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不是宫中寄出，而是从宣王府寄出。
快马加鞭，送到已经是六日后。
萧凌信中洋洋洒洒写了许多他在北厉之事，缃缃对这些一眼扫过，看了三张纸才看到她想看的。
他在北厉这几个月，合同南朝使者，忽悠北厉皇帝。对于顾丞玉求娶之事算是缓和下来，不过北厉皇帝还是没给个准信。萧凌这趟回来，打算坑父王拿了请和的圣旨，不日之后再去一趟北厉。
不然萧凌怕顾丞玉赶在他之前来了南朝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萧凌末尾强调自己牺牲很大，等下次见一定要给他备上厚礼。
缃缃看完没忍住，笑了。
木荷见主子心情不错，迎合了句：“可是宣王给了什么好消息？”
“嗯，二哥对顾六公主用情不浅。”
“这怎的说？”
缃缃心情好，捡了几件之前北厉的事儿说了给木荷银杏听，惹得银杏发笑。
“没想到宣王不喜夏家姑娘，原来是偏好这么个性子。”
“各花入各眼了。”木荷站在缃缃身后给其捏着肩膀：“也不知道日后咱们殿下会嫁个什么样儿的郎君。”
“总归是让众多贵女艳羡的公子了。”
缃缃说了会儿话，也梳洗好，被伺候着穿了防水的皮靴子，又将头发用发梳盘至头顶。着了身儿窄袖衣衫就打算出门。
木荷看时辰还早，外头还在下雨，劝道：“殿下不若再等等，等人给璟王通传一声再去呢。”
“不必，这几日不是在难民里头挑了几个能干的带回来了吗？人呢？”
“是，身子养好了些，这会儿已在外间候着了。”
“嗯，木荷银杏你二人留在府里处理杂事，让梧桐枫叶随我去。”
来姚石这一阵子，雨几乎是没停过。
官府的人分好班次，日夜不停，到如今也不过才算是安顿好了受灾最严重的一城河道。另还有七城人手不足，县令呈来手书，到处都缺人。
清理了河道之后才能修理，再顺利也要两年时间。
缃缃却没办法在姚石呆这么久，她打算等慕容沇处理好了水匪之后，带着萧绥回上京。太傅留守，得在朝中再挖一两个人才辅佐萧绥才行。
否则萧绥年幼，这事儿只他和太傅，还是不大稳妥。
缃缃思绪一过，马车已到了河道处。她撑着伞望向正在远处与百姓一起往河里扔沙袋的萧绥，心里涌上一股未曾有过的感受。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又迅速被安抚了痒意。
欣慰吗？
缃缃抿唇，没就此继续深想，她带着人直接来到了孙太傅跟前说明了来意。
孙太傅胡子上都是雨水，他捋了一把，水珠被撇开：“公主费心，如今人手紧缺，自是多一人多一份力。”
“治水可定下了良方？”
“多日下来，已有了实际可行的法子，只是耗时长，耗力多，更耗财，还得请示了皇帝才看是否能用。”
缃缃点点头，和她心里预想差不多。
人带到，缃缃也没着急走，而是绕着河道查看了一番。等再回到原点，就已经快到午时。她撑伞迎着萧绥从河道里出来，人一上前，取了帕子递给萧绥擦了脸上的雨水。
“阿姐，可用了午饭再走。”
缃缃嗯了一声：“船上吃吗？”
“对，最近都是在附近渔民船上。”
缃缃道了句好，跟着萧绥一块去了船上。
