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安静更生寒，屋外万籁俱寂，屋内火炉时有火星之声生了暖。
两人依偎，直至天明。
缃缃在察觉到环抱着自己的手，就知晓慕容沇醒了。她有些怕这动作会让他手上的伤更加严重，小心着退开。
慕容沇在她动的一瞬又将其搂到了怀里直至感受身体贴到一处，才道：“躲什么。”
“怕碰到你手上的伤口。”
他连眼睛都没睁开，只用动作回应了缃缃，五指收拢，直搂得缃缃肩膀都有些疼。
天色还早，缃缃没再动，靠在他怀里，手指有意识无意识地在他胸口打着拍子。
慕容沇被她这一下一下敲得心痒痒，捉了那手熨贴在了自己心口处：“别撩拨了，没力气。”
缃缃抬眼，见他面色苍白，双唇无血色，干裂得起皮。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落下来，还能活命已经是佛祖显灵。
只是看着他这样子，缃缃有些...不习惯。
当一个人在你面前一直都是意气风发霸道执拗，有朝一日变成了被砍去手脚的野兽，谈及不到心疼而字，只是可怜。
是的，缃缃对慕容沇起了可怜的心思。
尤其是在知晓慕容沇武功尽失，右手也再拿不起兵器的时候，那可怜的心绪多少有些朝着怜惜去了。
对于此时此刻慕容沇的调笑，缃缃生不起气来，只是凑首亲了他。
不是蜻蜓点水，而是濡湿，如同细雨润泽干涸之地。
慕容沇很是动容。
无论多少次，他还是会为了缃缃这般举措心动。
唇齿相依，缃缃不太想放开，缠连在一处的双唇，她也不知晓为何会有心中被水包裹之感。
这体会太过温柔，以致于缃缃在两人舌尖碰触到一起时，眼眶发红。
缃缃对七情六欲一向不太灵敏，不是她没有，而是陌生着后知后觉以及，不明白。
她不明白一朝地动，生死之际时为何心中之恨几乎也被震碎再无法聚拢。
她不明白一同跳下断崖之时，心中为何那般平静。
缃缃不是个怕死的人，也不是个惧怕变化之人，可当下她的脑子不甚清明，对于自己靠近了慕容沇的举动，这亲吻时刻之于她来说不像亲密，更像凌迟。
她的心，被水包裹，越陷越深，又疼又窒息。
先退开的是慕容沇，他半张着口，隐忍着轻缓了气息。
缃缃问他：“怎的了？哪里痛？”
慕容沇摇摇头，只是低头埋首在她颈窝处：“我心里明明高兴，可心口却痛，缃缃，你定是给我下了情蛊，我才会如此惶恐。”
“胡说，我才不屑做那小人勾当。”
“你可不小。”
缃缃一时没反应过来，没回应这话。
慕容沇在她颈窝处哧哧地笑，随后又亲了亲她的耳垂：“我好饿。”
“想吃些什么。”
“并食用不下什么东西。”
“哦。”缃缃道：“那不吃。”
“可我好饿。”
“那喝水。”
“不口渴，只是好饿。”
“那吃。”
“只是好饿，吃不下东西。”
缃缃做势要起身给他找些吃食，又被慕容沇拉了回去，这动作不在缃缃意料之中，半趔趄着摔回了床上碰到了慕容沇的右手。
他嘶了一声：“别去。”
“你不是饿吗？”
“嗯，很饿。”
缃缃就恼了，一巴掌扇到了慕容沇的脸上，这巴掌不重只是躁恼：“你一个大男人怎如此拖拖沓沓，饿就吃不饿就不吃，又饿又不想吃你烦不烦。”
慕容沇又闭上眼，累极模样：“这算何奇怪，再陪我躺一会儿。”
天色的确还早，也不过微微亮。
缃缃无言，安静着躺了回去。
被窝里的暖意被这么一折腾倒有些凉，慕容沇用左手搓了搓缃缃的后背：“雪天，你身子倒不怎么冷了。”
