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色城（二）
青年叹了口气，放开手摇头。
果然是初出茅庐不怕虎。
纪曼无事可做，吃了东西又觉困意，便靠在倾川肩膀上迷糊着眼半睁半寐。
走动的步伐起起伏伏确实太容易哄人入睡。
她曾想过，倾川身上是不是有区别其他人不同的地方，为什么总能让她不自觉放松。
可若是有一个人愿意为你展开怀抱，编造一个无比惬意的地方，在里面的人当然会感到安全。
就比如现在，纪曼完全不担心黑暗里有危险的东西，无论那是否强大到他们无法抵御，还是这条路原本就是死路。
种种隐患存在，她依然能安心睡个好觉。
可惜这一次，没能如她的愿睁眼就看见倾川的侧脸。
她醒过来时，人已站在陌生城池中央。
举目四望，这座城满眼灰色...不，又不像普通的灰，像杂糅了灰、白、黑三色。
所谓窗口和大门的颜色如出一撤，连同雾蒙蒙的天空落下，毫无分割痕迹。
整座城皆是如此，情绪感染力极强。
纪曼说不清这是什么颜色，但此刻她的胸口如伏着一块大石，连血液和睫毛发丝像悬着千万根钢针，一动就耷拉下来。
低沉阴郁的情绪在寻找倾川许久未果，表现得更为明显。
她蹲下身，开始大口大口吸气，又剧烈地喘气。
这就是原来的魔域吗？
休息好一阵子，才站起身。为了避免突如其来的袭击，纪曼早早就把三小只召出来围在前后左右。
枝条升长，围绕她周身，不余留任何可被侵入之处。
在陌生地界，还是谨慎些好。
事实证明，她这个决定是对的。
在走入一条宽巷中时，墙体忽然小幅度蠕动，不过一会，便从上面掉落出两团灰蒙蒙的物体。
向她急速飞过来。
纪曼吓了一跳，赶忙退出巷口。
那两团物体被藤条狠狠击落，在地面不断扭曲身子。
暂且称为身子，她直觉这是活物。
这座城除了颜色，整体建筑风格不为独特。
只是人到现在她也没见着一个。
至少出现个魔修、有神智的魔物也好啊。
总算有个契机，不必像这样漫无目的走来走去。
在绕了一圈后，纪曼又来到那条巷口。
几乎不曾犹豫便往前而行。
她走动得缓慢，尽量使脚步放轻，仍然在空旷的巷子里响起细微的踢踏之声。
期间，纪曼已经解决了数不清的灰团。
她原本想，若前面再是重复这样的，便不再往里走。
可回头一看，那墙面蠕动无数的球体，几乎要占满整条巷子。
纪曼猛然回神，立即想明白了，这是卵一样的东西。
难怪外面那么多低阶魔物。
即使被吞食，也会有源源不断的补给。
活到最后的身体或将开始变化。
大环境改变，它们在寻求另一种生存方式，适应如今的魔域。
也许将来，即使没有魔气，它们也能另辟蹊径。
只不知晓，变化是好是坏。
但人间被逐渐悄悄侵入却当真实实在在的。
“是谁！”纪曼察觉前方一闪即逝的白光，出声问道。
很快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率先从黑暗中跳出来，一剑劈向右侧的墙，同时高声道：“纪姑娘，是我！”
纪曼听出来是彭右的声音，松下一口气，疾步朝那边走去。
在与其一同清理了半边墙，另外两人从里面爬出来，如溺水般呛咳许久。
纪曼的神情登时紧绷起来，连他们修仙之人被拖进去都成这样，那她似乎毫无生还可能。
思及此，她迈步回到巷子中央站定，问：“倾川呢？没跟你们一起吗？”
彭右扶着两位师兄也向她靠近，回应道：“线断了，我们走散了。”
纪曼没着急走，问清了她睡着时发生的事。
听彭右口中所说，他们在那之后又走了挺长一段时间，一成不变的黑暗，众人难免都生出些懈怠。
不知谁踩到粒石子，碎裂的清脆之声响过后手腕的线也凭空而断。
同时倾川的背影也在此刻消失。
纪曼拧了拧眉，按理说她是跟倾川一起消失的，倾川不太可能会抛下在睡觉的她。
那自己为何一个人在这里。
要么，就是倾川遭遇危险了，才想办法把她从中送出来。
纪曼望了望前方，不再停留。她的能力对付这些魔物算是有利，还未等它们近身，灰团便就化为一摊尘屑。
彭右顾着虚弱的二人跟在她身后，目光闪烁不停，惊喜道：“果然，跟着你没错！”
这种危险境况下，他完全不担心自己会死。
不同于彭右，越往前走，纪曼越是忧虑，巷子走不到头，就意味着消耗。
她身边的三小只的力量也不是无穷无尽。
奇怪的是，里面反而没有前面的暗潮涌动，墙体平静，甚至过于平静了。
“纪姑娘，快看那里。”彭右指了指巷子右侧高墙外的一处楼顶。
那地方长着一根翠绿的柳条。
在暗沉的灰色中无比惹眼。
...这根柳条像是刚刚晃眼中才出现的，在外面时她曾环绕过一圈，并未见到其他颜色的物体。
莫不是因为他们惊动了大量的魔物，因此激出了它？
还未等她琢磨透彻，前方被他们惊出来的魔物如洪流般追上来。
那灰团不过一瞬便化成低阶魔物的样。
张着血盆大口。
纪曼瞧见的第一眼竟想起倾川说的“水里有东西，嘴里长满密齿，会咬人。”也并不是唬人的。
他们无法应对这么多，拔腿往后跑。彭右之前为出墙体消耗甚多，眼看就要跟不上，不由念叨：“看来，想跟稳也不是件易事。”
青年显然受伤不轻，捂着胸口，持剑道：“你话好多。”
纪曼跑不动了，索性站在木头的藤条上，不做犹豫便让它攀上墙面，平声道：“去楼顶。”
彭右刚说了句：“可是墙...”
