个年纪的小孩懂什么报喜瞒忧，邹然把齐司放进来，拒绝他：“不可以哦。”
齐司“啊”了一声，语气难掩失望，刚要问为什么，看见站在一边的邵悠悠，脱鞋的动作停住了。
邹然正半蹲着在鞋柜里找东西，齐司趴到他耳边，小声道：“邹然叔叔，这是你女朋友吗？”
邹然脸一热，看了邵悠悠一眼，也凑到齐司耳边，小声说：“这是你妈妈请来的老师，监督你吃饭的，如果你再说要去吃开封菜，她会不高兴哦。”
齐司小心翼翼地瞄了邵悠悠一眼。
邵悠悠：我全都有听到......
唬小孩的效果不错，得知有老师在场的齐司一下拘谨起来，乖巧地穿上邹然放出来的小拖鞋，跟着邹然去放书包和洗手。
“你们先坐，我来上菜。”邹然拉开长方形餐桌两侧的椅子，让邵悠悠和齐司坐两对面。
邵悠悠配合地坐下。她现在多了一重“老师”的身份，戏瘾有点上来，也不说多余的话，就只微笑地看着齐司。
齐司眼神躲闪，邹然上菜的时候看邹然，邹然不在就看桌面。直到大半个菠萝上桌，齐司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
果然小孩子就是会被这种形式主义吸引，邵悠悠此刻的微笑发自内心，对自己临时增加的菠萝炒饭相当满意。
最后一趟邹然拿来了碗筷，邵悠悠以为他会坐在齐司边上，和自己斜对面，没想到他从自己身边搬走凳子，坐在了两人中间。
好像也没什么毛病，邵悠悠心想。
“先给你们介绍一下。”邹然突然一本正经，摊开右手掌朝向齐司，看着邵悠悠说，“这是齐司，今年七岁，西临实验小学一年级在读。他妈妈齐新蕊，就是齐步走的老板，是我发小。”
邵悠悠原本不想八卦这小孩是谁，听完邹然的详细介绍，又有种豁然开朗的舒坦。她缓缓点头，期待邹然要怎么跟齐司介绍自己。
“这位是今天的厨师，你叫邵老师就行。”邹然言简意赅。
邵悠悠：“......”还真是随便啊。
齐司迷惑：“那到底是厨师还是老师？”
邹然拿了齐司的碗给他盛汤：“既是厨师也是老师，不行吗？”
齐司：“怎么可能又当厨师又当老师，每个人只能当一样......”
“怎么不可能，厉害的人就能当好几样。你妈妈还既当妈妈又当老板呢。”邹然打断他，“快吃饭吧。先喝汤。”
齐司被说服了，低头喝汤，偷看邵悠悠的眼神中多了点崇拜。
盛完齐司的，邹然又来拿邵悠悠的。刚碰到碗沿，被邵悠悠一把摁住。
“我自己来吧。”邵悠悠眉眼弯弯，客气道。
“好，那你自己盛。”邹然收回手，把汤勺柄搁在她的方向，又给齐司盛了一碗菠萝炒饭，自己才开始动筷。
托齐司的福，这顿饭吃得很热闹。小朋友发现老师并不严厉之后，就打开了话匣子，和邹然跟说相声似的有来有回，时而说家里的事，时而说学校里的事，时而两人一起夸赞今天的晚餐真好吃。
齐司吃了一口炒饭，忽然抬起左手，拨弄他的手表：“这个菠萝饭太酷了，我要拍照片给我女朋友看。”
邵悠悠瞪大眼睛：手表？拍照？女朋友？
邹然余光看见邵悠悠的神情，克制不住地嘴角上扬，伸出食指敲了敲左手腕，冲她解释：“小人才电话手表，能拍照，可高级了。”
邵悠悠感叹：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小孩太超前了。
邹然故意清了清嗓，严肃道：“你不是说你同桌拒绝了你的表白吗，怎么又有女朋友了？”
齐司颇为骄傲地坦白：“不是我同桌，是小饭桌认识的，她读二年级！”
邵悠悠又瞪大眼睛：小饭桌？二年级？
邹然憋笑，看到邵悠悠一脸迷惑，轻声问：“你是在惊讶小学生姐弟恋吗？”
“是。”邵悠悠点头，也跟着放低声音问，“还有小饭桌，是什么，小学生食堂吗？”
邹然略感意外邵悠悠居然不知道小饭桌，解释道：“有点像，不过不是学校开的。一般开在学校附近，小学生放学了去小饭桌吃饭、写作业，到点了家长再接走。”
邵悠悠了然：“就像托儿所咯。”
邹然：“呃......对。齐新蕊主要是没时间。她不喜欢请阿姨，又不想给小孩吃外卖，所以送去小饭桌解决了，还能让齐司写个作业。”
邵悠悠：“他爸也不做饭？”妈当老板没时间，爸不会也是老板吧。
邹然想了一下，觉得这应该不算非议他人，继续解释：“齐新蕊也离婚自己带娃，外公外婆周末过来。”
邵悠悠：也......离婚带娃......
邵悠悠“哦”了一声，心虚地低头喝汤。
邹然看邵悠悠不说话，还以为她是触景生情难过了，忙岔开话题：“可惜你家小孩不在，不然可以让他们一起玩。”
邵悠悠：不然还是招了吧......
“邹然叔叔，我们晚上搭帐篷吗？”齐司突然开口打断了邵悠悠的犹豫，他满眼期待地看着邹然说，“我想拍给我女朋友看。”
邹然挑眉：“你先把饭吃完，然后去做作业。做完就能搭帐篷啦。”
齐司听完立马暂停聊天，专心致志地吃完剩下的饭，然后在客厅找了个角落学习去了。
邵悠悠发现邹然总能轻轻松松拿捏齐司，而且跟他说话时还带一点点港台腔，不由调侃道：“你不是说你看见小孩就烦，怎么......”
话没说话，邹然手快地捂她的嘴“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他很敏感的，别给他听见。”
邵悠悠抿紧嘴唇，动都不敢动：到底是谁敏感......
邹然感觉到不对劲，不动声色地移开手，试图说些废话掩饰自己的失礼：“那个，我是说，不想生是一回事，但他既然已经存在，那就是一种责任了......”
邵悠悠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不做声。
邹然惊恐：“不是不是，他不是我儿子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我既然在帮忙带他，就有这个责任好好带，对吧。要是你有需要让我帮忙带小孩，我也会好好带的。”
邵悠悠：“......”不如我们都少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