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梦
年穗心虚地低下头，好在有秦焰在旁解围。
“肯定是因为你单独约，小姑娘害羞，毕竟这么多年没见，就算是校友，生疏也很正常的。”
江知煦没有应话，抿唇盯着年穗，若有所思。
年穗被看得难受，忙道：“你们还没点单吧？”
“啊，对，”秦焰这才想起正事，“知煦，你要吃什么？”
“和她一样，”江知煦把目光移向她手中的碗，果然没有小葱，“不要葱，不要香菜。”
秦焰坐在外面，很自然地去点单台。
剩下的两人相对而坐。
江知煦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问：“为什么躲我？”
“没有啊，”年穗尽量让自己坦然，“刚才在外卖APP上要付款的时候，有人找我，我就忘记输密码，到下班才发现没下单。”
为了提高可信度，她继续解释：“如果我真的要躲你，早上就递辞呈了。”
要是别人，江知煦可能会怀疑，但年穗的行动力，他已经领略过。
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
就像当年，年穗消失得很干脆，很彻底。
“所以，你不会辞职？”
年穗长睫轻颤，点点头。
她骑虎难下，但也算是逼着自己抉择了。
得到肯定答案，江知煦露出满意笑容，单手支着头，凝视她道：“说好了。”
“嗯。”年穗轻声答应，垂下眼，避开那束炽热的目光。
口中的食物顿时失了味道，她飞快地吃着，只想快点逃离。
秦焰拿上号码牌回来，调侃道：“聊得不错嘛。”
“嗯，是挺不错的。”江知煦的语气比先前轻快不少。
“聊什么了？”
“给你聊了个稳定员工。”
“是吗？有你这个老同学在，小穗一定……”
“我吃好了，”年穗快速抽了几张纸巾，起身离席，“你们慢吃。”
在踏出面馆的那一刻，年穗悬着的心才放下。
不过，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呢？她也想不明白。
江知煦作为总监，不仅要管设计部，还管人事部和财务部，下午他忙着开会，倒是没再来找她。
她也找回工作状态，和组员开始准备新项目。
虽说新元塑还有二十几个品，但是时间还很充裕，再加上大家前段时间都在做这种风格的产品，已经倦怠。
于是，她决定换个项目。
早上已经让组员做前期准备，下午头脑风暴后正式确立方案，下个星期回来建模。
一切都安排得有条不紊。
时间很快过去。
下班时，透过百叶窗，年穗看见江知煦还在电脑前工作。
屏幕光反射在他脸上，形成阴影，令他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意。
依旧是个工作狂。
年穗唇角微扬，默默收拾东西离开。
回家后她还要继续工作。
整个周末，除了买菜，她就没出去过。
几乎全年无休的日子，她过了快四年。
但她甘之如饴。
经过一个周末的调整，年穗已经能坦然面对江知煦了。
她也没再做过那种梦，一切好似恢复平静。
设计部是相对独立的部门，从前没有部长，总监便对设计部的管理比较多，如今年穗当了部长，总监就不再特别管理设计部。
所以年穗和江知煦的交集并不会太多。
周一早上十点多的时候，年穗三月份的工资终于发下来，加上提成，扣点个税和五险一金，总共两万不到一点。
银行卡的余额显示“697,983.43”，朝她的目标又近一步。
她朝总监办公室看了一眼，百叶窗被放下，看不到里面的人。
“等我。”她在心里默默道。
不管来不来得及，她还是想试一试。
公司大群里突然热闹起来，原来是关于五一假期的放假安排。
这周日和下周日调休，周三到周六放假，放四天假。
有人欢呼，有人叹气。
但对年穗来说，放假没多大意义，甚至周日加班可能会影响她外单的进度。
“穗穗姐，你五一有什么安排吗？”李琳白趴过来问，“刚发工资，一起出去玩呗！”
“不了。”年穗一如既往地拒绝。
李琳白早已习惯：“好吧，是要回家吗？”
“不回。”
这几年除了过年，她从没回过家。
“那你打算干嘛？”
“躺着休息吧。”
但她大概率是不会休息的。
“也是，五一出去到处都是人。”李琳白嘟囔一句，似乎要重新考虑自己的假期规划。
长假一来，大家的心都焦躁不少。
特别是做设计的，状态不好，做出来的东西也一般。
本来应该周三完成的项目，硬是拖到周四，而且质量没有达到年穗预期。
“你这个方案不行，和市面上现有的产品太像，没有竞争力。”她对迟交方案图的于鹏飞说道。
自打春假回来，于鹏飞的状态就一直不好，方案屡屡落选。
于鹏飞不服气：“我第一版方案创新了，你不是说不行吗？”
“那个开模成本太高了。”年穗解释，“设计还得看成本的。”
于鹏飞撇撇嘴，不再说话，心中的不满全挂在脸上。
年穗心下了然，道：“你跟我过来一下。”
她领着于鹏飞进小会议室，问：“你最近状态不太对，是遇到瓶颈了？”
