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的老祖宗和他的后代在魔界定居了下来。”夜莺道。

    “那你们现在还能让朱雀复苏吗?”季晖问。

    “几乎是做不到的,首先,我们早已改变信仰,与朱雀没有灵性维系;其次,我们没有蕴含朱雀神力的物品,复苏术施展不了。但凡事没有绝对,就像你们千山门连凤凰都能重新孵育出来,如果有好的媒介,我的族长或许可以试一试。”夜莺对族长有种莫名自信。

    “既然如此我有个疑问,你们的复苏术外人能学吗?”季晖问。

    夜莺直白道:“你想学?为了复苏凤凰?”

    季晖点点头:“我想如果不能孵育出新凤凰,把先代凤凰复苏一只也行。”

    作为一名优秀的商人,夜莺表示,看在他俩交情不错的份上,只要开出的条件能令她满意,也不是不能教。

    “你入赘到我家来吧,这样我可以什么都教给你!”她如是道。

    季晖差点没被茶水呛死。

    “我有好几个姐妹,人品相貌都非常不错!”

    季晖稍稍松口气,然后委婉而不失风度地拒绝了夜莺的提议。

    “那就没办法了,得加钱!”夜莺头也不抬道。

    “好说!好说!”季晖连忙道。

    夜莺:“我先来看看你有没有学习复苏术的天分!”

    她从随身背着的挎包里拿出一盏装饰着玳瑁和绿松石的龙骨灯放在桌上,正是季晖第一次见她时用的那盏,夜莺点燃灯芯,亮起的却是一簇白色火焰。

    “把右手给我!”

    季晖乖乖伸出右手,夜莺一把抓住,用匕首将他食指划破,将血滴在龙骨灯的灯芯上。

    血滴了六滴,直到把灯芯底部盖住,白色的火焰才慢慢有了动静,它蹭的一下变大,一直不错眼的季晖看见一只鸟从火焰中钻了出来,当它的身形完全显现时,季晖不由瞪大双眼,即便这只鸟体型再小,只能在龙骨灯中舒展双翅,他也能清楚地看见,这是一只金凤凰!

    凤凰在龙骨灯中发出小小的啼鸣,听得季晖心潮澎湃,可惜它绕着灯壁飞六圈之后就消失了。

    季晖以为结束了,没想到又有一只鸟从火焰中钻了出来,它赤首黑目,一身羽毛青翠亮丽,是上古神鸟,西王母的信使——青鸟。

    看青鸟在龙骨灯中矫捷的身影,季晖既惊喜又感动,虽然青鸟只飞了三圈也消失了。

    当火焰熄灭,龙骨灯恢复平静,夜莺夸赞道:“不错,你的基础条件太好了,血脉蕴含灵性能量,复苏术可以学。”

    “对了,为何你的血脉中有青鸟残留的灵性能量?”

    季晖的表情可以说是神采飞扬,他道:“是我的母亲,她是三青宫宫主,三青宫的人都是三青神鸟的后代,她们可以变成三青神鸟,可惜,天地灵气消亡之后,她们也渐渐失去了传承,只能做个普通修道者,可即便如此,三青宫的实力也很强大,尤其在西南部。”

    “哦,原来是三青神鸟的后代,我还以为三青宫和千山门一样,是神鸟的眷属。”夜莺了然道。

    “不过,从龙骨灯的反馈来看,你血缘中凤凰的灵脉更浓厚一点,三青神鸟的灵性比较稀薄,你复苏凤凰的几率更大一些。”她建议道。

    “太好了!”季晖很开心。

    夜莺给他泼冷水:“好是好,代价也很大的!非必要的话我真不建议你去复苏凤凰。”

    “为什么?我也要付出灵魂的代价吗?”

    “那倒不至于,我这一代已经有族长了,他离百年之后还早着呢!从前也有外人学这门复苏术,毕竟我们总是要找外人通婚的,而且每一代总有那么一个或几个人要么不想学复苏术,要么是天分太差完全学不会,所以老祖宗们并没有限制外人学习复苏术。”

    “外人来学的话,如果不是从小开始训练,短时间内是出不了成果的,这样一来很容易让人心生不平,可一旦急于求成,就很容易走上邪道。”

    季晖稍微冷静了一点:“怎么说?”

    夜莺道:“像我刚刚给你展示的,这门复苏术有个捷径,当条件并不成熟时,施术者可以血肉为代价强行复苏亡灵,只是这样一来对施术者的伤害比较大,用一次要养很久才能把精气神养回来。另外,如果强行复苏的次数多了,或是要复苏的亡灵高于自身的灵力太多,会直接透支施术者的生命。”

    她的神色变得凝重:“这是我的先辈们用生命的代价摸索出来的,他们把这些禁忌制定成族规告诫后人。当初教老祖宗复苏术的妖女是对人类有好感,她也信守承诺,每一代只收取族长一人的灵魂,但送上来的食物她也从不拒绝!这就是魔物的狡猾之处,她很会利用人心的贪婪!”

