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值是一切，也什么都不是
郝玖卡着点结束了和颜景的屋顶游，正打开滴滴，准备叫个车，颜景随口道：“你要去湿地公园？我正好要去那边的植物博物馆，我送你吧。”
郝玖愣了愣，抬头看向颜景。
颜景长得高，站在这个角度，一低头就能看到她的手机屏幕。
郝玖不动声色地按灭手机屏幕，笑着看向颜景。
和颜景这么个并不记得她的弟弟的相处，远比和故友许捷的相处要来的轻松。
郝玖毫不设防地笑道：“这么巧？那先谢谢你啦。”
直到，颜景带着郝玖来到楼下车库，扔给郝玖一个头盔。
郝玖瞪大眼睛，看向颜景：“你要骑摩托车去？”
郝玖不懂摩托车牌子，但看那全黑的酷炫车身和银灰色的轮毂，定是价格不菲。
她活了三十年，只坐过两次摩托车后座。
巧了，第一次也是坐在颜景的后座。
大概有十年了吧。
郝玖记得十年前，他两结伴而行，迷了路，在山里绕了一大圈，都走不动了，半路租了辆机车，颜景在盘旋的山路上骑到一半，才回头冲她笑：“姐，你胆子真大。”
郝玖疑惑：“怎么了？”
颜景：“我还没摩托车驾照呢。”
十年前的颜景和十年后的颜景重叠在一起。
郝玖接过头盔，忍不住问了句：“你有驾照吗？”
颜景闻言，扬起眉毛：“有。放心，稳得很。”
郝玖松了口气，跨/上颜景的摩托车，习惯性地攀住颜景的后背。
颜景偏头看了眼后视镜，眉眼舒展，喉头似是划过一声低笑。
笑声太轻，被引擎发动的轰鸣声掩盖得彻彻底底。
*
同样的速度，坐在有减速玻璃的车里，和坐在摩托上，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XX湿地公园坐落郊区，路宽又车少，正适合飙车。
十年前的颜景骑机车还骑得颤颤巍巍，但十年后的颜景一瞬间就加速到了一百码以上。
风驰电掣，两旁的风景如走马观花，全成了虚影。
郝玖心跳加速，肾上腺素活跃，忍不住死死地拽住颜景的腰，兴奋地欢呼起来：“哇哦哦哦哦！”
颜景缓缓降下速度，侧头看了眼后视镜里的郝玖：“这辆摩托怎么样？”
郝玖狠狠点头：“太棒了！”
颜景不由露出一个得意的小表情，不过，他带着头盔，也没人能看到：“你坐过别的摩托吗？我的最好吧？”
郝玖咯咯笑道：“我就坐过一次别的摩托，评价没啥参考价值。反正，你技术比他好多了。”
颜景：“下次你想坐摩托，我再载你。就当感谢你又是送我药、又给我家狗子拍照吧。”
郝玖：“行啊，不收费吧？”
颜景却跳开话题：“你会做饭吗？”
郝玖：“不太做。做不好。”
颜景：“那你请我吃饭吧。”
郝玖：“好。”
*
两人说笑间，近郊湿地公园的门牌已然近在咫尺。
景区内不能自驾车，摩托车也不行。
郝玖从摩托车上跳下来，摘下头盔，脑袋还晕晕乎乎的。她低头一看手机时间，开车都要将近一小时的路程，没想到，颜景只花了半个小时。
颜景停车的功夫，郝玖立即给许捷发了条信息：
“我到了，先进去找找线索。你到了call我。”
颜景停好车，朝郝玖道：“你来这儿干什么呀？要一起去看展吗？”
郝玖摆摆手：“我还有约，要等个人，你先走吧。”
颜景：“站在门口傻等？要么先进去呗，我们先逛，你等的朋友来了，再跟TA讲位置？”
郝玖：“不是，我去南湖石桥片区等。”
颜景：“我去看的展览就在那块片区后面，我们顺路，走吧？”
郝玖想了想，两个人去和一个人去没啥区别，便点点头：“行。”
湿地公园面积很大，南湖石桥景区离他们目前所在的正门口有好几公里，光靠两条腿走，不知要走多久才能到。
颜景和郝玖不约而同地想到租自行车，来到租赁点，单人单车都租光了，只能用亲子双人自行车了。
颜景有些嫌弃：“要租吗？”
郝玖也不挑：“好。”
就年纪来说，郝玖是姐姐，颜景是弟弟，郝玖抢在颜景之前，付了单。
颜景收起付款二维码：“谢谢。”
郝玖：“不客气，路上是我麻烦你了。”
颜景：“不麻烦。”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载你比载我家狗子要轻松多了。”
郝玖：......
