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厄洛斯刚打算迈开步子，想跟进去找普绪克算账，好让她学习一下应该怎么和神明说话。
一只海鸥飞入殿内，停在厄洛斯的肩膀上，止住了他的动作。
厄洛斯认出来这是阿芙洛狄忒身边那只最爱搬弄是非的海鸥。
“尊敬的厄洛斯大人，您的母亲正在等您。”
“等我穿戴梳洗完毕就过去，还请告诉我的母亲让她稍作等待。”
海鸥翅膀一夹，一下子就飞出去很远。
而厄洛斯站在原地，不免有些警醒，心下希望这只海鸥没有发现普绪克的踪影。
还好普绪克刚好进了自己的房间，厄洛斯松了一口气。
待厄洛斯来到海滩上，他远远就隐约看到海上的礁石上那一道婀娜的身影。
那不是会唱歌迷惑人类的海妖塞壬，因为那道身影没有拖着迤逦的鱼尾。
只有一朵朵浪花在她的脚下绽开，争先恐后地卷上她洁白的脚背，亲吻她细嫩的皮肤。
“好久不见，你变得更英俊了，我亲爱的儿子。”阿芙洛狄忒踏着浪花来到厄洛斯跟前，端详着他。
“我亲爱的母亲，您也更美丽动人了。”厄洛斯恭维道。
“我那些愚信普绪克的信徒都重新信仰于我了，现在连神力也增长了不少，这都要归功于你啊，我最能干的厄洛斯。
就应该让他们知道，他们崇拜的普绪克始终和他们一样渺小脆弱，永远不能凌驾于真正的神明之上！”
“可是您为什么只告诉我将铅箭射入她的胸口，而不告诉我您要将她嫁给蛇精？”厄洛斯开口问道。
他倒要看看他母亲有什么样的借口来粉饰太平。
“让她嫁给蛇精，给凡人下达不可违抗的神谕只有伟大的预言之神阿波罗能做到。这件事情，难道让只会射箭的你来帮你可怜的母亲完成吗？”阿芙洛狄忒娇笑着斜睨了厄洛斯一眼，言语中带着不屑。
厄洛斯觉得阿芙洛狄忒的声音和她的目光一起刺向了他，他不禁咬紧了后槽牙。
“自然是不能，母亲。”
“那我又何必告诉你呢？你只需要做好我吩咐你的事情就好了，我的乖儿子。”阿芙洛狄忒拍了拍厄洛斯的肩膀。
“让预言剥夺她的自由，让铅箭剥夺她的爱情，让蛇精剥夺她的生命，这是多么美妙的事啊！就算她进入生命的轮回，她的灵魂也终将四分五裂！”阿芙洛狄忒畅快地大笑出声，一群洁白的海鸥在她身侧欢快地飞舞。
“可是，我的儿子，你的母亲还是常常在睡梦中辗转反侧，每日都在不安中度过，你能帮帮母亲吗？”阿芙洛狄忒又立马换上另外一副嘴脸，楚楚可怜的神色攀上她的眉眼。
厄洛斯从善如流地回答到：“您需要我做什么呢？”
“很简单，只需要向我证明普绪克正在地狱之中饱受折磨，母亲才能得以解脱，放心安睡。”
“可是您为何不自己去深渊底下蛇怪居住的地方自己查看呢？”
阿芙洛狄忒一听去蛇怪所在的深渊，姣好的面庞上马上展露出极度厌恶之色。
“我的尊贵圣洁的躯体怎么能到访那种肮脏不堪的地方！到时候恐怕十杯圣水都洗不掉沾染在我身上的污浊之气，甚至会损害我的神力！”
阿芙洛狄忒有些激动，惊走了围绕在她身边的那群海鸥，四散开来。
“请您放心，我的母亲，我定会如您所愿，向您证明普绪克正遭受地狱般的折磨。”
还未待厄洛斯走远，阿芙洛狄忒在他身后开口。
“厄洛斯，你长大了，真是令母亲欣慰。”
意味深长。
海风带着美神的气息吹到厄洛斯的耳边，卷起他的金发轻柔地拂在他的脸上。
轻得让厄洛斯身上泛起一阵冷意。
厄洛斯恍若未闻，而阿芙洛狄忒也轻笑了一声，转身跃入了大海中。
厄洛斯虽然满口答应了下来，但是他还没想好要如何应付他的母亲。
他回到了帕福里斯，坐在普绪克的床头，看着她的睡颜发怔。
要不真把她了结了然后交给母亲。
反正这个无理的女人怎么都不肯还愿，对他神力的增长可以说得上是毫无用处。
他这么想着，手就无意识地搭上了普绪克纤细的脖颈上，慢慢收紧。
这个蛮横的女人，难不成自己还要低声下气地求她吗！
这在神里也算是很失败了！
普绪克在睡梦中被掐狠了，猛地呛咳出声。
厄洛斯好像突然被惊醒一般，转眼看向普绪克，她睁开含着生理性眼泪的剔透黑眸，茫然地看着他，手不住地挣扎。
他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清楚地明白，他找不到第二个能如此受人敬仰的人类美神。
看向她眼睛的那一刻，他也只能承认自己无法否认普绪克那一副强硬的美貌，蛮不讲理地让人心生怜意。
纵然他拥有一位贵为美神的母亲。
他无法放弃普绪克。
只是普绪克白嫩的脖颈俨然留下了几道显眼的红痕。