    夜莺说到最后一句时看着季晖,漆黑的双眸流露出警告的意味。

    季晖认真起来:“你的意思我懂,夜莺,谢谢你的提醒,我有分寸。”

    “那就再好不过了!”夜莺勾起唇角笑了。

    于是季晖开始私下里跟夜莺学复苏术,由于教的比较晚,夜莺又有意拖延进度,到了5016年凤凰大会快召开了,他还只会基础的复苏术,只能复苏一些中低级的灵禽,如金雕、黑首鹜、紫衣雨燕等,维持的时间也不长。

    夜莺能感觉到,越靠近凤凰大会,季晖就越焦躁不安,于是她安慰季晖,她会帮他的,她知道族长私藏了一些好东西,会偷出来借给他用的。

    季晖:“……”那还真是谢谢了。

    时间回到现在,5016年二月初四巳时,凤凰大会前夕,同往常一样,夜奇英伪装成夜莺,薄云息伪装成她的手下乌黎,陆思则变成一只小蜘蛛作为她的宠物藏在她腰间悬挂的雕花兽骨空心球里,她们三个首次踏上千山门的土地。

    作为东道主的季晖热情地欢迎了她俩的到来,一阵寒暄外加吐槽之后,季晖由于还要跟父母迎客便先行离开,夜莺按他说的,从树林里出来后就遇见了早已候在一旁的白悠悠。

    白悠悠是位很健谈热情的少女,她看见夜莺就扬起苹果脸笑道:“您好,您就是晖少爷的客人,夜莺小姐吧?少爷常跟我提起您,您果然像他说的是个可爱又漂亮的姑娘呢!”

    夜莺挑眉:“他肯定跟你抱怨说我是个奸商吧!”

    白悠悠笑得合不拢嘴:“哪有!少爷才没有这样说,他说您是他来之不易的好友,我一直很好奇您是位怎样的姑娘,有幸今天见着了,谢谢您特意赶来为少爷的试炼鼓气加油!”

    “哪里,我才应该感谢他,听说这次凤凰大会各门各派都会派人来参加,其中就有我仰慕已久的偶像,我真是赚了!”夜莺发自内心道。

    白悠悠听后果然道:“是吗?您想见谁?我看有没有机会带您去见一见。”

    自然是她的三号和五号攻略对象邢卫堔和兰素了,还有打包送的冤家赵绵,一直还没有见过本人呢!遗憾的是南宫易闭关还没出来,她的四号攻略计划进度始终为零。

    夜莺嘴上却道:“我对圣女兰素仰慕已久,还有正道第一公子邢卫堔,怎么样,有没有机会介绍我认识一下?”

    白悠悠露出一个我太懂了的表情,她略作思索,忽然眼前一亮道:“我现在就能让您看到他们!”

    说完,她带夜莺和乌黎来到山门前的主干道上,找了一间客栈,订了二楼临街的房间。

    白悠悠带她俩坐在窗户旁边,一人倒一杯茶才道:“这是进山门的必经之路,待会儿观山派和天泽教的人肯定会路过,咱们在这里等着,保管能让您看见兰素圣女和邢卫堔,还有其他门派也能看到哦,只是离得近的枯木派、广陵府和神刀教已经到了,不然还能看到更多。”

    夜奇英很满意,她还特意把腰间的雕花兽骨空心球拿在手上把玩,实际上是方便里面的陆思看热闹。

    等了不到一刻钟,街上突然喧闹起来,她就知道有大门派来了,伸头往外一看,人们都激动不已,有的奔走相告:“圣女来啦!圣女来啦!”人们便都往街道尽头望去。

    很快,十六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女修们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她们的骑马装形制干练利落,让这些在百姓眼里如同仙女儿一样的姑娘们平添几分英气。

    天泽教的衣裳多为素色,不同时令缀以不同的花草纹样,为的是和合万物、感应天地。

    时值仲春,万物竞发,女修们以浅水绿为底色,就像从翡翠湖面上鞠一捧最清浅的绿,或养上几株杏花,或插上几根柳枝,还有明媚的迎春花……

    如此,当她们经过人群时,人们仿佛都能闻到这些植株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

    夜奇英一眼就看到了兰素圣女,她骑在最前面,因为姓氏是个“兰”字,她很喜欢兰草,衣服上也多是兰草纹样,连她的佩剑也叫“汀兰”。

    她还背着一把古琴,整个人如兰芝玉树,气质超凡。

    不愧是圣女,兰素的人气非常高,大家都在争着抢着和她打招呼,高呼她的名字,还有人曾在圣女外出游历时受过她的恩惠,如今见面更是激动得不得了。

    兰素也礼貌地同他们打招呼,惹得人群阵阵惊呼。

    夜奇英觉得这样可不行,于是从桌上的花瓶里抽出一根桃枝,这是店家一大早特意采摘的新鲜桃花,非常粉嫩可人,她拿起桃枝瞄准目标往底下一掷。

    兰素敏锐地察觉到有东西朝她破空而来,她伸手接过,原来是一根缀着娇艳桃花的树枝,她放在鼻尖轻嗅,为花香而心喜。

    夜奇英见状,不由探出身子大喊:“送你的,圣女姐姐,希望你能喜欢这株漂亮桃花!”

    兰素抬头朝二楼望去,见是一位身着异族服饰的小姑娘,于是冲她摇摇手中桃枝,笑着道一声谢再继续前行。

    旁边的群众一看,哇塞,太狡猾了!还有人骂不讲武德!

    他们也想得到圣女的青睐,尤其是圣女的专属笑容,于是搜揽全身,看有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等他们反应过来把果子香帕投掷出去时,圣女已经策马扬鞭,乘着春风掠出老远,徒留满地遗憾。

    不过不打紧,接下来进场的队伍将要面临的就是严阵以待准备充分的人民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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