*
两人一边天涯海北地聊着，一边骑着一高一矮的两座双人连体自行车，时间过得快，郝玖只觉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到了几公里开外的南湖石桥景区。
颜景放下郝玖，又骑上自行车，很快消失在了道路的转角处。
郝玖点开收藏在手机里的JA9发来的围棋图谱，认真比对了圈中的五颗白子所在位置，开始沿途寻找。
第一颗白子所在地应该是一座人工浅湖中心的假山。
湖边草地到假山连着一条凹凸不平的石子路，郝玖跨过石字路，在假山里翻找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郝玖又跟着地图，走到最近一块白子所在的紫色花圃里，春天的时候，这里会变成一片紫色花海，可惜，现在是深秋，时候不对，花都枯萎了。
郝玖在花圃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倒是突然想起了一桩事。
湿地公园是十三年前开园的，那年年后的初春试运营，郝玖也忘了是从哪里拿到了试运营的免费票，当时她正好又因为要完成大学里的摄影课作业，所以就去凑了一次热闹。
那时候，很多TB店模特以花圃为背景，穿着或好或劣质的新衣拍摄。
郝玖和一堆缺乏审美的摄影师以及搔首弄姿的网购模特挤在一起，费尽心思也拍不到什么好照片。
于是，她拿着沉重的单反，干脆拍被夕阳染得橙黄的天，天空中的一角露出些紫莹莹的花瓣。
为了能把花拍得尽可能多点，她一直倒着往后退，然后，她就撞到了一个人。
那人比她高点，没有很高，比她壮点，没有很壮。
他带着黄色鸭舌帽，一手拿着蘸料盒，一手拿着鱿鱼串，腮帮子鼓鼓囊囊。
那人反应神速地躲开了背后不长眼的郝玖，往回看。
郝玖平衡力极佳地站稳了，往前看：“抱歉。”
然后，不知有谁撞了下郝玖，郝玖猝不及防往前一踉跄。
前头的男孩叼着鱿鱼串，腾出手来扶郝玖。
可惜，人潮涌动，男孩也被推了下，脚下不稳，蘸料盒倒翻在了自己的白衣服上。
郝玖眼见他的衣摆下还挂着标签，料想是某个网店小模特，衣服估计也不是他的，而是店家提供的，忙从包里拿出一包去油污的纸巾：“这个给你，现在擦应该还能救。”
男孩接过纸巾：“......谢谢。”
这只是那天的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郝玖很快就不记得了，没想到当时刚上线的短视频平台却记下了。
一个专门拍摄帅哥美女的博主随手记录下了郝玖和那男孩擦肩而过的一幕，配上脍炙人口的情歌，一夕之间，点赞爆表。
不得不说，自短视频发展初期，“颜值就是流量”这一铁律已初见端倪。
不过，郝玖本人当时是个搞深度创作的文艺青年，并没给短视频平台眼色。互联网世界瞬息万变，很快，她和男孩的视频就被别的新的帅哥美女的短视频所取代了。
也不知为何，郝玖时隔多年，重游故地，明明是因为未婚夫出轨一事来找寻JA9提供的线索的，竟又想到了那个没看清脸的男孩。
郝玖收回心神，又仔细找了圈，没有她想象中的纸条、信封或者神秘标记，遂两手空空地走出花圃，准备前往下一颗白子所在地。
一出门正好看到一辆小吃车停在售票口边上。
郝玖闻着小吃车散发出的烧烤味，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车前。
车里的小伙子热情地招呼起他的第一位客人：“菜单都在黑板上，都能现做，请问女士要点些什么？”
郝玖看了遍菜单，脱口而出：“要一份辣烤鱿鱼，谢谢。不要太辣。”
她最近舌头上火，吃太辣等于给自己上/刑。
小伙子指了指付款二维码：“40元，请您先付款，我打小票给您。”
郝玖付了费，小伙子打出小票，抬头看向郝玖：“恭喜这位女士，今天是我们开业，将赠送前50位客人每人一个定制杯垫。您正好是我们这里第一位客人。”
不一会儿，小伙子做好了鱿鱼，打好包，又在纸袋里放进了一个杯垫。
郝玖接过纸袋，边吃鱿鱼串，边往下一个地点走去。
