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梦
【怎么了？】
沈思恩秒回。
年穗发语音，将昨晚的事复述一遍，包括在梦里发生的
她和沈思恩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没有秘密。
【什么！？】
【你说我是不是该放弃了？】
年穗半晌才敲出这句话。
沈思恩又看一遍语音转文字，问：
【会不会是误会？】
【哪有人在未婚妻面前不戴订婚戒指的？】
她知道年穗心里是不想承认的，不然昨晚就不会买醉。
【不知道。】
年穗敲字的手木木的。
【我觉得你应该去问清楚。】
【万一他真的要结婚了呢？】
【门禁卡这种东西应该不会随便给别人的吧？】
年穗越说越没底。
【说不定是朋友呢？】
【他能来你们公司，就说明他没有放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年穗看着这条消息陷入沉思，而沈思恩的消息还在继续。
【他肯定是想追回你的。】
“真的吗？”年穗喃喃，但转瞬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我当年这么对他。】
【而且他也没有任何追我的举动。】
【宝，会不会是你拒人千里之外了呢？】
【有吗？】年穗问得有些心虚。
【当然，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你也是有苦衷的嘛，毕竟那是你爸。】
【但我选择了隐瞒。】
【我不够爱他。】
【猫猫叹气.jpg】
见年穗的情绪逐渐低落，沈思恩决定换个话题。
【谈个恋爱好麻烦啊！还是努力搞钱吧！有了钱，什么男的找不到。】
【听说我们公司董事长的女儿下个月结婚，新郎帅得一批。】
【在努力赚钱了。】
年穗依然兴致不高。
【你不会真想凑够一百万还给人家吧？】
【嗯，总归要还的。】
【那你还在纠结什么？】
【我说不上来。】
“咚咚咚……”
有人敲门。
她和这里的租户不熟，四年来彼此脸都认不全，怎么会有人敲门？
“谁？”她边问，边和沈思恩报备。
独居在外，她格外小心。
“江知煦。”
门外的人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但她还是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引起剧烈的咳嗽。
这一咳像是止不住般，咳得她脑袋充血。
听到声响的江知煦立即冲了进来，随手将早餐放在书桌上，过来给她拍背：“你没事吧？”
直到气管都咳疼了，年穗才止住咳嗽，眼角流出生理性泪水。
江知煦抽了几张餐巾纸，试图为她擦拭，却被她接过纸巾。
“谢谢。”她的声音嘶哑无比。
江知煦唇角微动，掩下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后，拿上一旁的水杯，起身去倒水。
走到半道，他突然像想起什么般，问：“水壶在哪儿？”
年穗指了指阳台一角。
“哦。”江知煦回答得不是很自然。
看着江知煦的侧影，年穗秀眉微蹙，捏紧了手里的纸巾。
果不其然，又和梦里一样。
可这是真正的他，不属于自己的他。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年穗问。
江知煦端着水进来：“公司员工档案有写。”
“是吗？”
时间有点久了，她记不清当时填了什么，但她会填得这么仔细，精确到楼层？
江知煦没有回答，而是把水递到她面前：“温水，润润嗓，我给你买了早餐，还有感冒药和醒酒药。”
“谢谢，多少钱，我转给你。”年穗接过水，几乎是下意识地说。
江知煦不假思索：“不用。”
“要的。”年穗语气坚定。
说完，她忽然想起沈思恩说她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唇边勾起一抹苦笑。
她一手握着水杯，一手微信转账：“100够么？”
“……”
江知煦盯着她不说话。
即使低着头，年穗还是被看得心慌，忙岔开话题：“你怎么进来的？”
“楼下门锁是坏的，而你的房间门根本没锁，这样很危险。”江知煦的语气严肃。
！？
年穗探出头，门锁上确实没有插钥匙。
平常她回家都会锁门，并把钥匙插在门上，这样既不容易丢，也能防止别人在外面开门。
像学生时代干坏事被老师抓包，年穗缩了缩脖子，辩解道：“昨晚回来太困了，忘记锁门，平常不会的。”
“这里安保不好。”
江知煦说得委婉，城中村几乎没有安保。
“要是真的有困难，我可以帮你租一间离公司近的小区。”
“不必，”年穗不假思索地拒绝，“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
江知煦无声地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突兀地开始解释，这也是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我和夏之晴只是朋友，昨天她来找我，是因为给我送东西。我大学的杂物都是她在帮我保管，我现在定居在明城，她就把东西送到我家。
