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城外，春风拂面。
李妧半倚在老垂柳下，眼中噙泪，透过一层薄薄的氤氲，看着对面春耕的农人打水灌溉。
她抬手轻摸了泪痕，收拾起情绪，打算独自回城。
转身却见陈信站在她身后几步远，迎风而立，身姿挺拔，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腰间佩刀的刀柄。
俊朗深邃的脸庞没什么表情，可就是这样的冷肃威严，竟让人有一瞬间慌神。
心中想得是:长得可真好。
口里问得却是:“你怎么还没走？”
话语里有着一丝诧异，但那顽劣的性子也再次展露，她玩世不恭地挑逗道:“怎么，你喜欢我，舍不得走？”
“跟上。”陈信语气淡漠，不愿多说。
“等一下。”李妧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接着道:“我给过你机会，你既然没走，那就不要后悔！”
“后悔什么？”陈信转身看她，眉头微蹙。
李妧站在老垂柳下，嫩绿的柳枝在她头上摇曳，鹅黄的裙裳被风吹得衣带飘舞，她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既然人还在，那一丝转瞬而逝的不忍又算得了什么？
她看着陈信，将风吹至唇间的青丝轻轻勾到颈后，接着缓步后退，眼中笑意弥漫。
但这笑并不纯良和善，充满了恶意的引诱，好似一朵带毒的罂粟，令人心动却不敢触碰。
陈信虽知她又有诡计，但眼见刚才流泪难过的样子，心中有着不忍，便上前拉了一把。
李妧趁势往怀里一滚，伸手勾住脖项，接着就是一句不冷不热的威胁:“你若敢推开本郡主落水，那你这辈子就别想洗清了！”
“本郡主会去告御状，说你贪恋我的美色，掳我出城欲行不轨之事，我抵死反抗，跳河而逃。你说，我要是浑身湿淋淋、衣衫不整的回去，他们会信我这套说辞吗？”
皇帝信与不信其实是说不准的，但总会有好事之人，将这样的轶闻添油加醋、绘声绘色的传遍京中。
陈信面无表情，但放在她肩上的手却逐渐使力，扣紧了她的肩胛。
李妧蹙眉，语气略带几分娇嗔道:“疼。”
远处打水的农人，抬眼望来，以为是一对相拥的鸳鸯，却不知道两人之间已是剑拔弩张。
他将手缓缓收回，扶在腰后，眼中压抑的怒火在隐约跳动:“郡主可以直白些，无需如此折腾。”
李妧听出他语气并不和善，但她依旧无丝毫害怕。
在他凛凛寒意的包裹下，此时只神色悠闲，满脸得意，甚至多事地想抚一抚他的眉头，一并消消怒气。
看他生气，她就想笑。
自己的快乐，倒真像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想法让她不自觉的柔软，语气也跟着有些许撒娇:“你不是知道吗？你昨夜眼见本郡主难堪，倒是忘了？”
陈信顿了一下，沉声回答:“我不和人玩游戏。”
李妧将手指下滑，停在他的衣襟上:“当真吗？我这么美，你也不吃亏。”
她笑得十分娇媚，仰头抬眸，望着他面庞时，发现才及他下颌高。
陈信微低了头，垂眸看她片刻，有些无奈地问她:“你疯了？为了与周闳置气，不惜赌上自己的名声？”
李妧勾唇冷笑一声，以一种嘲讽的语气反问:“名声这东西，我还有吗？”
或许是他不想回答，也或许是她早就声名狼藉，确实没什么可维护的。
在一阵沉默之后，陈信绕过了这个问题:“你打算退婚？”
李妧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笃定道:“那是自然。”
“这样退婚，谁还敢娶你？”
“你呀，你娶我吧。”她娇笑着踮脚，然后倚在了身上。
又学着往日里云夫人对梁王的样子，极力显得柔媚些:“昨日一见，已觉倾心。既然本郡主要喜欢你，那你自然也要喜欢本郡主的。”
这生疏的柔媚里吐出的是一句自大的情话。
若是情场浪子只会觉得好笑，可对一个与女子接触不多的男子来说，却足够让人心动那么一瞬。
就是这一瞬，李妧的手从他胸前衣襟滑向了腰间。
取走了他的腰牌，然后迅速的从他怀里逃开，低头念道:“监察司北司使，陈信，二……”
还未念完，她便将腰牌塞进了自己的衣襟里，一副生怕人抢的模样。
但陈信根本没动，只站在那里看她，身姿挺拔，威严端正。
李妧受他那端正严肃的态度影响，不愿与他对视，偏了头，敷衍地解释着:“北司使陈大人与永乐郡主两情相悦，送个什么东西当定情信物，也是理所应当。”
陈信依旧未动，看着她继续表演。
“本郡主怕你太害羞，就自己动手取了，你放心，我会日夜带在身上，以防丢失，等陈大人何时答应了，自会奉还。”
语气娇纵，又暗含威胁:除非答应我，否则别想取回。
陈信终于收回目光，转身回走，留下冷漠地声音:“闹够了就回去，我赶时间。”
李妧感觉自己的一场胡闹，打在了棉花上。
他虽带她出城，给了她说话的机会，却又不愿满足她那些女儿家的小心思。
看来，能被父王忌惮的男人，确实比较麻烦。
她叹了口气，抬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往回城的方向而去。
只陈信再未回头，直到褚飞寻了过来，便消失在了她的招呼之中。