于鹏飞大大咧咧地坐在她对面，用鼻孔看人，回：“没有。”
“可是你这个月一个方案都没过。”
“是甲方眼光有问题。”
“这么多甲方都有问题？”
于鹏飞像是被踩住痛脚，突然拔高音调：“你初选筛了我几个方案？有几个给甲方看了？”
“我筛掉是因为你做的不好，”年穗相比之下十分冷静，“不好的东西我不会给甲方看。”
“你说好就是好？你只比我多一年工作经验，就对我指手画脚？”于鹏飞积攒许久的怒气爆发，“你都当部长了，组长还要霸着，凭什么！”
男人的吼叫穿过玻璃门，引来同事侧目。
年穗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面无表情道：“你先冷静，我们之后再聊。”
说完，她走出会议室，原本向里探头探脑的同事飞快收回目光。
她并没在意，径直回到座位，继续工作。
李琳白好奇地凑过来：“穗穗姐，怎么了？”
“没事。”
“你也别和鹏飞哥计较，他最近天天加班，方案还是被你否了，心里肯定不好受。”李琳白替于鹏飞解释。
“知道，”年穗笑笑，“我不会和他计较。”
她清楚自己辛苦做出的方案被否定的难受，但于鹏飞的反应好像过于大了。
午休时，一声急促的“啪嗒”，将年穗惊醒。
她睡眼惺忪地看向始作俑者，于鹏飞。
“老子不干了！”于鹏飞撂下狠话和辞职信，头也不回地离开。
“啊？”年穗秀眉微蹙。
辞职？就因为早上被她说了几句？
不至于吧？
午休结束，她敲开江知煦的门，将于鹏飞的辞职信递上。
“二组的于鹏飞辞职了。”
江知煦瞟了一眼辞职信，放在一边，问：“他人呢？”
“已经离开了，不过私人物品还没拿，应该会回来。”
年穗想着说不了几句就走，所以就一直站着。
“你认为公司有挽留他的必要吗？”
江知煦刚来公司，对每个人的情况都不熟悉。
年穗思索片刻，言简意赅：“没有。”
闻言，江知煦勾起一抹笑，问：“说说原因。”
“工作能力不行，承压能力也不行，”年穗直白道，“只是我们组缺人，所以才一直留着他。”
“好的，了解。”江知煦在辞职信上飞快签上名字，“我会通知人事部，安排离职手续，你记得通知他。”
“好。”
“还有新人，也会尽快安排。”江知煦补充道。
“好的。”
年穗有些恍惚，似乎两人真的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还有别的事吗？”江知煦问，语气平淡。
“没有了。”年穗顺势离开。
难道他真的只是来工作的？
“肯定是因为你单独约，小姑娘害羞，毕竟这么多年没见，就算是校友，生疏也很正常的。”
江知煦没有应话，抿唇盯着年穗，若有所思。
年穗被看得难受，忙道：“你们还没点单吧？”
“啊，对，”秦焰这才想起正事，“知煦，你要吃什么？”
“和她一样，”江知煦把目光移向她手中的碗，果然没有小葱，“不要葱，不要香菜。”
秦焰坐在外面，很自然地去点单台。
剩下的两人相对而坐。
江知煦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问：“为什么躲我？”
“没有啊，”年穗尽量让自己坦然，“刚才在外卖APP上要付款的时候，有人找我，我就忘记输密码，到下班才发现没下单。”
为了提高可信度，她继续解释：“如果我真的要躲你，早上就递辞呈了。”
要是别人，江知煦可能会怀疑，但年穗的行动力，他已经领略过。
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
就像当年，年穗消失得很干脆，很彻底。
“所以，你不会辞职？”
年穗长睫轻颤，点点头。
她骑虎难下，但也算是逼着自己抉择了。
得到肯定答案，江知煦露出满意笑容，单手支着头，凝视她道：“说好了。”
“嗯。”年穗轻声答应，垂下眼，避开那束炽热的目光。
口中的食物顿时失了味道，她飞快地吃着，只想快点逃离。
秦焰拿上号码牌回来，调侃道：“聊得不错嘛。”
“嗯，是挺不错的。”江知煦的语气比先前轻快不少。
“聊什么了？”
“给你聊了个稳定员工。”
“是吗？有你这个老同学在，小穗一定……”
“我吃好了，”年穗快速抽了几张纸巾，起身离席，“你们慢吃。”
在踏出面馆的那一刻，年穗悬着的心才放下。
不过，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呢？她也想不明白。
江知煦作为总监，不仅要管设计部，还管人事部和财务部，下午他忙着开会，倒是没再来找她。
她也找回工作状态，和组员开始准备新项目。
虽说新元塑还有二十几个品，但是时间还很充裕，再加上大家前段时间都在做这种风格的产品，已经倦怠。
于是，她决定换个项目。
早上已经让组员做前期准备，下午头脑风暴后正式确立方案，下个星期回来建模。
一切都安排得有条不紊。
时间很快过去。
下班时，透过百叶窗，年穗看见江知煦还在电脑前工作。