“这里的婆婆医术诡谲，喂了我一粒药丸，之后像是寒症大好。”
“你不知是何丸子就敢吃？胆子倒大。”慕容沇拍了拍缃缃的后背像是哄小孩儿：“你不是那么容易信任旁人的人，这不像你。”
“那是你对我知之甚少。”
“嗯，的确，你与我很少言语。”
“我觉着我对你的说过的话，已是比别处多了太多。”
“多是冷言冷语，不如不说。”
缃缃又沉默，慕容沇轻笑了一声：“因你性子，此刻我还觉着自己是在做梦。”
“那你就当自己是做梦好了。”
“你看你，说不到两句就有性子。”
缃缃没话，慕容沇逗她：“你的脾气着实不够温婉。”
“那你去找你温婉的静贵妃去。”
慕容沇抿唇笑得轻：“你原是个爱吃醋的？”
“吃醋？”缃缃白了他一眼：“我从不会生这等上不得台面的脾气。”说罢翻身任慕容沇再说什么她都不言。
倒又睡了过去。
直到阿花来。
阿花对于缃缃这个男人是敬佩的，见人醒了高兴得放下手里的吃食就去喊了解篱解麒姐弟二人，好方便着给慕容沇擦身换药。
解篱不像阿花性子那么粗，见着醒了的慕容沇生了羞怯，远远在堂屋里头瞥见就不再进去，只让解麒去帮忙。
阿花嫌她矫情：“你兄弟照顾他那么多日，你不进去说一声啊？”
“我不去，一看那人眼睛我就臊得慌。”
阿花给其后背来了一下，拍得解篱更是羞恼：“你打我干啥？”
“那是缃缃姑娘的男人，你害臊个什么劲儿，轮得到你害臊吗你就害臊。”
“你这人真是马大哈，我就是没见过那般好看的眼睛，看了不好意思你想哪去了。”
阿花嫌解篱脑子都是浆糊，竟说些她听不懂的话，是以不再理她进去照顾缃缃去了。
解篱倒不像她姐那般，给慕容沇擦身的时候道：“你定是个将军。”
慕容沇听不懂，缃缃则在床幔外替解麒解释好让两人交谈。
“为何如此说？”
“你身上有好多伤，听缃缃姐姐说，是你抱着她拽着藤蔓才从断崖处活了下来。你的胳膊都快成了白骨，这样的人只能是将军。”
慕容沇被孩子稚语逗笑：“兴许我只是个胆子大力气大的汉子呢？”
“只是这样的汉子娶不到缃缃姐姐这般的仙女。”
这下是堂屋里的解篱都顾不上害臊哧哧笑了起来。
解麒又问：“我也想娶这样的仙女当媳妇儿，将军你教教我。”
这句话缃缃不愿解释，慕容沇听不懂也就没回答，不过他是有些惊叹缃缃的聪慧，并无多长时日，竟能将这山沟沟里的土话学了差不多。
这样的脑子只是个公主着实可惜。
哦，也不可惜，缃缃搅动风云的本事他是见识过了。
待能行走回府，还不知是个什么境况。
解麒看似粗笨，手上却极其有轻重，擦身利落，到给慕容沇换胳膊和腿上的药时，面对可怖伤口面不改色。
上药包扎得轻柔又扎实。
最后慕容沇的头是缃缃梳得，被洗干净的发丝还有着山间草叶的香气，只是他再没了内力可以自己弄干头发。
手里的发丝还有些湿润，缃缃将其头发梳顺，又拿了干帕子给他擦头发。
阿花还算有点眼力劲儿，拉着解麒出了去。
铜镜不甚清晰，照得身后人脸模子些微模糊，她用帕子用得认真，慕容沇则安静坐着。
许是这幅画面太美，堂屋的三人坐在小板凳上就有些看呆了。
她们不太明白为何这两人明明是夫妻，也大难不死，但让人瞧着就是心里难过。
解篱擦了擦眼角的泪侧过了头，阿花也不明白心口怎么堵得慌。两人一道出去，只留了解麒在屋子里。
一到外头闻到了雪的冷，解篱道：“他们俩到底是不是夫妻？莫不是私奔了出来的？不然怎会无故掉落断崖，定是被夫家追杀。”
阿花瞪了她一眼：“你看慕容相公是那种抢不到媳妇儿的人吗？你看缃缃姑娘是那种不守妇道的人吗？”