而且，她已经有男朋友，下个月结婚，你不要再误会了。”
他缓缓道来，年穗安静地听他说完。
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江知煦的解释还在继续：“不管我妈和你说了什么，但是请你记住，她是她，我是我，她不能替我决定任何事情，包括我未来的妻子。”
“你都知道了？”年穗心头一紧。
“嗯。”
年穗不自觉地身体稍稍探前：“那你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
“你不知道？伯母没和你说？”
她想不到伯母替她隐瞒的原因。
“我没有问她，但是大概能猜到她会说什么。”江知煦的眼神有一瞬地瑟缩，像是在刻意逃避。
年穗苦笑一声，喃喃：“果然。”
江知煦不明所以。
“你根本不了解我，”年穗重重地靠回床上，“你认为我会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而改变自己？”
“以前的我不那样认为，但是现在，我不确定了。”江知煦凝视她的眼，眼神里是浅浅的哀伤。
“对啊，四年了，什么都变了，所以我们到此为止吧。”
年穗用力地捏紧手机，指尖白得已无血色。
“你是真心的吗？”
江知煦不敢相信自己可以这么平静。
忽然，年穗的手机屏幕亮起，是沈思恩的消息。
【没事吧？怎么那么久不回消息？】
【我给你点了杯奶茶。】
她解锁屏幕回消息，现在的她只想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的眼泪留下来。
【没事，谢谢。】
江知煦静静地凝视着她，没有催促答案。
尽管她已经回完消息。
两人皆是沉默。
【要不你和江知煦说清楚，或许他可以理解你呢？毕竟当时那个情况，你也没得选。】
沈思恩的消息再次点亮屏幕。
年穗读完消息有一瞬愣神，又飞快将手机捂向心口。
幸好，江知煦没有偷看消息的习惯。
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年穗问：“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我们再尝试在一起？”
她还是舍不得。
江知煦欣喜若狂，一把将她拥入怀。
答案不言而喻。
被紧抱住的年穗透不过气，又咳嗽起来。
江知煦忙松开怀抱。
许是惊喜来得太过突然，他眼神真挚地确认：“真的吗？”
年穗点点头：“给我一年。”
凑齐一百万。
“这么久？”江知煦眼中的光黯淡稍稍，“能和我说是什么事吗？”
年穗摇摇头。
她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
为了减轻自己的罪恶感，她轻声道：“要是你中途有喜欢的人，你不必……”
“不会！”江知煦回答得斩钉截铁，“我不会喜欢别人的。”
“嗯，我相信你。”
年穗挽起一个笑容，但没有一丝丝温度。
希望一年后，你也能这么坚定的选择我。
“哒啦哒，哒哒哒……”电话铃声响起，是《原来有爱》的哼唱版。
年穗接起，是沈思恩点的外卖。
“对，放在后门的架子上就行，我马上下去拿，谢谢。”
挂掉电话，江知煦问：“外卖？”
“嗯，奶茶。”
“我去拿，”江知煦自告奋勇，“你起来先喝点粥。”
“好。”年穗应道，但婉拒了对方的搀扶，“我只是感冒而已。”
这次江知煦没有太过在意：“那我先下去了。”
“嗯。”
年穗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泛起酸涩，深呼几口气后，起来喝粥。
是玉米粥，她大学时最常喝的粥。
还没喝几口，江知煦就回来了。
“司卿池的女朋友？”他问。
年穗愣了一瞬，解释：“这是我朋友的ID。”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我ID是个男生的名字。”
江知煦明白她的意思，再次问道：“你真的不用换个房子吗？”
以她的收入，完全可以租个更好的房子。
“不用。”年穗再次拒绝，“我已经好很多了，你先回去吧，谢谢你的粥。”
江知煦明显还不想走：“我还是……”
却被年穗无情打断：“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没再坚持，叮嘱道：“记得锁门。”
“嗯。”
狭小的出租屋内只剩下年穗一人，巨大的空虚感袭来。
她心乱如麻。
一年之约，到底是不是个冲动的承诺？
她决定找沈思恩商量商量。
手机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沈思恩一连三条消息：
【你也不用那么为难，说不定人家是故意来气你的。】
【当初你和他断崖式分手，现在他事业有成，一来就是你上司，还要结婚了，而你孤家寡人一个。一对比，他多潇洒，你多凄惨，他就是来让你后悔的。】
【你不理他是对的。】
她抿了抿唇，回道：