她吃完鱿鱼，将盒子丢进附近的垃圾桶，又想把纸袋丢了，想到纸袋里的杯垫，随手拿出杯垫看看，这一看，她愣在了原地。
杯垫上赫然写着一行字：
“请联系张女士，她正为两个孩子找寻两位家庭教师，以下为招聘链接。请通过她的面试，成为孩子们的家庭教师，你将知道一切。
——JA9”
郝玖愣了愣，抬头看向颜景。
颜景长得高，站在这个角度，一低头就能看到她的手机屏幕。
郝玖不动声色地按灭手机屏幕，笑着看向颜景。
和颜景这么个并不记得她的弟弟的相处，远比和故友许捷的相处要来的轻松。
郝玖毫不设防地笑道：“这么巧？那先谢谢你啦。”
直到，颜景带着郝玖来到楼下车库，扔给郝玖一个头盔。
郝玖瞪大眼睛，看向颜景：“你要骑摩托车去？”
郝玖不懂摩托车牌子，但看那全黑的酷炫车身和银灰色的轮毂，定是价格不菲。
她活了三十年，只坐过两次摩托车后座。
巧了，第一次也是坐在颜景的后座。
大概有十年了吧。
郝玖记得十年前，他两结伴而行，迷了路，在山里绕了一大圈，都走不动了，半路租了辆机车，颜景在盘旋的山路上骑到一半，才回头冲她笑：“姐，你胆子真大。”
郝玖疑惑：“怎么了？”
颜景：“我还没摩托车驾照呢。”
十年前的颜景和十年后的颜景重叠在一起。
郝玖接过头盔，忍不住问了句：“你有驾照吗？”
颜景闻言，扬起眉毛：“有。放心，稳得很。”
郝玖松了口气，跨/上颜景的摩托车，习惯性地攀住颜景的后背。
颜景偏头看了眼后视镜，眉眼舒展，喉头似是划过一声低笑。
笑声太轻，被引擎发动的轰鸣声掩盖得彻彻底底。
*
同样的速度，坐在有减速玻璃的车里，和坐在摩托上，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XX湿地公园坐落郊区，路宽又车少，正适合飙车。
十年前的颜景骑机车还骑得颤颤巍巍，但十年后的颜景一瞬间就加速到了一百码以上。
风驰电掣，两旁的风景如走马观花，全成了虚影。
郝玖心跳加速，肾上腺素活跃，忍不住死死地拽住颜景的腰，兴奋地欢呼起来：“哇哦哦哦哦！”
颜景缓缓降下速度，侧头看了眼后视镜里的郝玖：“这辆摩托怎么样？”
郝玖狠狠点头：“太棒了！”
颜景不由露出一个得意的小表情，不过，他带着头盔，也没人能看到：“你坐过别的摩托吗？我的最好吧？”
郝玖咯咯笑道：“我就坐过一次别的摩托，评价没啥参考价值。反正，你技术比他好多了。”
颜景：“下次你想坐摩托，我再载你。就当感谢你又是送我药、又给我家狗子拍照吧。”
郝玖：“行啊，不收费吧？”
颜景却跳开话题：“你会做饭吗？”
郝玖：“不太做。做不好。”
颜景：“那你请我吃饭吧。”
郝玖：“好。”
*
两人说笑间，近郊湿地公园的门牌已然近在咫尺。
景区内不能自驾车，摩托车也不行。
郝玖从摩托车上跳下来，摘下头盔，脑袋还晕晕乎乎的。她低头一看手机时间，开车都要将近一小时的路程，没想到，颜景只花了半个小时。
颜景停车的功夫，郝玖立即给许捷发了条信息：
“我到了，先进去找找线索。你到了call我。”
颜景停好车，朝郝玖道：“你来这儿干什么呀？要一起去看展吗？”
郝玖摆摆手：“我还有约，要等个人，你先走吧。”
颜景：“站在门口傻等？要么先进去呗，我们先逛，你等的朋友来了，再跟TA讲位置？”
郝玖：“不是，我去南湖石桥片区等。”
颜景：“我去看的展览就在那块片区后面，我们顺路，走吧？”
郝玖想了想，两个人去和一个人去没啥区别，便点点头：“行。”
湿地公园面积很大，南湖石桥景区离他们目前所在的正门口有好几公里，光靠两条腿走，不知要走多久才能到。
颜景和郝玖不约而同地想到租自行车，来到租赁点，单人单车都租光了，只能用亲子双人自行车了。
颜景有些嫌弃：“要租吗？”
郝玖也不挑：“好。”
就年纪来说，郝玖是姐姐，颜景是弟弟，郝玖抢在颜景之前，付了单。
颜景收起付款二维码：“谢谢。”
郝玖：“不客气，路上是我麻烦你了。”
颜景：“不麻烦。”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载你比载我家狗子要轻松多了。”
郝玖：......