“也是，但咋瞧着就让人觉着难受呢，也不多像夫妻，明明那般般配。”
阿花摇摇头：“我也不知晓，虽说我照顾着缃缃姑娘多，不过她话很少，并不与我多说什么，想来好像也是，她从未和我说过慕容相公是她夫君，也未曾唤过他。”
“连名字都不喊吗？”
“不喊，都是直接说了话。”
两人的猜度屋内的二人不知晓，缃缃只是觉着慕容沇的头发长得很好，并不若其他男子的那般毛躁。
顺滑得都快比得上她了。
缃缃手巧，但对梳发之事并不擅长，那发髻只能算得上整齐，再论其他是论不上的了。
慕容沇回身朝着她笑：“不成想还会有你给我梳头的一日。”
“待你伤好，自然是你自己亲力亲为。”
慕容沇拉她的手：“在这山间，倒也清净。”
“嗯。”
“不如一直如此。”
缃缃没言语，说了别的：“你该去床上躺着了。”
慕容沇没勉强，直到腊八时候，他也能下床走动。
那日大雪封山，将一片地动后的残乱遮了个干干净净。
婆婆躲在药房里一上午没出来，只叫嚷着要吃荤食野味不愿吃什么腊八粥，是以最后几个人是在堂屋里吃得野鸡做得汤和菜食。
吃完慕容沇想出去走走，婆婆手里还啃着鸡骨头架子，让那一口本来就不流利的官话有些滑稽：“出去干啥，你身子没好，武功又没了，出去冻一会儿就得伤寒。”
“我的武功可有什么法子恢复？”慕容沇开口问道。
婆婆咂巴咂巴嘴，嚼了鸡骨头：“你是内伤医治不及，又乱食崖谷草药伤了根本，外伤溃烂伤骨伤筋，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帮不了你啊。”
这话一出，慕容沇对恢复武功这事儿彻底死了心。
他的眼睫垂下，神情太过落寞。
缃缃捏了捏他的手心，没言语什么。
两人依偎，直至天明。
缃缃在察觉到环抱着自己的手，就知晓慕容沇醒了。她有些怕这动作会让他手上的伤更加严重，小心着退开。
慕容沇在她动的一瞬又将其搂到了怀里直至感受身体贴到一处，才道：“躲什么。”
“怕碰到你手上的伤口。”
他连眼睛都没睁开，只用动作回应了缃缃，五指收拢，直搂得缃缃肩膀都有些疼。
天色还早，缃缃没再动，靠在他怀里，手指有意识无意识地在他胸口打着拍子。
慕容沇被她这一下一下敲得心痒痒，捉了那手熨贴在了自己心口处：“别撩拨了，没力气。”
缃缃抬眼，见他面色苍白，双唇无血色，干裂得起皮。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落下来，还能活命已经是佛祖显灵。
只是看着他这样子，缃缃有些...不习惯。
当一个人在你面前一直都是意气风发霸道执拗，有朝一日变成了被砍去手脚的野兽，谈及不到心疼而字，只是可怜。
是的，缃缃对慕容沇起了可怜的心思。
尤其是在知晓慕容沇武功尽失，右手也再拿不起兵器的时候，那可怜的心绪多少有些朝着怜惜去了。
对于此时此刻慕容沇的调笑，缃缃生不起气来，只是凑首亲了他。
不是蜻蜓点水，而是濡湿，如同细雨润泽干涸之地。
慕容沇很是动容。
无论多少次，他还是会为了缃缃这般举措心动。
唇齿相依，缃缃不太想放开，缠连在一处的双唇，她也不知晓为何会有心中被水包裹之感。
这体会太过温柔，以致于缃缃在两人舌尖碰触到一起时，眼眶发红。
缃缃对七情六欲一向不太灵敏，不是她没有，而是陌生着后知后觉以及，不明白。
她不明白一朝地动，生死之际时为何心中之恨几乎也被震碎再无法聚拢。