【他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他。】
沈思恩秒回。
年穗发语音，将昨晚的事复述一遍，包括在梦里发生的
她和沈思恩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没有秘密。
【什么！？】
【你说我是不是该放弃了？】
年穗半晌才敲出这句话。
沈思恩又看一遍语音转文字，问：
【会不会是误会？】
【哪有人在未婚妻面前不戴订婚戒指的？】
她知道年穗心里是不想承认的，不然昨晚就不会买醉。
【不知道。】
年穗敲字的手木木的。
【我觉得你应该去问清楚。】
【万一他真的要结婚了呢？】
【门禁卡这种东西应该不会随便给别人的吧？】
年穗越说越没底。
【说不定是朋友呢？】
【他能来你们公司，就说明他没有放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年穗看着这条消息陷入沉思，而沈思恩的消息还在继续。
【他肯定是想追回你的。】
“真的吗？”年穗喃喃，但转瞬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我当年这么对他。】
【而且他也没有任何追我的举动。】
【宝，会不会是你拒人千里之外了呢？】
【有吗？】年穗问得有些心虚。
【当然，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你也是有苦衷的嘛，毕竟那是你爸。】
【但我选择了隐瞒。】
【我不够爱他。】
【猫猫叹气.jpg】
见年穗的情绪逐渐低落，沈思恩决定换个话题。
【谈个恋爱好麻烦啊！还是努力搞钱吧！有了钱，什么男的找不到。】
【听说我们公司董事长的女儿下个月结婚，新郎帅得一批。】
【在努力赚钱了。】
年穗依然兴致不高。
【你不会真想凑够一百万还给人家吧？】
【嗯，总归要还的。】
【那你还在纠结什么？】
【我说不上来。】
“咚咚咚……”
有人敲门。
她和这里的租户不熟，四年来彼此脸都认不全，怎么会有人敲门？
“谁？”她边问，边和沈思恩报备。
独居在外，她格外小心。
“江知煦。”
门外的人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但她还是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引起剧烈的咳嗽。
这一咳像是止不住般，咳得她脑袋充血。
听到声响的江知煦立即冲了进来，随手将早餐放在书桌上，过来给她拍背：“你没事吧？”
直到气管都咳疼了，年穗才止住咳嗽，眼角流出生理性泪水。
江知煦抽了几张餐巾纸，试图为她擦拭，却被她接过纸巾。
“谢谢。”她的声音嘶哑无比。
江知煦唇角微动，掩下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后，拿上一旁的水杯，起身去倒水。
走到半道，他突然像想起什么般，问：“水壶在哪儿？”
年穗指了指阳台一角。
“哦。”江知煦回答得不是很自然。
看着江知煦的侧影，年穗秀眉微蹙，捏紧了手里的纸巾。
果不其然，又和梦里一样。
可这是真正的他，不属于自己的他。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年穗问。
江知煦端着水进来：“公司员工档案有写。”
“是吗？”
时间有点久了，她记不清当时填了什么，但她会填得这么仔细，精确到楼层？
江知煦没有回答，而是把水递到她面前：“温水，润润嗓，我给你买了早餐，还有感冒药和醒酒药。”
“谢谢，多少钱，我转给你。”年穗接过水，几乎是下意识地说。
江知煦不假思索：“不用。”
“要的。”年穗语气坚定。
说完，她忽然想起沈思恩说她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唇边勾起一抹苦笑。
她一手握着水杯，一手微信转账：“100够么？”
“……”
江知煦盯着她不说话。
即使低着头，年穗还是被看得心慌，忙岔开话题：“你怎么进来的？”
“楼下门锁是坏的，而你的房间门根本没锁，这样很危险。”江知煦的语气严肃。
！？
年穗探出头，门锁上确实没有插钥匙。
平常她回家都会锁门，并把钥匙插在门上，这样既不容易丢，也能防止别人在外面开门。
像学生时代干坏事被老师抓包，年穗缩了缩脖子，辩解道：“昨晚回来太困了，忘记锁门，平常不会的。”
“这里安保不好。”
江知煦说得委婉，城中村几乎没有安保。
“要是真的有困难，我可以帮你租一间离公司近的小区。”
“不必，”年穗不假思索地拒绝，“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
江知煦无声地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突兀地开始解释，这也是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我和夏之晴只是朋友，昨天她来找我，是因为给我送东西。我大学的杂物都是她在帮我保管，我现在定居在明城，她就把东西送到我家。