普绪克仍惊魂未定，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手指抚过的地方传来了些许痛意。
“厄洛斯？”
“你是想杀了我吗？”
“为什么？”
普绪克僵硬地歪了歪头，语带不解，试图用镇定的语气掩饰她的情绪。
可是因泪意喷涌而微微抽搐的嘴角出卖了她。
她那双黑眸里的泪水越蓄越多，满溢得从眼眶里跌落了出来。
普绪克咬着唇，企图把呜咽声关在唇舌之内。
可是强烈的心痛让她不得已张开嘴，剧烈地喘息着，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就连空气流过五脏六腑都是痛的。
普绪克支撑不住，倒在床榻上抱紧自己，蜷缩成一团。
“对。”
“我就是想让你的生命就此结束。”
厄洛斯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虽然普绪克眼前蒙着一层朦胧的泪，但她还是努力抬眼看向他。
厄洛斯的面容那么模糊，她还是清楚地看见了长睫之下，那片翠绿仿佛碎成了一块一块，折射出利刃般的寒光。
她连忙埋下头去，不敢再看。
好痛。
痛得让她找不到身体上哪个部位在疼。
她脖子上厄洛斯留下的五个指痕似乎还在用着力，企图让她窒息而亡。
“你不是真正的信仰我，普绪克。”
“难道你不该为你的不忠不诚赎罪吗？”
“对不起，对不起……”普绪克完全在凭借着求生本能说话。
“请您原谅我，伟大的厄洛斯大人，我，我完全忠诚地信仰着您，请相信我，请宽恕我……”普绪克破碎的声音闷在被褥里。
“可是你甚至连最普通的还愿都做不到，我的普绪克。”
所以快点还愿吧，向我证明你自己，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了，普绪克。
“请救救我……”
普绪克已经完全听不清厄洛斯说的话了。
她实在是无法说服自己，诚心诚意地感谢那一顿荒谬的饭食，感谢面前施舍自己的神明。
可是厄洛斯对她的杀意，让她的五脏六腑都绞作了一团，再被丢进火炉里熔炼。
好痛苦。
要么就这么算了。
要么就如他所说，她用自己的生命赎罪。
若她能如他所愿，能不能赎掉她因他不如她所愿而不诚的罪？
一只海鸥飞入殿内，停在厄洛斯的肩膀上，止住了他的动作。
厄洛斯认出来这是阿芙洛狄忒身边那只最爱搬弄是非的海鸥。
“尊敬的厄洛斯大人，您的母亲正在等您。”
“等我穿戴梳洗完毕就过去，还请告诉我的母亲让她稍作等待。”
海鸥翅膀一夹，一下子就飞出去很远。
而厄洛斯站在原地，不免有些警醒，心下希望这只海鸥没有发现普绪克的踪影。
还好普绪克刚好进了自己的房间，厄洛斯松了一口气。
待厄洛斯来到海滩上，他远远就隐约看到海上的礁石上那一道婀娜的身影。
那不是会唱歌迷惑人类的海妖塞壬，因为那道身影没有拖着迤逦的鱼尾。
只有一朵朵浪花在她的脚下绽开，争先恐后地卷上她洁白的脚背，亲吻她细嫩的皮肤。
“好久不见，你变得更英俊了，我亲爱的儿子。”阿芙洛狄忒踏着浪花来到厄洛斯跟前，端详着他。
“我亲爱的母亲，您也更美丽动人了。”厄洛斯恭维道。
“我那些愚信普绪克的信徒都重新信仰于我了，现在连神力也增长了不少，这都要归功于你啊，我最能干的厄洛斯。
就应该让他们知道，他们崇拜的普绪克始终和他们一样渺小脆弱，永远不能凌驾于真正的神明之上！”
“可是您为什么只告诉我将铅箭射入她的胸口，而不告诉我您要将她嫁给蛇精？”厄洛斯开口问道。
他倒要看看他母亲有什么样的借口来粉饰太平。
“让她嫁给蛇精，给凡人下达不可违抗的神谕只有伟大的预言之神阿波罗能做到。这件事情，难道让只会射箭的你来帮你可怜的母亲完成吗？”阿芙洛狄忒娇笑着斜睨了厄洛斯一眼，言语中带着不屑。
厄洛斯觉得阿芙洛狄忒的声音和她的目光一起刺向了他，他不禁咬紧了后槽牙。
“自然是不能，母亲。”
“那我又何必告诉你呢？你只需要做好我吩咐你的事情就好了，我的乖儿子。”阿芙洛狄忒拍了拍厄洛斯的肩膀。
“让预言剥夺她的自由，让铅箭剥夺她的爱情，让蛇精剥夺她的生命，这是多么美妙的事啊！就算她进入生命的轮回，她的灵魂也终将四分五裂！”阿芙洛狄忒畅快地大笑出声，一群洁白的海鸥在她身侧欢快地飞舞。