话未说完三人都被藤蔓卷了上去。
脚底刚一触碰，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拽入。
纪曼顾不得许多，快速拉开脚底距离，往那楼顶而去。
这座楼位于城池北面，被巷子环绕，到时里面充满魔物，那这若不是出口，就将成为死路。
而循着巷子里继续往前走，或许能回到地面。
毕竟前方的墙面不再涌出低阶魔物，只需不靠近即可。
果不其然，那些已经化形的黑团，循着他们的路追了上来。
如履平地，速度比他们更快。
“纪姑娘...”彭右的小腿被咬，好不容易用剑使它松脱，又有源源不断的黑团缠上来。他声音带上害怕的哭腔：“救救...我还不想死。”
纪曼回头一看，那黑团源源不断，望不到边。她促使藤蔓转回去，清理完附近的，落在三人后面道：“你们先走。”
青年动了动唇，最终没说出口，只使出全力加快速度。
顺着横檐越过去，彭右在方柳条的后面发现一间虚门。
朦胧的灰雾缭绕，凑近了才观其所在。
彭右惊喜大喊：“找到出口了！”
这话让所有人都心中欣喜，瞬间使足了劲边打边冲。
三小只的力量即将耗尽，纪曼也不能多待，她站在高处往前望，希冀能寻到倾川一点身影。
“纪姑娘，快点，它们也过来了！”彭右大喊。
纪曼一咬牙，转身朝虚门奔去。
在门的附近，她发现这黑团竟然绕过柳条，分成两股从旁侧追击。
这柳条...
她蓦然停住了。
彭右不知其为何这般，趴在门边伸出手来拉她。
纪曼快速甩开，只道：“你们先走，我还有事要做。”
明明从中间它们会更快，还是绕了过去，说明柳条确实有压制效用。
她故意引一堆来到柳条周围。
那群黑团只堪堪到边缘便被净化为虚无。
纪曼心中震动，随后脸上一喜，若对它们有用的话，对倾川的印记多少也有点用。
她几乎不曾犹豫，攥住了柳条下方的根茎。
柳条的尾端轻如拂羽，在她的动作下晃动不停。
纪曼也不想全拿走，毕竟在这里一定有它的用处。
她拿出匕首，从根茎的侧面打算切一截带走。
一刀下去，周围突生一阵剧烈的强风，她用藤蔓紧紧裹挟自身，不留缝隙。
可阴郁的黑气无孔不入，密密麻麻钻入纪曼身体里。
那根柳条的根茎处似乎有一个透明玻璃罩。
她这一刀，玻璃“咔吱”破碎。一枚碎片溅射出来，如尖刺冰凌刺进纪曼右眼。
黑色瞳仁中央瞬间消亡那一点清亮光彩，失了视线焦距。
她的体温登时冷下来，仿佛又回到下面的巷子里。
不...纪曼的手顿了顿，是记忆里的那条巷子。
她的脑袋像冲击进一股冰冷浪潮，发出“哗哗”的巨响不断刺激耳蜗。
当时她也像如今这般半蹲躲在樊笼里，只从间隙看向外间。
纪曼小小的身体在不可抑制发着抖，在她身前不远的地方正在发生一场血腥斗殴。
她的目光紧紧追着里面一个白衣身影，灵巧身手如他，在面对八人竟渐渐觉得吃力。
独自寻人而来的女孩显然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场景，好在她身形玲珑，反应过人，不费什么事便躲进了角落堆放的编笼里。
那八人遮了面貌，看不清神情，一看就有备而来。
纪曼猜不外乎是来寻仇的。
他们越打越近，纪曼也越挪越后，心快吊到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果然是初出茅庐不怕虎。
纪曼无事可做，吃了东西又觉困意，便靠在倾川肩膀上迷糊着眼半睁半寐。
走动的步伐起起伏伏确实太容易哄人入睡。
她曾想过，倾川身上是不是有区别其他人不同的地方，为什么总能让她不自觉放松。
可若是有一个人愿意为你展开怀抱，编造一个无比惬意的地方，在里面的人当然会感到安全。
就比如现在，纪曼完全不担心黑暗里有危险的东西，无论那是否强大到他们无法抵御，还是这条路原本就是死路。
种种隐患存在，她依然能安心睡个好觉。
可惜这一次，没能如她的愿睁眼就看见倾川的侧脸。
她醒过来时，人已站在陌生城池中央。
举目四望，这座城满眼灰色...不，又不像普通的灰，像杂糅了灰、白、黑三色。
所谓窗口和大门的颜色如出一撤，连同雾蒙蒙的天空落下，毫无分割痕迹。
整座城皆是如此，情绪感染力极强。