而且，她已经有男朋友，下个月结婚，你不要再误会了。”
他缓缓道来，年穗安静地听他说完。
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江知煦的解释还在继续：“不管我妈和你说了什么，但是请你记住，她是她，我是我，她不能替我决定任何事情，包括我未来的妻子。”
“你都知道了？”年穗心头一紧。
“嗯。”
年穗不自觉地身体稍稍探前：“那你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
“你不知道？伯母没和你说？”
她想不到伯母替她隐瞒的原因。
“我没有问她，但是大概能猜到她会说什么。”江知煦的眼神有一瞬地瑟缩，像是在刻意逃避。
年穗苦笑一声，喃喃：“果然。”
江知煦不明所以。
“你根本不了解我，”年穗重重地靠回床上，“你认为我会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而改变自己？”
“以前的我不那样认为，但是现在，我不确定了。”江知煦凝视她的眼，眼神里是浅浅的哀伤。
“对啊，四年了，什么都变了，所以我们到此为止吧。”
年穗用力地捏紧手机，指尖白得已无血色。
“你是真心的吗？”
江知煦不敢相信自己可以这么平静。
忽然，年穗的手机屏幕亮起，是沈思恩的消息。
【没事吧？怎么那么久不回消息？】
【我给你点了杯奶茶。】
她解锁屏幕回消息，现在的她只想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的眼泪留下来。
【没事，谢谢。】
江知煦静静地凝视着她，没有催促答案。
尽管她已经回完消息。
两人皆是沉默。
【要不你和江知煦说清楚，或许他可以理解你呢？毕竟当时那个情况，你也没得选。】
沈思恩的消息再次点亮屏幕。
年穗读完消息有一瞬愣神，又飞快将手机捂向心口。
幸好，江知煦没有偷看消息的习惯。
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年穗问：“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我们再尝试在一起？”
她还是舍不得。
江知煦欣喜若狂，一把将她拥入怀。
答案不言而喻。
被紧抱住的年穗透不过气，又咳嗽起来。
江知煦忙松开怀抱。
许是惊喜来得太过突然，他眼神真挚地确认：“真的吗？”
年穗点点头：“给我一年。”
凑齐一百万。
“这么久？”江知煦眼中的光黯淡稍稍，“能和我说是什么事吗？”
年穗摇摇头。
她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
为了减轻自己的罪恶感，她轻声道：“要是你中途有喜欢的人，你不必……”
“不会！”江知煦回答得斩钉截铁，“我不会喜欢别人的。”
“嗯，我相信你。”
年穗挽起一个笑容，但没有一丝丝温度。
希望一年后，你也能这么坚定的选择我。
“哒啦哒，哒哒哒……”电话铃声响起，是《原来有爱》的哼唱版。
年穗接起，是沈思恩点的外卖。
“对，放在后门的架子上就行，我马上下去拿，谢谢。”
挂掉电话，江知煦问：“外卖？”
“嗯，奶茶。”
“我去拿，”江知煦自告奋勇，“你起来先喝点粥。”
“好。”年穗应道，但婉拒了对方的搀扶，“我只是感冒而已。”
这次江知煦没有太过在意：“那我先下去了。”
“嗯。”
年穗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泛起酸涩，深呼几口气后，起来喝粥。
是玉米粥，她大学时最常喝的粥。
还没喝几口，江知煦就回来了。
“司卿池的女朋友？”他问。
年穗愣了一瞬，解释：“这是我朋友的ID。”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我ID是个男生的名字。”
江知煦明白她的意思，再次问道：“你真的不用换个房子吗？”
以她的收入，完全可以租个更好的房子。
“不用。”年穗再次拒绝，“我已经好很多了，你先回去吧，谢谢你的粥。”
江知煦明显还不想走：“我还是……”
却被年穗无情打断：“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没再坚持，叮嘱道：“记得锁门。”
“嗯。”
狭小的出租屋内只剩下年穗一人，巨大的空虚感袭来。
她心乱如麻。
一年之约，到底是不是个冲动的承诺？
她决定找沈思恩商量商量。
手机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沈思恩一连三条消息：
【你也不用那么为难，说不定人家是故意来气你的。】
【当初你和他断崖式分手，现在他事业有成，一来就是你上司，还要结婚了，而你孤家寡人一个。一对比，他多潇洒，你多凄惨，他就是来让你后悔的。】
【你不理他是对的。】
她抿了抿唇，回道：
【他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