屏幕光反射在他脸上，形成阴影，令他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意。
依旧是个工作狂。
年穗唇角微扬，默默收拾东西离开。
回家后她还要继续工作。
整个周末，除了买菜，她就没出去过。
几乎全年无休的日子，她过了快四年。
但她甘之如饴。
经过一个周末的调整，年穗已经能坦然面对江知煦了。
她也没再做过那种梦，一切好似恢复平静。
设计部是相对独立的部门，从前没有部长，总监便对设计部的管理比较多，如今年穗当了部长，总监就不再特别管理设计部。
所以年穗和江知煦的交集并不会太多。
周一早上十点多的时候，年穗三月份的工资终于发下来，加上提成，扣点个税和五险一金，总共两万不到一点。
银行卡的余额显示“697,983.43”，朝她的目标又近一步。
她朝总监办公室看了一眼，百叶窗被放下，看不到里面的人。
“等我。”她在心里默默道。
不管来不来得及，她还是想试一试。
公司大群里突然热闹起来，原来是关于五一假期的放假安排。
这周日和下周日调休，周三到周六放假，放四天假。
有人欢呼，有人叹气。
但对年穗来说，放假没多大意义，甚至周日加班可能会影响她外单的进度。
“穗穗姐，你五一有什么安排吗？”李琳白趴过来问，“刚发工资，一起出去玩呗！”
“不了。”年穗一如既往地拒绝。
李琳白早已习惯：“好吧，是要回家吗？”
“不回。”
这几年除了过年，她从没回过家。
“那你打算干嘛？”
“躺着休息吧。”
但她大概率是不会休息的。
“也是，五一出去到处都是人。”李琳白嘟囔一句，似乎要重新考虑自己的假期规划。
长假一来，大家的心都焦躁不少。
特别是做设计的，状态不好，做出来的东西也一般。
本来应该周三完成的项目，硬是拖到周四，而且质量没有达到年穗预期。
“你这个方案不行，和市面上现有的产品太像，没有竞争力。”她对迟交方案图的于鹏飞说道。
自打春假回来，于鹏飞的状态就一直不好，方案屡屡落选。
于鹏飞不服气：“我第一版方案创新了，你不是说不行吗？”
“那个开模成本太高了。”年穗解释，“设计还得看成本的。”
于鹏飞撇撇嘴，不再说话，心中的不满全挂在脸上。
年穗心下了然，道：“你跟我过来一下。”
她领着于鹏飞进小会议室，问：“你最近状态不太对，是遇到瓶颈了？”
于鹏飞大大咧咧地坐在她对面，用鼻孔看人，回：“没有。”
“可是你这个月一个方案都没过。”
“是甲方眼光有问题。”
“这么多甲方都有问题？”
于鹏飞像是被踩住痛脚，突然拔高音调：“你初选筛了我几个方案？有几个给甲方看了？”
“我筛掉是因为你做的不好，”年穗相比之下十分冷静，“不好的东西我不会给甲方看。”
“你说好就是好？你只比我多一年工作经验，就对我指手画脚？”于鹏飞积攒许久的怒气爆发，“你都当部长了，组长还要霸着，凭什么！”
男人的吼叫穿过玻璃门，引来同事侧目。
年穗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面无表情道：“你先冷静，我们之后再聊。”
说完，她走出会议室，原本向里探头探脑的同事飞快收回目光。
她并没在意，径直回到座位，继续工作。
李琳白好奇地凑过来：“穗穗姐，怎么了？”
“没事。”
“你也别和鹏飞哥计较，他最近天天加班，方案还是被你否了，心里肯定不好受。”李琳白替于鹏飞解释。
“知道，”年穗笑笑，“我不会和他计较。”
她清楚自己辛苦做出的方案被否定的难受，但于鹏飞的反应好像过于大了。
午休时，一声急促的“啪嗒”，将年穗惊醒。
她睡眼惺忪地看向始作俑者，于鹏飞。
“老子不干了！”于鹏飞撂下狠话和辞职信，头也不回地离开。
“啊？”年穗秀眉微蹙。
辞职？就因为早上被她说了几句？
不至于吧？
午休结束，她敲开江知煦的门，将于鹏飞的辞职信递上。
“二组的于鹏飞辞职了。”
江知煦瞟了一眼辞职信，放在一边，问：“他人呢？”
“已经离开了，不过私人物品还没拿，应该会回来。”
年穗想着说不了几句就走，所以就一直站着。
“你认为公司有挽留他的必要吗？”
江知煦刚来公司，对每个人的情况都不熟悉。
年穗思索片刻，言简意赅：“没有。”
闻言，江知煦勾起一抹笑，问：“说说原因。”
“工作能力不行，承压能力也不行，”年穗直白道，“只是我们组缺人，所以才一直留着他。”
“好的，了解。”江知煦在辞职信上飞快签上名字，“我会通知人事部，安排离职手续，你记得通知他。”
“好。”
“还有新人，也会尽快安排。”江知煦补充道。
“好的。”
年穗有些恍惚，似乎两人真的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还有别的事吗？”江知煦问，语气平淡。
“没有了。”年穗顺势离开。
难道他真的只是来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