李妧半倚在老垂柳下，眼中噙泪，透过一层薄薄的氤氲，看着对面春耕的农人打水灌溉。
她抬手轻摸了泪痕，收拾起情绪，打算独自回城。
转身却见陈信站在她身后几步远，迎风而立，身姿挺拔，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腰间佩刀的刀柄。
俊朗深邃的脸庞没什么表情，可就是这样的冷肃威严，竟让人有一瞬间慌神。
心中想得是:长得可真好。
口里问得却是:“你怎么还没走？”
话语里有着一丝诧异，但那顽劣的性子也再次展露，她玩世不恭地挑逗道:“怎么，你喜欢我，舍不得走？”
“跟上。”陈信语气淡漠，不愿多说。
“等一下。”李妧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接着道:“我给过你机会，你既然没走，那就不要后悔！”
“后悔什么？”陈信转身看她，眉头微蹙。
李妧站在老垂柳下，嫩绿的柳枝在她头上摇曳，鹅黄的裙裳被风吹得衣带飘舞，她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既然人还在，那一丝转瞬而逝的不忍又算得了什么？
她看着陈信，将风吹至唇间的青丝轻轻勾到颈后，接着缓步后退，眼中笑意弥漫。
但这笑并不纯良和善，充满了恶意的引诱，好似一朵带毒的罂粟，令人心动却不敢触碰。
陈信虽知她又有诡计，但眼见刚才流泪难过的样子，心中有着不忍，便上前拉了一把。
李妧趁势往怀里一滚，伸手勾住脖项，接着就是一句不冷不热的威胁:“你若敢推开本郡主落水，那你这辈子就别想洗清了！”
“本郡主会去告御状，说你贪恋我的美色，掳我出城欲行不轨之事，我抵死反抗，跳河而逃。你说，我要是浑身湿淋淋、衣衫不整的回去，他们会信我这套说辞吗？”
皇帝信与不信其实是说不准的，但总会有好事之人，将这样的轶闻添油加醋、绘声绘色的传遍京中。
陈信面无表情，但放在她肩上的手却逐渐使力，扣紧了她的肩胛。
李妧蹙眉，语气略带几分娇嗔道:“疼。”
远处打水的农人，抬眼望来，以为是一对相拥的鸳鸯，却不知道两人之间已是剑拔弩张。
他将手缓缓收回，扶在腰后，眼中压抑的怒火在隐约跳动:“郡主可以直白些，无需如此折腾。”
李妧听出他语气并不和善，但她依旧无丝毫害怕。
在他凛凛寒意的包裹下，此时只神色悠闲，满脸得意，甚至多事地想抚一抚他的眉头，一并消消怒气。
看他生气，她就想笑。
自己的快乐，倒真像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想法让她不自觉的柔软，语气也跟着有些许撒娇:“你不是知道吗？你昨夜眼见本郡主难堪，倒是忘了？”
陈信顿了一下，沉声回答:“我不和人玩游戏。”
李妧将手指下滑，停在他的衣襟上:“当真吗？我这么美，你也不吃亏。”
她笑得十分娇媚，仰头抬眸，望着他面庞时，发现才及他下颌高。
陈信微低了头，垂眸看她片刻，有些无奈地问她:“你疯了？为了与周闳置气，不惜赌上自己的名声？”
李妧勾唇冷笑一声，以一种嘲讽的语气反问:“名声这东西，我还有吗？”
或许是他不想回答，也或许是她早就声名狼藉，确实没什么可维护的。
在一阵沉默之后，陈信绕过了这个问题:“你打算退婚？”
李妧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笃定道:“那是自然。”
“这样退婚，谁还敢娶你？”
“你呀，你娶我吧。”她娇笑着踮脚，然后倚在了身上。
又学着往日里云夫人对梁王的样子，极力显得柔媚些:“昨日一见，已觉倾心。既然本郡主要喜欢你，那你自然也要喜欢本郡主的。”
这生疏的柔媚里吐出的是一句自大的情话。
若是情场浪子只会觉得好笑，可对一个与女子接触不多的男子来说，却足够让人心动那么一瞬。
就是这一瞬，李妧的手从他胸前衣襟滑向了腰间。
取走了他的腰牌，然后迅速的从他怀里逃开，低头念道:“监察司北司使，陈信，二……”
还未念完，她便将腰牌塞进了自己的衣襟里，一副生怕人抢的模样。
但陈信根本没动，只站在那里看她，身姿挺拔，威严端正。
李妧受他那端正严肃的态度影响，不愿与他对视，偏了头，敷衍地解释着:“北司使陈大人与永乐郡主两情相悦，送个什么东西当定情信物，也是理所应当。”
陈信依旧未动，看着她继续表演。
“本郡主怕你太害羞，就自己动手取了，你放心，我会日夜带在身上，以防丢失，等陈大人何时答应了，自会奉还。”
语气娇纵，又暗含威胁:除非答应我，否则别想取回。
陈信终于收回目光，转身回走，留下冷漠地声音:“闹够了就回去，我赶时间。”
李妧感觉自己的一场胡闹，打在了棉花上。
他虽带她出城，给了她说话的机会，却又不愿满足她那些女儿家的小心思。
看来，能被父王忌惮的男人，确实比较麻烦。
她叹了口气，抬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往回城的方向而去。
只陈信再未回头，直到褚飞寻了过来，便消失在了她的招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