渔民的船大多都是篷船，没遇灾之前也有些船大些的人家，会看时候做些吃食生意。鱼儿都是刚从河里打捞上来图个新鲜野趣。
缃缃不大吃得惯姚石太过清淡的做法，加之船家身上有些脏污，那锅子看起来也不大干净，浅尝了几口就放下了。
“等水匪之事解决，你就与我一同回京。”
“孤也正有此意。”
“姚石这处的世家与商户你打算如何同父王说。”
“自然是隐下。”萧绥不嫌弃船家吃食，吃得缓慢且有味：“刺儿头都已被阿姐和秦大人处理得差不多，银钱也供奉来不少，够了。”
缃缃眼睛眨了眨，她发现自己好像一点都不了解萧绥。自己是因着重生，两世为人，是以很多事情才能稳妥得处理好。但萧绥是真真切切的十四岁少年，哪怕生辰大些，也还是个少年。
“阿姐看什么？”萧绥笑得温润。
“本宫是觉得不大了解你。”
“何出此言。”
“小时候你总是跟在本宫后面，后面少了些，为人守礼自重。那会儿也瞧不出多少性子，只觉得稳妥。自从秋猎之后，你像是一夕之间从孩童长成了少年。再到封王之后这次的治水，本宫似能窥见你成年模样了。”
“阿姐在夸我吗？”
缃缃浅笑着点了点头：“如此下去，父王该也是欣慰。”
雨打篷船，撩起水面一片水雾，水汽和泥土的味道混合到一起湿润至极。
萧绥望向船头处，声音有超乎年龄的深沉：“我还差得远，还有很多...”
缃缃沉默，半晌才道：“树木栽种至土下需养护，幼兽成长之前也需庇护，都是如此。”
“阿姐说的是。”
“嗯。”缃缃刚想说该回去了，船体却忽然摇晃，船上只有鹤一与梧桐在侧，两人刚要动，船体直接破了大洞。
明显是被人凿破的。
几乎是一瞬间，一股大力之下，船体倾斜。
幸甚缃缃今日未曾穿了厚重夹袄，而是窄袖，水没过头顶带有泥沙的湖水呛入鼻腔。缃缃睁不开眼，本能想抓拽些什么，她是会凫水的，失措片刻之后便能稳住身形。
尝试睁眼，看到萧绥在水中，而他身后还有两人。
缃缃打了个手势，来不及游得近些，脚腕处就被钳制。她回头，钳制住她的人不是那水匪头子又是何人？
霎那间，缃缃想了许多。
慕容沇与水匪交涉几日，虽说还未曾拿下水匪，但这也就是早晚的事。水匪若想逃离姚石，就得另寻出路，而她和萧绥无疑就是最合适的人。
要挟慕容沇放他们出姚石。
一入江河，一时半会儿谁能拿这些水匪如何。
缃缃晕过去前在想，慕容沇这个废物，当皇帝那么多年，一帮子水匪处理不好。
还是说慕容沇是故意的。
他想将萧绥处理掉吗？
那上辈子萧绥的死，是他的手笔吗？
晕过去之后是一篇漆黑。
缃缃看到一片黑暗之中，两世记忆都成了碎片走马灯一般浮动。
包括她最不想看到的，被刻意遗忘的一段记忆。
那是她被圈禁之后，得知慕容沇即将微服前去江南一趟。
缃缃也想去，所以在那一个月里，她正常和慕容沇相处。压抑着对他的恨意，每日与他同吃同睡。
记忆碎片里的影子，自己的那张脸时不时显现的羞涩，笑意，和辗转承欢时双颊的粉色。一旦回忆起来，都教缃缃觉着自己与青楼卖笑的女子相同。
甚至还不如青楼里面的女子。
就在缃缃自己以为能与慕容沇同去江南的前一晚，记忆里那穿着明黄朝服的人冲到她的幽若宫里，像疯了一样的撕扯她的衣服。
像是要撕开她的伪装，缃缃没能控制住。
那一宿是被圈禁之后她情绪最外泄的一次。