她不明白一同跳下断崖之时，心中为何那般平静。
缃缃不是个怕死的人，也不是个惧怕变化之人，可当下她的脑子不甚清明，对于自己靠近了慕容沇的举动，这亲吻时刻之于她来说不像亲密，更像凌迟。
她的心，被水包裹，越陷越深，又疼又窒息。
先退开的是慕容沇，他半张着口，隐忍着轻缓了气息。
缃缃问他：“怎的了？哪里痛？”
慕容沇摇摇头，只是低头埋首在她颈窝处：“我心里明明高兴，可心口却痛，缃缃，你定是给我下了情蛊，我才会如此惶恐。”
“胡说，我才不屑做那小人勾当。”
“你可不小。”
缃缃一时没反应过来，没回应这话。
慕容沇在她颈窝处哧哧地笑，随后又亲了亲她的耳垂：“我好饿。”
“想吃些什么。”
“并食用不下什么东西。”
“哦。”缃缃道：“那不吃。”
“可我好饿。”
“那喝水。”
“不口渴，只是好饿。”
“那吃。”
“只是好饿，吃不下东西。”
缃缃做势要起身给他找些吃食，又被慕容沇拉了回去，这动作不在缃缃意料之中，半趔趄着摔回了床上碰到了慕容沇的右手。
他嘶了一声：“别去。”
“你不是饿吗？”
“嗯，很饿。”
缃缃就恼了，一巴掌扇到了慕容沇的脸上，这巴掌不重只是躁恼：“你一个大男人怎如此拖拖沓沓，饿就吃不饿就不吃，又饿又不想吃你烦不烦。”
慕容沇又闭上眼，累极模样：“这算何奇怪，再陪我躺一会儿。”
天色的确还早，也不过微微亮。
缃缃无言，安静着躺了回去。
被窝里的暖意被这么一折腾倒有些凉，慕容沇用左手搓了搓缃缃的后背：“雪天，你身子倒不怎么冷了。”
“这里的婆婆医术诡谲，喂了我一粒药丸，之后像是寒症大好。”
“你不知是何丸子就敢吃？胆子倒大。”慕容沇拍了拍缃缃的后背像是哄小孩儿：“你不是那么容易信任旁人的人，这不像你。”
“那是你对我知之甚少。”
“嗯，的确，你与我很少言语。”
“我觉着我对你的说过的话，已是比别处多了太多。”
“多是冷言冷语，不如不说。”
缃缃又沉默，慕容沇轻笑了一声：“因你性子，此刻我还觉着自己是在做梦。”
“那你就当自己是做梦好了。”
“你看你，说不到两句就有性子。”
缃缃没话，慕容沇逗她：“你的脾气着实不够温婉。”
“那你去找你温婉的静贵妃去。”
慕容沇抿唇笑得轻：“你原是个爱吃醋的？”
“吃醋？”缃缃白了他一眼：“我从不会生这等上不得台面的脾气。”说罢翻身任慕容沇再说什么她都不言。
倒又睡了过去。
直到阿花来。
阿花对于缃缃这个男人是敬佩的，见人醒了高兴得放下手里的吃食就去喊了解篱解麒姐弟二人，好方便着给慕容沇擦身换药。
解篱不像阿花性子那么粗，见着醒了的慕容沇生了羞怯，远远在堂屋里头瞥见就不再进去，只让解麒去帮忙。
阿花嫌她矫情：“你兄弟照顾他那么多日，你不进去说一声啊？”
“我不去，一看那人眼睛我就臊得慌。”
阿花给其后背来了一下，拍得解篱更是羞恼：“你打我干啥？”
“那是缃缃姑娘的男人，你害臊个什么劲儿，轮得到你害臊吗你就害臊。”
“你这人真是马大哈，我就是没见过那般好看的眼睛，看了不好意思你想哪去了。”
阿花嫌解篱脑子都是浆糊，竟说些她听不懂的话，是以不再理她进去照顾缃缃去了。
解篱倒不像她姐那般，给慕容沇擦身的时候道：“你定是个将军。”
慕容沇听不懂，缃缃则在床幔外替解麒解释好让两人交谈。
“为何如此说？”
“你身上有好多伤，听缃缃姐姐说，是你抱着她拽着藤蔓才从断崖处活了下来。你的胳膊都快成了白骨，这样的人只能是将军。”