纪曼说不清这是什么颜色，但此刻她的胸口如伏着一块大石，连血液和睫毛发丝像悬着千万根钢针，一动就耷拉下来。
低沉阴郁的情绪在寻找倾川许久未果，表现得更为明显。
她蹲下身，开始大口大口吸气，又剧烈地喘气。
这就是原来的魔域吗？
休息好一阵子，才站起身。为了避免突如其来的袭击，纪曼早早就把三小只召出来围在前后左右。
枝条升长，围绕她周身，不余留任何可被侵入之处。
在陌生地界，还是谨慎些好。
事实证明，她这个决定是对的。
在走入一条宽巷中时，墙体忽然小幅度蠕动，不过一会，便从上面掉落出两团灰蒙蒙的物体。
向她急速飞过来。
纪曼吓了一跳，赶忙退出巷口。
那两团物体被藤条狠狠击落，在地面不断扭曲身子。
暂且称为身子，她直觉这是活物。
这座城除了颜色，整体建筑风格不为独特。
只是人到现在她也没见着一个。
至少出现个魔修、有神智的魔物也好啊。
总算有个契机，不必像这样漫无目的走来走去。
在绕了一圈后，纪曼又来到那条巷口。
几乎不曾犹豫便往前而行。
她走动得缓慢，尽量使脚步放轻，仍然在空旷的巷子里响起细微的踢踏之声。
期间，纪曼已经解决了数不清的灰团。
她原本想，若前面再是重复这样的，便不再往里走。
可回头一看，那墙面蠕动无数的球体，几乎要占满整条巷子。
纪曼猛然回神，立即想明白了，这是卵一样的东西。
难怪外面那么多低阶魔物。
即使被吞食，也会有源源不断的补给。
活到最后的身体或将开始变化。
大环境改变，它们在寻求另一种生存方式，适应如今的魔域。
也许将来，即使没有魔气，它们也能另辟蹊径。
只不知晓，变化是好是坏。
但人间被逐渐悄悄侵入却当真实实在在的。
“是谁！”纪曼察觉前方一闪即逝的白光，出声问道。
很快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率先从黑暗中跳出来，一剑劈向右侧的墙，同时高声道：“纪姑娘，是我！”
纪曼听出来是彭右的声音，松下一口气，疾步朝那边走去。
在与其一同清理了半边墙，另外两人从里面爬出来，如溺水般呛咳许久。
纪曼的神情登时紧绷起来，连他们修仙之人被拖进去都成这样，那她似乎毫无生还可能。
思及此，她迈步回到巷子中央站定，问：“倾川呢？没跟你们一起吗？”
彭右扶着两位师兄也向她靠近，回应道：“线断了，我们走散了。”
纪曼没着急走，问清了她睡着时发生的事。
听彭右口中所说，他们在那之后又走了挺长一段时间，一成不变的黑暗，众人难免都生出些懈怠。
不知谁踩到粒石子，碎裂的清脆之声响过后手腕的线也凭空而断。
同时倾川的背影也在此刻消失。
纪曼拧了拧眉，按理说她是跟倾川一起消失的，倾川不太可能会抛下在睡觉的她。
那自己为何一个人在这里。
要么，就是倾川遭遇危险了，才想办法把她从中送出来。
纪曼望了望前方，不再停留。她的能力对付这些魔物算是有利，还未等它们近身，灰团便就化为一摊尘屑。
彭右顾着虚弱的二人跟在她身后，目光闪烁不停，惊喜道：“果然，跟着你没错！”
这种危险境况下，他完全不担心自己会死。
不同于彭右，越往前走，纪曼越是忧虑，巷子走不到头，就意味着消耗。
她身边的三小只的力量也不是无穷无尽。
奇怪的是，里面反而没有前面的暗潮涌动，墙体平静，甚至过于平静了。
“纪姑娘，快看那里。”彭右指了指巷子右侧高墙外的一处楼顶。
那地方长着一根翠绿的柳条。
在暗沉的灰色中无比惹眼。
...这根柳条像是刚刚晃眼中才出现的，在外面时她曾环绕过一圈，并未见到其他颜色的物体。
莫不是因为他们惊动了大量的魔物，因此激出了它？
还未等她琢磨透彻，前方被他们惊出来的魔物如洪流般追上来。
那灰团不过一瞬便化成低阶魔物的样。
张着血盆大口。
纪曼瞧见的第一眼竟想起倾川说的“水里有东西，嘴里长满密齿，会咬人。”也并不是唬人的。
他们无法应对这么多，拔腿往后跑。彭右之前为出墙体消耗甚多，眼看就要跟不上，不由念叨：“看来，想跟稳也不是件易事。”
青年显然受伤不轻，捂着胸口，持剑道：“你话好多。”
纪曼跑不动了，索性站在木头的藤条上，不做犹豫便让它攀上墙面，平声道：“去楼顶。”
彭右刚说了句：“可是墙...”