缃缃看着记忆里的自己，面目的挣扎与失望，她在失望什么？
亲吻时候，瑟瑟发抖的身子，哪怕慕容沇脖子都被她抓破，流了血，两个人还是交缠到一起。
缃缃又看见记忆里的第二天早晨，诺大的宫殿里只有她一个人。光影拂过她的脸，留下的只有一室寂寥。
慕容沇没带她去江南，不但没有带，在他没回来的日子里，她是连寝宫都能不出的。
一个多月的缱绻就成了缃缃最恶心的回忆。
不但恶心对慕容沇露着笑的自己，更恶心自己在那时候真实悸动的身躯。
走马灯还在继续。
缃缃又看见慕容沇回宫之后，带回来一个和她长得七分像的女子。
自此，她和慕容沇之间彻底撕破脸。
猜忌，折磨，那么多年里从没间断过。
她不相信慕容沇。
在任何时候，发生任何事情，她都无法相信慕容沇。
黑暗淹没一切。
缃缃睁开了眼，醒来的一瞬就是彻骨的寒冷。
春寒还没过，水里泡一次，着实受不住，缃缃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缓神片刻，忍了这冷，她看见头顶上岩石崎岖，还在滴着水。身上已经干了，衣服还是自己的那一身儿，只是冷得太过刺骨。
缃缃半起身，发现自己身上还盖了个虎皮毯子，自己躺的地方也类似是只有“头子”才能躺着的石座。
旁边看守的两个人一见人醒了，一对上眼，立马就瞥过去了眼睛，根本就不敢看缃缃。
“你们老大呢？”
没人回应她。
缃缃没什么力气，裹好虎皮，散落的发丝随着动作从肩颈处滑落。
看守着的人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被那黑发白肤刺了眼，偏偏从心底里就生出一股敬畏。也难怪头子那么好色的一个人，对安宁公主却不敢亵渎。
这么个神女似的人，谁敢啊。
缃缃自然不知道看守人心中所想，她冷声道：“璟王呢？”
这话看守的人还是回了，左边的胖子道：“原本是冲着璟王去的，不过既然公主在，头子就抓了公主你一个人回来。”
缃缃冷笑一声，这头子倒聪明。
快马加鞭，送到已经是六日后。
萧凌信中洋洋洒洒写了许多他在北厉之事，缃缃对这些一眼扫过，看了三张纸才看到她想看的。
他在北厉这几个月，合同南朝使者，忽悠北厉皇帝。对于顾丞玉求娶之事算是缓和下来，不过北厉皇帝还是没给个准信。萧凌这趟回来，打算坑父王拿了请和的圣旨，不日之后再去一趟北厉。
不然萧凌怕顾丞玉赶在他之前来了南朝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萧凌末尾强调自己牺牲很大，等下次见一定要给他备上厚礼。
缃缃看完没忍住，笑了。
木荷见主子心情不错，迎合了句：“可是宣王给了什么好消息？”
“嗯，二哥对顾六公主用情不浅。”
“这怎的说？”
缃缃心情好，捡了几件之前北厉的事儿说了给木荷银杏听，惹得银杏发笑。
“没想到宣王不喜夏家姑娘，原来是偏好这么个性子。”
“各花入各眼了。”木荷站在缃缃身后给其捏着肩膀：“也不知道日后咱们殿下会嫁个什么样儿的郎君。”
“总归是让众多贵女艳羡的公子了。”
缃缃说了会儿话，也梳洗好，被伺候着穿了防水的皮靴子，又将头发用发梳盘至头顶。着了身儿窄袖衣衫就打算出门。