慕容沇被孩子稚语逗笑：“兴许我只是个胆子大力气大的汉子呢？”
“只是这样的汉子娶不到缃缃姐姐这般的仙女。”
这下是堂屋里的解篱都顾不上害臊哧哧笑了起来。
解麒又问：“我也想娶这样的仙女当媳妇儿，将军你教教我。”
这句话缃缃不愿解释，慕容沇听不懂也就没回答，不过他是有些惊叹缃缃的聪慧，并无多长时日，竟能将这山沟沟里的土话学了差不多。
这样的脑子只是个公主着实可惜。
哦，也不可惜，缃缃搅动风云的本事他是见识过了。
待能行走回府，还不知是个什么境况。
解麒看似粗笨，手上却极其有轻重，擦身利落，到给慕容沇换胳膊和腿上的药时，面对可怖伤口面不改色。
上药包扎得轻柔又扎实。
最后慕容沇的头是缃缃梳得，被洗干净的发丝还有着山间草叶的香气，只是他再没了内力可以自己弄干头发。
手里的发丝还有些湿润，缃缃将其头发梳顺，又拿了干帕子给他擦头发。
阿花还算有点眼力劲儿，拉着解麒出了去。
铜镜不甚清晰，照得身后人脸模子些微模糊，她用帕子用得认真，慕容沇则安静坐着。
许是这幅画面太美，堂屋的三人坐在小板凳上就有些看呆了。
她们不太明白为何这两人明明是夫妻，也大难不死，但让人瞧着就是心里难过。
解篱擦了擦眼角的泪侧过了头，阿花也不明白心口怎么堵得慌。两人一道出去，只留了解麒在屋子里。
一到外头闻到了雪的冷，解篱道：“他们俩到底是不是夫妻？莫不是私奔了出来的？不然怎会无故掉落断崖，定是被夫家追杀。”
阿花瞪了她一眼：“你看慕容相公是那种抢不到媳妇儿的人吗？你看缃缃姑娘是那种不守妇道的人吗？”
“也是，但咋瞧着就让人觉着难受呢，也不多像夫妻，明明那般般配。”
阿花摇摇头：“我也不知晓，虽说我照顾着缃缃姑娘多，不过她话很少，并不与我多说什么，想来好像也是，她从未和我说过慕容相公是她夫君，也未曾唤过他。”
“连名字都不喊吗？”
“不喊，都是直接说了话。”
两人的猜度屋内的二人不知晓，缃缃只是觉着慕容沇的头发长得很好，并不若其他男子的那般毛躁。
顺滑得都快比得上她了。
缃缃手巧，但对梳发之事并不擅长，那发髻只能算得上整齐，再论其他是论不上的了。
慕容沇回身朝着她笑：“不成想还会有你给我梳头的一日。”
“待你伤好，自然是你自己亲力亲为。”
慕容沇拉她的手：“在这山间，倒也清净。”
“嗯。”
“不如一直如此。”
缃缃没言语，说了别的：“你该去床上躺着了。”
慕容沇没勉强，直到腊八时候，他也能下床走动。
那日大雪封山，将一片地动后的残乱遮了个干干净净。
婆婆躲在药房里一上午没出来，只叫嚷着要吃荤食野味不愿吃什么腊八粥，是以最后几个人是在堂屋里吃得野鸡做得汤和菜食。
吃完慕容沇想出去走走，婆婆手里还啃着鸡骨头架子，让那一口本来就不流利的官话有些滑稽：“出去干啥，你身子没好，武功又没了，出去冻一会儿就得伤寒。”
“我的武功可有什么法子恢复？”慕容沇开口问道。
婆婆咂巴咂巴嘴，嚼了鸡骨头：“你是内伤医治不及，又乱食崖谷草药伤了根本，外伤溃烂伤骨伤筋，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帮不了你啊。”
这话一出，慕容沇对恢复武功这事儿彻底死了心。
他的眼睫垂下，神情太过落寞。
缃缃捏了捏他的手心，没言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