话未说完三人都被藤蔓卷了上去。
脚底刚一触碰，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拽入。
纪曼顾不得许多，快速拉开脚底距离，往那楼顶而去。
这座楼位于城池北面，被巷子环绕，到时里面充满魔物，那这若不是出口，就将成为死路。
而循着巷子里继续往前走，或许能回到地面。
毕竟前方的墙面不再涌出低阶魔物，只需不靠近即可。
果不其然，那些已经化形的黑团，循着他们的路追了上来。
如履平地，速度比他们更快。
“纪姑娘...”彭右的小腿被咬，好不容易用剑使它松脱，又有源源不断的黑团缠上来。他声音带上害怕的哭腔：“救救...我还不想死。”
纪曼回头一看，那黑团源源不断，望不到边。她促使藤蔓转回去，清理完附近的，落在三人后面道：“你们先走。”
青年动了动唇，最终没说出口，只使出全力加快速度。
顺着横檐越过去，彭右在方柳条的后面发现一间虚门。
朦胧的灰雾缭绕，凑近了才观其所在。
彭右惊喜大喊：“找到出口了！”
这话让所有人都心中欣喜，瞬间使足了劲边打边冲。
三小只的力量即将耗尽，纪曼也不能多待，她站在高处往前望，希冀能寻到倾川一点身影。
“纪姑娘，快点，它们也过来了！”彭右大喊。
纪曼一咬牙，转身朝虚门奔去。
在门的附近，她发现这黑团竟然绕过柳条，分成两股从旁侧追击。
这柳条...
她蓦然停住了。
彭右不知其为何这般，趴在门边伸出手来拉她。
纪曼快速甩开，只道：“你们先走，我还有事要做。”
明明从中间它们会更快，还是绕了过去，说明柳条确实有压制效用。
她故意引一堆来到柳条周围。
那群黑团只堪堪到边缘便被净化为虚无。
纪曼心中震动，随后脸上一喜，若对它们有用的话，对倾川的印记多少也有点用。
她几乎不曾犹豫，攥住了柳条下方的根茎。
柳条的尾端轻如拂羽，在她的动作下晃动不停。
纪曼也不想全拿走，毕竟在这里一定有它的用处。
她拿出匕首，从根茎的侧面打算切一截带走。
一刀下去，周围突生一阵剧烈的强风，她用藤蔓紧紧裹挟自身，不留缝隙。
可阴郁的黑气无孔不入，密密麻麻钻入纪曼身体里。
那根柳条的根茎处似乎有一个透明玻璃罩。
她这一刀，玻璃“咔吱”破碎。一枚碎片溅射出来，如尖刺冰凌刺进纪曼右眼。
黑色瞳仁中央瞬间消亡那一点清亮光彩，失了视线焦距。
她的体温登时冷下来，仿佛又回到下面的巷子里。
不...纪曼的手顿了顿，是记忆里的那条巷子。
她的脑袋像冲击进一股冰冷浪潮，发出“哗哗”的巨响不断刺激耳蜗。
当时她也像如今这般半蹲躲在樊笼里，只从间隙看向外间。
纪曼小小的身体在不可抑制发着抖，在她身前不远的地方正在发生一场血腥斗殴。
她的目光紧紧追着里面一个白衣身影，灵巧身手如他，在面对八人竟渐渐觉得吃力。
独自寻人而来的女孩显然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场景，好在她身形玲珑，反应过人，不费什么事便躲进了角落堆放的编笼里。
那八人遮了面貌，看不清神情，一看就有备而来。
纪曼猜不外乎是来寻仇的。
他们越打越近，纪曼也越挪越后，心快吊到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