木荷看时辰还早，外头还在下雨，劝道：“殿下不若再等等，等人给璟王通传一声再去呢。”
“不必，这几日不是在难民里头挑了几个能干的带回来了吗？人呢？”
“是，身子养好了些，这会儿已在外间候着了。”
“嗯，木荷银杏你二人留在府里处理杂事，让梧桐枫叶随我去。”
来姚石这一阵子，雨几乎是没停过。
官府的人分好班次，日夜不停，到如今也不过才算是安顿好了受灾最严重的一城河道。另还有七城人手不足，县令呈来手书，到处都缺人。
清理了河道之后才能修理，再顺利也要两年时间。
缃缃却没办法在姚石呆这么久，她打算等慕容沇处理好了水匪之后，带着萧绥回上京。太傅留守，得在朝中再挖一两个人才辅佐萧绥才行。
否则萧绥年幼，这事儿只他和太傅，还是不大稳妥。
缃缃思绪一过，马车已到了河道处。她撑着伞望向正在远处与百姓一起往河里扔沙袋的萧绥，心里涌上一股未曾有过的感受。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又迅速被安抚了痒意。
欣慰吗？
缃缃抿唇，没就此继续深想，她带着人直接来到了孙太傅跟前说明了来意。
孙太傅胡子上都是雨水，他捋了一把，水珠被撇开：“公主费心，如今人手紧缺，自是多一人多一份力。”
“治水可定下了良方？”
“多日下来，已有了实际可行的法子，只是耗时长，耗力多，更耗财，还得请示了皇帝才看是否能用。”
缃缃点点头，和她心里预想差不多。
人带到，缃缃也没着急走，而是绕着河道查看了一番。等再回到原点，就已经快到午时。她撑伞迎着萧绥从河道里出来，人一上前，取了帕子递给萧绥擦了脸上的雨水。
“阿姐，可用了午饭再走。”
缃缃嗯了一声：“船上吃吗？”
“对，最近都是在附近渔民船上。”
缃缃道了句好，跟着萧绥一块去了船上。
渔民的船大多都是篷船，没遇灾之前也有些船大些的人家，会看时候做些吃食生意。鱼儿都是刚从河里打捞上来图个新鲜野趣。
缃缃不大吃得惯姚石太过清淡的做法，加之船家身上有些脏污，那锅子看起来也不大干净，浅尝了几口就放下了。
“等水匪之事解决，你就与我一同回京。”
“孤也正有此意。”
“姚石这处的世家与商户你打算如何同父王说。”
“自然是隐下。”萧绥不嫌弃船家吃食，吃得缓慢且有味：“刺儿头都已被阿姐和秦大人处理得差不多，银钱也供奉来不少，够了。”
缃缃眼睛眨了眨，她发现自己好像一点都不了解萧绥。自己是因着重生，两世为人，是以很多事情才能稳妥得处理好。但萧绥是真真切切的十四岁少年，哪怕生辰大些，也还是个少年。
“阿姐看什么？”萧绥笑得温润。
“本宫是觉得不大了解你。”
“何出此言。”
“小时候你总是跟在本宫后面，后面少了些，为人守礼自重。那会儿也瞧不出多少性子，只觉得稳妥。自从秋猎之后，你像是一夕之间从孩童长成了少年。再到封王之后这次的治水，本宫似能窥见你成年模样了。”
“阿姐在夸我吗？”
缃缃浅笑着点了点头：“如此下去，父王该也是欣慰。”
雨打篷船，撩起水面一片水雾，水汽和泥土的味道混合到一起湿润至极。
萧绥望向船头处，声音有超乎年龄的深沉：“我还差得远，还有很多...”