*
两人一边天涯海北地聊着，一边骑着一高一矮的两座双人连体自行车，时间过得快，郝玖只觉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到了几公里开外的南湖石桥景区。
颜景放下郝玖，又骑上自行车，很快消失在了道路的转角处。
郝玖点开收藏在手机里的JA9发来的围棋图谱，认真比对了圈中的五颗白子所在位置，开始沿途寻找。
第一颗白子所在地应该是一座人工浅湖中心的假山。
湖边草地到假山连着一条凹凸不平的石子路，郝玖跨过石字路，在假山里翻找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郝玖又跟着地图，走到最近一块白子所在的紫色花圃里，春天的时候，这里会变成一片紫色花海，可惜，现在是深秋，时候不对，花都枯萎了。
郝玖在花圃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倒是突然想起了一桩事。
湿地公园是十三年前开园的，那年年后的初春试运营，郝玖也忘了是从哪里拿到了试运营的免费票，当时她正好又因为要完成大学里的摄影课作业，所以就去凑了一次热闹。
那时候，很多TB店模特以花圃为背景，穿着或好或劣质的新衣拍摄。
郝玖和一堆缺乏审美的摄影师以及搔首弄姿的网购模特挤在一起，费尽心思也拍不到什么好照片。
于是，她拿着沉重的单反，干脆拍被夕阳染得橙黄的天，天空中的一角露出些紫莹莹的花瓣。
为了能把花拍得尽可能多点，她一直倒着往后退，然后，她就撞到了一个人。
那人比她高点，没有很高，比她壮点，没有很壮。
他带着黄色鸭舌帽，一手拿着蘸料盒，一手拿着鱿鱼串，腮帮子鼓鼓囊囊。
那人反应神速地躲开了背后不长眼的郝玖，往回看。
郝玖平衡力极佳地站稳了，往前看：“抱歉。”
然后，不知有谁撞了下郝玖，郝玖猝不及防往前一踉跄。
前头的男孩叼着鱿鱼串，腾出手来扶郝玖。
可惜，人潮涌动，男孩也被推了下，脚下不稳，蘸料盒倒翻在了自己的白衣服上。
郝玖眼见他的衣摆下还挂着标签，料想是某个网店小模特，衣服估计也不是他的，而是店家提供的，忙从包里拿出一包去油污的纸巾：“这个给你，现在擦应该还能救。”
男孩接过纸巾：“......谢谢。”
这只是那天的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郝玖很快就不记得了，没想到当时刚上线的短视频平台却记下了。
一个专门拍摄帅哥美女的博主随手记录下了郝玖和那男孩擦肩而过的一幕，配上脍炙人口的情歌，一夕之间，点赞爆表。
不得不说，自短视频发展初期，“颜值就是流量”这一铁律已初见端倪。
不过，郝玖本人当时是个搞深度创作的文艺青年，并没给短视频平台眼色。互联网世界瞬息万变，很快，她和男孩的视频就被别的新的帅哥美女的短视频所取代了。
也不知为何，郝玖时隔多年，重游故地，明明是因为未婚夫出轨一事来找寻JA9提供的线索的，竟又想到了那个没看清脸的男孩。
郝玖收回心神，又仔细找了圈，没有她想象中的纸条、信封或者神秘标记，遂两手空空地走出花圃，准备前往下一颗白子所在地。
一出门正好看到一辆小吃车停在售票口边上。
郝玖闻着小吃车散发出的烧烤味，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车前。
车里的小伙子热情地招呼起他的第一位客人：“菜单都在黑板上，都能现做，请问女士要点些什么？”
郝玖看了遍菜单，脱口而出：“要一份辣烤鱿鱼，谢谢。不要太辣。”
她最近舌头上火，吃太辣等于给自己上/刑。
小伙子指了指付款二维码：“40元，请您先付款，我打小票给您。”
郝玖付了费，小伙子打出小票，抬头看向郝玖：“恭喜这位女士，今天是我们开业，将赠送前50位客人每人一个定制杯垫。您正好是我们这里第一位客人。”
不一会儿，小伙子做好了鱿鱼，打好包，又在纸袋里放进了一个杯垫。
郝玖接过纸袋，边吃鱿鱼串，边往下一个地点走去。
她吃完鱿鱼，将盒子丢进附近的垃圾桶，又想把纸袋丢了，想到纸袋里的杯垫，随手拿出杯垫看看，这一看，她愣在了原地。
杯垫上赫然写着一行字：
“请联系张女士，她正为两个孩子找寻两位家庭教师，以下为招聘链接。请通过她的面试，成为孩子们的家庭教师，你将知道一切。
——JA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