“可是，我的儿子，你的母亲还是常常在睡梦中辗转反侧，每日都在不安中度过，你能帮帮母亲吗？”阿芙洛狄忒又立马换上另外一副嘴脸，楚楚可怜的神色攀上她的眉眼。
厄洛斯从善如流地回答到：“您需要我做什么呢？”
“很简单，只需要向我证明普绪克正在地狱之中饱受折磨，母亲才能得以解脱，放心安睡。”
“可是您为何不自己去深渊底下蛇怪居住的地方自己查看呢？”
阿芙洛狄忒一听去蛇怪所在的深渊，姣好的面庞上马上展露出极度厌恶之色。
“我的尊贵圣洁的躯体怎么能到访那种肮脏不堪的地方！到时候恐怕十杯圣水都洗不掉沾染在我身上的污浊之气，甚至会损害我的神力！”
阿芙洛狄忒有些激动，惊走了围绕在她身边的那群海鸥，四散开来。
“请您放心，我的母亲，我定会如您所愿，向您证明普绪克正遭受地狱般的折磨。”
还未待厄洛斯走远，阿芙洛狄忒在他身后开口。
“厄洛斯，你长大了，真是令母亲欣慰。”
意味深长。
海风带着美神的气息吹到厄洛斯的耳边，卷起他的金发轻柔地拂在他的脸上。
轻得让厄洛斯身上泛起一阵冷意。
厄洛斯恍若未闻，而阿芙洛狄忒也轻笑了一声，转身跃入了大海中。
厄洛斯虽然满口答应了下来，但是他还没想好要如何应付他的母亲。
他回到了帕福里斯，坐在普绪克的床头，看着她的睡颜发怔。
要不真把她了结了然后交给母亲。
反正这个无理的女人怎么都不肯还愿，对他神力的增长可以说得上是毫无用处。
他这么想着，手就无意识地搭上了普绪克纤细的脖颈上，慢慢收紧。
这个蛮横的女人，难不成自己还要低声下气地求她吗！
这在神里也算是很失败了！
普绪克在睡梦中被掐狠了，猛地呛咳出声。
厄洛斯好像突然被惊醒一般，转眼看向普绪克，她睁开含着生理性眼泪的剔透黑眸，茫然地看着他，手不住地挣扎。
他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清楚地明白，他找不到第二个能如此受人敬仰的人类美神。
看向她眼睛的那一刻，他也只能承认自己无法否认普绪克那一副强硬的美貌，蛮不讲理地让人心生怜意。
纵然他拥有一位贵为美神的母亲。
他无法放弃普绪克。
只是普绪克白嫩的脖颈俨然留下了几道显眼的红痕。
普绪克仍惊魂未定，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手指抚过的地方传来了些许痛意。
“厄洛斯？”
“你是想杀了我吗？”
“为什么？”
普绪克僵硬地歪了歪头，语带不解，试图用镇定的语气掩饰她的情绪。
可是因泪意喷涌而微微抽搐的嘴角出卖了她。
她那双黑眸里的泪水越蓄越多，满溢得从眼眶里跌落了出来。
普绪克咬着唇，企图把呜咽声关在唇舌之内。
可是强烈的心痛让她不得已张开嘴，剧烈地喘息着，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就连空气流过五脏六腑都是痛的。
普绪克支撑不住，倒在床榻上抱紧自己，蜷缩成一团。
“对。”
“我就是想让你的生命就此结束。”
厄洛斯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虽然普绪克眼前蒙着一层朦胧的泪，但她还是努力抬眼看向他。
厄洛斯的面容那么模糊，她还是清楚地看见了长睫之下，那片翠绿仿佛碎成了一块一块，折射出利刃般的寒光。
她连忙埋下头去，不敢再看。
好痛。
痛得让她找不到身体上哪个部位在疼。
她脖子上厄洛斯留下的五个指痕似乎还在用着力，企图让她窒息而亡。
“你不是真正的信仰我，普绪克。”
“难道你不该为你的不忠不诚赎罪吗？”
“对不起，对不起……”普绪克完全在凭借着求生本能说话。
“请您原谅我，伟大的厄洛斯大人，我，我完全忠诚地信仰着您，请相信我，请宽恕我……”普绪克破碎的声音闷在被褥里。
“可是你甚至连最普通的还愿都做不到，我的普绪克。”
所以快点还愿吧，向我证明你自己，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了，普绪克。
“请救救我……”
普绪克已经完全听不清厄洛斯说的话了。
她实在是无法说服自己，诚心诚意地感谢那一顿荒谬的饭食，感谢面前施舍自己的神明。
可是厄洛斯对她的杀意，让她的五脏六腑都绞作了一团，再被丢进火炉里熔炼。
好痛苦。
要么就这么算了。
要么就如他所说，她用自己的生命赎罪。
若她能如他所愿，能不能赎掉她因他不如她所愿而不诚的罪？