缃缃沉默，半晌才道：“树木栽种至土下需养护，幼兽成长之前也需庇护，都是如此。”
“阿姐说的是。”
“嗯。”缃缃刚想说该回去了，船体却忽然摇晃，船上只有鹤一与梧桐在侧，两人刚要动，船体直接破了大洞。
明显是被人凿破的。
几乎是一瞬间，一股大力之下，船体倾斜。
幸甚缃缃今日未曾穿了厚重夹袄，而是窄袖，水没过头顶带有泥沙的湖水呛入鼻腔。缃缃睁不开眼，本能想抓拽些什么，她是会凫水的，失措片刻之后便能稳住身形。
尝试睁眼，看到萧绥在水中，而他身后还有两人。
缃缃打了个手势，来不及游得近些，脚腕处就被钳制。她回头，钳制住她的人不是那水匪头子又是何人？
霎那间，缃缃想了许多。
慕容沇与水匪交涉几日，虽说还未曾拿下水匪，但这也就是早晚的事。水匪若想逃离姚石，就得另寻出路，而她和萧绥无疑就是最合适的人。
要挟慕容沇放他们出姚石。
一入江河，一时半会儿谁能拿这些水匪如何。
缃缃晕过去前在想，慕容沇这个废物，当皇帝那么多年，一帮子水匪处理不好。
还是说慕容沇是故意的。
他想将萧绥处理掉吗？
那上辈子萧绥的死，是他的手笔吗？
晕过去之后是一篇漆黑。
缃缃看到一片黑暗之中，两世记忆都成了碎片走马灯一般浮动。
包括她最不想看到的，被刻意遗忘的一段记忆。
那是她被圈禁之后，得知慕容沇即将微服前去江南一趟。
缃缃也想去，所以在那一个月里，她正常和慕容沇相处。压抑着对他的恨意，每日与他同吃同睡。
记忆碎片里的影子，自己的那张脸时不时显现的羞涩，笑意，和辗转承欢时双颊的粉色。一旦回忆起来，都教缃缃觉着自己与青楼卖笑的女子相同。
甚至还不如青楼里面的女子。
就在缃缃自己以为能与慕容沇同去江南的前一晚，记忆里那穿着明黄朝服的人冲到她的幽若宫里，像疯了一样的撕扯她的衣服。
像是要撕开她的伪装，缃缃没能控制住。
那一宿是被圈禁之后她情绪最外泄的一次。
缃缃看着记忆里的自己，面目的挣扎与失望，她在失望什么？
亲吻时候，瑟瑟发抖的身子，哪怕慕容沇脖子都被她抓破，流了血，两个人还是交缠到一起。
缃缃又看见记忆里的第二天早晨，诺大的宫殿里只有她一个人。光影拂过她的脸，留下的只有一室寂寥。
慕容沇没带她去江南，不但没有带，在他没回来的日子里，她是连寝宫都能不出的。
一个多月的缱绻就成了缃缃最恶心的回忆。
不但恶心对慕容沇露着笑的自己，更恶心自己在那时候真实悸动的身躯。
走马灯还在继续。
缃缃又看见慕容沇回宫之后，带回来一个和她长得七分像的女子。
自此，她和慕容沇之间彻底撕破脸。
猜忌，折磨，那么多年里从没间断过。
她不相信慕容沇。
在任何时候，发生任何事情，她都无法相信慕容沇。
黑暗淹没一切。
缃缃睁开了眼，醒来的一瞬就是彻骨的寒冷。
春寒还没过，水里泡一次，着实受不住，缃缃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缓神片刻，忍了这冷，她看见头顶上岩石崎岖，还在滴着水。身上已经干了，衣服还是自己的那一身儿，只是冷得太过刺骨。
缃缃半起身，发现自己身上还盖了个虎皮毯子，自己躺的地方也类似是只有“头子”才能躺着的石座。
旁边看守的两个人一见人醒了，一对上眼，立马就瞥过去了眼睛，根本就不敢看缃缃。
“你们老大呢？”
没人回应她。
缃缃没什么力气，裹好虎皮，散落的发丝随着动作从肩颈处滑落。
看守着的人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被那黑发白肤刺了眼，偏偏从心底里就生出一股敬畏。也难怪头子那么好色的一个人，对安宁公主却不敢亵渎。
这么个神女似的人，谁敢啊。
缃缃自然不知道看守人心中所想，她冷声道：“璟王呢？”
这话看守的人还是回了，左边的胖子道：“原本是冲着璟王去的，不过既然公主在，头子就抓了公主你一个人回来。”
缃缃冷笑一声，这头子倒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